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jié)假日，夏春喜（右）經(jīng)常將聯(lián)系幫助的阿壩州民族中學高一貧困學生接到部隊加餐和輔導。邢珊瑚攝

一張鐫刻著高原風霜的臉龐上，沒有太多表情。唯有那雙眼睛，令人難忘。

這是一雙軍人特有的眼睛。曾在邊境自衛(wèi)還擊作戰(zhàn)中親歷血與火、生與死的考驗，曾在應對打砸搶燒暴力犯罪事件中令不法分子聞風喪膽，也曾在特大自然災害發(fā)生時給災區(qū)群眾送去信心與溫暖……

12月初,在冰封雪裹的雪山草地。我們走進位于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首府馬爾康的軍營，尋訪這雙眼睛的主人、傳說中的雪山草地 “實干司令”——阿壩軍分區(qū)司令員夏春喜。

“哪里有災情，哪里有司令”

2008年3月14日，夏春喜上任不足一月。西藏拉薩突然發(fā)生民族分裂分子打砸搶燒暴力事件。次日凌晨2點，他接到消息：若爾蓋縣有分裂分子蠢蠢欲動。夏春喜連夜冒雪驅車300多公里，第一時間趕到若爾蓋縣，果斷調(diào)集黑水、茂縣等地民兵火速增援、異地執(zhí)勤，成功阻止了分裂分子打砸搶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州府馬爾康突現(xiàn)異動，州委領導急電夏春喜回援，并指派他擔任現(xiàn)場指揮員。

夏春喜在冰雪路上一路狂奔，趕回軍分區(qū)。此時，已有不法分子煽動不明真相學生準備上街鬧事。到達現(xiàn)場后，夏春喜冷靜觀察，隨即指揮應急民兵配合現(xiàn)場干警：“把惡意煽動的先拿下！”10多名混在人群中的“冒牌學生”被揪出來后，夏春喜又帶領民兵深入學生中反復做工作，最終勸散了大家。

同年5月12日，天災降臨——阿壩州汶川縣發(fā)生舉世震驚的特大地震。震后10分鐘，夏春喜下達緊急動員令。震后半小時，他在通信中斷，接不到上級指示的情況下，帶領一支300余人的救援隊不顧一切奔赴災區(qū)……

路堵了，他帶著大家徒步行軍。一路余震、飛石不斷，他幾度遇險，臉被飛石劃破流血仍全然不顧。強行軍98公里到達理縣，他立即組織當?shù)孛癖鴬^勇自救。

5月31日，邱光華機組不幸折翅。10天后，直升機殘骸和烈士遺體在大山深處的絕壁懸崖被發(fā)現(xiàn)。夏春喜三上趙公山、兩闖大紅崖，帶頭背運遺體，親自把烈士領回“家”……

隨后，夏春喜又帶領黑水民兵先后參與玉樹抗震救災、抗擊甘肅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和映秀特大泥石流災害，轉戰(zhàn)多個戰(zhàn)場，屢建奇功。災區(qū)的群眾口口相傳——“哪里有災情，哪里就有夏司令。”

“海拔高，工作標準也要高”

2008年2月底，上任不久的夏春喜來到獨立營蹲點。深夜2點，他突然下達全營緊急拉動命令，要檢驗一下軍分區(qū)這個“拳頭”究竟行不行。“54分34秒！”夏春喜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作戰(zhàn)師全員拉動的時間。

“沒看到你們的高標準，卻把我的血壓整高了，”夏春喜語重心長地與營連干部談心，“平時不流汗，戰(zhàn)時會流血。”“海拔高，工作標準也要高。這樣更能體現(xiàn)在艱苦地區(qū)的作為。”他連夜組織干部開會，尋根究底，分析原因，制定措施。一周后，夏春喜再次到這個營搞了一次突然襲擊，時間縮短為6分12秒。

沒想到，僅僅過了半個多月，夏春喜的話就在阿壩“3·16”反騷暴亂中得到印證。全營官兵英勇頑強，連續(xù)五次沖鋒，成功將被圍困的州縣領導解救出來，被成都軍區(qū)授予“獻身使命模范營”稱號。

獨立營緊急出動標準剛剛解決，夏春喜又遇到一件煩心事。

汶川地震發(fā)生不到半小時，夏春喜就帶著馬爾康縣民兵應急連趕往災區(qū)。

經(jīng)過兩天一夜步行，當他們到達汶川縣城時，縣委、政府領導看到進到災區(qū)的第一支部隊，立刻在夏司令面前哭起來，夏春喜說：“現(xiàn)在哭沒有用，趕緊向上級報告災情，組織救援”。他組織人員在縣城廣場搭建了第一頂指揮帳篷，對13個鄉(xiāng)鎮(zhèn)救災進行部署。“震中災情十萬火急，卻上報不出去，上級無法及時組織救援呀。”因攜帶的北斗衛(wèi)星在徒步奔跑途中損壞，不能及時將災情向上級報告，夏春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們是第一個走進災區(qū)的，卻不能及時上報災情，拖延了救援時間，不然會有更多的生命得到救護。”在常委會上，夏春喜講述了救災期間通信裝備的滯后情況，陳述了加強通信裝備建設在遂行多樣化任務中的重要性和緊迫性，最終一份300萬元通信裝備購置方案在常委會上通過。

之后,軍分區(qū)依托指揮中心，建起綜合信息網(wǎng)、野戰(zhàn)局域網(wǎng)、移動視頻網(wǎng)和民兵信息網(wǎng)等網(wǎng)絡，這些設施設備在后來玉樹、舟曲救災及維穩(wěn)處突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軍隊為民，天經(jīng)地義”

汶川特大地震發(fā)生后，都汶公路全線中斷。救災物資和人員不得不繞道雅安，翻越夾金山，多花3天時間才能進入汶川。其中老虎嘴至徹底關大橋18公里道路，每公里大小塌方20多處，峽谷兩岸巨石懸頂、飛石不斷，被視為道路保通的難中難、險中險。

危難之際，夏春喜把民兵突擊隊拉上都汶路。

路斷橋塌，重型機械進不去，施工全靠鋼釬、炸藥。夏春喜吃住在工地，險難路段親自上陣。晝夜施工93天，他硬是帶領民兵突擊隊推平了塌方區(qū)、疏浚了壅塞體，使河道水位降低10多米，徹底打通了徹底關“瓶頸”。

此役，他整整瘦了9公斤，掉了一層皮。

2010年初，夏春喜在阿壩縣阿壩鎮(zhèn)調(diào)研時得知：該鎮(zhèn)五、六、七村群眾大多是近年來從外地遷入的，主要以采挖藥材為生。由于沒有渠道，藥材難以賣到好價錢，有的群眾連基本生活都難以保證。

“軍隊為民，天經(jīng)地義！”說這話時，夏春喜一臉鄭重。困難群眾的境遇壓得夏春喜胸口陣陣發(fā)緊。他圍著鎮(zhèn)子轉了一圈又一圈……

“什么？你想把軍分區(qū)的土地無償借給村里建藥材市場？”初聞夏春喜的想法，班子成員一片驚呼，“一沒有相關政策、二沒有上級指示。這可是在拿你的政治生命開玩笑！”

與時任政委張勇反復研究后，夏春喜果斷拍板，“干！所有風險我來擔！”

藥材市場建成了，他又幫著招商引資，解決了物流、融資等問題。

如今，阿壩鎮(zhèn)的群眾坐在家里，就有人主動上門收購藥材，價格也有了保證。大家都說：“這要感謝夏司令挖出了‘聚寶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