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俄農村工作干部第二次會議上的講話[81](1920年6月12日)
同志們,我能夠歡迎你們參加這次農村工作會議,感到很高興。請允許我首先簡略地談一下蘇維埃共和國所處的國際形勢和由此產生的我們的任務,然后談一下目前在農村中依我看擺在黨的工作人員面前的有哪些頭等重要的任務。
在我們共和國所處的國際形勢方面,有關波蘭進攻的一些主要事實,當然你們是很清楚的。對這個問題,國外散布的謠言非常多。這是由于那里存在著所謂的出版自由,而所謂出版自由,就是所有主要的出版機構都被資本家收買了,報刊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篇幅都充斥著賣身投靠的文人的文章。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出版自由,因此不論什么謊言都可以得到傳播。例如,他們把波蘭進攻的問題,說成是布爾什維克向波蘭提出了無法滿足的要求,并且發(fā)動了進攻??墒?,你們都很清楚,我們甚至完全承認波蘭人在進攻前就占領了大片邊境地區(qū)的既成事實。我們寧愿保全我們紅軍戰(zhàn)士的生命,而不愿為了爭奪被波蘭侵占的白俄羅斯和立陶宛去進行戰(zhàn)爭。我們除了向波蘭的工人和農民呼吁外,還極其鄭重地不僅以人民委員會的名義發(fā)表了聲明,而且以我們蘇維埃共和國的最高機關全俄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的名義發(fā)表了專門的宣言[82],向波蘭政府,即波蘭的地主和資產階級政府宣布,我們建議以當時的戰(zhàn)線(也就是讓波蘭人占領立陶宛和白俄羅斯這些非波蘭的領土)為基礎進行和平談判。我們過去相信,現在也仍然相信:波蘭的地主和資本家是保不住別國的領土的;即使是締結對我們最不利的和約,只要能保全紅軍戰(zhàn)士的生命,我們也會獲得較多的好處,因為有了和平,我們會一個月比一個月強大幾十倍,而包括波蘭資產階級政府在內的其他各國政府會一個月比一個月更加分崩離析。盡管我們在媾和建議中作了極大的讓步,盡管某些很急躁的、口頭上比誰都革命的革命家甚至把我們的建議稱作托爾斯泰主義的建議(雖然事實上,布爾什維克已經以自己的行動充分證明,在我們身上找不出一絲一毫的托爾斯泰主義),但是,我們仍然認為,遇到戰(zhàn)爭這樣的事情,我們有責任證明,我們準備在可能的范圍內作出最大的讓步,特別要證明,我們決不會為邊界而戰(zhàn),為了邊界已經流了那么多的鮮血,邊界對我們來說是極其次要的事情。
我們作了任何一國政府都不可能作的讓步。我們答應給波蘭大片領土;好象就在昨天,英法和其他帝國主義協(xié)約國的最高當局公布了一個文件,其中標出了波蘭的東部邊界線[83]——把這兩者比較一下是有好處的。
這些英國和法國的資本家先生以為是他們在決定邊界線,但是謝天謝地,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別人在決定邊界線,那就是工人和農民已經學會自己確定邊界線了。
