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通費用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Ⅰ.純粹的流通費用
1.買賣時間
資本由商品到貨幣和由貨幣到商品的形式轉化,同時就是資本家的交易,即買賣行為。資本的這種形式轉化進行的時間,從主觀上,從資本家的觀點來看,就是買賣時間,就是他在市場上執(zhí)行賣者和買者的職能的時間。正象資本的流通時間是資本再生產時間的一個必要部分一樣,資本家進行買賣,在市場上奔走的時間,也是他作為資本家、作為人格化的資本執(zhí)行職能的時間的一個必要部分。這是他的經營時間的一部分。
{因為我們假定商品按照它們的價值買賣,所以,這些行為只是指同一價值由一種形式轉化為另一種形式,即由商品形式轉化為貨幣形式和由貨幣形式轉化為商品形式,只是指一種狀態(tài)變化。如果商品按照它們的價值出售,價值量在買者和賣者手里都不發(fā)生變化;發(fā)生變化的只是它的存在形式。如果商品不是按照它們的價值出售,轉化了的價值的總額仍舊不變;一方面的增加,就是另一方面的減少。
但是,形態(tài)變化W—G和G—W,是買者和賣者之間進行的交易;達成交易是需要時間的,尤其是因為在這里進行著斗爭,每一方都想占對方的便宜,生意人碰在一起,就象“希臘人遇到希臘人就發(fā)生激戰(zhàn)”[31]一樣。狀態(tài)的變化花費時間和勞動力,但不是為了創(chuàng)造價值,而是為了使價值由一種形式轉化為另一種形式。在這里,事情并不因雙方都想借此機會占有超額的價值量而發(fā)生變化。這種勞動由于雙方的惡意而增大,但并不創(chuàng)造價值,正象花費在訴訟程序上的勞動并不增加訴訟對象的價值量一樣。這種勞動對于作為總體的資本主義生產過程來說,即對于包含著流通或被包含在流通中的資本主義生產過程來說,是一個必要的因素,但它同比如說燃燒一種生熱用的材料時花費的勞動一樣。這種燃燒勞動,雖然是燃燒過程的一個必要的因素,但并不生熱。例如,要把煤炭當作燃料來用,我就必須使它同氧氣化合,為此,必須使它由固體狀態(tài)轉化為氣體狀態(tài)(因為在燃燒的結果碳酸氣中,煤炭處于氣體狀態(tài)),也就是使煤炭的存在形式或狀態(tài)發(fā)生物理變化。在進行新的化合之前,結合為固體的碳分子必須分離,碳分子本身必須分解為單個的原子。這需要消耗一定的能量,這種能量的消耗不轉化為熱,而是熱的一種扣除。因此,如果商品所有者不是資本家,而是獨立的直接生產者,那末,買賣所費的時間,就是他們的勞動時間的一種扣除,因而,他們總是(在古代和中世紀)力圖把這種事情留到節(jié)日去做。
當然,資本家手里的商品交易具有的規(guī)模,不會使那種并不創(chuàng)造價值而只是促成價值的形式變換的勞動,轉化為創(chuàng)造價值的勞動。即使職務轉移了,就是說,產業(yè)資本家并不親自從事那種“燃燒勞動”,而把它變?yōu)橛伤麄兏冻甑牡谌叩膶I(yè),也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變體的奇跡。這些第三者當然不是因為愛上資本家的美麗的眼睛而讓他們支配自己的勞動力。一個地主的收租人或一個銀行的差役的勞動不會使他們所收的租或成袋地運往另一銀行的金幣增加分毫,這對他們來說也是沒有關系的。}[注:括號里的幾段采自第ⅤⅢ稿末尾的一個注。]
對于使別人為自己勞動的資本家來說,買賣成了一種主要職能。因為他按巨大的社會的規(guī)模占有許多人的產品,所以,他也得按同樣的規(guī)模出售這些產品,然后重新把貨幣轉化為各種生產要素。和以前一樣,買賣時間并不創(chuàng)造價值。錯覺是從商人資本的職能產生的。但是,在這里,即使對這個問題不作進一步的考察,事情本來就很清楚:如果一種職能本身是非生產的,然而是再生產的一個必要的因素,現(xiàn)在這種職能由于分工,由多數(shù)人的附帶工作變?yōu)樯贁?shù)人的專門工作,變?yōu)樗麄兊奶厥庑袠I(yè),那末,這種職能的性質本身還是不會改變的。一個商人(在這里只是看作商品的形式轉化的當事人,只是看作買者和賣者)可以通過他的活動,為許多生產者縮短買賣時間。因此,他可以被看作是一種機器,它能減少力的無益消耗,或有助于騰出生產時間。[注:“各種商業(yè)費用雖屬必要,但應看作是一種繁重的負擔。”(魁奈《經濟表的分析》,載于德爾編《重農學派》,1846年巴黎版第1部第71頁)——在魁奈看來,商人之間的競爭帶來的“利潤”,即競爭迫使他們“降低的他們的報酬或收入……嚴格地說,不外就是直接出售者和消費購買者的損失的減少。但是,無論我們把商業(yè)本身簡單地看作是與運輸費用無關的交換,還是把它看作是和運輸費用結合在一起的交換,商業(yè)費用損失的減少,并不是現(xiàn)實產品,或者并不是由商業(yè)引起的財富的增長”(第145、146頁)。“如果沒有什么中介費用,商業(yè)費用總是由得到買者支付的全部價格的產品出售者負擔。”(第163頁)“土地所有者和生產者是工資的支付人,商人是工資的領取人。”(魁奈《關于商業(yè)和手工業(yè)者勞動的問答》,載于德爾編《重農學派》,1846年巴黎版第1部第164頁)]
