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一律”自上而下為大部制改革根除體制障礙
行政審批制度是計劃經(jīng)濟時代的產(chǎn)物,審批權的大量存在鎖定了我國政府的全能型和管制型的性質(zhì),同時它又成為強化中國政治“條塊分割”體制和“壓力型體制”的制度基礎,從而構成了大部制改革的體制障礙。改革開放以來,盡管我國的行政審批制度改革不斷推進,但行政審批制度只有量變沒有質(zhì)變,政府仍掌握著大量審批權力。審批權的大量存在,使上級對下級統(tǒng)得過嚴,政府對社會管得過多,地方各級政府始終繞不開“條條關系”和“壓力型體制”的束縛,社會始終擺脫不了政府的過度干預。如2009年廣東順德的大部制改革方案甫一出臺,即被專家學界看成為石破天驚之舉,但在廣大群眾心中卻是波瀾不驚。究其原因主要是它沒有改變?nèi)苄驼凸苤菩驼男再|(zhì),審批權的大量存在使得這種改革僅僅是在某種程度上優(yōu)化了辦事流程,提高了辦事效率,但在審批性質(zhì)上并沒有多大改變,政府仍然對社會管得太多、管得太死。改革遠遠沒有實現(xiàn)社會各界所期許的向有限政府和服務型政府轉變的“化學反應”。
《決定》指出,“進一步簡政放權,深化行政審批制度改革,最大限度減少中央政府對微觀事務的管理,市場機制能有效調(diào)節(jié)的經(jīng)濟活動,一律取消審批,對保留的行政審批事項要規(guī)范管理、提高效率;直接面向基層、量大面廣、由地方管理更方便有效的經(jīng)濟社會事項,一律下放地方和基層管理”。“兩個一律”為實現(xiàn)“大市場”和“好政府”提供了政策支持,對簡政放權的要求力度前所未有,有利于從縱向上減化審批流程或取消審批事項,破除“條條關系”的束縛和減少政府對社會的管控。這顯然有利于根除“條塊分割”體制和“壓力型”體制的制度障礙,有利于探索新型的縱向權力和職責分配體系和構建新型的治權關系,從而推動政府向有限政府和服務型政府轉變。
“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體制”自下而上為大部制改革創(chuàng)造活力
資源與權力向基層下沉是大部制改革的普遍做法和必然要求。然而,在以往的大部制改革中,權力下放是從高層級政府向低層級政權組織逐級下放權力,權力仍是在政府內(nèi)部流動,并沒有流向政府之外的治理主體。如廣東順德在開展大部制度改革中,大力推行簡政放權,推動政府服務向基層延伸,通過“一村一站”或“多村一站”等形式,在農(nóng)村和社區(qū)設立行政服務站200個,將行政權力逐漸由鎮(zhèn)級下沉到村級。這種放權雖然方便了群眾辦事,但僅僅是把權力下放至基層行政機構而不是把社會力量納入到治理體系中來,行政權力仍然掌握在政府手中,基層政權仍然是社會治理的唯一主體,并沒有改變行政主導的單一治理方式和管制型政府的實質(zhì)。
《決定》提出:要“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體制”,改進社會治理方式,“堅持系統(tǒng)治理,加強黨委領導,發(fā)揮政府主導作用,鼓勵和支持社會各方面參與,實現(xiàn)政府治理和社會自我調(diào)節(jié)、居民自治良性互動”;要激發(fā)社會組織活力,“正確處理政府和社會關系,加快實施政社分開,推進社會組織明確權責、依法自治、發(fā)揮作用”,并明確要求“適合由社會組織提供的公共服務和解決的事項,交由社會組織承擔”。“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體制”取代此前提出的“加強和創(chuàng)新社會管理”,從自上而下的政府治理與自下而上的社會參與相結合的角度加強社會建設,這意味政府的很多權力將下放給社會組織,由社會來承擔很多過去由政府部門承擔的治理職能。相比過去權力在政府內(nèi)部流動的放權,向以社會組織為重點的社會力量的放權,則是社會治理體制的根本改變。這顯然是要改變政府主導一切的治理模式,建立多方參與、多元主體的治理體制,有利于最大限度激發(fā)社會活力,從而建立一種政府與社會良性互動的社會治理體制,無疑會為大部制改革創(chuàng)造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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