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事變親歷者:盧溝橋抗戰(zhàn)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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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事變親歷者:盧溝橋抗戰(zhàn)記

這是一篇七七事變發(fā)生之后第一個到達現(xiàn)場的記者方大曾寫的通訊,真實客觀地記錄了他當時親眼目睹的事變發(fā)生時的戰(zhàn)場變化,從中我們可以看到中國人民團結(jié)一心、抵御外侮的英雄氣概。在七七事變80周年這個時間節(jié)點重新發(fā)表此文,既是為了還原這一改變中國歷史走向的著名事件,也為了提醒人們牢牢記住這一中華民族永遠的痛點。

為了最大限度地保留歷史的原貌,我們除明顯的錯訛修改和注釋外,對不影響閱讀的表述均未改動。

七七事變發(fā)生后不久,方大曾就在抗戰(zhàn)戰(zhàn)場上失蹤了。重新發(fā)表此文,也是為了紀念這位著名記者。

【原編者按:小方先生此稿于廿三日由平寄發(fā),正在二十一日所得停戰(zhàn)協(xié)定成立之后,末第二段所說和平解決,就是指當時的停戰(zhàn)辦法。但是日帝國主義顯然沒有和平的誠意,只有侵略的野心。在廿五日晚廊坊事件,廿六日廣安門沖突以后,日方對我已下最后通牒,中日大戰(zhàn)已經(jīng)迅速展開了?!?/p>

盧溝橋事件,很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小規(guī)模的中日戰(zhàn)爭,這事件發(fā)生于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的午夜,截至記者寫稿時———七月二十三日,雙方已有“停戰(zhàn)”協(xié)定,但日軍仍由山海關(guān)繼續(xù)向平津增兵,進攻盧溝橋的部隊,似乎也在擴大(行)動。茲將此次事件之經(jīng)過,略記于后:

保衛(wèi)北平的二十九軍

許多人對于華北的情形以及二十九軍發(fā)生猜疑,這不只是一個大大的錯誤,而且是精神過敏。兩年來二十九軍在艱難中支持了這危急的局面,不知費了多少苦心,這一點已經(jīng)得到了華北民眾的深切同情與了解。又有人說,冀察當局與中央有矛盾,這種說法正是日本當局的了解,而不是我們中國民族所當有的錯誤觀念。盧溝橋事件發(fā)生的時候,謠言很大,但是事件的發(fā)展,就證實了冀察當局與中央之一致,總括的說,盧溝橋戰(zhàn)役在軍事上,中國軍隊實保持了百分之百的勝利,雖然在后來的撤兵交涉條件上,這一切又當別論。然而,假使我們真的就把這次事件“和平”解決了,而并未能借著這個機會發(fā)動了全部的抗戰(zhàn),甚或容忍日本大量的增兵華北,這卻又相反的會造成一個極大的危機??傊?,大局尚在搖擺不定,現(xiàn)在的一切推測,都是沒有任何把握的。

盧溝橋事件的發(fā)動,在日本方面早有詳密的計劃。自從六月下旬起,北平市內(nèi)即已陸續(xù)發(fā)現(xiàn)許多“怪事”,于是駐在城外的二十九軍就一點一點的往城里開。這種軍事的調(diào)動,都在夜間,一般市民很少理會。

七月五日起,北平即已無形戒嚴,但人心則始終安定,市長秦德純早就對新聞記者表示說:北平將有擾亂,但平市治安則絕對無憂。的確,自一九三五年夏季,日本唆使?jié)h奸白堅武,自豐臺以鐵甲車炮擊北平的事變之后,北平市政當局即已重視城防問題,關(guān)于如何保衛(wèi)北平,如何防備市內(nèi)的擾亂,以及如何進行有計劃的巷戰(zhàn),早在兩年前即已準備妥了。無論有什么緊急事變,在十分鐘內(nèi),全市警察均可布置完畢。有了這樣的把握,所以在盧溝橋事件發(fā)生后,北平的當局與市民均甚鎮(zhèn)定,這實在是一個最可貴的現(xiàn)象。