這些先生確定了波蘭的邊界線。他們劃的邊界線比我們提出的要偏西得多。協(xié)約國在巴黎發(fā)表的這一文件清楚地表明了它們和弗蘭格爾的勾結。它們要人相信它們將同蘇維埃俄國媾和,它們既不支持波蘭,也不支持弗蘭格爾。但是我們說,這是它們用來掩飾自己的無恥謊言,它們說現在不再供應武器了,可是實際上還是象幾個月以前一樣在供應武器。今天有消息說,我們發(fā)了一筆大財:繳獲了一車皮嶄新的英國機槍;托洛茨基同志報告說,前幾天繳獲了一批全新的法國彈藥。我們還需要什么證據來證明,波蘭是靠英、法的裝備,靠英、法的彈藥,靠英、法的金錢來作戰(zhàn)的呢?現在它們宣布,波蘭將自行決定其東部邊界線。任何人都懂得,這是同弗蘭格爾的直接勾結。任何人從整個局勢中都可以清楚地看出,波蘭的地主和資產階級完全是在英、法的援助下作戰(zhàn)的,但是他們卻無恥地進行抵賴,正象布利特沒有回到美國發(fā)表演說和公布他在我國收集到的文件以前,他們一直在撒謊,硬說什么根本沒有派布利特來過一樣。
但是,這些先生,這些資本家商人先生是本性難改的。這也是不難理解的。他們只會用商人的眼光看問題,所以,當我們的外交不用商人的方式進行,當我們說我們紅軍戰(zhàn)士的生命比邊界線的重大變動更寶貴的時候,他們由于用純商人的眼光看問題,當然對此無法理解。一年前,我們向布利特建議簽訂一個對他們十分有利、對我們則十分不利的條約,按照這個條約很大一片土地將為鄧尼金和高爾察克所占有。我們在提出這樣的建議時,深信一旦簽訂和約,白衛(wèi)政府是無法維持下去的。
他們用的是商人的眼光,不能不把這理解為我們軟弱的表現?!凹热徊紶柺簿S克同意簽訂這樣的和約,那就是說他們已經奄奄一息了”,于是資產階級報刊全都欣喜若狂,外交家們也都得意洋洋,于是幾百萬英鎊貸給了高爾察克和鄧尼金。誠然,他們給的不是金幣,而是按重利盤剝的價格賣的武器,他們深信布爾什維克是絕對支持不住的。但結果是,高爾察克和鄧尼金被徹底粉碎,他們的幾億英鎊也都付諸東流?,F在一列車一列車的優(yōu)良的英國裝備運到我們這里來了,常常有整師整師的俄國紅軍穿著闊氣的英國軍裝。前幾天一位從高加索來的同志對我說,有整整一個紅軍師全都穿上了意大利狙擊兵的軍服。很遺憾,我不能給你們看看這些穿著意大利狙擊兵軍裝的俄國紅軍戰(zhàn)士的照片。不過我還是應該說,英國裝備還是能派上用場的,俄國的紅軍戰(zhàn)士感謝那些給他們衣服穿并且用商人眼光看事物的英國商人,布爾什維克過去揍這些英國商人,現在也正在揍他們,今后還要接二連三地揍他們。(鼓掌)
波蘭進攻的情況也是這樣。真是上帝要懲罰誰(當然,如果真有上帝的話),就使誰喪失理智。毫無疑問,領導協(xié)約國的是一些聰明絕頂的人,是一些卓越的政治家。可是這些人干的蠢事卻層出不窮。他們把一些國家一個接著一個地發(fā)動起來,使我們有可能把它們各個擊破。如果他們能夠聯(lián)合起來(他們有國際聯(lián)盟,他們的軍事勢力已經擴展到地球上的每個角落),看來,他們好象比誰都容易聯(lián)合起一切敵視我們的力量來反對蘇維埃政權。然而,他們并不能把這些力量聯(lián)合起來。他們還是分兵作戰(zhàn)。他們只會威脅、吹噓和欺騙。半年前他們宣稱,已發(fā)動14個國家來反對蘇維埃政權,幾個月以后就要占領莫斯科和彼得格勒。今天我收到從芬蘭寄來的一本小冊子,這是一個白衛(wèi)軍官關于進攻彼得格勒的回憶錄,早些時候我還收到一份西北政府的幾個類似俄國立憲民主黨人的官員的抗議書,其中講到,英國將軍們曾請他們去開會,通過翻譯,有時干脆用流利的俄語向他們建議當場組成一個政府,當然是一個俄國的、絕對民主的、符合立憲會議精神的政府,并且要他們在向他們提出的一切建議上簽字。這些英國軍官對他們指手劃腳,用巡官的腔調對他們發(fā)號施令(而專會發(fā)號施令的應該是俄國人),要他們坐下來在提交他們的一切建議上簽字。英國軍官的這種聞所未聞的蠻橫行徑,使這些本來是布爾什維克的死敵的俄國軍官,使這些立憲民主黨人非常惱怒。接下來他們又談到這一切都落了空。我很遺憾,我們沒有能夠把這些材料,把這些進犯彼得格勒的白衛(wèi)軍官的招供盡量廣泛地加以傳播。
