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致恩格斯(1853年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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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思致恩格斯(1853年9月3日)

馬克思致恩格斯(1853年9月3日)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曼徹斯特

1853年9月3日[注:原稿為:“9月2日”。——編者注]于[倫敦]索荷區(qū)第恩街28號

親愛的恩格斯:

好久沒有給你寫信了,甚至接到五英鎊也沒有回信(其中兩英鎊半付給了皮佩爾,一英鎊半付給了魯普斯[注:威廉·沃爾弗。——編者注]),因為我不得不把我的全部時間和精力都花費在這種極其令人討厭的事情上。7月7日我把我的期票交給施皮耳曼。8月[注:原稿為:“9月”。——編者注]31日,即在我往他那里跑了七趟之后,這個家伙對我說期票遺失了,我必須給他提供復本等。這樣,我和他周旋了許多星期,同時把所有的東西都當了,而向債主還債的最后日期從7月拖下來以后,又定為8月[注:原稿為:“9月”。——編者注]31日。因為我除了《論壇報》的收入以外,沒有任何來源,所以你很容易想象出我的處境,理解我既無時間、也無心情來寫信。

雅科比如果還沒離開,請告訴他,我為他的事已去信給魏德邁等人[284]。

今天給你寫信,是有以下原因:

就我所知,你是不看《晨報》的。這家“聯(lián)合的小酒店主”的報紙,刊載了一個“外國通訊員”(我猜是戈洛文先生)的一篇頌揚巴枯寧的文章。為回答這一點,某匿名作者弗·馬·[注:弗蘭西斯·馬克思。——編者注]在這同一家報紙上宣布巴枯寧是俄國的間諜,說他現(xiàn)在日子過得如何好,等等。接著戈洛文和赫爾岑出來回答,他們說,早在1848年就有一家“德國報紙”傳播過這種誹謗,“甚至敢于聲言有喬治·桑作證”。

三天以前,阿爾諾德·盧格博士出場,說這家德國報紙就是《新萊茵報》,該報編輯“馬克思博士”也和所有其他的民主主義者那樣確信這種誹謗是捏造的。[285]

昨天我在《晨報》上刊登了下述聲明[286]:

“赫爾岑和戈洛文先生想把我在1848和1849年編輯的《新萊茵報》卷入他們與弗·馬·之間關于巴枯寧的論戰(zhàn),等等。赫爾岑和戈洛文先生的詆毀,絲毫沒有觸動我。但是,……請允許我說明事情的實際情況”。接著是列舉事實:

“1848年7月5日,我們收到兩封巴黎來信,一封是哈瓦斯通訊社的,另一封是一位波蘭流亡者的(我這樣稱呼艾韋貝克);在兩篇報道中都肯定地說,喬治·桑掌握有一些足以使巴枯寧聲名掃地的信件,這些信件揭發(fā)巴枯寧在最近和俄國政府建立了聯(lián)系”;

“7月6日我們發(fā)表了這封來信,不是哈瓦斯通訊社的報道,而是我們巴黎通訊員的信”;

“巴枯寧在《新奧得報》上聲明說,早在我們發(fā)表這篇通訊之前,已有類似的謠傳流行于布勒斯勞[注:弗羅茨拉夫。——編者注],這些謠傳來自俄國大使館,他將寫信給喬治·桑,這是駁斥這些謠傳的最好方法”;

“8月3日科斯策爾斯基先生轉交給《萊茵報》[注:《新萊茵報》。——編者注]一封喬治·桑寫給該報編輯的信,這封信當天就發(fā)表了,并加有下面的按語:”(接著是《新萊茵報》上的一段話[287]);

“8月底我路過柏林時,會見了巴枯寧,和他恢復了我們之間過去的友誼”;

“10月15日(或在此前后),《萊茵報》[注:《新萊茵報》。——編者注]譴責了普魯士內閣驅逐巴枯寧出境”;

“2月15日(1849年),《萊茵報》[注:《新萊茵報》。——編者注]刊載了關于巴枯寧的社論,開頭的一句話就是:‘巴枯寧是我們的朋友’”[288];

“在《紐約論壇報》上,我對巴枯寧參加我們的運動給予了應有的評價[289],如此等等”。

我的聲明是這樣結束的:

“至于說到弗·馬·,既然他頑固地認為大陸的革命有利于俄國的秘密陰謀,那末,如果他想立論嚴整的話,他就不僅應該譴責巴枯寧,而且也應該把任何大陸革命者一概都當作俄國間諜加以譴責。在他看來,革命本身就是給俄國作間諜,巴枯寧又怎能不是呢?”

