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麥克斯。2.辯護性的評注
雖然當桑喬還處在卑躬屈膝的地位的時候(參看“堂吉訶德”第26、29章),曾經對自己應否接受有油水的教職這個問題產生種種“懷疑”,但是,他考慮到情況已經改變,考慮到他從前在圣公會里當過差役的那種當差地位(參看“堂吉訶德”第21章),最后決定“從頭腦中擠出”這種懷疑。他當上了巴拉塔利亞島的大主教,當上了紅衣主教,現(xiàn)在他以這樣的身分,帶著一副莊嚴的面孔和高僧的尊嚴坐在這次宗教會議的首腦中間。在我們談完了一大篇關于“圣書”的插話以后,現(xiàn)在我們又回過頭來談談這次宗教會議。
的確,我們看到“桑喬兄弟”在新的生活情況下變化很大?,F(xiàn)在他代表ecclesia triumphans〔勝利的教會〕--同他早先所在的ecclesia militans〔戰(zhàn)斗的教會〕相對立的教會。代替“圣書”的戰(zhàn)斗的號角出現(xiàn)了莊嚴肅穆,代替“我”出現(xiàn)了“施蒂納”。這表明了qu'il n'y a qu'un pas du sublime au ridicule〔從偉大到可笑只有一步之差〕這句法國諺語多么正確。從桑喬當上圣師并寫主教的傳論的時候起,他只稱呼自己是“施蒂納”了。這種“唯一的”自我享樂的辦法是他從費爾巴哈那里學來的,但是很遺憾,這種辦法對他來說就像對他的驢子彈琴一樣。當他用第三人稱談到自己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可以看到:桑喬這位“創(chuàng)造者”是按照普魯士下級軍官的手法用“他”來稱呼是的“創(chuàng)造物”即施蒂納的,桑喬這位“創(chuàng)造者”是決不可以和凱撒混為一談的。由于桑喬的行動如此地前后不一貫,竟然只想和費爾巴哈競爭,因而他給人的印象也就更加滑稽可笑。桑喬因扮演偉人的角色而得到的“自我享樂”,在這里malgré lui〔出乎本愿地〕,變成了別人的享樂。
桑喬在他的“評注”中所制造的“特殊的東西”,如果我們在插曲中沒有把它“利用”掉的話,那就是:他演奏“圣書”中早已令人厭倦地單調地演奏過的老調的許多新變奏曲來款待我們。桑喬的音樂,正像信仰維什努的印度祭司所奏的音樂一樣,只有一個音調,不過這里在演奏時用了一些較高的音栓而已。但同時,它的催眠作用當然沒有改變。例如,他在這里又千方百計地在“有意思”和“沒有意思”之間的對立以及“有意思”和“絕對有意思”之間的對立這種飯店招牌下渲染“利己”和“神圣”之間的對立,這是一種新的做法,但對這種做法只有那些愛吃逾越餅vulgo〔俗稱〕無酵餅的人才會覺得有意思。當然,我們不必因為這位“有教養(yǎng)的”柏林小市民用美文學的筆法把有利害關系的變成有意思的而對他生氣。“教書匠們”根據(jù)桑喬所喜愛的怪想而造出來的全部幻想,在這里“以困難——懷疑的形式”出現(xiàn),這些困難——懷疑“僅僅是精神創(chuàng)造的”,“那些讓自己接受這些懷疑的可憐的靈魂”“必須……不假思索地把它們克服掉”(就是用臭名昭彰的把什么東西都從頭腦中擠出去的手法)(第162頁)。接著而來的就是關于應當如何用“思想”或“無思想”來把“懷疑”從頭腦中擠出去的論斷,以及批判的道德的adagio〔緩調〕,在這個緩調中他用短調的和聲哀唱:“決不能用歡樂壓倒思想。”(第166頁)
桑喬為了安慰歐洲,特別是安慰窘迫的Old merry and 0young sorry England〔年老愉快和年輕悲哀的英國〕,當他剛剛有一點坐慣了自己的主教的chaise persée〔馬桶〕的時候,他就從主教的馬桶上向我們發(fā)出了以下這個仁慈的傳論:
“市民社會完全不在施蒂納心上,他根本沒有考慮擴大這個社會,使它把國家和家庭都吞進去。”(第189頁)
但愿科布頓先生和杜諾瓦耶先生注意這一點。
桑喬以大主教的身分立刻履行教會警察的職務,并且在第193頁上斥責赫斯“破壞警察規(guī)則”而把人混淆起來,由于我們這位圣師時刻想確定人的同一,這就更是不可饒恕。為了向同一個赫斯證明,“施蒂納”也具有“撒謊的英雄氣概”這一自我一致的利己主義者的正統(tǒng)特性,他在第188頁上唱道:“但是施蒂納完全沒有談到,像赫斯讓他所談的那樣,似乎過去的利己主義者的全部錯誤只在于,他們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利己主義。”參看“現(xiàn)象學”這一節(jié)和整本“圣書”。他在第182頁上發(fā)現(xiàn)了自我一致的利己主義者的第二個特性——輕信,他在這一頁上,“并沒有否認”費爾巴哈關于“個人是共產主義者”這一意見。桑喬在第154頁上又行使了他的警察權力,他在這一頁上嚴厲斥責他的一切評論者,說他們沒有“更仔細地”研究“施蒂納所理解的利己主義”。當然,他們這些人都犯了錯誤,即他們以為這里談的是現(xiàn)實的利己主義,其實這里談的只是“施蒂納”所理解的利己主義。
