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日本侵略中國東北滿洲里。
70年前,當蓄謀已久的日軍向我東北軍發(fā)起偷襲時,中國部隊卻在酣睡。由于執(zhí)行蔣介石政府的“不抵抗”政策,日軍襲擊我駐軍、殘害我同胞時,東北軍參謀長竟含淚下達了這樣的命令:“不抵抗,即使勒令繳械,占領營房,均可聽其自便。”
日本侵占東北蓄謀已久
1868年明治維新后,日本在富國強兵的旗幟下,改革軍制,擴軍備戰(zhàn),迅速走上了對外侵略擴張之路。1890年12月6日,日本首相山縣有朋在議會上發(fā)表施政演說時宣稱:“蓋國家獨立自衛(wèi)之道,本有二途:第一曰守護主權線,第二曰保衛(wèi)利益線。其中所謂主權線,國家之疆域也;所謂利益線,曰與主權線之安危密切有關之區(qū)域也。……欲維持一國之獨立,唯獨守主權線,決非充分,亦必然保護其利益線。”同時,山縣有朋宣稱:日本利益線之焦點,在于朝鮮和滿洲。
此后,為實現(xiàn)其既定侵略目標,日本不惜“以國運相賭”,先后發(fā)動了中日甲午戰(zhàn)爭和日俄戰(zhàn)爭。這兩次戰(zhàn)爭之后,日本帝國主義侵占了朝鮮,并將侵略的魔爪逐步伸入到中國東北。1915年,日本趁各帝國主義國家忙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之機,向袁世凱提出了旨在滅亡中國的“二十一條”。在這份以無畏艦和機關槍做水印的文件中,日本要求中國“承認日本在南滿及內(nèi)蒙東部的土地租借權和所有權,以及經(jīng)營權、建筑鐵路和開采礦山的獨占權”,以期達到長期霸占東北的目的。
1927年6月27日,日本政府召開了東方會議,制定新的對華政策。會后,首相田中義一整理了一份上奏天皇的奏折,即臭名昭著的《田中奏折》。在這份奏折中,田中公然宣稱:“唯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滿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我大和民族之欲步武于亞細亞大陸者,握執(zhí)滿蒙利權乃其第一大關鍵也。”
在東方會議召開前后,日本先后兩次出兵山東阻止北伐軍前進,并屢次在東北制造事端,尋求發(fā)動戰(zhàn)爭侵占東北的機會。
從“皇姑屯事件”到“東北易幟”
1928年6月4日5時20分,張學良的父親張作霖乘坐的專列在途經(jīng)南滿鐵路皇姑屯一段時,被日本人預先埋設的炸彈炸毀,張作霖身受重傷,于當日上午9時30分死亡。為保時局穩(wěn)定,東北地方當局謊稱張作霖只是受了輕傷。當時,身在蘭州的張學良得知關東軍已開始秘密調(diào)動,打算渾水摸魚,趁亂占領沈陽。為防不測,他化裝成一個伙夫,跟隨部隊秘密趕回了當時稱為“奉天”的沈陽。
回到沈陽后,張學良才得知父親的死訊。為保國家大業(yè),張學良強忍悲痛,模仿父親的筆跡簽發(fā)命令。等到把一切相關事宜都安排好了,東北地方政府才對外宣布張作霖的死訊。從此以后,為了懷念死去的父親,銘記殺父之仇,張作霖的忌日便成了張學良將軍的“生日”。
張學良主政東北之初,日本人并沒有把這位“少帥”放在眼里。當時,擔任張學良軍事顧問的日本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起草了一份計劃,想讓張學良在東北稱帝,擔當日本人統(tǒng)治東北的傀儡。出乎土肥原意料的是,當他把這份精心策劃的文件送到張學良面前時,少帥當面質(zhì)問他:“你讓我當什么滿洲皇帝,你這是什么意思!”碰了一鼻子灰的土肥原說不出一句話,只好夾起皮包,悻悻而去。隨后,張學良要求日軍參謀本部將土肥原調(diào)走,得到的回答卻是:“這個顧問是日本政府派來的,我們沒權調(diào)動。”心頭滿是怒火的張學良將軍對來人說:“好,你們沒權,我沒法子。那么我有這個權吧———我不見土肥原!我不跟他談話!以后土肥原顧問來,我任何時候都不見。”
1928年12月12日,張學良宣布東北易幟,服從國民政府領導。國民政府在形式上完成了統(tǒng)一。當時,在東北有不少日本間諜,但事先對此事卻毫無察覺。
從1929到1931年夏,關東軍參謀部先后四次以“參謀旅行團”的名義在東北各地系統(tǒng)搜集情報,擬定各種計劃方案。日本軍國主義分子也積極為侵略東北做準備。
1931年4月,原駐日本寒冷地區(qū)仙臺的第二師團輪駐遼陽;為對付沈陽城堅固的城墻,日本又從東京調(diào)運兩門24厘米榴彈炮,配屬日軍駐沈陽第二十九聯(lián)隊兵營,炮口預先瞄準北大營和飛機場;7月,又從本土增派一個師到朝鮮,準備隨時渡過鴨綠江參戰(zhàn)。同時,日本還將熟悉中國情況,擔任張作霖顧問多年的本莊繁調(diào)任關東軍司令官;將一直從事于策劃進攻東北,主持制定過多份解決滿蒙問題大綱的參謀本部情報部長建川美次少將調(diào)任作戰(zhàn)部長;另將“九一八”事變的主謀之一、綽號“日本之腦”的石原莞爾以及坂垣征四郎等人調(diào)至關東軍參謀部任職。
