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騎車從河邊經(jīng)過,河水幽幽,如一雙深邃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我,也凝視著我的內(nèi)心。
河里面仿佛有另一個世界。除了水中的生靈,岸邊的柳樹、小屋、電線桿也都在它的世界里,甚至連剛剛探出腦袋看世界的小草,也沒逃脫它的誘惑,更別說熙來攘往的車輛和人流。靜默里,遠處成片成片的油菜花,在河里開得分外歡喜。
絕大多數(shù)時候,河是平靜的,但這并不妨礙它有一顆敏感的心。河里的水從山澗一路走來,經(jīng)過巍峨的山嶺、湍急的溪流,許是因為歷經(jīng)了太多坎坷,它的觸息顯得特別敏銳。按照常識,我們管自己在水中的成像叫作影,但這影與陸地上的不同,陸地上的影只會隨著物體移動,河里的影只需微風輕輕吹拂,就會心神搖曳,失了方圓。
于是,眼淺的人囿于肉眼所見,覺得河不夠穩(wěn)重,然而事實上,它遠比許多自覺公正的人要來得更加客觀。在河眼里,三千紅塵都是平等的,所以,透過河面我們看到的事物都是一模一樣的顏色。素顏出鏡,返璞歸真,算是它對生命最原始也是最深刻的尊重吧。不論再華美的建筑、再漂亮的風景,到了水里,都不會有太大的差別;不論外面的世界再怎樣喧嘩與浮躁,在河里,你收獲到的永遠都是靜謐和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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