在“辯護性的評注”中還有一點可以證明桑喬確有扮演圣師角色的本領,這就是他在辯護性的評注一開始就偽善地聲明:
“也許,這種簡短的反駁對上面提到的那些評論者來說沒有什么用處,但是至少對本書的其他一些讀者來說不是沒有用處的。”(第147頁)
桑喬在這里裝出一副自我犧牲的樣子并且肯定說,為了聽眾的“利益”他甘愿犧牲他的寶貴時間,雖然他處處要我們相信,他經常注意的僅僅是他自己的利益,雖然他在這里僅僅是想拯救他那張圣師的畫皮。
“評注”的“特殊的東西”就這樣結束了。但是我們把早在“圣書”第491頁上提到過的“唯一的東西”保存到現(xiàn)在來談,這樣做與其說是為了“其他一些讀者的利益”,不如說是為了“施蒂納”本人的利益。相互效勞,毫無疑問由此會得出結論說:“個人是共產主義者。”
對哲學家們說來,從思想世界降到現(xiàn)實世界是最困難的任務之一。語言是思想的直接現(xiàn)實。正像哲學家們把思維變成一種獨立的力量那樣,他們也一定要把語言變成某種獨立的特殊的王國。這就是哲學語言的秘密,在哲學語言里,思想通過詞的形式具有自己本身的內容。從思想世界降到現(xiàn)實世界的問題,變成了從語言降到生活中的問題。
我們已經指出,思想和觀念成為獨立力量是個人之間的私人關系和聯(lián)系獨立化的結果。我們已經指出,思想家和哲學家對這些思想進行專門的系統(tǒng)的研究,也就是使這些思想系統(tǒng)化,乃是分工的結果;具體說來,德國哲學是德國小資產階級關系的結果。哲學家們只要把自己的語言還原為它從中抽象出來的普通語言,就可以認清他們的語言是被歪曲了的現(xiàn)實世界的語言,就可以懂得,無論思想或語言都不能獨自組成特殊的王國,它們只是現(xiàn)實生活的表現(xiàn)。
好歹都要跟著哲學家們走的桑喬,必然不得不去尋找哲人之石、方圓法和長生不老藥,尋找一種本身具有能夠從語言和思維的王國引到現(xiàn)實生活中去的神奇力量的“詞”。由于桑喬長期和堂吉訶德打交道,他深深地受了堂吉訶德的感染,以致沒有看出:他的這個“任務”、他的這個“使命”只不過是信仰他的大本哲學騎士小說的結果。
于是桑喬開始再度向我們描繪圣物和觀念在世界中的統(tǒng)治,這一次是通過語言或詞句的新形式進行統(tǒng)治的。語言一旦變成獨立力量,當然就立刻變成詞句。
在第151頁上,桑喬把現(xiàn)代世界稱為“詞句的世界,以詞為開端的世界”。他詳細地闡述了自己追求神奇的詞的動機。
“哲學思辨企圖找到普遍得包括每一個人在內的這樣一個賓詞……如果這個賓詞把每一個人包括在內,那末每個人在賓詞中都必須表現(xiàn)為主詞,也就是說,不僅要表現(xiàn)為他所是的什么,而且要表現(xiàn)為他所是的誰。”(第152頁)
由于思辨曾“尋找”桑喬在從前稱之為使命、職責、任務、類等等這樣的賓詞,所以現(xiàn)實的人們在這以前都會“在詞、邏各斯、賓詞中”“尋找”自己(第153頁)。直到現(xiàn)在為止,人們總想在語言范圍內把一個個人和另一個個人只作為同一的人加以區(qū)別,人們就要用名字。但是桑喬并不滿足于一些普通名字;既然哲學思辨給他提出一項任務,要他尋找一個普遍得包括每一個作為主詞的人在內的賓詞,所以桑喬去尋找哲學上的一個抽象名字,一個超越一切名字之上的“名字”,即一切名字的名字、作為范疇的名字;這個名字既能夠確切地把桑喬和布魯諾,把他們兩人和費爾巴哈區(qū)別開來,正如他們自己的名字把他們彼此區(qū)別開來一樣;同時,這個名字又可以適用于所有他們三個人以及所有其他的人和生物,這是一種新的做法,它能夠使一切票據(jù)、婚約等等混亂不堪,也能把一切公證所和戶籍登記處一舉消滅。這個創(chuàng)造奇跡的名字,這個意味著語言滅亡的神奇的詞,這條通向生活的驢橋[注:俏皮話:德文Eselsbrücke(驢橋)的意思是供愚蠢的或懶惰的學生用的題解書籍(類似考試時之“夾帶”等物)。——編者注],這一中國天梯的最高級,就是唯一者。在下面幾段詩句中贊美了這個詞的奇異的特性:
“唯一者只是說出你來和說出我來的最后的、趨于寂滅的言表,只是變?yōu)橐庖姷难员恚?/p>
不再是言表的言表,