此外,日本還施展調(diào)虎離山計,策動閻錫山與漢奸石友三等人挑起反對張學良的戰(zhàn)爭,將介入1930年中原大戰(zhàn)的東北軍主力繼續(xù)吸引在關內(nèi),致使東北兵力空虛。至此,日軍在東北的準備基本就緒,只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尋找借口發(fā)動侵略戰(zhàn)爭了。
“中村事件”
1931年6月26日,日本間諜中村震太郎大尉率領的間諜組一行四人被東北軍屯墾三團捕獲,隨即于次日由屯墾三團團長關玉衡下令處決。間諜組攜帶物品,除留重要文件資料上報外,一律焚燒滅跡,投入洮兒河內(nèi)。但是,一個不易被察覺的細小失誤,卻成為了關東軍發(fā)動“九一八”事變的借口。
在審訊中村震太郎過程中,他的態(tài)度十分蠻橫。眼見罪行暴露,中村欲奪取衛(wèi)兵武器逃生,旋即被在場軍人七手八腳將他打翻在地。格斗中,中村佩帶的日軍軍官專用“三道梁”手表被打飛,落在門后。適巧,屯墾三團團部司務長李德保進門送夜宵,瞥見后不聲不響地拾去。后來,李德保去洮南府嫖妓時,將其押于大興當鋪內(nèi),消息隨之走露。
當以上消息傳到時任日本駐滿洲間諜總頭目土肥原賢二耳中時,土肥原當即大喜過望。年前,日本軍部正在策劃軍事占領滿洲,苦于無借口,責成他“便宜行事”,而他正在發(fā)愁無從下手。這突如其來的所謂“中村事件”正好給了他一個天賜良機。于是,土肥原密令當時在天津的日本間諜川島芳子連夜趕到沈陽,命令她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中村大尉的那塊手表,以作為東北軍“圖財害命”的確鑿“證據(jù)”。川島芳子得令后立即星夜趕往齊齊哈爾,設計誘捕李德保,得到了中村震太郎的“三道梁”手表。
“證據(jù)”到手,日本陸軍省便在1931年8月17日發(fā)表了所謂的《關于中村大尉一行遇難的聲明》,歪曲事實說:“帝國陸軍大尉中村震太郎在滿洲被張學良部隊割鼻挖耳,切斷四肢,悲慘遇害”,宣稱:“中村事件”“是帝國陸軍和全體日本人的奇恥大辱”。他們以此為契機,煽動復仇,叫嚷發(fā)動侵華戰(zhàn)爭。日本朝野和民眾團體也一窩蜂地總出動,要求陸軍“武力征服滿蒙”。建川美次還親自出馬,到處作題為《帝國國防與滿蒙》的報告。軍務局長、間諜頭目小磯國昭也四處活動,爭取天皇和政府各部門批準和支持這次侵華戰(zhàn)爭。
“九一八”事變
1931年9月18日22時20分,以日本軍官河本末守中尉為首的7名日軍炸毀了南滿鐵路柳條湖一段。以爆炸聲為信號,早已磨刀霍霍的日軍迅速向東北軍精銳第七旅駐地北大營發(fā)起了進攻。而此時,北大營中駐守的中國部隊正在酣睡。
當時,東北軍的總人數(shù)有30萬左右。除參加中原大戰(zhàn)隨張學良進關的11萬余人外,留守東北的尚有20余萬人,另有公安、警察部隊若干。而日本關東軍此時在東北的兵力只有1萬余人。由于執(zhí)行蔣介石政府的“不抵抗”政策,導致在兵力上占優(yōu)勢的東北軍將士對突如其來的進攻毫無戒備,致使日軍偷襲得逞。
19日零時20分,關東軍司令官本莊繁向所屬部隊下令,向東北各地實施進攻。同時,又令駐東北的關東軍第二師主力迅速集中,攻擊沈陽城;獨立守備隊各部隊進攻南滿鐵路沿線的安東(今丹東)、營口、鳳凰城和長春等地。關東軍還電請駐朝鮮日軍司令官林銑十郎中將盡速增援。凌晨3時,日軍攻入沈陽。留守的沈陽公安總隊在警務處長黃顯聲的帶領下同日軍展開了巷戰(zhàn)。晨4時,駐扎長春、寬城子等地的日本軍隊向中國軍隊發(fā)動了進攻。
當時,在沈陽的東北地方軍政大員僅有東北軍參謀長榮臻和遼寧省主席臧式毅兩人。與關東軍的蓄謀已久相比,榮、臧二人對日軍的突然行動毫無準備。當?shù)弥哲婇_始進攻時,臧式毅通過電話向日本駐奉天總領事進行了交涉。日本領事的回答卻是:“軍人行動,領事無權處理。”當北大營第七旅值班軍官向榮臻電話請示處置措施時,由于當時身在北平的張學良事發(fā)時正在同英國大使一起看京劇,聯(lián)系不上,不敢擅自改變既定對日政策的榮臻含淚下達了這樣的命令:“不抵抗,即使勒令繳械,占領營房,均可聽其自便。”
9月19日晨6時30分,經(jīng)過5個多小時的戰(zhàn)斗,日軍占領了沈陽城。
日軍在占領沈陽后,一路沿南滿鐵路、安奉路疾進,一舉占領了安東、營口、鳳凰城等地。19日下午5時30分,駐長春日軍占領全城;22日,吉林淪陷。在此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東北大部國土相繼淪陷敵手。幾千萬東北同胞由此開始了14年亡國奴生活。
1937年7月北平守軍用先進的機關槍抗擊日本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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