盧溝橋事件的發(fā)動

日本的華北駐屯軍鑒于我國和平統(tǒng)一以后,華北的一切“中日合作”事業(yè),均無任何進展,就異想天開,打算造成一個軍事行動,這企圖終于在盧溝橋爆發(fā)了。本來駐豐臺的日軍,就常常在盧溝橋演習,并以宛平縣城為假想攻占的目標。七月七日的夜里,這家常便飯的演習又在進行著,八日零時,冀察政委會接到日軍駐平特務機關(guān)長松井的電話,說日軍在盧溝橋演習之部隊,在收操時短少一兵,要求入宛平縣城搜尋,我方因時值深夜,乃加以拒絕。

以當時的局勢估計,日軍有把握能在三小時之內(nèi)將宛平縣城占領,于是敵方立將軍事布妥,企圖令我軍作城下盟。嚴重的情形開展了。深夜中冀察政委會派專員及日籍顧問櫻井等馳赴宛平縣,會同日軍副佐寺平同商解決辦法。這時天色方始黎明,日方則堅持必須入城,雙方在城內(nèi)談判了好久,毫無結(jié)果,寺平即返回日軍陣地而指揮攻城。當日并有日軍兵車一列由山海關(guān)開抵豐臺,盧溝橋事件并非突發(fā),而處于對方之有計劃的預謀,已極明顯。

寺平走后,即留櫻井與我方專員談判,彼此當電話中傳達談判情形時候,日軍突以“一面交涉一面武力”的策略向我縣城猛攻,英勇的二十九軍隨即沉著應戰(zhàn)。下午六時一刻,一個大炮彈落在縣政府的會客廳中,幸而恰在前五分鐘,客廳里談判的雙方代表,迫于炮火的集中縣府,已移到對門的憲兵隊去了。接著有一百個以上的炮彈落在這只有一方里的小縣城中,守城的營長堅決反對退出縣城,他對于正在進行中的交涉感覺前途暗淡,同時日軍已將平漢路鐵橋占領,企圖渡永定河以襲我后方。營長見戰(zhàn)局危在千鈞一發(fā),乃命一連人用繩梯爬出城外,出了城的人,一部經(jīng)盧溝橋繞至河西,一部則偷行至鐵橋東端,這樣兩頭夾攻,把敵人打退。士氣之壯,真是聞所未聞。但這與綏遠戰(zhàn)爭又有兩點不同:第一,綏戰(zhàn)之對方以偽匪為主,此則以日軍為直接對象。第二,二十九軍兵士兩年來多方的忍辱,以及受到綏戰(zhàn)的激動,都是以使他們發(fā)出不可抑制的興奮,更何況他們還有喜峰口戰(zhàn)役時所得來的“抗日傳統(tǒng)!”那正是晚十一時,在夜色朦朧中,大刀隊發(fā)揮了無上的威力,使日軍“三小時占領宛平”的豪語未能實現(xiàn)。日軍滿想應用去年占領豐臺的方式來解決盧溝橋,但他萬沒有想到會遇著二十九軍這樣強硬的態(tài)度,使他們遭逢一個當頭打擊。

這一個敗仗打下來,事實上日方不能不接受我們的和平條件,于是當夜即約定雙方同時撤兵。九日晨,日軍雖聲言撤退,但仍不斷向我挑釁,在城內(nèi)負責談判的櫻井顧問,只得出城與日軍當面接洽,勸其遵守約言。我方守城兵士聽說有什么“和平”條件,那簡直不是他們所能同意的了,但是為了顧全大局,亦只得退出宛平縣而駐守橋西。城內(nèi)另調(diào)石友三部的冀北保安隊接防,并限制為一百五十人,且不能帶機關(guān)槍及重兵器。

