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黔出生在貴州省遵義縣,從小他就向往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
1984年,王家黔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了貴州省警察學校,愛好散打、唱歌且頗具才華的他很快在警校班級里脫穎而出,被選為班長,并擔任學生會干部。警校畢業(yè)后,各項成績均優(yōu)異的王家黔被貴州省公安廳看中,留在了公安廳工作。2008年,44歲的王家黔被提拔為副廳級干部,擔任省公安廳指揮中心主任。兩年后,46歲的王家黔被委以重任,擔任黔東南州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
經(jīng)驗豐富、年富力強,組織上給了王家黔發(fā)揮自己才能的舞臺,他卻知紀違紀,在“哥們兒”的奉承討好中,喪失原則、突破底線,最后身敗名裂。
王家黔落馬后,社會輿論一片嘩然,處在重要位置上,頂著“一等功”勛章的功臣,怎會成為了階下囚?殊不知,黨紀面前,人人平等,黨紀的高壓線,怎能容忍知紀違紀、肆意踐踏?!
從同學到“哥們兒”,紀律拋在腦后
王勝國,王家黔警察學校的同學,畢業(yè)后分配到凱里市公安局。“他和我一樣,喜歡散打,在學校我們就在一個隊里經(jīng)常訓練,人較內(nèi)向,但精干、心細。”王家黔這樣評價他的這個同窗。
2010年,從王家黔調(diào)任黔東南州公安局局長的第一天開始,畢業(yè)之后從未聯(lián)系的王勝國便主動攀關系,以同學身份給王家黔接風洗塵。而此時的王勝國,早已不是一名人民警察,2003年,王勝國因違紀被凱里市公安局清除出公安隊伍,從此下海經(jīng)商,是凱里當?shù)赜忻?ldquo;秀吧”“品客吧”等娛樂場所的老板。
同學間的推杯換盞,打著敘舊的同窗之誼,掩蓋了王勝國拉攏腐蝕王家黔的真正目的。王勝國想盡一切辦法為王家黔的生活起居提供照顧,一日三餐,生活日用品,買這買那,從來不讓王家黔操心。黔東南州公安系統(tǒng)和政法系統(tǒng)都知道,王家黔有那么幾個好友,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醉生夢死”。而這種同學聚會也從最初一起吃飯喝酒的全是同學,逐漸演變?yōu)橹挥型鮿賴膸讉€朋友和王勝國找來的“美女”陪同吃飯。
2010年春節(jié)前的一個夜晚,王勝國像往常一樣提著水果到王家黔的宿舍。“馬上過年了,凱里也找不到什么好買的。”王勝國將一個裝了1萬元的信封連同水果遞給了王家黔,在反復推辭之后,王家黔收下了他到黔東南任職之后的第一筆錢,紀律防線就此失守。“他成為了打開我紀律大堤的蟻穴。”王家黔回憶說。
從此之后,兩人關系更進一步。喜歡喝酒、唱卡拉ok的王家黔,沉迷于享樂之中,早已把紀律拋在了腦后。為讓王家黔“舒心”,王勝國不惜高價從外地找來漂亮小姐,陪王家黔“共度良宵”。
在王家黔心里,王勝國精明能干,是經(jīng)營娛樂場所的正規(guī)老板,為人慷慨、豪邁、仗義疏財,王勝國不但是自己的同學,而且是戰(zhàn)友、是知己,更是“哥們兒”。王家黔對王勝國無比信任,收受來的贓款,從不避諱王勝國。只要收來的錢把家里的保險柜裝滿,王家黔就叫王勝國來家里清點,然后由王勝國帶走替他打理投資。短短四年時間,王勝國就給王家黔保管贓款合計440萬元人民幣。
狐假虎威,“猛虎”成為“病貓”
然而,王家黔信錯了人。
王勝國,何許人也?雖然早已不是公安干警了,但在黔東南,沒有哪個公安干警不認識他;雖然不是腰纏萬貫的老板,但凡是在黔東南州經(jīng)營娛樂場所的老板,沒有哪個不巴結他。社會上有傳言,如果能請王勝國吃頓飯,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面子,如果能有王勝國入股娛樂場所,就有了“免死金牌”,絕對高枕無憂。
2014年3月,接到無數(shù)舉報線索的貴州省公安廳展開秘密行動,將王勝國入股的凱里某賭場幕后老板顏某抓獲。
王家黔得到消息后坐不住了,嚴重違反紀律,采取各種方法打探消息,并悄悄安排王勝國為顏某在公安系統(tǒng)的好友——凱里市公安局副局長邢某(另案處理)通風報信。
王家黔一直以為,自己是2014年凱里“1·13”爆炸案偵破工作榮立“一等功”的功臣,戰(zhàn)功顯赫,組織上是不會拿自己開刀的。但為了安全起見,他也與情婦悄悄商議好了今后對付組織調(diào)查的各種方案,視政治紀律如無物。
直到王勝國被捕,王家黔才恍然大悟,原來組織的行動一切都是針對自己而來。在被采取辦案措施的前一天晚上,王家黔抱頭痛哭,“我當時頓感天昏地暗,天塌下來了,一切都完蛋了。”
在與王勝國交往的四年時間里,王勝國不斷將社會上的狐朋狗友介紹給王家黔認識,然后借請王家黔和公安系統(tǒng)的干部吃飯喝酒、唱卡拉ok之機,顯擺自己與王家黔的關系。
一方面,王勝國通過這種方式,讓社會上的兄弟們知道,黔東南州公安系統(tǒng)的一號人物是我的“哥們兒”;另一方面,也讓黔東南州公安系統(tǒng)的干部知道,我的后臺很硬,是公安系統(tǒng)一把手的親密朋友。而王家黔,也沉迷其中,對王勝國及其“好友”所送的錢,毫不客氣地照單全收。經(jīng)查,他四次收受凱里某賭場負責人吳某現(xiàn)金共25萬元,八次收受某賭場負責人顏某現(xiàn)金共26萬元。
好一幕狐假虎威的現(xiàn)實版本!
有了“大靠山”,王勝國放心地將自己入股電玩城、娛樂城等各種情況告知王家黔,請他多多關照。在黔東南州公安系統(tǒng)打擊黃賭毒的各項行動中,凡是有王勝國入股的場所,都一次又一次逃避了懲處。
不僅如此,2012年初,王勝國給王家黔說:“你安排我投資打理的那些錢,我入股了50萬在凱里一家洗浴城。”王家黔便心里有數(shù)了。這之后,當有群眾舉報該洗浴城涉黃時,王家黔便違反紀律,把近期公安機關開展掃黃行動,不能再經(jīng)營涉黃業(yè)務的消息透露給王勝國,王勝國立刻安排該洗浴城暫停涉黃部分的營業(yè),又一次躲過了公安系統(tǒng)的檢查,而風聲一過,一切依舊。
與王勝國稱兄道弟后,王家黔很是開心,因為他的手機里,每月都會準時收到王勝國給自己發(fā)來的短信,提示王家黔投資的錢,該月又收入多少多少,數(shù)字精確到了圓角分。
然而,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紀律無形,卻最精準。自認為辦事謹慎的王家黔,卻“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直到東窗事發(fā),他才醒悟,原來自以為是在打“擦邊球”,其實早已突破了紀律的底線,悔之晚矣。
已有0人發(fā)表了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