無言無聲的言表。”(第153頁)
“其中〈唯一者中〉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東西是最主要的東西。”(第149頁)
唯一者是“無規(guī)定的”(同上)。
“唯一者指出自己的內容是在概念之外或在概念的彼岸。”(同上)
唯一者是“無規(guī)定的概念,其他任何概念都不能使他有所規(guī)定”(第150頁)。
唯一者是世俗名字所受的哲學“洗禮”(第150頁)。
“唯一者是一個無思想的詞。
唯一者沒有任何思想內容。”
“唯一者表達的是一個不會第二次存在因而也無法加以表達的人;
因為,如果他能夠被真正地完全地表達出來的話,那末他就會第二次存在了,就會體現(xiàn)在表達中了。”(第151頁)
他在這樣地贊美了這個詞的特性以后,又用下面幾段對唱歌詞來慶賀那些由于發(fā)現(xiàn)了這個詞的創(chuàng)造奇跡的力量而獲得的成果:
“有了唯一者,絕對思想的王國就完成了。”(第150頁)
“唯一者是我們的詞句世界的最后一塊磚。”(第151頁)
“唯一者是一種作為詞句而告終的邏輯”(第153頁)
“在唯一者之中,科學會化為生活,
因為科孝中的Das〔這個〕就變成Der und Der〔某某和某某〕,
某某不再在詞、邏各斯、賓詞中尋找自己。”(第153頁)
桑喬從自己的評論者那里自然是得到了痛苦的經驗:唯一者也可以“作為概念固定下來”,而且他的“反對者正是這樣做的”(第149頁)。桑喬的這些反對者竟如此惡毒,他們完全沒有感覺到這個神奇的詞的預期的魔力,卻像在歌劇中那樣唱起來:Ce n'esτ pas ça,ce n'est pas ça!〔不是那回事!不是那回事!〕桑喬特別冷酷無情和莊嚴肅穆地反對自己的堂吉訶德—施里加(因為在他那里,誤會會引起公開的“暴動”并使他完全不懂得自己“創(chuàng)造物”的地位):
“假使施里加懂得唯一者是完全沒有內容的詞句或范疇,因而已經不是一個范疇,那末他也許就會承認唯一者是在他看來還沒有名字的那個東西的名字。”(第179頁)
由此可見,桑喬在這里直截了當?shù)爻姓J他和他的堂吉訶德追求的是同一個目的,只是有一點區(qū)別:桑喬以為他已經真正發(fā)現(xiàn)了啟明星,而堂吉訶德卻還在黑暗中,
在無底世界的
荒涼的死海上飄流[注:藝術大師康拉德·馮·維爾茨堡:“煉金場”,詩句第143行。]。
費爾巴哈在“未來哲學”第49頁上說道:
“純粹建立在這種不可表達的東西上面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不可表達的東西。是的,是一種不可表達的東西。詞句失去作用的地方,才是生活開始的地方,才是存在的秘密揭開的地方。”
桑喬找到了從可以表達的東西過渡到難以表達的東西的道路,他找到了一個既比詞大又比詞小的詞了。
我們看到,從思維過渡到現(xiàn)實,也就是從語言過渡到生活的整個問題,只存在于哲學幻想中,也就是說,只有在那種不會明白自己在想像中脫離生活的性質和根源的哲學意識看來才是合理的。這個大問題,由于它總是閃現(xiàn)在我們這些思想家的頭腦中,當然最終一定會迫使這些游俠騎士中的一個人出發(fā)去尋找這樣一個詞,這個詞作為詞構成可尋覓的過渡,這個詞作為詞不再單純是詞了,這個詞用神秘的超語言的方式指出從語言走到它所標示的現(xiàn)實客體的道路,簡而言之,這個詞要在一切詞中起一種和救世主-圣子在人們中所起的基督教幻想的作用一樣的作用。這位在哲學家中頭腦最空虛和最荒唐的哲學家一定會把哲學“結束掉”,因為他宣布他本身之無思想就意味著哲學的終結,因而,也意味著勝利地進入“肉體”生活。他在哲學上的無思想本來就已經是哲學的終結,正如他不能說出來的言語意味著任何言語的終結一樣。桑喬所以獲得勝利還因為他是所有哲學家中對現(xiàn)實關系知道得最少的一個,因而哲學范疇在他那里失去了和現(xiàn)實界聯(lián)系的最后一點殘余,因而也就是說失去了最后一點意義。
順從而忠實的仆人桑喬,請走吧,或者更確切些說,請跨上你的驢子依靠你的唯一者去自我享樂吧,盡情地去“利用”你的“唯一者”吧!關于唯一者以及他的那些創(chuàng)造奇跡的頭銜、力量和勇氣,卡德龍早已用以下這些話歌頌過了[120]:
唯一者——
El ilUstre Paladin,
El siempre fiel Cristiano,
El Almirante feliz
De Africa,el Rey soberano
De Alexandría,el Cadé
