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A][注:馬克思在第Ⅱ稿本封面的里頁用字母“A”作標志?!幷咦工人所出賣的是對他的勞動能力的支配,在一定時間內的支配。當然,計件工資制會造成一種假象,似乎工人得到了一定的產(chǎn)品份額。但是,這只不過是計量勞動時間的另一種形式:不說你勞動12小時,而說你在每件產(chǎn)品上得到多少,也就是說,我們根據(jù)產(chǎn)品來計算小時數(shù),因為經(jīng)驗已經(jīng)確定了每小時的平均產(chǎn)品量。不能提供這個最低限量的工人將被解雇。(見尤爾[30]。)
按照買和賣的一般關系,工人生產(chǎn)的商品的交換價值不能由買者使用該商品的方式來決定,而只能由它本身包含的物化勞動的量來決定,在這里,也就是由生產(chǎn)工人本身所花費的勞動量來決定,因為工人提供的商品僅僅是作為能力而存在,除了工人的肉體、工人的個人以外,它就什么也不存在。無論是在肉體上保存工人所必需的勞動時間,還是發(fā)展工人的這種特殊能力而使工人發(fā)生變化所必需的勞動時間,都是生產(chǎn)工人本身所必需的勞動時間。
工人在這種交換中得到的實際上只是作為鑄幣的貨幣,也就是說,他得到的只是他用貨幣交換來的生活資料。對工人來說,交換的目的是生活資料,而不是財富。
人們把勞動能力稱作工人的資本,說它是這樣一種基金:工人通過某次個別的交換并沒有把它消耗掉,相反,他在他作為工人的生命期間能夠不斷重復這一交換。按照這種說法,同一主體反復經(jīng)歷的過程的一切基金就都是資本;比如說,眼睛是視力的資本。這是無稽之談。對工人來說,勞動始終是交換的源泉——就他具有勞動能力而言,——即不是通常的交換,而是同資本的交換,——這一點包含在下述概念規(guī)定中:他出賣的只是對他的勞動能力在一定時間內的支配,因此,只要他能吃到半飽,有一半睡眠時間,只要他能得到適當數(shù)量的物質,以便有可能重新生產(chǎn)出他的生命活動,他就總是會重新開始同一個交換行為。
資產(chǎn)階級經(jīng)濟學的在世上進行辯護的諂媚者們不應該對此驚訝不已,并把工人之所以能生活、因而能每天重新開始一定的生活過程說成是資本的偉大功績,相反,他們應該注意到,工人由于經(jīng)常反復的勞動始終不得不在交換行為中只提供他的活的、直接的勞動本身。這種反復本身事實上只是現(xiàn)象。工人同資本相交換的(盡管在工人面前相繼代表這個資本的是各種資本家),是他的全部勞動能力,比如說,在三十年內耗費的勞動能力。工人的勞動能力是部分地逐漸得到支付的,同樣他也是部分地逐漸出賣這種勞動能力的。這絲毫也沒有改變事情的本質,也根本不能證明勞動構成工人的資本這種結論是正確的,因為,在工人能夠重復進行勞動并同資本進行交換以前,他必須睡幾個小時覺。因此,實際上,在這里被理解為資本的東西,只是意味著工人的勞動的界限即工人的勞動的中斷,只是意味著工人不是永動機。爭取正常工作日的斗爭證明,資本家的最強烈的愿望就是要工人盡可能不間斷地濫用他的生命力[31]。[Ⅱ—A]
* * *
[Ⅱ—55]因此,貨幣為轉化為資本所經(jīng)歷的全部運動可以分為兩個完全不同的過程:第一個過程是簡單流通行為,一方是買,另一方是賣;第二個過程是買者消費買來的商品,這是在流通范圍以外、在流通背后發(fā)生的行為。在這里,由于所買商品的特殊性質,消費本身形成某種經(jīng)濟關系。買者和賣者在這個消費過程中彼此發(fā)生了一種同時是生產(chǎn)關系的新的關系。
這兩個行為在時間上可以完全分開;但是,不管賣是立即得到實現(xiàn),還是先在觀念上達成協(xié)議而后再得到實現(xiàn),賣作為特殊的行為,至少必須在觀念上,作為買者和賣者之間的協(xié)議,在第二個行為即所買商品的消費過程以前發(fā)生——盡管由協(xié)議規(guī)定的這些商品的價格只是在后來才得到支付。
第一個行為完全符合商品的流通規(guī)律,它屬于商品流通范圍。等價物和等價物相交換。貨幣占有者一方面支付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的價值,另一方面支付勞動能力的價值。因此,他在買的過程中以貨幣形式提供的物化勞動同他以商品即勞動能力、勞動材料、勞動資料形式從流通中取出的一樣多。如果這第一個行為不符合商品交換的規(guī)律,那么這個行為就根本不能表現(xiàn)為這樣一種生產(chǎn)方式的行為,這種生產(chǎn)方式的基礎是:個人之間彼此結成的最基本關系是商品所有者之間的關系。于是要說明這個行為,就必須以另外一個生產(chǎn)基礎為前提。但是,正好相反,這里是以這樣一種生產(chǎn)方式為前提,這種生產(chǎn)方式的產(chǎn)品始終以商品而不是以使用價值為基本形式,這種生產(chǎn)方式恰恰是以資本、貨幣同勞動能力的交換為基礎。
我們在第二個行為中可以看到一種同這個行為的結果和條件完全格格不入的現(xiàn)象,即在表面上不僅同簡單流通規(guī)律相矛盾,而且同流通本身也相矛盾的現(xiàn)象。首先,賣者和買者在生產(chǎn)過程本身中的社會地位發(fā)生了變化。只要賣者以他的作為工人的個人進入買者的消費過程,買者就成了賣者的指揮。[買者和賣者之間的]這種關系在簡單交換過程以外變?yōu)榻y(tǒng)治和從屬的關系,但是這種關系不同于歷史上曾經(jīng)存在的一切其他的同類關系,這種關系只是賣者所賣商品的特殊性質產(chǎn)生的結果,因此,這種關系在這里只產(chǎn)生于買和賣,產(chǎn)生于買賣雙方作為商品所有者的狀況,因而這種關系又包含著政治等等的關系。買者成為首領、主人(師傅),賣者成為他的工人(人、人手)。這種場合同下面這種場合完全一樣,一旦買者和賣者的關系轉化為債權人和債務人之間的關系,就會改變雙方的社會地位,不過這種改變在后一場合只是暫時的,而在前一場合卻固定化了。
但是,如果我們考察結果本身,那么,它與簡單流通規(guī)律是完全矛盾的,而且這一點在下述情況下可以更明顯地看到:正如大多數(shù)的情況那樣,支付僅僅是在提供勞動之后發(fā)生,因此,購買實際上只是在生產(chǎn)過程結束時才實現(xiàn)。也就是說,這時勞動能力不再同買者相對立。它已經(jīng)物化在商品中,[在該商品的生產(chǎn)上耗費了]比如12小時勞動時間或1個工作日。因此,買者獲得了12勞動小時的價值。但是他只支付比如說10勞動小時的價值。實際上這里發(fā)生的就不是等價交換,但事實上這里也沒有交換。也許只能這樣說:假設——這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一句話——第一個行為不是以上述方式發(fā)生,[Ⅱ—56]買者不是對勞動能力進行支付,而是對已經(jīng)完成的勞動本身進行支付。在這種場合只能這樣設想:現(xiàn)在產(chǎn)品完成了,但產(chǎn)品的價值只是以產(chǎn)品的價格的形式存在。只是產(chǎn)品的價值必須實現(xiàn)為貨幣。因此,如果資本家以貨幣形式立即為工人實現(xiàn)他的產(chǎn)品部分,那么,下述情況就是正常的現(xiàn)象,即工人滿足于以商品形式交出較大的等價物而以貨幣形式得到較小的等價物。總之,這種說法是荒唐的。因為這無異于斷言,賣者始終必須滿足于以商品形式交出較大的等價物而以貨幣形式得到較小的等價物。一旦買者把他的貨幣轉化為商品,即進行購買,價值就存在于他所購買的商品中,價值就只是作為價格,而不再作為已實現(xiàn)的價值即貨幣而存在了。買者的商品失去了交換價值的形式,即貨幣的形式。但為此他并沒有得到任何補償。另一方面,他恰恰由于他的商品現(xiàn)在以商品形式存在而得到了好處。
但是,又有這種說法,如果我買某個商品是為了自己消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關心的只是它的使用價值。這里的問題是要把交換價值轉變?yōu)樯钯Y料。相反,如果我買商品是為了再把它賣出去,那么,很明顯,在我用貨幣同商品交換的時候,我在最初就受了損失。因為我關心的只是交換價值,而我的貨幣由于買而喪失了貨幣形式。交換價值起先只是作為價格,作為還只是有待于實現(xiàn)的商品與貨幣的等式而存在。但是我購買商品的目的與商品的價值無關。在為賣而買時會產(chǎn)生剩余價值這種現(xiàn)象,在這里是以買者抱有應該產(chǎn)生這種剩余價值的想法來解釋的,這顯然是很荒唐的。在我出賣某個商品時,買者是想使用這一商品還是濫用這一商品,這一點與我完全無關。
假定商品所有者沒有足夠的貨幣購買勞動,但他有足夠的貨幣購買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的賣者會嘲笑他,對他說: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都是未完成的產(chǎn)品;勞動材料本來就是如此,勞動資料也只是以后的產(chǎn)品的組成部分,它只有作為這種組成部分才有價值,否則毫無價值。實際上,假定勞動材料花費100塔勒,勞動資料花費20塔勒,而對這些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追加的勞動用貨幣計算等于30塔勒。于是,這個產(chǎn)品就值150塔勒,而只要我一結束我的勞動,我就有一個價值為150塔勒的商品,不過還必須把這個商品賣掉,這個商品才能作為150塔勒的交換價值而存在。我付給勞動材料的賣者的100塔勒和付給勞動資料的賣者的20塔勒,是我的商品的價值組成部分,它們占商品價格的80%。但是,我還必須把在我的未賣出去的商品中占80%的這一價值變成貨幣,而原料和勞動資料的賣者卻在賣給我原料和勞動資料時,在產(chǎn)品完成以前,因而更是在產(chǎn)品賣出以前就已經(jīng)在貨幣形式上實現(xiàn)了這一價值。因此,我通過單純的買這一行為預付給他們貨幣,他們就必須把他們的商品低于價值賣給我。事情完全一樣。
