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簡單幼稚得幾近于低能。幾個月來污穢的出版界不斷地以這種有毒的面包來滋養(yǎng)我們的同胞。當四處都散播著愚行和謊言時，看到危機四伏是不足為奇的，你們也只能神志不清了。

所以我不替自己辯護。但是假如你們認為打擊我就可使我們不幸的國家重建安寧的話，你們就犯了多么大的錯誤?。∧銈儸F(xiàn)在還不知道國家正因黑暗污穢日漸衰亡，正需要大家決心棄暗投明。那些當政者將過錯推諉到別人身上，編造一個又一個謊言來掩飾自己的過失，以致正義公理越來越不明。過去司法上的錯誤，還需要一個違背良知的新罪行來掩飾它，每天的司法審判都須保持公正。須知判一個無辜者有罪即牽連到姑息一個有罪的人。今天輪到你們來定我的罪，只因為我坦白說出了我看到我們國家在這危機中承受的痛苦，所以我該死！這又造成了導(dǎo)致連環(huán)錯誤的另一個過失，一個你們必須向歷史負責任的過失。而定我的罪卻不能維護你們所渴望的、我們大家都想要的和平，反而播下了另一粒導(dǎo)致瘋狂與混亂的新種子。我告訴你們，不要讓已盛滿的杯子再溢出液體來。

??！各位來賓，德雷福斯案件一直是件非常小的事情，但它引起的可怕影響卻是深遠而蠱惑人心的。以后再不會有任何德雷福斯案件了，現(xiàn)在的問題在于法國是否仍為享有人權(quán)、熱愛自由及主持正義的國家。我們?nèi)匀皇亲罡哔F、友愛及慷慨的民族嗎？我們?nèi)阅茉跉W洲保持公正及人道的信譽嗎？我們所贏得的所有勝利都會變?yōu)橐蓡枂?？睜開你的眼睛，了解一下法國現(xiàn)正處于如此的混亂中，法國的靈魂深處必將振奮起來迎接這可怕的危難。一個國家如果沒有遭到損及她的精神建設(shè)的傷害時，絕不會陷于如此的混亂中?，F(xiàn)在正是國家岌岌可危的重要時刻。

各位來賓，當你們明白這點時，就是發(fā)覺當前只有一個解救危機的辦法，那就是說實話，主持正義公道。任何逃避真理的光源，隱匿于黑暗的行為都只會延長和加重這一危機。

我發(fā)誓！德雷福斯是無罪的。我以我的生命及信譽作保證！各位來賓，當此重要時刻，面對代表人類正義和國家具體化身的裁判席，面對整個法國和全世界，我發(fā)誓德雷福斯是無辜的。以我40年工作的經(jīng)驗和所換取來的信譽，以我有助于擴展法國文學的作品，我發(fā)誓德雷福斯是無辜的。假如德雷福斯不是無辜的，愿世界萬物化為烏有，愿我的作品腐朽。他畢竟是無辜的。上下議院、國內(nèi)當政者，銷路最廣的報紙，都在發(fā)表誣蔑我的言論，我現(xiàn)在僅有的只是崇尚真理和正義的理想。但是我仍然十分鎮(zhèn)定，我相信我能克服這個難關(guān)，我決心不使我的國家淪為謊言和不義的犧牲品。在這里，我可以被判罪，但是我相信法國感謝我曾幫助她挽救榮譽的一天終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