事情為什么會是這樣的呢?這是因為他們的國際聯(lián)盟只是紙上的聯(lián)盟,而事實上他們是一群只會互相廝殺、談不上互相信任的野獸。
其實他們現在還在吹噓,說拉脫維亞、羅馬尼亞和芬蘭將同波蘭一起進攻。我們從外交談判中十分清楚地看出,當波蘭發(fā)動進攻的時候,那些同我們進行和平談判的國家就改變了腔調,發(fā)表聲明,這些聲明有時竟達到蠻橫無理的程度。他們是用商人的眼光看問題的,而對商人本來也不能指望什么別的。他們覺得現在是向蘇維埃俄國算賬的機會了,于是就翹起尾巴來了。讓他們翹去吧。我們看到別的更有分量的一些國家也有這種情況,我們根本不予理會,因為我們確信,芬蘭、羅馬尼亞、拉脫維亞以及其他一切完全依附于協(xié)約國的資產階級國家對我們的種種威脅必將被粉碎。波蘭只是同佩特留拉這個光桿司令簽訂了條約,這個條約使得烏克蘭居民更加憤怒,使得許多半資產階級分子更加傾向蘇維埃俄國,所以,結果他們又沒有能聯(lián)合進攻,而只由波蘭孤軍作戰(zhàn)?,F在我們已經看到,由于我們的部隊比波蘭的部隊離邊境線遠,當然就要花費相當多的時間來調動,所以,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把部隊運到前線,盡管如此,我們的部隊已經開始進攻了,前幾天我們的騎兵已經攻占了日托米爾;貫通基輔和波蘭戰(zhàn)線的最后一條道路已經被我們的部隊從南北兩路攔腰切斷了,這對波蘭來說,就意味著基輔已經丟定了。同時我們得悉,斯庫爾斯基已經辭職,波蘭政府已經動搖不定,輾轉不安,并且已經發(fā)表聲明說,他們將向我們提出新的媾和條件。請吧,地主和資本家先生們,我們決不會拒絕考慮波蘭方面提出的媾和條件。但是我們看到:他們的政府進行戰(zhàn)爭是違反本國資產階級意愿的;相當于我國的立憲民主黨人和十月黨人的波蘭民族民主黨人[84](最兇惡的反革命的地主和資產階級)是反對戰(zhàn)爭的,因為他們知道:這樣的戰(zhàn)爭是不能取得勝利的;而進行戰(zhàn)爭的是波蘭的冒險家們,是波蘭的社會革命黨人,即波蘭社會黨[85],在這些人身上我們最明顯地看到我國社會革命黨人身上的那些東西,那就是革命空談、吹噓夸大、愛國主義、沙文主義、滑稽可笑和空虛淺薄。我們很了解這些先生。他們不自量力地發(fā)動了戰(zhàn)爭,現在又重新分配了內閣里的職位,表示愿意同我們進行和平談判,我們說,好啊,先生們,請試試看吧!但是,我們只把希望寄托在波蘭工人和波蘭農民身上;我們也要講和平,但是,不是同你們這些波蘭的地主和資產者講和平,而是同波蘭的工人和農民講和平,我們會看到這種談判將有什么結果。
同志們,盡管我們在波蘭戰(zhàn)線節(jié)節(jié)勝利,但是目前的情況仍然需要我們全力以赴。在戰(zhàn)爭中,在象現在我們同波蘭作戰(zhàn)的條件下進行的戰(zhàn)爭中,最危險的是對敵人估計不足和滿足于我們比對手強大。這是最危險的,它會導致戰(zhàn)爭的失敗。這也是俄國人性格中最壞的一點,它的表現就是脆弱和松垮。重要的不只是開始,而是需要堅持和頂住,而我們俄羅斯人恰好做不到這一點。只有通過長期的教育,只有通過無產階級對各種動搖和猶豫進行有組織的斗爭,只有經過這種堅持不懈的努力,才能引導俄國的勞動群眾擺脫這種惡習。
