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郏ˋ)資本在其流通過程中的再生產和積累]
?。郏?)]資本從生產過程過渡到流通過程。[所使用資本的價值保存過程、資本的價值增殖過程和生產出來的產品的價值實現過程之間的統一和矛盾]
我們已經看到,資本通過價值增殖過程(1)通過交換本身(即同活勞動交換)而保存了自己的價值;(2)增加了價值,創(chuàng)造了剩余價值?,F在,作為生產過程和價值增殖過程的這種統一的結果表現出來的,是這個過程的產品,即資本本身,它是作為產品從以它為前提的過程中產生出來的,——作為產品,它是價值,換句話說,價值本身表現為這個過程的產品,而且是更高的價值,因為這個價值比最初作為出發(fā)點的價值包含更多的物化勞動。這個價值作為價值是貨幣。但是它僅僅自在地是貨幣,它還沒有表現為貨幣;首先表現出來的、現有的東西,是具有一定的(觀念上的)價格的商品,也就是說,這個商品只是在觀念上作為一定的貨幣額而存在,它要在交換中才能實現為一定的貨幣額,也就是說,它首先必須重新進入簡單流通過程才能表現為貨幣。因此,我們現在就來考察使資本成為資本的那個過程的第三個方面。
?。?)我們仔細地考察就會發(fā)現,資本的價值增殖過程——貨幣只有通過價值增殖過程才變成資本——同時表現為資本的價值喪失過程,即資本喪失貨幣資格的過程。這是從兩方面來說的。首先,因為資本通過生產力的提高不是增加絕對勞動時間,而是減少相對必要勞動時間,所以,就它作為一定數量的商品是生產過程的前提來說,它會減少自己的生產費用,減少自己的交換價值:一部分現有資本由于它的再生產所需要的生產費用的減少而不斷喪失價值;價值的這種喪失不是由于已經物化在資本中的勞動減少了,而是由于現在需要物化在[作為資本存在形式的]這一定產品中的活勞動減少了。
現有資本的這種不斷的[Ⅳ—16]價值喪失不屬于這里研究的范圍,因為這種價值喪失已經以現成的資本為前提。這里提到這一問題只是為了預先表明,后來的東西怎樣已經包含在資本的一般概念中了。這個問題屬于資本的積聚和競爭學說。
這里所談的價值喪失,是資本從貨幣形式過渡到商品形式時,即過渡到具有一定的待實現的價格的產品形式時發(fā)生的。資本作為貨幣原來是作為價值而存在的?,F在資本是作為產品,因而只是在觀念上作為價格而存在;但不是作為價值本身而存在。資本要增殖價值,即保存并增加自己的價值,首先必須從貨幣形式過渡到使用價值形式(原料——工具——工資);但是,這樣它就喪失了價值的形式;現在它必須重新進入流通,才能重新取得這種一般財富形式?,F在,資本家進入流通不再是簡單地作為交換者,而是作為生產者與作為消費者的其他交換者相對立。這些消費者為了得到資本家的商品來供自己消費,就要換出貨幣,而資本家為了得到消費者的貨幣,則要換出商品。假定這個過程失敗了,——僅僅由于[生產者和消費者的]分離,這種失敗的可能性在個別場合就已經存在,——資本家的貨幣就會變成無價值的產品,不僅得不到任何新價值,而且連原有價值也要喪失。
這種情況可能發(fā)生也可能不發(fā)生,不管怎樣,資本的價值喪失構成價值增殖過程的一個要素;這一點單是由于下述情況就已存在,即過程的產品在其直接形式上不是價值,而是首先必須重新進入流通才能實現為價值。因此,如果說資本通過生產過程作為價值和新價值被再生產出來,那么,它同時也是作為非價值,作為還要通過交換才能實現為價值的東西被創(chuàng)造出來。
這三個過程[所使用資本的價值保存過程、資本的價值增殖過程和生產出來的產品的價值實現過程]——它們的統一體構成資本——彼此是外在的過程,在時間和空間上是分開的過程。因此,對單個資本家來說,從一個過程過渡到另一個過程,即三個過程的統一,是偶然的事情。雖然三個過程具有內在的統一性,但它們是彼此獨立存在的,而且每一個過程都是另一個過程的前提。總的來說,既然整個生產以資本為基礎,因而資本應該實現它的自我形成的一切必要要素,而且應該包含實現這種自我形成的條件,那么這三個過程的統一也應該得到實現。在我們目前的研究階段上,資本還沒有表現為決定流通(交換)本身的東西,而只是表現為流通的要素,而且恰恰在它進入流通時,就不再成為資本了?,F在資本作為商品本身與商品同命運:它能否與貨幣交換,它的價格能否實現,這些都是偶然的事情。
在生產過程本身中——在這里資本一直被看作價值——資本的價值增殖表現為完全取決于資本作為物化勞動同活勞動的關系,即資本同雇傭勞動的關系。但現在作為產品,作為商品,資本卻表現為取決于生產過程之外的流通。(事實上,正如我們看到的,流通返回到作為它的基礎的生產過程,同樣又從生產過程出發(fā)。)作為商品,資本(1)必須是使用價值,而作為使用價值,必須是需要的對象,消費的客體;(2)必須同它的等價物——貨幣——進行交換。新價值只有在出售中才能實現。
如果說資本原來包含的物化勞動的價格是100塔勒,現在包含的是110塔勒(價格只是用貨幣來表現的物化勞動量),那么這一點必須通過現在生產出來的商品所包含的勞動同110塔勒相交換表現出來。首先,[現在作為資本存在形式的]產品的價值喪失,是從產品必須同貨幣交換才能重新獲得它的價值形式這個意義上來說的。
在生產過程內部,價值增殖和剩余勞動的生產(剩余時間的物化)完全是一回事,因此,價值增殖沒有任何其他的界限,有的只是在生產過程本身內部部分地作為前提,部分地被產生出來的界限;正因如此,這些界限在過程中總是表現為應當克服的限制。
現在,出現了處于生產過程以外的對于這個過程的限制。首先,完全從表面考察就可以看出,商品只有同時是使用價值,即消費的客體(至于是哪種消費,在這里還完全沒有關系),才是交換價值。如果商品不再是使用價值,它就不再是交換價值(因為[作為生產過程結果的]商品還沒有重新作為貨幣而存在,而是處在同它的自然性質完全一致的特定存在形式上)。
因此,它的第一個限制就是消費本身,即對該商品的需要。(根據迄今我們所依據的前提,還根本談不到無支付能力的需要,即需要某種商品而自己又拿不出[Ⅳ—17]商品或貨幣去交換。)但是第二,對該商品來說,必須有等價物存在,可是,因為流通最初曾假定是一個固定的量,是有一定限度的量,而另一方面,資本在生產過程中創(chuàng)造出一個新價值,所以對這個新價值來說,事實上似乎不會有等價物存在。
因此,在資本離開生產過程并且重新進入流通時,可以看到:
?。╝)資本作為生產出來的產品會遇到現有消費量或消費能力的限制。作為一種特定的使用價值,資本的數量在一定限度內是可多可少的,但是達到一定程度——因為它只能滿足特定的需要——就不再為消費所需要了。作為特定的、片面的、具有某種質的使用價值,例如谷物,它的數量本身只是在一定程度內才是可多可少的,它只在一定數量上,或者說在某種限度內才是需要的。而這種限度一方面決定于作為使用價值的產品的性質,產品的特殊效用、用途,另一方面決定于需要這種特定消費的交換者的人數。這種限度決定于消費者的人數乘以他們對這種特殊產品的需要量。使用價值本身不具有價值本身所具有的無限度性。一定的物品只有在一定的限度內才能被消費,才是需要的對象。例如,只能吃掉一定數量的谷物等等。因此,產品作為使用價值在自身中含有某種限制,——即對該產品的需要的限制,——但這種限制現在不是由生產者的需要來計量,而是由交換者的總需要來計量。當不再需要某種特定的使用價值時,產品就不再是使用價值。產品作為使用價值是由對它的需要來計量的。一旦產品不再是使用價值,它也就不再是流通對象(因為它不是貨幣)。
(b)作為新價值和價值本身,資本生產出來的產品看來會遇到現有等價物的量的限制,首先是貨幣量的限制,但不是作為流通手段的貨幣,而是作為貨幣的貨幣。剩余價值(這本來是不言而喻的)需要有剩余等價物。剩余等價物現在表現為[對于資本的]第二個限制。
?。╟)最初的情況是,貨幣——即財富本身,也就是在同他人的物化勞動相交換中并通過這一交換而存在的財富——如果不繼續(xù)同他人的活勞動相交換,即不繼續(xù)進入生產過程,看來就會自行毀滅。流通沒有能力使自己更新。另一方面,現在的情況是,生產過程如果不能轉入流通過程,看來就要陷入絕境。資本作為建立在雇傭勞動基礎上的生產,它的前提是把流通當作整個運動的必要條件和要素。這種特定的生產形式以這種特定的交換形式為前提,而這種交換表現為貨幣流通。為了更新,全部產品必須轉化為貨幣;這和以前的各個生產階段不同,那時交換只涉及剩余生產和剩余產品,而根本不涉及全部生產。
這就是簡單的、客觀的、無偏見的見解所看到的矛盾。至于這些矛盾在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中怎樣不斷被揚棄,而又不斷重新產生,——而且只有通過暴力被揚棄(雖然這種揚棄在達到一定點之前只是表現為平靜的平衡作用),——這是另外一個問題。重要的是首先要確認這些矛盾的存在。[簡單商品]流通的所有矛盾又在新的形式下復活了。產品作為使用價值同作為價值的自身相矛盾,換句話說,從產品具有一定的質,作為一種特殊的物而存在,作為具有一定自然屬性的產品,作為需要的實體來說,它同它自身作為價值只在物化勞動形式上具有的那種實體相矛盾。但是,這一次,[在資本流通的條件下]這個矛盾不再象在[簡單]流通中那樣,只是表現為單純形式上的差別,而是表現為:由使用價值來估量產品,在這里被斷然規(guī)定為由交換者對該產品的總需要,即由總消費量來估量產品。
在這里,總消費表現為作為使用價值的產品的尺度,因而也表現為作為交換價值的產品的尺度。在簡單流通中是簡單地把產品從特殊的使用價值形式轉化為交換價值形式。產品的限制只表現在:產品由于其自然屬性而具有某種特殊形式,而不是具有可以和其他一切產品直接交換的價值形式。而現在,產品的存在的尺度就在于產品的自然屬性本身。使用價值要轉化為一般形式,就只須有一定的數量,這個量的尺度并不是物化在產品中的勞動,而是來自產品作為使用價值的性質,而且是作為他人的使用價值的性質。
另一方面,以前的矛盾在于,自為存在的[Ⅳ—18]貨幣必須不斷同活勞動相交換?,F在這一矛盾擴大了,因為剩余貨幣要成為剩余貨幣,或者說剩余價值要成為剩余價值,必須同剩余價值相交換。因此,產品作為價值遇到的限制是他人的生產,正如產品作為使用價值遇到的限制是他人的消費。產品作為使用價值,它的尺度是對這種特殊產品的需要量,產品作為價值,它的尺度是流通中存在的物化勞動量。這樣一來,認為價值本身同使用價值無關,或者另一方面認為物化勞動本身是價值的實體和尺度,這兩種說法都同樣是錯誤的了。
?。F在還不能轉入研究需求、供給、價格之間的關系,要對它們本身進行闡述,就要以資本為前提。但是,需求和供給是抽象范疇,還沒有表現特定的經濟關系,就這一點來說,也許在分析簡單流通和簡單生產的時候就應該加以研究?}
這里,在考察資本的一般概念時,具有重要意義的是:資本并不直接是生產和價值增殖的統一,而只是和各種條件聯結在一起的過程,而且正如過程已經表明的那樣,是和外部條件聯結在一起的過程。
?。覀冊谇懊婵疾熨Y本的價值增殖過程時已經看到,這個過程是以在此之前已經闡述的簡單生產過程為前提的。需求和供給的情況也是這樣,因為在簡單交換中是以存在著對產品的需要為前提的。生產者(直接生產者)自己的需要表現為他人需求的需要。在論述這個問題時必須闡明它要以什么為前提,所有這些以后應該納入最初幾章。}
?。郏?)資本力圖無限制地發(fā)展生產力。]資本主義生產的界限。生產過剩
資本創(chuàng)造絕對剩余價值——更多的物化勞動——要有一個條件,即流通范圍要擴大,而且要不斷擴大。在一個地點創(chuàng)造出的剩余價值要求在另一個地點創(chuàng)造出它與之交換的剩余價值;要求首先哪怕只是生產出更多的金銀,更多的貨幣。這樣,即使剩余價值不能直接再變?yōu)橘Y本,它也可以在貨幣的形式上作為新資本的可能性而存在。因此,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其條件是創(chuàng)造一個不斷擴大的流通范圍,不管是直接擴大這個范圍,還是在這個范圍內把更多的地點創(chuàng)造為生產地點。
如果說流通最初表現為既定的量,那么它在這里卻表現為變動的量,并且是通過生產本身而不斷擴大的量。就這一點來說,流通本身已經表現為生產的要素。因此,資本一方面具有創(chuàng)造越來越多的剩余勞動的趨勢,同樣,它也具有創(chuàng)造越來越多的交換地點的補充趨勢;在這里從絕對剩余價值或絕對剩余勞動的角度來看,這也就是造成越來越多的剩余勞動作為自身的補充;從本質上來說,就是推廣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或與資本相適應的生產方式。創(chuàng)造世界市場的趨勢已經直接包含在資本的概念本身中。任何界限都表現為必須克服的限制。首先,要使生產本身的每一個要素都從屬于交換,要消滅直接的、不進入交換的使用價值的生產,也就是說,要用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來代替以前的、從資本的觀點來看是原始的生產方式。商業(yè)在這里不再表現為在各個獨立生產部門之間交換它們的多余產品的活動,而是表現為生產本身的實質上包羅一切的前提和要素。
當然,一切以直接使用價值為目的的生產,既會減少交換者的人數,也會減少投入流通的交換價值總額,而首先是減少剩余價值的生產。因此,資本的趨勢是(1)不斷擴大流通范圍;(2)在一切地點把生產變成由資本進行的生產。
另一方面,生產相對剩余價值,即以提高和發(fā)展生產力為基礎來生產剩余價值,要求生產出新的消費;要求在流通內部擴大消費范圍,就象以前[在生產絕對剩余價值時]擴大生產范圍一樣。第一,要求擴大現有的消費量;第二,要求把現有的消費推廣到更大的范圍,以便造成新的需要;第三,要求生產出新的需要,發(fā)現和創(chuàng)造出新的使用價值。換句話說這種情況就是:獲得的剩余勞動不單純是量上的剩余,同時勞動(從而剩余勞動)的質的差別的范圍不斷擴大,越來越多樣化,本身越來越分化。
例如,由于生產力提高一倍,以前需要使用100資本的地方,現在只需要使用50資本,于是就有50資本和相應的必要勞動游離出來;因此[Ⅳ—19]必須為游離出來的資本和勞動創(chuàng)造出一個在質上不同的新的生產部門,這個生產部門會滿足并引起新的需要。舊產業(yè)部門的價值由于為新產業(yè)部門創(chuàng)造了基金而保存下來,而在新產業(yè)部門中資本和勞動的比例又以新的形式確立起來。
于是,就要探索整個自然界,以便發(fā)現物的新的有用屬性;普遍地交換各種不同氣候條件下的產品和各種不同國家的產品;采用新的方式(人工的)加工自然物,以便賦予它們以新的使用價值{奢侈品在古代所起的作用和在現代所起的作用不同,這以后再談};要從一切方面去探索地球,以便發(fā)現新的有用物體和原有物體的新的使用屬性,如原有物體作為原料等等的新的屬性;因此,要把自然科學發(fā)展到它的頂點;同樣要發(fā)現、創(chuàng)造和滿足由社會本身產生的新的需要。培養(yǎng)社會的人的一切屬性,并且把他作為具有盡可能豐富的屬性和聯系的人,因而具有盡可能廣泛需要的人生產出來——把他作為盡可能完整的和全面的社會產品生產出來(因為要多方面享受,他就必須有享受的能力,因此他必須是具有高度文明的人),——這同樣是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的一個條件。新生產部門的這種創(chuàng)造,即從質上說新的剩余時間的這種創(chuàng)造,不僅是一種分工,而且是一定的生產作為具有新使用價值的勞動從自身中分離出來;是發(fā)展各種勞動即各種生產的一個不斷擴大和日益廣泛的體系,與之相適應的是需要的一個不斷擴大和日益豐富的體系。
因此,如果說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一方面創(chuàng)造出一個普遍的勞動體系,——即剩余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的勞動,——那么,另一方面也創(chuàng)造出一個普遍利用自然屬性和人的屬性的體系,創(chuàng)造出一個普遍有用性的體系,甚至科學也同人的一切物質的和精神的屬性一樣,表現為這個普遍有用性體系的體現者,而且再也沒有什么東西在這個社會生產和交換的范圍之外表現為自在的更高的東西,表現為自為的合理的東西。因此,只有資本才創(chuàng)造出資產階級社會,并創(chuàng)造出社會成員對自然界和社會聯系本身的普遍占有。由此產生了資本的偉大的文明作用;它創(chuàng)造了這樣一個社會階段,與這個社會階段相比,以前的一切社會階段都只表現為人類的地方性發(fā)展和對自然的崇拜。只有在資本主義制度下自然界才不過是人的對象,不過是有用物;它不再被認為是自為的力量;而對自然界的獨立規(guī)律的理論認識本身不過表現為狡猾[注:參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203頁注2。——譯者注],其目的是使自然界(不管是作為消費品,還是作為生產資料)服從于人的需要。資本按照自己的這種趨勢,既要克服民族界限和民族偏見,又要克服把自然神化的現象,克服流傳下來的、在一定界限內閉關自守地滿足于現有需要和重復舊生活方式的狀況。資本破壞這一切并使之不斷革命化,摧毀一切阻礙發(fā)展生產力、擴大需要、使生產多樣化、利用和交換自然力量和精神力量的限制。
但是,決不能因為資本把每一個這樣的界限都當作限制,因而在觀念上超越它,所以就得出結論說,資本已在實際上克服了它,并且,因為每一個這樣的限制都是同資本的使命相矛盾的,所以資本主義生產是在矛盾中運動的,這些矛盾不斷地被克服,但又不斷地產生出來。不僅如此。資本不可遏止地追求的普遍性,在資本本身的性質上遇到了界限,這些界限在資本發(fā)展到一定階段時,會使人們認識到資本本身就是這種趨勢的最大限制,因而驅使人們利用資本本身來消滅資本。
象李嘉圖這樣一些經濟學家,把生產和資本的自行增殖直接看成一回事,因而他們既不關心消費的限制,也不關心流通本身由于在一切點上都必須表現對等價值而遇到的限制,而只注意生產力的發(fā)展和產業(yè)人口的增長,只注意供給而不管需求,因此,他們對資本的積極本質的理解,比西斯蒙第這樣一些強調消費限制和對等價值現有范圍限制的經濟學家更正確和更深刻,雖然西斯蒙第對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的局限性,對它的消極的片面性的理解比較深刻。李嘉圖比較理解資本的普遍的趨勢,西斯蒙第比較理解資本的特有的局限性。
