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討論一直跳不出零和博弈的圈子,將中產階級收入缺乏增長這一令人失望的狀況,歸咎于富人的成功。持這種觀點的人應當捫心自問,美國多一些像蘋果、谷歌(Google)、微軟(Microsoft)和Facebook創(chuàng)始人這樣的企業(yè)家更好,還是少一些更好?他們每個人都極大地推動了不平等的加劇,但值得強調的是,只有一位所有者的公司(如私人股本企業(yè))向成功的CEO支付的報酬要超過上市公司。對于那些通過向廣大民眾提供優(yōu)良的產品和服務而賺取大量財富的人,他們不應受到詆毀。
另一方面,一些人總是武斷地認為,任何對不平等加劇的擔憂都是不適當?shù)?,或者為其貼上“階級斗爭”產物的標簽。這些人的說法則更加沒有道理。收入分配格局已經發(fā)生了相當大的變化,如今,總體經濟增長率已經不再是中產階級收入增長的主要決定因素,經濟增長的成果如何分配也同樣、甚至更加重要。不平等的加劇,主要反映了收入最高的人群通過損害其他所有人的利益而獲得的收益。這一點進一步說明,只要經濟改善就能減少不平等的想法是錯誤的。
的確,致力于保護美國的競爭力可能會加劇不平等——如果這意味著對那些主要生產活動不在美國的企業(yè)減稅、或保護它們的知識產權的話。
那么,對于日益加劇的不平等,我們應該如何應對呢?當前的政治討論中幾乎沒有什么好的想法,我們亟需想出更好的解決方案。以下是三個建議。
第一,政府必須謹慎地避免因給予富人特殊優(yōu)惠而加劇不平等。在政府處置資產或發(fā)放許可證時,有必要更多地使用所有人都能獲得準入的拍賣手段。政府提供明確或隱性擔保時,保費的制定應盡可能地以市場為基礎,而不是通過與相關產業(yè)協(xié)商。政府表現(xiàn)出一個代表資本主義、而不是某些人脈尤其廣的資本家的立場,也有助于緩解不平等。
第二,支持公平、支持增長的稅收改革有其局限。在社會創(chuàng)造出的財富越來越多、但政府赤字卻越來越大之時,很難說廢除遺產稅的時機已經到了。由于家庭規(guī)模變小,富人的投資選擇又越來越多,“富不過三代”的老話可能真的會過時,富人的財富可能會像王朝一樣傳承。
第三,公共部門必須確保一些最重要的領域能夠更加平等。在市場經濟中,永遠都會有一些人擁有豪宅、享受藝術、能夠以奢華的方式旅行。但更嚴峻的問題是,學費上漲、公立大學和院校大幅削減經費,已嚴重加重了中產階級家庭子女上大學的負擔。
此外,在美國的許多地區(qū),面向富人子女的私立學校的教育質量,與普通民眾享有的公立學校的教育質量之間,已經拉開了差距。最令人警醒的是,在過去一代人的時間里,富人和普通人的預期壽命之間的差距擴大了近一倍。
在后工業(yè)化經濟中,無論是兩極分化的政治觀點,還是“位高則責重”的政治觀點,都無助于保障中產階級的利益。我們必須找到更好的辦法。
本文作者是美國哈佛大學(Harvard University)查爾斯•W•艾略特大學教授(Charles W. Eliot University Professor),曾擔任美國財政部長(1999年至2001年)和美國國家經濟委員會(National Economic Council)主任(2009年至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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