我們揍了高爾察克、鄧尼金和尤登尼奇,我們狠狠地揍了他們,但是沒有能夠揍到底,結果還是讓弗蘭格爾盤踞在克里木。當時我們說:“看,現在是我們的力量大!”——因此就不斷地表現出麻痹松懈,漫不經心;而這時弗蘭格爾卻得到了英國人的援助。這是由商人經手的,所以無法證實。最近弗蘭格爾派兵登陸,攻占了梅利托波爾。誠然,根據最近的消息,我們收復了這個地方,但是正因為我們自恃強大,又極其可恥地失掉了這個地方。由于尤登尼奇、高爾察克和鄧尼金被擊潰了,俄羅斯人就顯露出自己的本性,他要休息了,工作便松懈了下來;他們會由于這種漫不經心而斷送掉成千上萬個同志的生命。俄國人性格的特點是:一件事都還沒有做成,如果沒有受到大力督促,立刻就會松勁。應該同這種特點進行最無情的斗爭,因為它會使成千上萬個優(yōu)秀的紅軍戰(zhàn)士和農民喪失生命,使大家繼續(xù)受饑餓的折磨。因此,在這場強加于我們的戰(zhàn)爭中,盡管我們比波蘭強大,但我們的口號仍然應該是:克服一切松勁情緒。既然戰(zhàn)爭已經不可避免,那就應該一切為了戰(zhàn)爭,稍有松懈和勁頭不足,就應該按照戰(zhàn)時法令懲辦。戰(zhàn)爭就是戰(zhàn)爭,凡是在后方,或者在任何非軍事崗位上的人都不準逃避這一戰(zhàn)時義務。
應該有這樣一個口號:一切為了戰(zhàn)爭!否則我們就不能戰(zhàn)勝波蘭的貴族和資產階級;為了結束戰(zhàn)爭,必須給那個竟還敢于玩弄戰(zhàn)火的最后一個鄰國永遠不能忘記的教訓。我們應該好好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告誡自己的子孫后代永遠不再玩火。(鼓掌)同志們,因此,農村工作者、宣傳員、鼓動員以及目前在非軍事部門擔任各種工作的同志的首要義務,就是在每次會議上,在群眾大會和業(yè)務會議上,在黨的任何機關的任何小組里,在蘇維埃的任何委員會里,首先要記住“一切為了戰(zhàn)爭”這個口號,并且要全力以赴地貫徹這個口號。
在戰(zhàn)爭沒有全勝以前,我們必須保證避免幾年來我們所犯的錯誤和所做的蠢事。我真不知道,俄國人要干多少蠢事才會接受教訓。我們已經有過一次這樣的情況:敵人還沒有徹底殲滅,弗蘭格爾還盤踞在克里木,就以為戰(zhàn)爭結束了。我再說一遍:“一切為了戰(zhàn)爭”這個口號應該成為每次會議、每個委員會的第一項主要的議程。
為了結束戰(zhàn)爭,我們是否做到了一切,我們是否作出了一切犧牲?這是一個關系到拯救在前線奮勇當先流血犧牲的成千上萬個優(yōu)秀同志的生命的問題。這是一個關系到把人們從饑餓中拯救出來的問題。我們所以面臨饑餓,完全是因為我們沒有把戰(zhàn)爭進行到底,而我們是能夠并且應該早日結束戰(zhàn)爭的。為此,必須極其嚴格地遵守紀律,服從指揮。在我們后方,在任何非軍事工作崗位上,稍一放任和松垮,都會造成成千上萬人的死亡,都會造成后方的饑餓。
這就是我們必須極其嚴格地對待疏忽大意現象的原因。這是從蘇維埃俄國的整個國內戰(zhàn)爭中得出的第一個基本教訓。這是每一個黨的工作者,特別是擔任宣傳鼓動工作的黨的工作者都應該牢記的第一個基本教訓。他們應該懂得,如果一個黨的工作者不能堅持不懈和堅定不移地貫徹上述口號來反對任何細小的疏忽大意現象,那他就是一個毫無用處的共產黨員,就是一個蘇維埃政權的叛徒。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保證很快取得勝利并完全擺脫饑餓。我們從來自遠方的同志那里了解到邊疆的一些情況。我見到了一些從西伯利亞來的同志,以及從烏克蘭和北高加索來的盧那察爾斯基同志和李可夫同志。他們以十分驚訝的口吻談起這些地方物產豐富的情況。在烏克蘭人們用小麥喂豬,在北高加索賣牛奶的農婦就用牛奶涮碗盞。