從資本的角度來看生產過剩是不是可能的和必然的,這個問題的整個爭論焦點在于:資本在生產中的價值增殖過程是否直接決定資本在流通中的價值實現;資本[Ⅳ—20]在生產過程中實現的價值增殖是否就是資本的現實的價值增殖。當然,李嘉圖也曾意識到,交換價值沒有交換就不是價值,只有通過交換,才能證明它是價值;但是,他認為生產由此而遇到的限制是偶然的,是可以克服的。因此,他認為資本的本質就包含著克服這些限制的可能性,不過他的闡述往往是荒謬的;而西斯蒙第則相反,他不但強調生產會遇到限制,而且強調這個限制是由資本本身產生的,于是資本陷入矛盾之中,他由此看出,這些矛盾必然導致資本的毀滅。因此,他想通過習慣、法律等等從外部給生產設置限制,但是,正因為這些限制只是外部的和人為的,所以必然會被資本推翻。另一方面,李嘉圖及其整個學派始終不了解實際的現代危機,在這種危機中,資本的這種矛盾暴風雨般地突然爆發(fā)出來,日益嚴重地威脅到作為社會基礎和生產基礎的資本本身。
從正統的經濟學觀點來否認一定時期內會發(fā)生普遍的生產過剩,這種企圖實際上是很幼稚的?;蛘撸缯埧贷溈藥炻搴盏闹鱗182],為了挽救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而把這種生產的一切特有屬性、它的概念規(guī)定全都拋開,相反地把它看成是提供直接使用價值的簡單生產。本質的關系完全被抽掉了。事實上,為了清除這種生產所具有的矛盾,干脆把這種生產拋棄和否定了?;蛘?,例如象穆勒那樣[183](庸俗的薩伊就是摹仿他的),做得更機靈了:說什么供給和需求是同一的,因而必然是一致的;也就是說,供給就是由供給本身的量來計量的需求。
這里存在著很大的混亂:(1)供給和需求的這種同一性,從而供給就是由供給本身的量來計量的需求,這只有在供給是交換價值,即等于一定量物化勞動時,才是真實的。只有供給是這種交換價值,供給才是自身的需求的尺度——這是就價值來說的。但是作為這樣的價值,供給只有同貨幣相交換才能實現,而作為同貨幣交換的對象,供給取決于(2)自己的使用價值;但是作為使用價值,供給取決于對它的現有需求量,取決于對它的需要程度。但是作為使用價值,供給決不是由物化在它本身中的勞動時間來計量的,而是用一種和它作為交換價值的性質毫無關系的尺度來計量的。
或者,其次,人們斷言,供給本身就是對具有一定價值的一定產品的需求(這個價值就表現在所需要的產品量上)。因此,如果供給的產品賣不出去,那就證明,供給的商品太多,而供給者所需要的商品生產得太少了。因此,不會存在普遍的生產過剩,只會存在一種或幾種商品的生產過剩,而另一些商品則會生產不足??墒窃谶@里人們又忘記了,從事生產的資本所要求的,不是某種特定的使用價值,而是自為存在的價值,即貨幣;不是在流通手段這個規(guī)定上的貨幣,而是作為財富的一般形式的貨幣,或者說,它一方面是作為資本的實現形式,另一方面是作為資本復歸到它原來的休眠狀態(tài)的形式。
至于斷言貨幣生產得太少,實際上這不過是斷言生產同價值實現不一致,因而是生產過剩,或者同樣可以說,這是產品不能轉化為貨幣的、不能轉化為價值的生產;是不能在流通中得到證實的生產。由此就產生了貨幣魔術師們(蒲魯東等等也包括在內)的幻想:由于貨幣昂貴而流通手段短缺,因此必須人為地創(chuàng)造更多的貨幣。(并見北明翰派,例如《兩人書簡》[184]。)
或者,人們說,從社會的觀點來看,生產和消費是一回事,因此絕對不會一個超過另一個,或兩者之間發(fā)生不平衡。在這里,社會的觀點是指這樣一種抽象,它恰恰抽掉了一定的社會結構和社會關系,因而也抽掉了由它們所產生的各種矛盾。例如,施托爾希當時在反駁薩伊時就很正確地指出,很大一部分消費不是直接使用[個人消費品]的消費,而是生產過程中的消費,例如機器、煤、油、必要的建筑物等等的消費。[185]這種消費[Ⅳ—21]同這里所說的消費決不是一回事。馬爾薩斯和西斯蒙第也正確地指出,例如工人的消費本身對于資本家來說決不是充分的消費。[186]在把生產和消費說成一回事的情況下,是把價值增殖這個要素完全拋棄了,并把生產和消費簡單地加以對比,也就是說,把直接以使用價值而不是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當作前提了。
或者,按照社會主義的說法:勞動以及勞動的交換,即生產以及產品的交換(流通),這就是全部過程;既然如此,除非是由于錯誤,由于結算不正確,否則怎么會出現不平衡呢?在這里,勞動沒有被看作雇傭勞動,資本也沒有被看作資本。一方面承認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的結果;另一方面卻否認這種結果的前提和條件——必要勞動是通過剩余勞動并且為了剩余勞動而存在的勞動。
或者,有的人例如李嘉圖[187]斷言,因為生產本身由生產費用調節(jié),所以生產會自行調節(jié),如果一個生產部門不增殖價值,那么就會有一定量的資本從這個部門抽出,投入另一個需要資本的地方。但是,即使撇開這種平衡的必然性本身就是以不平衡、不協調為前提,因而是以矛盾為前提不談,在生產過剩的普遍危機中,矛盾并不是出現在各種生產資本之間,而是出現在產業(yè)資本和借貸資本之間,即出現在直接包含在生產過程中的資本和在生產過程以外獨立(相對獨立)地作為貨幣出現的資本之間。
最后,所謂合乎比例的生產(這一點李嘉圖等人早已提到過),如果只是指資本有按照正確比例來分配自己的趨勢,那么,由于資本無限度地追求超額勞動、超額生產率、超額消費等等,它同樣有超越這種比例的必然趨勢。
?。ㄔ诟偁幹校Y本的這種內在趨勢表現為一種由他人的資本對它施加的強制,這種強制驅使它越過正確的比例而不斷地前進,前進!正如威克菲爾德先生在他為斯密的著作所加的注釋[188]中正確地指出的那樣,經濟學家們關于自由競爭講過很多空話,但從來還沒有被闡明過,盡管自由競爭是建立在資本上的整個資產階級生產的基礎。自由競爭只是被否定地理解,即被理解為對壟斷、行會、法律規(guī)定等等的否定,被理解為對封建生產的否定。但是,它總還必須是某種自為存在的東西,因為單純的零是空洞的否定,是抽掉界限,這種界限例如在壟斷,自然壟斷等等的形式下會立即重新恢復起來。從概念來說,競爭不過是資本的內在本性,是作為許多資本彼此間的相互作用而表現出來并得到實現的資本的本質規(guī)定,不過是作為外在必然性表現出來的內在趨勢。資本是而且只能是作為許多資本而存在,因而它的自我規(guī)定表現為許多資本彼此間的相互作用。)
資本既是合乎比例的生產的不斷確立,又是這種生產的不斷揚棄?,F有比例必然會由于剩余價值的創(chuàng)造和生產力的提高而不斷被揚棄。但是,要求生產同時一齊按同一比例擴大,這就是向資本提出了決不是由資本本身產生的外部的要求;同時,一個生產部門超出現有的比例,就會促使所有生產部門都超出這種比例,而且超出的比例又各不相同。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談到資本作為流動資本的規(guī)定,我們還在一方面研究流通,另一方面研究資本,也就是說,我們還把生產看作流通的前提,即產生流通的基礎,所以就是從生產的角度來看,流通已經同消費和生產都有關系——換句話說,剩余勞動表現為對等價值,——而且勞動的專業(yè)化的形式越來越豐富。
在資本的簡單概念中必然自在地包含著資本的文明化趨勢等等,這種趨勢并非象迄今為止的經濟學著作中所說的那樣,只表現為外部的結果。同樣必須指出,在資本的簡單概念中已經潛在地包含著以后才暴露出來的那些矛盾。
到目前為止,我們在價值增殖過程中只是指出了各個要素互不相關的情形;它們在內部是互相制約的,在外部是互相尋求的;但是可能尋求得到也可能尋求不到,可能互相一致也可能不一致,可能互相適應也可能不適應。聯系在一起的一個整體的內在必然性,和這個整體作為各種互不相關的獨立要素而存在,這已經是[Ⅳ—22]種種矛盾的基礎。
但是,這還決不是問題的全部。生產和價值增殖之間的矛盾——資本按其概念來說就是這兩者的統一體——還必須從更加內在的方面去理解,而不應單純看作一個過程的或者不如說各個過程的總體的各個要素互不相關的、表面上互相獨立的現象。
更進一步考察問題,首先就會看到一個限制,這不是一般生產固有的限制,而是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固有的限制。這種限制是二重的,或者更確切些說,是從兩個方向來看的同一個限制。這里只要指出資本包含著一種特殊的對生產的限制——這種限制同資本要超越生產的任何界限的一般趨勢是矛盾的——就足以揭示出生產過剩的基礎,揭示出發(fā)達的資本的基本矛盾;就足以完全揭示出,資本并不象經濟學家們認為的那樣,是生產力發(fā)展的絕對形式,資本既不是生產力發(fā)展的絕對形式,也不是與生產力發(fā)展絕對一致的財富形式。
從資本的觀點來看,資本以前的各個生產階段都表現為生產力的桎梏。而資本本身,如果正確地來理解,只有當生產力需要外部的刺激而這種刺激同時又是對生產力的控制的時候,才表現為生產力發(fā)展的條件。對生產力的訓育,在生產力發(fā)展的一定階段上,會完全象行會等等那樣成為多余和累贅。這些內在的界限必然和資本的性質,和資本的本質的概念規(guī)定本身相一致。這些必然的界限是:
?。?)必要勞動是活勞動能力的交換價值的界限,或產業(yè)人口的工資的界限;
?。?)剩余價值是剩余勞動時間的界限,就相對剩余勞動時間來說,是生產力發(fā)展的界限;
?。?)這就是說,向貨幣的轉化,交換價值本身,是生產的界限;換句話說,以價值為基礎的交換,或以交換為基礎的價值是生產的界限。這就是說:
(4)使用價值的生產受交換價值的限制;換句話說,現實的財富要成為生產的對象,必須采取一定的、與自身不同的形式,即不是絕對和自身同一的形式。
另一方面,資本的一般趨勢造成的結果就是(這在簡單流通中表現為:貨幣作為流通手段不過是轉瞬即逝的東西,沒有獨立的必然性,因而不是表現為[生產過程的]界限和限制),資本忘記和不顧下列各點:
?。?)必要勞動是活勞動能力的交換價值的界限;(2)剩余價值是剩余勞動和生產力發(fā)展的界限;(3)貨幣是生產的界限;(4)使用價值的生產受交換價值的限制。
由此出現生產過剩,也就是使人突然想起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的所有這些必然要素;結果是,由于忘記這些必然要素而造成普遍的價值喪失。與此同時,向資本提出了這樣的任務:在生產力的更高發(fā)展程度上等等重新開始它[突破本身限制]的嘗試,而它作為資本卻遭到一次比一次更大的崩潰。因此很明顯,資本的發(fā)展程度越高,它就越是成為生產的界限,從而也越是成為消費的界限,至于使資本成為生產和交往的棘手的界限的其他矛盾就不用談了。
?。啃庞弥贫?,以及與之相聯系的交易過度、投機過度等等,就是以必然要擴大和超越流通的界限和交換領域的界限為基礎的。這一點表現在各民族間的關系上比表現在個人間的關系上規(guī)模更大,更典型。例如,英國人為了使其他國家成為自己的主顧,不得不貸款給它們。事實上英國的資本家用生產的英國資本進行了兩次交換:(1)是作為英國資本家本身,(2)是作為楊基[注:指當時在美洲的英國殖民者。——譯者注]等等,或者是以投放他的貨幣的任何其他形式。}
{資本是生產的界限,這種看法例如在霍吉斯金那里就已顯露出來了:
“在[工人從來不是資本所有者的]當前[社會]狀況下,資本的任何積累都會使要求于工人的利潤額增加,并且使僅能保證工人過舒適生活的一切勞動成為不可能?!保弁旭R斯·霍吉斯金《通俗政治經濟學》1827年倫敦版第246頁]“利潤是生產的限制?!盵189]
由于對外貿易,交換領域的界限擴大了,使資本家有可能消費更多的剩余勞動:
“在若干年內整個世界從我們這里拿走的未必會比我們從世界取得的多……甚至我們的商人從他們的對外貿易中取得的利潤,也由這里用出口換得的進口商品的消費者支付……對外貿易只是為了資本家舒適和享樂而進行的一種商品交換。[Ⅳ—23]但是他消費商品只能達到一定的限度。他用棉織品等等來交換外國的酒和絲綢。但是這些酒和絲綢象那些呢絨和棉織品一樣代表我們本國人的剩余勞動;通過這種辦法資本家的破壞力無限度地增大了。因此得以巧勝自然?!保ā陡鶕谓洕鷮W基本原理得出的國民困難的原因及其解決辦法。致約翰·羅素勛爵的一封信》1821年倫敦版第17—18頁)
關于市場商品充斥和必要勞動的界限有多大關系的問題:
“工人[對工作的]需求的增加不過是表明他們甘愿自己拿走產品中更小的份額,而把其中更大的份額留給他們的雇主;要是有人說,這會由于消費減少而加劇市場商品充斥,那我只能回答說:市場商品充斥是高額利潤的同義語。”(《論馬爾薩斯先生近來提倡的關于需求的性質和消費的必要性的原理》1821年倫敦版第59頁)
在這些話里,[資本主義生產固有的]矛盾的一個方面完全表達出來了。
“[資本]使勞動停在除工人生活費用之外還能為資本家生產利潤的那個點上的實踐,是同調節(jié)生產的自然法相違背的。”(霍吉斯金,同上,第238頁)
“資本積累得越多,資本家所要求的全部利潤額也就增加得越多,從而給生產和人口的增加制造了人為的障礙?!保ㄍ?,第246頁)
關于作為一般生產工具的資本和作為價值的生產工具的資本之間的種種矛盾,馬爾薩斯是這樣來說明的:
“利潤總是由價值來衡量,決不是由[產品]數量來衡量……一國的財富,部分地取決于靠本國的勞動所獲得的產品的數量,部分地取決于這個數量與現有人口的需要和購買力的適應,這種適應按照計算要使這些產品能具有價值。財富并不單單由這些因素中的一種因素決定,這是十分肯定無疑的。但是,財富和價值的最密切的聯系,也許在于后者是前者的生產所必需的……加在商品上的價值,也就是人們?yōu)榱双@得這些商品而情愿犧牲的勞動,在實際情況下可以說幾乎是財富存在的唯一原因……從事生產勞動的工人的消費和需求,決不能單獨成為資本的積累和使用的動機……只有生產力,還不能保證創(chuàng)造相應程度的財富,就象人口的增長不能保證創(chuàng)造相應程度的財富一樣……為此必須這樣地分配產品并使這些產品這樣地適應那些消費產品的人的需要,以致全部產品的交換價值能不斷增加……換句話說,只有對全部生產出來的東西的需求不受阻礙,生產力才會充分調動起來。”(《政治經濟學原理》1836年倫敦第2版第266、301、302、311、315、361頁)
固然,從一方面來說,這種需要是由不斷開辟新產業(yè)部門(反過來又擴大舊的產業(yè)部門)而引起的,由此舊產業(yè)部門獲得了新的市場等等。其實生產本身就創(chuàng)造需要,它在同一生產部門里雇用更多的工人,并開辟新的生產部門,在新的生產部門中新的資本家又雇用新的工人,同時反過來又成為舊生產部門的市場;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
“由生產工人本身造成的需求,決不會是一種足夠的需求,因為這種需求不會達到同工人所生產的東西一樣多的程度。如果達到這種程度,那就不會有什么利潤,從而也就不會有使用工人的勞動的動機。任何商品的利潤的存在本身,必須先有一種超過生產這種商品的工人的需求范圍的需求?!保弁?,第405頁出版者注]“工人和資本同用它們獲利的手段比較起來,都可能過剩?!保弁?,第414頁注]}
?。P于我們馬上就要談到的(3)[注:見本冊第280—281頁?!幷咦,應當指出:資本同勞動相對立而表現為預先積累并通過預先積累而支配勞動,這種預先積累首先不過是剩余產品形式上的剩余勞動本身,另一方面,又是取得他人的并存勞動[190]的憑證。}
當然,這里的問題還不在于說明生產過剩的規(guī)定性,而只是分析最初包含在資本關系本身中的生產過剩的萌芽。因此我們在這里還無須考慮其他有產的和消費的階級等等,這些階級不從事生產,而是靠收入生活,因此是和資本進行交換;對資本來說它們構成交換中心。我們只能就這些階級對資本的歷史形成具有重大意義這一點來局部地考察它們(不過在研究積累時考察就更好些)。
在以奴隸制為基礎的生產中,同樣在大部分人口直接通過自己的勞動來滿足自己的大部分需要的家長制農業(yè)手工業(yè)生產中,流通和交換的范圍是很狹窄的,尤其是在前一種生產中,奴隸根本不被看作是交換者。但是在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中,在任何地點消費都是以交換為媒介的,而勞動對于工人來說決沒有直接的使用價值。這種生產的全部[Ⅳ—24]基礎就是作為交換價值和交換價值創(chuàng)造者的勞動。
好了。首先:雇傭工人和奴隸不一樣,他本身就是獨立的流通中心,他是交換者,是創(chuàng)造交換價值和通過交換來獲取交換價值的人。第一,通過資本中用作工資的部分和活勞動能力之間的交換,這部分資本的交換價值還在資本重新離開生產過程而進入流通以前就直接被實現了;或者說,這種交換本身還可以被理解為流通行為。第二,對于每一個資本家來說,除了他自己的工人以外,所有其他的工人都不是工人而是消費者;是交換價值(工資)即貨幣的所有者,他們用貨幣來換取資本家的商品。他們都是流通中心,交換行為從這些中心出發(fā),資本的交換價值通過這些中心而保存下去。他們相對來說形成很大一部分消費者——雖然,如果指的是真正的產業(yè)工人,那并不象通常想象的那么多。他們的數量越大,產業(yè)人口的數量越大,他們支配的貨幣量越大,資本的交換領域也就越大。我們已經看到,資本的趨勢是盡可能地增加產業(yè)人口的數量。[注:手稿中在這一段的下面,馬克思以單獨的一行寫著:“1月(1858年)”?!幷咦
其實,一個資本家同其他資本家的工人的關系,在這里還根本不是我們要探討的問題。這種關系不過表明每一個資本家的幻想,它絲毫不會改變資本本身同勞動的關系。關于自己的工人,每一個資本家都知道,他同他的工人的關系不是生產者同消費者的關系,并且希望盡可能地限制工人的消費,即限制工人的交換能力,限制工人的工資。每一個資本家自然希望其他資本家的工人成為自己的商品的盡可能大的消費者。但是每一個資本家同自己的工人的關系就是資本和勞動的關系本身,就是本質關系。然而正是由此產生了這樣的幻想(對不同于所有其他資本家的單個資本家來說,這是真實的):除了自己的工人以外,其余的整個工人階級對他來說都是消費者和交換者,不是工人,而是貨幣支出者。這是
忘記了例如馬爾薩斯所說的:
“任何商品的利潤的存在本身,必須先有一種超過生產這種商品的工人的需求范圍的需求”,因此,“由工人本身造成的需求,決不會是一種足夠的需求”。[《政治經濟學原理》1836年倫敦第2版第405頁出版者注]
因為一種生產推動另一種生產,從而給自己創(chuàng)造了作為他人資本的工人而出現的消費者,所以對于每一單個資本來說,工人階級的由生產本身造成的需求表現為“足夠的需求”。這種由生產本身造成的需求驅使生產超越它按照工人[有支付能力的需求]所應進行的生產的比例;一方面,生產必須超越這種比例;另一方面,如果“超過工人本身需求的”需求消失了和縮減了,那就會出現崩潰。那時,資本本身就把工人的需求——即作為這種需求的基礎的工資的支付——不是看作利益,而是看作損失。換句話說,資本和勞動之間的內在關系就顯示出來了。