為了簡便起見(因為我們以后才把商人當作資本家和商人資本來考察),我們假定,這種買賣的當事人是出賣自己勞動的人。他在W—G和G—W活動上,耗費自己的勞動力和勞動時間。因此,他以此為生,就象別人靠紡紗或制藥丸為生一樣。他執(zhí)行一種必要的職能,因為再生產過程本身包含非生產職能。他和別人一樣勞動,不過他的勞動的內容既不創(chuàng)造價值,也不創(chuàng)造產品。他本身屬于生產上的非生產費用。他的作用,不是使一種非生產職能轉化為生產職能,或使非生產勞動轉化為生產勞動。如果這種轉化能夠通過職能的這種轉移來完成,那真是奇跡了。他的作用寧可說是使社會的勞動力和勞動時間只有更少一部分被束縛在這種非生產職能上。不僅如此。我們不妨假定,他只是一個雇傭工人,他的報酬盡可比較優(yōu)厚。不管他的報酬怎樣,他作為一個雇傭工人,總有一部分時間是無償?shù)貏趧拥?。他也許每天干了十小時而得到八個勞動小時的價值產品。他從事的兩小時剩余勞動,和他的八小時必要勞動一樣不生產價值,雖然由于這八小時必要勞動,社會產品有一部分轉移給他了。第一,和以前一樣,從社會的觀點看,一個勞動力在十小時內耗費在這個單純的流通職能上。它不能用于別的目的,不能用于生產勞動。第二,社會對這兩小時的剩余勞動沒有支付報酬,雖然這種剩余勞動已經由提供這種勞動的這個人耗費了。社會并沒有因此占有任何超額的產品或價值。但是,這個人所代表的流通費用減少了五分之一,由十小時減為八小時。社會對以他為當事人的這一現(xiàn)實的流通時間的五分之一,沒有支付等價物。但是,既然這個當事人是由資本家使用的,資本家會由于未對這兩小時支付報酬而減少他的資本的流通費用,而這種費用是對他的收入的扣除。對資本家來說,這是一種積極的收入,因為他的資本在價值增殖上所受的消極限制縮小了。當獨立的小商品生產者把他們的一部分時間耗費在買賣上的時候,這種時間或者在他們的生產職能的間歇期間耗費的時間,或者是他們的生產時間的損失。
無論如何,用在買賣上的時間,是一種不會增加轉化了的價值的流通費用。這種費用是價值由商品形式轉變?yōu)樨泿判问剿匾?。如果資本主義的商品生產者是流通當事人,那末,他同直接的商品生產者的區(qū)別只是在于,他的買賣規(guī)模較大,因而他作為流通當事人執(zhí)行職能的范圍較大。一旦他的營業(yè)范圍使他必須購買或者能夠購買(雇用)雇傭工人來充當他的流通當事人,事情的本質也不會發(fā)生變化。勞動力和勞動時間必須以某種程度耗費在流通過程(就它只是形式轉化來說)上。但是,現(xiàn)在這種耗費表現(xiàn)為追加的資本支出;可變資本的一部分必須用來購買這種僅僅在流通中執(zhí)行職能的勞動力。資本的這種預付,既不創(chuàng)造產品,也不創(chuàng)造價值。它相應地縮小預付資本生產地執(zhí)行職能的范圍。這就好象是把產品的一部分轉化為一種機器,用來買賣產品的其余部分。這種機器是產品的一種扣除。它雖然能夠減少在流通中耗費的勞動力等等,但不參加生產過程。它只是流通費用的一部分。
2.簿記
勞動時間除了耗費在實際的買賣上外,還耗費在簿記上;此外,簿記又耗費物化勞動,如鋼筆、墨水、紙張、寫字臺、事務所費用。因此,在這種職能上,一方面耗費勞動力,另一方面耗費勞動資料。這里的情況和買賣時間完全一樣。
資本作為它的循環(huán)中的統(tǒng)一體,作為處在過程中的價值,無論是在生產領域還是在流通領域的兩個階段,首先只是以計算貨幣的形態(tài),觀念地存在于商品生產者或資本主義商品生產者的頭腦中。這種運動是由包含商品的定價或計價(估價)在內的簿記來確定和控制的。這樣,生產的運動,特別是價值增殖的運動,——在這里,商品只是價值的承擔者,只是這樣一種物品的名字,這種物品的觀念的價值存在固定為計算貨幣,——獲得了反映在觀念中的象征形象。在單個商品生產者僅僅用頭腦記賬(例如農民;只有資本主義農業(yè),才產生使用簿記的租地農場主),或者僅僅在他的生產時間之外附帶地把收支、支付日等等記載下來的時候,很明顯,他的這種職能和他執(zhí)行這種職能所消耗的勞動資料,如紙張等等,都是勞動時間和勞動資料的追加消耗。這種消耗是必要的,但是既要從他能用于生產的時間中扣除,又要從那種在現(xiàn)實生產過程中執(zhí)行職能的、參加產品和價值的形成過程的勞動資料中扣除。[注:在中世紀,我們只在修道院中發(fā)現(xiàn)農業(yè)的賬簿。但是,我們知道(第1卷第343頁[32]),在遠古的印度公社中,已經有一個農業(yè)記賬員。在那里,簿記已經獨立為一個公社官員的專職。由于這種分工,節(jié)約了時間、勞力和開支,但是,生產和記載生產的簿記,終究是兩回事,就象給船裝貨和裝貨單是兩回事一樣。充當記賬員的那一部分公社勞動力,是從生產中抽出來的。他執(zhí)行職能所需的各種費用,不是由他自己的勞動來補償,而是由公社產品的扣除來補償?shù)?。只要作些適當?shù)男薷?,資本家的簿記人員的情況,就和印度公社的記賬員的情況相同。(采自第Ⅱ稿)]不論這種職能集中在資本主義商品生產者手中,不再是許多小商品生產者的職能,而是一個資本家的職能,是一個大規(guī)模生產過程內部的職能,從而獲得了巨大的規(guī)模;還是這種職能不再是生產職能的附帶部分,而從生產職能中分離出來,成為特殊的、專門委托的當事人的獨立的職能,——這種職能本身的性質都是不會改變的。
如果一種職能就其本身來說,也就是在它獨立出來以前,不形成產品和價值,那末,分工,這種職能的獨立,并不會使這種職能形成產品和價值。如果一個資本家新投入資本,他就必須把一部分資本投在雇用記賬員等等和購置簿記用品上。如果他的資本已經執(zhí)行職能,處在不斷的再生產過程中,那末,他就必須使他的商品產品的一部分,通過轉化為貨幣,不斷再轉化為記賬員、事務員等等。這部分資本是從生產過程中抽出來的,它歸入流通費用,歸入總收益的扣除部分。(專門用于這一職能的勞動力本身也包括在內。)