從西伯利亞經常開出滿載皮毛和其他物資的列車。在西伯利亞堆著成千上萬普特的食鹽,可是我們這里的農民生活卻很苦,他們不肯拿糧食去換紙幣,因為他們認為靠紙幣恢復不了經濟,而在這里,在莫斯科你們可以看到工人餓倒在機床旁邊。我們所以不能讓工人吃得飽些,使他們恢復損壞了的健康,主要原因就是還在打仗。由于我們在克里木出了差錯,幾萬人將要多挨半年餓。問題就在于我們缺乏組織和紀律。這里在死人,可是在烏克蘭、北高加索和西伯利亞,我們的物產卻異常豐富,足以使饑餓的工人吃飽,使工業(yè)得到恢復。
要恢復經濟,就必須有紀律。無產階級專政主要應該是:讓在最近兩年里承受了巨大犧牲、挨餓最多的城市工人和產業(yè)工人中先進的即最有覺悟、最守紀律的那一部分工人,去教育和訓練無產階級中其余的那一部分往往是沒有覺悟的人以及全體勞動群眾和農民,培養(yǎng)他們的紀律性。在這方面必須拋棄一切溫情主義和各種各樣的關于民主的空談。讓社會革命黨人和孟什維克先生們去空談吧。他們同高爾察克、鄧尼金和尤登尼奇談民主已經談得夠多了,現在讓他們滾到弗蘭格爾那里去吧,弗蘭格爾會給他們補課的。既然需要補課,就應該讓他們補上這一課。
我們認為,那些挑起了重擔、作出了空前巨大的犧牲而使蘇維埃政權得到安定和鞏固的工人,應該把自己看作是先進部隊,他們通過啟發(fā)和紀律教育一定能喚起其余的勞動群眾,因為我們知道,資本主義遺留給我們的是備受壓制和愚昧無知的勞動者,他們不懂得除了在資本家的棍棒下工作,還可以在組織起來的工人領導下工作。只要我們能用實踐來表明這一點,他們是會相信的。勞動者從書本上是學不到這一點的。當我們用實踐來表明這一點時,他們是能學會的。他們或者是在覺悟工人的領導下工作,或者是去受高爾察克和弗蘭格爾等等的宰割。因此,無論如何必須最嚴格地遵守紀律,自覺地執(zhí)行無產階級先鋒隊根據自己痛苦的經驗所規(guī)定的任務。為了達到我們的目的而采取的這一切措施實現以后,我們就完全有了保證,可以擺脫帝國主義戰(zhàn)爭所造成的經濟破壞和混亂。從1917年8月1日起,一年里收購了3000萬普特糧食,從1918年8月起,一年收購的糧食達11000萬普特。這說明我們已經開始擺脫困境。從1919年8月1日到今天,收購的糧食已經超過了15000萬普特。這說明我們正在擺脫困境。但是現在我們還沒有真正收復烏克蘭、北高加索和西伯利亞,如果做到這一點,我們就可以真正切實地保證每個工人每天得到兩俄磅面包。
同志們,我通過黨的文件對你們農村工作者多少有些了解,今天我還想談一個對你們很有意義的問題。我想對你們說,你們的主要工作將是指導員的工作、黨的工作、鼓動工作、宣傳工作。這項工作中的一個主要缺點是,我們不善于處理國家事務,在我們一些同志身上,甚至在這里一些負責領導工作的同志身上,舊時地下工作的習慣影響極深,當時我們在國內或國外都局限于小組的范圍,甚至不會思考,不會想到怎樣從國家的角度處理事務?,F在你們必須懂得這一點,并且記住,我們要管理的是千百萬人。每一個作為政權代表、作為中央委員會代表去農村的人都必須記住,我們擁有龐大的國家機構,但這個機構工作得還不好,因為我們沒有本事,不能很好地掌握它。我們農村有幾十萬教師,他們或者受富農的壓制和恐嚇,或者被舊時的沙皇官吏折磨得半死不活,因此他們弄不清楚蘇維埃政權的一些原則。我們擁有龐大的軍事機構。沒有政治委員,我們就沒有紅軍。
我們還有一個普遍軍訓[86]機構,這個機構在進行軍事工作的同時,還應該進行文化工作,應該提高農民的覺悟。
