陳獨秀 (資料圖)
摘自《文史參考》(現(xiàn)更名《國家人文歷史》)2011年第11期 轉(zhuǎn)載請注明出處
原標題:被歷史誤會的人:終身反對派陳獨秀
在電影《建黨偉業(yè)》中,陳獨秀的戲有20多場,僅次于毛澤東,而此前,以陳獨秀為主要角色的影視作品十分鮮見。扮演陳獨秀的演員馮遠征說:“我在拍《建黨偉業(yè)》時重新認識他、靠近他、演繹他。他是一個立場鮮明、非常有遠見的人,一大召開前,他就說不能讓共產(chǎn)國際介入,中國命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這在戲里寫的很清楚。”
在中共黨史上,對陳獨秀的定位歷經(jīng)了幾次劇烈變遷,他曾經(jīng)是“五四”運動總司令、中共中央總書記,但1949年官方文獻對陳獨秀的評價是:機會主義的二次革命論、右傾機會主義、右傾投降主義路線、托陳取消派、反共產(chǎn)國際、反黨、反革命、漢奸、叛徒。
改革開放30年來,這9頂沉重的大帽子逐一被摘去,只剩“右傾機會主義”。有學者認為,這頂帽子也應該摘掉,因為陳獨秀所犯的種種錯誤,很大程度上是共產(chǎn)國際錯誤指揮造成的,大革命失敗后又把責任強加在他身上。
對陳獨秀重新評價,并不僅是為之平反,更是為了還原他的人性本色。歷史學者羅志田寫道:陳獨秀有“只注重我自己獨立的思想”的特質(zhì),他不遷就任何人,他永遠是他自己。他一生用過38個名字,最喜歡的是“獨秀”,好友汪孟鄒說他這筆名取得太不客氣了,陳回答說,“獨秀”是他老家安慶的一座山名。
不滿馬林包辦行為,不出席中共一大
1915年,陳獨秀創(chuàng)辦《新青年》,高舉德賽大旗,成為“五四”和新文化運動的主要領(lǐng)導人。胡適和陳獨秀兩位安徽人取代康有為和梁啟超兩位廣東人,開啟了“胡陳時代”。
在《建黨偉業(yè)》中,陳獨秀的演講是重頭戲。如傅斯年所說,陳獨秀“在思想上是膽子最大,分解力最透辟的人”,他特別擅長把學理的表述改為大眾化的口號。陳獨秀的革命行為絕不僅限于口號,他推崇“直接行動”和“犧牲精神”,反清時,他曾參加蔡元培、章士釗等人的暗殺團;“五四”時,這位北大文科學長“獨立高樓風滿袖”,散發(fā)傳單,被逮捕坐了98天牢,如此“以身試法”,在“五四”學者中絕無僅有。陳獨秀有一句名言:“我們青年要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監(jiān)獄,出了監(jiān)獄就入研究室。監(jiān)獄與研究室是民主的搖籃。”他一生四次入獄,用行動實踐了誓言。
1918年陳獨秀和李大釗創(chuàng)辦《每周評論》,提倡新文化,宣傳馬克思主義;1920年,“南陳北李,相約建黨”,在共產(chǎn)國際代表幫助下,陳獨秀在上海建立中國共產(chǎn)黨發(fā)起組,并任書記,隨后在北京、武漢、長沙、濟南等地進行建黨活動。
陳是當之無愧的建黨先驅(qū),但奇怪的是,中共一大卻不見其身影,這是為什么?普遍的說法是,當時陳獨秀擔任廣東政府教育委員會委員長,正在爭取一筆巨款修建校舍,如果他離開廣州,這筆款子就會落空。近年來有研究認為,公務繁忙只是陳獨秀缺席的表面原因,深層次的心理原因是,陳不滿共產(chǎn)國際包辦一大。共產(chǎn)國際代表馬林本應先向陳獨秀建議,然后由陳獨秀出面籌辦、召集大會,然而馬林并沒這樣做,他在沒有征得陳獨秀同意的情況下召開一大,以陳獨秀的倔強個性和獨立人格,這是無法接受的。據(jù)此推測,陳索性缺席。
一大后,陳獨秀回到上海,與馬林第一次見面就不歡而散,馬林剛表達完共產(chǎn)國際的意見,陳獨秀“霍”地站起來,說:“中共的工作,也無須樣樣依靠國際,我們有我們的獨立性。”馬林在一大上曾表示,中共成立,共產(chǎn)國際多了一個東方支部。陳獨秀后來說:“我們有多大的能力干多大的事,決不能讓任何人牽著鼻子走,我可以不干,決不能戴第三國際這頂大帽子。”馬林提出給予中共經(jīng)濟援助,這是陳獨秀尤其不能接受的,他說:“革命是我們自己的事,有人幫助固然好,沒有人幫助我們還是要干,靠別人拿錢來革命是要不得的。”可是,鬧革命和打仗一樣,要害皆在一個“錢”字,初生的中共離不開蘇聯(lián)人的資助。據(jù)李達回憶,當時上海小組的經(jīng)費都是稿費維持,因缺乏經(jīng)費,《共產(chǎn)黨》辦到第二期便停刊。一大召開,代表們每人150元的路費,還是由共產(chǎn)國際支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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