De Berberia,de Egipto el Cid,
Morabito,y Gran Senor
De Jerusalen [注:無畏的戰(zhàn)士,
高尚的指揮官,
勇敢的騎士,
著名的游俠,
忠實的基督教徒,
幸運的非洲海軍上將,
亞歷山大里亞的最高統(tǒng)治者,
伯爾伯里的法官,
埃及的西得,
伊斯蘭教的隱士,
耶路撒冷的偉大君王。——編者注].
“最后,提醒”耶路撒冷的偉大君王桑喬去回憶一下塞萬提斯對桑喬的“批評”,見“堂吉訶德”1617年布魯塞爾版第20章第171頁,“想必不是不合時宜的”。(參看“評注”第194頁。)
注釋:
[41]“綠樹同我有什么關系呢?”(《Was jehen mir die jrinen Beeme an?》——用柏林方言寫的),見海涅“旅行札記。珞珈浴場”第4章(非原句)。——第116頁。
[42]指麥克斯·施蒂納的著作“唯一者及所有物”1845年萊比錫奧托·維干德出版公司版(Max Stirner.《Der Einzige und sein Eigenthum》.Leipzig,Verlag von Otto Wigand,1845),它是在1844年底問世的。——第116頁。
[43]指的是批判施蒂納著作的文章:施里加的論文“論‘唯一者及所有物’”,載于“北德意志雜志”1845年5月號;費爾巴哈的論文“因‘唯一者及所有物’而論‘基督教的本質’”,載于“維干德季刊”1845年第2卷;赫斯的小冊子“晚近的哲學家”1845年達姆斯塔德版(《Die letz-ten Philosophen》.Darmstadt,1845)。施蒂納回答了這種批判并在“維干德季刊”1845年第3卷發(fā)表了一篇論文“施蒂納的評論者”,以維護自己的著作。這篇論文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中被諷刺地稱為對施蒂納著作的“辯護性的評注”。——第116頁。
[44]瑞琴特街(Regent Street)是倫敦的大街之一。——第125頁。
[45]黑格爾“哲學全書綱要”1817年海得爾堡版(G.W.F.Hegel.《En-cyclopädie der philosophischen Wissenschaften im Grund-risse》.Heidelberg,1817)。這一著作分為三部分:(1)邏輯;(2)自然哲學;(3)精神哲學。——第130頁。
[46]黑格爾“自然哲學講演錄”,見“黑格爾全集”1842年柏林版第7卷(G.W.F.Hegel.《Vorlesungen über die Naturphilosophie》;Werke,Bd.VII,Berlin,1842)。——第130頁。
[47] Jacques le bonhomme(鄉(xiāng)下佬雅各)是在法國諷刺農民的綽號。——第137頁。
[48]塞索斯特雷斯是古埃及傳說中的法老。——第140頁。
[49]艾曼奴伊爾(Emanuel)是讓·保爾的小說“格斯彼爾,或郵犬的四十五天”中的人物。——第143頁。
[50] Integer vitae scelerisque purus(無可非議和清白無罪的人)——賀雷西“頌詩集”第1卷頌詩第22篇第1節(jié)。——第145頁。
[51]亞里士多德的著作“論靈魂”。——第148頁。
[52]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3卷;見“黑格爾全集”1843年柏林第2版第15卷(G.W.F.Hegel.《Vorlesungen über die Geschichte der Philosophie》,Bd.3;Werke,2-te Aufl.,Bd.XV,Berlin,1843)——第153頁。
[53]忠實的??柼兀―er treue Eckart)是德國中世紀傳說中的人物,是忠實的人和可靠的捍衛(wèi)者的典型。——第157頁。
[54]黑格爾“邏輯學”1812—1816年紐倫堡版(G.W.F.Hegel.《Wis-senschaft der Logik》.Nürnberg,1812—1816)。這一著作分三部分:(1)客觀邏輯、存在論(1812年出版);(2)客觀邏輯、本質論(1813年出版);(3)主觀邏輯或概念論(1816年出版)。——第158頁。
[55]引的是路·費爾巴哈的論文“關于哲學改革的臨時綱要”,該文刊載于“現(xiàn)代德國哲學和政論軼文集”(《Anekdota zur neuesten deutschenPhilosophie und Publicistik》)第2卷,該軼文集于1843年盧格在瑞士(蘇黎世和溫特圖爾)出版。——第170頁。