最后,在今天的《晨報》上,這個流氓戈洛文不敢署名,而以“一個外國通訊員”的名義發(fā)表了下面的議論:

“應該怎樣寫歷史[注:下面這篇刊登在1853年9月3日《晨報》上的戈洛文的短文,是由皮佩爾抄錄的。——編者注]

(一個外國通訊員)

巴枯寧是俄國間諜,——巴枯寧不是俄國間諜。巴枯寧在什呂謝爾堡要塞備受虐待,已經死在那里了,——巴枯寧沒有死,他還活著。巴枯寧已被充軍,流放到高加索去了,——不,他沒有被充軍,他仍然被關在彼得—保羅要塞里。這就是輪流在報刊上出現(xiàn)的關于米哈伊爾·巴枯寧的相互矛盾的消息。在一切都可以被廣泛宣揚的今天,我們只有確定了假的東西才能得到真的東西。然而巴枯寧沒有領俄國軍事部門的津貼是否被最后證實了呢?

有這么一些人,他們不知道,人道使人們處在互相制約的關系中;他們不知道,我們使德國擺脫俄國現(xiàn)時對它的影響,同時也可以反過來影響俄國,把俄國重新推向專制制度的懷抱,直到它容易被革命攻破為止。對于這些人,要使他們相信巴枯寧是進步的世界主義的最純潔而慷慨的代表之一,那是白費氣力的。

法國有句諺語:‘誹謗,誹謗,總會留點影響。’巴枯寧的一位朋友在1848年所支持的對他的誹謗,在1853年又被一位姓氏不明的人散布著。還有一句諺語:‘只有自己人才出賣自己人,寧愿和聰明的敵人打交道,也不愿和愚蠢的朋友講來往。’不是那些保守派報紙散布對巴枯寧的誹謗,而是一家朋友的報紙表示了這種關切。

誰能夠哪怕是在一剎那間忘記——就象馬克思先生那樣忘記——巴枯寧并不是生就的一副警探的骨頭,這樣的人的革命感情顯然是非常淡薄的。為什么他不至少象英國報紙通常所做的那樣,不發(fā)表波蘭流亡者告發(fā)巴枯寧的信呢?他不會為他的名字與誣告聯(lián)系在一起而感到遺憾。”

我想用下述聲明(見后)回答這個家伙,請你從文字上加以修改之后,立即寄還給我(盡可能在星期一以前)。[290]

同時想問一下,你是否愿意和德朗克一起以《新萊茵報》編輯的身分也寫一篇聲明?集團對集團。反對我們的只有盧格、赫爾岑和戈洛文。后者連巴枯寧本人也稱他為“浪蕩漢”。他在1843和1844年是尼古拉的狂熱的崇拜者之一,后來成為民主主義者,因為他認為自己已被懷疑,不敢回俄國。這后一著就是他全部英雄氣概之所在。

我這方面想從實質上作如下聲明:

“貴報星期六那一號所刊登的賣弄陳腐諺語的那個‘外國’桑科·判扎的信,如果讓巴枯寧看到,他會大叫:‘寧愿和聰明的敵人打交道,也不愿和愚蠢的朋友講來往’。

正是‘愚蠢的朋友’,才責備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會使我‘不會為我的名字與誣告聯(lián)系在一起而感到遺憾’。

正是‘愚蠢的朋友’,才對每個小學生都知道的東西,即真理通過論戰(zhàn)而確立,歷史事實從矛盾的陳述中清理出來,表示大驚小怪。

《新萊茵報》發(fā)表巴黎的來信時,巴枯寧沒有被監(jiān)禁。如果他對1848年《新萊茵報》的公開解釋表示滿意是對的,那末正是‘愚蠢的朋友’,才在1853年竟要對這些解釋吹毛求疵。如果他與《新萊茵報》的編輯恢復親密友誼是錯的,那末正是自稱朋友的人才‘愚蠢地’把他的弱點暴露于公眾之前。