這里又是資本的競爭,它們彼此的漠不關心和互相獨立,促使單個資本不是把所有其余資本的工人看作工人。由此就驅使生產超出正確的比例。資本同[資本主義前的]統治關系的區(qū)別恰恰在于:工人是作為消費者和交換價值實現者與資本相對立,是作為貨幣所有者,作為貨幣,作為簡單的流通中心與資本相對立——他是無限多的流通中心之一,由此他作為工人的規(guī)定性便消失了。
?。缮a本身造成的對原料、半成品、機器、交通工具以及生產中使用的輔助材料即染料、煤炭、油脂、肥皂等等的需求,也完全一樣。這種需求作為有支付能力的、實現交換價值的需求,在生產者本身之間進行交換的時候,是足夠的和充分的。一旦最終的產品在直接的和最終的消費上遇到界限,這種需求的不足就顯露出來了。驅使生產超出正確比例的這種[足夠的需求的]假象,也是以資本的本質為基礎的,資本的本質——這要在考察競爭時更詳細地加以說明——就是自相排斥,也就是彼此完全漠不關心的許多資本。當一個資本家向另一個資本家購買東西,購買商品或出售商品的時候,他們是處在簡單的交換關系中;他們不是作為資本互相發(fā)生關系。他們?yōu)榱俗詈竽軌蜃鳛橘Y本來增殖自己的價值而必須互相進行交換的那個正確的(想象的)比例,是處在他們的相互關系之外的。}
首先:資本迫使工人超出必要勞動來做剩余勞動。只有這樣,資本才能增殖自己的價值,創(chuàng)造出剩余價值。但是另一方面,資本確立必要勞動,是因為并且僅僅由于勞動是剩余勞動,而且剩余勞動可以實現為剩余價值??梢?,資本把剩余勞動作為必要勞動的條件,把剩余價值作為物化勞動即價值本身的界限。如果資本不能確立剩余勞動,它也就不能確立必要勞動,而在資本主義的基礎上只有資本才能確立必要勞動。因此,資本就象英國人所說的那樣,用人為的障礙[注:見本冊第402頁。——編者注]來限制勞動和價值的創(chuàng)造,而資本這樣做,正是由于并且僅僅由于它確立剩余勞動和剩余價值的同一理由。因此,資本按照自己的本性來說,會為[Ⅳ—25]勞動和價值的創(chuàng)造確立界限,這種界限是和資本要無限度地擴大勞動和價值創(chuàng)造的趨勢相矛盾的。因為資本一方面確立它所特有的界限,另一方面又驅使生產超出任何界限,所以資本是一個活生生的矛盾。
{因為價值是資本的基礎,資本必然只有通過和對等價值相交換才能存在,所以資本必然自己排斥自己。因此,普遍資本,沒有與它交換的其他資本同它相對立,——從我們目前研究的角度來看,同資本相對立的,除了雇傭勞動和資本自身以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這樣的資本是毫無意義的。在作為已經實現了的交換價值的資本中已經包含著各個資本的互相排斥。}
可見,如果說資本一方面把剩余勞動以及剩余勞動同[其他]剩余勞動的交換作為必要勞動的條件,從而作為把勞動能力變成交換中心的條件,——單從這方面來看已經縮小和限制了交換領域——,那么另一方面,使工人的消費只限于工人再生產他的勞動能力所必需的物品,使表現必要勞動的那個價值成為實現勞動能力的價值、從而實現工人的交換能力的限制,并力求把這種必要勞動對剩余勞動的比例降到最低限度,這對資本來說同樣是重要的。這就給交換領域加上了新的限制,不過這種限制完全象前一種限制一樣,同資本把它自行增殖的任何界限都看作[應當克服的]限制的趨勢是一回事。因此,資本價值的無限度的增大——價值的無限度的創(chuàng)造——在這里同限制交換領域,也就是限制價值增殖的可能性,即限制實現生產過程中所創(chuàng)造的價值的可能性,完全是一回事。
生產力的情形也是一樣。一方面,資本的趨勢是,為了增加相對剩余時間,必然把生產力提高到極限。另一方面,必要勞動時間由此減少了,因而工人的交換能力由此降低了。其次,我們已經看到[注:見本冊第298—306頁?!幷咦,相對剩余價值增加的比例比生產力要小得多,而且這個比例不斷降低,生產力已經達到的程度越高,這個比例就降得越低。但是產品的數量卻以相同的比例增加——如果不是這樣,那就是有新的資本游離出來了,同樣也有勞動游離出來了,它們不加入流通。但是,隨著產品數量的增加,要實現產品中包含的勞動時間的困難也增加了——因為這要求消費不斷擴大。
?。ㄎ覀冊谶@里研究的問題仍然只是,資本的價值增殖過程同時就是資本的價值喪失過程。至于資本在具有無限度地提高生產力趨勢的同時,又在怎樣程度上使主要生產力,即人本身片面化,受到限制等等,整個說來,資本在怎樣程度上具有限制生產力的趨勢,這個問題不屬于這里研究的范圍。)
因此,資本把必要勞動時間作為活勞動能力的交換價值的界限,把剩余勞動時間作為必要勞動時間的界限,把剩余價值作為剩余勞動時間的界限;與此同時,資本又驅使生產超出所有這些界限,因為資本把勞動能力單純作為交換者,作為貨幣與自己相對立,而把剩余價值的創(chuàng)造者,剩余勞動時間作為剩余價值的唯一界限。(或者,從這種關系的第一方面來說,資本是把剩余價值的交換作為必要價值的交換的界限。)
同時,一方面資本把流通中現有的價值,或者同樣可以說,把它所創(chuàng)造的價值同早已存在于它本身中和流通中的價值之間的比例,作為它創(chuàng)造價值的界限,必要的界限;另一方面它把自己的生產率作為價值的唯一界限和創(chuàng)造者。因此,資本一方面不斷地促使自己喪失價值,另一方面又不斷地成為生產力的障礙和物化在價值中的勞動的障礙。
?。郏?)資產階級經濟學家否認生產過剩。蒲魯東為說明生產過剩所作的不成功的嘗試。]
工人怎么會在他購買的商品價格中既支付了利潤等等,又得到了自己的必要工資
?。J為不可能有生產過剩(或者說,斷言資本的生產過程和價值增殖過程直接等同)的愚蠢看法,正如前面已經提到的[注:見本冊第395頁。——編者注],由詹姆斯·穆勒至少是詭辯地,也就是說機靈地表述為:供給=它自身的需求,也就是需求和供給彼此相符合。換句話說,這只是說價值由勞動時間決定,因而交換不會給價值添加任何東西,——不過他忘記了:為了實現價值,必須進行交換,而且交換能否進行(最終)取決于使用價值。因此,象穆勒所說的,如果需求和供給不相符合,那是由于某種特定的產品(供給的產品)生產過多,而另一種產品(需求的產品)生產過少。這種“過多”和“過少”不涉及交換價值,而涉及使用價值。供給的產品多于對這種產品的“需要”,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可見,生產過剩起因于使用價值,因而起因于交換本身。
這一點在薩伊那里被更愚蠢地表述為:產品只是同產品相交換[191];因此充其量也只是一種產品生產過多,另一種產品生產過少。在這里他忘記了:(1)價值和價值相交換,一個產品所以同另一個產品相交換,只因為它是價值,也就是說,只因為它是貨幣或者會變成貨幣;(2)產品和勞動相交換。這位好漢是站在簡單交換的立場上,而在簡單交換中實際上不可能有生產過剩,因為那里的問題事實上與交換價值無關,只與使用價值有關。生產過剩的發(fā)生是同價值增殖聯系在一起的,如此而已。}
?。邰簟?6]只聽鐘聲響不知鐘聲何處來[注:德國諺語,意思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g者注]的蒲魯東,把生產過剩的原因說成是“工人不能買回自己的產品”[192]。他的意思是說,產品中加上了利息和利潤,或者說,產品的價格超過了產品的實際價值。首先,這證明蒲魯東對價值規(guī)定毫無所知,價值規(guī)定總的說來決不能包含任何加價。在實際的交易中,資本家A可能欺騙資本家B。一個資本家往錢袋里多裝的,就是另一個資本家往錢袋里少裝的。如果把兩者加在一起,那么他們交換的總額=物化在這個總額中的勞動時間的總和,只不過同資本家B相比,資本家A從總額中裝進錢袋的量多于他應得的量。從資本——即資本家全體——得到的全部收益中要扣除:(1)資本的不變部分;(2)工資,或者說,再生產活的勞動能力所必需的物化勞動時間。因此,資本家之間能夠分配的不外是剩余價值。資本家之間分配這種剩余價值的比例——不論公平與否——絲毫改變不了資本和勞動之間的交換和這種交換的關系。
可能有人會說,必要勞動時間(即工資)——可見,它不包含利潤,相反它是從資本的收益中扣除的——本身又是由已經包含了利潤的產品價格決定的。否則,不直接使用這個工人的資本家在同這個工人交換時所取得的利潤是從哪里來的呢?例如,紡紗廠主的工人用自己的工資來交換若干蒲式耳谷物。而在每蒲式耳谷物的價格中已經包含了農場主即資本的利潤。所以,必要勞動時間本身所購買的生活資料的價格已經含有剩余勞動時間。首先很清楚,紡紗廠主支付給他的工人的工資,必須夠工人購買必要蒲式耳數的小麥,不管每蒲式耳小麥的價格包含農場主多少利潤;另一方面同樣很清楚,農場主支付給他的工人的工資,必須夠工人置備必要數量的衣服,也不管這些衣服的價格包含紡紗廠主和織布廠主多少利潤。
?。邰簟?7]問題就在于:(1)混淆了價格和價值;(2)把同價值規(guī)定本身無關的關系扯進來了。
首先假定——這是抽象的關系——資本家A本身生產工人所需要的全部生活資料,或者說,這些生活資料代表物化著工人的必要勞動的那些使用價值的總額。這樣,工人就要用他從資本家那里獲得的貨幣--貨幣在這里的交易中只表現為流通手段--從資本家那里買回一個相應部分即代表工人必要勞動的那部分產品。資本家A的這部分產品的價格對工人和對其他任何交換者來說當然都是一樣的。從工人向資本家購買的時候起,工人作為工人的獨特性質就消失了;在他的貨幣上,他借以取得貨幣的那種關系和活動的任何痕跡都消失了;工人在流通中單純作為貨幣同資本家相對立,資本家則作為商品同工人相對立;工人作為商品價格的實現者同資本家相對立,因而價格對工人來說,就象對其他任何一個代表貨幣的人即買者一樣,是事先確定的。
好了??墒窃诠と怂徺I的那部分商品的價格中包含著利潤,這是落入資本手中的剩余價值的表現形式。因此,如果工人的必要勞動時間表現為20塔勒=產品的一定部分,而利潤為10%,那么資本家就會把商品按22塔勒賣給工人。
蒲魯東就是這樣認為的,并且由此得出結論說,工人不能買回自己的產品,即總產品中體現工人的必要勞動的那部分產品。(我們接著就會談到蒲魯東的另一個結論,即認為這樣一來資本就不能進行最適當的交換,因此就會產生生產過剩。)為了使問題更清楚些,我們假定工人的20塔勒[工資]=4舍費耳谷物。根據蒲魯東的看法,如果20塔勒是4舍費耳谷物的以貨幣表現的價值,而資本家把4舍費耳賣22塔勒,那么工人就不能買回4舍費耳,而只能買回3+(7/11)舍費耳。換句話說,蒲魯東認為,貨幣交易把這里的關系歪曲了。20塔勒是必要勞動的價格=4舍費耳,資本家把這個價格給了工人??墒钱敼と艘?0塔勒取得這4舍費耳時,工人得到的卻只有3+(7/11)舍費耳。既然工人因此得不到必要工資,他就根本不能生活。這樣一來,蒲魯東先生所證明的東西就過于多了。
{資本力圖騙取必要勞動,并把工資壓低到由身體決定的標準和由一定的社會狀況決定的標準之下,這在實踐中既是一般趨勢,也有象在實物工資制下那樣的直接抬高價格的做法。這些不屬于這里的考察范圍。我們這里必須到處假定,支付的是經濟上公平的工資,即由經濟學上的一般規(guī)律決定的工資。在這里,矛盾應該產生于一般關系本身,而不是產生于個別資本家的欺騙行為。至于所有這一切以后在現實中如何展開,則屬于工資學說。}
但是對不起,蒲魯東先生的前提是錯誤的。如果5塔勒表現1舍費耳的價值,即物化在1舍費耳中的勞動時間,如果4舍費耳表現必要工資,那么,資本家A就不是象蒲魯東認為的那樣按22塔勒而是按20塔勒售出這4舍費耳。事情是這樣的:假定總產品(包括必要勞動時間和剩余勞動時間)是110塔勒=22舍費耳;其中16舍費耳=80塔勒,代表投在種子、機器等等上的資本;4舍費耳=20塔勒,代表必要勞動時間;2舍費耳=10塔勒,代表剩余勞動時間。資本家把每舍費耳按5塔勒出售,即按每舍費耳的必要價值出售,然而他卻從每舍費耳中賺得10%利潤,或者說1/2塔勒=15銀格羅申。這是從哪里來的呢?這是因為資本家出售的全部谷物是22×5塔勒,而不是20×5塔勒。我們這里可以假設資本家為多生產2舍費耳谷物所需要的投資等于0,因為這2舍費耳可以完全歸結為剩余勞動:更精細的耕作、除草、施用幾乎不花費資本家分文的礦質肥料等等。
?。邰簟?8]這剩余的2舍費耳所包含的價值,沒有花費資本家什么代價,因而是他的各項支出之外的剩余。資本家把22舍費耳中的20舍費耳按資本家已經為它們花費的數額即100塔勒售出;把資本家沒有花費代價的2舍費耳——但其價值等于其中包含的勞動——按10塔勒售出,這種情況對資本家來說,就如同他在出售全部20舍費耳時在每舍費耳上比他花費的數額多賣15銀格羅申是一樣的(多賣5塔勒的10%,即1/2塔勒)。這樣一來,雖然資本家在賣給工人的4舍費耳中賺到2塔勒,工人仍然按照必要價值得到每1舍費耳。資本家所以在這4舍費耳上賺到2塔勒,只是因為除了這4舍費耳之外,他還按同一價格再出售18舍費耳。如果他[除了賣給工人的這4舍費耳之外]只賣16舍費耳,他就什么也賺不到,因為那樣他總共才賣得5×20,即等于他的投資100塔勒。
在加工工業(yè)中實際上也可能有這樣的情況,即無須增加支出就可以出售包含在產品中的剩余價值;也就是說,在這里無須增加原料和機器上的支出。假定同一產品由于單純的手工勞動——假定所需要的原料和工具數量不變——而取得更完善的形式,取得更高的使用價值,也就是說,由于在產品上使用了更多的手工勞動,產品的使用價值不是通過產品量的增加而是通過產品質的提高而提高了。產品的交換價值——物化在產品中的勞動——直接隨著這種勞動的增加而相應地增加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資本家出售產品時貴10%,那么支付給工人的是以貨幣表現出來的、代表必要勞動的那部分產品,如果產品可以分開,工人就能夠購買這個部分。因此,資本家得到利潤并不是由于他在出售給工人的這個部分上加了價,而是由于他在出售全部產品時也出售了他沒有支付過代價、因而恰好是代表剩余勞動時間的那部分產品。
產品作為價值總是可以分割的,而產品在實物形式上不一定要分割。在這里,利潤的產生始終是由于:全部價值包含著一個資本家沒有支付的部分,因而在整體的每一部分中都有一個相應部分的剩余勞動會得到[買者的]支付。上例中的情況就是這樣。當資本家出售22舍費耳,也就是出售代表剩余勞動的2舍費耳時,這同他在[他支付過的20舍費耳中]每舍費耳上多賣1/10舍費耳,即[從每舍費耳]得到1/10剩余價值,是完全一樣的。例如生產一只表,如果勞動、資本和剩余價值的比例不變,那么,由于花費1/10剩余勞動時間,這只表的質量就會提高價值1/10,而這個提高的價值并沒有花費資本家什么。
第三種情況,是加工工業(yè)中大多存在的情況(但在采掘工業(yè)中不是這樣),即資本家[為創(chuàng)造剩余價值]需要更多的原料(假定工具[數量]不變;即使這個數量假定是可變的,問題也絲毫不會改變),這些原料中物化著剩余勞動時間。
?。ㄆ鋵崳@個問題還不屬于這里考察的范圍,因為在這里同樣可以假定或者必須假定,原料例如棉花也是由資本生產的,而剩余產品的生產在流通的任一點上必須歸結為單純的剩余勞動,或者不如說實際情況是這樣:剩余產品的生產是以流通的所有點上都同時存在剩余勞動為前提。)
假定資本家紡掉25磅棉花,花費50塔勒,他為此需要的機器(我們假定機器在生產過程中全部消耗掉)花費30塔勒,工資花費20塔勒,他用這些棉花紡出25磅紗,賣得110塔勒。在這種情況下,每磅紗賣4+(2/5)塔勒,即4塔勒12銀格羅申。因此,如果工人愿意購買紗,他可以得到4+(6/11)磅紗。如果工人是為自己勞動,他也會把每磅紗賣4塔勒12銀格羅申,但沒有獲得任何利潤——前提是他只完成必要勞動;不過他紡掉的棉花要少一些。
?。邰簟?9]我們知道,一磅紗的價值完全是由其中物化的勞動時間量構成的?,F在我們假定一磅紗的價值=5塔勒。假定其中4/5即4塔勒代表棉花、工具等等,那么1塔勒就代表借助于工具實現在棉紗中的勞動。如果工人靠紡紗生活,例如每月需要20塔勒,那么他就必須紡出20磅紗,因為他紡一磅紗掙1塔勒,而他必須掙20塔勒。如果工人自己擁有棉花、工具等等,而且他是為自己勞動,也就是說,他是自己的雇主,那么他必須出售20磅紗,因為他在每磅紗上只能掙1/5,即1塔勒,而1×20=20塔勒。如果工人為資本家勞動,那么紡掉20磅棉花的勞動只代表必要勞動;因為根據假定,在20磅紗即20×5=100塔勒中,80塔勒只代表資本家買進的棉花和工具,而重新再生產出來的價值只代表必要勞動。
在20磅紗中,4磅=20塔勒,代表必要勞動,16磅只代表資本的不變部分(16×5=80塔勒)。在這20磅紗以外,資本家讓工人多紡的每磅紗中都包含1/5的剩余勞動,即資本家的剩余價值。(資本家沒有支付過代價而出售的物化勞動。)如果資本家讓工人多紡1磅紗,他就多得1塔勒,多紡10磅紗,他就多得10塔勒。在10磅紗即50塔勒中,資本家會得到用于補償他的開支的40塔勒和剩余勞動10塔勒;換句話說,他會有8磅紗用于購買生產10磅紗的材料(機器和棉花),并且會有他沒有花費代價的2磅紗或其價值。
如果我們現在把資本家的賬目總計一下,就可以看到:
資 本 家 的 支 出
剩 余 價 值
[產 品 價 值]
[不 變 資 本]
工 資
80+40=120塔勒
?。ㄔ?、工具等)
20塔勒
10塔勒
150塔勒
資本家總共生產30磅紗(30×5=150塔勒);每磅賣5塔勒,這是每磅紗的準確的價值,也就是說,這是完全由物化在這磅紗中的勞動來決定的,而且紗的價值就是從這種勞動得來的。這30磅紗中,24磅代表不變資本,4磅用于工資,2磅構成剩余價值。如果象資本家所做的那樣,按他的總支出140塔勒(或28磅紗)來計算這個剩余價值,那么它就是1/14=〔7+(1/7)〕%(雖然在這個例子中,按[必要]勞動來計算剩余價值是50%)。
?。邰簟?0]假設勞動生產率提高了,以致資本家在勞動上的支出不變的情況下,能夠紡出40磅紗[而不是30磅]。根據我們的假定,資本家將按照實際價值出售這40磅紗,即每磅賣5塔勒,其中4塔勒代表物化在棉花等等中的勞動,1塔勒代表新加勞動。這樣,資本家將按每磅5塔勒出售這40磅紗,共賣得40×5即200塔勒;這40磅紗中有20磅用于必要勞動,[把在必要勞動過程中為加工20磅棉花所需要的80塔勒不變資本也算在一起],等于100塔勒。余下100塔勒。資本家在前20磅紗上沒有賺到分文;在余下的100塔勒中,4/5即4×20,亦即80塔勒是[為實現剩余勞動所需要的]材料等等的費用。還剩下20塔勒[利潤]。
資本家支出180塔勒賺得20塔勒,或〔11+(1/9)〕%?!?1+(1/9)〕%是與總支出相比的結果,而事實上資本家這20塔勒是從第二個100塔勒或第二個20磅紗得來的,資本家對物化在這20磅紗中的勞動沒有支付報酬。
