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2日，習近平總書記考察上海市長寧區(qū)虹橋街道基層立法聯系點時，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了“全過程民主”的重要概念。2021年3月11日，十三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通過的《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組織法〉的決定》，將“全過程民主”寫入國家法律。2021年7月1日，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習近平總書記提出要“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發(fā)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在“全過程民主”的基礎上加入了“人民”二字，體現了社會主義民主的本質是人民民主。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將“發(fā)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內容納入“十個明確”之中。黨的二十大強調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應有之義，提出要進一步提高“全過程人民民主制度化、規(guī)范化、程序化水平”。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明確“發(fā)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對“健全全過程人民民主制度體系”進行了全面部署。

“全過程人民民主”是黨領導人民追求民主、踐行民主、發(fā)展民主的實踐總結和理論集成。我們黨自誕生起就始終高舉人民民主的旗幟，帶領中國人民為追求更真實更有效的民主努力奮斗。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深刻分析時代發(fā)展的特征，深化對民主政治發(fā)展規(guī)律的認識，在系統總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實踐的基礎上，順應時代發(fā)展的要求，創(chuàng)造性提出了這一重大理念，將民主理念貫徹到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全過程，形成了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制度體系，向世界展示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人民對民主價值的不懈追求和對豐富民主實踐方式的不斷探索。

作為一個全新的理論概念，從被熟知到被認同，再到融入日常生活和實踐行動中，進而得到學理化系統化闡釋，成為黨的創(chuàng)新理論的有機組成部分，還有大量深入扎實的工作有待去做。目前，該領域在理論構建、實踐展開和宣傳普及方面還存在一些不足。第一，相關研究的深度和系統性有待進一步提升。目前，理論界針對全過程人民民主開展了大量的研究、宣傳，深化了對民主政治發(fā)展規(guī)律的認識。但整體來看，將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一個學術概念進行學理性研究闡釋的成果還不夠多，對全過程人民民主還缺乏明確、系統的學理界定，基于政治學、公共管理、法學等不同學科，對全過程人民民主在民主理論譜系中的地位、與其他民主類型的比較，尤其是針對治理實踐的運作機制和機理的研究還比較有限，學術研究與理論宣傳還需要進一步融合、互補。第二，對相關實踐做法的總結提煉有待進一步深入。全過程人民民主既是理論議題，又是重大的現實問題。目前，各部門都非常關注全過程人民民主這個新提法、新論述，各地也開展了豐富的民主創(chuàng)新實踐，積極展現了各領域的實踐做法，為發(fā)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提供了寶貴的現實資源。但對這些經驗的提煉還不夠深入，精細化、具體化有待加強。如何進一步拓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制度實踐，需要更為豐富系統的研究成果。第三，對內宣傳較多，對外闡釋較少。目前，“全過程人民民主”這個概念在外文譯法上還不統一，傳播范圍也較為有限；在國際交流中，國際社會對于全過程人民民主還不熟悉、不了解，甚至存在一定的認識偏頗。針對這些問題，我們要在已有成果的基礎之上，進一步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宣傳研究闡釋、實踐總結提升、交流互動共識，多維度研究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推進路徑。

充分認識發(fā)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時代意義。對中國這樣一個大國來說，選擇什么樣的民主發(fā)展道路至關重要。全過程人民民主之所以能展現蓬勃生命力，是因為符合中國國情，充分彰顯了人民主體地位，使人民意志得到更好體現、人民權益得到更好保障、人民創(chuàng)造活力進一步激發(fā)。當前，我們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進程中，面對更加復雜多樣的形勢、更加嚴峻的斗爭，更要發(fā)展更加廣泛、更加充分、更加健全的民主，不斷總結各方面、各層次、各領域的創(chuàng)新實踐，更好揭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特點和優(yōu)勢，把全過程人民民主在民主發(fā)展譜系中的地位更加明確化，進一步堅定推進中國式民主的自信和決心。

推動全過程人民民主理論研究的深化發(fā)展。長期以來，西方國家主導著民主理論的發(fā)展，并給民主貼上了諸多“標簽”。近年來，以競爭性選舉為核心的西式民主制度遭到重大挑戰(zhàn)，世界需要對民主有新的認識，形成新的民主理論范式。對此，我們應積極推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理論研究，組織高水平科研，系統總結中國民主實踐，不斷拓展研究視野，進一步加強政治話語向學術話語的轉化，形成更扎實、更有說服力的研究成果。同時，圍繞發(fā)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主動推動國際學術交流對話，開展國際學術合作，營造對話交流的氛圍，同世界各國人民一道，本著相互尊重、求同存異的精神，共同豐富發(fā)展人類政治文明。

在實踐探索中凝聚國家治理體系各方主體的合力。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我們要繼續(xù)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建設，把人民當家作主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黨治國理政的政策措施上來，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黨和國家機關各個方面各個層級工作上來，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工作上來。”在民主參與上，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一種“全方位”的民主，是國家治理體系中每個層級、每個部門、每個主體都應該積極參與的事情，既關涉國家大事、社會治理難事，也關涉百姓日常生活瑣事，需要更加關注內容上的整體性和運行上的協同性。應當將我們黨在民主建設中形成的優(yōu)良傳統進一步發(fā)揚光大，從民主作為作風、作為工作方法、作為制度規(guī)定、作為價值追求等多個維度出發(fā)，鼓勵創(chuàng)新探索，加強總結提升，將各個方面的積極因素充分調動起來，形成最大范圍的共識合力，整體、系統地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

將全過程人民民主理念更好貫徹到現有的民主制度安排之中。全面、廣泛、有機銜接的人民當家作主制度體系，是發(fā)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可靠制度保障。當前，我們應當在實踐中進一步提升這些制度的運行效果，為系統提升國家治理效能提供強勁動能。尤其是進一步推動完善作為我國根本政治制度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充分發(fā)揮這一制度在發(fā)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中的重要制度載體作用，從權力源頭來彰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要求。例如，進一步增強人大在立法中的協調能力，優(yōu)化監(jiān)督方式和手段，持續(xù)健全人大議事規(guī)則和論證、評估、評議、聽證制度，健全吸納民意、匯集民智工作機制等，確保人大及其常委會的立法權、監(jiān)督權、決定權、任免權得到有效行使，人大對行政機關、監(jiān)察機關、審判機關、檢察機關的監(jiān)督得到具體落實，人大代表的工作能力得到切實提升。

探索發(fā)展從全過程人民民主視角衡量民主治理效能的指標體系。發(fā)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既要在國家治理實踐中進一步總結經驗、提煉模式，也應當基于全過程人民民主的中國實踐，總結全過程人民民主彰顯的重要價值、制度的構成、產生的效果等，建設不同于西方主導的民主測量指標體系，清晰、客觀展示中國式民主的發(fā)展進程、現實樣態(tài)，為發(fā)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提供更具操作性、可衡量、可比較的實踐指引，助推中國式民主走準、走穩(wěn)、走實，向世界更好闡釋全過程人民民主的中國方案。

（作者系清華大學政治學系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