在這兩種情況下,我都有價值150塔勒的商品,但是我還必須把它賣掉,把它實現(xiàn)為貨幣。在第一種情況下,我自己[在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上]追加了勞動的價值,但是我不僅在產(chǎn)品賣掉以前,而且在產(chǎn)品完成以前就支付了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的價值。在第二種情況下,工人追加了[勞動的]價值,而我在出賣商品以前就支付了這一價值。于是又會得出這樣一種荒唐的看法,似乎買者本人有特權低價買進,結果是他作為賣者又會重新全部失掉他作為買者所得到的好處。
例如,在一天結束時,工人在產(chǎn)品上追加了一個工作日,而我占有了他的這種物化形式的勞動,作為交換價值的勞動,因此,我只是在把同一交換價值以貨幣形式還給工人的時候,才對工人支付了這一交換價值。價值借以存在的使用價值形式,不會改變價值量,同樣,這個價值量也不會因存在于商品形式還是貨幣形式,是已實現(xiàn)的價值還是未實現(xiàn)的價值而發(fā)生變化。
在以上看法中,還不知不覺地混入了貼現(xiàn)費的想法。如果我已經(jīng)有了現(xiàn)成的商品,或者是我用這些商品獲得貸款,但我并沒有把這些商品賣掉(或僅僅是在契約上把它們賣掉),或者我由于已經(jīng)賣掉這些商品而獲得一張支付憑證,不過這些商品只是后來才得到支付,因而為這些商品支付給我的只是以后才能兌現(xiàn)的憑證、匯票等等,——那么,我就要支付貼現(xiàn)費。我之所以要支付貼現(xiàn)費,這是因為我沒有把商品賣掉,就得到了貨幣,或者說,我在商品可以得到支付、出售真正得以實現(xiàn)以前就得到了貨幣,我之所以支付貼現(xiàn)費,是因為我獲得了這種形式或那種形式的貸款。我放棄商品價格的一部分,[Ⅱ—57]并且把它轉交給那個以我的尚未賣出去的商品或者還不可能得到支付的商品為擔保而給我貸款的人。因此,我在這里就要為商品的形態(tài)變化付出代價。
但是,如果我是勞動的買者,——只要勞動已經(jīng)物化在產(chǎn)品中,——那么,第一,上述情況就不適用。因為在預付貨幣和對支付憑證進行貼現(xiàn)時,在這兩種場合貨幣預付者都不是商品的買者,而是介于買者和賣者之間的一個第三者。在這里,資本家作為買者同給他提供商品(物化在一定的使用價值中的一定的勞動時間)的工人相對立,資本家是在已經(jīng)以商品形式得到等價物以后才對工人支付的。第二,工業(yè)資本家和為了利息而預付貨幣的資本家之間的所有這些關系,要以資本關系為前提。這里的前提是:貨幣——一般價值——本身能夠在一定的時間內自行增殖,創(chuàng)造一定的剩余價值,而且在這個前提下為它的使用得到報酬。因此,在這里假定資本的一種派生形式是為了以此說明它的原始形式,假定資本的一種特殊形式是為了說明它的一般形式。
但是,事情總是要歸結到這樣一個問題:工人不能一直等到產(chǎn)品的出售。換句話說,他除了自己的勞動本身外,沒有別的商品可出售。如果工人有商品可供出售,那么,這個前提就已經(jīng)意味著他要作為商品出售者而存在,——因為他不能靠那些對他本人來說不是使用價值的產(chǎn)品生活,——他就必須始終擁有足夠的貨幣形式的商品儲備,以便用以生活,購買生活資料,直到他的新商品完成并出售為止。這又是第一個行為[工人和資本家之間的關系]中的那個前提,即他作為單純的勞動能力與勞動的物的條件相對立,這些物的條件不僅包括工人的生活資料(他在勞動期間的生活手段),而且也包括實現(xiàn)勞動本身的條件。表面上是為了擺脫這種根本性的和決定性的第一種關系,可是這種關系卻以上述方式重新恢復了。
下述公式同樣也是荒謬的:工人在他取得他的工資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產(chǎn)品或者產(chǎn)品的價值中取走了他的份額,因此他也就沒有權利提出進一步的要求。資本家和工人都是投資者,是產(chǎn)品或它的價值的共同所有者,但其中一方讓另一方把他的份額支付給他,因而,他就喪失了對于產(chǎn)品出售中獲得的價值和在其中實現(xiàn)的利潤的權利。這里又必須識別兩種虛假情況。如果工人得到了他在原料上追加的勞動的等價物,那么,事實上他也就沒有進一步的要求。他得到的份額的全部價值已經(jīng)獲得支付。這種情況當然可以用來說明,為什么工人無論是同商品還是同商品的價值都不再有任何關系,但是決不能說明,為什么他以貨幣形式得到的等價物小于他以物化在產(chǎn)品中的勞動的形式提供的等價物。
我們拿前面的例子來說,賣者把原料按100塔勒、勞動資料按20塔勒賣給新商品的生產(chǎn)者,他們對新的商品和新商品的價值150塔勒就沒有任何要求。但是,由此不會得出這樣的結果:一個賣者得到的不是100而是80塔勒,另一個不是20而是10塔勒。這只是表明,如果工人在商品賣出去以前得到他的等價物,——但是他已經(jīng)賣掉了他的商品,——他就不應當有更多的要求。但是這并不表明,工人必須低于等價物出賣他的商品。這里又不知不覺地混入了第二種錯覺。資本家出賣商品時會獲得利潤。已經(jīng)得到等價物的工人放棄了從這種后來的行為中產(chǎn)生的利潤。因此,在這里又出現(xiàn)了原來的錯覺,即利潤(剩余價值)產(chǎn)生于流通,因而商品的賣價高于它的價值,買者受了騙。工人絲毫沒有參與一個資本家對另一個資本家的這種欺騙行為;但是,一個資本家的贏利等于另一個資本家的虧損,因此,對總資本來說,本來就不存在什么剩余價值。
當然,有一些雇傭勞動形式會產(chǎn)生一種假象,似乎工人出賣的不是他的勞動能力,而是他的已經(jīng)物化在商品中的勞動本身。例如計件工資就是這樣。但是這[Ⅱ—58]不過是計量勞動時間和監(jiān)督勞動(僅支付必要勞動)的另一種形式。
如果我知道平均勞動在12個小時內能夠提供某種產(chǎn)品24件,那么,兩件產(chǎn)品就等于1勞動小時。如果一個工人勞動12小時而從中得到10小時的報酬,也就是說,他勞動了2小時剩余時間,那么,這就等于說他每小時提供1/6小時剩余勞動(無償勞動)。(每小時提供10分鐘剩余勞動,因而全天提供120分鐘,即2小時。)
假定12勞動小時用貨幣來估價等于6先令,那么,1勞動小時就等于6/12先令,也就是說,等于1/2先令,即等于6便士。因此,24件產(chǎn)品就等于6先令,或者說,1件產(chǎn)品等于1/4先令,等于3便士。無論是工人在10小時以外追加2小時,還是在20件產(chǎn)品以外追加4件產(chǎn)品,這都是一回事。每件價值為3便士的產(chǎn)品等于價值為3便士的1/2勞動小時。但是,工人得到的不是3便士,而是2+(1/2)便士。如果說工人提供24件產(chǎn)品,那么,他的報酬就是48便士加12便士,等于60便士,也就是5先令,而資本家出賣商品卻得到6先令。
因此,這只是計算勞動時間(同樣也是檢查勞動的質)的另一種方式。這些工資的不同形式與一般關系無關。但是十分明顯,在采用計件工資時也會出現(xiàn)同樣的問題:剩余價值是從哪里產(chǎn)生的呢?顯然是由于每件產(chǎn)品沒有得到充分的支付;即在產(chǎn)品中吸收的勞動多于得到貨幣支付的勞動。
因此,這一切現(xiàn)象只能這樣來解釋(所有其他解釋最終總是要以此為前提):工人作為商品出賣的不是他的勞動,——這種勞動只是在它物化為任何一種使用價值之后才是商品,因此,它總是作為勞動過程的結果才是商品,因而大多數(shù)場合在勞動得到支付之前才是商品,——而是他的勞動能力,在這種勞動能力開始勞動并實現(xiàn)自己勞動以前,工人就把它賣出去了。
買者投入流通的預付價值或貨幣額不僅會再生產(chǎn)出來,而且得到了增殖,按一定的比例增加了,在價值上追加了一個剩余價值——這種結果只有在直接生產(chǎn)過程中才能實現(xiàn),因為只有在這里,勞動能力才成為現(xiàn)實的勞動,勞動才能物化在某個商品中。這個結果表明,買者收回的商品形式的物化勞動多于他預付的貨幣形式的物化勞動。這個由買者后來在出賣新商品時又投入流通的物化勞動時間的余額,只能在勞動過程本身中產(chǎn)生。
但是,實際產(chǎn)生剩余價值并使資本事實上成為生產(chǎn)資本的這個第二個行為只能在第一個行為之后出現(xiàn),而且只是在第一個行為中按照自己的價值與貨幣相交換的那個商品的特殊使用價值的結果。然而,第一個行為僅僅發(fā)生在一定的歷史條件之下。工人為了能夠把他的勞動能力當作他的財產(chǎn)來支配,就必須是自由的,也就是說,他不應該是奴隸、農奴、依附農。另一方面,他同樣也必須喪失能夠實現(xiàn)勞動能力的條件??梢姡炔皇菫樽约旱南M而經(jīng)營的農民,也不是手工業(yè)者,一般說來,他必須不再是所有者。前提是工人作為非所有者進行勞動,他的勞動條件作為別人的財產(chǎn)和他相對立。因此,這些條件也已經(jīng)意味著土地作為別人的財產(chǎn)與工人相對立;意味著工人無權利用自然界和它的產(chǎn)品。這一點的意思是說:土地所有權是雇傭勞動的必要前提,因而也是資本的必要前提。不過,這一點在考察資本本身時無須進一步考慮,因為與資本主義生產(chǎn)形式相適應的土地所有權形式本身就是資本主義生產(chǎn)方式的歷史產(chǎn)物??梢?,工人自身提供的作為商品的勞動能力包含著一整套歷史條件,只有有了這些歷史條件,勞動才能成為雇傭勞動,因而貨幣才能成為資本。
當然,這里的問題在于:整個生產(chǎn)建立在這樣一個基礎上,即雇傭勞動和資本使用雇傭勞動已經(jīng)不是社會表面上的偶然現(xiàn)象,而[Ⅱ—59]是一種統(tǒng)治的關系了。
要使勞動成為雇傭勞動,要使工人作為非所有者進行勞動,不是出賣商品,而是出賣對他自身的勞動能力的支配權,即要使他按照勞動能力能夠出賣的唯一方式來出賣勞動能力本身,實現(xiàn)他的勞動的那些條件就必須作為異化的條件,異己的權力,受別人的意志支配的條件,即別人的財產(chǎn)同他相對立。物化勞動,價值本身作為自私的本質,即作為資本與工人相對立,由于資本的承擔者是資本家,因此它也就作為資本家與工人相對立。
