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1976年10月以后,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大批判組和上海市委寫作組成員都作為與“四人幫”有牽連的人加以審查。北京大學在首都體育場,于1977年12月29日召開了萬人批判大會,范達人還一度入獄。
1975年,鄧小平第一次復出,受命主持中央工作,而此時,“文革”尚未結(jié)束,“四人幫”還在臺上。為了與江青、張春橋、姚文元相抗衡,鄧小平組織了一個“秀才班子”……
“文革”中發(fā)跡的寫作組
20世紀70年代,寫作組在中國大陸曾經(jīng)領(lǐng)導輿論。影響最大的,是以“梁效”為主要筆名的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大批判組,和曾用“羅思鼎”等筆名的上海市委寫作組。其次,還有以“初瀾”為筆名的文化部寫作組、以“唐曉文”為筆名的中央黨校寫作組、以“洪廣思”為筆名的北京市委寫作組等。中共中央的機關(guān)刊物《紅旗》雜志,幾乎每期都有這些寫作組的文章。
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大批判組成立于1973年,次年,中共中央以一號文件的形式發(fā)出了該組整理的《林彪與孔孟之道》,由此啟動了席卷全國的批林批孔運動。該組也就成為當時最引人注目的機構(gòu)。據(jù)當事人范達人回憶:這一組織最初定名為“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大批判組”,后來用了許多筆名,如梁效、柏青、高路、景華等,其中最主要的一個筆名是“梁效”。
為什么取“粱效”呢?記得在此之前的年初,發(fā)表了一系列批判林彪、孔孟之道的文章,大部分都用“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大批判組”的名義。當時,姚文元提出,能不能用筆名?他說,如果報刊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大批判組”的署名文章,有點不大好。在一次會上,遲群提出了這個問題,我當時建議用“梁效”,因為一則北大、清華是兩所學校,“梁效”與兩校諧音,再則用“梁效”兩字從語音聽亦不錯,表示良好效果的意思。
上海市委寫作組的前身叫“紅旗雜志上海組稿小組”,成立于1968年9月,由張春橋、姚文元指定徐景賢領(lǐng)頭,實際上由朱永嘉負責。直到1971年五六月間,由上海市委寫了正式報告,7月,經(jīng)張春橋、姚文元批準,過渡為上海市委寫作組。
上海市委寫作組的筆名除丁學雷、羅思鼎,還有康立、石一歌等。據(jù)記載,上海市委寫作組從1971年7月正式建立,到1976年10月停止活動,共發(fā)表文章800篇左右。
鄧小平組織“秀才班子”抗衡江青
事實上,在新中國,成立最早、國際影響最大的寫作班子,是成立于1963年的中央反修文件起草小組,也就是鄧小平說的“釣魚臺的班子”。
1975年,鄧小平一度主持中央日常工作,他也組織了一個秀才班子,和江青、張春橋、姚文元抗衡,這就是國務院政治研究室。
據(jù)當事人于光遠回憶:這年(1975年)1月6日,鄧小平約胡喬木談話,考慮由胡喬木、吳冷西、胡繩、李鑫等人當國務院顧問,像過去“釣魚臺的班子”那樣寫一批反修反帝的文章。他還出了一些題目,如三個世界的劃分、蘇聯(lián)的社會性質(zhì)、戰(zhàn)爭與和平問題、資本主義世界經(jīng)濟危機問題,也說到毛主席關(guān)于無產(chǎn)階級專政理論問題的指示。
鄧小平說,寫這些文章要多找一些人,多帶一些徒弟,組織一個寫作班子。胡喬木說,聽說寫作班子比較有成績的,大概數(shù)北大清華大批判組、上海市委寫作組、北京市委寫作組,是否從他們中間調(diào)一些人?鄧小平聽了,先是沉默不語,接著轉(zhuǎn)換了話題。
由此可見,鄧小平組織這個寫作班子時,想到的模本是“九評”的寫作班子,成立的公開理由是毛澤東認可的反修反帝。但胡喬木最初并不理解鄧小平的真實意圖。
政治研究室的領(lǐng)導共有7位:胡喬木、吳冷西、胡繩、熊復、于光遠、鄧力群、李鑫。不過經(jīng)常見到的只是胡喬木、于光遠和鄧力群幾位,李鑫根本沒見過,只知道是康生的秘書。
鄧小平將寫作班子命名為政治研究室,表明他傾向于機構(gòu)的正規(guī)化,和張春橋、姚文元不贊成機構(gòu)正規(guī)化的態(tài)度正好相反。
寫作組成員的結(jié)局
1976年10月以后,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大批判組和上海市委寫作組成員都作為與“四人幫”有牽連的人加以審查。北京大學在首都體育場,于1977年12月29日召開了萬人批判大會,范達人還一度入獄。在1983年開始的整黨中,“梁效”成員受到如下處分:
第一,李家寬、宋伯年、王世敏屬“三種人”(注:指追隨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造反起家的人,幫派思想嚴重的人,打砸搶分子),開除黨籍;第二,范達人、鐘哲民犯有嚴重錯誤,給予黨內(nèi)警告處分;第三,葉朗、楊克明犯一般錯誤,記錄在案;第四,湯一介、胡經(jīng)之等組長一級成員犯一般性錯誤;第五,一般成員不予追究。
后來,一些曾經(jīng)是“梁效”成員的學者,在北京大學還是獲得了重新發(fā)展的空間,有的成為著名的學術(shù)帶頭人,有的擔任了系主任乃至副校長等領(lǐng)導職務。在上海,徐景賢被判處徒刑15年,朱永嘉被判處徒刑14年,王知常被判處徒刑12年。寫作組的其他成員也受到不同的處理,總的來說,受到的處分較“粱效”嚴重。
一種看法認為,寫作組成員的教訓是跟錯了人。如果他們跟的人在政治上不倒臺,他們也不會倒霉。按照這種邏輯,似乎跟對了人就可以避免悲劇。其實,寫作組的悲劇不過是中國知識分子大悲劇的一部分。問題不在于能不能跟對人,而在于知識分子是否應該喪失自身的獨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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