但是,簿記所產生的各種費用,或勞動時間的非生產耗費,同單純買賣時間的費用,畢竟有一定的區(qū)別。單純買賣時間的費用只是由生產過程的一定的社會形式而產生,是由這個生產過程是商品的生產過程而產生。過程越是按社會的規(guī)模進行,越是失去純粹個人的性質,作為對過程的控制和觀念總結的簿記就越是必要;因此,簿記對資本主義生產,比對手工業(yè)和農民的分散生產更為必要,對公有生產,比對資本主義生產更為必要。但是,簿記的費用隨著生產的積聚而減少,簿記越是轉化為社會的簿記,這種費用也就越少。
我們這里談的,只是由單純形式上的形態(tài)變化所產生的流通費用的一般性質。這里用不著考察這些流通費用的各種詳細形式。但是,這些屬于價值的純粹的形式轉化的范圍,從而產生于生產過程的一定社會形式的流通費用形式,在單個商品生產者那里只是轉瞬即逝的、幾乎覺察不到的要素,是同他的生產職能并行或交織在一起的;而這些形式在表現(xiàn)為巨額的流通費用時,卻可以令人觸目驚心,在單純的貨幣收支上,一旦這種業(yè)務作為銀行等等或單個企業(yè)的出納員的專門職能而獨立和大規(guī)模集中,我們就看到這一點。要牢記的是,這些流通費用不會因形態(tài)的變化而改變其性質。
3.貨幣
不管一種產品是不是作為商品生產的,它總是財富的物質形式,是要進入個人消費或生產消費的使用價值。作為商品,它的價值觀念地存在于價格中,這個價格絲毫不改變它的現(xiàn)實使用形式。但是,某些商品,如金和銀,執(zhí)行貨幣的職能,并且作為貨幣專門留在流通過程(也作為貯藏貨幣、準備金等等留在流通領域,雖然是以潛在的形式),這純粹是生產過程的一定社會形式即商品生產過程的產物。因為在資本主義生產的基礎上,商品成為產品的一般形式,絕大部分產品是作為商品生產的,從而必須取得貨幣形式,因為商品總量,即社會財富中執(zhí)行商品職能的部分不斷增大,所以,執(zhí)行流通手段、支付手段、準備金等等職能的金銀量也不斷增大。這些執(zhí)行貨幣職能的商品,既不進入個人消費,也不進入生產消費。這是固定在充當單純的流通機器的形式上的社會勞動。除了社會財富的一部分被束縛于這種非生產的形式之外,貨幣的磨損,要求不斷得到補償,或要求把更多的產品形式的社會勞動,轉化為更多的金和銀。這種補償費用,在資本主義發(fā)達的國家是很可觀的,因為一般說來被束縛在貨幣形式上的財富部分是巨大的。金和銀作為貨幣商品,對社會來說,是僅僅由生產的社會形式產生的流通費用。這是商品生產的非生產費用,這種費用,隨著商品生產,特別是隨著資本主義生產的發(fā)展而增大。它是社會財富中必須為流通過程犧牲的部分。[注:“一國內流通的貨幣,是該國資本的一定部分,這部分完全從生產用途中抽出來,以便促進或提高其他部分的生產率;因此,為了使金充當流通手段,必須有一定量的財富,這就好象為了制造一臺機器,以促進任何另一種生產,必須有一定量的財富一樣。”(《經濟學家》[33]第5卷第520頁)]
Ⅱ.保管費用
由價值的單純形式變換,由觀念地考察的流通產生的流通費用,不加入商品價值。就資本家來考察,耗費在這種費用上的資本部分,只是耗費在生產上的資本的一種扣除。我們現(xiàn)在考察的那些流通費用的性質則不同。它們可以產生于生產過程,這種生產過程只是在流通中繼續(xù)進行,因此,它的生產性質只是被流通的形式掩蓋起來了。另一方面,從社會的觀點看,它們又可以是單純的費用,是活勞動或物化勞動的非生產耗費,但是正因為這樣,對單個資本家來說,它們可以起創(chuàng)造價值的作用,成為他的商品出售價格的一種加價。這種情況已經來源于以下事實:這些費用在不同的生產領域是不同的,在同一生產領域,對不同的單個資本來說,有時也是不同的。這些費用追加到商品價格中時,會按照各個資本家分擔這些費用的比例進行分配。但是,一切追加價值的勞動也會追加剩余價值,并且在資本主義基礎上總要追加剩余價值,因為勞動創(chuàng)造的價值取決于勞動本身的量,勞動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則取決于資本家付給勞動的報酬額。因此,使商品變貴而不追加商品使用價值的費用,對社會來說,是生產上的非生產費用,對單個資本家來說,則可以成為發(fā)財致富的源泉。另一方面,既然把這些費用加到商品價格中去的這種加價,只是均衡地分配這些費用,所以這些費用的非生產性質不會因此而消失。例如,保險公司把單個資本家的損失在資本家階級中間分配。盡管如此,就社會總資本考察,這樣平均化的損失仍然是損失。
1.一般儲備的形成
在產品作為商品資本存在或停留在市場上時,也就是,在產品處在它從中出來的生產過程和它進入的消費過程之間的間隔時間,產品形成商品儲備。商品資本,作為市場上的商品,從而作為儲備形式的商品,在每個循環(huán)中出現(xiàn)兩次:一次是作為處在過程中的、其循環(huán)正被考察的資本本身的商品產品;另一次相反是作為另一個資本的商品產品,這種產品必須出現(xiàn)在市場上,以便被購買,并轉化為生產資本。當然,后面這種商品資本可能只是根據訂貨生產的。如果這樣,在它被生產出來以前,就會發(fā)生中斷。然而,生產過程和再生產過程的不斷進行,要求一定量商品(生產資料)不斷處在市場上,也就是形成儲備。生產資本還包括對勞動力的購買,在這里,貨幣形式只是生活資料的價值形式,這種生活資料的大部分,工人必須在市場上找到。我們在本節(jié)后面還要詳細說明這個問題。在這里,下面這一點已經清楚了。如果我們的出發(fā)點是處在過程中的資本價值,這個資本價值已經轉化為商品產品,現(xiàn)在必須出售,再轉化為貨幣,因而現(xiàn)在在市場上執(zhí)行商品資本的職能,那末,商品資本形成儲備的狀態(tài),是市場上的一種違反目的的非自愿的停滯狀態(tài)。出售越迅速,再生產過程就越流暢。W′—G′這一形式轉化的停滯,會妨礙要在資本循環(huán)中進行的現(xiàn)實的物質變換,妨礙資本進一步作為生產資本執(zhí)行職能。另一方面,對G—W來說,商品不斷存在于市場,即商品儲備,卻是再生產過程不斷進行,新資本或追加資本得以使用的條件。