工人購買的是一個結果,一定的價值,即同工人自己的勞動能力中所包含的勞動時間量相等的勞動時間量,因此也就是維持工人生活所必需的貨幣額。因為工人購買的是貨幣,即他本身作為勞動能力已經(jīng)具有的同量交換價值的另一種形式。
相反,資本家購買和工人出賣的是勞動能力的使用價值,也就是勞動本身,即創(chuàng)造和增加價值的力量。可見,創(chuàng)造和增加價值的力量不屬于工人,而屬于資本。當資本把這個力量并入自身時,它就有了活力,并且用“好象害了相思病”[32]的勁頭開始去勞動。因此,活勞動就成為物化勞動保持和增殖自身的一種手段。只要工人創(chuàng)造財富,他就因而成為資本的力量;同樣,勞動生產(chǎn)力的全部發(fā)揮也就是資本生產(chǎn)力的發(fā)揮。工人自身出賣的而又總是獲得等價物補償?shù)臇|西,就是勞動能力本身,是一定的價值,它的量可能在一個較大或者較小的范圍內波動,但是,按照概念來說總是可以歸結為維持勞動能力本身即工人能夠作為工人繼續(xù)生存所需要的生活資料。因此,過去的物化勞動就統(tǒng)治現(xiàn)在的活勞動。主體和客體的關系顛倒了。如果實現(xiàn)工人的勞動能力的物的條件,從而現(xiàn)實勞動的物的條件,即工具、材料、生活資料,在工人面前表現(xiàn)為異己的、獨立的、反過來把活勞動當作保存并增殖自身(工具、材料、生活資料之所以交給勞動,只是為了吸收更多的勞動)的權力,如果這種情況已經(jīng)作為前提條件而存在,那么,這種[主體和客體之間的關系的]顛倒就會在[生產(chǎn)過程的]結果上更多地表現(xiàn)出來。勞動的物的條件本身就是勞動的產(chǎn)品,而如果從交換價值方面來考察這些條件,它們就只是物化形式的勞動時間。
因此,從兩方面來看,勞動的物的條件都是勞動本身的結果,即它自身的物化,而勞動的這種自身的物化,即作為勞動的結果的勞動自身,則作為異己的、獨立的權力與勞動相對立,而和這種權力相對立,勞動始終處于同樣的無對象性中,只是勞動能力。
如果一個工人只干半天活,就可以維持生活一整天,——也就是說,生產(chǎn)出維持這個工人一天所必要的生活資料,——那么,他的一天的勞動能力的交換價值就等于半個工作日。但是,這種勞動能力的使用價值卻并不是由維持、生產(chǎn)或再生產(chǎn)它自身所必需的勞動時間決定的,而是由它本身能夠勞動的時間決定的。因此,例如它的使用價值是一個工作日,而它的交換價值只有半個工作日。資本家按照勞動能力的交換價值,按照維持這種勞動能力所需的勞動時間把它買進來,但是資本家得到的卻是本身能夠勞動的勞動時間。因此,在上述例子中,即使資本家支付了半天,他得到的卻是一整天。他的利潤的大小,完全取決于工人把他的勞動能力交給資本家支配的時間的長短。但在所有這些情況下,關系都是這樣:工人把勞動能力交給資本家支配的時間多于再生產(chǎn)勞動能力自身所必需的勞動時間。資本家購買勞動能力,僅僅因為它有這種使用價值。
資本和雇傭勞動僅僅表現(xiàn)同一關系的兩個因素。如果貨幣不同作為工人自己出賣的商品的勞動能力相交換,也就是說,如果在市場上找不到這種特殊的商品,貨幣就不能成為資本。另一方面,勞動只有在它自身的實現(xiàn)條件,即它自身的物的條件作為自私的力量,他人的財產(chǎn),作為自為存在的和堅持獨立的[Ⅱ—60]價值,總之,作為資本與勞動相對立時,才能作為雇傭勞動而存在。因此,如果資本從它的物的方面來看,或者說,從它借以存在的使用價值方面來看,只能由勞動本身的物的條件,即生活資料和生產(chǎn)資料(后者一部分是勞動材料,一部分是勞動資料)組成,那么,從資本的形式方面來看,這些物的條件必須作為異化的、獨立的權力,作為把活勞動僅僅看作保存和增殖自身的手段的價值(物化勞動)而與勞動相對立。
因此,雇傭勞動或者說雇傭勞動制度(工資是勞動的價格)對資本主義生產(chǎn)來說是必要的社會勞動形式,同樣,資本,自乘的價值,也是一種必要的社會形式,勞動的物的條件必須具有這種形式,才能使勞動成為雇傭勞動。由此可以看到,例如巴師夏對這種社會生產(chǎn)關系有多少深刻的認識,他竟認為雇傭勞動形式并不會造成社會主義者所抱怨的弊端。{關于這一點,以后再進一步論述。}這個騙子認為,如果工人有足夠的貨幣能夠維持生活到出售商品的時候,他們就能夠在較為有利的條件下同資本家共同分享出售產(chǎn)品得到的盈利。換句話說就是,如果他們不是雇傭工人,他們出賣的不是他們的勞動能力,而是他們的勞動產(chǎn)品,那么,他們就能做到這一點。恰恰是由于他們不能做到這一點,他們才成了雇傭工人,而他們的買者就變成了資本家。因此,這種關系的本質形式被巴師夏先生看成是一種偶然的情況[33]。
這里還有另一些問題應該馬上考察一下。不過在此以前還要指出另一點。我們已經(jīng)看到,工人由于他在勞動過程中追加新的勞動,——他賣給資本家的只是這個勞動,——他就保存了物化在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中的勞動所具有的價值。而且他是無償?shù)刈鲞@件事情的。這種情況是活勞動本身的質所造成的,并不是說為了達到這一目的而要求新的勞動量。
?。?,如果勞動工具必須改進等等,或者說為了保存勞動工具,就必須花費新的勞動,那么,這種情況就同資本家買進新的勞動工具或者一部分新的勞動資料并把它們投入勞動過程完全一樣。}
資本家無償?shù)氐玫竭@一切,這完全是由于工人把勞動預付給資本家,而資本家只是在勞動物化以后才支付這種勞動。(這是對于那些談論勞動價格的預付的人們的反駁。勞動是在它完成以后才被支付的。產(chǎn)品本身與工人無關。工人出賣的商品在得到支付以前就已經(jīng)轉歸資本家所有。)
但是,資本家還白白地得到了另一個結果,全部買賣的結果。在勞動過程例如一個工作日結束以后,工人把他從資本家那里得到的貨幣轉換成生活資料,從而保存、再生產(chǎn)自己的勞動能力,于是資本與勞動力之間的同一交換又能重新開始[注:[Ⅱ—61]見第60頁:“材料起了變化……所使用的工具和機器……起了變化。某些生產(chǎn)工具在生產(chǎn)過程中逐漸地被損壞或者被消費掉……人的生活和舒適所必需的各種食物、衣服、住宅也發(fā)生了變化。它們有時被消費掉,[Ⅱ—62]它們的價值重新出現(xiàn)在人的體力和智力上,而這種體力和智力就是可以重新用于生產(chǎn)的新的資本?!保ǜァねm德《政治經(jīng)濟學原理》1843年波士頓版第32頁)[Ⅱ—62]]。但是,這就是資本實現(xiàn)的條件,一般來說,就是資本繼續(xù)存在的條件,是使資本成為固定的生產(chǎn)關系的條件。隨著勞動能力本身的這種再生產(chǎn),也就再生產(chǎn)出能夠使商品轉化為資本的唯一條件。對資本家來說,工人消費工資是生產(chǎn)的消費,這不僅是因為資本家由此會重新得到勞動,比工資所代表的更大的勞動量,而且還因為工資會給資本家再生產(chǎn)出[資本主義生產(chǎn)過程的]條件。因此,資本主義生產(chǎn)過程的結果不僅是商品和剩余價值,而且是這種關系本身的再生產(chǎn)(我們在以后將會看到,這種關系的再生產(chǎn)規(guī)模會越來越大)。
如果說勞動在生產(chǎn)過程中物化,那么,它是物化為資本、非勞動,如果說資本在交換中把本身的一部分讓渡給工人,那么,這一部分資本只是轉化為再生產(chǎn)工人的勞動能力的手段。因此,資本的最初條件,資本的最初因素以及這些因素之間的最初關系,在這個過程結束時就重新被創(chuàng)造出來了。因此,資本和雇傭勞動的關系就由這種生產(chǎn)方式再生產(chǎn)出來,完全同商品和剩余價值被生產(chǎn)出來一樣。在[資本主義生產(chǎn)]過程結束時從過程中產(chǎn)生的,僅僅是在開始時進入這一過程的那些東西,一方面是作為資本的物化勞動,另一方面是作為單純勞動能力的無對象勞動,因此同樣的交換始終在重新反復。在資本的統(tǒng)治地位或者資本主義生產(chǎn)基礎還沒有充分發(fā)展的殖民地,工人得到的東西多于[Ⅱ—61]再生產(chǎn)他的勞動能力所需要的東西,于是他很快就能成為自耕農等等;因此[勞動和資本之間]的最初關系在那里并沒有不斷地再生產(chǎn)出來。在這些殖民地,資本家大聲抱怨,并試圖人為地造成資本和雇傭勞動之間的這種關系(威克菲爾德[34])。
同全部關系的這種再生產(chǎn)(即雇傭工人一般從這種過程中出來時只能同他進入這一過程時一樣)相聯(lián)系的是下面一點:對工人來說重要的是他在哪些最初條件下再生產(chǎn)他的勞動能力,他作為工人一般按傳統(tǒng)生活所必須有的平均工資數(shù)額是多少。在資本主義生產(chǎn)的進程中,勞動能力或多或少會受到毀壞,但是這一點是延續(xù)很長的。至于維持工人勞動能力所必需的生活資料,也就是說,一般認為哪些生活資料和多少數(shù)額是必需的,可參看桑頓[35]。但是,這種情況確切地表明,工資只歸結為生活資料,工人在結果上仍然同以前一樣僅僅是勞動能力。差別只在于是較多的還是較少的生活資料被看作他的需求的尺度。他勞動始終只是為了消費;差別只在于他的消費費用即生產(chǎn)費用是多一些還是少一些。
可見,雇傭勞動是資本形成的必要條件,并且始終是資本主義生產(chǎn)的必要前提。因此,盡管第一個行為,貨幣同勞動能力的交換或者勞動能力的出賣本身,并不進入直接的生產(chǎn)過程(勞動過程),但是它仍然進入了整個[資本主義的]關系的生產(chǎn)。沒有第一個行為,貨幣就不會成為資本,勞動就不會成為雇傭勞動,因而,整個勞動過程也就不會受到資本的控制,隸屬于資本,因而同樣也就不會出現(xiàn)按照前面規(guī)定的方式進行的剩余價值生產(chǎn)。至于第一個行為是否屬于資本的生產(chǎn)過程,經(jīng)濟學家在討論這個問題時所發(fā)生的爭論實際上在于:在工資上支出的資本部分,或者說工人用他的工資交換的生活資料是否構成資本的一個組成部分(參看羅西、穆勒、拉姆賽)。
工資是否具有生產(chǎn)性?提出這種問題實際上同提出資本是否具有生產(chǎn)性這個問題一樣,是一種誤解。
