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家
我叫夏書仁,來自北京建工集團,是利比亞項目部的黨委書記。2011年3月5日,我和我的2800多名兄弟姐妹從那戰(zhàn)火紛飛的利比亞回到了祖國,我們終于回家了!
從利比亞到中國,1萬多公里,坐飛機都要14個多小時。當時的利比亞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危險無處不在,我們在利比亞的工人兄弟,他們急著要回家,您知道,有多難??!今天我就給大家說說我們是怎么回到祖國的。這條路雖然漫長,卻充滿了溫暖;這條路雖然驚險,我們卻從不孤單。
我們建工集團在利比亞承建的是1萬套民用住宅,工地離首都的黎波里50多公里。就在2月17日這一天,班加西出現(xiàn)騷亂,當?shù)厝松辖钟涡辛?,當時我們都沒放在心上。沒過幾天,有的工地就被搶了,幾百名工人兄弟被當?shù)匚溲b分子從工地趕出來,他們沒吃沒喝穿過大沙漠,走了上百里地,被迫撤離。我們這才意識到,危險時時刻刻就在身邊。2月19日這天,利比亞全國的手機通信中斷了,我們和外界聯(lián)系的唯一渠道就是網(wǎng)絡。周邊工地被搶、被燒的事兒越來越多了,我們工地的利比亞人都嚇跑了,國際監(jiān)理公司的人和看大門的利比亞警衛(wèi)也都跑了。在這危急的情況下,黨委作出一個決定,組織了700人的護場隊。我囑咐大家,棍子是嚇人的,可不是打人的,千萬不要傷當?shù)厝?。如果發(fā)生了沖突,后果不堪設想。說實話,當時的局面讓我們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就在這個時候,中國駐利比亞大使館通知我們立即準備撤離。我們馬上開會制定撤離方案,能帶走的重要資料帶走,帶不走的就地掩埋。當時,局勢實在太危險了,街上不斷傳來槍聲,公路上設了無數(shù)的關卡,到處是坦克裝甲車……回家的路啊,真不知道怎么走。這時,集團黨委書記打來電話:“老夏,看到你們的撤離方案了,你是書記,是主心骨,一定要保證安全撤離,一個人都不能少,盼望著你們早日回到祖國。”我回答說:“請領導放心,我以一個共產(chǎn)黨員的名義保證,一定一個人不少地把隊伍帶回家。”
當時大使館給我們發(fā)來消息,如果從海路撤離,將有中國海軍軍艦護航。如果走公路到突尼斯,走沿海的路比較安全。突然,海路方面?zhèn)鱽硐?,談好的商船根本就沒到。危急時刻,我們果斷作出決定:全體一起走公路。
眼看著局勢越來越危急,工人們心慌了。為了穩(wěn)定工人情緒,我對大家說:“慌什么,有黨和政府呢,我們已經(jīng)作好了撤離安排,希望大家聽從指揮,隨時準備出發(fā)。”我們隨即千方百計地從當?shù)芈?lián)系了180多輛客車。
2月27日,我們焦急地等了6個多小時,車才全部到齊。我們在車窗上貼上了五星紅旗。一路上,國旗成了我們最好的護身符,幫助我們闖過了51道關卡。不管是政府軍還是反政府武裝,一看到車上的五星紅旗就開始放行。晚上10點多鐘,我們終于到了突尼斯邊境。這時,海關已經(jīng)關閉,黑壓壓的人群被擋在關外,現(xiàn)場一片混亂。
在當時的情況下,多待一分鐘,就多一分生命危險。我們正急得火上房呢,中國駐突尼斯大使館協(xié)調(diào)當?shù)睾jP專門為我們開辟了一條“綠色通道”,讓我們順順利利地進入了突尼斯。
到了突尼斯境內(nèi),中國駐突尼斯大使館的同志們親自迎接我們,當天全部把我們安排到了星級酒店,給我們準備好了可口的飯菜,有的農(nóng)民工兄弟還住進了總統(tǒng)套房。我們這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從第二天開始,大使館安排我們陸續(xù)登上了回國的包機。在機場上,我看到了國航、東航、南航、海航的飛機。走進機艙,我看到座椅上插滿了五星紅旗。就像小時候在外面受了委屈看到母親一樣,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我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偉大的祖國而自豪!
飛機起飛后,我們舉著國旗歡呼起來:祖國母親接我們回家了!
我是坐最后一班飛機到達首都機場的,各級領導捧著鮮花來迎接我們。我們緊緊擁抱著,歡呼著:“我們回家了,我們終于回家了。”
在海外施工,經(jīng)歷了戰(zhàn)火和動亂,我們對“祖國”這兩個字的感受更加深刻了——祖國強,你的腰桿子就硬,別人就不敢欺負你。這次利比亞戰(zhàn)亂,3萬多中國人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安全撤回來,我從心里感受到了祖國的強大和溫暖。
后來,我了解到,這次利比亞撤離行動,黨中央、國務院先后派出了民用飛機、軍用飛機、貨輪和護衛(wèi)艦,還租用了國外的包機和郵輪。如果不是黨中央、國務院做我們堅強的后盾,我們這些滯留在利比亞的中國人,不知將會是怎樣的后果?我們每個人都發(fā)自內(nèi)心地呼喊著:祖國萬歲,共產(chǎn)黨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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