實際上,我方雖已打了一個勝仗,但在事件的解決上已是大大讓步;按理說,事態(tài)當可不致擴大,所以十日的早晨,一般均認為“和平”是不成問題了。

戰(zhàn)地踏察

十日清晨,戰(zhàn)爭既停,記者乃騎著自行車赴盧溝橋視察。由廣安門通盧溝橋的大道,已于去年此時修成了很好的汽車路。路之兩旁盡為農(nóng)田。時已仲夏,田野亦顯得特別美麗,經(jīng)柳行村、小井村、大井村,市集都相當熱鬧,戰(zhàn)事似已完全成為過去了。路上遇到了一部軍用汽車,里面還載著一具尸體和三個傷兵,他們屬于冀北保安隊,昨晚接防宛平縣城后,日軍又行背約攻擊,哪知我們的保安隊,是與二十九軍一樣英勇,這種無信義的行為,并未收效,不過保安隊卻也犧牲了幾名英勇的兄弟了。

日軍雖云撤退,但是仍在平漢路豐臺的岔道的沙崗底下搭著四五座帳篷,到盧溝橋的公路,須經(jīng)過這條岔道的一個涵洞,有兩個日軍在涵洞口上放哨。我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被日軍截住。日本話我不懂,但是我了解他是問我的名字,我就給他一個名片,隨著我就被引入他們的營地。

在我身旁,最引起注意的是我的照相機。一刻鐘之后,找來了一個會說中國話的兵士,開始了對我談話。因為知道我是歐洲報紙的記者,所以對我非??蜌?。他們先疑我為中國軍的高等偵探,理由就是新聞記者沒有勇氣到日軍方面來,然而由于我的態(tài)度自若,這個猜疑也就消除了。

一會兒,見他們又緊張起來了,并且來了一部載重汽車,隨著幾個兵士忙著架設電話線,非但無撤兵的行動,反而又如臨大敵的樣子了。

一小時后,我被放行,穿過涵洞再行了一里許到宛平城下。這一帶寂靜無人,正是戰(zhàn)場地帶,傷亡的兵士想必都已由雙方運回了,只剩下一匹死去的騾子,肚腸還流露在腹外。城角上飄著一面停戰(zhàn)的白旗,城上有幾個保安警察在放哨。

宛平縣只有東西兩個城門,東門是緊閉著,要從北邊繞過西門才能進去。城門開了一半,警察領我到警察局,蒙一位于巡官陪同到各處拍攝戰(zhàn)跡照片,并以事態(tài)之詳細經(jīng)過見告。時間已是正午,記者正在警察局,忽然聽到了兩個消息,都是前方哨探用電話報告來的:第一是日軍四五百人又從豐臺出動,向盧溝橋進行中;第二是大井村又被日軍占領,我方派駐修理電話線的工人被阻回,局勢轉(zhuǎn)緊。日軍吃了這次的大虧之后,是不甘心的,而且對于他們原來進占盧溝橋的計劃是相悖的,所以暫時的議和只是緩兵之計,現(xiàn)在援兵已到,又來準備報復了。

盧溝橋的形勢

關(guān)于盧溝橋的記載,七月十八日大公報的“星期論文”中有一節(jié)說得很詳細,茲引于下:“盧溝橋在北平西南,距前門十五公里,屬宛平縣。民國十七年劃北平為特別市,宛平縣治移設于此。石橋起于金代,《金史河渠志》稱大定二十七年(即宋孝宗淳熙十四年,西元一一八七年)建石橋,明昌三年(即宋光宗紹熙元年,西元一一九零年)成,賜名廣利。橋當南北道路,行人使客,往來絡繹。馬可波羅游記,盛稱此橋之宏大,可容十騎并列,(引者按:歐美人名此橋曰馬可波羅橋。)橋兩旁石欄石柱,所鐫石獅,雕刻極精。近人游記多詳載之……因水溢橋圮,明清二代屢加重修,又以密邇燕京,置城防守(引者按:今之宛平縣城,原名為肥城。)石橋長六十六丈,為虹十有一孔,新建之鐵路大橋在石橋之北,相距約半里,長度九四零公尺。”