現在我們假定,資本家能夠紡出多一倍的紗,即80磅,他賣得400塔勒。其中20磅紗或100塔勒用于必要勞動。余下300塔勒,其中4/5即240塔勒用于材料等等。還剩下60塔勒。60塔勒利潤同340塔勒[總支出]相比,等于〔17+(11/17)〕%。事實上,在前例中資本家的支出只有180塔勒,他靠這筆支出賺得20塔勒,或〔11+(1/9)〕%。
支出中代表必要勞動的部分越小,利潤就越大,雖然利潤同實際剩余價值即剩余勞動的關系不是一目了然的。例如,資本家為了賺得〔11+(1/9)〕%的利潤,必須紡40磅紗,工人只要紡20磅紗就相當于必要勞動。這里剩余勞動=必要勞動,剩余價值為100%。這是我們的老規(guī)律。但這不是我們要在這里討論的問題。
在前面提到的生產40磅紗的例子中,每磅紗的實際價值是5塔勒,如果工人是一個自己經營的勞動者,他能夠為自己預付費用,來使原料等等的價值增加,從而可以作為勞動者而生活,那么他也會象資本家一樣把每磅紗按5塔勒出售。不過他將只生產20磅紗,而從出售這20磅紗所得的款項中,他會把4/5用于購買新原料等等,把1/5用于生活。他從100塔勒中僅僅得到了自己的工資。資本家的利潤并不是來源于他把每一磅紗賣得貴,——他是按照紗的準確的價值出售的,——而是來源于他高于他為每磅紗所花費的生產費用出售(并不是高于每磅紗本身的生產費用,因為其中的1/5是工人的剩余勞動)。如果資本家低于5塔勒出售,他就是低于價值出售,買者就會白白地得到每磅紗中包含的、資本家的支出以外的1/5勞動。
但是,資本家是這樣計算的:1磅紗的價值是5塔勒,40磅紗的價值是200塔勒;從中減去180塔勒費用,余下20塔勒。資本家不把20算作[Ⅳ—31]第二個100塔勒的贏利,而是把它算作他的全部支出180塔勒的贏利。這樣給資本家提供的利潤就不是20%,而是〔11+(1/9)〕%。接下去資本家又計算:為了得到這樣的利潤,他必須出售40磅紗,按每磅5塔勒出售,40磅紗給他提供的不是1/5或20%利潤,而是20塔勒平分到40磅紗上,即每磅紗上1/2塔勒。在資本家出售每磅紗的這種價格下,他每5塔勒賺1/2塔勒,或者說每10塔勒賺1塔勒,從出售價格賺取10%。
[總產品的]價格決定于單位產品(1磅)的價格乘以所出售的單位數目,在這里就是1磅的價格5塔勒×40。這種價格規(guī)定從資本家錢袋的角度來說是正確的,而在理論上卻會引人誤入歧途,因為在這里好象是在每一磅紗的實際價值上都進行了加價,而每一磅紗中的剩余價值的來源卻看不見了。用單位(尺度)(磅、碼、英擔等等)使用價值的價值乘以生產出來的這些單位的數目來決定價格,這一點以后在價格理論中是很重要的。例如,由此可以看到,單位產品價格的降低和這些單位數量的增加——這是生產力提高的結果——表明:利潤同[必要]勞動相比提高了,或者說,必要勞動同剩余勞動相比減少了——而不是象巴師夏先生[193]等人所認為的那樣與此相反。
例如,如果勞動生產率提高了,工人在同一時間內生產出的紗的磅數比原來多一倍,——在這里假定,例如1磅紗不管所花費的是多少,它對工人的用處完全一樣,而且工人的生活只需要紗、衣服,——那么,由勞動追加在20磅紗上的價值就不再是1/5,而只有1/10,因為工人只用1/2的時間就可以把20磅棉花變成紗。因此,在原料所花費的80塔勒上追加的,就不再是20塔勒,而只是10塔勒。20磅紗就值90塔勒,1磅紗就值90/20即4+(1/2)塔勒。[194]
但是,如果總勞動時間不變,那么勞動就不是把40磅棉花而是把80磅棉花變成紗。80磅紗,每磅4+(1/2)塔勒,共值360塔勒。
資本家的計算會象下面這樣:
總收入360塔勒,支付勞動的報酬[把在必要勞動過程中花費的不變資本也算在一起]用去90塔勒,余下270塔勒。從中減去[為實現剩余勞動所需的]支出240塔勒。余下30塔勒。這樣一來,資本家的利潤就不是20而是30塔勒,雖然資本家在每一磅紗上獲得的利潤少了[195]。現在,資本家的總支出是330塔勒;[利潤率是]〔9+(1/11)〕%。
資本家從尺度(單位)(磅、碼、夸特等等)使用價值的價值中得到的利潤,隨著活勞動(新加勞動)對原料等等的比例的減少而減少;換句話說,為了使原料具有單位的形式(一碼毛織品等等)而需要的勞動時間越少,資本家從單位使用價值的價值中得到的利潤就越少。但是另一方面,因為生產單位產品所需要的勞動時間的這種減少同勞動生產率的提高或剩余勞動時間的增加是一回事,所以包含著剩余勞動時間的這些單位產品的數量增加了,也就是說,資本家沒有償付的勞動時間增加了。[196]
其次,從上述情況還可以看到,價格可以降到價值以下,而資本仍然可以得到利潤;為此資本家只需出售這樣一個數量的產品,這個數量乘以單位產品的價格,要超過產品數量乘以單位產品[的費用]即由勞動的必要價格[和不變資本]構成[的費用]。如果[剩余]勞動同原料等費用的比例是1/5,那么,例如資本家就可以只[Ⅳ—32]高于[他的費用的]不變價值的1/10[Ⅳ—32]出售商品,因為剩余勞動不花費他什么。在這種場合,資本家把剩余勞動[的一半即]1/10贈送給消費者,他為自己只增加價值1/10。這一點在考察競爭時很重要,可是恰恰被李嘉圖忽略了。
價格規(guī)定以價值規(guī)定為基礎;但是加進了新的要素。價格最初不過表現為,它是以貨幣表現的價值,后來取得了進一步的規(guī)定,它本身表現為特殊的量。如果5塔勒是1磅紗的價值,也就是說,如果5塔勒包含的勞動時間和1磅紗包含的一樣多,那么不管被評價的紗的磅數變?yōu)?倍或400萬倍,都絲毫不會改變這種價值規(guī)定。磅數多少這個要素,由于它以另一種形式表示剩余勞動對必要勞動的比例,因而對于價格規(guī)定具有決定性的意義。這種情況在十小時工作日法案[197]等問題上已經變得通俗易懂了。
?。郏?)資本主義的積累過程]
[(a)剩余勞動轉化為資本是資本主義積累的特點]
從以上的說明還可以看到:
如果工人只從事必要勞動,那么他就只會紡出20磅紗,每月只會利用價值80塔勒的原料、機器等等。而資本家除了工人的再生產即自我保存所必需的原料、機器等等之外,還必然要在原料上(和機器上,盡管比例不同)投資,以便使剩余勞動物化。(在農業(yè),漁業(yè)中,總之,在采掘業(yè)中,這種投資不是絕對必要的,但是在它們大規(guī)模經營,也就是以工業(yè)方式經營的一切場合,這種投資就是必要的;不過在這種場合,投資不是表現為在原料本身上的追加支出,而是表現為在獲取原料所必需的工具上的追加支出。)這些追加支出——即為剩余勞動提供材料,為剩余勞動的實現提供物質要素——實際上就是資本特有的、所謂預先的積累,資本特有的儲備的積累(我們暫時還這樣說)。因為,正如我們以后還會更詳細地看到的那樣,把活勞動的物質條件必須已經存在(不管這些條件是自然提供的還是在歷史發(fā)展過程中產生的)這種情況看作是資本特有的情況,那是荒謬的。資本所作的這些特殊的預付只是表示:資本借助新的活的剩余勞動,利用物化的剩余勞動即剩余產品來增殖價值,而不是象埃及的國王或伊特剌斯坎的祭司貴族那樣,用來(花費來)修建金字塔等等。
在價格規(guī)定中(在利潤上我們也會看到這種情況)還要加進欺詐,互相欺騙。一個資本家在交換中能夠賺得的,就是另一個資本家失掉的,不過他們——作為一個階級而存在的資本——在彼此之間所分配的只能是剩余價值。但是,[交換的]比例為個人的騙術等等開辟了活動場所(撇開需求和供給不談),這種騙術同價值規(guī)定本身毫無關系。
因此,價值規(guī)定同蒲魯東先生關于工人不能買回自己的產品的發(fā)現毫不相干。這種發(fā)現的基礎是,他(蒲魯東)既絲毫不懂價值規(guī)定,也絲毫不懂價格規(guī)定。但是,即使撇開這一切不談,蒲魯東關于由此[由于工人不能買回自己的產品]會導致生產過剩的這種抽象的結論,也是錯誤的。在奴隸制關系下,奴隸主并沒有因勞動者不是作為消費者同他們競爭而感到任何麻煩。(不過,在古代各民族那里出現的奢侈品生產,是奴隸制關系的必然結果。古代國家滅亡的標志不是生產過剩,而是達到駭人聽聞和荒誕無稽的程度的消費過度和瘋狂的消費。)
* * *
資本作為產品離開生產過程以后,必須重新轉化為貨幣。貨幣在此之前只是表現為已經實現的商品等等,現在則表現為已經實現的資本,或者說,已實現成貨幣的資本。這就是貨幣的(同樣也是資本的)一種[新的]規(guī)定。從以上的敘述已經可以看到,作為流通手段的貨幣量,同實現資本即增殖資本價值的困難毫無關系。
?。郏╞)一般利潤率的形成和它對工人工資的影響。剩余價值在資本家之間進行的交換中得到實現]
[Ⅳ—33]假定在上例中資本家每磅紗賣5塔勒,全部40磅紗都按每磅5塔勒出售,也就是說,每磅紗都按它的實際價值出售,因而在每5塔勒(出售價格)上賺得1/2塔勒,同出售價格相比得到10%的利潤,或者說,在他的每4+(1/2)塔勒的支出上得到1/2塔勒,也就是說,同他的支出相比得到〔11+(1/9)〕%的利潤,——假定這個資本家現在只按10%的利潤出售,也就是說,在他的每4+(1/2)塔勒支出上只得到9/20塔勒的利潤(這同資本家過去在他的每4+(1/2)塔勒上得到的1/2塔勒相差1/20塔勒,這個差額恰好是〔1+(1/9)〕%)。
因此,假定資本家現在每磅紗賣4+(1/2)塔勒+9/20塔勒,即4+(19/20)塔勒,或者說,40磅紗賣198塔勒?,F在就可能有各種不同的情況。假定同他進行交換的那個資本家,即他賣給40磅紗的那個資本家,是一個銀礦主,即銀生產者,而且這個銀生產者只支付給他198塔勒,也就是說,銀生產者少支付給他2塔勒物化在銀中的勞動而換到了物化在40磅棉紗中的勞動。假定這個資本家B的支出的[組成部分的]比例等等和紗生產者[A]完全一樣。如果資本家B得到的利潤也不是〔11+(1/9)〕%,而只是10%,那么他為自己的200塔勒銀就不能要求40磅紗,而只能要求39+(3/5)磅紗。可見,兩個資本家不可能彼此同時都賤賣〔1+(1/9)〕%,也就是說,不可能發(fā)生這樣的情況:在同一時間內,一個資本家為198塔勒銀提供40磅紗,而另一個資本家為39+(3/5)磅紗提供200塔勒銀。根據這種假定,資本家B就會在購買40磅紗時少支付〔1+(1/9)〕%,也就是說,他除了一筆不是從交換中取得而只是在交換中實現的利潤〔11+(1/9)〕%以外,又由于另一個資本家受到損失而多獲得〔1+(1/9)〕%利潤,或者說,他總共會得到利潤〔12+(2/9)〕%。資本家B在他自己的工人身上,即在他自己的資本推動的勞動上,榨取到〔11+(1/9)〕%的利潤;其余的〔1+(1/9)〕%是資本家A的工人的剩余勞動,而由資本家B占有了。
因此,由于競爭等等迫使資本家低于自己商品的價值出售商品,也就是說,由于競爭等等迫使資本家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買者實現一部分剩余勞動,利潤率可能在這一或那一生產部門下降。但是一般[利潤]率不會因此下降;只有剩余勞動同必要勞動[和不變資本]相比相對減少時它才會下降,而這種情況,正如我們已經看到的,在[不變資本對可變資本的]比例已經很大時才會發(fā)生,或者換一種說法,當資本推動的活勞動所占的比例很小時,也就是說,當資本中同活勞動交換的部分與同機器和原料交換的部分相比很小時才會發(fā)生。那時,盡管剩余勞動的絕對量會增加,一般利潤率卻會下降。
這樣,我們已談到另外一點。一般利潤率之所以可能,只是因為這個生產部門的利潤率過高,那個生產部門的利潤率過低;也就是說,只是因為剩余價值——與剩余勞動相應的剩余價值——的一部分從一個資本家手中轉到另一個資本家手中。例如,如果在5個生產部門中利潤率分別為:(a)15%,(b)12%,(c)10%,(d)8%,(e)5%,那么,平均利潤率就是10%;但是,要使平均利潤率實際上能夠存在,資本家A和B就必須把他們利潤的7%交給D和E,即2%交給D,5%交給E,而C一切照舊。
同量資本100[價值單位]不可能有相同的利潤率,因為剩余勞動[對資本支出]的比例隨著勞動生產率,隨著原料、機器和工資之間的比例以及隨著一般進行生產所必需的規(guī)模不同而極不相同。但是,如果我們假定生產部門e(例如面包業(yè))是必要的,那么這個部門的資本家就必須得到平均利潤率10%。不過,這種情況只有在a和b兩個部門的資本家把自己的一部分剩余勞動讓給e部門的資本家時才有可能。資本家階級在一定程度上是這樣分配總剩余價值的:總剩余價值不是按照各個個別生產部門的資本所實際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來分配,而是與他們的資本量成比例地大致平均地進行分配。較高的利潤——來源于某個生產部門內的實際剩余勞動,來源于該部門中實際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由于競爭會降低到這個平均水平,而另一生產部門的較低的剩余價值,由于該部門的資本被抽出并由此而形成有利的供求關系,就會提高到這個水平。競爭不能降低這個水平本身,它只是具有形成這個水平的趨勢。這個問題的進一步研究,屬于競爭篇的范圍。
利潤率的這種平均化是通過不同生產部門的價格關系實現的;在一些部門中價格降低到價值以下,在另一些部門中價格提高到價值以上。由此產生一種假象,似乎同量資本在不同生產部門中會創(chuàng)造出同樣多剩余勞動或剩余價值。
* * *
?。邰簟?4]我們在上例中假定,資本家A比如說在競爭的壓力下被迫按10%而不是按〔11+(1/9)〕%的利潤出售紗,因此他每磅紗[比它的價值]賤賣1/20塔勒,同時我們假定工人仍舊以貨幣形式得到自己的必要工資20塔勒;但是,如果工人以紗的形式得到自己的工資,那么他得到的就不是4磅紗而是4+(4/99)磅紗。如果用紗向工人支付工資,工人就會在他的必要工資以外多得4/20塔勒[強],即1/5塔勒;這就是6銀格羅申,或者說是他的必要工資的1%。[198]
如果工人在某一生產部門就業(yè),而這個部門的產品完全不屬于工人的消費范圍之內,那么工人就不會由于這類事情而得到分文的好處,對于工人來說情況就會是這樣:他不是直接地為資本家A,而是間接地,即通過資本家A作媒介,為資本家B完成自己的一部分剩余勞動。在資本家A把物化在自己產品中的一部分勞動白白轉讓出去的情況下,工人只有本身成為這個資本家的產品的消費者,而且只有在他是這種消費者的限度內,他才能從中得到好處。因此,如果紗的消費占工人支出的1/10,工人從這件事情中得到的利益就是1/50塔勒,或7+(1/5)分尼[注:舊普魯士幣制,1塔勒等于30銀格羅申,1銀格羅申等于12分尼?!幷咦(在這種情況下,從資本家生產的40磅棉紗減價的2塔勒中,工人得到2/100塔勒,也就是得到1%的好處);這就是說,工人賺到他的全部工資20塔勒的(1/10)%。這7+(1/5)分尼是工人從他自己的剩余勞動20塔勒中獲得的份額。工人由于他本人所在的生產部門的價格降低到必要價值以下所得到的追加工資,在最好的情況下就是這樣的比例。在最好的情況下,即在工人只靠紗就能維持自己的生存的情況下(這是不可能的),[工資提高的]界限(在上例中)是6銀格羅申,或工資的1%;也就是說,在最好的情況下,工人的追加工資取決于必要勞動時間與剩余勞動時間之比。在生產真正的奢侈品的部門里,工人自身被排除在這些產品的消費之外,這種追加工資就永遠=0。
現在假定資本家A、B、C彼此進行交換,他們每人的總產品都等于200塔勒。A生產紗,B生產谷物,C生產銀;在所有這三個資本家那里,剩余勞動和必要勞動之比,以及支出和利潤之比,完全一樣。A不是按200而是按198塔勒出售40磅紗,因此損失〔1+(1/9)〕%的利潤;同樣,B也不是按200而是按198塔勒出售自己的比如說40蒲式耳谷物;但是C卻全部交換了自己的物化在200塔勒銀中的勞動。A和B之間的關系是這樣的:如果他們雙方的每一方都全部同對方交換,那就誰也不受損失。A得到40蒲式耳谷物,B得到40磅紗,但是他們每人都只得到198塔勒價值。C用198塔勒得到40磅紗或40蒲式耳谷物,在兩種情況下他都少支付2塔勒,也就是多得到2/5磅紗或2/5蒲式耳谷物。
但假定資本家之間的關系是這樣:A向銀生產者C按200塔勒出售40磅紗,而銀生產者不得不向谷物生產者B支付202塔勒,也就是說,B高于谷物價值多得2塔勒。在A的紗和C的銀的相互關系中,一切都正常:兩種商品都按價值互相交換。但由于B的價格提高到價值以上,40磅紗和200塔勒銀[中所得到的利潤],用谷物來表現,就降低〔1+(1/9)〕%;換句話說,兩個資本家實際上已經不能用200塔勒買到40蒲式耳谷物,而只能買到39+(61/101)蒲式耳了。39+(61/101)蒲式耳小麥就值200塔勒,也就是說,1蒲式耳就不是值5塔勒,而是值5+(1/20)塔勒,或5塔勒1+(1/2)銀格羅申。
現在假定在后一種情況下工人的消費中一半是小麥;假定紗的消費占工人的收入的1/10,小麥的消費占5/10。由于占工人消費的1/10的紗減價,工人賺到他的全部工資的(1/10)%;工人在小麥上損失他的工資的(5/10)%。因此總起來說,工人沒有得到利益,而是損失了自己工資的(4/10)%。即使資本家用貨幣向工人支付了他的全部必要勞動,由于谷物生產者B提高了他的商品的價格,工人的工資仍然會降到必要工資以下。如果谷物的這種高價格持續(xù)下去,那么工人的必要工資就必須提高。
由此可見,如果資本家A[按降低的價格]出售紗,是由于谷物或者在工人消費中占最主要部分的其他使用價值的價格提高到它們的價值以上,那么,資本家A的工人所消費的變貴的產品同他所消費的由他自己生產的減價產品相比越多,他的損失就越大。但是,如果資本家A高于紗的價值〔1+(1/9)〕%出售紗,而資本家B低于谷物的價值〔1+(1/9)〕%出售谷物,那么,工人在最好的情況下,即假定他所消費的僅僅是谷物的情況下,所能得到的利益也不會超過6銀格羅申,或者,既然我們假定工人只把自己工資的一半花在谷物上,那他得到的利益就只是3銀格羅申,即[Ⅳ—35]他 的20塔勒工資的(1/2)%。
因此,對工人來說共有三種情況可能發(fā)生:[第一,]工人在這件事情中所得到的利益或受到的損失都=0;[第二,]這件事情會降低工人的必要工資,使之變成不足的工資,也就是說,工資降到必要的最低水平以下;第三,這件事情會給工人提供一定的追加工資,這是他自己的剩余勞動中的一個極其微小的份額。
* * *
前面我們已經看到,如果必要勞動對[實現必要勞動所需要的]其他生產條件的比例為1/4(占總支出的20%),也就是說,如果必要勞動等于產品總價值的20%(在20磅紗中工資占4磅,或者說,在100塔勒總支出中80塔勒用于原料和工具,20塔勒用于勞動),而剩余勞動對必要勞動的比例等于100%(也就是說,剩余勞動的量等于必要勞動的量[而為了實現必要勞動和剩余勞動,需要等量的不變資本]),——那么,資本家就會從他的支出中獲得〔11+(1/9)〕%的利潤。
