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海果洛“三色班瑪”這片廣袤無垠的土地上,一個瀟灑儒雅、和藹可親的身影,已化作一束光、一種信仰,灑落在這片金色高原的每個角落。
這個身影,便是一生扎根高原、建設高原的原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班瑪縣委常委、宣傳部部長羅元邦。2022年6月21日,因突發(fā)腦溢血,羅元邦倒在了工作崗位上,將生命永遠定格在了47歲309天……
好好工作是本分
2019年,由果洛藏族自治州久治縣政協(xié)副主席轉(zhuǎn)任班瑪縣委常委、宣傳部部長后,羅元邦的很多朋友和同事每每見到他都會說:“恭喜您高升。”對此,羅元邦的答復總是一句話:“我是個黨員,好好工作是本分,不存在高不高升一說,組織讓我到哪里,我就在哪里盡職盡責。”
簡單的話語,道出的卻是羅元邦的信念與堅持。
作為縣委宣傳部部長,羅元邦開展宣傳工作自有一套耐人尋味的“經(jīng)”,概括起來就是“要喝甘泉水,自己動手挖”。班瑪縣融媒體中心記者黃海風清楚記得,每次羅元邦與他商討工作時,總會反復念叨:“咱們宣傳干部,一定要按照守正創(chuàng)新的要求,肯動腦筋、肯挖特色宣傳主題,一定要想辦法讓‘三色班瑪’這個宣傳品牌走出大山。”
近年來,在羅元邦的帶領下,縣委宣傳部深挖班瑪縣“紅”“綠”“金”三色資源優(yōu)勢,通過建設長征文化公園、推介班瑪原始森林美景、宣傳全縣林下經(jīng)濟發(fā)展成果,讓“班瑪”字眼在中央、省、州各級媒體上頻頻“亮相”,使“三色班瑪”的形象得到全方位展示,也令“班瑪聲音”傳遍省內(nèi)外。
羅元邦在將一腔熱血投入班瑪縣宣傳工作的同時,也積極投身組織交付的其他任務。
2020年6月中旬,班瑪縣正遭遇著暴雨的沖刷與考驗。這場大暴雨,導致流經(jīng)班瑪縣域內(nèi)的瑪柯河水位暴漲,河流跨度也由32米急擴至45米,河水隨時有沖過河堤、漫至周邊村莊的危險,村民的生命和財產(chǎn)安全正受到嚴重威脅!
作為定點聯(lián)系的縣級領導干部,羅元邦第一時間奔赴抗洪救災一線。班瑪縣江日堂鄉(xiāng)黨委書記才東全程見證了羅元邦在抗洪一線的堅守:“因為他是‘旱鴨子’,我就提議由我來帶隊去一線加固河堤,讓他在后方坐鎮(zhèn)指揮。但是,他聽到方案后堅決不同意,還開玩笑說,如果把他沖倒了,就用他的身體來堵水。”
當晚,在羅元邦的帶領下,5名班瑪縣委宣傳部干部手提鐵鍬、肩扛沙袋,在數(shù)次面臨崩潰的大堤上一直干到天色漸白。經(jīng)歷了在高海拔地區(qū)持續(xù)高強度的體力輸出后,原本就身患高血壓的羅元邦多次出現(xiàn)眩暈等不適癥狀。才東見狀,多次勸他:“你撤下去吧,讓年輕人多干點!”但每次羅元邦都干脆地答道:“誰還沒年輕過,況且我還沒老!讓我一個黨員站著看,我丟不起這個人!”
