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政治同教育的混淆[178]

（1905年6月）

我們有不少社會民主黨人， 每當工人在跟資本家或跟政府發(fā)生個別戰(zhàn)斗遭到失敗時總是產生悲觀情緒，并且以我們對群眾的影響不夠為借口，輕蔑地回避關于工人運動的偉大崇高目的的一切談 論。這些人說，我們不行！我們沒有辦法！如果我們連群眾的情緒都摸不透，不善于跟群眾打成一片，把工人群眾發(fā)動起來，那就根本談不上發(fā)揮社會民主黨的革命 先鋒隊的作用了！今年5月1日社會民主黨人的挫折大大加重了這種悲觀情緒。自然，孟什維克或新火星派趕忙抓住這種情緒，以便再把“到群眾中去！”這個口號 作為特殊口號提出來，好象在故意難為誰，好象在回敬關于臨時革命政府、關于革命民主專政等等主張和談論。

不能不認識到，在這種悲觀情 緒中，在性急的新火星派政論家們從這種悲觀情緒得出的結論中，有一點很危險，它能給社會民主主義運動帶來嚴重危害。不用說，自我批評對于任何一個富有活 力、朝氣蓬勃的政黨來說都是絕對必要的。再庸俗不過的是沾沾自喜的樂觀主義。再合理不過的是指出必須經常地、無條件地深化和擴大、擴大和深化我們對群眾的 影響，我們嚴格的馬克思主義的宣傳和鼓動，我們同工人階級的經濟斗爭的接近等等。但是正因為指出這樣做在任何條件和任何情況下從來總是合理的，所以不應該 把它變成特殊口號，也不能把它當成試圖在社會民主黨內據以建立某個特殊派別的借口。這里有一個限度，超過這個限度，這種無可爭辯的指示就會導致縮小運動的 任務和規(guī)模，并導致陷入學理主義而忘記當前迫切的首要政治任務。

深化和擴大對群眾的工作和影響必須經常進行。不這樣做，社會民主黨人 就不成其為社會民主黨人了。任何一個組織、團體、小組，如果不是經常不斷地去進行這項工作，那就不能算作是社會民主黨的組織。我們嚴格地單獨組成為一個獨 立的無產階級政黨，其全部意義很大程度上就在于我們要始終不渝地進行這項馬克思主義的工作，盡可能把整個工人階級提高到自覺的社會民主主義的水平，不讓， 堅決不讓任何政治風暴——尤其是政局變幻——使我們放棄這項迫切的工作。不進行這項工作，政治活動必然會變成兒戲，因為政治活動對無產階級的意義的大小， 完全取決于它對這個階級的群眾的發(fā)動，取決于對這個階級的關心，取決于推動這個階級積極帶頭參與事件。我們已經說過，這項工作永遠是需要的：在每次失敗之 后，可以而且必須提醒做這項工作，應該強調這項工作，因為這項工作的薄弱總是無產階級失敗的原因之一。在每次勝利之后，也應該總是提醒做這項工作，并且強 調它的意義，因為不然的話，勝利將是表面的，勝利的果實將得不到保障，從我們?yōu)檫_到最終目的而進行的整個偉大斗爭的角度來看，勝利的現(xiàn)實意義將是微不足道 的，甚至可能是消極的（這是指，如果局部的勝利使我們失去警惕，減輕對不可靠的同盟者的懷疑，錯過進一步更加猛烈地攻擊敵人的時機）。

但是，正因為在每次勝利之后也好，在每次失敗之后也好，在政治停滯時期也好，在暴風雨的革命時期也好，深化和擴大對群眾的影響這項工作總是同樣必需的， 所以就不能把指出這樣做當作一個特殊口號，不能以此為根據建立特殊派別，以免陷入蠱惑宣傳而貶低唯一真正革命的先進階級的任務。在社會民主黨的政治活動 中，現(xiàn)在和將來始終都有某種教育因素：應當培養(yǎng)整個雇傭工人階級去擔任為全人類擺脫一切壓迫而斗爭的戰(zhàn)士的角色；應當對這個階級一批又一批的階層不斷進行 訓練；應當善于接近這個階級的既最少接觸我們的科學又最少接觸生活的科學的最不開化、最不開展的成員，只有這樣，才能夠跟他們交談，才能夠和他們打成一 片，才能夠堅持不懈地耐心地把他們提高到社會民主主義的覺悟上來，而不把我們的學說變成干巴巴的教條，不是光靠書本來教這種學說，而是還靠無產階級的這些 最不開化和最不開展的階層參加日常生活中的斗爭。再重復一遍，在這一日常活動中是有某種教育因素的。社會民主黨人如果忘記了這種活動，就不可能再是社會民 主黨人了。這是對的。但是現(xiàn)在我們有些人常常忘記，如果社會民主黨人把政治任務歸結為教育，同樣（雖然有別的原因）也不可能再是社會民主黨人了。誰想把這 種“教育”當作一個特殊口號，把它跟“政治”對立起來，根據這種對立建立特殊派別，用這個口號去號召群眾反對社會民主黨的“政治家”，誰就會不可避免地一 下子滑入蠱惑宣傳的歧途。

任何比喻都是有缺陷的，這是大家早就清楚的。任何比喻都只是拿相比事物或概念的一個方面或幾個方面相比，暫 時和有條件地撇開其他方面。我們提醒讀者注意一下這個人所共知而常被遺忘的真理，并且把社會民主黨比作一所同時兼有小學、中學和大學的大學校。無論在任何 時候和任何條件下，這所大學校都不會忘記教識字課、講知識入門和獨立思考入門。但是，如果有人想借口教識字課而回避高等知識問題，如果有人把這種高等知識 不牢固、靠不住、“狹隘”的成果（有高等知識的人要比學識字的人少得多）跟初等學校牢固、深刻、廣泛和扎實的成果對立起來，那么，這種人的短視就到了令人 難以置信的程度。這種人甚至可能助長全面地歪曲這所大學校的整個意義，因為忽視高等知識的問題，只能幫助騙子手、蠱惑家和反動派搞亂那些只學過識字課本的 人們的思想。也許，還可以拿黨跟軍隊作個比喻。無論和平時期還是戰(zhàn)爭時期，都不能忘記新兵訓練、射擊教練和在群眾中廣泛而深入地普及軍事常識。但是如果軍 事演習或實際戰(zhàn)役的指揮人員……[注:手稿到此中斷。——俄文版編者注]

載于1926年《列寧文集》俄文版第5卷

譯自《列寧全集》俄文第5版第10卷第355—358頁

【注釋】

[178]《談談政治同教育的混淆》是列寧的一篇未寫完的文稿，原來沒有標題，標題是《列寧全集》俄文版編者加的。

列寧寫作此文的直接原因是：1905年5月15日《火星報》第100號發(fā)表了一篇題為《五一的勝利和挫折》的文章，對1905年在俄國舉行的五一節(jié)游行示威活動作了悲觀的評價。

在《列寧文集》俄文版第5卷里收有這篇文章的提綱。——3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