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無聲 訣別無聲——追憶巴塘草原“第一書記”弋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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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無聲 訣別無聲——追憶巴塘草原“第一書記”弋肖鋒

“那么好的一個人,我們想念他”“有他在,啥災都不怕,不管誰家的事他都想盡辦法去解決”“他沒把自己當病人,一直都是沒日沒夜地忙……”

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玉樹市下拉秀鎮(zhèn)蘇魯村村民,從心底呼喊著原駐村第一書記弋肖鋒的名字。

玉樹蘇魯村,涉藏州縣“貧中之貧”。村莊所在的巴塘草原海拔超過4000米,雪災、冰雹、大風常年不斷。

2016年春天,弋肖鋒,這位玉樹市人民法院四級高級法官,與這個村緊緊連接在一起。

長期與基層群眾打交道,弋肖鋒注重調(diào)查摸底。到村上第二天,他就拎著一只深色公文包,穿著一雙沾滿塵土的平底鞋,挨家挨戶了解情況。

弋肖鋒(左)生前與妻子在巴塘草原。(弋肖鋒家人提供)

更求塔巴一家就這樣進入了弋肖鋒的視野。這戶人家7口人,5個年幼的孩子。每年九十月份把孩子留在定居點,夫妻倆趕著牛羊去40公里外的冬季牧場,住進簡易鐵皮房熬過嚴冬,渴了就喝口冰水,餓了就吃一點糌粑和風干肉。

“一個冬天都很少見到外人,沒想到,市里派來的干部一來就直接上了山。”夢幻般出現(xiàn)在更求塔巴面前的弋肖鋒,一身灰土。原來,弋肖鋒先是坐車到了山下,等來了一輛摩托車,靠著捎腳加步行,花了整整4個小時,才到更求塔巴家的。

“來不及喝口水,他就坐在門口的牛毛氈上登記我家的基本情況。”問完情況后,弋肖鋒又到屋后的草場看牛羊的狀況……

就這樣爬山吸氧,弋肖鋒花了近5個月的時間,將全村660戶人家一一走遍。貧困戶家里則是反復去,去得最多的有10余次,只為拿出量身定制的精準脫貧方案。

 

弋肖鋒下鄉(xiāng)途中。(弋肖鋒同事提供)

前期入戶調(diào)查結(jié)束后,弋肖鋒和村干部討論出了脫貧“藥方”:普及產(chǎn)業(yè)扶貧政策,引導村民們搞畜牧產(chǎn)業(yè)的集約化經(jīng)營,同時落實控輟保學各項任務目標,阻斷貧困的代際傳遞。

“弋肖鋒書記曾以‘什么是精準’為切入點,反復向村民宣講為牛羊投保政策。開會講、入戶講,連在路邊遇到牧民也停下耐心解釋。”蘇魯村黨支部書記才仁索昂說。

漸漸地,村民的脫貧積極性在提高——“書記,我家能申領一個生態(tài)管護員指標嗎?”“我家能享受到哪些國家惠民政策?”……

村子悄然發(fā)生著變化:高原建檔立卡貧困戶的牛羊免費上了保險;生態(tài)畜牧業(yè)專業(yè)合作社對接了市場;部分勞動力通過挖蟲草、跑運輸增加了收入……弋肖鋒駐村不到兩年,建檔立卡貧困戶孩子入學率從60%上升到100%。

隨著家里的牦牛入股合作社,更求塔巴家得到育肥增產(chǎn)專業(yè)指導,第二年人均收入就達到1萬元并實現(xiàn)脫貧。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城里干部。”更求塔巴說。

2017年,蘇魯村實現(xiàn)脫貧摘帽。村民們發(fā)現(xiàn),弋肖鋒的臉色越來越差,步伐越來越慢。

2020年11月20日,為控輟保學連續(xù)奔波幾天后,弋肖鋒的身體亮起了“紅燈”,一直拒絕去大醫(yī)院看病住院的他,被妻子普布卓瑪硬拉進了家附近的診所。

診所大夫要求弋肖鋒至少每天來打一次吊針。可沒過幾天,他又回到了蘇魯村……

 

病重期間,弋肖鋒在家輸液。(弋肖鋒家人提供)

“弋書記重病住院時,還托人帶話叮囑我無論如何要堅持讓孩子讀書,決不能半途而廢。”更求塔巴想起弋書記生前最后的時光,嗓音哽咽。

2020年11月27日,兩次昏厥的弋肖鋒被送進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

當時,他對一同駐村扶貧的同事讓丁說:“等我出來,一起去村里,趕在年前把壓力鍋發(fā)給幫扶戶。”

可讓丁再也等不到他出來了。第二天早上7點,53歲的弋肖鋒因肝癌惡化與巴塘草原無聲訣別。

弋肖鋒走后,每當想起他,妻子普布卓瑪就會翻出他下鄉(xiāng)時用過的舊皮包。丈夫一邊工作、一邊將藥片胡亂塞進嘴里的情景恍若在眼前。

“組織交的任務完不成怎么辦?”這是弋肖鋒對妻子常說的一句話。

弋肖鋒幸福的一家。(弋肖鋒家人提供)

村會議室里,一個靠窗的角落,有一張長不到2米、寬約1米的藏式沙發(fā)。讓丁每每看到這沙發(fā),就想起一起駐村時,很多個夜晚,弋書記忙完一天的工作,渾身困得沒了力氣,就在這里囫圇睡下。

他知道,弋書記對蘇魯村的鄉(xiāng)親們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牽掛。

“弋書記有一個愿望,等到實現(xiàn)全面小康的那一天,讓蘇魯村的鄉(xiāng)親們都穿上最鮮艷的服裝,一起載歌載舞。我們一定會完成他的遺愿。”讓丁說。(記者王大千 范思翔 王艷)

責任編輯:張弛校對:王妗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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