[56]1848年革命前,在柏林大街上和在動物園內禁止吸煙,在這些地方吸煙有被處罰款或體罰的危險。——第173頁。
[57]德國給西里西亞波蘭人起的諷刺性綽號。——第175頁。
[58]指的是“鴉片戰(zhàn)爭”(1839—1842),這是英國對中國的侵略戰(zhàn)爭,這次戰(zhàn)爭使中國開始變?yōu)榘胫趁竦亍?mdash;—第178頁。
[59]黑格爾“宗教哲學講演錄”第2卷;見“黑格爾全集”1840年柏林第2版第12卷(G.W.F.Hegel.《Vorlesungen über die Philoso-phie der Religion》,Bd.2;Werke,2-te Aufl.,Bd.Ⅻ,Berlin,1840)。——第184頁。
[60]指的是弗·培根的著作:“論科學的價值和發(fā)展”(《De Dignitate et Augmentis Scientiarum》),1623年出版于倫敦;“新工具”(《No-vum Organum》),1620年出版于倫敦;“政治道德論文集”(《The Essays or Counsels Civil and Moral》),生前的最后一版于1625年在倫敦出版。——第186頁。
[61]Ecce iterum Crispinus(又是克里斯平)——尤維納利斯的諷刺詩第4篇就是這樣開始的,這首詩(在第一部分中)痛斥羅馬皇帝多米齊安的一個宮臣克里斯平。這句話的轉義是:“又是這個家伙”或“又是這個東西”。——第186、247頁。
[62]自由的兩個朋友(Deux amis de la liberté)是克偉索(Kerver-seau)和克拉夫廉(Clavelin)的筆名,他們在18世紀末19世紀初用這個筆名在巴黎出版了多卷集的著作“1789年的革命史”(《Histoire de la Révolution de 1789》)。——第193頁。
[63]布朗寧“大不列顛的內部狀況財政狀況;前面附有關于大不列顛的對外政策以及法國、俄國、奧地利和普魯士的統(tǒng)計和和政策的概論”1834年倫敦版(G.Browning.《The Domestic and Financial Condition of Great Britain;Preceded by a Brief Sketch of Her Foreing Policy;and of the Statistics and Politics of France,Russia,Austria,and Prussia》.London,1834)。——197頁。
[64]庫弗爾格拉班(Kupfergraben)是柏林的運河和它的河岸街之一。黑格爾曾住在這個地方。——第200頁。
[65]摘自霍夫曼·馮·法勒斯累本的詩篇“只在德國!”——第201頁。
[66]伊·康德“實踐理性批判”(I.Kant.《Kritik der practischen Ver-nunft》.Riga,1788)。——第211頁。
[67]“道德協(xié)會”(《Tugendbund》)是1808年建立于普魯士秘密的政治團體。其宗旨是喚起愛國熱情,舉取自己的國家從拿破侖的占領下解放出來和建立立憲制度。拿破侖失敗后,該協(xié)會由于要求憲法而被迫害,很快就瓦解了。——第214頁。
[68]指的是路易·勃朗“1830—1840年的十年歷史”1841—1844年巴黎版第1—5卷(L.Blanc.《Histoire de dix ans.1830-1840》T.I-V,Paris,1841—1844),路·布爾的德譯本于1844—1845年在柏林出版。——第215頁。
[69]Cercle social(社會小組)是民主知識分子的代表所建立的組織,于18世紀末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最初年代在巴黎進行活動。Cercle social在共產主義思想史上的地位可以從下面的事實中看出:社會小組的思想家克·福適主張平均分配土地、限制過多的財產并主張對凡有勞動能力的公民都給予工作。克·福適對法國革命文獻中所宣布的形式上的平等所作的批判,促使“瘋人派”的領導者雅克·盧對這一問題發(fā)表了大膽得多的言論。——第217頁。
[70]這里引的是匿名論文“從阿倫特任職到鮑威爾免職時的普魯士”,該文載于由小資產階級民主主義者、詩人格·海爾維格于1843年在蘇黎世和溫特圖爾出版的文集“來自瑞士的二十一印張”(《Einundzwanzig Bogen aus der Schweiz》)。——第218頁。
