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無肉不歡到注重健康
我們這樣享佳肴
本報記者 齊志明
“爆竹聲中歲欲遷,家家此夕敞瓊筵。”每到除夕,全國人民闔家團聚,備辦佳肴,其樂融融。
改革開放40年來,國人年夜飯的品質、就餐方式也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上世紀70到80年代,年夜飯以家庭自制為主。“70年代末,雞鴨魚肉,無一樣不要票。為了吃上一頓相對豐盛的年夜飯,往往提前幾個月就將各種票證湊齊,買上一些平時不常吃的葷腥,腌上一兩只豬頭、幾條河魚、幾只雞。到了除夕前,家家門前都會飄出陣陣臘肉的香氣。”家住江蘇鹽城大豐歐蓓莎小區(qū)的黃鳳蓮說,目前她已從一家國有農具廠退休。
據(jù)黃鳳蓮回憶,那時候一到年關,鎮(zhèn)上的酒樓飯店就歇業(yè)了。酒店日常供應的菜點也并不太講究,大多數(shù)時候只有炒肉絲、熘肝尖等大路貨,但一桌宴席也要機關廠礦員工半月的工資。
“那時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年夜飯沒有三四道葷菜是不行的。大菜一般是一大海碗燴土膘和干貝煮干絲、雪里蕻燒野鴨、清燉母雞、紅燒魚之類。其間,穿插幾道拔絲蘋果、糖蓮子等孩子們愛吃的甜菜甜湯。”黃鳳蓮說。
90年代,居民年夜飯漸漸豐盛,已有居民在餐館訂餐。
家住北京豐臺的李尚明來自河南濮陽,90年代就來首都發(fā)展。“在北京過年,年貨倒不缺,就是年夜飯不好整治。若是照平日那樣烹個三菜一湯,覺得不像過年。但若是擺上好幾個碟子、弄幾樣大件,全家就得吃上好幾天的剩菜。”為了調劑一下,有幾年,李尚明全家決定上餐館吃去。吃完就走人,倒也落得個清凈。
近5年來,訂餐、外賣成為年夜飯的一個重要選項,在食材、品味、就餐方式上也有了新的特點。
相較于以前掏20元都覺得肉疼,現(xiàn)在人們也愿意為幾千元的晚餐埋單。即使如此,一些老牌飯店的年夜飯依然“一桌難求”。
在這樣的形勢下,一些飯店推出的三四百元的特色熟食套餐、半成品套餐的銷量逐年提升。這些年夜飯半成品大多可根據(jù)用餐人數(shù)提供多種葷、素、冷、熱搭配,價格從100至2000元不等。除此以外,廚師上門服務制作年夜飯、私人訂制年夜飯等年夜飯新玩法也受到越來越多年輕人的認可。
雖然老年人、年輕人有不同口味和要求,但追求健康、崇尚綠色的餐飲理念十分一致。中國烹飪協(xié)會相關負責人表示,“飯店在年夜飯的菜單上,也呈現(xiàn)新的特點:如肉類菜品大幅減少,時令蔬菜品種增多;烈性酒消費量減少,葡萄酒、汽酒類飲料增多; ‘濃油赤醬’菜品減少,低鹽低油菜品增多。”
從圍爐看春晚到舉家看電影
我們這樣合家歡
饒曙光
“合家歡”無疑是春節(jié)的核心要義。與闔家聚餐相應的,舉家觀影已逐漸成為與年夜飯、逛廟會等傳統(tǒng)習俗并駕齊驅的新年俗。如今,春節(jié)已經成為中國電影最吸金的超級檔期。
1983年,中央電視臺首次推出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一家人吃完餃子圍在電視機前看春晚成為新年俗。而此時,由于市場結構不完善等因素,在人們的春節(jié)文化生活中,電影幾乎消失了,絕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占據(jù)文化消費的主流地位。
90年代中期,中國電影市場逐漸轉型,賀歲片、賀歲檔應運而生,催生了賀歲片的代名詞“馮氏(馮小剛)喜劇”,但春節(jié)檔依舊處于真空狀態(tài)。
2003年中國電影全面改革邁入產業(yè)化時代,檔期概念漸趨形成和完善:2008年由《長江七號》和《大灌籃》帶動春節(jié)票房首次破億;2010年,《阿凡達》單片春節(jié)票房過億。但2012年以前,市場還很少有針對春節(jié)而定制的影片。
2013年《西游降魔篇》爆發(fā)。此后國產電影在春節(jié)檔大放異彩。《西游記之大鬧天宮》《美人魚》等影片屢屢刷新票房指標,并且給人們帶來過去沒有的新春快樂和享受;春節(jié)檔本身則在2016年和2017年實現(xiàn)了徹底的顛覆性變化和結構性突破。
從2008年到2017年10年間,春節(jié)檔電影屢創(chuàng)奇跡,票房突破33億元,觀影人次則翻了20倍。與此同時,隨著春節(jié)期間人口由特大城市向三四線城市流動,更是刺激產生了“去中心化”的全民觀影熱潮。
春節(jié)檔的跨越式成長和發(fā)展,除了影院終端下沉、電影品質提升、觀眾氛圍培育等內部原因外,廣大人民群眾消費習慣的改變也極為重要。
2018年春節(jié)檔,五部已具品牌效應且類型風格各異的影片“逐鹿中原”,迎合全民觀影的不同需求,這樣的同臺競技無疑值得期待。