商品資本要作為商品儲備停留在市場上,就要有建筑物,棧房、儲藏庫、貨棧,也就是要支出不變資本,還要對把商品搬進儲藏庫的勞動力付給報酬。此外,商品會變壞,會受有害的自然因素的影響。為了保護商品不受這些影響,要投入追加的資本,一部分投在勞動資料上,即物的形式上,一部分投在勞動力上。[注:據柯貝特對1841年9個月期間小麥儲存費用的計算,數(shù)量的損失占1/2%,小麥價格的利息占3%,倉庫租金占2%,篩選和運輸?shù)馁M用占1%,卸貨的費用占1/2%,共計占7%,或者說,在每夸特小麥價格50先令中占3先令6便士。(托·柯貝特《個人致富的原因和方法的研究》1841年倫敦版[第140頁])按照利物浦市商人向鐵道委員會提出的證詞,1865年谷物儲存的(純)非生產費用,每月為每夸特2便士,或每噸9—10便士。(《皇家鐵道委員會》1867年,證詞第19頁第331號)]
可見,資本在商品資本形式上從而作為商品儲備的存在,產生了費用,因為這些費用不屬于生產領域,所以算作流通費用。這類流通費用同第一節(jié)所說的流通費用的區(qū)別在于:它們在一定程度上加入商品價值,因此使商品變貴。在任何情況下,為保存和保管這種商品儲備而耗費的資本和勞動力,總是從直接的生產過程抽出來的。另一方面,這里使用的資本,包括作為資本組成部分的勞動力,必須從社會產品中得到補償。因此,這些資本的支出所產生的影響,就象勞動生產力降低一樣,因而,要獲得一定的有用效果,就需要更大量的資本和勞動。這是非生產費用。
如果形成商品儲備所需要的流通費用,只是產生于現(xiàn)有價值由商品形式轉化為貨幣形式的時間,就是說,只是產生于生產過程的一定的社會形式(只是由于產品是作為商品生產的,因此必須轉化為貨幣),那末,這些流通費用和第一節(jié)所列舉的流通費用的性質就完全相同。另一方面,商品價值在這里被保存或者增加,只是因為使用價值,產品本身,被置于一定的、需要有資本支出的物質條件下,并且必須經歷那些有追加勞動作用于使用價值的操作。相反,商品價值的計算,記載這一過程的簿記,買賣交易,卻不會在商品價值借以存在的使用價值上發(fā)生作用。這些事情只是同商品價值的形式有關。因此,雖然在我們假定的場合,花費在儲備(在這里是非自愿的)上的非生產費用只是產生于形式轉化的停滯和必要性,但是,這些費用和第一節(jié)所說的非生產費用仍然不同,這些費用的目的本身不是價值的形式轉化,而是價值的保存,而價值存在于作為產品,作為使用價值的商品中,因而只有通過產品的保存,使用價值本身的保存,價值才能得到保存。在這里,使用價值既沒有提高,也沒有增加,反而減少了。但是,它的減少受到了限制,它被保存下來。在這里,商品中存在的預付價值,也沒有增加。但是,加進了新的勞動——物化勞動和活勞動。
現(xiàn)在要進一步研究,這種非生產費用在什么程度內,產生于一般商品生產和普遍絕對形式的商品生產即資本主義商品生產的特有性質;另一方面,又在什么程度內,為一切社會生產所共有,而在這里,在資本主義生產中,只是取得一種特殊的形式,一種特殊的表現(xiàn)形式。
亞·斯密曾提出一種荒誕的見解,認為儲備只是資本主義生產所特有的現(xiàn)象。[注:第2卷序論。[34]]相反,現(xiàn)代經濟學家,例如萊勒,則斷言儲備將隨著資本主義生產的發(fā)展而減少。西斯蒙第甚至認為這是資本主義生產的一個缺陷。[35]
實際上,儲備有三種形式:生產資本的形式,個人消費基金的形式,商品儲備或商品資本的形式。雖然就絕對量來說,三種形式的儲備可以同時增加,但是一種形式的儲備會在另一種形式的儲備增加時相對地減少。
不言而喻,在生產是直接為了滿足自身需要,只有很小一部分是為了交換或出售的地方,也就是說,在社會產品全部不采取商品形式,或者只有很小的部分采取商品形式的地方,商品形式的儲備或商品儲備只是財富的很小的、微小的部分。但是,消費基金,特別是真正的生活資料的消費基金,在這里相對地說卻是很大的。我們只要看一下古代的農民經濟。在那里,產品的絕大部分正因為留在它的所有者手中,所以不形成商品儲備,而直接轉化為備用的生產資料或生活資料。它不采取商品儲備的形式,并且正因為這樣,亞·斯密就認為,以這種生產方式為基礎的社會,不存在儲備。亞·斯密把儲備的形式同儲備本身混淆起來了,并且以為,社會歷來就是干一天吃一天,或者等到明天去碰運氣。[注:儲備的形成,并不是象亞當·斯密想象的那樣,只是由于產品轉化為商品,消費品儲備轉化為商品儲備而產生的,恰恰相反,這種形式變換,在自給自足的生產過渡到商品生產的時期,引起了生產者的經濟的非常劇烈的危機。例如,在印度,直到最近,還保存著“大量儲存豐年很賤的谷物的習慣”(《答復。孟加拉和奧里薩的饑荒。下院1867年》第1部分第230、231頁第74號)。美國南北戰(zhàn)爭所引起的對棉花、黃麻等等的需求的突然增大,使印度許多地方稻田的面積大大縮小,米價上漲,生產者紛紛出售過去的存米。加上1864年到1866年稻米向澳大利亞、馬達加斯加等地的空前輸出。因此,就產生了1866年的大饑荒。這次饑荒單是在奧里薩省就奪去一百萬人的生命。(同上,第174、175、213、214頁,以及第3部分《關于比哈爾饑荒的文件》第32、33頁,這個報告強調過去的存米的外流是造成饑荒的原因之一。){采自第Ⅱ稿}]這是一種幼稚可笑的誤解。
