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可能是一個貧窮的父親,一輩子沒有享受過錦衣玉食,他嚴格要求自己,艱苦奮斗、艱苦樸素,但是在他的身后他給我們留下了一座精神的金礦,讓我們祖祖輩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嚴格要求自己,也嚴格要求我們,像09年總書記到我們家和我們孩子座談的時候就曾經(jīng)給我們對號入座,他對我們家的情況非常了解,他問我們你們誰看白戲了?我哥哥站起來說是我,他又問哪一個走街串戶賣醬油啊?我姐姐說是我,在說到我的時候呢他說守云我知道你,你上過天安門,毛主席接見過你,你是你們家的名人,當介紹到我的弟弟焦越進的時候,他說我知道你在王府井賣過大蒜,總書記對我們家的情況非常了解,他也非常贊賞我們家的家風。這一次我代表孩子們給總書記匯報的時候,我也特別講了,說請總書記放心,我們一定要把焦家的家教、家風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總書記很認可的點頭說了兩次家風。父親留給我們的家風我也曾經(jīng)說過,如果把它歸納一下,就是說他要求孩子們從小熱愛勞動,他領著我們參加一些我們力所能及的勞動。第二呢,就是一定要艱苦樸素,不要和別人比穿比吃,要比學習比勞動比進步。第三個呢就是領導干部的孩子不能搞特殊化。像看白戲,我哥哥看白戲回來他是在門口擠來擠去,人家說你是誰家的孩子在這擠來擠去?我哥哥說我是縣委的,說你是縣委誰家的?他說縣委的焦書記就是我爸爸,就這樣去看了一場白戲,白戲呢就是不買票白看戲,當時蘭考縣委確實有一些領導的家屬和孩子都有不良習氣,包括我去看過,哥哥運氣不太好被父親抓住了,在這上面他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教育我哥哥。他說你知道你這叫什么嗎?你這叫剝削。我母親就不愿意了,我在食堂提壺開水你說是剝削,這孩子看一場戲也是剝削,有這么嚴重嗎?我父親就說你現(xiàn)在這么小,你就學會了打著我的旗號去看白戲,你現(xiàn)在占的是小便宜,你長大了以后是個大便宜,演員叔叔阿姨在哪里又唱又演是付出了勞動,你去白看戲你不是剝削?。课覀兛倳浺苍谶@個問題上呢說過,就說現(xiàn)在不是看白戲的問題了,而是把幾千塊錢的一張票送到家里請你去看戲,這樣狠狠地批評了,我的哥哥他認識到錯誤之后第二天父親又領著他去補上了戲票,并且在不久召開的常委會議上提出了領導干部十不準,這十不準里頭就有一條不準看白戲,對他做出了非常明確的要求。
1963年我姐姐初中畢業(yè),他初中畢業(yè)以很多單位都希望我姐姐能到那個地方去工作,給了很多招工表我姐姐就讓我父親給他做一個參謀說你看我到哪好?我父親看問以后都說挺好的,但是你不能去的。為什么呢?你出校門就到機關,你缺了勞動這一課,說你的工作我已經(jīng)給你考慮好了,你有三項工作可以干,你可以任選一項工作,什么工作呢?第一個是在縣委大院打掃衛(wèi)生,包括打掃廁所;第二個你可以去學理發(fā),理發(fā)是一門技術,我姐姐和媽媽表示都不行,就覺得一個大姑娘不適合干這兩項工作;第三個你可以去當工人,到哪呢?到我們蘭考縣有一個醬菜廠,他說你可以當工人,那時候當工人確實很光榮,我媽是希望她能在縣委當一個打字員,當工人就當工人吧。在我姐姐去以前我父親已經(jīng)跟著醬菜廠的領導說了,說我的姑娘到這里是接受鍛煉的,一定不能照顧他,讓她干最苦最累的活。那個醬菜廠是怎么回事呢?它叫食品加工廠,其實就是腌咸菜做醬油,夏天蒼蠅和味道都很不好,到冬天就更艱難了,要伸手到缸里撈咸菜,手上裂的口子這樣整天手都是腫著的,其實讓人最難為情的是還要挑擔子去賣醬油,一個縣委書記的姑娘在不大的縣城里面去很多人都知道,但這個事情我姐姐真的有點接受不了。有一天我父親就說今天我事不多,爸爸跟你一塊去賣醬油賣咸菜,他說爸爸小時候賣過油,我爸爸的爺爺曾經(jīng)開過一個榨油的小作坊。他說我告訴你怎么樣挑擔子省勁兒,怎么樣吆喝能把這個醬油咸菜賣出去。剛開始姐姐還很高興想著爸爸跟我一起去,走了一陣他看著爸爸挑著擔子在吆喝著,她都不好意思了,她說你看我爸爸是個縣委書記讓他跟我一起挑著擔子賣咸菜,她說爸爸你回去吧,我知道了。姐姐這一段歷史呢確實是吃了苦受了罪的,這一段工作經(jīng)歷對她的一生都有很大的影響,姐姐家里孩子多一點,下崗的、待業(yè)的,特別是家里生病的有幾個,所以她在經(jīng)濟上一直比較拮據(jù),她從來沒有給組織上提過任何要求,像孩子可以重新上崗,她都沒有提過要求,有困難自己克服,現(xiàn)在呢因為孩子都大了,都工作了,我們從經(jīng)濟上也稍微寬裕一點了,我們也都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在幫助她。這是我們家里的一個傳統(tǒng),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搞特殊化,父親去世以后母親領著我們姊妹6個過了一大段很艱難的生活,但是沒有和組織上提出過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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