這個國家機構很糟糕,那里沒有真正忠實可靠的人,沒有真正的共產黨員,所以你們這些即將到農村去的共產黨員,進行工作時不應該脫離這個機構,相反,應該同這個機構一道進行工作。任何一個到農村工作的黨的鼓動員,同時還應該是一個國民學校的視導員,但不是舊日的督學,他不應該去干涉教務(這是不容許的),但他應該把自己的工作同教育人民委員部的工作、同普遍軍訓的工作和政治委員的工作配合起來,他應該把自己看作國家政權的代表,看作俄國執(zhí)政黨的代表。他在農村不只是宣傳員和教育者,同時還應該督促那些不聞世事的教師和幾十個幾百個政治委員都來參與黨的鼓動員工作。每個教師都應當備有鼓動手冊,不只是備有這種手冊,還要讀給農民聽。他們必須知道,誰不這樣做,誰就要被撤職。政治委員們也同樣應該備有這種手冊,也應該讀給農民聽。
我們的蘇維埃政權有幾十萬蘇維埃職員,他們有的是資產者,有的是半資產者,有的由于備受壓制而根本不相信我們的蘇維埃政權,有的覺得這個政權離得太遠,遠在莫斯科,而在他們身旁的則是有糧食的富農,富農把糧食放在身邊不賣給他們,讓他們挨餓。
這就使黨的工作人員負有雙重任務了。他應該記住,他不僅是口頭上的宣傳者,他不僅應該幫助居民中最受壓制的階層——這是他的基本任務,不這樣他就不是黨的工作人員,不配稱為共產黨員了。但是除此以外,他還應該是蘇維埃政權的代表,應該同教師們建立聯(lián)系,應該把他的工作同教育人民委員部的工作配合起來。他不應該是監(jiān)督和檢查意義上的視導員,而應該是通過一部分無產階級來管理整個俄國的執(zhí)政黨的代表。他既然具有這樣的身分,就應該記住,他的工作是指導性的工作;他應該吸收所有教師和政治委員參與這項工作,教他們做這項工作,使他們同他自己一樣從事這一工作。他們不熟悉這一工作,你們應當教會他們。面對吃得飽飽的農民,他們毫無辦法,你們應該幫助他們擺脫這種依賴地位。你們應該牢牢記住,你們不只是宣傳鼓動員,你們還是國家政權的代表,你們不應該去破壞現有的機構,不應該去干涉它,不應該去攪亂它的組織。你們的工作應該做得象一個能干的宣傳指導員、鼓動員那樣,即使在農村工作了不長的一段時間,也不要在你們教育過的農村共產黨員那里只留下一些文件,而且還要對你們檢查和指導過的,并且向他們提出過任務和要求的工作人員的思想產生一定的影響。你們應該使每個教師和政治委員一定按照蘇維埃精神進行工作,使他們知道這是他們的義務,使他們記住,他們不這樣做,就不能留在現在的崗位上,使他們知道并感到每個鼓動員都是蘇維埃政權的全權代表。
如果能夠這樣,如果能夠正確地使用力量,那你們就能使力量增加十倍,就能使每一百個鼓動員在他們離開后都能留下一個組織機構,這種機構現在雖然已經存在,但是它的工作還不完善、還不能令人滿意。
祝你們在這方面以及在其他方面取得成就。(長時間鼓掌)
載于1920年6月13日和15日《真理報》第127號和第128號
譯自《列寧全集》俄文第5版第41卷第138—150頁
【注釋】
[81]這是列寧在全俄農村工作干部第二次會議第三天會上發(fā)表的講話。
俄共(布)中央召開的全俄農村工作干部第二次會議于1920年6月10—15日在莫斯科工會大廈圓柱大廳舉行。出席會議的有來自61個省的300多名省、縣、鄉(xiāng)各級農村工作干部。米·伊·加里寧代表全俄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致了賀詞。弗·伊·涅夫斯基在會上作了關于俄共(布)中央農村工作部工作情況的報告。會議根據這一報告通過了一項決議,強調指出在農村進行共產主義教育的重要性,表示要堅決貫徹黨的第九次代表大會所作的關于在農民中加強宣傳鼓動工作的指示。會議還聽取了各地的報告,討論了組織問題及其他問題。會議通過了《告全世界工人書》,向阻撓軍用物資和軍隊運往波蘭的英國、匈牙利、意大利等國工人致敬?!?30。
