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斯特
1840年6月18日于不來梅
親愛的許金先生:
對您的友好接待和出色的《回憶明斯特》[93],我再一次向您表示衷心感謝。我在奧斯納布呂克愉快地把書一口氣讀完,我敬慕這位女詩人[注:安奈特·伊麗莎白·德羅斯特-許爾斯霍夫?!幷咦:她對自然景色的描繪新穎而柔和;她文筆秀麗,藏而不露;她在精神上和拜倫同出一源。如果我沒弄錯,那時你在評論[278]中已經注意到了這些。令人遺憾的是,這些詩竟完全沒有被人注意,可是,這些情真意切的詩對現代的庸俗讀者來說又意味著什么呢?一有可能,我將在報刊上對這本書作出應有的評價[注:見本卷第98—99頁。——編者注]。哪里還能找到象《塔爾伯爵》這樣獨具一格的出色的敘事詩呢?
關于雪萊作品的計劃[279],昨天我還和許內曼談過。他一聽到稿費為十塔勒,就象觸電似的急忙走開了,而且馬上聲明,對此不能同意。他剛從書市回來,親自了解了各式各樣的拙劣文學作品:虔誠主義者的小說,比利時的散文,西班牙文選以及其他蹩腳作品;同時他愚蠢地在萊比錫以低價簽訂了出版神學、世界通史和文學史的合同,這樣,他的事情就夠多的了。這個愚蠢的書商認為,粗制濫造地出版約翰書的注釋,每印張稿費只要付兩塔勒,這樣可以少冒風險,可是至多只有二十個大學生會買它,而出版雪萊的詩,風險要大些,出版費和稿費可能要多兩倍,但是,全國都會對它感興趣。剛才我又到許內曼那兒去過,從他的嘴里得到最后明確的答復,他不同意所提的條件;一印張詩的印刷符號比一印張散文的要少四分之三,這就是說每頁稿費實際上是四十塔勒。我對他說,翻譯雪萊作品不是兒戲,如果不想出版,好吧,那就算了。此外,他本人也很懂得,怎么才合算。他說,如果我們同意先搞一個份量不大的試譯稿,他把它印出來,那時就可知道應該怎么辦。我說,許金和皮特曼可不是這樣的人,他們不會同意試譯,單憑他們的名望,就用不著象別人一樣進行這樣的試譯。您是否愿意呢?他說,照這樣的條件,就不干。——Muy bien![注:好極了!——編者注]求人恩典,有損我們的尊嚴,所以我就走了?!覉猿诌@樣的意見:這個落空的希望無論如何也不應使我們失去信心。這個人不做的事,那個人會做。皮特曼譯了《麥布女王》[注:雪萊的史詩。——編者注]的第一篇,把它寄往萊比錫給恩格爾曼,如果恩格爾曼接受這一篇,那么接受全部長詩也就容易談妥了。要是不成,我們首先應當去找的人,就是阿爾托納的哈默里希和斯圖加特的克拉貝。此外,現在剛過了復活節(jié)書市,這對我們的建議來說,時機不好。要是現在是1月,我相信,許內曼會雙手抓緊我們。不過我還是打算再到他那里去一次,開玩笑地問一問他能夠向我們提出什么條件。
許內曼這個朋友溜掉了,從而回避了我的訪問,他去參加野餐了。大概,他會建議我們,稿費五塔勒,還得照他的老習慣——要我們先試譯三四印張。這件事應歸咎于哈雷的虔誠主義者威廉·埃利阿斯。許內曼為了出版他的小說《信仰和知識》[280]損失了大約兩千塔勒。如果我碰上這家伙,一定約他用彎刀決斗。
您對這個問題有什么意見?我今天就給皮特曼寫信。我覺得這件事是很好的,無緣無故把它拋棄太可惜了。任何一個多少受過一些教育的書商(許內曼是個傻瓜)都會同意出版這本書的。
我急待您對這件事的意見,并向您的友好愿望致謝!
虔敬的 弗里德里?!ざ鞲袼?br> 您對谷茲科夫在《電訊》中向《哈雷年鑒》提出的要求[281]有什么意見?看來,谷茲科夫想重新采用門采爾和繆爾納的批判性的威嚇手段,大概,他怕青年們超過他!
第一次發(fā)表于1957—1958年《弗里德里?!は沾髮W科學學報》第7年卷第4期(耶拿)
原文是德文
注釋:
[93]1840年5月恩格斯在明斯特時,萊文·許金曾贈送他一卷1838年出版的安奈特·伊麗莎白·馮·德羅斯特-許爾斯霍夫的《詩集》(《Gedichte》),附有題詞“回憶明斯特”。這卷詩集用縮寫姓名D.H.的半匿名方式發(fā)表?!?8、551頁。
[278]恩格斯指的是萊文·許金的一篇評論安奈特·伊麗莎白·德羅斯特-許爾斯霍夫的詩歌的文章,該文發(fā)表于1838年10月《德意志電訊》第170期?!?51頁。
[279]1840年5月,恩格斯在明斯特時,曾與激進的德國作家萊·許金和?!てぬ芈塘坑嘘P用德文出版他們共同翻譯的雪萊作品問題?!?51頁
[280]威·埃利阿斯《信仰和知識》(《Glaube und Wissen》)。小說,兩卷集,1839年不來梅版。——第553頁。
[281]見1840年6月《德意志電訊》雜志第97期《柏林日記》(《Tagebuch aus Berlin》)一文?!?53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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