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新疆農六師109團,在那里上學,在那里成長,在那里考上新疆大學,并在新疆昌吉工作達21年之久。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我離開新疆來到了北京。但是,不管我離開多久,新疆都是我的故鄉(xiāng),是滋養(yǎng)我成長的母親。特別是這次援疆,這是母親的期冀與呼喚,我怎能不回來?但是沒想到,到了新疆,我也收獲到了一個有關母親的新名字——“內高媽媽”。這是我支教在和田的孩子們送給我的昵稱。
所謂“內高”,是內地的高中班。南疆的孩子們把能考取內地新疆高中班看成是一件無上光榮的事。記得第一天給七年級學生上課,在做自我介紹時我告訴他們,我曾經是一位新疆內地高中班的帶隊老師,而我現在工作的北京農大附中,就是一個有360多名新疆學生的學校。孩子們隨即露出羨慕和渴望的眼神。一個漂亮的維吾爾族小姑娘迫不及待地對我說:“老師,我們就叫你‘內高媽媽’吧!”“好耶,好耶!”下面的學生都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也許從語法的角度這個稱呼是站不住腳的??墒?,我就是喜歡這個稱呼,尤其是那個后綴“媽媽”二字讓我渾身一震。我默默在心里說:“我要像媽媽一樣對待你們,我要讓你們在課堂上也能感受到母愛的溫暖。”
我所任教的班級有一個叫阿卜力孜的維族小男孩。學生們告訴我,他從小學四年級開始就不寫作業(yè)了,沒有朋友,還常常欺負同學,很多老師都拿他沒辦法。聽到這些,我下定決心,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孩子的問題。我每天利用大課間的時間把他叫到辦公室,請他當我的維語“小老師”,讓他每天給我留讀、寫、說的課后作業(yè),第二天他來給我“上課”時,我會把認真完成的作業(yè)請他面批。這種方式堅持了大概兩周,我發(fā)現他開始寫我課堂布置給學生的作業(yè)了,雖然書寫的字仍然那么幼稚,但卻能看見他的用心。后來,他開始背語文詩詞,也開始讀英語單詞。
在冬天看見春天,是一種希望,我的堅持讓我收獲了枯木逢春之喜。有一次,他給我上完課就要告別時,突然輕輕咕嚕了一句:“我明白您讓我教您維語的意思了。老師,你真像我媽媽!”我愣了一下,假裝沒有聽見他的話,可是那不爭氣的眼淚卻背叛了我的躲避,這是我聽到的最溫馨的一句話,也是期待已久的一句話!我們成了忘年交。
在新疆支教一年,我雖沒為和田沙漠增添一抹綠意,但我在孩子們的心中開辟了綠洲。孩子們的盈盈笑臉、課間的熱烈簇擁、短信的溫馨問候,凝聚成濃濃的情誼,深深感染著我、激勵著我。我要做少數民族學生人生中的一把鑰匙,打開學生心中的一扇門;我要做他們人生中的一把傘,撐起學生心中的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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