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架敵機轟炸

“7月27日那一晚，我一夜沒睡，在陣地上來回看著，訓練團的學生們精神狀態(tài)和戰(zhàn)斗意志都很好。我的學生都布置在南苑對豐臺那邊的墻體處，另一支部隊在東北角上，沒有多少人。”張壽齡說，當時趙登禹到南苑后，還沒有做出統(tǒng)一的作戰(zhàn)部署，所以他等于是一個人先率部在南邊城墻監(jiān)守。雖然事后對形勢看得清楚，但在當時的駐軍，對打不打還很難下最后的論斷。

“天快黎明時，在城的西邊，往通縣方向，出現(xiàn)幾個黑點。”

黑點在不停地蠕動，“我敏感地判斷，這個有問題。”張壽齡馬上發(fā)出兩個命令，“一，電話通知軍部，發(fā)出警報，所有在營房里的官兵，一律出營房；二，趕緊把佟麟閣副軍長叫出來，屋里不能呆。”

果然，很快敵機飛來，9架轟炸機排成一線，從東北角司令部開始，圍著南苑繞了一圈轟炸，在軍部處投下的炸彈最多。

“我們的步槍能射擊的就射擊，但我們沒有高射武器。”不久之后，豐臺方面的四門野炮開始射擊。“炮彈就從我的頭頂上飛過去了，打在南苑的大操場上。”

當時的戰(zhàn)斗打得激烈。“我們是陣地戰(zhàn)，敵人盲目進攻，從前一天派騎兵來察看地形判斷，他們對地形不甚了解，在軍事上，地形很重要。”張壽齡說，部隊就憑借圍墻，對企圖越城進入的日本兵來一個打一個。

張壽齡補充說，南苑是清朝皇家狩獵的地方，遍地是青紗帳，部隊把青紗帳砍掉后，就能看得清楚。“敵人一露頭就打。”

城墻上大刀戰(zhàn)

他說，當時打得最激烈的是東南角的第一大隊，打死敵人最多。學員是第三大隊的，畢竟經(jīng)驗少。一大隊的大隊長叫李克商（音），他參加過抗日同盟軍，是馮玉祥的一個老部下。

“當敵人沖到圍墻附近，想往上爬時，他們很沉得住氣，等他們上來了，就是一刀砍下，把日本人砍下去好多。后來日本人不敢爬了，怎么辦呢？就拿機關槍掩護著，還是往上爬。”

日本兵利用機槍掩護，有一些人翻進城墻，“我們就用手榴彈和大刀，一個手榴彈扔過去，就趴下好幾個。”張壽齡說，有一個學員還比劃給他看，將好幾個手榴彈捆在一起扔過去了，“這個殺傷力大，一死一大片。”

“日本人講武士道精神，我看他們打的時候，往后跑的也很多。”張壽齡笑道。

根據(jù)史料記載，1937年7月28日上午，日軍按預定計劃向北平發(fā)動總攻。當時香月清司指揮已云集到北平周圍的朝鮮軍第20師團，關東軍獨立混成第1、第11旅團，中國駐屯軍步兵旅團約1萬人，在100余門大炮和裝甲車配合、數(shù)十架飛機掩護下，向駐守在北平四郊的南苑、北苑、西苑的中國第29軍第132、37、38師發(fā)起全面攻擊。第29軍將士在各自駐地奮起抵抗，譜寫了一首不屈的戰(zhàn)歌。

南苑是日軍攻擊的重點。第29軍駐南苑部隊8000余人（其中包括在南苑受訓的軍事訓練團學生1500余人）浴血抵抗，第29軍副軍長佟麟閣、第132師師長趙登禹壯烈殉國，不少軍訓團的學生也在戰(zhàn)斗中獻出了年輕的生命。

28日夜，宋哲元撤離北平，29日，北平淪陷。

1937年7月29日，第29軍第38師在副師長李文田的率領下，發(fā)起天津保衛(wèi)戰(zhàn)。第38師攻擊天津火車站、海光寺等處日軍，斬獲頗眾，但遭日機的猛烈轟炸，傷亡亦大，遂奉命撤退。30日，天津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