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狡兔三窟,僅得免其死耳。”集市人大代表和金融機構高管于一身的龔愛愛,緣何要辦如此多的假戶口?假如買房的錢是其打理家族煤礦生意的合法所得,又為何要將大量房產放在假戶口名下?制造并利用虛假戶口買房難道僅僅是“愚昧無知”?對其擁有的財產是否合法,無疑需要徹查到底。但今日“房姐”的煉成,顯然不是她“一個人在戰(zhàn)斗”,其戶口身份之謎更暴露出另一座問題“冰山”。
我國公民戶口向來添附了諸多權利與機會,因此立法控制和管理更加嚴格。對普通百姓來說,辦戶口有時“難于上青天”。然而手續(xù)繁雜、關卡重重、審查嚴格的戶籍制度,為何總是在“房字輩”的特殊人士那里出現“疏忽”呢?巧合的背后究竟暗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玄機?這些問題的答案,或許就藏納于進一步的質問之中:仍健在的當年辦事民警為何被警方說成“已去世”?要求永久保存的派出所檔案怎會突然“神秘失蹤”?戶口錄入的操作疏忽如何能辦成一個手續(xù)繁瑣的新戶口?如果北京戶口屬實,“房姐”又是如何繞過了戶籍遷移的種種門檻和層層審查?能如此順暢地突破各種制度藩籬而分身有術,其間打通了哪些關節(jié)?這背后究竟隱藏著多大的戶籍腐敗黑幕?
詭異的是,從“房姐”所在單位到警方再到當地人大,要么做出有違常識的傻瓜式回應,要么進行急切而拙劣的責任切割,要么干脆對記者調查推諉敷衍。這個過程也反映出,“房姐”事件令人疑竇叢生的決不只是隱晦不明的巨額財產來源,更可能有在一系列制度缺口中造就“房姐”分身有術的利益推手。如果不查明這些幕后推手,不將利益之繩上的螞蚱盡數揪出,難保不會出現下一個“房×”。
其實,假戶口、假身份證已成為許多腐敗分子的隱身法寶。手邊案例就有,1月18日媒體報道的安徽鳳陽縣公安局原局長陶勇,利用職權偽造身份證以方便拿回扣和隱匿財產;早年被查出的貪官胡長清也存在假身份;去年廣東汕尾市“最牛煙草局長”,同時在汕尾和深圳擁有兩個戶口和身份證。這些案例已然說明:當虛假戶口成為貪官隱匿的“馬甲”,那么一個貪官的煉成之路上,就可能聚集多個領域的綜合性權力腐敗。對此,我們既要“拔出蘿卜”,更要“帶出泥”。
堵漏比關注“房姐”四個戶口更重要
“房姐”已經倒在了“身份證”上,按照我國《居民身份證法》第十八條規(guī)定:偽造、變造居民身份證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房姐”有可能涉嫌刑事犯罪,再按照我國《刑法》第280條第3款的規(guī)定,偽造、變造居民身份證的,應當立案。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情節(jié)嚴重的,處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所以,“房姐”鐵定栽了。
按照這樣一個邏輯,公眾過度關注“房姐”有幾個戶口已經意義不大,隨著相關部門的深入調查,事實和真相一定會大白天下。目前,最應關注的重點應該是產生“4個戶口”的戶籍機制本身的問題了。時下,戶籍制度和機制應是存在缺陷和問題的,否則,為什么“人一有錢”就可以搞N個戶口?“房姐”多戶口并不是孤例,此前同樣與房子有關的鄭州“房妹”,其全家數口人人均有兩個戶口;原安徽省鳳陽縣公安局局長陶勇竟然利用職權為自己偽造身份證,以方便“拿回扣”和隱匿財產;已經落馬的不少貪官中多戶口者同樣為數不少,如“職級最低、數額最大、手段最惡劣的女貪官”羅亞平,有12個身份證、15個戶口本。
這足以說明戶籍和身份證辦理、戶籍與身份證監(jiān)管漏洞之大。在一個富人、官員有錢有權就可以多倒騰幾個戶口的時下,盡快堵漏顯然比繼續(xù)窮竭房姐有可能還有更多的戶口更重要。
戶籍制度的漏洞,一方面體現在戶籍制度本身設計的漏洞。譬如:對于當事人戶籍轉移之時對相關資料材料的審核方面,如何避免更多的人為裁量權?讓戶籍辦理登記、轉移等事項更剛性起來,勢在必行。另外,如何讓戶籍制度不被金錢和權力肆意擊穿,也是一個必須從根本上解決的重大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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