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改革開放已經走過了40年的光輝歷程。
小時候,家里先后買了第一輛自行車、第一臺電視機,這都是值得載入家庭發(fā)展史冊的大事,一家人的欣喜都是無比名狀的。
改革開放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巨變,父輩們無疑對這種從無到有感悟最深。我也在其中感受到了很多孕育在中華民族基因中的最為本質的東西。比如,中國老百姓對文化的高度重視,對知識的由衷崇尚,寧肯生活得簡樸一些,也要活得有文化味兒。
最讓我爸津津樂道的是他和我媽結婚時花500多元,幾乎是他一年的工資買了一臺收錄一體機,那是當年家里唯一的家電。他找木匠專門定制了錄音機柜,精心呵護,直到我上初中錄音機還保存完好,繼續(xù)為我學英語發(fā)光發(fā)熱,那以后過了幾年,這臺碩大的錄音機才被市面上那些體積小巧的隨身聽取代而退出歷史舞臺,帶著它搬過幾次家,爸爸才十分不舍地處理了它。至今,我還保存著幾盤當年的磁帶,算是歷史的印記,雖然它已經沒法在我的孩子面前進行任何表演了。
兒子今年五歲,他的一大愛好就是看書,最近自己識了不少字,更迷上拿著書給我講故事,繪聲繪色,有模有樣。在一旁伴讀的我,看到他琳瑯滿目的小書柜,總會情不自禁羨慕起他這樣被各式童書滋養(yǎng)起來的童年。
小時候,我也愛看書,當學校發(fā)的書滿足不了我的需求,買課外書,成為我最奢侈的享受。那時候購書的渠道非常有限,縣城唯一一家新華書店是我最愛的去處。那時買書沒有折扣,即便舅媽就在這里工作,我也只能按正價購書,往往幾本書買下來,爸爸一個月的煙錢就沒有了,那他也全力支持、全程陪伴。不過,舅媽能第一時間告訴我,書店新上了哪些好書,還能給我找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看夠一整天后,買上幾本最喜歡的書回家。這對我來講,就是最大的特權了。
那時候和小伙伴的交往非常單純,能互相借書的絕對稱得上是莫逆之交。后來上了中學,有位老師給學習成績好的同學開的“小灶”,就是可以從他家隨意借書。這也成了激勵我保持成績先進的強大動力。那些年,老師家里的藏書幾乎裝點了我的所有寒暑假。
大學畢業(yè)那年我來到北京,帶來的行李中多半是上學時攢的那些書,就連學校發(fā)的課本都舍不得扔下半本。那時候快遞還不盛行,我把它們悉數(shù)肩扛手提帶了過來。這些年我在北京工作、成家、生子,這些書始終陪伴我左右。閑時我總忍不住翻翻,那些與書有關的記憶會奔騰而來,讓我陶醉其中。
在小城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我,初來北京極不適應這里的快節(jié)奏,感覺自己就像陀螺一樣,兜兜轉轉,不得停歇。在我眼里,北京處處是景點,處處都游人如織,上班族每天在單位和家之間長途跋涉,幾乎是不可能像生活在小城一樣回家享受午餐與午休時光的。是閱讀,伴我度過了那段與這座城市的磨合期,給了我難得的清凈與安寧。和小時候千方百計淘書不同,在北京看書或買書便利至極。國家圖書館、首都圖書館門庭若市,中關村圖書大廈、王府井書店等大型實體書店久負盛名,當年可以稱得上是我文化消費的主陣地。
現(xiàn)在我依然清晰記得當初在中關村圖書大廈席地而坐看書的場景。而如今,我可以選擇足不出戶,享受便捷到家的網上購書服務,也可以通過一臺電子閱讀器,購買下載各種電子書籍,更可以輕松找到一家實體書店,點上一杯茶或者咖啡,捧書靜讀一整天。一年前,前門北京坊的Pageone24小時書店開業(yè),我第一時間去打卡,朝書店一側落地窗外望去,正陽門的恢宏盡收眼底。窗外是大柵欄的喧囂,窗內卻靜謐有序,兩側的高大書架直達屋頂,供大家閱讀的長椅隨處可見,這里匯聚了不同年齡段的人,兒子也在童書區(qū)流連忘返。這里還會不定期舉辦講座、沙龍、讀者會等文化活動,圈粉無數(shù),現(xiàn)在已經成為京城第一網紅書店。其實在北京,像Pageone這樣的實體書店還有很多,三聯(lián)韜奮書店、言幾又書店、單向街書店、中國書店雁翅樓、北京模范書局等等,既有大型的文化綜合體,也有個性化的特色書店,吸引的就是越來越多愿意用閱讀裝點生活的人們。
書店是一座城市的文化地標,是城市精神生活的品質體現(xiàn)。北京作為全國文化中心,理應發(fā)揮巨大的輻射帶動作用。前不久,北京發(fā)布了《北京市關于支持實體書店發(fā)展的實施意見》,提出大力推動實體書店建設發(fā)展,逐步建立起遍布京城的實體書店發(fā)展新格局,為廣大讀者提供更加舒適、智能的閱讀空間。
從買不起書、無書可買到攢錢買書、網上淘書,再到追求深層次的文化享受,尋找寄托美好鄉(xiāng)愁的知識基石,人們對書的認識、追求,不斷印證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發(fā)生變化的深刻論斷,成為推動全社會不斷凝聚起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強大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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