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致恩格斯(1854年5月3日)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曼徹斯特
1854年5月3日于[倫敦]索荷區(qū)第恩街28號
親愛的弗里德里希:
因為用了“烏利亞的信”[注:見本卷第349頁。——編者注]這個說法,引起了你的誤會。我沒有交給這個海澤任何信,他根本沒有向我告別過,而且由于他喝得爛醉也不可能這樣做。他從曼徹斯特附近他所住的一個偏僻地方給我來過信,要我在曼徹斯特幫他的忙。只是在這個意義上我認為那是“烏利亞的信”,稍微“大膽地”用了這個說法。他在伊曼特和席利面前假充“偉人”、“獨立者”、“不滿者”的主要動機也許在曼徹斯特已經(jīng)失去意義了。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你只有同他耍外交手腕,提醒他逐漸干些事。自從他來到英國,一直靠別人生活,即使給他介紹個能維持生活的工作,他也很快就把它丟掉。他現(xiàn)在既然空閑時間太多,那至少應當定期給《改革報》寫文章。不過《改革報》甚至也沒有給??羲怪Ц哆^一法尋。但是,如果現(xiàn)在支持它,那它很快就會有支付能力。
我發(fā)現(xiàn),你的軍事文章(關于“俄軍從卡拉法特撤退”和多布魯甲的形勢)[注:指恩格斯的文章《俄軍從卡拉法特撤退》和《雙方軍隊在土耳其的態(tài)勢》。——編者注]正在得到輝煌的證實。炮轟敖德薩看來是俄軍挑起的。如果英軍不讓陸軍在那里登陸,我認為他們不會有多大成績,——也許只不過是使這里的庸人平息一下,他們由于戰(zhàn)爭日益使捐稅和公債增加而對聯(lián)軍艦隊按兵不動極端憤怒;也有可能,尼古拉需要這樣一種示威,以便使他的“告人民書”[360]更加激烈。對于英國內(nèi)閣和彼得堡的協(xié)議,自從大家知道了“秘密往來的公文”中去掉了阿伯?。?844年)同意俄國提議的那個公文以后,就不能再有任何懷疑了。早在托利黨前外交大臣[注:馬姆茲伯里。——編者注]在上院暗示“備忘錄”的日期和簽字是偽造的時候,我就預感到這里包藏有某種東西。這些家伙現(xiàn)在還在同俄國商議自己的下一步棋(雖然《圣彼得堡報》也責備他們的“兩面派立場”),這一點你從關于中立船只和特別是關于俄國船只問題的《女王在樞密院的宣言》中可以看出來。幾乎用同樣詞句寫成的“宣言”同時在圣彼得堡也出現(xiàn)了。這不可能是偶然的巧合。不過,他們在這里并沒有考慮到波拿巴。不論這家伙是怎樣的一個人,但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關系到他的腦袋,作為一個職業(yè)騙子他是不會讓自己象可憐的路易-菲力浦在1839年和1840年那樣干的[361]。要是你看到1830—1848年間的秘密文件,你就不會懷疑:英國推翻了路易-菲力浦,而可敬的《國民報》盡管盲目地仇視英國并且正是由于這種仇視,卻恰好不自覺地成了英國政策的主要工具之一。
正如你所知道的,《論壇報》對于充當基督教的衛(wèi)道者非常心滿意足。尤其使我好笑的是,我在一篇文章中主要譴責土耳其人保存了基督教[注:卡·馬克思《希臘人暴動》。——編者注],當然用詞不是那樣尖銳,而這些家伙竟把它當作社論登載出來。的確,土耳其人容許拜占庭神權政治以甚至希臘皇帝也從來未能設想到的形式發(fā)展起來,僅此一點他們就應該滅亡。實質(zhì)上,還只存在兩個宗教民族:土耳其人和土耳其的希臘—斯拉夫人。兩者都注定要滅亡;后者至少是同在土耳其人統(tǒng)治下鞏固起來的牧師社會組織一起滅亡。此外,我還給《論壇報》寄去了一篇有關土耳其的“圣墓”和“保護權”的丑史[注:卡·馬克思《宣戰(zhàn)。——關于東方問題產(chǎn)生的歷史》。——編者注],這些家伙是不會察覺到在史料背后的對基督教的辛辣嘲笑的。
如果我現(xiàn)在能得到你為《論壇報》寫的東西,我會非常高興,因為我正在啃包括奧托國王時期的近代希臘史,兩星期內(nèi)還不能得出什么結(jié)果,也許會有一整組文章。曾任希臘駐君士坦丁堡公使并在那里進行過陰謀活動的梅塔克薩斯——巴黎的《新聞報》刊登過一篇對這一幫俄國—希臘班迪亞們描繪得不錯的文章——,已成為惡棍卡波第斯特里亞的主要工具。
我現(xiàn)在正抽空學西班牙文,從卡德龍學起。歌德在寫他的《浮士德》時不僅在個別地方,而且整場整場地汲取了卡德龍的《神奇的魔術家》——天主教的浮士德。此外,說來可怕,用法文不能閱讀的東西,卻用西班牙文讀完了,如沙多勃利昂的《阿塔拉》和《勒奈》,貝爾納丹·德·圣比埃爾的東西?,F(xiàn)在我拚命讀《唐·吉訶德》。我發(fā)現(xiàn),學西班牙文的初期比學意大利文要更多地求助于字典。
偶然得到一本《從庇護九世即位到放棄威尼斯的三年期間意大利問題文獻》,比我讀過的有關意大利革命黨的所有文獻都要好。其中收集有秘密文件和公開文件,以及截得的信件等等。編排得不錯。“帕米斯頓”(梯也爾這樣念“帕麥斯頓”的名字)在這里也是主要角色。這個家伙無處不搞陰謀活動,而且他的生活方式總是十分有趣的。
關于烏爾卡爾特的軍事文章,你還欠著我的債。這個人,只要有“真正的”知識就可以擊潰他。在這方面同在他的政治經(jīng)濟學方面一樣,都可以明顯地指出他的膚淺。
祝你健康,請勿相忘。
卡·馬·
注釋:
[360]馬克思指尼古拉一世的宣言,該宣言是對1854年3月底英、法向俄國宣戰(zhàn)的答復;宣言于1854年4月23日公布。關于此事的消息發(fā)表在1854年5月3日《泰晤士報》上。——第354頁。
[361]1838—1839年,列強就調(diào)停荷蘭同比利時(1830年革命后脫離荷蘭王國)的關系問題進行了長達數(shù)月之久的談判。英國本來在前一個時期同法國一起支持比利時,這一次卻同俄、奧、普站到一起,竭力把列強制定的和約草案的條件強加于比利時。由于英國改變立場,繼續(xù)支持比利時的法國陷于孤立,而不得不同意其余列強的提案。路易-菲力浦的這次外交失敗在法國被看作是法國對外政策的嚴重屈辱。
1839年當土、埃兩國沖突由于敘利亞(1833年被埃及軍隊占領)而重新爆發(fā)時,法國支持埃及的穆罕默德-阿利帕沙。英國極力阻止法國在這一地區(qū)加強影響,于是組織對法國施加外交壓力。1840年7月15日,英、俄、普、奧、土在倫敦簽訂了援助土耳其蘇丹的公約(見注323)。路易-菲力浦面臨同這一聯(lián)盟沖突的威脅,再次讓步,并放棄對埃及的進一步支持。——第354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8卷
已有0人發(fā)表了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