打開北平地圖一看,豐臺、通縣、南口、盧溝橋分據(jù)北平四面,東、南兩面的通縣、豐臺,已成為日本的軍事根據(jù)地;北面的南口,為平綏路的咽喉,事實上這地方已屬于冀東偽組織之昌平縣,日軍可以隨時由古北口進軍而擾亂平綏交通。這樣看去,北平已入于三面包圍的形勢,只剩下西面的盧溝橋算是平漢路交通的要道。如果說我們要開展一個收復失地的戰(zhàn)爭之時,無疑的平漢路將成為主要的軍運路線。平漢路在抗戰(zhàn)中重要,不止是軍略上的,而且還相關(guān)著中國西北的一大部分的抗日生力軍,這一部分的力量要向抗戰(zhàn)前線上調(diào)動時,自當借重于平漢路。而日本急于伸展其勢力于平漢路上者,其目的之一,自然也是想以先發(fā)制勝的方法,對這“危險的將來”下一個準備工夫。

日軍看中了盧溝橋這地方,原非自今日始。從去年的“秋季大演習”以來,駐在豐臺的日軍,即以把盧溝橋造成“豐臺第二”為中心的任務;無奈強硬的二十九軍,永遠是毫不讓步。日軍演習部隊為了要到永定河西岸去,曾和二十九軍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的爭執(zhí),但終于還是沒有允許他們越過盧溝橋。綏遠戰(zhàn)爭后,日本企圖從側(cè)面入手,積極鼓吹滄石路之興建,滄石路果能成功,則盧溝橋的重要性自當降至于零了。然而這個企圖并沒有若何成果,于是以武力奪取盧溝橋的準備即入于必行的階段了。自然盧溝橋事件之爆發(fā),亦不免含有某種人事方面的錯綜成分(如公敢先生在二卷二十八期申報周刊上的通信中所分析的),但更重要的,還是應當從侵略者之整個進取步驟中去求得了解。

盧溝橋之所以比豐臺重要,是由于它不只為交通要道,而且還是一個從歷史上就早為兵家必爭之地的好戰(zhàn)場。假設一個全面的抗戰(zhàn)發(fā)動起來,我們的戰(zhàn)略一定相當復雜。但僅就保衛(wèi)北平這一點說,盧溝橋?qū)⒊蔀槲覀冞M軍的要路,永定河把這里劃好了一條防線,它的東岸包括著寬廣的平原,正是日本認為最理想的地方,他們?nèi)羰堑昧诉@塊地帶,真是進可攻,退可守;正惟其如此,所以我們必須固守盧溝橋,為我北平的生存留著這條唯一的氣管。

長辛店巡禮

記者在宛平縣工作畢,即登盧溝橋西行,我軍此時已在橋之西端,橋頭滿堆沙袋。守軍盤問我,我說是從北平來的,他們很興奮。又問我:日本兵撤退了沒有?我即據(jù)實告以并未撤退,且正在增援中。聽了這消息之后,兵士們都感覺極憤恨。

我站在盧溝橋上瀏覽過一幅開朗的美景,令人眷戀:北面正浮起一片遼闊的白云,襯托著永定河岸的原野;偉大的盧溝橋也許將成為偉大的民族解放戰(zhàn)爭的發(fā)祥地了!

從盧溝橋到長辛店只有五里,該地為平漢路北段的要站,機廠、材料廠都在這里,居民有七千戶,百分之七十都是平漢路上的職工,因之同時也是個工人區(qū)。

在一條街的盡頭上,排列著陣亡兵士的尸體,正在被一個個的拍照抬埋。說也很巧,事變發(fā)生的那天,北平某木廠有一批訂貨由鐵路運來,計木板四十噸。此項木板因戰(zhàn)爭阻于此,于是恰好就被軍隊出價買來,趕制了棺材。中國人對于保全尸體是很重視的,這次為國犧牲的健兒們,可瞑目于九泉了。軍隊中以四毛錢一天的工資招募了本地的老百姓做抬埋工作,老百姓都很勇于服務,軍民間的感情非常融洽。休息的時候,兵士還把自己的香煙分給他們共享。

圍著尸體看熱鬧的人中,有一個就說:“直奉戰(zhàn)時,在長辛店打了三天三夜,也沒有死這樣多的人??!”又一個說:“死的那個連長他太太才十八歲,就住在這個街上,昨天看著棺材埋了之后,就坐火車回娘家去了,大概許是保定府的人。”

街頭扶輪小學的童子軍,打著一面小旗向各商戶宣傳募捐;商會特做了十幾擔綠豆湯,背了好些煙卷糖果,由一大排人排著隊往盧溝橋去勞軍。長辛店的民眾都活躍起來了!