如果資本家只得到10%的利潤,而把〔1+(1/9)〕%或[20塔勒中的]2塔勒贈送給消費者(把自己的這部分剩余價值轉讓給消費者),那么,工人如果是消費者,他就也會獲得利益,而且在最好的(不可能有的)情況下——如果工人只靠他的主人的產品維持生活——就會象我們已經看到的那樣:資本家損失〔1+(1/9)〕%,即2塔勒;工人獲得的利益為20塔勒工資的1%,即6銀格羅申(或者說在20塔勒工資以外多得1/5塔勒)。
現在假定資本家每磅紗不是賣5塔勒,而是賣4+(15/20)(4+(3/4))塔勒;在這種情況下,工人就會在每磅紗上獲得5/20塔勒的利益,而在4+(4/19)磅紗[在這里構成工人的工資]上獲得20/19塔勒的利益,即1塔勒[略多]。1塔勒同他的20塔勒工資相比是1/20,即5%。資本家按每磅紗4+(15/20)塔勒出售40磅紗,得95/20塔勒×40,即190塔勒。他的支出是180塔勒,他的利潤等于10塔勒,或者說〔5+(5/9)〕%。他的損失[也]等于〔5+(5/9)〕%,或者說10塔勒。
如果資本家每磅紗按4+(12/20)[4+(3/5)]塔勒出售,那么工人就會在每磅紗上獲得8/20塔勒的利益,也就是說,在4+(8/23)磅紗[在這里構成工人的工資]上獲得40/23塔勒的利益,也就是1+(17/23)塔勒,即占他的全部工資的〔8+(16/23)〕%。而資本家在這個場合會從全部剩余價值中損失16塔勒,也就是說,他的全部進款就只有184塔勒;這就等于從180塔勒支出中得到4塔勒利潤,即占180的1/45,或者〔2+(2/9)〕%。因此,資本家就損失了〔8+(8/9)〕%的利潤。
最后,假定資本家每磅紗賣4+(1/2)塔勒;40磅紗賣得180塔勒,他的利潤就等于零,他的損失就等于〔11+(1/9)〕%。資本家把工人的剩余價值即剩余勞動時間當作禮物送給了消費者,因此工人就會在每磅紗上獲得1/2塔勒的利益,[在4+(4/9)磅紗上(在這里構成工人的工資)]獲得20/9,即2+(2/9)塔勒;換句話說,工人在他的20塔勒工資以外多得2+(2/9)塔勒,即〔11+(1/9)〕%(仍然小于1/2磅紗)。
?。邰簟?6]相反,如果資本家例如由于他的生產部門中對勞動的需求超過了供給,而將工資提高10%,從20塔勒提高到22塔勒,——而他仍然按照每磅紗的價值即按5塔勒出售,——那么,資本家的利潤在這個場合就只減少了2塔勒,從20塔勒減少到18塔勒,即減少了〔1+(1/9)〕%,而利潤仍然是10%。[199]
由此可以看到:即使資本家根據蒲魯東先生的意見按他自己生產商品所耗費的生產費用出售他的商品,他的全部利潤=0,那么,這也只不過是剩余價值或剩余勞動時間從資本家A手中轉到資本家B、C、D等人手中;就他的工人來說,在最好的情況下,得到的利益——工人在他自己的剩余勞動中得到的份額——只限于工人消費在減價商品上的那一部分工資;而且,即使工人把他的全部工資花在這種商品上,他得到的利益也不會大于必要勞動對總產品之比(在上例中是20∶200,即1/10;因此,工人得到的利益不會大于20塔勒的1/10,即2塔勒)。
對其他工人來說,情況也完全一樣:他們在減價商品上獲得的利益只能同(1)他們所消費的這種商品的量成比例,(2)同他們的由必要勞動所決定的工資額成比例。如果這種減價商品例如是谷物,——主要的生活必需品之一,——那么,首先是谷物生產者即農場主,接著是其他所有的資本家,都會發(fā)現:工人的必要工資已經不再是必要工資了,[實際的]工資高于必要工資水平了,也就是說,必要工資降低了,從而,歸根到底只不過是資本a、b、c等的剩余價值會增加,只不過是這些資本所雇用的工人的剩余勞動會增加。
假定有5個資本家A、B、C、D和E。假定E生產一種只由工人消費的商品。在這種場合,E只能通過把自己的商品同工資相交換而實現自己的利潤;但是他的利潤,同其他任何利潤一樣,不是來源于他的商品同工人的貨幣的交換,而是來源于他的資本同活勞動的交換。假定在所有5個生產部門中,必要勞動占[產品價值的]1/5,剩余勞動占1/5,而不變資本占3/5。資本家E用他產品[的4/5]同資本a的1/5、資本b的1/5、資本c的1/5和資本d的1/5相交換,而1/5則構成他自己的工人的工資。正如我們看到的那樣,他從這個最后的1/5部分沒有得到任何利潤,或者更確切地說,他的利潤并不是來源于他把他的資本的1/5部分以貨幣形式付給工人,而工人又從他那里以產品形式買回同一個1/5部分,——他的利潤不是來源于同作為消費者或作為流通中心的工人相交換。資本家E同作為他的產品的消費者的他的工人之間的全部交易的基礎,是他以貨幣形式把自己的一部分產品付給工人,而工人為了獲得同一相應部分的產品又把那些貨幣還給他。資本家E同資本家A、B、C、D的工人的關系,不是資本家同工人的關系,而是商品同貨幣的關系,賣者同買者的關系。
根據我們的假定,A、B、C、D的工人不消費自己的產品。當然,E換進A、B、C和D的產品各1/5,也就是換進的他們的產品共為4/5;但是,這種交換只是A、B、C和D付給他們自己工人的工資的間接形式。他們每個人付給工人的貨幣相當于自己產品價值的1/5,換句話說,他們用自己產品的1/5支付必要勞動,而工人則用這1/5,即用共為4/5的這些資本家的產品或資本的價值去購買E的商品。因此,同E進行的這種交換,只不過是A、B、C和D所預付的資本中代表必要勞動即作為他們的資本的扣除的那一部分的間接形式??梢姡麄冇纱瞬荒艿玫嚼麧?。利潤來源于a、b、c、d各資本的其余4/5的實現,而這種實現恰恰在于每一個資本家通過交換在另一種形式上收回物化在他的產品中的勞動。因為資本家之間存在著分工,所以3/5補償每一個資本家的不變資本——原料和工具。他們的利潤,即剩余勞動時間的實現,剩余勞動時間之實現為剩余價值,就在于最后的1/5的互相實現。
資本a、b、c、d沒有必要彼此全部交換它們的產品價值中[支付工資以后剩下]的4/5。因為它們作為資本家同時又是大消費者,絕對不能只靠空氣生活。但是,因為它們作為資本家又不能靠自己的勞動生活,所以它們只能交換或者消費他人勞動的產品。這就是說,他們?yōu)榱俗约旱南M,恰恰要把1/5,即把代表剩余勞動時間,代表由于資本而創(chuàng)造出來的勞動的那1/5拿去交換。假定每一個資本家以他[Ⅳ—37]自己的產品的形式消費掉這個1/5部分的1/5,即1/25,那么,還剩下4/25可以用于交換,或者是把它們用于價值增殖,或者是把它們轉化為使用價值供自己消費。假定A用2/25同B交換,1/25同C交換,1/25同D交換,而B、C、D也這樣做。
上面我們所假定的情況,即資本e在同工資的交換中全部實現自己的利潤,是最有利的一種情況,或者更確切地說,這種情況表現了唯一正確的比例,按照這種比例資本才有可能通過工人的消費而在交換中實現他的在生產過程中創(chuàng)造出來的剩余價值。但是在這種場合,資本a、b、c、d只有通過互相交換,即通過各個資本家本身之間的交換,才能實現自己的產品價值。資本家E不消費自己的商品,因為他把其中的1/5付給了自己的工人,1/5同資本a的1/5相交換,1/5同資本b的1/5相交換,1/5同資本c的1/5相交換,1/5同資本d的1/5相交換。A、B、C、D從這種交換中得不到任何利潤,因為所交換的是他們各自付給自己工人的1/5。
根據我們已經假定的[資本各個組成部分之間的]比例,即產品價值的2/5是原料,1/5是機器,1/5是工人的生活資料,1/5是剩余產品(資本家先生們用它們來維持生活和實現自己的剩余價值),那么,在資本家A、B、C、D、E每個人的總產品都等于100塔勒的時候,就需要有一個資本家E為工人生產必要的生活資料,兩個資本家A和B為[自己和]其他資本家生產各種原料,一個資本家C生產機器,一個資本家D準備剩余產品。
計算如下(機器生產者等等都必須各自為他們本身生產一部分商品):
[付給勞動
的報酬]
原 料
機 器
剩 余
產 品
[產 品
價 值]
原料的生產者…………
原料的生產者…………
機器的生產者…………
?。‥) 工人的必要生活資料的
生產者…………………
剩余產品的生產者……
20
20
20
20
20
10
40
40
40
40
40
20
20
20
20
20
20
10
20
20
20
20
20
10
100
100
100
100
100
50
因此,E把他的價值等于100塔勒的全部產品同下列各類工人的工資相交換:他自己的工人的20塔勒工資,原料生產者A的工人的20塔勒工資,原料生產者B的工人的20塔勒工資,機器生產者C的工人的20塔勒工資,剩余產品生產者D的工人的20塔勒工資。E從他所得的進款100塔勒中用40塔勒同原料交換,20塔勒同機器交換,20塔勒給[他自己的]工人,工人再用這筆錢從他那里購買必要生活資料,20塔勒留給自己購買維持自身生活的剩余產品。其他資本家都按同樣的比例交換自己的產品。構成他們的剩余價值的是他們的產品價值的1/5,即20塔勒,他們都可以用它來交換剩余產品。如果他們消費掉了自己的全部剩余產品,他們在[生產過程]結束時的情況就會象在這個過程開始時一樣,他們的資本的剩余價值就好象沒有生長出來。
現在假定資本家只消費掉10塔勒,或者說產品價值的1/10,即消費掉一半剩余價值。在這種場合,剩余產品的生產者D自己會少消費10塔勒,其余每一個資本家同樣也會少消費10塔勒。這樣合計起來,資本家D就只能賣掉他的一半商品,也就是說,他只能得到50塔勒,因而不能重新開始他的營業(yè)。
因此,假定資本家D[為資本家的消費]只生產50塔勒的消費品。于是,以原料、機器和工人的必要生活資料形式存在的400塔勒中,就只有50塔勒用于資本家的個人消費品。但是,現在每一個資本家手里有10塔勒余額,其中5塔勒可以用于原料,2+(1/2)塔勒用于機器,2+(1/2)塔勒用于工人的必要生活資料;資本家從這10塔勒中應當得到2+(1/2)塔勒的利潤(就象以前他在80塔勒的支出上得到20塔勒利潤一樣)。D從他支出的40塔勒中得到了10塔勒利潤,因此他可以[同其他資本家一樣]按同一比例增加生產上的支出,即增加5塔勒的支出。D在下一年會多生產出6+(1/4)塔勒,也就是說,生產出56+(1/4)塔勒。
?。邰簟?8]這個例子在以后可能要詳細地談到,也可能不再談到。實際上,這個問題不屬于這里要討論的范圍。從上面的敘述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剩余價值在這里是在各資本家彼此之間進行的交換中實現的,因為E盡管只為工人的消費而生產,但他仍是以工資形式交換A的1/5,B的1/5,C的1/5,D的1/5。A、B、C、D同樣要和E進行交換,不是直接交換,而是間接交換,他們每個人都需要從E那里得到1/5作為自己工人的消費品。在這里,剩余價值的實現在于:每一個資本家用他自己的產品同其他四個資本家的產品的相應部分相交換,而且,一部分剩余產品被用于資本家的消費,另一部分則轉化為剩余資本,以便推動新的勞動。剩余價值的實現在于更多的增殖價值的現實可能性,即生產新的和更多的價值的現實可能性。
從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D和E(其中E代表工人消費的全部商品,D代表資本家消費的全部商品)會生產過多,也就是說,同用于工人的資本部分所占份額相比生產過多,或同用于資本家消費的資本部分所占份額相比生產過多(同他們的資本必須增長的比例相比生產過多,而這種比例,我們在以后將會看到,會以利息為最低的界限),——普遍生產過剩所以會發(fā)生,并不是因為應由工人消費的商品相對地[消費]過少,或者說,不是因為應由資本家消費的商品相對地[消費]過少,而是因為這兩種商品生產過多,不是對消費來說過多,而是對保持消費和價值增殖之間的正確比例來說過多;對價值增殖來說過多。
?。郏ǎ悖┵Y本主義積累的比例。資本在危機時期的價值喪失]
換句話說:在生產力發(fā)展的一定水平上(因為這種發(fā)展決定必要勞動對剩余勞動的比例),產品分割為與原料、機器、必要勞動、剩余勞動相應的各個部分時,以及最后剩余勞動本身分割為一個用于消費的部分和另一個重新變?yōu)橘Y本的部分時,都有固定的比例。資本的這種內部的概念上的分割,在交換中則表現為各資本彼此按照一定的和限定的比例進行交換——雖然這種比例在生產過程中經常發(fā)生變化。例如,假定產品價值各部分之間的比例是,原料價值占2/5、機器價值占1/5、工資價值占1/5、剩余產品價值占1/5,而在剩余產品中,一半用于[資本家的]消費,一半用于新的生產,那么,[每個]資本內部的這種分割在交換中就表現為[總產品]在例如五個資本之間的分配。無論如何,資本內部的這種分割既規(guī)定了可以進行交換的量,也規(guī)定了這些資本中每一個資本進行交換和生產所必須保持的比例。例如,如果必要勞動對資本不變部分的比例如上例中那樣是1/5∶3/5,那么,我們已經看到,用于資本家和工人的消費的資本[即資本D和E]總共不能超過五個資本的1/5+1/10 ,如果每個資本為1,那它就=1+(1/2)個資本。
同樣,資本內部的這種分割,還規(guī)定了每個資本同代表它本身的某個特定要素的另一個資本相交換時所必須保持的比例。最后,還規(guī)定了每個資本都進行交換所必須保持的比例。
例如,如果原料在產品價值中所占的份額是2/5,那么生產原料的各資本在最后總只能交換其產品的3/5,而產品的2/5則必須被看作是固定的(例如,農業(yè)中的種子等等)。交換本身使這些在概念上彼此一定的要素具有一種彼此毫不相干的存在;它們彼此獨立地存在;它們的內在必然性會在危機中表現出來,因為危機會通過暴力結束它們彼此毫不相干的假象。
其次,生產力的革命會改變這些比例,會變革這樣一些比例本身,這些比例的基礎——從資本的觀點來看,因而也是從通過交換實現剩余價值的觀點來看——始終是必要勞動對剩余勞動的比例,或者也可以說,是物化勞動的各種要素對活勞動的比例。我們在前面已經指出,由于生產力的提高而游離出來的資本以及游離出來的活的勞動能力可能不得不閑置起來,因為它們所占的比例不符合在新發(fā)展起來的生產力的基礎上進行生產所需要的比例。如果生產不顧這些變化而向前發(fā)展,那么最后,在交換中這一方或另一方就會出現虧損、負數。
剩余勞動對必要勞動的比例固定不變,這對交換,從而對生產來說始終是一種限制,因為這等于資本的價值增殖固定不變。第二種比例——剩余產品中資本消費的部分同重新變?yōu)橘Y本的部分之間的比例——是由第一種比例[剩余勞動對必要勞動的比例]決定的。首先,被分割為這兩個部分的量的大小取決于這個最初的比例。其次,如果說創(chuàng)造資本的剩余價值是以創(chuàng)造剩余勞動為基礎的,那么資本作為資本來增加(即資本積累,而如果沒有積累,資本就不可能成為生產的基礎,因為那樣資本就會處于停滯狀態(tài)[Ⅳ—39],就不會有進步的因素,而單純由于人口增長等等,進步也是必需的)則取決于這種剩余產品的一部分轉化為新資本。如果剩余價值只是被消費掉,那么資本就好象沒有增殖,沒有作為資本即作為生產價值的價值被生產出來。
我們已經看到,如果價值200塔勒的40磅紗(因為其中包含著200塔勒的物化勞動時間)換得[銀生產者的產品]198塔勒,那么紗廠主不僅損失了〔1+(1/9)〕%的利潤,而且他的產品也喪失價值了,產品是低于它的實際價值出售的,盡管產品出售時的價格仍然能給紗廠主帶來利潤10%。另一方面,銀生產者賺到了2塔勒,獲得2塔勒游離出來的資本。如果考察一下這兩個資本的產品價值的總量,那么價值畢竟是喪失了,因為總額不是400塔勒,而是398塔勒;因為銀生產者手中的200塔勒紗只值198塔勒;對他來說,這就等于他自己的工人的勞動生產力提高到這樣的水平:盡管200塔勒的銀所包含的物化勞動同以前一樣多,但是其中2塔勒卻可以從必要支出的項目轉入剩余價值的項目,這就是說,銀生產者可以對必要勞動少支付2塔勒。
只有當銀生產者能夠把他用198塔勒買來的40磅紗仍按200塔勒轉賣出去,情況才會不同。那時他手頭就有了202塔勒;而我們假定他把紗賣給了絲綢生產者,后者為40磅紗付給他價值200塔勒的絲綢。這樣,40磅紗還是按其真正的價值出售了,不過不是直接由它的生產者自己,而是間接由它的買者出售的,因而總起來計算就是:三種產品相交換,每種產品都包含價值為200塔勒的物化勞動,因此,[商品]資本的價值總額就是600塔勒。假定A是紗生產者,B是銀生產者,C是絲綢生產者;[通過交換]A得到198塔勒,B得到202塔勒(即在第一次交換中得到的2塔勒余額和200塔勒絲綢),C得到200塔勒,總額為600塔勒。在這種情況下,[商品]資本的總價值還是那么多,只是價值發(fā)生了轉移,B多得了A損失的那一部分價值。
如果紗生產者A只能售出180塔勒的產品(即他為生產這一產品花掉的費用),還有20塔勒的紗根本賣不出去,那么20塔勒的物化勞動就喪失了價值。如果A把200塔勒的價值按180塔勒賣給銀生產者B,結果也會是這樣;既然A由于紗生產過剩而必須這樣做[降低紗的價格],既然B也無法將40磅紗所包含的價值以高于180塔勒的價格脫手,那么B的資本就有20塔勒游離出來。B手上就有了20塔勒的相對剩余價值,但是絕對價值的總額(在交換中可以實現的物化勞動時間量)同以前一樣是200塔勒,這就是說,B手中有價值180塔勒的40磅紗和20塔勒的游離出來的資本。這種情況對B來說就等于紗的生產費用降低了,也就是說,40磅紗所包含的勞動時間由于勞動生產率的提高而減少了20塔勒,或者說,如果一個工作日創(chuàng)造價值4塔勒,那么為了把x磅棉花變成40磅紗就必須少用5個工作日。因此,B就可以用物化在銀中的較少的勞動時間去交換物化在紗中的勞動時間。但是,現有的價值總額卻不是400塔勒,而是380塔勒。于是就出現了價值為20塔勒的普遍價值喪失,也就是說,總額為20塔勒的資本被消滅了。
因此發(fā)生了普遍價值喪失,盡管紗的價格下跌——紗生產者不是按200塔勒而是按180塔勒出售40磅紗——必然表現為銀的價格上漲,表現為紗同銀相比價格下跌,而普遍的價格下跌一般總是包含著貨幣的價格上漲,即用來評價其余一切商品的價值的那種商品的價格上漲。因此,在危機中,——在普遍的價格下跌中,——到一定的時刻就會同時出現資本的普遍價值喪失或者說資本的消滅。價值喪失可以是普遍的,絕對的,而不象價格下降僅僅是相對的,因為價值不僅象價格那樣表現一種商品對另一種商品的關系,而且還表現商品的價格對物化在商品中的勞動的關系,即同質的物化勞動的一個量對另一個量的關系。如果物化勞動的這些量不相等,那么[一方]發(fā)生價值喪失,就不能被另一方的價格上漲所抵銷,因為另一方表現著物化勞動的固定的、不會由于交換而改變的量。在普遍的危機中,這種價值喪失甚至可以擴及到活的勞動能力本身。