[82]指1920年1月28日俄羅斯聯(lián)邦人民委員會告波蘭政府和波蘭人民書及1920年2月2日全俄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告波蘭人民書。——130。
[83]指協(xié)約國最高會議于1919年12月8日發(fā)表的《關于波蘭東部臨時邊界線的聲明》。該聲明載于1920年6月11日《全俄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消息報》第125號?!?31。
[84]民族民主黨是波蘭地主和資產階級的民族主義政黨,成立于1897年,首領是羅·德莫夫斯基、濟·巴利茨基、瓦·格拉布斯基等。在1905—1907年俄國第一次革命期間,該黨爭取波蘭王國自治,支持沙皇政府,反對革命。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時期,該黨無條件支持協(xié)約國,期望波蘭王國同德、奧兩國占領的波蘭領土合并,在俄羅斯帝國的范圍內實現自治。1919年該黨參加了波蘭聯(lián)合政府,主張波蘭同西方列強結盟,反對蘇維埃俄國?!?35。
[85]波蘭社會黨是以波蘭社會黨人巴黎代表大會(1892年11月)確定的綱領方針為基礎于1893年成立的。這次代表大會提出了建立獨立民主共和國、為爭取人民群眾的民主權利而斗爭的口號,但是沒有把這一斗爭同俄國、德國和奧匈帝國的革命力量的斗爭結合起來。該黨右翼領導人約·皮爾蘇茨基等認為恢復波蘭國家的唯一道路是民族起義而不是以無產階級為領導的全俄反對沙皇的革命。從1905年2月起,以馬·亨·瓦列茨基、費·雅·柯恩等為首的左派逐步在黨內占了優(yōu)勢。1906年11月召開的波蘭社會黨第九次代表大會把皮爾蘇茨基及其擁護者開除出黨,該黨遂分裂為兩個黨:波蘭社會黨—“左派”和所謂的波蘭社會黨—“革命派”。波蘭社會黨—“左派”逐步轉到了革命的和國際主義的立場,于1918年12月同波蘭王國和立陶宛社會民主黨一起建立了波蘭共產黨。波蘭社會黨—“革命派”于1909年重新使用波蘭社會黨的名稱,強調通過武裝斗爭爭取波蘭獨立,但把這一斗爭同無產階級的階級斗爭割裂開來。從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開始起,該黨的骨干分子參加了皮爾蘇茨基站在奧德帝國主義一邊搞的軍事政治活動(成立波蘭軍團)。1918年波蘭社會黨參加創(chuàng)建獨立的資產階級波蘭國家。該黨不反對地主資產階級波蘭對蘇維埃俄國的武裝干涉,并于1920年7月參加了所謂國防聯(lián)合政府。1926年該黨支持皮爾蘇茨基發(fā)動的政變,同年11月由于拒絕同推行“健全化”的當局合作而成為反對黨?!?35。
[86]關于普遍軍訓的問題是在1918年3月俄共(布)第七次代表大會通過的《關于戰(zhàn)爭與和平的決議》里提出的。決議說,黨的首要的任務之一是對成年居民不分性別一律實行全面的、系統(tǒng)的和普遍的軍事教育和軍事訓練。全俄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1918年4月22日的法令對普遍軍訓作了組織上的規(guī)定?!?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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