南下、北上的列車全止于此,所以長辛店反而更是熱鬧。一列傷兵專車正要開往保定,列車的最后一輛車,躺著守衛(wèi)宛平縣城的營長金振中,他的腿部被炮彈炸傷了。長辛店的“員工慰勞團”帶來大批慰勞品,挨車分送給各傷兵,金營長得的東西最多,但隨后又命令他的傳令兵把這許多東西轉(zhuǎn)送給各車里的許多同難者。

盧溝橋事件發(fā)生后,新聞界之到長辛店來者,尚以記者為第一人,故很快的這個消息就傳遍全站了,因之在工作上得到各方面許多的幫助。

下午四時,赴駐軍團部去訪吉星文團長,他是這次戰(zhàn)役的直接指揮官,我們會面時,他手里正拿著一個電報,同時很匆忙地對我說:“前方很緊,日本兵恐怕又有新的動作!你從北平來嗎?不要回去了。”

記者辭出后再回到街上時,消息越發(fā)緊張了。一座高坡上,機關(guān)槍架在那里,路上的人多往家里跑。車站東邊的商店,因為臨近河邊,所以也紛紛上了門。無疑的,盧溝橋又在對抗了。記者以發(fā)稿關(guān)系,又必須當日返平,但戰(zhàn)爭既又復起,盧溝橋自然不能通過,不得已乃沿永定河西岸繞道門頭溝路線返平。

這條路正是我軍沿河的一道防線,所以要經(jīng)過好多次守軍的盤問,但每次留難之后又必很客氣的說幾句道歉的話,表示“對不起,耽誤了你的時間。”這條路很少有人走,所以我這不速之客頗易引起他們的誤會;我又曾遇到一個兵,從側(cè)面五十米遠的高粱田里跑出來,并立刻做臥倒的姿勢用槍口瞄準我,喊一聲“站??!”我停住,告訴他我的來歷和去向,他才叫我離他很遠的走過去,但是他仍用槍口向著我,直到我的背影在前途中消逝之后。我感覺二十九軍的兵士每一個都很可愛,他們平均年齡都很小,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正充滿了天真活潑和英勇熱烈的心,又何況他們都受過鐵的訓練,與強烈的民族意識的澆灌呢。

離長辛店十二里,至盧井村,正是下午六時,隆隆的炮聲從盧溝橋方向送來,激烈的戰(zhàn)爭又在進行著了。所謂“和平”只是對方的緩兵之計,雖然我軍為和平起見,已自動退至盧溝橋西岸,但是我好像有一個很坦然的心,相信二十九軍絕對不會失掉自己的陣地。炮聲一直把我送進了城,天色已黑,城門正要關(guān)閉了。

日總動員以后

隨著日本的全國總動員之后,華北局勢突轉(zhuǎn)嚴重,平津一帶無形中成了戰(zhàn)場。宋哲元返津后和平空氣雖然很濃厚,但是真正的局面還是外弛而內(nèi)緊。及至宋自津返平后,盧溝橋及北平四郊又發(fā)了數(shù)度更激烈的戰(zhàn)爭。這些都是(足)以證明,盧溝橋事件不是那樣簡單就可解決的。