按照[Ⅳ—40]上面所談的,在危機中發(fā)生的價值和資本的消滅,是同生產力的普遍增長相一致的,或者說,是意義相同的;不過,這種增長不是由于勞動生產力的真正的提高(勞動生產力由于危機而引起的提高,不屬于這里考察的范圍),而是由于原料、機器、勞動能力的現有價值的降低。如棉紡織廠主在出售自己的產品(例如紗)時損失了資本,但他卻按已經降低的價格買回了同樣價值的棉花、勞動等等。對他來說,這就等于棉花、勞動等等的實際價值降低了,或者說,等于勞動、棉花等等由于勞動生產力的提高可以較便宜地生產出來。
另一方面,生產力的突然的普遍增長同樣能夠導致一切現有的價值,即在生產力的較低發(fā)展階段上的勞動所物化的價值的相對喪失,因此現有的資本以及現有的勞動能力都會被消滅。危機的另一個方面是實際上減少生產,減少活勞動,以便重新建立必要勞動和剩余勞動之間的正確比例——這個比例歸根到底構成一切的基礎。(因此,情況完全不象奧維爾斯頓勛爵以一個真正高利貸者的身分所斷言的那樣:危機不過是給一些人帶來巨額的利潤,并給另一些人帶來可怕的損失。)
?。郏╠)作為貨幣的資本所表現出的貨幣的各種職能?!百Y本一般”是經濟范疇]
交換不會改變價值增殖的內在條件,但是會把這些條件暴露在外部,賦予它們彼此獨立的形式,從而使得它們的統一性只作為內在必然性而存在,因此這種必然性會在危機中通過暴力表現出來。可見,不論是資本通過生產過程而喪失價值,還是揚棄這種價值喪失并造成資本價值增殖的條件,都包含在資本的本質之中了。關于這一切實際發(fā)生時所經歷的運動,只有在考察了現實的資本即競爭等等之后,只有在考察了實際的現實條件之后,才能加以考察。這里還不涉及這個問題。另一方面,沒有交換,就不存在資本本身的生產,因為沒有交換就不存在價值增殖本身。如果沒有交換,就只涉及已生產出來的使用價值的計量等等,總之只涉及使用價值。
資本通過生產過程(1)價值增殖了,即創(chuàng)造了新價值;(2)價值喪失了,即從貨幣的形式轉變?yōu)槟骋惶囟ǖ纳唐沸问?;而在生產過程之后,(3)當產品重新被投入流通,并作為商品而同貨幣相交換時,資本的價值增殖了,包含了新的價值。我們現在考察的只是資本一般,在這個研究階段上,這第三個過程的實際困難只是作為可能性而存在,因而也作為可能性被揚棄。因此,產品現在假定又轉化為貨幣了。
這樣,資本現在又表現為貨幣,因此貨幣具有了已經實現的資本這種新規(guī)定,而不僅僅表現為商品的已經實現的價格。換句話說,在價格上已經得到實現的商品現在就是已經實現的資本。貨幣的這種新規(guī)定,或者說得更確切些,作為貨幣的資本的這種新規(guī)定,我們將在以后再來考察。根據貨幣的性質來看,在資本上——當資本轉化為貨幣時——首先表現出來的,只是它所創(chuàng)造的新價值得到計量,也就是說,重復貨幣的第一種規(guī)定,即貨幣作為一般商品尺度的規(guī)定;現在貨幣表現為剩余價值的尺度,表現為資本價值增殖的尺度。在貨幣形式上,資本的這種價值增殖表現為用自身計量自身,表現為它自身具有自己的尺度。
資本最初是100塔勒,現在當它是110塔勒時,它的價值增殖的尺度表現在它自己的形式上,表現為從生產過程和交換中流回的資本(流回到它的貨幣形式)同原有資本之間的比例;這一尺度已不再表現為兩種不同質的勞動——物化勞動和活勞動的關系,或者說必要勞動和創(chuàng)造出來的剩余勞動的關系。當資本表現為貨幣時,它也就表現為貨幣的第一種規(guī)定,即貨幣作為價值尺度的規(guī)定。但是,這種價值在這里卻是資本本身的價值,或者說是資本自行增殖的尺度。這個問題我們還要回過頭來討論(在研究利潤時)。
貨幣的第二種形式是流通手段的形式,而從這方面來看,資本的貨幣形式表現為僅僅是一種轉瞬即逝的要素,它使資本再去進行交換,但不象作為一般流通手段的貨幣那樣為了消費而同商品(使用價值)相交換,而是為了同特殊的使用價值相交換,即一方面同原料和工具相交換,另一方面同活勞動能力相交換,在這些使用價值的形式上資本能夠作為資本重新開始它的周轉。
?。邰簟?1]資本在這一規(guī)定中是流動資本,這一點以后再談。但是,資本作為充當流通手段的貨幣,其結果是以設定的資本為起點的生產行為的開始,這一點是我們在研究其他問題之前首先要在這里考察的。
?。ūM管在[作為貨幣的資本的]第一種規(guī)定上,即在貨幣作為尺度的規(guī)定上,新價值表現為得到計量的東西,但差別只是形式上的:它不再是剩余勞動,而是貨幣,也就是物化在一種特定商品中的剩余勞動。但是,這種新價值的質的本性也會發(fā)生某種變化——即尺度量本身也會發(fā)生某種變化,這要到以后才加以考察。
其次,作為流通手段,貨幣形式的消失也只是形式上的。貨幣形式只有在不僅完成了第一次循環(huán),而且也完成了第二次循環(huán)之后,才成為本質的。這樣一來,得出的結果首先只是,我們又站在價值增殖過程的起點。因此,我們也首先從這一點繼續(xù)進行考察。)
貨幣的第三種形式,即貨幣作為獨立的對流通持否定態(tài)度的價值,這就是資本,但它不是作為商品在離開生產過程之后又重新進入交換,以便成為貨幣,而是這樣的資本,它在自我發(fā)生關系的價值形式上成為商品,進入流通。(資本和利息。)這第三種形式是以前面兩種形式的資本為前提的,并同時構成資本向各特殊資本,即向各現實資本的過渡;因為現在,在這最后一種形式中,資本按其本身的概念來說已經分為兩種獨立存在的資本。有了這二種也就會有多種。資本的這種發(fā)展的進程就是如此。
{在轉入下文以前,必須做如下說明。盡管與各特殊資本相區(qū)別的資本一般,(1)僅僅表現為一種抽象;不過不是任意的抽象,而是抓住了與所有其他財富形式或(社會)生產發(fā)展方式相區(qū)別的資本的特征的一種抽象。資本一般,這是每一種資本作為資本所共有的規(guī)定,或者說是使任何一定量的價值成為資本的那種規(guī)定。而且這種抽象內部的種種差別也是表明每一種資本的特性的一些抽象特殊性,每一種資本就是這些抽象特殊性的肯定或否定(例如,固定資本或流動資本)。
?。?)但是,與各特殊的現實的資本相區(qū)別的資本一般,本身是一種現實的存在。這一點雖然普通的政治經濟學并不理解,但已承認,而且構成它關于[利潤]平均化等等學說的極其重要的要素。例如,這種一般形式上的資本,盡管也屬于單個的資本家所有,但在它作為資本的基本形式上形成在銀行中進行積累或通過銀行進行分配的資本,形成象李嘉圖所說的[200]那樣令人驚異地按照生產的需要進行分配的資本。這種資本同樣會通過借貸等等在不同國家之間形成一種平均水平。因此,舉例來說,如果一般形式的資本的一個規(guī)律是,為了增殖自己的價值,它必須二重地存在,并且必須在這種二重的形式上二重地增殖自己的價值,那么,例如對某一個特殊的國家即同另一個國家相對立而杰出地代表資本的國家來說,它的資本必須貸給第三個國家才有可能增殖自己的價值。二重存在,即自己把自己當作異己的東西來發(fā)生關系,在這種情況下就會是極其現實的。因此,一般的東西,一方面只是觀念中的特征,同時也是一種同特殊事物和個別事物的形式并存的、特殊的現實形式。
?。ㄒ院笪覀冞€要回來談這一點,盡管它的邏輯學性質較多而經濟學性質較少,但畢竟是我們研究過程中極其重要的問題。)
代數學的情況也是這樣。例如,a、b、c是數一般,是一般形式的數;但對a/b、b/c、c/b、c/a、b/a等來說它們又是整數,不過,這些分數要以這些作為一般要素的整數為前提。}
?。郏╡)剩余資本的形成。資本主義生產的條件轉化為雇傭勞動本身的結果。勞動和資本的關系的再生產]
?。邰簟?2]這樣,新價值[注:指新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幷咦本身又表現為資本,即作為物化勞動進入同活勞動相交換的過程,并因此分為不變部分——勞動的客觀條件即材料和工具——和勞動的主觀條件,即活勞動能力生存的條件,也就是工人的必需品,生活資料。當資本在這種形式上第二次出現時,問題都清楚了,而當資本第一次出現時,即它表現為從價值的規(guī)定過渡到資本的規(guī)定的貨幣時,這些問題還根本不清楚。現在,生產過程和價值增殖過程本身對這些問題作了解答。當資本第一次出現時,它的前提條件本身好象是從外部由流通中來的,對資本的形成來說表現為外在的前提條件,因而不是由資本的內在本質產生的,也不能用資本的內在本質加以解釋。這些外在的前提條件現在成了資本本身運動的要素,因此資本本身預先要求這些條件成為它自身的要素——不論這些條件在歷史上是如何形成的。
資本逼迫出來的剩余價值,在生產過程本身內部表現為剩余勞動,本身具有活勞動的形式,但是,活勞動不可能從無中創(chuàng)造出任何東西,所以它必須找到它的客觀條件?,F在,這種剩余勞動以物化的形式表現為剩余產品,而這種剩余產品為了作為資本來增殖價值又分為兩種形式:勞動的客觀條件——材料和工具;勞動的主觀條件——現在必須開始工作的活勞動的生活資料。
一般的、不言而喻的前提條件,當然是價值這種一般的形式,即物化勞動,而且是來自流通的物化勞動。其次,整個剩余產品,即整個客體化的剩余勞動,現在表現為剩余資本(與開始這一周轉之前的原有資本相對而言),也就是說,表現為把活勞動能力作為自己的特有使用價值而與之相對立的、獨立化的交換價值。作為異己的、外在的權力,并且作為在不以活勞動能力本身為轉移的一定條件下消費和利用活勞動能力的權力來同活勞動能力相對立的一切要素,現在表現為活勞動能力自身的產品和結果。
第一,剩余價值或剩余產品無非是物化了的活勞動的一定量——剩余勞動量。這個新價值,即作為獨立的、與活勞動相交換的價值,作為資本而同活勞動相對立的價值,是勞動的產品。它本身無非是一般勞動超過必要勞動的余額——處于客觀形式上的、因而表現為價值的那個余額。
第二,因此,這個價值為了重新增殖,即為了變?yōu)橘Y本而必須采取的特殊形態(tài)——一方面作為原料和工具,另一方面作為生產行為期間勞動的生活資料——同樣只是剩余勞動本身的特殊形式。原料和工具是由這種剩余勞動本身按以下比例生產出來的,換句話說,這種剩余勞動本身是按以下比例在客觀上表現為原料和工具的。這種比例不僅允許一定量的必要勞動即再生產生活資料(它們的價值)的活勞動可以在這種剩余勞動的結果中物化,并且不斷地物化,因而會不斷重新分裂為活勞動的自我保存和自我再生產的客觀條件和主觀條件;而且,這種比例還允許活勞動在完成自己的物質條件的這種再生產過程時,同時按下述比例生產出原料和工具,這種比例使活勞動能夠作為剩余勞動,即作為超過必要勞動的勞動實現在這些原料和工具中,因而能夠把它們變?yōu)樾碌膬r值創(chuàng)造的材料。可見,剩余勞動的客觀條件——這些條件要受到超出必要勞動需要以上的原料和工具的一定比例的限制,而必要勞動的客觀條件在其客體性的范圍內分為客觀要素和主觀要素,分為勞動的物質要素和主觀要素(活勞動的生活資料)——現在表現為即設定為剩余勞動本身的產品、結果、客觀形式、外部存在。相反地在最初,這樣一種情況,即工具和生活資料具有的規(guī)模,必須不僅能夠使活勞動作為必要勞動,而且還能夠作為剩余勞動得到實現這種情況,卻表現為同活勞動無關,表現為資本方面的行為。
第三,同活勞動能力相對立的價值的獨立的自為存在,從而價值作為資本的存在;勞動的客觀條件對活[Ⅳ—43]勞動能力的客觀的漠不相干性,異己性(這已經達到如此地步,以致這些條件以資本家的人格的形式,即作為具有自己的意志和利益的人格化,同工人的人格相對立);也就是說,財產即勞動的物質條件同活勞動能力的這種絕對的分裂或分離(以致勞動條件作為他人的財產、作為另一個法人的實在、作為這個法人的意志的絕對領域,同活勞動能力相對立,而另一方面,勞動則因而表現為同人格化為資本家的價值相對立的,即同勞動條件相對立的他人的勞動);也就是說,財產同勞動之間,活勞動能力同它的實現條件之間,物化勞動同活勞動之間,價值同創(chuàng)造價值的活動之間的這種絕對的分離(從而勞動內容對工人本身的異己性);——這種分裂,現在也表現為勞動本身的產品,表現為勞動本身的要素的物化,客體化。因為通過新的生產行為本身,——這種行為只是證實了在它之前發(fā)生的資本和活勞動之間的交換,——剩余勞動,從而剩余價值,剩余產品,以至勞動(剩余勞動和必要勞動)的全部結果,都表現為資本,表現為同活勞動能力相獨立的和與之無關的交換價值,或把活勞動能力只當作自己的使用價值而與之相對立的交換價值。
勞動能力占有的只是必要勞動的主觀條件,——從事生產的勞動能力的生活資料,即為了把勞動能力僅僅作為同它的實現條件相分離的勞動能力再生產出來所需要的生活資料,——而且勞動能力使這些條件本身變成以他人的、實行統治的人格化的形式而同勞動能力相對立的物,價值。勞動能力離開[生產]過程時不僅沒有比它進入時更富,反而更窮了。這是因為,勞動能力不僅把必要勞動的條件作為屬于資本的條件創(chuàng)造出來,而且潛藏在勞動能力身上的增殖價值的可能性,創(chuàng)造價值的可能性,現在也作為剩余價值,作為剩余產品而存在,總之,作為資本,作為對活勞動能力的統治權,作為賦有自己權力和意志的價值而同處于抽象的、喪失了客觀條件的、純粹主觀的貧窮中的勞動能力相對立。勞動能力不僅生產了他人的財富和自身的貧窮,而且還生產了這種作為自我發(fā)生關系的財富的財富同作為貧窮的勞動能力之間的關系,而財富在消費這種貧窮時則會獲得新的生命力并重新增殖。
這一切都來源于工人用自己的活勞動能力換取一定量物化勞動的交換;但是,現在這種物化勞動,這些存在于勞動能力之外的勞動能力的生存條件和這些物質條件在勞動能力之外的獨立存在,表現為勞動能力本身的產品,表現為它自身創(chuàng)造出來的東西,既表現為由勞動能力自身實現的客體化,又表現為它自身被客體化為一種不僅不以它本身為轉移,而且是統治它,即通過它自身的活動來統治它的權力。
在剩余資本中,一切要素都是他人勞動的產品,即轉化為資本的他人的剩余勞動:必要勞動的生活資料;必要勞動能夠再生產出以生活資料的形式同它自身相交換的那一價值所必需的客觀條件,即材料和工具;最后,實現新的剩余勞動,或者說創(chuàng)造新的剩余價值所需的必要數量的材料和工具。
在這里,初次考察生產過程時還存在的那種假象,即資本本身似乎會從流通中帶來一些價值的假象消失了。相反,勞動的客觀條件現在表現為勞動的產品——無論就這些條件是一般價值來說,還是就它們是用于生產的使用價值來說,都是如此。但是,如果說資本因此表現為勞動的產品,那么勞動的產品也表現為資本——不再表現為簡單的產品,也不表現為可交換的商品,而是表現為資本,表現為統治、支配活勞動的物化勞動。下述情況同樣表現為勞動的產品:勞動的產品表現為他人的財產,表現為獨立地同活勞動相對立的存在方式,還表現為自為存在的價值;勞動的產品,物化勞動,由于活勞動本身的賦予而具有自己的靈魂,并且使自己成為與活勞動相對立的他人的權力。
如果從勞動的角度來考察,那么勞動在生產過程中是這樣起作用的:它把它在客觀條件中的實現同時當作他人的實在從自身中排斥出來,因而把自身變成失去實體的、極度貧窮的勞動能力而同與勞動相異化的、不屬于勞動而屬于他人的這種實在相對立;勞動不是把它本身的現實性變成自為的存在,而是把它變成單純?yōu)樗拇嬖冢蚨彩亲兂蓡渭兊乃?,即同自身相對立的他物的存在?br> 勞動的這種變?yōu)楝F實性的過程,也是喪失現實性的過程。勞動把自己變成客觀的東西,但是它把它的這種客體性變?yōu)樗约旱姆谴嬖?,或它的非存在——資本——的存在。勞動作為創(chuàng)造價值或增殖價值的單純可能性返回到自身,因為全部現實財富,現實價值世界以及勞動本身[Ⅳ—44]得以變?yōu)楝F實性的實在條件,都成了同它相對立的獨立的存在。孕育在活勞動本身中的可能性,由于生產過程而作為現實性存在于勞動之外,但這種現實性對于勞動來說是他人的現實性,它構成同勞動相對立的財富。
既然剩余產品被當作剩余資本重新用來增殖價值,重新進入生產過程和價值自行增殖過程,那么它就分為:(1)用來和活勞動能力相交換的工人的生活資料,這部分資本可以稱為勞動基金,這種勞動基金是資本中用來維持勞動能力的部分,——而且是累進地維持勞動能力,因為剩余資本不斷增長,——這部分現在也同樣表現為他人勞動的產品,即對資本來說是他人的勞動的產品;(2)資本的其他組成部分——再生產這些生活資料的價值并獲取剩余價值所需要的物質條件。
其次,如果考察這個剩余資本,那么,資本劃分為不變部分——勞動之前早就存在的部分,即原料和勞動工具——和可變部分,即可以同活的勞動能力相交換的生活資料,這純粹是形式上的劃分,因為這兩部分同樣都是由勞動創(chuàng)造出來的,而且同樣都被勞動當成勞動本身的前提。資本本身內部的這種劃分現在倒是這樣表現出來:勞動本身的產品——客體化的剩余勞動——分解為兩個組成部分,即分解為(1)重新實現勞動所需要的客觀條件,(2)維持這種活勞動的可能性,即把活勞動能力作為活的能力來加以維持所需要的勞動基金,——不過是這樣分解的:勞動能力只是在它不僅再生產自身的價值,而且還增殖一部分新資本(它是實現新的剩余勞動和剩余生產,即生產剩余價值所需要的客觀條件)的價值的情況下,才能重新占有它本身的成果中——即客體形式上的它本身的存在中——用作勞動基金的那一部分,才能從與勞動能力相對立的他人的財富的形式中取得那一部分。勞動本身創(chuàng)造了使用新的必要勞動所需要的新的基金,或者說維持新的活勞動能力即新的工人所需要的基金,但與此同時,勞動還創(chuàng)造了這樣的條件:這種基金只有在剩余資本的其余部分會吸收新的剩余勞動的情況下才能被使用。因此,在勞動所生產的剩余資本——剩余價值中,新的剩余勞動的現實必然性同時也就被創(chuàng)造出來,因而剩余資本本身同時就是新的剩余勞動和新的剩余資本的現實可能性。
從以上的敘述可以看到,通過勞動本身,客觀的財富世界作為與勞動相對立的異己的權力越來越擴大,并且獲得越來越廣泛和越來越完善的存在,因此相對地來說,活勞動能力的貧窮的主體,同已經創(chuàng)造出來的價值即創(chuàng)造價值的現實條件相比較,形成越來越鮮明的對照。勞動本身越是客體化,作為他人的世界,作為他人的財產而同勞動相對立的客觀價值世界就越來越擴大。勞動本身通過創(chuàng)造剩余資本而迫使自己不得不一再地去創(chuàng)造新的剩余資本,等等,等等。
同最初的非剩余資本相比較,勞動能力的狀況發(fā)生了以下變化:(1)同必要勞動相交換的那一部分資本是由這種勞動本身再生產出來的,也就是說,它不再是從流通中歸于勞動的,而是勞動本身的產品;(2)在原料和工具的形式上代表實現活勞動所需要的實在條件的那一部分價值,是勞動本身在生產過程中保存的,同時,因為任何使用價值就其本性來說都是由非耐久材料構成的,而交換價值只有在使用價值中才存在,才具有,所以這種保存等于防止資本家所占有的價值的滅亡,或者說等于否定資本家所占有的價值的非耐久性質,因而等于把這些價值變成自為存在的價值,長久的財富。因此,這種最初的價值額也只是在生產過程中通過活勞動才變?yōu)橘Y本。