連續(xù)奮戰(zhàn)八九個小時后,因血壓異常升高,外加淋雨感冒,羅元邦最終沒有頂住,一頭栽倒在大堤上,后被緊急送往醫(yī)院進行搶救。對于這一幕,才東至今記憶猶新:“在醫(yī)院醒來后,羅部長趁我們沒注意,偷偷把點滴的滴速調(diào)到最大,還不停地囑咐我趕快回去看住堤壩。沒想到,我返回大堤1個小時后,他就出現(xiàn)在我身邊,繼續(xù)和我并肩作戰(zhàn),直到洪水退去,危機解除。”
驚聞羅元邦去世的消息后,江日堂鄉(xiāng)副鄉(xiāng)長袁國慶眼含熱淚,喃喃說道:“在他心里,工作永遠是最重要的,金杯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哇。他總說,宣傳干部如果不了解群眾的所思所盼,就搞不好宣傳。”
袁國慶始終難忘他與羅元邦的那次入戶走訪經(jīng)歷:“那天我和羅部長正走村入戶了解牧民群眾的急難愁盼問題,他突然感覺不適,差點暈倒在牧戶家里,我們勸他回去休息,但他擺擺手,迅速又熟練地服下隨身攜帶的降壓藥和降糖藥,并揮舞著藥瓶調(diào)侃說,‘我是天降奇兵’。”原地休息10分鐘后,羅元邦便又踏上征程,還告誡隨行的同事:“作為黨員干部,我們一定要把群眾的事當成自己的事去辦,不能拖,更不能怕,這樣才能贏得民心,做好宣傳!”
羅元邦為班瑪縣江日堂鄉(xiāng)寄宿制小學學生講授感恩思政課
是良師,亦是益友
“部長,這個文件上的工作還是得您來安排一下!”
6月22日,長期處于忙碌工作狀態(tài)的班瑪縣委宣傳部副部長王全,依舊習慣性地推開羅元邦辦公室的門準備匯報工作。因無人回應,王全才猛然記起,他的“戰(zhàn)友”羅元邦已經(jīng)去世一天多了。望著鋪滿辦公桌的文件和那半杯還沒喝完的茶,王全的心仿佛被一根繩索狠狠地拴住、勒緊……
“部長,過去您帶著我們沒日沒夜忙工作,樹新聞宣傳典型、抓精神文明創(chuàng)建、開展全縣的紅色教育,還要忙生態(tài)保護、鄉(xiāng)村振興、民族團結(jié)的宣傳,這回您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說完這句話,這位有淚不輕彈的七尺男兒不覺早已淚流滿面。
在縣委宣傳部辦公樓的另一個角落,辦公室主任郭小虎出神地望向窗外。他說:“這兩天,我的腦海中總是回憶起我和羅部長相處的點滴,那個認真負責、一絲不茍、愛兵如子的羅部長,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
2019年3月初,當時的郭小虎還在江日堂鄉(xiāng)任職。一天,羅元邦來到江日堂鄉(xiāng)調(diào)研,與當?shù)馗刹恳黄鹫砗藢γ撠殧?shù)據(jù)、討論脫貧攻堅宣傳方案,一直忙到深夜。
在核對“草補林補”收入賬目時,為了提高工作效率,郭小虎提議現(xiàn)場工作人員省略小數(shù)點后的數(shù)字,直接報出整數(shù)。在幾乎全員贊成的情況下,羅元邦卻提出了不同意見:“同志們,小數(shù)點后的數(shù)字雖然不大,卻直接關系著每一個老百姓的利益,我們絕不能簡單地搞四舍五入!”
第二天一早,在高原初春的寒風中,郭小虎瑟瑟發(fā)抖地等待著工作檢查。這時,羅元邦悄悄遞給他一件棉大衣:“小伙子,天冷,趕緊穿上!我們這里是高海拔地區(qū),感冒了可不得了。”隨即,羅元邦又“冷”著臉說:“這只是暫借啊,你別想著‘私吞’,要不然我下鄉(xiāng)就該凍成冰雕了!”
