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在日前召開的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深情地回憶起上初中時,一位政治課老師講授焦裕祿的事跡數(shù)度哽咽,給同學們帶來巨大的心靈震撼。習近平總書記說:“這節(jié)課在我的一生中留下深刻印記,對我樹立堅定的理想信念也有很重要的影響。”
相信在我們每個人的求學經(jīng)歷里,總會有幾位令你終生難忘的老師,總會有那么幾堂刻骨銘心、震撼心靈的課。觸動心靈的教育才是最成功的教育。引導(dǎo)學生把愛國情、強國志、報國行自覺融入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建設(shè)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fù)興的奮斗之中,思政課作用不可替代,思政課教師隊伍責任重大。今天,我們約請教師、學生,一起來描摹那些直抵心靈的思想政治理論課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他們未曾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他們只是從不曾放棄任何教書育人的機會,不曾嘲笑任何偏激淺薄的思想,更不曾用簡單粗暴的邏輯來搪塞任何問題。他們始終只專注于一件事,就是把眼下的問題講清楚,解決掉。
信仰堅定則敢講,理論純熟則能講,能力過人則善講,這正是一名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最基本的義務(wù)。但也只需盡到這一義務(wù),便足以讓人正衣冠,知興替,明得失。
“第一堂課睡覺是你的錯;第二堂課睡覺是我的錯。”
這是我作為任課教師,在《黨的知識概論》課第一講時對同學們說的話。我想很多人都曾有過在思政課上打瞌睡的經(jīng)歷。不要害羞,也無須慚愧,因為這個“很多人”,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如今我踏上講臺才僅僅一年,才識經(jīng)驗尚且淺陋,然而讓我有底氣說出這句話的,正是無數(shù)優(yōu)秀思政課前輩的垂范,他們讓我知道,一堂好的思想政治理論課不僅能夠驅(qū)除睡意,更能夠震顫靈魂。
3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了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指出在大中小學循序漸進、螺旋上升地開設(shè)思想政治理論課非常必要,是培養(yǎng)一代又一代社會主義建設(shè)者和接班人的重要保障。習近平總書記對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提出了政治要強、情懷要深、思維要新、視野要廣、自律要嚴、人格要正的具體要求;同時以堅持“八個相統(tǒng)一”,為思政課的改革創(chuàng)新指明了方向。
我想,對于思政課在人生的“拔節(jié)孕穗期”中能夠起到的關(guān)鍵性作用,我無疑是有切身體會的。
恪守教師職責,以深切的家國情懷帶領(lǐng)學生登堂入室
在我的入黨自傳中,曾有一段寫到了我高中的政治老師:
“我常常在課余與政治老師進行激烈的探討,而政治老師作為年級教研組組長,總是能夠消除我的疑惑,也消除了我的很多叛逆思想和偏激觀點,使得我對于黨的各項政策及其執(zhí)行又有了更為深入的理解,也讓我對于馬克思主義和共產(chǎn)主義有了初步的體會。”
要知道,我當時就讀的是理科班,想必大多數(shù)高中理科班的政治課場景都差不多:大部分同學要么沉浸在夢鄉(xiāng)中,要么埋頭于其他科目的習題冊中,要么是與前后左右的同學高談闊論嬉笑打鬧,我班自然也不例外。然而教政治的張晶老師氣質(zhì)儒雅非常,面對著講臺下見怪不怪的場景,既不著惱也不怠惰,而是有條不紊地娓娓道來。在她口中,冰冷枯燥的思想理論變得溫暖鮮活,遙不可及的世界大事變得妙趣橫生,讓人忍不住抬起頭來多聽兩句,聽過后又忍不住再多問兩句,這一聽一問,便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有人說,世界上最難的事就是把思想裝進人的腦袋里。然而古今中外的大思想家,向來都不乏門生弟子和忠實擁躉,經(jīng)典的思想理論也因此得以代代相傳,吐故納新。也有人說,當前這個時代大家普遍對于政治不感興趣。然而當你點開任何一個網(wǎng)頁,都能看到各路網(wǎng)友高漲的參政議政熱情,其中更涌現(xiàn)出許多才高學邃、遠見卓識的民間高人。還有人說,馬克思主義理論太過艱澀難懂,不接地氣。然而上到國際國內(nèi)的政治形勢,下到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又著實處處都能看到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影子。