正是‘愚蠢的朋友’,才認為需要‘把俄國重新推向專制制度的懷抱’,好象它什么時候曾經擺脫過專制制度似的。

正是‘愚蠢的朋友’,才把拉丁諺語‘大膽誹謗’稱作法國諺語。

正是‘愚蠢的朋友’,才不能理解為什么‘保守派報紙不愿意發(fā)表’在德國秘密傳播的對巴枯寧的誹謗,而德國最革命的報紙卻應該發(fā)表它。

正是‘愚蠢的朋友’,才忽視‘革命的感情’在最緊張的關頭曾頒布過‘嫌疑犯處治法’,并使丹東們、德穆蘭們和阿那卡雪斯·克羅茨們掉過腦袋。

正是‘愚蠢的朋友’,才不敢指責《晨報》在巴枯寧被監(jiān)禁于圣彼得堡時刊登了弗·馬·的信,卻指責《新萊茵報》在1848年巴枯寧沒有被監(jiān)禁,還沒有倒霉到要由‘愚蠢的朋友’庇護時刊登了一封類似的信。

正是‘愚蠢的朋友’,才利用巴枯寧的名字作誹謗巴枯寧朋友的借口,同時卻小心謹慎地隱藏自己的名字。”

請盡快回信。事情非常緊迫。

你的  卡·馬·

注釋:

[284]從克路斯1853年10月23—24日給馬克思的信和皮佩爾1853年9月3日給雅科比的信可以看出,馬克思為想去美國的阿·雅科比寫的介紹信是在1853年9月初寄往美國的。然而在保存下來的馬克思給克路斯和魏德邁的信件和信件片斷中,沒有反映出這個情況。——第283頁。

[285]馬克思指1853年8月在《晨報》上展開的關于巴枯寧的論戰(zhàn)。這場論戰(zhàn)是由8月19日刊登的一篇匿名文章《歐洲。——一個人》(文章的副標題是《倫敦的一個俄國僑民作》;它的作者是戈洛文)挑起的。8月23日刊登了一封給編輯部的信,署名弗·馬·(烏爾卡爾特的信徒弗蘭西斯·馬克思的簡寫),標題是《俄國間諜巴枯寧》。8月24日用同一個標題刊登了一篇由戈洛文、赫爾岑和波蘭民主主義者沃爾策耳署名的反駁弗·馬·短文的文章,其中有馬克思在這封信中提到的對“一家德國報紙”的攻擊。弗·馬·在8月27日發(fā)表了一個聲明作答,在聲明中他把歐洲發(fā)生革命與沙皇間諜的活動聯(lián)系起來。8月29日戈洛文和赫爾岑刊登了另一封信,標題是《弗·馬·是什么人?》(這兩個文件馬克思在這里沒有提到,但他在下面抄引的他的聲明稿中提到了)。在這以后,戈洛文繼續(xù)進行論戰(zhàn),赫爾岑不再參加。8月31日該報刊登了盧格的一封信,標題是《米哈伊爾·巴枯寧》,這封信對馬克思和《新萊茵報》公開進行誹謗,指責他們曾蓄意傳播損壞巴枯寧名譽的謠言。——第283頁。

[286]馬克思在下面抄引的是他致《晨報》編輯的信的一些段落,這封信發(fā)表在1853年9月2日的《晨報》上,標題是《米哈伊爾·巴枯寧》(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9卷第321—323頁)。——第283頁。

[287]這里所說的喬治·桑的信,刊登在1848年8月3日《新萊茵報》第64號上;編輯部在信前加的按語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9卷第322頁。——第284頁。

[288]馬克思所引的是恩格斯的文章《民主的泛斯拉夫主義》(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6卷第323頁),文章批判了小冊子《對斯拉夫人的號召。俄國愛國志士、布拉格斯拉夫人代表大會代表米哈伊爾·巴枯寧著》1848年克頓版(《Aufruf  an  die  Slaven.Von  einem  

russischen  Patrioten  Michael  Bakunin.Mitglied  des  Slavenkongresses  in  Prag》.Koethen,1848)。——第284頁。

[289]指《德國的革命和反革命》這組文章的第十八篇(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8卷第107—108頁),這組文章是恩格斯應馬克思的請求寫的,于1851—1852年發(fā)表在《紐約每日論壇報》上,署名馬克思。——第284頁。

[290]馬克思的聲明(信中下面引用的是聲明的草稿)《晨報》編輯部未予刊登。因此馬克思把聲明發(fā)表在1853年9月10日《人民報》第71號上(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9卷第327—329頁)。——第285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8卷

 

責任編輯:岳麗麗校對:總編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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