生產資本形式的儲備,是以生產資料的形式存在的,這些生產資料或者已經處于生產過程,或者至少已經在生產者手中,也就是已經潛在地處于生產過程。我們在前面已經看到,隨著勞動生產率的發(fā)展,從而,隨著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它比一切以前的生產方式更加發(fā)展了勞動的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那種以勞動資料形式一下子全部并入生產過程,并在一個或長或短的時期內在生產過程中不斷反復執(zhí)行職能的生產資料(建筑物、機器等等)的量,不斷增大,并且這種生產資料的增大,既是勞動的社會生產力發(fā)展的前提,又是它的結果。這種形式的財富不僅絕對增加而且相對增加的事實(參看第1卷第23章第2節(jié)[36]),最能說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特征。但是,不變資本的物質存在形式,生產資料,不僅由這種勞動資料構成,而且還由各加工階段上的勞動材料和輔助材料構成。隨著生產規(guī)模的擴大,隨著勞動生產力由于協(xié)作、分工、機器的應用等等而提高,逐日進入再生產過程的原料、輔助材料等等的量也會增加。這些要素必須預先在生產場所準備好。因此,這種以生產資本形式存在的儲備的規(guī)模是絕對增大的。要使生產過程流暢地進行,——不管這種儲備可以逐日更新,還是只能在一定時期內更新,——就要在生產場所不斷準備好更多的原料等等,比如說要多于一天或一周的消耗量。過程的連續(xù)性,要求它的各種條件的存在不致因為在逐日購買上可能遇到中斷而受影響,也不致因為商品產品逐日逐周出售,從而只能不規(guī)則地再轉化為它的各種生產要素而受影響。不過,生產資本顯然可以以極不相同的規(guī)模潛在地存在或形成儲備。例如,紡紗廠主必須準備好夠用三個月的,還是只夠用一個月的棉花或煤炭,就有很大的差別。我們看到,這種儲備雖然絕對地增大了,但是可以相對地減少。
這要取決于各種條件,而這一切條件實質上不外就是,要使必要數(shù)量的原料能夠更迅速地、更有規(guī)則地、更有保證地不斷得到供應,而不致發(fā)生任何中斷。這些條件越不具備,從而供應越沒有保證,越不規(guī)則,越緩慢,生產資本的潛在部分,即生產者手中等待加工的原料等等的儲備就必然越大。這些條件同資本主義生產的發(fā)展水平,因而同社會勞動的生產力的發(fā)展水平成反比。因此,這種形式的儲備也是這樣。
這里表現(xiàn)為儲備減少的現(xiàn)象(如萊勒所看到的),部分地說,只是商品資本形式的儲備即真正商品儲備的減少;因此,只是同一個儲備的形式變換。例如,如果本國每天生產的煤炭量,從而煤炭生產的規(guī)模和能力很大,紡紗廠主用不著儲存大量煤炭,就可以保證他的生產連續(xù)進行。煤炭的源源不斷的有保證的供應,使這種儲備成為不必要。第二,一個過程的產品能夠以什么樣的速度作為生產資料進入另一個過程,取決于交通運輸工具的發(fā)展。在這方面,運費的低廉有很大的作用。例如,從礦山不斷向紡紗廠運輸煤炭所需的費用,同利用較便宜的運輸為較長時期供應較大量煤炭所需的費用相比,也許是更貴的。以上考察的這兩種情況,都發(fā)生在生產過程本身。第三,信用制度的發(fā)展也有影響。紡紗廠主在棉花、煤炭等等的儲備的更新上越不依賴于紗的直接出售,——信用制度越發(fā)展,這種直接依賴性就越小,——為保證既定規(guī)模的連續(xù)的棉紗生產不受棉紗出售上偶然情況的影響而需要的這種儲備的相對量,就可以越小。第四,許多原料、半成品等等需要有較長的生產時間,農業(yè)提供的一切原料,尤其是這樣。因此,要使生產過程不致中斷,就要在新產品還不能補償舊產品的整個時期,儲備一定量這樣的原料、半成品。如果在產業(yè)資本家手中這種儲備減少了,那不過表明,它在商人手中以商品儲備的形式增加了。例如,運輸工具的發(fā)展,使存放在港口的進口棉花可以迅速從利物浦運到曼徹斯特,這樣,工廠主就可以根據需要以相對較小的規(guī)模更新它的棉花儲備。不過,這時作為商品儲備存放在利物浦商人手中的棉花的數(shù)量就要相應地增大。因此,這只是儲備的形式變換,而萊勒等人卻看不到這一點。而就社會資本來考察,儲備形式的產品量,現(xiàn)在仍然和以前一樣多。對于一個國家來說,必須為比如說一年準備好的儲備量,會隨著運輸工具的發(fā)展而減少。如果有大批輪船、帆船往來于英美之間,英國的棉花儲備更新的機會就會增多,因而必須在英國國內存放的棉花平均儲備量就會減少。世界市場的發(fā)展,從而同種物品供應來源的增多,會產生同樣的結果。物品會從不同國家和在不同時期一批一批地運來。
2.真正的商品儲備
我們已經知道,在資本主義生產的基礎上,商品成為產品的一般形式,而資本主義生產在廣度和深度上越是發(fā)展,情況就越是這樣。因此,不管和以前的各種生產方式相比,還是和發(fā)展水平較低的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相比,即使生產規(guī)模相同,產品中大得不可比擬的部分是作為商品存在的。但是,任何商品,——從而任何商品資本,它只是商品,不過是作為資本價值存在形式的商品,——只要它不是從生產領域直接進入生產消費或個人消費,因而在這個間歇期間處在市場上,它就是商品儲備的要素。因此,商品儲備本身(即產品的商品形式的獨立和固定),即使在生產規(guī)模不變的情況下,也會隨著資本主義生產一同增大。我們已經知道,這只是儲備的形式變換,也就是說,在這一方面,儲備在商品形式上所以增大,是因為在那一方面,它在直接的生產儲備和消費儲備形式上減少了。這只是儲備的社會形式的變化。如果商品儲備同社會總產品相比,不僅它的相對量增大,而且它的絕對量也同時增大,那末,這是因為總產品的量隨著資本主義生產一同增大了。
