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奇指揮的一群走卒,急忙忙的要實現(xiàn)它們的陰謀計劃,要偽組織人員“一體協(xié)力”,卻又怕他們不盡心,于是先來一個“清內(nèi)”工作,把高陽、任丘偽組織中科員科長以上的人員及偽小學教員,都召集去開會,鬼子在會場上大罵:“你們統(tǒng)統(tǒng)是通八路的,要趕快自首反共!”并且當場打了高陽偽縣長一個耳光,罵他“辦事不力”。兩三天以后,任丘、高陽邊渡口、舊城等各重要據(jù)點,又紛紛召開偽村長和偽連絡(luò)員的會議,許多偽村長和連絡(luò)員都受了毒打,說他們“不盡心替皇軍作事”。任丘縣的偽連絡(luò)員開會時,被餓了一天,不準吃飯,打瞌睡的也要挨打,鬧了一天一夜,他們頭暈眼花的聽鬼子最后在叫喚:“混蛋,你們的脖子早離開了的,以后一天要送一次情報,誰沒有送的,腦袋的沒有!皇軍討伐不許跑的。”會后分發(fā)了許多反共傳單和誓約表冊、回心條例等,限定各村都要派人去城里參加十八日的“反共誓約大會”。三百戶以上的村莊,至少要去一百五十人,二百戶以上的至少一百人,一百戶以上的至少五十人。同時發(fā)動“謠言攻勢”,威脅各村的群眾說:“去開會什么事情也沒有,不去的就要燒光殺光。”高陽敵偽在十七日就叫人去開會。有一部分村莊的群眾去了,敵偽認為人數(shù)太少,給去的人手上打了印記放回來,繼續(xù)誘騙其他群眾,十八日去開會。許多群眾因為沒有及時的認清敵人的陰謀,沒有接受抗日團體的勸阻,去了七千多人。任丘的老百姓雖然經(jīng)過抗日團體與武裝的勸阻,叫他們不要去上敵人的當,但大多數(shù)群眾在敵偽的威脅與欺騙之下,對敵人的狠毒陰謀仍然沒有充分的認識,所以也去了一萬八千余人,只有一部分被游擊隊搶救回來。有一部分人走到半路,聽到敵人確有陰謀計劃,才跑回來。那些進了高陽、任丘城里去“開會”的老百姓,卻沒有一個回來,全部都被敵人扣押起來了。
山奇的翻譯官恒尾,這個父親日本人母親臺灣人的雜種混蛋,猙獰地向被扣的群眾喊叫:“我看你們都是鬼呀,沒有一個是人呀!你們都是沒有腦瓜了的。幾年來沒有騙到你們,這回可騙到了!哈!哈!”“你們騙皇軍,現(xiàn)在皇軍可騙著你們了。”“五六年來皇軍打八路軍老打不完,都因為有你們老百姓,八路軍有保障,我們一點沒有保障,八路軍是魚,你們是水,這回要把水熬干了才好打魚。”“你們?nèi)吻?、高陽的老百姓,都是八路,皇軍現(xiàn)在只講強化,不講治安了。”群眾當時才知道自己完全上了敵人的當。大家心里都是悔恨自己不聽抗日團體和干部的勸告,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他們變成了憤恨。敵人強迫他們十三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在“反共誓約”上都填了名字打了手印,還說:“以后皇軍到你們村里討伐,誰要是背不上誓約,就挑死誰。”接著把他們都關(guān)起來,不給他們吃飯喝水,一直把那兩萬多人餓了五天五夜。家里有些去送飯的。年紀老的被打了回來,年青的也就被扣進去了,送去的飯也不給吃。任丘、高陽兩個城里,先后餓死了五十多人,有的渴得沒有辦法,把自己的尿盛起來喝。在這種情形下,敵人對他們輪番加緊拷問:“什么地方有地洞?”“哪里有八路軍?”“哪里有堅壁的東西?”“村干部是誰?”群眾堅決不說,許多青年遭了毒打。
有一部分人開始被敵人從城里驅(qū)送出來了。敵人曾經(jīng)威脅利誘他們,要他們回村進行各種的破壞活動,并摻雜了個別的特務(wù)分子在他們當中,充當以后配合敵人“清剿”“示范”時的內(nèi)應(yīng)。后來老頭和小的也被放了出來。最終只剩下了一部分精壯的青年壯丁,任丘有三千多人,高陽有二千多人,敵人把他們一起送進所謂“感化院”里去了。