在后一種場合,資本僅僅被理解為它借以存在的那些商品的使用價值(資本對象),而不是被理解為形式規(guī)定性,以商品為承擔者的一定的社會生產(chǎn)關系。在前一種場合,人們強調的是,工資本身并不進入直接的勞動過程。
具有生產(chǎn)性的不是機器的價格,而是在勞動過程中作為使用價值執(zhí)行職能的機器本身,如果機器的價值重現(xiàn)在產(chǎn)品價值中,機器的價格重現(xiàn)在商品的價格中,那只是因為機器有價格。這種價格不生產(chǎn)任何東西:它既不保存自身,也不增殖自身。一方面,工資是勞動生產(chǎn)率的一個扣除,因為剩余勞動受到工人為再生產(chǎn)自己、保存自己的生命所花費的勞動時間的限制。剩余價值也是如此。另一方面,工資具有生產(chǎn)性,因為工資創(chuàng)造出勞動能力本身,而這種勞動能力就是增殖的源泉和整個[資本主義]關系的基礎。
用于工資的資本部分,也就是勞動能力的價格,并不直接進入勞動過程,盡管部分地存在著這種情況,這是因為工人為了要繼續(xù)勞動,每天必須不止一次地消費生活資料。不過,這種消費過程處于真正的勞動過程之外。(也許[應該把生活資料看作]勞動能力的輔助材料,就象煤、油等等是機器的輔助材料一樣?)預先存在的價值所以會進入價值增殖過程,一般只是因為它們現(xiàn)成地存在著。工資的情況卻不同,因為它會再生產(chǎn)出來,被新的勞動所代替。無論如何,即使把工資——已轉化為生活資料——僅僅看作是開動勞動機器所需的煤和油,那么,它們也只是作為使用價值才進入勞動過程,因為它們被工人當作生活資料來消費,而它們具有生產(chǎn)性,是因為它們使工人這架勞動機器不斷運轉。但是它們起到這種作用是由于它們是生活資料,而不是因為這些生活資料[Ⅱ—62]具有價格。然而,這些生活資料的價格即工資,并不進入勞動過程,因為工人必須把它再生產(chǎn)出來。隨著生活資料的消費,生活資料所包含的價值被破壞了。工人用新的勞動量來補償這個價值。因此,具有生產(chǎn)性的是這個勞動,而不是它的價格。
?。覀円呀?jīng)看到: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所包含的價值簡單地保存下來了,這是由于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作為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被消費,也就是說,由于它們是新勞動的因素,因而由于新的勞動追加到它們上面。
我們現(xiàn)在假定某個生產(chǎn)過程在一定的水平上進行,這個水平自身是一定的,因為只應該使用必要的勞動時間,因而只應該使用生產(chǎn)力的一定社會發(fā)展階段上所必需的勞動時間。但是,這個一定的發(fā)展階段是通過一定量的機器等等,通過新生產(chǎn)所需要的一定量產(chǎn)品表現(xiàn)出來的。因此,在機械織機等等占統(tǒng)治地位的時候,就不用手工織機織布了。換句話說,為了使用必要勞動時間,必須把勞動置于與這種生產(chǎn)方式相適應的條件之下。這些條件本身表現(xiàn)為一定量的機器等等,總之,表現(xiàn)為勞動資料,有了這些勞動資料作為必要的前提,就可以只使用在一定發(fā)展階段上制造產(chǎn)品的必要勞動時間。
因此,為了紡棉紗,至少必須有一個工廠,有若干馬力的蒸汽機,有若干紗錠的走錠精紡機等等。這樣,為了使這些生產(chǎn)條件中所包含的價值能保存下來,——與機器紡紗相適應的還有每天必須消費的一定量棉花,——不僅必須追加新勞動,而且必須追加一定量的新勞動,以便由生產(chǎn)階段本身決定的材料量作為材料被利用,而機器必須運轉(每天必須把它作為工具來使用)的一定時間真正作為機器被利用的時間。
如果我有一臺每天可以把600磅棉花紡成棉紗的機器,那么,這些生產(chǎn)資料就必須吸收100個工作日(假定把6磅棉花紡成棉紗需要一個工作日),才能把機器的價值保存下來。新勞動并不是為了以某種方式保存這種價值,相反,它只是追加新的價值,而舊價值則是絲毫不變地再現(xiàn)在產(chǎn)品上。但是,原有價值只有通過追加新價值才能得到保存。它要重新再現(xiàn)在產(chǎn)品上,它就必須轉化為產(chǎn)品??梢姡绻麨榱耸箼C器能夠作為機器得到利用而必須把這600磅棉花紡成棉紗,那么這600磅就必須轉化為產(chǎn)品,也就是說,給這600磅棉花追加的勞動時間量必須是把它們轉化為產(chǎn)品所必要的勞動時間量。600磅棉花和機器的磨損部分的價值在產(chǎn)品本身中簡單地再現(xiàn)出來;新追加的勞動絲毫不會使這一點發(fā)生變化,而是增加了產(chǎn)品的價值。新追加的勞動一部分補償工資(勞動能力)的價格;另一部分則創(chuàng)造出剩余價值。但是,如果沒有追加全部勞動,那么,原材料和機器的價值也就不能得到保存。因此,工人只是借以再生產(chǎn)他自己的勞動能力的價值(即只是新追加這一價值)的那部分勞動,也只是保存了材料和工具中那部分吸收了這一勞動量的價值。形成剩余價值的另一部分勞動則保存了材料和機器中其余部分的價值。
假定原材料(600磅棉花)值600便士,也就是50先令,即2鎊10先令。機器的磨損部分的價值為1鎊,而12個勞動小時追加(對工資的補償和剩余價值)1鎊10先令。這樣,商品的全部價格就等于5鎊。假定工資為1鎊,那么,10先令就表示剩余勞動。在商品[價值]中保存的價值等于2鎊10先令或全部商品價值的一半。工作日(可以設想這是一個增大到100倍的工作日,也就是說,100個工人的一個工作日,其中每個工人勞動12小時)的全部產(chǎn)品等于5鎊。每一勞動小時為8+(1/3)先令或8先令4便士。因此,在每一小時中有4先令2便士的價值是原材料和機器的價值,而另外4先令2便士則是勞動(必要勞動和剩余勞動)追加的價值。
6勞動小時生產(chǎn)的產(chǎn)品[Ⅱ—63]等于50先令,也就是2鎊10先令;包括在[產(chǎn)品]中保存下來的原材料和機器的價值1鎊5先令。但是,為了充分利用機器的生產(chǎn)效能,必須12小時都進行工作,也就是說,必須消費掉12勞動小時所能吸收的原料。因此,資本家可以這樣認為:最初6小時只是為他補償了原材料的價格,恰好是2鎊10先令,即6勞動小時產(chǎn)品的價值50先令。6勞動小時通過它自身追加的勞動也只能保存6勞動小時所必需的材料的價值。然而,資本家——因為他要榨取一定的剩余價值,把他的機器作為機器來使用,他就必須讓工人工作12小時,因而也就是必須消費掉600磅棉花——認為,最初的6小時似乎只為他保存了棉花和機器的價值。實際上,根據(jù)我們的假設,[6勞動小時所耗費的]棉花的價值為1鎊5先令,即25先令,或者說全部棉花價值的1/2。
為了使事情簡單起見,——因為數(shù)字在這里是完全無關緊要的,——我們可以假定:在12勞動小時內紡成棉紗的棉花為2鎊(也就是80磅棉花,每磅6便士);在12勞動小時內機器的磨損為2鎊;最后,新勞動所追加的價值為2鎊,其中1鎊為工資,1鎊為剩余價值,即剩余勞動。2鎊或者40先令除以12小時,每小時就是3+(1/3)先令(3先令4便士),這就是1勞動小時價值的貨幣表現(xiàn);同樣,根據(jù)我們的假定,每小時加工的棉花為3+(1/3)先令的棉花,即6+(2/3)磅;最后,每小時機器的磨損為3+(1/3)先令。一小時生產(chǎn)出來的商品的價值就是10先令。但是,在這10先令中,6+(2/3)先令(6先令8便士)或者〔66+(2/3)〕%只是原來就已存在的價值,這個價值所以會在商品中再現(xiàn)出來,只是因為吸收一小時勞動需要3+(1/3)先令的機器和6+(2/3)磅的棉花。因為它們作為材料和機器。按照這種相互的比例進入勞動過程,所以,[材料和機器的]這個量中包含的交換價值就轉移到新的商品上,例如轉移到棉紗上。
4小時所生產(chǎn)的棉紗為40先令或2鎊,其中又有1/3(也就是13+(1/3)先令)是新追加的勞動,而2/3或26+(2/3)先令只是已經(jīng)消耗掉的材料和機器中所包含的價值的保存。而這個價值之所以能保存下來,只是因為材料上追加了13+(1/3)先令的新價值,也就是說,材料吸收了4小時勞動,或者說,26+(2/3)先令代表著實現(xiàn)4小時紡紗勞動所需要的材料和機器的數(shù)量。除了4個物化勞動小時,即13+(1/3)先令外,4小時內沒有創(chuàng)造任何其他價值。但是,這4小時的商品或者產(chǎn)品(其中保存的預先存在的價值占2/3)的價值是2鎊(或40先令),恰好等于在12勞動小時的紡紗過程中必須紡成棉紗(消費掉)的棉花的價值。因此,如果工廠主把最初4小時的產(chǎn)品賣出去,他就可以補償12個小時內所需要的或者說他為了吸收12勞動小時所需要的棉花的價值。但這是為什么呢?因為按照假定,進入12小時的產(chǎn)品的棉花價值是總產(chǎn)品價值的1/3。工廠主在1/3的勞動時間里只消費1/3的棉花,因而也就只保存這個1/3的價值。如果他再加上2/3的勞動,他就還要多消費2/3的棉花,并在12小時內在產(chǎn)品中保存棉花的全部價值,因為全部80磅棉花實際上都進入了產(chǎn)品,進入了勞動過程。如果工廠主現(xiàn)在賣掉4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它的價值是總產(chǎn)品的1/3,也就是棉花在全部產(chǎn)品中所占的價值部分,那么,他就會以為他在這最初的4小時內再生產(chǎn)了棉花的價值,即在4勞動小時內再生產(chǎn)了棉花的價值。然而,事實上進入這4小時的只有1/3的棉花,因而也就是1/3的棉花價值。工廠主認為,12小時內消費的棉花在4小時中就再生產(chǎn)出來了。但是,他所以會得出這種計算結果,只是因為他把工具[價值]的1/3,[新加]勞動[所創(chuàng)造的價值](物化勞動)的1/3,即構成4小時勞動的產(chǎn)品價格的2/3都算在棉花里了。這部分產(chǎn)品價值是26+(2/3)先令,因而,按照[棉花]價格就是53+(1/3)磅棉花,如果他只勞動4小時,那么,他的商品就只有12小時總產(chǎn)品價值的1/3的價值。因為棉花構成總產(chǎn)品價值的1/3,因此他就可以認為,他在4小時的產(chǎn)品中得到了12小時勞動所需要的棉花價值。