隨著資本主義生產的發(fā)展,生產的規(guī)模在越來越小的程度上取決于對產品的直接需求,而在越來越大的程度上取決于單個資本家支配的資本量,取決于他的資本的價值增殖欲以及他的生產過程連續(xù)進行和不斷擴大的必要性。因此,每一個特殊生產部門中作為商品出現(xiàn)在市場上或尋找銷路的產品量,必然增大。在較短或較長時期固定在商品資本形式上的資本量也增大。因此,商品儲備也增大。
最后,社會上絕大部分人變?yōu)楣蛡蚬と耍麄兛繏暌晃某砸晃倪^活,他們的工資按周領取,逐日花掉,因此,他們必須找到作為儲備的生活資料。不管這種儲備的單個要素的流動性有多大,其中一部分總要不斷地停留下來,以便整個儲備可以始終處于流動狀態(tài)。
所有這些因素,都來源于生產的形式和它所包含的、產品在流通過程中所必須完成的形式轉化。
不管產品儲備的社會形式如何,保管這種儲備,總是需要費用:需要有貯存產品的建筑物、容器等等;還要根據產品的性質,耗費或多或少的生產資料和勞動,以便防止各種有害的影響。儲備越是社會地集中,這些費用相對地就越少。這些支出,總是構成物化形式或活的形式的社會勞動的一部分,——因而,在資本主義形式上,這些支出就是資本的支出,——它們不進入產品形成本身,因此是產品的一種扣除。它們作為社會財富的非生產費用是必要的。它們是社會產品的保管費用,不管社會產品成為商品儲備的要素是由生產的社會形式所造成,也就是由商品形式及其必要的形式轉化所造成,也不管我們把商品儲備只是看作產品儲備的一種特殊形式。產品儲備是一切社會所共有的,即使它不具有商品儲備形式這種屬于流通過程的產品儲備形式,情況也是如此。
現(xiàn)在要問,這些費用在多大程度上加入商品價值。
如果資本家已經把他預付在生產資料和勞動力上的資本轉化為產品,轉化為一定量現(xiàn)成的待售商品,而這些商品還堆在倉庫里,沒有賣出去,那末,在這個期間不僅他的資本的價值增殖過程會停滯,為保管這種儲備而用于建筑物、追加勞動等方面的支出,也會形成直接的損失。如果這個資本家說,我的商品存放了六個月沒有賣出去,在這六個月期間,為了保管這些商品,不僅使我的這樣多的資本閑置起來,而且使我花掉了x量的非生產費用,那末,最后的買者就會嘲笑他。買者會說,這算您倒霉!除了您以外,還有另一個賣者,他的商品前天剛生產出來。您的商品是陳貨,放了那么久,不免多少有些損壞。因此,您應該比您的對手賣得便宜些。——不管商品生產者是他的商品的實際生產者,還是商品的資本主義生產者,也就是說,實際上只是商品的實際生產者的代表,都絲毫不會改變商品的生存條件。他必須把他的物品轉化為貨幣。他由于把物品固定在商品形式上而支出了非生產費用,這只是他個人的冒險行為,和商品的買者無關。買者不會對他的商品的流通時間實行支付。在發(fā)生現(xiàn)實的或設想的價值革命的時候,資本家會有意把他的商品從市場上抽回來,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他能不能撈回那筆追加的非生產費用,要看這種價值革命是否出現(xiàn),看他投機是否成功。但是,價值革命并不是他的非生產費用所造成的結果。因此,如果儲備的形成就是流通的停滯,由此引起的費用就不會把價值加到商品上。另一方面,沒有流通領域內的停滯,沒有資本在商品形式上的或長或短的停留,就不會有儲備;也就是說,沒有流通的停滯,就不會有儲備,就象沒有貨幣準備金,就不會有貨幣流通一樣。因此,沒有商品儲備,就沒有商品流通。如果這種必要性對資本家來說不是出現(xiàn)在W′—G′上,那對他來說則是出現(xiàn)在G—W上;不是出現(xiàn)在他的商品資本上,但出現(xiàn)在另一些為他生產生產資料并為他的工人生產生活資料的資本家的商品資本上。
不管儲備的形成是自愿的還是非自愿的,也就是說,不管商品生產者是有意保持儲備,還是因為流通過程本身的狀況阻礙商品的出售,使他的商品形成儲備,問題的實質好象不會有什么改變。不過,弄清自愿儲備和非自愿儲備的區(qū)別,對于解決這個問題是有益的。非自愿儲備是由流通停滯造成的,或者同它是一回事,而這種停滯是商品生產者無法知道的,是違背他的意志的。自愿儲備的特征是什么呢?和以前一樣,賣者力圖盡快地使自己的商品脫手。他不斷把產品當作商品來兜售。如果他把產品留著不賣,這個產品也只是商品儲備的可能的而不是現(xiàn)實的要素。對他來說,商品本身仍舊只是商品的交換價值的承擔者,并且只有拋棄商品形式,取得貨幣形式,然后才能起這種承擔者的作用。
商品儲備必須有一定的量,才能在一定時期內滿足需求量。這里要把買者范圍的不斷擴大計算在內。為了滿足比如一天的需要,市場上的商品必須有一部分不斷保持商品形式,另一部分則流動著,轉化為貨幣。在其他部分流動時停滯的部分,會和儲備量本身的減少一樣不斷減少,直至最后完全賣掉。因此,在這里,商品停滯要看作是商品出售的必要條件。其次,儲備量要大于平均出售量或平均需求量。不然,超過這個平均量的需求就不能得到滿足。另一方面,儲備因為不斷消耗,所以要不斷更新。這種更新歸根到底只能從生產中得到,只能從商品的供應中得到。這些商品是否來自國外,是與問題無關的。更新以商品再生產所需要的時間為轉移。在這個期間,商品儲備必須夠用。至于儲備不是留在原來的生產者手中,而是經過了從大商人一直到零售商的各種各樣的儲藏庫,這僅僅改變了現(xiàn)象,而并不改變事情本身。從社會的觀點看,只要商品沒有進入生產消費或個人消費,資本的一部分就仍舊處于商品儲備的形式。生產者本身為了使自己不直接依賴于生產,為了保證自己有一批老顧客,總想保持一批與平均需求相適應的存貨。購買期限是適應于生產期間的,商品在它能夠由同種新商品替換以前,在一個或長或短的期間內形成儲備。只是由于有了這種儲備,流通過程從而包含流通過程在內的再生產過程的不斷連續(xù)進行,才得到保證。