敵人企圖用進一步的威脅利誘來“感化”這些人,強迫他們聽講,講的是“反共”。要在這些人當中“樹立新民思想”。山奇的翻譯官對他們說:“將來皇軍到你們村里去,不準跑,協(xié)助皇軍捉干部。”“你去,要成立情報網(wǎng),成立武裝剿共委員會,兩小時送一次情報,不許不送”。“每個村要組織一個搜索班,搜索附近村莊道溝和墳地,看看有沒有八路軍,協(xié)助皇軍搜查。”“皇軍派去的人和協(xié)助皇軍的一切人員到你們村里,要保護,不保護的要殺頭。”“抗日干部到村,馬上要報告皇軍知道。”“回去馬上要照皇軍說的去辦,皇軍實行連座法,十人一甲,百人一保,你們?nèi)缯l不照辦的,一村人都要殺死的。”這樣的“感化”之后,每人給了一張證明書,就要他們回去組織什么“武裝反共委員會”,并且也仿照抗日團體的形式成立偽“兒童團”、“老年隊”、“青年隊”、“壯年隊”等等。敵人特務(wù)機關(guān)夸稱他的這種政策叫做“一切抗日組織向后轉(zhuǎn)”作為他的進一步“清剿”“突擊”的準備。于是那些人們,都被遣送回村了,他們大部分見到抗日團體和抗日政權(quán)的干部,痛哭流涕的說:“我們干了沒出息的事了,可恨自己的糊涂,上了鬼子的當了。”青年的人們更是氣憤填膺,都喊起來了:“咱們趕快作堡壘吧,從此不見鬼子的面了。大家一條心,拼他們的!”第二天敵人要召集“清剿大會”,再找不到人了。就大罵偽連絡(luò)員:“該死的,老百姓到哪里去了?八路軍捉去的?你的該死!”但是這個時候,敵人計劃中的“聯(lián)莊勢態(tài)準備”的時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十一月三十日,山奇集中起他的“政治工作隊”,連同敵偽軍二百余人,在舊城又召集了任丘、高陽兩偽縣長、偽保安隊和“新民會”的嘍羅們,一連開了三天會。山奇氣的直跳:“怎么的,態(tài)勢整備得好,現(xiàn)在時候到了聯(lián)莊本格展開!你們要協(xié)力的!”他在會上咆哮了起來。它們派了一架飛機,每天在舊城附近盤旋,要造成一種恐怖的空氣。九日,各村偽村長和聯(lián)絡(luò)員又被叫去了,敵人正式宣布成立“聯(lián)莊”,以所謂“武裝反共委員會”為“聯(lián)莊”,的基本組織,要各村指定一個“主任”和“老年隊”、“壯年隊”、“青年隊”的正副隊長、班長,規(guī)定晝夜巡邏,搜索村莊。設(shè)立“情報室”,每兩小時送達情報一次,要風雨不停。設(shè)立“偷聽組”,夜間到各村偷聽有什么人談話和點燈。此外還設(shè)立了“通訊偵察組”,打聽八路軍和干部的活動。還要每村派三個識字的青年,隨著敵人“參觀突擊示范”。要各村交村落詳圖和七七事變以后到最近的抗日團體名單。第二天,宣布首先在舊城地區(qū)開始“示范”。召集各村代表,每村要三人,檢查“反共誓約”。從十一日到二十四日,先后到東留各莊、小莊、博士莊、博家莊、傅家營、西留各莊、陳莊、南北坎葦、石莊、齊王莊、三龍化、石氏、良村、雍城、小王果莊、李各莊、皇親莊、賀莊、高莊、尹莊、于堤、王福、張果莊、出岸、龐口等村莊瘋狂“突擊”,進行血腥的“示范”。
每到一個村莊,敵人先通知該村偽聯(lián)絡(luò)員等,要他們準備,隨后就大舉出動包圍村落,由偽軍先行,敵軍和“政治工作隊”等特務(wù)分子隨后,帶著一些“參觀人”,由偽警察充當后衛(wèi),山奇及翻譯官等也都出馬指揮。在村邊,先挖下埋人的大坑,然后把群眾搜捕到一起,進村看不到人,就封閉房子;看見人就是打和殺。用種種借口活埋老百姓。并采取無奇不有的“刑罰”。
這是一幕最殘酷的斗爭。敵人宣傳“只要聽皇軍的話,一定叫你們安居樂業(yè)”,但是敵人到留各莊的時候,叫群眾背“反共誓約”,很多背過了之后,有的卻被活埋了,大多數(shù)都遭到毒刑。敵人說是:“八路軍叫你們背的。”同時在南北坎葦村,又因為群眾不會背“反共誓約”而被毒打。偽村長被活埋了。許多村莊的老百姓,一聽到敵人來,都跑了。敵人就到處捉人,小莊被捉到的人活埋一個,打死九個。博士莊跑了一部分人,就有一百多戶被封門了。三龍化莊人們?nèi)芰?,敵人就拆毀了村里的房屋。有的村莊人們沒有跑,敵人就把他們圍起來,加以慘無人道的蹂躪,稱為“開會”,但是那會場卻成了傷心慘目的刑場,有的老頭子被強迫去爬長繩的梯子,掉下來就打死。有的爬房檐,跌下來要打,打過再爬。有的被捆起來,頭向下,拋進井里去,叫做“打洋井”。有的被脫光了,拿冷水從頭澆下,在那樣的冬天,放在房底下凍著。張果莊等村的人們,還被推進村口潴龍河里去“洗澡”。至于王老頭頂著拆下的屋梁或大車,直到頭破血流昏倒下去,以及用磚石砸腦袋等等,那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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