[Ⅱ—64]如果他再繼續(xù)勞動4小時,那么,這就又等于總產(chǎn)品價值的1/3,而因為機器是總產(chǎn)品價值的1/3,所以他就想,他在這第二個1/3的勞動時間里補償了12小時勞動所需要的機器的價值。事實上,只要他把這第二個1/3或這另外4小時的產(chǎn)品賣掉,12小時內機器磨損的價值就會得到補償。按照這種計算,最后4小時的產(chǎn)品就既不包含原料,也不包含機器(否則就會包含它們的價值),而只包含勞動,也就是說,只包含新創(chuàng)造的價值,因此,2小時是再生產(chǎn)出來的工資(1鎊),而2小時是剩余價值,即剩余勞動(也是1鎊)。實際上,這最后4小時追加勞動只是追加了4小時的價值,即13+(1/3)先令。但是,根據(jù)工廠主的假定,在這4小時產(chǎn)品中占〔66+(2/3)〕%的原材料和勞動資料的價值只是補償追加的勞動。因此,勞動在12小時內追加的價值似乎可以理解為勞動在4小時內追加的。全部計算所以會產(chǎn)生,只是由于假定1/3的勞動時間不僅創(chuàng)造自身,而且還創(chuàng)造了占這一勞動時間所創(chuàng)造的產(chǎn)品價值2/3的預先存在的價值。
因此,如果假定全部1/3的勞動時間的產(chǎn)品只是由勞動追加的價值,——盡管它只占這一產(chǎn)品的價值的1/3,——那么,自然就會得出同樣的結果,好象在(3×4)小時內總是把有效的1/3看作是勞動,而把2/3看作預先存在的價值。這種計算對資本家來說也許是完全實際可行的,但是,從理論上來看,這種計算卻混淆了一切現(xiàn)實關系,并會導致極其荒唐的結論。僅僅是原材料和機器的預先存在的價值就占新商品的〔66+(2/3)〕%,而追加勞動只占33+(1/3)?!?6+(2/3)〕%表示24小時的物化勞動時間;因此,假定12小時新勞動不僅物化自身,而且除此以外還物化24小時,也就是說,總共物化36小時,這是何等的荒謬。
可見,問題的關鍵在于:
4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價格,即12小時總工作日的的1/3產(chǎn)品價格,是總產(chǎn)品價格的1/3。按照前面的假定,棉花的價格是總產(chǎn)品價格的1/3。因此,4勞動小時即總工作日的1/3的產(chǎn)品的價格就等于進入總產(chǎn)品的棉花的價格或者說等于在12勞動小時內紡成棉紗的棉花的價格。因此,工廠主說,最初的4勞動小時只是補償12勞動小時內消費掉的棉花的價格。但是實際上,在最初的4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的價格中,1/3或13+(1/3)先令(在我們這個例子中)是在勞動過程中追加的價值即勞動,13+(1/3)先令是棉花,13+(1/3)先令是機器,而棉花和機器這兩個組成部分只是再現(xiàn)在產(chǎn)品價格中,因為它們是作為使用價值被4小時勞動消費掉的,因此,它們再現(xiàn)在新的使用價值中,因此它們保存著它們原有的交換價值。
在4小時內追加到26+(2/3)先令的棉花和機器(它們在進入勞動過程以前就具有這些價值,只是在新產(chǎn)品的價值中再現(xiàn)出來,因為它們通過4小時的紡紗過程進入了新產(chǎn)品)上去的無非是13+(1/3)先令,即新追加的勞動(新追加的勞動時間的一定量)。因此,如果我們從4小時產(chǎn)品的價格40先令中扣除預付[在原材料和機器上]的26+(2/3)先令,那么,在勞動過程中真正創(chuàng)造出來的價值,就只是4小時勞動的貨幣表現(xiàn)13+(1/3)先令。如果現(xiàn)在我們把產(chǎn)品價格的2/3,即代表機器的1/3或13+(1/3)先令和代表勞動的另一個1/3或13+(1/3)先令,都算作棉花的價格,那么,我們就會得到在12小時內消費的棉花的價格。
換句話說:在4小時勞動時間內實際上只有4小時勞動時間追加到先前就存在的價值上。但這些價值會再現(xiàn)出來。一定數(shù)量的棉花和機器的價值所以[會在產(chǎn)品的價值中再現(xiàn)出來],只是因為這些價值吸收了這4小時勞動時間,或者因為它們作為紡紗的要素變成了紗的組成部分。因此,在4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的價值中再現(xiàn)出來的棉花價格僅僅等于真正作為材料進入這4小時勞動過程并被消費掉的棉花量的價值;也就是說,根據(jù)假設等于13+(1/3)先令。但是,4勞動小時的全部產(chǎn)品的價格等于12小時消費的棉花的價格,因為4小時勞動時間的產(chǎn)品等于12小時總產(chǎn)品的1/3,而棉花的價格是12小時總產(chǎn)品的價格的1/3。
[Ⅱ—65]對于12小時勞動所說的情況也適用于1小時勞動。4小時與12小時的關系也就是1/3小時與1小時的關系。因此,為了進一步簡化全部過程,我們把它歸結為1小時。根據(jù)前面的假定,1小時產(chǎn)品的價值等于10先令,其中3+(1/3)先令是棉花(6+(2/3)磅棉花),3+(1/3)是機器,3+(1/3)是勞動時間。如果追加1小時勞動時間,那么,全部產(chǎn)品的價值就等于10先令或等于3小時勞動時間:因為在新的產(chǎn)品即棉紗中再現(xiàn)出來的已消費的材料和機器的價值是6+(2/3)先令,按照我們的假定就等于2勞動小時?,F(xiàn)在只是要區(qū)別,棉花和紗錠的價值是怎樣在紗的價值上再現(xiàn)出來的,新追加的勞動是怎樣進入紗的價值的。
第一:全部產(chǎn)品的價值等于3小時勞動時間或等于10先令。其中2小時是棉花和紗錠包含的勞動時間,是勞動過程之前預先就已存在的勞動時間;也就是說,這2小時在棉花和紗錠進入勞動過程以前就是它們的價值。因此,這2小時只是在全部產(chǎn)品價值中(占其中2/3)再現(xiàn)出來,只是得到了保存。新產(chǎn)品的價值超過它的材料部分價值的余額只占[產(chǎn)品價值的]1/3,即3+(1/3)先令。這是在這一勞動過程中創(chuàng)造出來的唯一的新價值。原來就已存在的與新價值無關的價值僅僅得到了保存。
第二:原來的價值是怎樣保存下來的呢?它們所以會保存下來,是因為它們作為材料和資料被活勞動使用,被活勞動作為形成新的使用價值即棉紗的要素消費掉了。勞動保存了它們的交換價值,這只是因為勞動把它們當作使用價值,也就是說,把它們當作形成新使用價值即棉紗的要素消費掉了。因此,棉花和紗錠的交換價值在棉紗的交換價值中再現(xiàn)出來,并不是因為在它們上面追加了一般勞動,抽象勞動,單純的勞動時間(形成交換價值要素的勞動),而是追加了這種一定的實際勞動,紡紗勞動,有用勞動,這種勞動實現(xiàn)在某種使用價值如棉紗上,并作為這種有目的的特殊活動把棉花和紗錠當作自己的使用價值來消費,把它們當作自己的要素來利用,通過它自己的有目的的活動把它們變成棉紗的形成要素。
如果紡紗工——也就是紡紗勞動——用一臺更完善但會按同一價值比例進入產(chǎn)品價值的機器在半小時內就能把6+(2/3)磅棉花紡成棉紗,而不是需要一小時,那么,產(chǎn)品的價值就等于3+(1/3)先令(棉花)+3+(1/3)先令(機器)+1+(2/3)先令的勞動,因為半小時勞動時間根據(jù)我們的假定就是1+(2/3)先令。因此,產(chǎn)品價值就等于8+(1/3)先令,其中棉花和機器的價值就象第一種情況一樣全部得到了再現(xiàn),盡管追加在它們上面的勞動時間比第一種情況少50%。但是,棉花和機器的價值全部再現(xiàn)出來了,這是因為紡紗勞動只需半個小時,就能把它們變成棉紗。因此,它們所以會全部再現(xiàn)出來,這是,因為它們全部進入了半小時紡紗勞動的產(chǎn)品,進入了新的使用價值即棉紗。勞動保存它們的交換價值,只是因為勞動是實際的勞動,是制造特殊使用價值的有目的的特殊活動。勞動是作為紡紗勞動保存它們的交換價值的,而不是作為與勞動的內容無關的抽象的社會勞動時間。在這里,勞動只有作為紡紗勞動才會在產(chǎn)品即棉紗中保存棉花和紗錠的價值。
另一方面,在保存棉花和紗錠的交換價值的過程中,勞動即紡紗勞動不是把棉花和紗錠當作交換價值,而是當作使用價值,當作這種特定的勞動即紡紗勞動的要素。如果一個紡紗工使用某種機器,能把6+(1/3)磅棉花紡成棉紗,那么,對這一過程來說,每磅棉花值6便士還是值6先令,是完全無關緊要的,因為他在紡紗過程中是把它作為棉花,作為紡紗勞動的材料來消費的。這種材料需要多少,取決于吸收一小時紡紗勞動的需要。這種材料的價格與此毫無關系。機器的情況也是這樣。如果同樣一些機器的價格下降一半,而執(zhí)行同樣的職能,那么,這種情況絲毫也不會影響紡紗過程。對紡紗工來說,唯一的條件是,他占有的材料(棉花)和紗錠(機器)的量,應該是一小時紡紗勞動所需要的量。棉花和紗錠的價值或價格與紡紗過程本身沒有關系。它們是物化在它們自身中的勞動時間的結果。因此,它們所以能在產(chǎn)品中再現(xiàn)出來,只是因為它們對產(chǎn)品來說是預先就已存在的價值,它們在產(chǎn)品中再現(xiàn)出來,只是因為棉花和紗錠這兩種商品作為使用價值,就其物質規(guī)定性來說,是紡紗勞動所需要的,它們作為要素進入了紡紗過程。
但是另一方面,紡紗勞動給棉花和紗錠的價值追加新價值,只是由于紡紗勞動不是這種一定的勞動即紡紗勞動,而是勞動一般,只是因為紡紗工的勞動時間是一般勞動時間,對于這種一般勞動時間來說,它物化為何種[Ⅱ—66]使用價值,勞動的特殊有用性,特殊的目的,特殊的形式和方式或存在方式如何,都是無關緊要的,它表現(xiàn)為這種勞動的時間(尺度)。一小時紡紗勞動在這里就等于一小時的一般勞動時間(它等于一小時或幾個小時,同這里的問題是無關的)。這一小時物化勞動時間比如在棉花和紗錠的結合上追加了3+(1/3)先令,因為棉花和紗錠同樣是物化為貨幣的勞動時間。