[71]約·威德“中等階級和工人階級的歷史”1835年倫敦第3版(J.Wade.《History of the Middle and Working Classes》.3rd ed.,London,1835)。——第220頁。
[72]Evil May-day(五月黑道日)是歷史上有名的1518年5月1日倫敦市民起義的名稱,這次起義旨在反對外商的猖獗;城市的下層都參加了這次起義。——第222頁。
[73]自由思想者(原文中用的是柏林方言:Freijeister)——暗示“自由者”。
“自由者”是19世紀40年代上半期由柏林作家組成的青年黑格爾派小組的名稱,該小組的核心是布·鮑威爾、埃·鮑威爾、愛·梅因、路·布爾、麥·施蒂納等。馬克思已經在1842年的許多信中批評了“自由者”并拒絕在他所主編的“萊茵報”上發(fā)表他們的空洞浮夸的論文。——第224頁。
[74]威·魏特林“和諧與自由的保證”1842年斐維版(W.Weitling.《Garantien der Harmonie und Freiheit》.Vivis,1842)。——第225頁。
[75]黑格爾“法哲學原理”1821年柏林版(G.W.F.Hegel.《Grundli-nien der Philosophie des Rechds》.Berlin,1821),這一著作的序言所志的日期是1820年6月25日。——第227頁。
[76]參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1956年人民出版社版第1卷第442、453、609頁。——第229頁。
[77]指的是:“瑞士的共產主義者,根據(jù)從魏特林那里發(fā)現(xiàn)的文件。委員會給蘇黎世州政府的報告書全文”1843年蘇黎世版(《Die Kommunisten in der Schweiz nach den bei Weitling vorgefundenen Pa-pieren.Wörtlicher Abdruck des Kommissionalberichtes an die H.Regierung des Standes Zürich》.Zürich》,1843),報告人是約·卡·布倫奇里。
羅·施泰因“現(xiàn)代法國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1842年萊比錫版(L.Stein.《Der Socialismus und Communismus des heuti-gen Frankreichs》.Leipzig,1842)。——第230頁。
[78]參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1957年人民出版社版第2卷第105、66、和244頁。——第232頁。
[79] Congregatio de propagandafide(傳教協(xié)會)是教皇所創(chuàng)立的天主教組織,其目的是在各國傳播天主教和反對異教。該協(xié)會是羅馬教廷和天主教集團推行反動政治的工具之一。——第234頁。
[80]“以訂書匠的姿態(tài)出現(xiàn)的批判”是馬克思和恩格斯在“神圣家族”中對卡爾·賴哈特的諷刺的稱呼。在“文學總匯報”的第1期和第2期中刊載了賴哈特的論文“關于赤貧的論文”,這篇論文批判了包括在奧·泰·維尼格爾的“政論文集”中的一篇文章“赤貧現(xiàn)象增長的原因”。——第241頁。
[81]弗·摩·伊登“英國窮人的狀況或勞動者階級的歷史”1797年倫敦版第1—3卷(F.M.Eden.《The State of the Poor:or,an His-tory of the Labouring Classes in England》.Vol.1-3,London,1797)。
弗·基佐“法蘭西文明史”1829—1832年巴黎版第1—5卷(F.Guizot.《Histoire de la civilisation en France》T.1-5,Paris 1829——1832)。
阿·阿·蒙泰“法蘭西各等級近五百年的歷史”1828—1844年巴黎版第1—10卷(A.A.Monteil.《Histoire des francais des divers états aux cinq derniers slècles》.T.I-X,Paris,1828—1844)。——第241頁。