* * *
現在從資本的角度來考察:如果考察的是剩余資本,那么,資本家僅僅通過占有他人的勞動就代表自為存在的價值,即在貨幣的第三個要素上的貨幣,財富,這是因為剩余資本的每一種要素,即材料、工具、生活資料,都歸結為資本家不是通過同現有價值的交換,而是不經過交換就占有的他人的勞動。當然,對這種剩余資本來說,最初的條件是把屬于資本家所有的一部分價值,或者說資本家所占有的一部分物化勞動,同他人的活勞動能力相交換。
剩余資本Ⅰ——我們這樣稱呼從最初的生產過程中產生的剩余資本——的形成條件,也就是占有他人勞動即占有物化的他人勞動的條件,在資本家方面來說,乃是占有價值,資本家用這種價值中的一部分在形式上同活勞動能力相交換。我們說“在形式上”,是因為活勞動必須再把它所交換的價值歸還給資本家,償還給資本家。無論如何,剩余資本E的形成條件,也就是說,占有他人勞動即占有物化著這種勞動的價值的條件,畢竟是歸資本家所有的、由他投入流通并由他提供給活勞動能力的價值的交換,——這種價值不是從資本家[Ⅳ—45]同活勞動的交換中產生的,也就是說,不是從他作為資本同勞動的關系中產生的。
現在我們設想,剩余資本又投入生產過程,又在交換中實現了它的剩余價值,并在第三次生產過程開始時又作為新的剩余資本出現。這個剩余資本Ⅱ的前提和剩余資本Ⅰ的前提不同。剩余資本Ⅰ的前提是歸資本家所有的并由他投入流通的價值,更確切地說,由他在同活勞動能力的交換中投入的價值。剩余資本Ⅱ的前提不是別的,正是剩余資本Ⅰ的存在,換句話說,就是這樣一個前提:資本家不經過交換就占有他人勞動。這使資本家能夠不斷地重新開始過程。固然,為了創(chuàng)造剩余資本Ⅱ,資本家必須用剩余資本Ⅰ的一部分價值在生活資料的形式上同活勞動能力相交換,但是,他這樣拿去進行交換的東西,從一開始就不是由他從自己的基金中投入流通的價值,而是他人的物化勞動,他沒有支付任何等價物就占有了這種物化勞動,并且現在又用它來同他人的活勞動相交換;同樣,這種新的勞動借以實現自己并創(chuàng)造剩余價值的材料等等,不經過交換,只是通過占有便落入資本家的手中。
對他人勞動的過去的占有,現在表現為對他人勞動的新占有的簡單條件;換句話說,他人的勞動以客觀的(物質的)形式,以現有價值的形式成為資本家的財產,這種情況是使資本家能夠重新占有他人的活的勞動能力,因而占有剩余勞動即沒有得到等價物的勞動的條件。資本家已經作為資本同活勞動相對立,這是資本家不僅作為資本保存自己,而且作為日益增長的資本越來越多地不支付等價物便占有他人勞動的唯一條件,也就是說,這是資本家擴大他的權力,擴大他的同活勞動能力相對立的作為資本的存在,而另一方面,一再地把處于主體的貧窮中,即喪失實體的貧窮中的活勞動能力重新變?yōu)榛顒趧幽芰Φ奈ㄒ粭l件。
財產——過去的或客體化了的他人勞動——表現為進一步占有現在的或活的他人勞動的唯一條件。由于剩余資本Ⅰ是通過物化勞動和活勞動能力之間的簡單交換創(chuàng)造出來的,而這種簡單交換是完全根據等價物按其本身包含的勞動量或勞動時間進行交換的規(guī)律進行的,并且,由于從法律上來看這種交換的唯一前提是任何人對自己產品的所有權和自由支配權(從而,剩余資本Ⅱ同剩余資本Ⅰ的關系是這前一種關系[資本同勞動的關系]的結果),我們看到,通過一種奇異的結果,所有權在資本方面就辯證地轉化為對他人的產品的權利,或者說轉化為對他人勞動的所有權,轉化為不支付等價物便占有他人勞動的權利,而在勞動能力方面則辯證地轉化為必須把它本身的勞動或把它本身的產品看作他人財產的義務。所有權在一方面轉化為占有他人勞動的權利,在另一方面則轉化為把它本身的勞動的產品和它本身的勞動看作屬于他人的價值的義務。
不過,作為在法律上表現所有權的最初行為的等價物交換,現在發(fā)生了變化:對一方來說只是表面上進行了交換,因為同活勞動能力相交換的那一部分資本,第一,本身是沒有支付等價物而被占有的他人的勞動,第二,它必須由勞動能力附加一個剩余額來償還,也就是說,這一部分資本實際上并沒有交出去,而只是從一種形式變?yōu)榱硪环N形式??梢?,交換的關系完全不存在了,或者說,成了純粹的假象。
其次,所有權最初是以自己的勞動為基礎的?,F在所有權表現為占有他人勞動的權利,表現為勞動不能占有它自己的產品。所有權同勞動之間,進一步說,財富同勞動之間的完全分離,現在表現為以它們的同一性為出發(fā)點的規(guī)律的結果。
最后,生產過程和價值增殖過程的結果,首先是資本和勞動的關系本身的,資本家和工人的關系本身的再生產和新生產。這種社會關系,生產關系,實際上是這個過程的比其物質結果更為重要的結果。這就是說,在這個過程中工人把他本身作為勞動能力生產出來,也生產出同他相對立的資本,同樣另一方面,資本家把他本身作為資本生產出來,也生產出同他相對立的活勞動能力。每一方都由于再生產對方,再生產自己的否定而再生產自己本身。資本家生產的勞動是他人的勞動;勞動生產的產品是他人的產品。資本家生產工人,而工人生產資本家,等等。
?。郏?)]資本的原始積累
[(a)資本的歷史前提和這些前提同已經存在的資本主義生產的關系]
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一旦成為前提{確切地說,只有當第一個生產過程再生產出資本和新生產出剩余資本Ⅰ而結束時,貨幣才轉化為資本;但是,只有當剩余資本Ⅰ生產出剩余資本Ⅱ,也就是說,只有當正在轉化為資本的貨幣的那些還處于現實資本的運動之外的前提已經消失,因而資本本身根據自己的內在實質,事實上創(chuàng)造出它在生產中當作出發(fā)點的那些條件本身時,剩余資本Ⅰ才設定為即實現為剩余資本},那么,這樣一個條件,即資本家要成為資本,就必須把通過他本人的勞動或通過其他方式(只要不是通過已經存在的過去的雇傭勞動)創(chuàng)造出來的價值[Ⅳ—46]投入流通這樣一個條件,就屬于資本的洪水期前的條件,屬于資本的歷史前提,這些前提作為這樣的歷史前提已經成為過去,因而屬于資本的形成史,但決不屬于資本的現代史,也就是說,不屬于受資本統治的生產方式的實際體系。
例如,如果說農奴逃往城市是城市制度的歷史條件和前提之一,那么這決不是發(fā)達的城市制度的條件,決不是它的現實的要素,而是城市制度的過去的前提,是城市制度形成時的前提,這些前提在城市制度存在時已被揚棄。資本生成,產生的條件和前提恰好預示著,資本還不存在,而只是正在生成;因此,這些條件和前提在現實的資本存在時就消失了,在資本本身從自己的現實性出發(fā)而創(chuàng)造出自己的實現條件時就消失了。舉例來說,如果說貨幣或自為存在的價值最初生成為資本時,要以資本家作為非資本家時所實現的一定積累——即使是靠節(jié)約他自己的勞動所創(chuàng)造的產品和價值等等——為前提,也就是說,如果說貨幣生成為資本的前提表現為資本產生的一定的外在的前提,那么,一旦資本成為資本,它就會創(chuàng)造它自己的前提,即不通過交換而通過它本身的生產過程來占有創(chuàng)造新價值的現實條件。
這些前提,最初表現為資本生成的條件,因而還不能從資本作為資本的活動中產生;現在,它們是資本自身實現的結果,是由資本造成的現實的結果,它們不是資本產生的條件,而是資本存在的結果。資本為了生成,不再從前提出發(fā),它本身就是前提,它從它自身出發(fā),自己創(chuàng)造出保存和增殖自己的前提。因此,在創(chuàng)造剩余資本Ⅰ之前存在的條件,或者說表現資本的生成的條件,不屬于以資本為前提的生產方式的范圍,而是資本以前的資本生成的史前階段,就象地球從流動的火海和氣海的狀態(tài)變?yōu)榈厍颥F在的形態(tài)所經歷的過程,處于已經形成的地球的生命的彼岸一樣。這就是說,個別資本仍然可能例如通過貯藏而產生。但是貯藏只有通過剝削勞動才能轉化為資本。
資產階級經濟學家們把資本看作永恒的和自然的(而不是歷史的)生產形式,然后又竭力為資本辯護,把資本生成的條件說成是資本現在實現的條件,換句話說,把資本家還是作為非資本家——因為他還只是正在變?yōu)橘Y本家——用來進行占有的要素,說成是資本家已經作為資本家用來進行占有的條件。這些辯護的企圖證明他們用心不良,并證明他們沒有能力把資本作為資本所采用的占有方式同資本的社會自身所宣揚的所有權的一般規(guī)律調和起來。
另一方面,對我們來說更為重要的是,我們的方法表明必然包含著歷史考察之點,也就是說,表明僅僅作為生產過程的歷史形式的資產階級經濟,包含著超越自己的、對早先的歷史生產方式加以說明之點。因此,要揭示資產階級經濟的規(guī)律,無須描述生產關系的真實歷史。但是,把這些生產關系作為歷史上已經形成的關系來正確地加以考察和推斷,總是會得出這樣一些原始的方程式,——就象例如自然科學的經驗數據一樣,——這些方程式會說明在這個制度以前存在的過去。這樣,這些啟示連同對現代的正確理解,也給我們提供了一把理解過去的鑰匙——這也是我們希望做的一項獨立的工作。另一方面,這種正確的考察同樣會得出預示著生產關系的現代形式被揚棄之點,從而預示著未來的先兆,變易的運動。一方面,如果說資產階級前的階段表現為僅僅是歷史的,即已經被揚棄的前提,那么,現代的生產條件就表現為正在揚棄自身,從而正在為新社會制度創(chuàng)造歷史前提的生產條件。
如果我們現在首先考察已經形成的關系,考察變成資本的價值和只是作為同資本相對立的使用價值的活勞動(因而,活勞動只不過是這樣一種手段,它使物化的死的勞動增殖價值,賦予死勞動以活的靈魂,但與此同時也喪失了它自己的靈魂,結果,一方面把已創(chuàng)造的財富變成了他人的財富,另一方面只是把活勞動能力的貧窮留給自己),那么,問題簡單表現為,活勞動的現實的物的條件(即用來增殖價值的那些材料,用來增殖價值的那些工具,[Ⅳ—47]以及為了煽起活勞動能力的勞動火焰,為了防止這種火焰熄滅而為活勞動能力的生命過程提供必要物質的那些生活資料),在過程中和通過過程本身,成為他人的獨立的存在或他人的人格的存在方式,成為自在地同活勞動能力(而活勞動能力也脫離了這些物的條件并作為主體而存在)相對立的某種東西,成為堅持獨立的、自為存在的價值,因而成為這樣的價值,這種價值構成同活勞動能力相對立的他人的財富,資本家的財富。
活勞動的客觀條件對于作為主觀存在的活勞動能力來說,表現為分離的、獨立的價值,因而活勞動能力對于客觀條件來說,也只是表現為另一種價值(它不是作為價值,而是作為使用價值來同客觀條件相區(qū)別)。這種分離一旦成為前提,生產過程就只能新生產,再生產這種分離,而且是在更大規(guī)模上再生產這種分離。生產過程怎樣生產這種分離,我們已經看到了?;顒趧幽芰Φ目陀^條件作為與活勞動能力相對立的獨立存在,作為不同于活勞動能力并且與之相對立的主體的客觀性而成為前提;因此,這些客觀條件的再生產和它們的價值增殖,即它們的擴大,同時就是這些條件作為與勞動能力無關的并與之相對立而獨立的他人的主體的財富所進行的再生產和新生產。再生產和新生產出來的,不僅是活勞動的這些客觀條件的存在,而且是這些條件作為獨立的價值,即屬于他人的主體的價值,而同這種活勞動能力相對立的存在。
勞動的客觀條件取得了與活勞動能力相對立的主觀的存在——從資本變成資本家。另一方面,勞動能力與它自己的條件相對立的單純主觀的存在,使勞動能力具有對于這些條件來說只是無所謂的客觀形式——勞動能力只是具有特殊使用價值的價值,而與實現它自身的條件本身,即與具有別種使用價值的各價值相并列。因此,并不是這些條件在生產過程中作為勞動能力的實現條件來實現,而是勞動能力僅僅作為增殖和保存這些條件的價值(與勞動能力相對立的自為存在的價值)的條件從生產過程中出來。[201]
勞動能力加工的材料是他人的材料;同樣工具是他人的工具;工人的勞動只表現為材料和工具這些實體的附屬品,因而物化在不屬于他的物中。甚至活勞動本身也表現為他人的東西而與活勞動能力相對立(雖然活勞動就是活勞動能力的勞動,就是活勞動能力自己的生命的表現),因為活勞動為換取物化勞動,為換取勞動自身的產品已經出讓給資本了。勞動能力把活勞動看作他人的東西,如果資本愿意向勞動能力支付報酬而不讓它勞動,勞動能力是會樂意進行這種交易的??梢?,勞動能力自身的勞動對勞動能力來說,就象材料和工具一樣是他人的(從對勞動的管理等方面來看,勞動對勞動能力來說也是他人的)。因此,對勞動能力來說,產品也表現為他人的材料、他人的工具和他人的勞動的結合,即他人的財產,而勞動能力在生產結束后,由于消耗了生命力而變得更加貧窮,然而又總是作為與自己的生活條件相分離的單純主觀的勞動能力而重新開始自己的苦工。
認識到產品是勞動能力自己的產品,并斷定勞動同自己的實現條件的分離是不公平的、強制的,這是了不起的覺悟,這種覺悟是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方式的產物,而且也正是為這種生產方式送葬的喪鐘,就象當奴隸覺悟到他不能作第三者的財產,覺悟到他是一個人的時候,奴隸制度就只能人為地茍延殘喘,而不能繼續(xù)作為生產的基礎一樣。
如果我們反過來考察在貨幣進入價值自行增殖過程以前存在的原始關系,我們就會看到,歷史上必須產生或者必須存在種種條件,才能使貨幣變成資本,使勞動變成設定資本即創(chuàng)造資本的勞動,也就是雇傭勞動。(雇傭勞動,在這里是嚴格的經濟學意義上的雇傭勞動,我們也只是在這個意義上使用這一術語,今后我們應該把嚴格的經濟學意義上的雇傭勞動同[自由的]短工等等其他勞動形式區(qū)別開來。雇傭勞動是設定資本即生產資本的勞動,也就是說,是這樣的活勞動,它不但把它作為活動來實現時所需要的那些物的條件,而且還把它作為勞動能力而存在時所需要的那些客觀要素,都作為同它自己相對立的異己的權力生產出來,作為自為存在的、不以它為轉移的價值生產出來。)
基本的條件本身已經存在于最初表現出來的關系中:(1)一方面是活勞動能力作為單純主觀的存在而存在,同它的客觀現實的要素相分離,也就是,既同活勞動的條件相分離,也同活勞動能力的生存資料,生活資料,自我保存資料相分離;處在這種完全抽象中的勞動的活的可能性,這是一方面;(2)在另一方面存在的價值或物化勞動,必須是使用價值的足夠積累,這種積累不僅要為再生產或保存活勞動能力所必需的產品或價值的生產提供物的條件,而且要為吸收剩余勞動提供物的條件,為[Ⅳ—48]剩余勞動提供客觀材料;(3)雙方之間的自由的交換關系——貨幣流通;兩極之間的以交換價值為基礎而不是以統治和奴役關系為基礎的關系;因而也就是這樣的生產,它不是直接地而是以交換為媒介向生產者提供生活資料,此外,它不能直接占有他人的勞動,而是必須向工人本人購買勞動,換取勞動;最后,(4)其中的一方——代表以獨立的、自為存在的價值的形式出現的、勞動的物的條件的那一方——必須作為價值出現,把創(chuàng)造價值,價值自行增殖,創(chuàng)造貨幣當作最終目的,而不是把直接的享用或創(chuàng)造使用價值當作最終目的。
只要雙方僅僅以物化勞動的形式交換自己的勞動,這種關系就不可能存在;同樣,如果活勞動能力本身是另一方的財產,也就是說,它不是進行交換的一方,這種關系也不可能存在。(在資產階級生產制度范圍內的個別地點可能存在奴隸制,這種情況與上述論點并不矛盾。但是奴隸制在這種情況下所以能夠存在,只是因為它在其他地點并不存在,它對資產階級制度本身來說是一種異常現象。)
這種關系最初得以表現的條件,或者說表現為生成這種關系的歷史前提的那些條件,乍一看來表現出某種二重性:一方面是活勞動的比較低級形式的解體,另一方面[對直接生產者來說][注:方括號中增補的文字采自1861—1863年手稿,馬克思在那里重述了這一整段(手稿第ⅩⅩⅡ本第1397頁)。——編者注]是比較幸福的關系的解體。
首先第一個前提,是奴隸制或農奴制關系的消滅?;顒趧幽芰儆诒救俗约?,并且通過交換才能支配它的力的表現。雙方作為人格互相對立。在形式上他們之間的關系是一般交換者之間的平等和自由的關系。
這種形式是表面現象,而且是騙人的表面現象,這一事實在考察法律關系時表現為處于這種關系之外的東西。自由工人所出賣的,始終只是一定的、特定量的力的表現;勞動能力作為總體是處于每個特殊表現之上的。工人把力的特殊表現出賣給某個特殊的資本家,工人獨立地同這個作為單個人的資本家相對立。很明顯,這不是工人同作為資本的資本的存在,即同資本家階級的關系。但是,就單個的、現實的人格來說,在這種情況下,工人有選擇和任意行動的廣闊余地,因而有形式上的自由的廣闊余地。在奴隸制關系下,勞動者屬于個別的特殊的所有者,是這種所有者的工作機。勞動者作為力的表現的總體,作為勞動能力,是屬于他人的物,因而勞動者不是作為主體同自己的力的特殊表現即自己的活的勞動活動發(fā)生關系。在農奴依附關系下,勞動者表現為土地財產本身的要素,完全和役畜一樣是土地的附屬品。在奴隸制關系下,勞動者只不過是活的工作機,因而它對別人來說具有價值,或者更確切地說,它是價值。對于自由工人來說,他的總體上的勞動能力本身表現為他的財產,表現為他的要素之一,他作為主體掌握著這個要素,通過讓渡它而保存它。這個問題在以后研究雇傭勞動時應該作更詳細的說明。
[(b)個人服務是生產性雇傭勞動的對立面]
物化勞動同活勞動相交換,一方面還不構成資本,另一方面也還不構成雇傭勞動。整個所謂的服務階級,從擦皮鞋的到國王,都屬于這個范疇。不論在東方公社,還是在由自由土地所有者組成的西方公社,我們到處零散地見到的自由短工也屬于這個范疇;這些公社由于人口增長、戰(zhàn)俘釋放、各種偶然性造成個人貧困和喪失獨立勞動的客觀條件,以及由于分工等原因,分解成一些單個的要素。
如果A用某一價值或貨幣,即物化勞動,交換B的某種服務,即活勞動,那么這可能屬于:
?。?)簡單流通的關系。雙方互相交換的,實際上只是使用價值;一方用來交換的是生活資料,另一方用來交換的是勞動,即他方所希望消費的服務;這或者是直接的個人服務,或者是一方為另一方提供材料等,后者通過自己的勞動,即通過自己勞動的物化,用這些材料等創(chuàng)造出供前者消費的一定的使用價值。例如,過去常有這種情況,農民把一個走鄉(xiāng)串里的裁縫領到自己家里,供給他衣料要他為自己做衣服?;蛘呶医o一個醫(yī)生一些錢,要他給我治病。在這些場合,重要的是雙方彼此提供服務。在這里,“我給,為了你做”,同“我做,為了你給”,或者同“我給,為了你給”[202],是完全一樣的。
