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經濟中的童工(1913年6月8日〔21日〕)
為了正確估計資本主義制度下小農生產的條件,最重要的是要了解勞動者的狀況,即他們的收入、勞動量、生活環(huán)境問題,其次是牲畜飼養(yǎng)情況以及照管牲畜的質量問題,最后是土地耕作方法、施肥情況以及地力消耗等問題。
不難理解,如果我們回避這些問題(資產階級政治經濟學常常這樣做),我們得到的關于農民經濟的概念就會是一種完全被歪曲了的概念,因為農民經濟的真正“生命力”正是取決于勞動者的生活狀況、牲畜飼養(yǎng)條件和土地保養(yǎng)條件。如果毫無根據地設想小生產在這幾方面都與大生產的條件相同,那就是把恰恰尚待求證的東西當作已經證明了的東西,就是一下子接受了資產階級的觀點。
資產階級企圖證明,農民是名副其實的、有生命力的“業(yè)主”,而不是象雇傭工人那樣受壓迫的資本奴隸,只不過他比雇傭工人被束縛得更緊、被纏得更牢罷了。若要認真地、老老實實地搜尋解決這一爭論問題的材料,那就必須探討有關小生產和大生產的生活條件和勞動條件的有系統(tǒng)的、客觀的指標?! ?br>
使用童工的程度,就是這樣的一個指標,而且是一個特別重要的指標。毫無疑問,童工使用得愈多,勞動者的狀況就愈惡劣,他們的生活也就愈艱苦?! ?br>
奧地利和德國的農業(yè)調查,提供了兒童和少年在農業(yè)從業(yè)人員總數中所占的比重的材料。而且奧地利的材料還單獨計算了16歲以下的男女工人的總數。他們在900萬人中占120萬,即占13%。而德國的材料,則只把14歲以下的兒童分出來計算,他們在1500萬(15169549)人中占60萬(601637),即占3.9%?! ?br>
顯然,奧地利的材料和德國的材料是不能相比的。但是這些材料所揭示的無產者農戶、農民農戶同資本主義農戶之間的比例數是完全可以相比的?! ?br>
我們把擁有微不足道的、只能給雇傭工人以副業(yè)收入的小塊土地(經營不足2公頃,即將近2俄畝土地)的劃為無產者農戶。我們把擁有2公頃到20公頃土地的劃為農民農戶;這一類農戶的家庭勞動超過雇傭勞動。最后是資本主義農戶,這是較大的農戶,其中雇傭勞動超過家庭勞動?! ?br>
下面就是在這三類農戶中使用童工的材料:
農戶類別
經營規(guī)模
每100個農業(yè)從業(yè)人員中有童工
16歲以下者
14歲以下者
奧地利
德國
無產者農戶
不到1/2公頃①
8.8
2.2
1/2-2公頃
12.2
3.9
農民農戶
2-5公頃
15.3
4.6
5-10公頃
15.6
4.8
10-20公頃
12.8
4.5
資本主義農戶
20-100公頃
11.1
3.4
100公頃以上
4.2
3.6
共計
13.0
3.9
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到,正是在兩國的農民農戶中,特別是在中等農戶(有5—10公頃,即4.5—9俄畝土地)中對童工使用得最多?! ?br>
可見,不僅僅是小生產的處境比大生產糟。我們還可以看出,特別是農民農戶的處境不但比資本主義農戶糟,甚至比無產者農戶的處境還要糟。
怎樣解釋這種現象呢?
無產者農戶是在一小塊微不足道的土地上耕作的,其實嚴格說來,還談不上是什么“農戶”。這類農戶種地不過是一種副業(yè),主要是在農業(yè)和工業(yè)中從事雇傭勞動。工業(yè)的影響一般提高了勞動者的生活水平,特別是減少了對童工的使用。例如,據德國的統(tǒng)計,在工業(yè)中14歲以下的勞動者只占0.3%(比農業(yè)中的少9/10),16歲以下的只占8%?! ?br>
在農民農戶中,工業(yè)的影響最小,但同資本主義農業(yè)的競爭卻最激烈。農民要是自己不拼命干,不強迫自己的子女加倍苦干,那就無法維持下去。貧困迫使農民靠自己的勞動來彌補資金的不足和技術的落后。既然農民的子女都干著非常繁重的活,那么不言而喻,農民的牲畜一定干得更重,喂得更差,總之,農民在經營的各個方面都必須竭盡一切力量,必須處處“節(jié)約”?! ?br>
德國的統(tǒng)計表明,在資本主義大農戶(擁有100公頃以及100公頃以上的土地)中,雇傭工人中的童工為數最多(占3.7%即將近占4%)。而在本戶勞力中,農民使用兒童是最多的,約占5%(4.9—5.2%)。在大資本家雇用的臨時工中童工的百分比達9%,在農民的本戶臨時工中童工的百分比竟達16.5—24.4%?。 ?br>
農民在農忙時苦于勞動力不足,但他只能雇少量的工人。因此他不得不盡量利用自己子女的勞動。結果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就德國整個農業(yè)來說,童工在本戶工人中的百分比比在雇傭工人中的百分比幾乎高出一半。童工在本戶工人中占4.4%,而在雇傭工人中則占3%?! ?br>
農民不得不比雇傭工人更緊張地工作。經過千萬次考察所肯定的這一事實,現在已經完全被這兩個國家的統(tǒng)計材料所證實。資本主義必定要使農民受最深重的壓迫,必定要使農民處于瀕臨死亡的境地。農民除了參加雇傭工人的階級斗爭,別無生路。但是,農民要懂得這個結論,還得經歷漫長歲月,經歷對騙人的資產階級口號的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br>
載于1913年6月12日《真理報》第133號
譯自《列寧全集》俄文第5版第23卷第284—28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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