[82]莎士比亞“雅典的提蒙”第四幕第三場。——第255頁。
[83]Banqueroute cochonne(蠢豬般的破產)是傅立葉所區(qū)分的三十六種破產形式中的第三十二種形式。傅立葉在他的未完成的著作“論三種外在統(tǒng)一”中對這一形式下了定義:“蠢豬般的破產是笨漢的破產,他沒有按照基本原則行動,因此使妻子、兒女和自己都遭到破產,自己受到司法機關的制裁,并遭到商業(yè)之友的恥笑,這些朋友只是尊重按照偉大原則行動的富有的破產者。”——第262頁。
[84]“認認自己!”是德爾斐城的阿波羅神殿大門上歷寫的一句箴言。——第278頁。
[85]在反映英國庸人觀點的耶·邊沁的唯心主義倫理學中,認為人的合乎道德的行為就是那些滿意的總和超過痛苦總和的行為。馬克思和恩格斯把為了確定行為的道德性而去無聊地編造滿意和痛苦的清單并進行平衡這種舉動諷刺地稱為“邊沁式的簿記”。——第291頁。
[86]莫阿畢特區(qū)(Moabit)是柏林西北部的一個區(qū)。
科比尼克區(qū)(Kopenick)是柏林東南部的一個區(qū)。
漢堡門是通往柏林北郊的城門。——第296頁。
[87]聽差蘭特(Eckensteher Nante)是卡·荷爾泰(K.Holtie)的“柏林的悲劇”中的人物之一。著名的德國喜劇家弗·貝克曼根據(jù)這個形象創(chuàng)造了通俗的滑稽戲“聽差蘭特在受審”。蘭特這個名字使用來指那種隨時用柏林方言說俏皮話的高談哲理的小丑。——第305頁。
[88]布羅肯山(Blocksberg)是德國哈爾茨山脈的最高峰。按民間傳說,布羅肯山是妖魔夜宴的地方。德國許多高地也叫作布羅肯山,這是與那種“山云怪影”的迷信思想有關的。——第317頁。
[89]“野人之子”(《Der Sohn der Wildnis》)是弗·哈爾姆的戲劇,1842年第一次公演。——第343頁。
[90]Spanso-bocko是殖民主義者在蘇里南(南美洲)施用的最殘酷的體刑之一。——第350頁。
[91]指1791—1793年海地的黑奴起義。以杜山-路維杜爾為首的起義者,展開了反對農場主和殖民者,爭取自由、土地、獨立的斗爭,結果奴隸占有制廢除了。——第351頁。
[92]法的歷史學派是18世紀末產生于德意志的歷史學和法學中的反動流派。反動的浪漫主義學派是19世紀上半葉的思想派別,它與法的歷史學派有血緣關系。關于這些學派的特征,見卡·馬克思“法的歷史學派的哲學宣言”和“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1957年人民出版社版第1卷第97—106頁和第454頁)。——第358頁。
[93]引自阿·夏米索的詩“悲慘的故事”。——第363頁。
[94]“十表法”是“十二銅表法”(Lex duodecim tabularum)的最初的方案。“十二銅表法”是羅馬奴隸占有制國家的古代立法的紀念碑。它的通過是公元前5世紀中葉在共和國時期平民和貴族斗爭的結果,它是羅馬私法進一步發(fā)展的淵源。——第364頁。
[95]施特赫利(Stehely)是柏林點心鋪的老板,19世紀40年代激進的自由主義者常在那里聚會。——第372頁。
[96] Saint-Jacques le bonhomme——圣徒雅各-鄉(xiāng)下佬。這段引文見圣經“雅各書”第1章第9節(jié)。——第375頁。
[97]海涅“哈爾茨游記”。——第384頁。
[98]神圣的埃爾曼達德(神圣保衛(wèi)團)是15世紀末葉由西班牙國王建立的城市同盟。國王當時企圖利用資產階級來反對大封建主,維護專制制度。從16世紀中葉起,神圣的埃爾曼達德的武裝力量執(zhí)行警察的職能。后來就引伸出來稱警察為神圣的埃爾曼達德。——第397頁。
[99]施潘道(Spandau)是柏林西部的一個城堡,其中設有拘留政治犯的監(jiān)獄。——第397頁。
[100]九月法令是法國政府1835年9月頒布的反動法令。這項法令限制了陪審人員的裁判活動,對出版采取了嚴峻的措施。在出版方面,規(guī)定增加定期刊物的現(xiàn)金稅,對反對私有制和現(xiàn)存國家制度的言論實行監(jiān)禁和課以在大量罰款。——第401頁。
[101]Magna Charta--Magna Charta Libertatum(自由大憲章)是騎士和市民所支持的起義的大封建主(男爵)向英王“無地約翰”提出的一個文件。大憲章是于1215年6月15日在奏晤士河的蘭尼米德草原上簽署的。它主要是為了大封建主利益而限制國王的權力,并對騎士階層和城市做了一些讓步;而對基本的居民群眾即農奴,什么權利都沒有給。——第409頁。