一個人為我縫衣服,為此我向他提供材料,他給我使用價值。但他不是立即以物的形式提供使用價值,而是以活動的形式提供使用價值。我給他一種現成的使用價值,他為我制造另一種使用價值。過去的物化勞動同現在的活勞動之間的差別,在這里僅僅表現為勞動的不同時態(tài)的形式上的差別,一個是處于完成時態(tài),另一個是處于現在時態(tài)。不論B是自己生產他用來維持生存的食品,還是從A那里取得這些食品,即他不直接生產食品而生產衣服,用衣服從A那里換得食品,這實際上只表現為由分工和交換所引起的形式上的差別。在這兩種情況下,他只有付給A一種等價物,才能占有屬于A的使用價值,而這種等價物歸根到底就是他自己的活勞動,不論這種活勞動在交換完成以前還是由于這次交換而采取什么樣的物化形式。現在衣服不僅包含賦予它以形式——勞動的運動賦予衣料的特定效用形式——的一種特定的勞動,而且還包含一定的勞動量,所以它不僅包含使用價值,而且包含價值一般,價值本身。但這種價值對A來說是不存在的,因為他消費衣服,而不是服裝商人。因此,他交換來的勞動并不是創(chuàng)造價值的勞動,而是創(chuàng)造效用即使用價值的活動。
[Ⅳ—49]在提供個人服務的情況下,這種使用價值是作為使用價值來消費的,沒有從運動形式轉變?yōu)閷嵨镄问健H绻笤诤唵侮P系中經常發(fā)生的那樣,提供服務的人得到的不是貨幣,而是直接的使用價值本身,那么,甚至這樣一種假象,即對這種情況下對這一方或另一方來說具有意義的似乎是與使用價值不同的價值的假象,也不存在了。但是,即使假定A用貨幣支付服務費,這也不是把他的貨幣轉化為資本,而是把貨幣當作換取消費品即一定的使用價值的單純流通手段。因此,這種行為也不是生產財富的行為,反而是消費財富的行為。在這里,對于A來說,問題完全不在于[裁縫B的]勞動本身,一定的勞動時間,即價值客體化于衣料中,而在于滿足一定的需要。當A把他的貨幣從價值形式變?yōu)槭褂脙r值形式時,他知道他的貨幣并沒有增殖,反而喪失了。勞動在這里不是當作生產價值的使用價值,而是當作一種特殊的使用價值本身,當作供消費的價值交換進來的。A重復交換的次數越多,他就越窮。這種交換對他來說不是發(fā)財致富的行為,不是創(chuàng)造價值的行為,而是使現有的、歸他所有的價值喪失的行為。A在這里用來交換活勞動——現實的服務或客體化于某種實物中的服務——的貨幣不是資本,而是收入,是為了取得使用價值而被用作流通手段的貨幣,只具有轉瞬即逝的價值形式的貨幣,不是那種想通過購買勞動來保存自己并且增殖自己價值的貨幣。貨幣作為收入,作為單純流通手段同活勞動相交換,決不可能使貨幣變?yōu)橘Y本,因而也決不可能使勞動變?yōu)榻洕鷮W意義上的雇傭勞動。
消費(支出)貨幣不是生產貨幣,這一點用不著詳細解釋。在大部分剩余勞動是農業(yè)勞動,因而土地所有者既是剩余勞動又是剩余產品的所有者的情況下,正是土地所有者的收入,構成了自由勞動者的勞動基金,構成了與農業(yè)勞動者相對立的工業(yè)(這里指手工業(yè))勞動者的勞動基金。
同手工業(yè)者相交換,是土地所有者的一種消費形式,他的另一部分收入則通過換取個人服務(往往只是服務的假象)直接分給他的一群侍從。在亞洲各社會中,君主是國內剩余產品的唯一所有者,他用他的收入同自由人手(斯圖亞特的用語)[203]相交換,結果出現了一批城市,這些城市實際上不過是一些流動的營房。這種關系盡管可能而不是必然同奴隸制和農奴制相對立,但它同雇傭勞動毫無共同之處,因為它在勞動的社會組織的各種不同形式下總是重復出現。如果這種交換是借助貨幣實現的,那么價格規(guī)定對雙方都是重要的,但對A之所以重要,只是因為A不愿意為勞動創(chuàng)造的使用價值支付過多,而不是因為他關心勞動創(chuàng)造的價值。這種最初多半是習慣造成的和世代沿襲的價格,逐漸由經濟來決定,先是由供求之間的比例,最后則由能夠創(chuàng)造出這類活服務的出賣者本身所需要的生產費用來決定;這種情況毫不改變關系的本質,因為同以前一樣,價格規(guī)定對于單純使用價值的交換來說仍然只是形式上的要素。但是,這種價格規(guī)定本身是由其他的關系,由占統治地位的生產方式的一般的、可以說是在這種特殊交換行為背后實現的那些規(guī)律以及這種生產方式的自我規(guī)定產生的。
軍隊是古代共同體中最先采用這種發(fā)薪餉方法的形式之一。普通士兵的薪餉也被壓低到最低限度,只決定于他的再生產所必需的生產費用。但是,他用自己的服務交換來的是國家的收入,而不是資本。
在資產階級社會本身,個人服務(也包括為個人消費進行的勞動,烹調、縫紉等,園藝勞動等,直至所有非生產階級,即官員、醫(yī)生、律師、學者等等)同收入的一切交換也屬于這一類,屬于這個范疇。這里包括一切卑賤的奴仆等。所有這一切勞動者,從最卑下的到最高貴的,都通過他們提供的服務——往往是被迫的——分到剩余產品中的一份,分到資本家收入中的一份。但是任何人也不會認為,資本家用自己的收入同這類服務相交換,即通過自己的個人消費,會使自己成為資本。相反,由于這種交換,他會花掉自己資本的果實。收入同這類活勞動相交換的比例本身決定于生產的一般規(guī)律,這一點絲毫不改變關系的性質。
正如我們在貨幣章[注:見本冊第229頁。這個地方不在貨幣章而在資本章。——編者注]已經談到的,在這里真正確立價值的寧可說是提供服務的人;他把一種使用價值——一定種類的勞動、服務等等——換為價值,換為貨幣。因此在中世紀,同從事消費的土地貴族相反,從這方面,即從活勞動方面,部分地出現了追求生產和積累貨幣的人;他們進行了積累,因而有可能在以后某個時期變成資本家。資本家有一部分是由被解放的農奴變成的。
因此,領取報酬的人是得到短工工資,稿費,還是王室費,——而且,他比對他的服務支付報酬的人是顯得高貴些還是卑下些,——這不取決于關系本身,而取決于所提供的服務的自然特性。
在資本作為統治權力的前提下,所有這些關系當然多少都會被玷污。但這里暫不討論這些個人服務(不論傳統等等賦予它多么崇高的性質)喪失神圣光彩的問題。
由此可見,構成資本,從而構成雇傭勞動的,不單純是物化勞動同活勞動——這兩種勞動從這一角度來看是兩種不同的規(guī)定,即兩種不同形式的使用價值,一種勞動是客觀形式上的規(guī)定,另一種勞動是主觀形式上的規(guī)定——之間的交換,而是作為價值,作為保持獨立的價值的物化勞動同作為這種物化勞動的使用價值(不是供某種特定的享用或消費的使用價值,而是用來創(chuàng)造價值的使用價值)的活勞動之間的交換。
?。邰簟?0]在貨幣同勞動或服務相交換以便用于直接消費的情況下,所發(fā)生的總是現實的交換。雙方交換一定的勞動量,這只具有形式上的意義,使雙方能夠互相衡量勞動的特殊效用形式。這只涉及交換的形式,而不構成其內容。在資本同勞動相交換的情況下,價值不是兩種使用價值相交換的尺度,而是交換的內容本身。
(2)在資產階級前的各種關系解體的時期,零散地出現一些自由勞動者,購買這些人的服務不是為了消費,而是為了生產;但是,第一,即使規(guī)模很大,這也只是為了生產直接的使用價值,而不是為了生產價值;第二,例如,如果說貴族除了自己的農奴,還使用自由勞動者,并把他們創(chuàng)造的一部分產品又拿去出售,因而自由勞動者為他創(chuàng)造了價值,那么這種交換只涉及多余的產品,并且只是為了多余的產品,為了奢侈品的消費而進行的;因而這實際上只是為了把他人勞動用于直接消費或用作使用價值而對這種勞動進行的偽裝的購買。然而,凡是這種自由勞動者的數量日益增多而且這種關系日益擴展的地方,舊的生產方式,即公社的、家長制的、封建制的生產方式等等,就處于解體之中,并準備了真正雇傭勞動的要素。但這種自由的奴仆,象在波蘭等地那樣,也可能出現以后又消失,而生產方式并未改變。
{為了把資本同雇傭勞動的關系表述為所有權的關系或規(guī)律,我們只需要把雙方在價值增殖過程中的關系表述為占有的過程。例如,剩余勞動變?yōu)橘Y本的剩余價值,這一點意味著:工人并不占有他自己勞動的產品,這個產品對他來說表現為他人的財產,反過來說,他人的勞動表現為資本的財產。資產階級所有權的這第二條規(guī)律是第一條規(guī)律[即對自己勞動的產品擁有所有權的規(guī)律]轉變來的,并通過繼承權等等而長期存在下去,不受單個資本家的易逝性的影響;它同第一條規(guī)律一樣被承認為規(guī)律。第一條是勞動和所有權的同一性;第二條是勞動表現為被否定的所有權,或者說所有權表現為對他人勞動的異己性的否定。
實際上,在資本的生產過程中,正如在進一步考察這一過程時將更加清楚地表明的那樣,勞動是一個總體,是各種勞動的結合體,其中的各個組成部分彼此毫不相干,所以,總勞動作為總體不是單個工人的事情,而且,即使說它是不同工人的共同的事情,也只是從這樣的意義來說的:工人們是被[外力]結合在一起,而不是他們自己互相結合。這種勞動就其結合體來說,服務于他人的意志和他人的智力,并受這種意志和智力的支配——它的精神的統一處于自身之外;同樣,這種勞動就其物質的統一來說,則從屬于機器的,固定資本的物的統一。這種固定資本象一個有靈性的怪物把科學思想客體化了,它實際上是一個聯合體,它決不是作為工具同單個工人發(fā)生關系,相反,工人卻作為有靈性的單個點,作為活的孤立的附屬品附屬于它。
所以,結合勞動從兩個方面來看都是自在的結合,這種結合既不表現為共同勞動的個人互相發(fā)生的關系,也不表現為這些個人支配其特有的或孤立的職能或支配勞動工具。因此,如果說工人把自己勞動的產品看作是他人的產品,那么他也把結合勞動看作是他人的勞動;同樣,他把自己的勞動看作雖然屬于他自己,但對他來說卻是異己的、被強制的生命活動力,所以亞當·斯密等人把這種生命活動力看成是辛苦、犧牲等[204]。正象勞動的產品一樣,勞動本身作為特殊的孤立的勞動者的勞動被否定了。被否定的孤立勞動,實際上是被肯定的社會勞動或結合勞動。但是,這樣被肯定的社會勞動或結合勞動,不論是作為活動還是轉化為客體的靜止形式,同時直接表現為某種與實際存在的單個勞動不同的東西,——既表現為他人的客體性(他人的財產),也表現為他人的主體性(資本的主體性)。因此,資本作為被否定的孤立勞動者的孤立勞動,從而也作為被否定的孤立勞動者的財產,既代表勞動,也代表勞動的產品。所以,資本是社會勞動的存在,是勞動既作為主體又作為客體的結合,但這一存在是同勞動的現實要素相對立的獨立存在,因而它本身作為特殊的存在而與這些要素并存。因此,資本從自己方面看來,表現為起支配作用的主體和他人勞動的所有者,而資本的關系本身就象雇傭勞動的關系一樣,是完全矛盾的關系。}
注釋:
[182]馬克思指的是麥克庫洛赫的著作《政治經濟學原理》1825年愛丁堡版第165—192頁。關于庸俗經濟學家(包括麥克庫洛赫)力圖抹殺資本主義生產的矛盾的傾向,馬克思在《剩余價值理論》中作了詳細的論述(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6卷第2冊第565、593—594、603—605頁;第3冊第125—127、128—129、182—183、559、577—580頁)?!?95頁。
[183]馬克思指的是詹姆斯·穆勒關于生產和消費之間、供給和需求之間、購買量和銷售量之間的經常和必要的平衡的論述,見穆勒的《政治經濟學原理》1821年倫敦版第186—195頁。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第一分冊和《剩余價值理論》中,對詹姆斯·穆勒的這個觀點(他最早是在1808年倫敦出版的《為商業(yè)辯護》這本小冊子里提出的)作了更詳細的分析(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3卷第87—88頁;第26卷第2冊第563—565、570—575、607—608頁;第3冊第91—92、95—98、106、126—127頁)?!?95頁。
[184]馬克思指的是北明翰銀行家托馬斯·阿特伍德創(chuàng)立的所謂的北明翰派即“小先令派”(《little shilling men》)。這一學派的觀點見《通貨問題,兩人書簡》1844年倫敦版,該書的匿名作者是自稱為“孿生兄弟”(《Gemini》)的托馬斯·萊特和約翰·哈婁。并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3卷第72—73頁;第23卷第260頁;第25卷第610、634頁?!?96頁。
[185]見注20?!?96頁。
[186]馬克思指的是馬爾薩斯的著作《政治經濟學原理的實際應用》1836年倫敦第2版第405頁(出版者注);《政治經濟學定義》1827年倫敦版第258—259頁,西斯蒙第的著作《政治經濟學概論》1837年布魯塞爾版第1卷第61頁?!?96頁。
[187]大·李嘉圖《政治經濟學和賦稅原理》1821年倫敦第3版第80—85頁。馬克思在《剩余價值理論》中對李嘉圖關于資本生產過剩的觀點作了詳細的分析批判(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6卷第2冊第534—535、562—563、566—567、569—579、603—605頁)?!?97頁。
[188]亞·斯密《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附《英國和美國》的作者[愛·吉·威克菲爾德]的注釋,1835年倫敦版第1卷第244—246頁?!?97頁。
[189]這句話是霍吉斯金在他的著作《通俗政治經濟學》第245—246頁上所寫的下面這段論述的簡要概括:“因為資本家即全部產品的所有者,只要他除了維持工人的費用以外得不到利潤,他就既不會允許工人生產工具,也不會允許工人使用工具,所以很清楚,生產勞動在這里受到的限制要大大超過自然加給它的限制。資本越是在第三者手中積累,資本家要求得到的全部利潤量就越增大,從而就越是為生產和人口的增長造成人為的障礙。”——第401頁。
[190]關于托·霍吉斯金提出的“并存勞動”的概念,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6卷第3冊第293—308頁?!?03頁。
[191]讓·巴·薩伊《論政治經濟學》1817年巴黎第3版第2卷第441頁?!?11頁。
[192]見比·約·蒲魯東《什么是財產?》1840年巴黎版第4章第5節(jié),和《無息信貸。弗·巴師夏先生和蒲魯東先生的辯論》1850年巴黎版第207—208頁?!?12頁。
[193]見注179。——第421頁。
[194]實際上,活勞動(10塔勒)新添加的價值在上述前提下不是占全部產品價值的1/10,而是1/9,因為每磅紗的價值從5塔勒下降到了4+(1/2)塔勒,因此,20磅紗的全部價值從100塔勒減少到了90塔勒。——第421頁。
[195]在紡紗勞動的生產率提高一倍以前,資本家的全部利潤為20塔勒,這些利潤要分配在40磅紗上,也就是說,每磅紗上分配到的利潤為1/2塔勒。而現在,全部利潤30塔勒要分配在80磅紗上,也就是說,每磅紗上分配到的利潤是3/8塔勒?!?21頁。
[196]馬克思在本冊第417—422頁上的論述可以通過下列兩個表格來更清楚地表達。
表Ⅰ.所生產的產品(棉紗)數量由于延長工作日而增加
資本家的支出
剩余價值
紗的全
部價值
所生產
的產品
數 量
1磅紗
的價值
剩余價
值 率
利 潤 率
不變資本
可變資本
80塔勒
120塔勒
160塔勒
320塔勒
20塔勒
20塔勒
20塔勒
20塔勒
—
10塔勒
20塔勒
60塔勒
100塔勒
150塔勒
200塔勒
400塔勒
20磅
30磅
40磅
80磅
5塔勒
5塔勒
5塔勒
5塔勒
50%
100%
300%
〔7+(1/7)〕%
〔11+(1/9)〕%
〔17+(11/17)〕%
表Ⅱ.所生產的產品數量由于勞動生產率提高而增加
?。üぷ魅臻L度不變)
資本家的支出
剩余價值
紗的全
部價值
所生產
的產品
數 量
1磅紗
的價值
剩余價
值 率
利 潤 率
不變資本
可變資本
160塔勒
320塔勒
20塔勒
10塔勒
20塔勒
30塔勒
200塔勒
360塔勒
40磅
80磅
5塔勒
4+(1/2)塔勒
100%
300%
〔11+(1/9)〕%
〔9+(1/11)〕%
第Ⅰ表說明了馬克思從該表的各項數字關系中得出的下述結論:“支出中代表必要勞動的部分越小,利潤就越大,雖然利潤同實際剩余價值即剩余勞動的關系不是一目了然的?!?br> 第Ⅱ表證明了馬克思的下述思想:“……單位產品價格的降低和這些單位數量的增加——這是生產力提高的結果——表明:利潤同[必要]勞動相比提高了,或者說,必要勞動同剩余勞動相比減少了?!倍遥百Y本家從單位(尺度)使用價值——磅、碼、夸特等等——的價值中得到的利潤,隨著活勞動(新加勞動)對原料等等的比例的減少而減少……但是另一方面,因為生產單位產品所需要的勞動時間的這種減少同勞動生產率的提高或剩余勞動時間的增加是一回事,所以包含著剩余勞動時間的這些單位產品的數量增加了”,——也就是說,利潤總量增加了。——第422頁。
[197]見注128。——第422頁。
[198]準確的計算如下:工人得到的每磅紗比它的價值減價1/20塔勒;而因為他現在總共得到4+(4/99)磅紗,或400/99磅紗,他得到的利益就是(1×400)/(20×99)塔勒,即20/99塔勒,而不是象馬克思為使計算簡化所假設的那樣20/100是?!?27頁。
[199]準確的計算如下:40磅紗的價值在工資提高以前分割為160c+20v+20m?,F在它分割為160c+22v+18m。如果以前利潤率為20/180,即〔11+(1/9)〕%,那么現在利潤率就等于18/182,即〔9+(81/91)〕%。——第431頁。
[200]大·李嘉圖《政治經濟學和賦稅原理》1821年倫敦第3版第139頁。——第445頁。
[201]在1861—1863年手稿中,馬克思從1857—1858年手稿中轉抄的許多地方作了某些修改,正文中這句話在1861—1863年手稿中(手稿第ⅩⅩⅡ本第1396頁)是:“這些條件在生產過程中不是作為勞動能力的實現條件被再生產出來,相反,它們只是作為增殖和保存它們自己的價值(與勞動能力相對立的自為存在的價值)的條件從生產過程中出來?!薄?60頁。
[202]羅馬法的契約關系的公式。參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591頁和第26卷第1冊第435頁。——第464頁。
[203]詹·斯圖亞特《政治經濟學原理研究》1770年都柏林版第1卷第40、396頁。馬克思在本手稿第Ⅶ本第26頁上引用了斯圖亞特這本書第396頁的有關地方(見本卷下冊第3篇(B)《貨幣章和資本章的補充》一節(jié))。并參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5卷第885頁;第26卷第1冊第22頁和第2冊第632頁?!?66頁。
[204]亞·斯密《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第1篇第5章?!?70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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