如果能用1/2小時而不是1小時生產(chǎn)出5磅棉紗(由6+(2/3)磅棉花紡成),那么,在半小時結束時得到的使用價值,就同另外一種情況下在一小時結束時得到的一樣。也就是說,得到同質同量的使用價值,即得到一定質的5磅棉紗。這種勞動就它是具體勞動、紡紗勞動、創(chuàng)造使用價值的活動來說,它在半小時內完成的工作同以前一小時所完成的一樣多,創(chuàng)造出同樣多的使用價值。盡管紡紗勞動延續(xù)的時間在一種場合比另一種場合長一倍,但是,它作為紡紗勞動在這兩種場合所做的是同一件事情。如果它本身是使用價值,是勞動,也就是說,是創(chuàng)造某種使用價值的有目的的活動,那么,它為了創(chuàng)造這個使用價值所必須持續(xù)的必要時間就是完全無關緊要的;無論紡成5磅棉紗需要1小時還是半小時,都是完全無關緊要的。反過來說,它生產(chǎn)同一使用價值所需要的時間越少,它就越具有生產(chǎn)性和有用性。但是,它追加的、創(chuàng)造的價值,則完全要由它延續(xù)的時間來計量。紡紗勞動在一小時內追加的價值比1/2小時內追加的價值大一倍,在2小時內追加的價值比一小時內追加的價值大一倍。紡紗勞動追加的價值是由它自身的延續(xù)時間來計量的,而作為價值,產(chǎn)品無非是一定的一般勞動時間的物化,而不是這種特殊勞動即紡紗勞動的產(chǎn)品,或者說,紡紗勞動只有在它是一般勞動,并且它的持續(xù)時間是一般勞動時間的情況下,它才會被考察。棉花和紗錠的價值被保存下來,是因為紡紗勞動把它們轉化成了棉紗,也就是說,它們作為材料和資料被這種特殊的勞動方式消費掉了。6+(2/3)磅棉花的價值所以會增加,只是因為這些棉花吸收了一小時的勞動時間,只是因為產(chǎn)品棉紗中包含的勞動時間比產(chǎn)品的價值要素棉花和紗錠所包含的多1小時。
但是,勞動時間所以能追加到現(xiàn)成的產(chǎn)品或者說現(xiàn)成的勞動資料上面去,只是因為它是某種特殊的勞動即把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當作自己的材料和資料的勞動的時間。因此,1小時勞動時間所以會追加到棉花和紗錠上面,只是因為在它們上面追加了1小時紡紗勞動。棉花和紗錠的價值的保存,僅僅同這種勞動的特殊性質、它的物的規(guī)定性有關,也就是說,這種勞動是紡紗勞動,恰恰是這種一定的以棉花和紗錠作為紡紗資料的勞動;進一步說,它是活勞動自身,是有目的的活動。價值追加在它們上面,這種情況純粹是由于紡紗勞動是一般勞動,是一般的抽象的社會勞動,而一小時紡紗勞動等于一小時一般的社會勞動,等于一小時社會勞動時間。因此,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的價值被保存下來并在產(chǎn)品總價值中作為它的組成部分再現(xiàn)出來,這只是價值增殖過程(這一過程實際上只是現(xiàn)實勞動的抽象表現(xiàn))的結果,新的勞動時間追加過程的結果,因為新的勞動時間必須以有用的和有目的的一定形式追加。但這并不是勞動兩次,即一次追加價值,另一次保存已有價值;但是因為勞動時間只能以有用勞動、特殊勞動的形式,比如紡紗勞動的形式追加,所以勞動本身在給材料和資料追加新的價值即追加新的勞動時間的同時,也就保存了材料和資料的價值。
此外,可以清楚地看到:新勞動保存的原有價值量同它追加在原有價值上的價值量有一定的比例,或者說,保存下來的已經(jīng)物化的勞動量同追加的新的勞動時間量有一定的比例;總之,直接勞動過程同價值增殖過程之間有一定的比例。
如果在既定的一般生產(chǎn)條件下,紡掉6+(2/3)磅棉花,并磨損掉x臺機器的必要勞動時間為1小時,那么,在1小時內只能把6+(2/3)磅棉花紡成棉紗,并且只能使用x臺機器,因而只能生產(chǎn)出5磅棉紗;結果是2勞動小時的物化勞動時間,即在棉紗中保存下來的6+(2/3)磅棉花和x紗錠(3+(1/3)先令)轉到1勞動小時上,棉紗的價值高于棉花和x紗錠的價值的1勞動小時。棉花所以能增加價值(也就是得到剩余價值)1勞動小時即3+(1/3)先令,只是因為6+(2/3)磅棉花和x臺機器被使用了;另一方面,棉花和機器所以能被使用,從而它們的價值所以能在棉紗中重新再現(xiàn)出來,只是因為追加了1小時勞動時間。因此,為了使80磅棉花的價值在產(chǎn)品中[Ⅱ—67]作為棉紗的價值部分再現(xiàn)出來,就必須追加12勞動小時。一定量的材料只能吸收一定量的勞動時間。它的價值只是按照它吸收這種勞動(在勞動生產(chǎn)率已定的情況下)的比例得到保存。因此,如果80磅棉花沒有全部紡成棉紗,80磅棉花的價值就不能保存下來。而按照我們的假定,把80磅棉花紡成棉紗需要12小時勞動時間。
如果勞動生產(chǎn)率已定,也就是說,如果勞動在一定時間內所能提供的使用價值量已定,那么,勞動保存的已有價值的量就完全取決于勞動自身的持續(xù)時間,或者說,保存下來的材料[和]資料的價值量完全取決于追加的勞動時間,因而取決于新價值創(chuàng)造的程度。價值保存的多少同追加價值的多少成正比。另一方面,如果材料和勞動資料己定,那么,它們的價值的保存就完全取決于追加勞動的生產(chǎn)率,取決于追加勞動把它們轉化為新的使用價值所需要的時間的多少。因此,已有價值的保存在這里同價值的追加,同勞動生產(chǎn)率成反比,也就是說,如果勞動的生產(chǎn)效率較高,那么,勞動保存已有價值所需要的勞動時間就較少;反過來情況也就相反。
{現(xiàn)在,讓我們來看看由于分工,更多的是由于機器而出現(xiàn)的一種特殊狀況。
作為價值要素、價值實體的勞動時間是必要勞動時間;也就是在現(xiàn)有的一般社會生產(chǎn)條件下所要求的勞動時間。例如,如果一小時是把6+(2/3)磅棉花紡成棉紗所必要的勞動時間,那么,這一小時就是需要有一定的實現(xiàn)自身的條件的紡紗勞動的時間,也就是說,例如需要帶有若干紗錠的走錠精紡機,具有若干馬力的蒸汽機等等。要在1小時內把6+(2/3)磅棉花紡成棉紗,所有這一切設備都是必不可少的。不過,關于這一方面的情況要在以后再談。}
現(xiàn)在回過來談我們的例子。也就是說,6+(2/3)磅棉花已在一小時內紡成棉紗,棉花的價值等于3+(1/3)先令,所使用的紗錠等等的價值等于3+(1/3)先令,[紡紗]勞動追加的價值等于3+(1/3)先令,因此,產(chǎn)品的價值等于10先令。因為棉花和紗錠等于2勞動小時,所以兩者各等于1勞動小時。在這個小時結束時,總產(chǎn)品的價格等于價格總額,等于10先令,或者說3小時物化勞動時間,其中屬于棉花和紗錠的2小時只是在產(chǎn)品中再現(xiàn)出來,只有1小時是新創(chuàng)造的價值或追加的勞動。在1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的總價格中,每個要素的價格占1/3。因此,1/3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的價格等于1/3總產(chǎn)品的價格,也就是等于在總產(chǎn)品中包含的勞動的價格,或者棉花的價格,或者機器的價格,因為總產(chǎn)品的這3個要素中的任何一個要素都構成總產(chǎn)品價格的1/3。因此,如果勞動1/3小時,那么,產(chǎn)品就等于價值3+(1/3)先令的1+(2/3)磅棉紗[注:假定在1小時內加工的6+(2/3)磅棉花能紡成5磅棉紗?!幷咦,我用它可以購買6+(2/3)磅棉花?;蛘哒f,1/3小時產(chǎn)品的價格等于整個勞動小時所消費的棉花的價格。第二個1/3的價格等于使用的機器的價格。1/3勞動小時的[全部]產(chǎn)品的價格就等于[在一個勞動小時內]全部追加勞動的價格,其中一部分追加勞動是工資的等價物,另一部分構成剩余價值或利潤。
因此,工廠主會這樣計算:我勞動1/3小時用來支付棉花的價格,再勞動1/3小時用來補償使用的機器的價格,還有1/3小時,其中1/6是工資,1/6是剩余價值。這種計算在實踐中十分正確,但如果要用它來解釋實際的價值形成(價值增殖過程)和必要勞動同剩余勞動的比例,這種計算就十分荒謬。這就是說,在這里不知不覺地產(chǎn)生了這樣一種看法,似乎是1/3小時的勞動創(chuàng)造或補償了已消耗掉的棉花的價值,1/3小時的勞動創(chuàng)造或補償了磨損掉的機器的價值,還有1/3勞動小時則構成新追加的勞動或新創(chuàng)造的價值,這是工資和利潤的共同基金。實際上,這僅僅是一種很平庸的方法,它所表明的是這樣一種關系,即棉花和勞動資料的已有價值會在全部勞動時間(1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中再現(xiàn)出來,或者說,已有價值即物化勞動在勞動過程中由于追加一小時勞動時間而保存下來。
如果我認為:1/3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的價格等于在整個勞動小時內紡成棉紗的棉花的價格,比如說等于6+(2/3)棉花的價格,也就是3+(1/3)先令,那么,我就知道,1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等于3×(1/3)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因此,如果1/3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的價格等于在3/3或1勞動小時內紡成棉紗的棉花的價格,那么,這無非就是說,棉花的價格等于總產(chǎn)品價格的1/3,6+(2/3)磅棉花進入了[1勞動小時的]總產(chǎn)品,因此棉花的價值再現(xiàn)出來并構成總產(chǎn)品價值的1/3。機器的價值也是這種情況。勞動也是如此。