既然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想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在他們的教育經(jīng)歷中,還缺少一位這樣真正能夠?qū)W生“領(lǐng)進門”的政治老師。
堅定政治信仰,以深厚的學識儲備啟發(fā)學生獨立思考
在大學期間修讀《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課程的時候,老師分享了一本當時炙手可熱的暢銷書,叫作《中國不高興》,并且鼓勵我們自愿寫書評。那時的我已讀過《共產(chǎn)黨宣言》,認同共產(chǎn)主義遠大理想,也對于中國共產(chǎn)黨執(zhí)政下的中國充滿了信心和熱愛,因此著實不盡認同這本書中的觀點。記得當時我一口氣讀完了書,寫了一篇題為《中國其實挺高興的》書評,將該書狠狠批判了一番,言辭頗為激烈。通過網(wǎng)絡(luò)提交后我還不滿足,又打印了一份去找老師討論,心想得到的若不是幾句司空見慣的搪塞,則必然是一場激烈的辯論。
然而和預(yù)期的不太一樣,老師接過我遞上的書評,突然笑了:“這篇就是你寫的???”我未曾想到他已將這篇書評讀得十分仔細,竟逐條地與我進行討論,既誠懇地認同我寫得有道理的地方,也詳盡地解釋了哪些觀點仍顯片面淺薄。我已不記得那次討論有多久,只記得最后我的確是心悅誠服地離開。
也就是在修讀這門課程的期間,我正式提交了入黨申請書。
再過若干年后,我與這位老師還保持著聯(lián)系,也獲悉了他被評為首屆北京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特級教師的喜訊。
這位老師,名叫馮務(wù)中。
后來,每當我看到網(wǎng)絡(luò)上青年學生對于思政課的極端負面評價時,總會感到異常痛心。這種痛心并不來自于同作為一名思政課教師的顧影自憐,而是遺憾他們在人生最寶貴的學習階段,未能與一門科學理論進行充分的思想交鋒,也錯失了認真審視自己的價值判斷和政治選擇的契機。
創(chuàng)新教學思路,以真知灼見的力量引領(lǐng)學生研精覃思
在一次教學培訓(xùn)會上,清華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的李蕉老師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地道戰(zhàn)一開始真的如歌中所唱“埋伏下神兵千百萬”嗎?
如果真的這么簡單,日本侵略者早就被打回老家了,也就不會發(fā)生滅絕人性的“北疃慘案”了。然而實際上,最初的地道其實僅僅是一個簡單的隱蔽洞,正是血的教訓(xùn)令冀中軍民痛定思痛,才不斷發(fā)展改良出家家相通、戶戶相連的多功能實戰(zhàn)型地道。
在思政課的教學中,只有主動“祛魅”,破除固有的“簡單邏輯”,讓歷史變得真實可信,才能進一步解讀清楚復(fù)雜的大道理。
這就好比,同樣是抗戰(zhàn)題材的影視作品,為什么《我的團長我的團》《亮劍》等一系列作品叫好又叫座,而“手撕鬼子”則成為了街頭巷尾的笑談?因為真實的戰(zhàn)爭是慘烈的,是在槍林彈雨中殺出一條血路,是踩著無數(shù)戰(zhàn)友的尸體突出重圍,不是天外飛仙六脈神劍,更不能輕輕一掌便轟平一座山頭;真實的英雄也是有血有肉的,會指揮失誤,會感情用事,會悲痛欲絕,也會得意忘形,而不是穿著皮夾克梳著背頭戴著墨鏡,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可以說,這些“抗日神劇”的導(dǎo)演,一則缺乏理想信念來承載先烈的革命精神,二則缺乏知識儲備來還原真實的歷史,三則缺乏專業(yè)素養(yǎng)在真實歷史的框架下講好一個故事。沒有信仰、沒有理論也沒有能力,自然只能用怪力亂神這樣的簡單邏輯去胡亂拆解歷史,觀眾也理所當然不會買賬。與此同理,如果思政課中也總是用簡單邏輯去鏈接復(fù)雜的史實,學生打瞌睡自然也就成為了唯一的選擇。
正如李蕉老師所言:“結(jié)論都是既定的,套路都是明顯的,知識都是熟悉的,這樣的思政課,怎么能夠入腦入心?”
其實回頭想想,不論是張晶老師、馮務(wù)中老師,還是李蕉老師,似乎也未曾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只是他們從不曾放棄任何教書育人的機會,不曾嘲笑任何偏激淺薄的思想,更不曾用簡單粗暴的邏輯來搪塞任何問題;他們始終只專注于一件事,就是把眼下的問題講清楚,解決掉。
信仰堅定則敢講,理論純熟則能講,能力過人則善講,這正是一名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最基本的義務(wù)。但也只需盡到這一義務(wù),便足以讓人正衣冠,知興替,明得失。
因此,未來在講臺上的每一分一秒,我也只希望做到一點——告訴我的學生,一堂真正的思想政治理論課,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作者:任仕廷,系清華大學黨委研究生工作部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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