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黨堅持把“重德才、重實績、重公論”作為考核干部根本標準的今天,為什么會有“機遇”之說呢?透過人們對“不讓老實人吃虧”政策的贊揚不難發(fā)現(xiàn),這既與一些地方和單位客觀存在著老實人“吃虧”的事實有關(guān),也與這一問題的破解一直呈現(xiàn)著“人治”狀態(tài)有關(guān)。比如中央強調(diào)頻率高時,“老實人”便吃香一陣子,似乎“看上去很美”,風(fēng)聲過后又故態(tài)復(fù)萌;領(lǐng)導(dǎo)者境界高時,“實干者有位”成為一種開明,領(lǐng)導(dǎo)換了之后又成了古裝。群眾有個形容是:趕上政策的一波“美了美了”,沒趕上政策的一波“累了累了”;攤上好領(lǐng)導(dǎo)的一波“用了用了”,攤上差領(lǐng)導(dǎo)的一波“廢了廢了”。結(jié)果,“不讓老實人吃虧”的政策兌現(xiàn),真的成了一種既令人向往卻又不能自我把握的“機遇”。
黨的十八大以來,一大批群眾口碑好的“實干家”得到了提拔。有人說,他們像春天的蓓蕾,沐浴著黨的十八大的燦爛陽光,向社會綻放著“老實人不吃虧”的絢麗;也有人說,他們是時代的幸運兒,攤上了好機遇,向全社會展示了“實干者吃香”的正效應(yīng)。
這些評論和贊語,說得在理。黨的十八大報告中關(guān)于“不讓老實人吃虧,不讓投機鉆營者得利”的明確要求,作為對“實干為本”的職業(yè)操守的肯定,確實給了社會各行各業(yè)的“老實人”一種燦爛陽光般的溫暖。從過去“老實人吃虧”,到今天“實干者有位”,就這個轉(zhuǎn)變之中受益的人而言,的確是幸運的。“用一賢人,則賢人畢進。”這必將化作向中國夢進發(fā)的一個正能量,激勵更多的人崇尚實干、躬行實干。
但是,我們也要看到,“做老實人,說老實話,辦老實事”,是我們黨一貫堅持的優(yōu)良作風(fēng);“不讓老實人吃虧”,是我們黨選人用人的一以貫之原則。我們黨過去這樣要求,今天這樣強調(diào),以后仍將繼續(xù)堅持這樣做,也就是說,“讓實干者有位”是我們黨用人的常態(tài)。從這個意義上,把黨的一貫原則視為“機遇”,又是不妥的,至少是一種模糊認識。
何謂機遇?東漢王充認為:“春種谷生,秋刈谷收。求物物得,作事事成,不名為遇。不求自至,不作自成,是名為遇。”這就是說,機遇具有偶然性,是不依人們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的。漢文帝時,宮廷仆役鄧通因與文帝夢中助他登天之人長相近似,且繁體“鄧”與登天的“登”字音形皆近,立馬兒被留在皇帝身邊,
不久封為了上大夫。清末某考生,因被慈禧偶然看上了他一筆好字,遂被欽定為頭名狀元。這兩人都是典型的機遇幸運兒。王充在《論衡》中也有一個故事:昔周人有仕數(shù)不遇,年老白首,泣涕于途者,人或問之:“何為泣乎?”對曰:“吾仕數(shù)不遇,自傷年老失時,是以為泣也”。人曰:“仕奈何不一遇也?”對曰:“吾年少之時,學(xué)為文,文德成就,始欲仕宦,人君好用老。用老主亡,后主又用武,吾更為武。武節(jié)始就,武主又亡。少主始立,好用少年,吾又老,是未嘗一遇。”此可謂典型的“機遇棄兒”。其實,這里有一層窗戶紙:自有階級以來,盡管江山不斷易主,社會形態(tài)各異,但仕途上的這種機遇,無一不是君主恩賜的。伊尹和箕子,皆為當(dāng)時的賢才,可在仕途上兩人卻大相徑庭,伊尹為相顯貴于朝廷,箕子卻為奴淪于市井,原因在于兩人所遇到的君主用人觀不同;伍子胥、帛喜俱事吳王,忠貞的子胥被誅殺,奸佞帛喜反而久居太宰之顯位,原因也在于其君主用人觀有毛病。“學(xué)得文武藝,貨于帝王家。”這句古詩,以獲取帝王青睞為最高標準,就是封建官場“機遇”的生動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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