羅元邦的話,令郭小虎的心似被一股暖流滌蕩:“羅部長是我的良師,也是我的益友,他教會了我對待工作要嚴謹認真、對待同事要關心包容。他的教導與關懷,我永生不忘。”
舍得之間見初心
“你為事業(yè)奉獻了全部的精力,但是虧欠了家庭太多。我們還等著你退休后給我們娘仨補償吶,可你現(xiàn)在就這樣急匆匆地拋下我們……你快回來啊……”羅元邦妻子梁寶梅的聲聲哭訴,讓在場的所有人無不動容。
與羅元邦共事3年多的班瑪縣委宣傳部干部賈延良,對羅元邦的這份“虧欠”了解頗多。就在羅元邦倒在崗位上的6月20日下午,他還對羅元邦說:“快中考了,很多人都請假陪孩子去了,您也應該陪陪孩子,畢竟中考是大事。”羅元邦聽后搖搖頭回答說:“今年要召開黨的二十大,省委、州委、縣委對我們意識形態(tài)和宣傳思想工作那么重視,還有長征文化公園建設、紅軍長征紀念館升級、省黨代會精神宣講、思政課教育、牧家書屋建設這些工作,部里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咱們?nèi)耸钟稚伲以趺春靡馑级闱彘e。丫頭那里還有她媽媽盯著呢,我忙娃娃也知道,就算現(xiàn)在不理解,等她長大了、工作了,也就明白了!”
兼任縣委教工委書記的羅元邦,把大量精力放在了全縣農(nóng)牧民孩子身上,留給自己兩個孩子的卻只是一句:“她們長大后會理解的!”
去世前兩個月,羅元邦來到江日堂鄉(xiāng)寄宿制小學,為孩子們講授了一堂題為“飲水思源 爭做新時代好少年”的感恩思政課。課上,他翻出手機中珍藏的多幅不同時期班瑪縣縣城全貌、學校、醫(yī)院、群眾住房等的對比照片,讓孩子們直觀地感受近年來班瑪縣所發(fā)生的巨變,激勵孩子們愛黨愛國、好好學習,長大后繼續(xù)建設家鄉(xiāng)。
“決不能再讓一個孩子輟學”是羅元邦的口頭禪,也是他一直堅持的一條工作原則。“羅書記不僅要求我們做好學校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還親力親為抓控輟保學工作,這些年,他一次次走訪慰問輟學學生家庭,耐心了解原因、解決困難,說服家長讓輟學孩子返校。在他的帶領下,我們縣做到了所有適齡兒童百分之百入學。”班瑪縣教育局局長元旦加措如是說。
這些,只是羅元邦對待工作勤勤懇懇、盡職盡責的縮影。3年來,他用真誠與奉獻,贏得了班瑪群眾的一致尊敬。噩耗傳來,班瑪縣干部群眾難掩悲痛之情,萬千言語傾訴心中的不舍:
“去年汛期,回班瑪縣的道路多處坍塌,您清晨5點還在找牧場的小路繞行回崗。我在電話中勸您路上太危險,還是就近住一晚??赡f有重要的工作,必須趕回去!值得敬佩的人!斯人已逝,唯愿安息……”
“才分別半月,您就這樣匆匆地走了,忘了我‘下次再來我們這坐坐’的邀請。兄長!您為何食言!讓藏雪茶采摘節(jié)的一別,竟成與弟的永別!您忘了嗎,長征文化公園宣傳您與弟還有任務要談,國家林廠的報道您與弟還有后續(xù)采訪要做……您為‘三色班瑪’在中華大地揚名而操勞,您為這里的發(fā)展而嘔心瀝血,嗚呼悲哉!哀哉!痛哉!”
……
一聲聲不舍、一句句思念,道出了羅元邦的平凡與偉大。他用生命詮釋了一名共產(chǎn)黨員忠誠為黨、竭誠為民的初心使命,用實干承擔起了一名宣傳干部舉旗幟、聚民心、育新人、興文化、展形象的使命任務。他是人民群眾的貼心人,也是一株傲立于瑪柯河畔的蒼勁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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