必須記住,對W的生產者來說,W′—G′可以已經完成,雖然W仍然在市場上。如果生產者本人想把他自己的商品保存在倉庫內,直到把它賣給最后的消費者,他就必須使二重的資本發(fā)生運動,一次是作為商品的生產者,另一次是作為商人。對商品本身來說,——無論是作為單個商品來看,還是作為社會資本的組成部分來看,——儲備的費用不管是由生產者自己負擔還是由從A到Z的一系列商人負擔,事情是不會發(fā)生變化的。
既然商品儲備不外就是儲備的商品形式,這種儲備在一定規(guī)模的社會生產中,在它不是作為商品儲備存在時,是作為生產儲備(潛在的生產基金)或者作為消費基金(消費資料的儲存)存在的,所以,保管這種儲備所需要的費用,也就是儲備費用,即用于這方面的物化勞動或活勞動,不過是社會生產基金或社會消費基金的保管費用的一種變形。由此引起的商品價值的提高,只是把這種費用按比例分配在不同商品上,因為這種費用對不同種商品來說是不同的。儲備費用仍然是社會財富的扣除,雖然它是社會財富的存在條件之一。
只有在商品儲備是商品流通的條件,甚至是商品流通中必然產生的形式時,也就是,只有在這種表面上的停滯是流動本身的形式,就象貨幣準備金是貨幣流通的條件一樣時,這種停滯才是正常的。相反,一旦留在流通蓄水池內的商品,不讓位給后面涌來的生產浪潮,致使蓄水池泛濫起來,商品儲備就會因流通停滯而擴大,就象在貨幣流通停滯時,貯藏貨幣會增加一樣。在這里,不論這種停滯是發(fā)生在產業(yè)資本家的倉庫內,還是發(fā)生在商人的棧房內,情況都是一樣的。這時,商品儲備已經不是不斷出售的條件,而是商品賣不出去的結果。費用仍舊是一樣的,但是,因為它現(xiàn)在完全是由形式產生,也就是由于商品必須轉化為貨幣而產生,并且是由于這種形態(tài)變化發(fā)生困難而產生,所以它不加入商品價值,而成為在價值實現(xiàn)時的扣除,即價值損失。因為儲備的正常形式和不正常形式,從形式上是區(qū)分不出來的,而且二者都是流通的停滯,所以,這些現(xiàn)象可以互相混同,加上對生產者來說,雖然他的已經轉移到商人手中的商品的流通過程發(fā)生了停滯,但他的資本的流通過程仍然能夠暢通,所以,這些現(xiàn)象更可以使生產當事人本身感到迷惑。如果生產和消費的規(guī)模擴大了,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商品儲備的規(guī)模也會擴大。商品儲備會同樣迅速地被更新和被吸收,但是它的規(guī)模更大。因此,商品儲備的規(guī)模由于流通停滯而擴大的現(xiàn)象,會被誤認為是再生產過程擴大的征兆,特別是在現(xiàn)實的運動由于信用制度的發(fā)展而變得神秘莫測時,更是這樣。
儲備費用包含:1.產品總量的數(shù)量減少(例如,儲存面粉時就是這樣);2.質量變壞;3.保管儲備所需的物化勞動和活勞動。
Ⅲ.運輸費用
在這里,我們不必考察流通費用的一切細目,如包裝、分類等等。一般的規(guī)律是:一切只是由商品的形式轉化而產生的流通費用,都不會把價值追加到商品上。這僅僅是實現(xiàn)價值或價值由一種形式轉變?yōu)榱硪环N形式所需的費用。投在這種費用上的資本(包括它所支配的勞動),屬于資本主義生產上的非生產費用。這種費用必須從剩余產品中得到補償,對整個資本家階級來說,是剩余價值或剩余產品的一種扣除,就象對工人來說,購買生活資料所需的時間是損失掉的時間一樣。但是,運輸費用起很重要的作用,因此在這里必須簡短地加以考察。
社會勞動的物質變換,是在資本循環(huán)和構成這個循環(huán)的一個階段的商品形態(tài)變化中完成的。這種物質變換要求產品發(fā)生場所的變換,即產品由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的實際運動。但是,沒有商品的物理運動,商品也可以流通;沒有商品流通,甚至沒有直接的產品交換,產品也可以運輸。A賣給B的房屋,是作為商品流通的,但是它并沒有移動。棉花、生鐵之類可以移動的商品價值,經過許多流通過程,由投機者反復買賣,但還是留在原來的貨棧內。[注:施托爾希把這種流通稱為虛假的流通。]這里實際運動的,是物品的所有權證書,而不是物品本身。另一方面,例如在印加國[30],雖然社會產品不作為商品流通,也不通過物物交換來進行分配,但是運輸業(yè)還是起著重要的作用。
因此,雖然運輸業(yè)在資本主義生產基礎上表現(xiàn)為產生流通費用的原因,但是,這種特殊的表現(xiàn)形式并不會改變事情的本質。
產品總量不會因運輸而增大。產品的自然屬性因運輸而引起的變化,除了若干例外,不是預期的效用,而是一種不可避免的禍害。但是,物品的使用價值只是在物品的消費中實現(xiàn),而物品的消費可以使物品的位置變化成為必要,從而使運輸業(yè)的追加生產過程成為必要。因此,投在運輸業(yè)上的生產資本,會部分地由于運輸工具的價值轉移,部分地由于運輸勞動的價值追加,把價值追加到所運輸?shù)漠a品中去。后一種價值追加,就象在一切資本主義生產下一樣,分為工資補償和剩余價值。
在每一個生產過程中,勞動對象的位置變化,以及這種變化所必需的勞動資料和勞動力,——例如,棉花由梳棉車間運到紡紗車間,煤炭由井下運到地面,——都起著重要的作用。完成的產品作為完成的商品從一個獨立的生產場所轉移到相隔很遠的另一個生產場所,只是在較大的規(guī)模上表示同樣的現(xiàn)象。在產品從一個生產場所運到另一個生產場所以后,接著還有完成的產品從生產領域運到消費領域。產品只有完成這個運動,才是現(xiàn)成的消費品。