[102]關于廢除谷物法的法案是在1846年通過的。在1849年以前,即徹底取消谷物法以前,該法案規(guī)定對從國外輸入的谷物暫時仍課以低稅。——第409頁。
[103]哈巴谷(Habakkuk)是圣經上的先知。“哈巴谷書”是各種不同的觀點的混合,它反映了精神的無力和不能理解周圍的現(xiàn)實。——第410頁。
[104]指納·威·西尼耳“關于工資等級的三篇演講(在牛津大學1830年春季學期所作的報告)”1830年倫敦英文版(N.W.Senior.《Three Lectures on the Rate of WageS,Delivered before theUniver-sity of Oxford,in Easter Term,1830》。London,1830)。——第417頁。
[105]羅馬法全書——拉丁文Digesta,即匯編。它是羅馬民法法典的最重要的一部分,其中收集了羅馬法學家著作的殘篇。它是代表奴隸主利益的。羅馬法全書是在533年查士丁尼帝執(zhí)政時發(fā)表的。——第421頁。
[106]海外貿易公司(Seehandlung)是1772年在普魯士成立的貿易信托公司。該公司享有許多重要的國家特權,它給予政府巨額貸款,實際上起了政府的銀行老板和財政部門的經紀人的作用。1904年正式改為普魯士的國家銀行。——第435頁。
[107]Levons-nous!(“站起來吧?。┻@是引自革命民主主義的周報“巴黎革命’(《Révolutions de Paris》)上的警句:“偉人們之所以看起來偉大,只是因為我們自己在跪著。站起來吧!”周報于1789年7月—1794年2月在巴黎發(fā)行。——第441頁。
[108]《Der hinkende Bote》(“跛足報”)——指包括每年晚到消息的那些民間的歷書。——第446頁。
[109]指那些空想社會主義者(特別是傅立葉及其繼承人)以及通過改良和所謂“勞動組織”來改造社會的這種空想計劃的擁護者,他們想用“勞動組織”來反對資本主義制度下的生產無政府狀態(tài)。——第458頁。
[110]禁止追尋父系——見“拿破侖法典”(“法蘭西民法法典”)第340條。——第465頁。
[111]威倫霍爾(Willenhall)是英國斯泰??さ囊粋€小城市,是制鐵工業(yè)的中心之一。——第468頁。
[112]暗指麥·施蒂納的這本書是獻給他的妻子瑪麗·登哈爾特(M.D?hn hardt)的。——第468頁。
[113]威·葛德文“論政治上的公正及其對一般美德和幸福的影響”1793年倫敦英文版第1—2卷(W.Godwin.《An Enquiry concerning Political Justice and its Influence on General Virtue and Happiness》.Vol.1-2,London,1793)。)。——第469頁。
[114]指在革命民主主義的雅各賓專政時期由馬·羅伯斯比爾起草的、國民公會于1793年通過的“人權和公民權宣言”(《Déclaration des droits de l’homme et du citoyen》)中的一條重要的條文。宣言的最后一條即第35條寫道:“如果政府侵犯了人民的權利,起義則是全體人民和每個人的神圣權利和必要義務。”——第470頁。
[115]李嘉圖“政治經濟學和租稅的原理”1817年倫敦版(D.Ricardo.《Onthe Principles of Political Economy,and Taxation》.London,1817)。——第471頁。
[116]“海涅歌集”里的“獻給奧·威·施勒格爾的十四行詩集”。——第475頁。
[117]確定了共同稅界的德意志各邦的關稅同盟,是在1834年成立的。后來,這個同盟包括了除奧地利和一些小邦以外的德意志所有各邦。普魯士在這個同盟里起了領導的作用。由于必須建立全德意志市場而成立的關稅同盟,后來也促進了德意志政治上的統(tǒng)一。——第481頁。
[118]古曼奴司(Humanus)是歌德的詩歌斷片“秘密”中的人物。——第486頁。
[119]歌德“浮士德”第一部第三場(“浮士德的書齋”)。——第511頁。
[120]卡德龍“馬提勃爾小橋”第一幕。——第529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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