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習(xí)近平總書記在正定縣看望30多年前在一個班子一起工作的老同事,飽含深情地說了一段發(fā)自肺腑、感人至深的話。他說:“一個人對一個地方感情深不深,主要不在時間長短。焦裕祿在蘭考工作只有一年多,但精神永存。我們的宗旨就是為人民服務(wù),有了這份感情,只要在一個地方工作過,就永遠不會忘記那里的群眾。”咀嚼著總書記的話,我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焦裕祿“雪天訪孤老”的那一幕感人場景:那是一個大雪封門的日子,焦裕祿滿身掛著落雪走進低矮的柴門,這里住得是一雙無兒無女的老人。老大爺有病躺在床上,老大娘是個瞎子。焦裕祿一進屋,就坐在老人的床頭問寒問饑。老大爺問他是誰?他說:“我是您的兒子。”……
“我是您的兒子”——這句話,“表達了一個偉大的真理。這是一個震撼歷史的聲音。它喊出了中國共產(chǎn)黨人對人民的全部忠誠。”(穆青、馮健、周原《人民呼喚焦裕祿》)有了這種忠誠,“只要在一個地方工作過,就會永遠不會忘記那里的群眾。”因為,這個忠誠使然,人民已經(jīng)被牢牢地置于了“父母”的位置。不忘“父母”養(yǎng)育之恩,以赤誠之心回報人民,天經(jīng)地義。這就十分明了地解決了誰為根誰為本、誰為誰做主、誰為誰服務(wù)的本質(zhì)定位問題。
誰為根誰為本?即誰養(yǎng)活了誰。把自己定位于“人民的兒子”,視人民為“父母”,從根本上解決了共產(chǎn)黨的干部與人民群眾的關(guān)系問題,劃開了共產(chǎn)黨的官員與封建官吏之間質(zhì)的區(qū)別。在封建社會里,官吏都是大言不慚的“父母官”,而百姓則都是治下的“子民”。北宋王禹偁的《謫居感事》詩中有句:“長洲巨海湄,萬家呼父母。”并自注說:“民間多呼縣令為父母官。”其實,這種稱呼不止于縣令,還包括了府州官員,其品秩亦不止于“父母”,“甚至稱府州官為祖父母,稱布政司官為曾祖父母”。當然,也有例外。《竇娥冤》中的楚太守有這樣一句自白:“但來告狀的,就是我衣食父母。”這個“父母官”竟屈尊稱平民為“父母”,豈不怪哉?然而,他的一語道破了“天機”:“我作官人勝他人,告狀來的要金銀。”原來,他所謂的“父母”,正是養(yǎng)肥他的民脂民膏來源。封建時代,地方官僚以“父母官”自居,宣揚的是官吏養(yǎng)活了百姓,卻忌諱說抑或否認正是百姓養(yǎng)肥了他們自己,這顯然是一種根本的顛倒。社會主義條件下,我們黨高擎“人民是國家主人”的大旗,這個案盡管已經(jīng)翻了過來,但仍有一些“兒子”,忘記了“干部的權(quán)力是人民賦予的”這一基本事實,仍然認為是“兒子”施恩養(yǎng)活了“父母”,而不是“父母”用血汗養(yǎng)活了“兒子”,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角色的錯位。
誰為誰做主?“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句出自封建官吏徐九經(jīng)之口的名言,曾一度在我們的一些現(xiàn)代官員中備受推崇。誠然,這里道出了當官要為百姓做事的真諦,但從根本上說它反映的仍然是一種“父母官”意識,顛倒了人民是“國家主人”、官員是“人民公仆”的根本關(guān)系。為民做主,還是人民做主,一字之差,卻反映了唯物史觀和唯心史觀兩種不同的世界觀,也反映了封建專制與民主政治兩種相悖的政治意識?!秶H歌》的旋律大家耳熟能詳,但許多人卻參不透其中的一段歌詞:“從來就沒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F(xiàn)實生活中,除了仍有對神仙、皇帝的膜拜者,仍然把自己命運寄托于“救世主”式的“救星”、“青天”者之外,把自己的本事看得過高、功勞看得過大,進而自認乃一區(qū)一地那“二畝三分田”上的“英主”、“雄主”、“父母官”者也大有人在。這種勿視“群眾是真正的英雄”、否認人民群眾是社會發(fā)展根本力量的狂妄,顯然是幼稚可笑的。
誰為誰服務(wù)?“為人民服務(wù)”是我們黨的根本宗旨。這一宗旨所決定,我們的干部必須像焦裕祿那樣自覺把自己作為“人民的兒子”,才能付諸實施。而在現(xiàn)實中,“父母”服務(wù)于“兒子”,“兒子”欺凌“父母”的現(xiàn)象,卻部分地存在。在誰為誰服務(wù)問題上,“父母”與“兒子”的錯位,除了“父母”權(quán)利意識薄弱之外,更大量的是一些“兒子”們滋生于了一種“惠澤被于下民”的“推恩意識”,把為人民辦實事、做好事,當作了一種對人民的恩賜,成了一種個人境界、為官政績,而不是一種“兒子”對“父母”的應(yīng)盡義務(wù)和本分。而其最終結(jié)果,就必須孳生出一種為民做主、恩澤子民的“父母官”意識,以至于“兒子”立場失守。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是做“人民的兒子”還是做“父母官”,是檢驗一個黨的干部是否真正樹立了宗旨意識的試金石和分水嶺。
做“人民的兒子”,首先來自于一種對人民的深厚感情,喜怒哀樂都以人民的利益為主軸。毛澤東看到余江縣消滅了血吸蟲病的消息,“浮想聯(lián)翩,夜不能寐”;看到衛(wèi)士帶來的鄉(xiāng)親們吃的黑窩窩頭,雙手發(fā)抖,含淚吞咽。我國原子彈試驗成功時,周恩來眉飛色舞、神采飛揚,而他到邢臺地震災(zāi)區(qū)視察時,一下飛機就悲痛萬分,幾乎哭出聲來。他們真正把人民群眾的喜怒哀樂視為自己的喜怒哀樂,真正與人民群眾息息相通,休戚與共。做人民的兒子,要旨在一個“做”字,真心實意地去做,而不是靠嘴巴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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