以前講過,商品生產的一般規(guī)律是:勞動生產率和勞動創(chuàng)造的價值成反比。這個規(guī)律,象適用于其他任何產業(yè)一樣,也適用于運輸業(yè)。在一定距離內運輸商品所需要的死勞動和活勞動量越小,勞動生產力就越大;反之亦然。[注:李嘉圖引用薩伊的話,薩伊認為商業(yè)由于運輸費用而使產品變貴或提高價值,是商業(yè)的一種天惠。薩伊說:“商業(yè)使我們能夠在商品的產地取得商品,并把它運往另一個消費地點;因此,它使我們能夠按前一個地方和后一個地方的價格之間的全部差額增加商品的價值。”[37]李嘉圖對這段話評論說:“確實如此,但是這個追加價值是怎樣加到商品上去的呢?是在生產成本中首先加上運費,然后再加上商人預付的資本的利潤。這種商品價值的增加,和任何其他商品價值的增加一樣,只是因為它在被消費者購買以前在生產和運輸上已經耗費更多的勞動。這決不能算作是商業(yè)的一種好處。”(李嘉圖《政治經濟學原理》1821年倫敦第3版第309—310頁)]
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由運輸追加到商品中去的絕對價值量,和運輸業(yè)的生產力成反比,和運輸?shù)木嚯x成正比。
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由運輸費用追加到商品價格中去的相對價值部分,和商品的體積和重量成正比。但是,引起變化的情況是很多的。例如,根據物品容易破碎、腐爛和爆炸的相對程度不同,在運輸上就需要采取程度不同的防護措施,因而需要耗費多少不等的勞動和勞動資料。在這里,鐵路大王們在幻想的物種形成上,比植物學家或動物學家展現(xiàn)了更大的天才。例如,英國鐵路的貨物分類卷帙浩繁,按其總的原則來說是建立在這樣一種傾向上的:把貨物繁雜的自然屬性,變?yōu)橥瑯佣喾N多樣的運輸上的困難和理所當然的騙人借口。
“玻璃從前是每一克列特〈一定容積的包裝箱〉值11鎊,現(xiàn)在由于產業(yè)進步和玻璃稅的廢除,只值2鎊,但是,運費還是和以前一樣貴,如果由運河運輸,那就更貴了。鉛細工使用的玻璃和玻璃商品在以北明翰為中心的50哩的地區(qū)內的運費,從前每噸是10先令?,F(xiàn)在,在玻璃有破碎危險的借口下,運輸價格提高了兩倍。但是,玻璃真的弄破了,鐵路公司并不賠償。”[注:《皇家鐵道委員會》第31頁第630號。]
其次,運輸費用追加到一個物品中去的相對價值部分和該物品的價值成反比,這成了鐵路大王們按照和物品價值成正比對物品抽稅的特別理由。產業(yè)家和商人對這一點的怨言,在上述報告每一頁的證詞中可以反復看到。
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由于交通運輸工具的發(fā)展,由于運輸積聚(規(guī)模擴大),使單個商品的運輸費用減少。它使耗費在商品運輸上的那部分社會勞動——活勞動和物化勞動——增加,首先因為把一切產品的絕大多數(shù)轉化為商品,其次又因為遠方的市場代替了當?shù)氐氖袌觥?/p>
商品在空間上的流通,即實際的移動,就是商品的運輸。運輸業(yè)一方面形成一個獨立的生產部門,從而形成生產資本的一個特殊的投資領域。另一方面,它又具有如下的特征:它表現(xiàn)為生產過程在流通過程內的繼續(xù),并且為了流通過程而繼續(xù)。
注釋:
[31]“希臘人遇到希臘人就發(fā)生激戰(zhàn)”(《when Greek meets Greek then comes the tug of war》)——套用了納撒內爾·李《王后的情敵》中的話。載于《戲劇著作集》1734年倫敦版第3卷第266頁。——第147頁。
[32]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396頁。——第151頁。
[33]《經濟學家》(《The Economist》)是英國經濟、政治方面的周刊,1843年起在倫敦出版,大工業(yè)資產階級的機關刊物。——第154頁。
[34]亞·斯密《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新四卷集,1843年倫敦版第2卷第249—252頁。——第157頁。
[35]約·萊勒《貨幣和道德:獻給時代的一本書》1852年倫敦版第43、44頁(J.Lalor.《Money and Morals:a Book for the Times》.London,1852,p.43,44)。
讓·沙·列·西蒙·德·西斯蒙第《政治經濟學概論》1837年布魯塞爾版第1卷第49頁及其他各頁(J.C.L.Simonde de Sismondi.《Etudes sur l’économie politique》.Tome Ⅰ.Bruxelles,1837,p.49etc.)。——第158頁。
[36]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682—689頁。——第159頁。
[37]讓·巴·薩伊《論政治經濟學》1817年巴黎第3版第2卷第443頁(J.B.Say.《Traité d’économie politique》.Troisième édition,Paris,1817,tomeⅡ,p.433)。——第169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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