因此,如果我認為,2/3的勞動時間(在這段時間里,[Ⅱ—68]勞動總是在繼續(xù))的產(chǎn)品的價格,也就是說,比如2/3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的價格等于3/3或1勞動小時內消費掉的材料的價格和機器的價格,那么,這只不過是用另一種方法說,材料和勞動資料的價格進入勞動小時的總產(chǎn)品的價格并占2/3,因而追加的勞動小時就只是物化在產(chǎn)品中的全部價值的1/3。1小時的一部分、1/3或2/3等等的產(chǎn)品的價格等于原材料、機器等等的價格,但這決不是說,原材料、機器的價格在1/3或2/3等等小時內生產(chǎn)出來或者真正地被再生產(chǎn)出來,而只是表示:這些部分產(chǎn)品的價格或勞動時間的各個相應部分的這些產(chǎn)品的價格等于在總產(chǎn)品中再現(xiàn)出來并保存下來的原材料價格、[機器價格]等等。
如果我們來考察[總產(chǎn)品價值的]最后一個1/3,即代表追加勞動的價格、追加的價值量或者新物化的勞動量的部分,那么,我們就可以最清楚地看到另外一種觀點的荒誕無稽。按照我們的假定,這個最后的1/3[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的價格等于1+(1/9)先令的棉花(1/3勞動小時),1+(1/9)先令的機器(1/3勞動小時),加上新追加的勞動1/3小時,因此,總計等于3/3勞動小時或者等于1勞動小時。因此,實際上這個價格以貨幣形式標志著追加到原材料上的全部勞動時間。但是,根據(jù)前面提到的混亂觀點,1/3勞動小時則應該表現(xiàn)為3+(1/3)先令,也就是表現(xiàn)為3/3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
第一個1/3的情況也是這樣,在那里,1/3勞動小時的產(chǎn)品的價格等于棉花的價格。這個價格由2+(2/9)磅棉花的價格1+(1/9)先令(1/3勞動小時)、機器的價格1+(1/9)先令(1/3勞動小時)和1/3真正新追加的勞動(這恰好是把2+(2/9)磅棉花紡成棉紗所需的勞動時間)所組成。因此,這個價格總計等于1勞動小時,也就是等于3+(1/3)先令。這也就是3/3勞動小時所需要的棉花的價格。因此,這頭一個1/3實際上也同其他兩個1/3勞動小時一樣,2/3勞動小時的價值(等于2+(2/9)先令)只是被保存下來,因為x棉花紡成了棉紗,從而棉花和已損耗掉的機器的價值再現(xiàn)出來了。作為新的價值附加進來的只是1/3新的物化勞動。
但是,這里總是會產(chǎn)生一種假象,似乎工廠主有理由這樣說:頭4個勞動小時(或1/3勞動小時)只是為我補償我在12勞動小時內所需要的棉花的價格;第二個4勞動小時只是補償我在12勞動小時內已損耗掉的機器的價格,只有最后4勞動小時形成新價值,其中一部分補償工資,一部分構成剩余價值,這就是我從全部生產(chǎn)過程中得到的結果。但是他在這里忘記了,根據(jù)他的假定,只有最后4小時的產(chǎn)品才是新追加的勞動時間的物化,因而12勞動小時就是:4勞動小時物化在材料中,4勞動小時物化在已損耗掉的機器中,最后4勞動小時是真正新追加的;于是他得到的結果就是這樣,即總產(chǎn)品的價格由36個勞動小時組成,其中24勞動小時只代表棉花和機器在被加工成棉紗以前具有的價值,而12勞動小時,即總價格的1/3代表新追加的勞動,即同新追加的勞動完全相等的新價值。}
{工人在貨幣面前把他的勞動能力當作商品出賣,這要以下列各點為前提:
?。?)勞動條件,即勞動的物的條件作為異己的權力,異化的條件與他相對立。勞動的條件是別人的財產(chǎn)。而這種情況同樣又要求土地作為地產(chǎn)存在,要求土地作為別人的財產(chǎn)與他相對立。他僅僅是單純的勞動能力。
(2)工人以[法]人的身分對待那些與他相異化的勞動條件,以及他自己的勞動能力;因此他作為所有者支配著自己的勞動能力,本身不屬于勞動的物的條件,也就是說,他本身不是作為勞動工具為他人所占有。他是自由的工人。
?。?)工人勞動的物的條件本身僅僅作為物化勞動與工人相對立,也就是說,作為價值、作為貨幣和商品與工人相對立;作為這樣的物化勞動,它同活勞動相交換僅僅是為了保存并增殖自身,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成為更多的貨幣,而工人拿他的勞動能力與這種物化勞動相交換,是為了獲得這種物化勞動中構成他的生活資料的那一部分。因此,勞動的物的條件在[它們]同[勞動]的這種關系中僅僅表現(xiàn)為已經(jīng)獨立的,堅持獨立的并且只是以自身增殖為目的的價值。
可見,這種關系的全部內容,正如與勞動相異化的工人勞動條件的表現(xiàn)方式一樣,處于[Ⅱ—69]它們的純粹的經(jīng)濟形式中,在這里,沒有任何政治的、宗教的和其他的偽裝。這是純粹的貨幣關系。資本家和工人之間的關系。物化勞動和活的勞動能力之間的關系。不是主人和奴仆,教士和僧侶,封建主和陪臣,師傅和幫工等等之間的關系。在一切社會制度中,占統(tǒng)治地位的階級(或一些階級)總是占有勞動的物的條件的階級,因此,這些條件的承擔者,即使在他們勞動的場合,他們也不是作為勞動者,而是作為所有者從事勞動,而仆役階級總是這樣一個階級,它或者作為勞動能力本身是所有者的財產(chǎn)(奴隸),或者只是支配自己的勞動能力(這種情況甚至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例如在印度、埃及等等,他們[勞動者]占有土地,但是土地的所有者卻是國王或某個種姓等等)。但是,所有這些關系不同于資本的地方在于,在這些關系中,上述[勞動和它的物的條件之間的]關系看不見了,而表現(xiàn)為主人與奴仆,自由民和奴隸,半仙和凡人等等之間的關系,而且在雙方的意識中就是作為這樣的關系存在著。只是在資本中,這種關系才被剝掉了一切政治的、宗教的和其他觀念的偽裝。這種關系——在雙方的意識中——被歸結為單純的買和賣的關系。勞動條件本身以赤裸裸的形式與勞動相對立,它們作為物化勞動、價值、貨幣與勞動相對立,作為把自身僅僅理解為勞動本身的形式并且只是為了作為物化勞動保存和增殖自身而與勞動相交換的貨幣。因此,這種關系純粹表現(xiàn)為單純的生產(chǎn)關系——純粹的經(jīng)濟關系。但是,隨著統(tǒng)治關系在這種[資本主義]基礎上的發(fā)展,就會明白,這種關系僅僅產(chǎn)生于買者即勞動條件的代表同賣者即勞動能力的所有者相互對立的關系。}
因此,現(xiàn)在我們再回過來探討雇傭勞動的問題。
我們已經(jīng)看到,在勞動過程中,——因而在生產(chǎn)過程中,就這一過程是某種使用價值的生產(chǎn),是勞動作為有目的的活動的實現(xiàn)而言,——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的價值根本不是為勞動本身而存在的。它們只是作為實現(xiàn)勞動的物的條件,作為勞動的物的因素而存在,而且本身為勞動所消費。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的交換價值不進入勞動過程本身這種情況,換句話說就是,它們不是作為商品進入勞動過程。機器作為機器起作用,棉花作為棉花起作用,但是,它們在這里起作用,并不是因為它們代表一定量的社會勞動。相反,作為這種社會勞動的化身,它們的使用價值在它們身上消失了,它們成了貨幣。但是,實際上有這樣的勞動過程,在那里,材料沒有任何價值,例如海中的魚,礦里的煤。
但是,如果由此得出結論說它們作為商品的特性與生產(chǎn)過程根本沒有關系,那就錯了;因為這個生產(chǎn)過程不僅生產(chǎn)使用價值,而且也生產(chǎn)交換價值,不僅生產(chǎn)產(chǎn)品,而且也生產(chǎn)商品;或者說,它的產(chǎn)品不僅是使用價值,而且是具有一定交換價值的使用價值,而這個交換價值部分地又是由作為商品的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本身具有的交換價值決定的。它們作為商品進入生產(chǎn)過程;否則它們就不能作為商品從生產(chǎn)過程中出來。因此,如果有人說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的價值與生產(chǎn)過程無關,它們作為商品與這一過程無關,因為它們在勞動過程中不是充當商品,而是充當單純的使用價值,那么這就等于說,生產(chǎn)過程不僅是勞動過程,而且同時是價值增殖過程這種情況,對生產(chǎn)過程來說是無關緊要的;這種說法又等于說生產(chǎn)過程的目的是自我消費。這同前提是矛盾的。即使就單純價值增殖過程來說,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的價值不是生產(chǎn)的,因為它們的價值只是在產(chǎn)品[的價值]中再現(xiàn)出來,保存下來,那情況也是這樣。
現(xiàn)在,讓我們來看看工資或者勞動能力的價格。勞動能力的價格或工資不是生產(chǎn)的,也就是說,如果“生產(chǎn)的”是指必須作為要素進入勞動過程本身,那么它就不是生產(chǎn)的。生產(chǎn)使用價值的,有目的地使用勞動材料和勞動資料的,是工人本身,即發(fā)揮自己的勞動能力的作用的人,不是工人出賣自己的勞動能力所得到的價格?;蛘哒f,如果工人進入勞動過程,他就是作為活動,作為他的勞動能力的動力——作為勞動進入這一勞動過程的。現(xiàn)在可以[Ⅱ—70]說:“工資歸結為工人作為工人生活所必需的生活資料,工人作為活勞動能力保存自己所必需的生活資料,總之就是工人在勞動期間保持自己生命所必需的生活資料。維持工人作為工人進行活動的那些生活資料,同勞動過程中機器消耗掉的煤和油等等一樣進入勞動過程。他在勞動期間的生活費用,同機器等等消費的輔助材料一樣,也是勞動過程的要素?!钡窃谶@里——在機器的場合——煤、油等等,總之輔助材料,只是作為使用價值進入勞動過程。它們的價格同這個過程毫無關系。工人的生活資料的價格,即工資是否也是這樣呢?