十日下午開始的二次總攻,日軍仍未能得逞,反而遭了比第一次戰(zhàn)役的更大的損失,計兩次戰(zhàn)役死傷達二百三十名之多,而我軍傷亡則為一百五十余人。

二十九軍在這次抗敵戰(zhàn)爭中,其悲壯熱烈,實非筆墨所能形容。記得在日軍二次進攻的夜里,我軍有一排人守鐵橋,結(jié)果全部犧牲,亦未退卻一步。及后援軍趕到,始將鐵橋再行奪回。一個傷兵告訴我:他在那天參加奪橋的戰(zhàn)役,他沖到日軍的戰(zhàn)壕里,把一個敵人用刺刀扎死,沒有把刺刀拔出來的時候,旁邊的一個敵人把他左背刺傷;他就放棄了槍,右手從背上拔出大刀,立刻把刺他的那個敵人斬去半個頭,并且接連著還殺傷兩個敵人。這時他腹部又受了另外一刺刀,他覺得夠本了,就跳出敵人的戰(zhàn)壕跑回來。他還說:弟兄們將敵軍打敗后,還拼命的追殺過去,集合號也不能把他們集合回來,結(jié)果還是官長們親自把他們叫回來的。因為我們有命令:只死守,不進攻。但這種情形好像獵犬追趕兔子一樣,是一件無法抑止的行為!傷兵們每人都有兩處以上的傷,可是他們都很滿足自己已經(jīng)夠本了。

剛愎自用的日本少壯軍人對于這兩度戰(zhàn)役的敗死,自然是絕不甘休。“傾巢來犯”的形勢由此造成了。于是北平的西南郊已完全布滿了日軍,野蠻的暴戾行為發(fā)作起來。關(guān)外調(diào)來的軍隊,對于怎樣向中國大眾施逞其淫威,經(jīng)驗當然豐富。農(nóng)民們被強迫著割平自己的莊田,不止此也,割完之后,還被活活的埋在地上,只留一個頭在外邊,等他們慢慢死去。至于婦女們所遭遇的命運,更不忍想象了!為什么我們不立刻動員,把這些慘無人道的野獸趕出境外呢!

經(jīng)過了這樣一個慘酷的“和平”階段,從十九日夜間,日軍又向盧溝橋作第三次的進攻,雖然這次戰(zhàn)役,日軍多了八輛坦克車和四輛鐵甲車助戰(zhàn),但是結(jié)果都與前兩次相同,只不過是戰(zhàn)況較前更劇烈而已。二十日的早晨,北平有個謠言,說日方提出最后條件,限宋哲元正午答復;但是當日下午二時半起,日軍又向盧溝橋施行第四次的炮轟。前三次的戰(zhàn)爭,都是在夜間,獨此次是在白天。迄下午五時,炮火暫停,但七時許又開始,直轟到天黑才止。七百多個炮彈落在宛平縣城內(nèi),一切房屋全部被毀,居民死傷遍地。長辛店方面也落下炮彈九個,戰(zhàn)況之烈可以想象。但是我軍陣地仍然毫無變化,當時北平曾盛傳盧溝橋已失落日軍手中,但我確信盧溝橋決不能失守,理由就是二十九軍絕不會敗于日本,昨日如是,今日如是,明天當仍然如是。

戰(zhàn)爭空氣由于這次的炮火變得突然緊張,大概全國的民眾都確信一個全面抗戰(zhàn)將要開始了吧,美國幾家著名電影公司的新聞攝影員,中央電影廠的技師以及國內(nèi)的幾位著名記者都紛紛趕到北方來,然而局勢反趨沉寂下去?,F(xiàn)在,平漢路的客車已經(jīng)通到北平來,據(jù)說一切均已和平解決,雙方同時將軍隊撤回至相當?shù)攸c了,今晨——廿三日,我軍已有三列兵車自北平開往涿縣,而日軍則只將占據(jù)鐵道之軍隊撤退一里許,并且山海關(guān)方面還有無數(shù)日兵繼續(xù)的開往天津,不知所謂“和平”之內(nèi)幕究竟如何?

也許這篇通信到讀者目中時,更嚴重的局勢又已經(jīng)展開著了,因為我實在沒有法子相信;同時全中國的民眾也都沒有法子相信:這次事件又和過去一樣造成萬分恥辱的結(jié)果。假若忠勇抗戰(zhàn)的二十九軍從北平撤退了,而這樣大量的日軍被容許長駐在華北,那么華北不是就等于偽滿和冀東一樣了嗎?

責任編輯:李嬌校對:董潔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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