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動搖和下面的堅定(1906年6月8日〔21日〕)
十分明顯,我們正處在一個最重要的革命關頭。反對舊制度的廣泛的群眾運動的新高潮早已形成了?,F(xiàn)在這個高潮差不多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頂峰。杜馬選舉以及反對派的杜馬的第一周會議和工作起了“最便宜的小蠟燭”[120]的作用,這枝小蠟燭在全國燃起了熊熊大火。易燃物是這樣多,空氣是這樣“熾熱”,以致任何預防措施都無濟于事了。
現(xiàn)在大家都已看得清清楚楚,大火確實已經(jīng)蔓延全國。無產(chǎn)階級中——甚至包括在半年以前還產(chǎn)生出黑幫分子的那一部分無產(chǎn)階級——特別是農(nóng)民中,又有一些完全新的階層起來了。甚至同農(nóng)民中最落后的階層有聯(lián)系、被人為地挑選出來去清除、摧毀和扼殺一切新生事物的軍隊,也幾乎全部熾烈地燃燒起來了。軍隊發(fā)生“暴動”和爆發(fā)的消息,象大火中的火花一樣從四面八方飛來?! ?br>
與官僚有某種聯(lián)系的報紙記者報道,陸軍大臣警告說不要解散杜馬,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想依靠軍隊是不可能的了。[121]
難怪政府在這種情況下要動搖了。確實,政府雖然在動搖,但它還是在準備毫不含糊地對革命進行血腥的鎮(zhèn)壓。挑釁行為更加猖獗了。對自由的報刊宣布了你死我活的決戰(zhàn)。“不顧一切法律地查封了”左派報紙。喀瑯施塔得駐滿了特派部隊。比亞韋斯托克的大暴行是反革命行動而且是武裝的反革命行動的直接開端。政府在動搖,從政府的人員中傳出了警告的聲音,傳出了同立憲民主黨人妥協(xié)的呼聲。但是,政府一分鐘也沒有因為這種動搖,因為這種“考慮”而忘記它原來慣用的、行之有效的直接使用暴力的政策?! ?br>
拉薩爾說過,反動派是講究實際的人。[122]我國的反動派證實了這句話。他們在考慮、斟酌、猶豫不決,不知是否應當立即按新路線轉(zhuǎn)入總進攻(即是否應當解散杜馬)。但是他們正在準備進攻,一分鐘也沒有脫離這個“實際”。從那些脖子上已經(jīng)套上了不斷收緊的絞索的強盜們的觀點來看,他們的考慮是正確的。是向答應建立一個“強有力的政權”[123]的立憲民主黨人讓步呢,還是采用火與劍的暴力手段?今天他們決定:我們暫且不走第一條路,暫且不走,是因為這條路明天走還來得及,而第二條路是無論如何要準備走的。他們當中有許多人無疑還這樣考慮:我們可以選擇一個比較適當?shù)臅r機,先試一試第二條路;等到最后完全肯定大規(guī)模的流血已經(jīng)不能挽回一切的時候,再向立憲民主黨人讓步也還不遲!
對強盜來說,這種考慮是完全正確的。不經(jīng)過殘酷無情的斗爭,他們自然是不會投降的。當然,在最壞的情況下,他們也在準備退卻,在司徒盧威先生如此及時地向他們提示的那個“強有力的政權”的綱領的基礎上同立憲民主黨人妥協(xié),同他們結成聯(lián)盟。反動派在準備進行一場真正的決戰(zhàn),而把同立憲民主黨人妥協(xié)作為戰(zhàn)斗失利時的副產(chǎn)品。
無產(chǎn)階級必須冷靜地正視革命的任務。在“以講究實際的精神”對待重大問題方面,他們不會遜于反動派。他們要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全部心血和全部精力都放在明天或后天必然爆發(fā)的決戰(zhàn)上,而把政府同立憲民主黨人的妥協(xié)作為可能到來的革命階段之一的副產(chǎn)品。無產(chǎn)階級用不著害怕這種妥協(xié),無論是特列波夫們還是溫和的自由派,在這方面都會遭到失敗。無產(chǎn)階級無論如何都不應當直接或間接支持這種妥協(xié),支持由杜馬中的多數(shù)組成責任內(nèi)閣的要求。我們現(xiàn)在不必破壞這種妥協(xié),將來也不要支持這種妥協(xié)。我們走自己的路,我們始終是先進階級的政黨,這個階級決不會向群眾提出任何一個曖昧不明的口號,它決不會直接或間接地卷入資產(chǎn)階級的任何一件骯臟勾當,它在任何情況下,不管斗爭的結局如何,都能捍衛(wèi)革命的利益?! ?br>
政府和杜馬妥協(xié)作為革命的一個個別的插曲不是不可能的。社會民主黨目前不應當宣傳這種妥協(xié),支持這種妥協(xié),也不應當“破壞”這種妥協(xié)。它要使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和群眾的注意力集中在主要的和重大的問題上,而不是集中在從屬的和次要的問題上。它要盡量利用資產(chǎn)階級同舊政權的各種各樣的妥協(xié),利用一切上面的動搖。但是它要不斷警告工人階級和農(nóng)民提防立憲民主黨人的“友善”。它應當用下面的絕對堅定對抗上面的動搖,不要上挑釁的當,要堅定不移地集聚自己的力量來迎接決定性的時刻。
載于1906年6月9日《前進報》第13號
譯自《列寧全集》俄文第5版第13卷第208—210頁
【注釋】
[120]最便宜的小蠟燭直譯是“一戈比的小蠟燭”。俄國諺語說:“一戈比的小蠟燭可以燒毀一座莫斯科城?!睋?jù)歷史記載,1493、1737年莫斯科的兩次大火均由一枝小蠟燭引起?!?08?! ?br>
[121]1906年6月8日(21日)《我們的生活報》登了一條簡訊:“6月7日風傳,陸軍大臣給皇上呈上一封奏折,其中說到軍隊中的風潮時,表示對鎮(zhèn)壓騷亂能否成功有所擔心,因此解散杜馬也就不無危險。”這條簡訊當天被《交易所新聞》(晚上版)轉(zhuǎn)載?!?08?! ?br>
[122]出自斐·拉薩爾1862年4月16日在柏林區(qū)市民協(xié)會舉辦的集會上發(fā)表的演說《論憲法的實質(zhì)》。演說中說:“國王的仆人不是人民的仆人中常有的那種花言巧語之徒,而是認真辦事的講究實際的人,他們靠某種本能總是抓住問題的本質(zhì)?!薄?09?! ?br>
[123]指1906年6月7日(20日)《杜馬報》第34號刊載的彼·伯·司徒盧威的《皇冠和國家杜馬》一文中的話:“俄國需要強有力的政權——這一點我早在1905年夏天,在對馬戰(zhàn)役以前,就在國外,在《解放》雜志上寫過,我那時還說,只有那種具備道義權威的政府才能成為這樣的政權,而這種道義權威只能產(chǎn)生于人民對政權的真誠信任?!薄?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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