(作者為中國電影家協(xié)會秘書長)
從長途公交到共享汽車
我們這樣訪親友
本報記者 祝大偉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對大多數(shù)國人而言,春節(jié)前的奔波總是過年記憶中逃不開的情節(jié)。這一路的艱辛也把車與年的記憶緊緊地聯(lián)系起來。
“當時家人覺得汽車會普及,學個汽車制造,專業(yè)前景應該不錯。”陳海宗說,20多年前,剛走進大學校門時,汽車已經漸漸進入尋常百姓家。
如今,46歲的陳海宗已經是一汽集團一個子公司的中層。眼下汽車爆炸式的增長,還是讓他多少有些始料未及。
80年代初,陳海宗七八歲時,留下了對小汽車最早的記憶。“當時趕著回姥姥家過年,卻錯過了最后一班汽車。一家人站在寒風中焦急等待時,幸好攔到一輛吉普的‘順風車’。盡管這輛吉普四處漏風,但比起班車也舒服不少。這是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小汽車。”
在陳海宗看來,當年,小汽車并不是普通大眾能享受的交通工具,市場并不能提供有效供給。
2000年前后,汽車開始普及,陳海宗有了自己的車。臘月二十九或是大年三十,陳海宗從長春驅車800多公里回到河北老家。
“那時候南方摩托車騎行大軍讓人很震撼。搶手的火車票讓人印象深刻。”至今,陳海宗對回家過年的辛苦經歷歷歷在目。
第一次開私家車回老家過年,陳海宗既興奮又疲憊。“長途開車累,但有了舒服的專屬空間,還是讓人特別興奮。更重要的是,當時路上并沒有太多的車,汽車暢通便捷的優(yōu)點非常明顯。”
到了2010年,汽車仿佛開始了爆炸性的增長。陳海宗分析說,這時,汽車已經慢慢從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變?yōu)榇焦ぞ摺?/p>
盡管人車關系逐漸變化,但春節(jié)前兩三個月,汽車銷售高峰的特點卻絲毫沒有減弱。
“雖然‘五一’‘十一’前后的銷售熱潮正在變得不明顯,但春節(jié)前夕依然是銷售熱季。越是大眾化的汽車,就越是如此。”陳海宗說,這也能看出春節(jié)在普通老百姓心中的特殊地位、汽車和春節(jié)的特殊關系。
近兩年,陳海宗不再開車回老家了。“逢年過節(jié),高速路都能變停車場。”網約車、汽車租賃、共享汽車等新模式,給春節(jié)回家的人們提供了更多元的選擇。
春節(jié)回家,人們更愿意選擇高鐵、飛機等方式,再通過汽車來解決出行“最后一公里”的問題。
汽車消費正在從擁有性消費向支配性消費轉變。
這意味著,人們對用車更加挑剔,已經從最初的品牌、性能等簡單標準,擴展到內部設施的智能網聯(lián)、外觀造型等功能性和感官性考量。
從農貿商品交流到地方文化展臺
我們這樣逛廟會
牛幸佳 王 玨
逛廟會早已成為現(xiàn)代春節(jié)的熱門活動。改革開放40年來,廟會在繼承傳統(tǒng)的物資交流和文化娛樂的基礎上,還逐漸向促進社區(qū)和諧、豐富城市文化等功能轉變。
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廟會逐漸從過去封建迷信的概念中解脫出來。“那個時候每逢廟會舉辦,我總會叫上街坊鄉(xiāng)鄰。大家一起看大戲、逛攤位。一路上說說笑笑,高興得不得了。”河南省鞏義市礦區(qū)居民薛喜鳳回憶。
90年代,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廟會的經濟功能得到加強,逐漸成為從事商品交流和物資貿易的場所。“80年代的廟會主要以出售各色小吃、衣服以及民間工藝品的小型攤位為主,基本屬于個人行為。而到了90年代,廟會上的小型攤位已經搖身變?yōu)閺氖鲁青l(xiāng)農貿商品交流的大型場所。”中央民族大學民俗學教授林繼富說。
21世紀以來,廟會還承擔了弘揚地方認同感的功能。春節(jié)期間,廟會成為某一區(qū)域內的“全民性活動”。
“逛廟會是我們家春節(jié)的必備項目。廟會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說著方言,很有歸屬感。”山東省泰安市泰山區(qū)居民楊京說,以前春節(jié)只是在家看電視,玩游戲,年味兒越來越淡。外出逛廟會,為親朋好友間的緊密交流提供了舞臺。
2018年,北京市推出地壇廟會、朝陽國際風情節(jié)、通州運河文化廟會等十大廟會。北京市文化局副局長龐微說,將采用政府購買和“互聯(lián)網+文化”的方式,向首都市民發(fā)放30萬張春節(jié)廟會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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