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軍在會理休整了幾天,又向大渡河西岸的安順場前進。大渡河河面不寬,但水深流急,兩岸的大山都是懸崖峭壁。1863年,太平天國將領(lǐng)石達開率數(shù)萬大軍到此,因渡河未成全軍覆滅。蔣介石聽說紅軍到達大渡河。也曾得意地叫囂,要使紅軍成為石達開第二。在安順場渡口,我軍先遣部隊只弄到兩只船,對岸有敵軍一個營的兵力固守渡口,并筑有堅固的工事。紅軍先遣團在楊得志團長的指揮下,5月28日乘船渡河登岸成功,為大部隊打開了道路。但因船少人多,全軍數(shù)萬人集中在此渡河,即使日夜不停,少說也得半個月。爭取時間,就是勝利。于是,紅軍以已渡河的一個師為右縱隊,其余的部隊為左縱隊,夾河而上,直逼瀘定橋。瀘定橋是由幾根粗大的鐵鏈橫空架設(shè)的索道橋,橋的兩頭均有敵人堅固的碉堡工事。紅軍渡河的時候,守橋的國民黨軍隊已接上峰指令,把橋面上的鋪板統(tǒng)統(tǒng)燒掉,只剩下幾根寒光閃閃的鐵索。先遣團組織了22名勇士,冒著敵人的炮火,攀沿鐵索,搶渡到對岸,消滅了橋頭堡里的敵人,重新墊上木板,全軍才勝利渡河。
6月中旬,我們來到了終年積雪的夾金山。夾金山上山15里,下山15里,高聳的雪峰耀眼難睜。上山?jīng)]有路,下山也沒有路,過山全憑我們踩出的一條路。山頂狂風(fēng)驟起,雪花卷著人和戰(zhàn)馬,一不小心就有被掩埋在雪山的危險。這時,我正好幫炊事員老李背著一口又沉又大的行軍鍋,險些連人帶鍋一起掉進了萬丈雪崖,幸好同志們及時拉住了我。
8月,部隊又行進到巴西毛兒蓋,展現(xiàn)在軍旅面前的是一片荒蕪泥濘的茫茫大草地。紅軍在沼澤地整整行軍40余天,是在饑寒交迫中走過草地的。沒有糧食吃,就煮牛皮帶吃,或抓把草根、野菜,用手搓搓,就塞進嘴里吃咬,渴了就喝泥潭里的水。越往后,越疲憊,越?jīng)]有什么東西可以充饑。在草地行軍更可怕:泥潭沼澤一不小心陷下去,就會越陷越深,直至把整個人全都埋沒。戰(zhàn)友遇到這種情況,去幫忙、有時也會一齊掉下去爬不起來。炊事班的一個戰(zhàn)友背著鐵鍋陷下去了,經(jīng)過營救,救不上來,最后犧牲在草地。
在長征路上,每到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紅軍都要抽出一些同志,向少數(shù)民族人民解釋我們黨的民族政策和紅軍鐵的紀(jì)律,和他們的關(guān)系搞好了,才能從他們那里通過。紅軍通過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出了要嚴(yán)格遵守三個紀(jì)律八項注意,還必須尊重當(dāng)?shù)孛褡宓娘L(fēng)俗習(xí)慣。這樣,紅軍一路走,一路做群眾工作,一路播下了革命的種子。
1935年9月中旬,我們紅一、三軍團,攀登陡峭的崖壁,突破了天險臘子口,進入了甘南哈達鋪。部隊只有6000余人,改編為陜甘支隊。彭德懷任司令員,毛主席兼任政委。這時,毛主席在通渭召開了紅軍副排長以上干部大會,我親身聆聽了毛主席的報告。毛主席講到最后時說:“我寫了首詩讀給你們聽聽。”接著便朗誦起《七律·長征》來。我們聽完后都倍受鼓舞。10月中旬,部隊繼續(xù)北上,達到陜北吳起鎮(zhèn),勝利地結(jié)束了行程二萬五千里的長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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