這個問題的意義在這里僅僅在于:
是否應該這樣考察工人消費的生活資料,——也就是構成他作為工人的生活費用,——即資本本身需要這種生活資料作為資本的生產(chǎn)過程的要素(就象它需要輔助材料一樣)呢?當然,這種情況是存在的。但是,最初的行為始終是交換行為。
經(jīng)濟學家爭論的是這樣一個問題:工人消費的、他的勞動的價格即工資所代表的生活資料,是否象勞動資料(材料和勞動資料)一樣構成資本的一部分?首先,勞動資料也是生活資料,因為我們假定,個人只是作為商品占有者——無論是作為買者還是賣者都一樣——互相對立;因此,誰沒有勞動資料,誰就沒有商品可交換(假定為自己的消費而進行的生產(chǎn)不屬于我們的研究范圍,凡是談到產(chǎn)品都是指商品),因此,也就不能通過交換得到生活資料。另一方面,直接的生活資料也同樣是勞動資料,因為工人為了勞動必須生活,而為了生活,他必須每天消費若干生活資料。
無對象的勞動能力,作為單純的勞動能力同實現(xiàn)它的物的條件,同它的現(xiàn)實性相對立,因此,也同樣同生活資料或勞動資料相對立,或者說,兩者都作為資本同勞動能力相對立。確實,資本就是貨幣,是交換價值的獨立存在,是物化的一般社會勞動。但這只是它的形式。一旦它要作為資本——即作為保存和增殖自己的價值——實現(xiàn)自己,它就必須轉化成勞動條件,或者說,這些勞動條件構成它的物的存在,即它作為交換價值借以存在的現(xiàn)實的使用價值。但是,對于勞動過程來說,主要的條件是工人本身,也就是說,本質上是資本中購買勞動能力的那一部分。如果市場上沒有生活資料,那么對資本來說,給工人支付貨幣就沒有任何意義。貨幣只是工人得到的一張領取市場上的一定量生活資料的憑證。因此,資本家潛在地掌握著生活資料,而這些生活資料則是他的權力的組成部分。不過,如果根本沒有資本主義生產(chǎn),那么,生活費用(最初是自然界無償?shù)靥峁┑模┚腿匀煌瑒趧硬牧虾蛣趧淤Y料一樣是勞動過程的必要條件。但是,[在資本主義生產(chǎn)的條件下,]凡是實現(xiàn)勞動所需要的一切物的要素,都表現(xiàn)為同工人相異化的、處于資本方面的東西:勞動資料是如此,生活資料也是如此。
羅西[36]等人要說的或者實際上所說的——不管他們愿意與否——其實無非是這種意思:雇傭勞動本身不是勞動過程的必要條件。他們只是忘記了,如果是這樣,那么同一情況也應該適用于資本。
?。谶@里(見增補[注:見本卷第153—155頁?!幷咦)也必須繼續(xù)研究薩伊關于同一資本——但他在這里指的是價值——有雙重消費的錯誤說法,即價值對資本家來說是生產(chǎn)的,對工人來說則是非生產(chǎn)的。}
?。麑趧庸ぞ叩乃袡嗍切袝I(yè)或中世紀勞動形式的特征。}
因此,我們稱為資本主義生產(chǎn)的是這樣一種社會生產(chǎn)方式,在這種生產(chǎn)方式下,生產(chǎn)過程從屬于資本,或者說,這種生產(chǎn)方式以資本和雇傭勞動的關系為基礎,而且這種關系是起決定作用的、占支配地位的生產(chǎn)方式。
工人完成流通形式W—G—W。他為買而賣。他把他的勞動能力換成貨幣,是為了把貨幣換成商品,這些商品是使用價值即生活資料。目的是個人消費。根據(jù)簡單流通的性質,他最多可以通過節(jié)省和特別勤勉來貯藏貨幣,但他并不創(chuàng)造財富。相反,資本家完成流通形式G—W—G。他為賣而買。這一[Ⅱ—71]行動的目的是交換價值,即發(fā)財致富。
我們只是把同資本相交換,轉化為資本并使資本增殖的自由勞動理解為雇傭勞動。因此一切所謂的服務都被排除了。不管這些服務有什么其他性質,貨幣在它們上面是耗費了,而不是作了預付。在這些服務中,貨幣往往只是一種為了獲得某種使用價值而轉瞬即逝的交換價值。正如購買商品來消費(不是通過勞動來消費)同生產(chǎn)消費(從資本主義的觀點來看)毫不相干一樣,資本家作為私人——在商品生產(chǎn)過程之外——消費的那些服務同生產(chǎn)消費也毫不相干。這些服務可能是很有用的等等。但它們的內容在這里是完全無關緊要的。對這些服務本身的評價(在經(jīng)濟上對它們的評價),在資本主義生產(chǎn)的基礎上當然不同于在其他的生產(chǎn)關系中。但是,只有說明資本主義生產(chǎn)本身的基本因素,才有可能研究這個問題。
各種服務即使本身可以直接生產(chǎn)商品,例如,裁縫為我縫制褲子,或者士兵保衛(wèi)著我,法官等等也是一樣,或者音樂家給我一種美的享受,我購買他的演奏,或者醫(yī)生給我治好腿,我付錢給他,但是,這里談的始終只是勞動的物質內容,勞動的有用性,而至于這些是勞動,那與我完全無關。在創(chuàng)造資本的雇傭勞動的場合,它的內容實際上與我無關。任何一種一定的勞動方式對我有意義的只是在于,它是一般的社會勞動,從而是交換價值的實體,是貨幣。因此,上述工人、仆役,從娼妓到教皇,決不會在直接的生產(chǎn)過程中被使用。{不過,最好把關于“生產(chǎn)勞動”的詳細論述放到《資本和勞動》這一部分。}我購買一種勞動而賺錢,購買另一種勞動而花錢。一種勞動使人致富,另一種勞動使人變窮。后一種勞動本身可以是發(fā)財致富的條件之一,例如警察、法官、士兵、劊子手的勞動。但是,這樣一來,這種勞動往往只是一種“使負擔加重的事情”,而同直接的[生產(chǎn)]過程完全無關。
我們從流通出發(fā),是為了達到資本主義生產(chǎn)。這也是歷史的發(fā)展,資本主義生產(chǎn)的發(fā)展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以商業(yè)在另一種過去的生產(chǎn)基礎上的發(fā)展為前提的。{關于這一點要詳加敘述。}
我們現(xiàn)在所要考察的是剩余價值的進一步的發(fā)展。這里要指出的是,當剩余價值的生產(chǎn)成為生產(chǎn)的真正目的,或者說,生產(chǎn)成為資本主義生產(chǎn)的時候,由于勞動過程起初只是形式上從屬于資本,活勞動從屬于物化勞動,現(xiàn)代勞動從屬于過去勞動,就使勞動過程本身的方式顯著地發(fā)生了變化;因而,同資本關系(要使它以發(fā)展的形式出現(xiàn))相適應的,也有一定的生產(chǎn)方式以及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
{我雖然也在服務中消費仆役的勞動能力,但不是由于他的使用價值是勞動,而是由于他的勞動有一定的使用價值。}
注釋:
[30]后來,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卷中(《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606頁)引用了尤爾的著作《工廠哲學》(1835年倫敦版)中相應的地方。——第113頁。
[31]參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6卷上冊第250—251頁。——第114頁。
[32]歌德《浮士德》第一部第五場(《萊比錫的歐北和酒寮》),參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221頁;俄文版第46卷下冊第212頁?!?23頁。
[33]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6卷上冊第284—285頁?!?26頁。
[34]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25章;第46卷上冊第287—288頁?!?28頁。
[35]馬克思指的是威·托·桑頓的著作《人口過剩及其補救辦法》1846年倫敦版,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194頁?!?28頁。
[36]馬克思在《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手稿和《剩余價值理論》中對羅西的觀點進行批判的分析(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俄文版第46卷下冊第87—91頁;中文版第26卷第1冊第304—312頁)?!?50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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