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爭精神是北京建黨活動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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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爭精神是北京建黨活動的靈魂

——慶祝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創(chuàng)建100周年

[中圖分類號] D235;D25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29-1445(2020)10-0026-08

斗爭精神是馬克思主義的理論特質,是革命先輩留給我們的寶貴精神財富。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語重心長地圍繞發(fā)揚斗爭精神、增強斗爭本領作出一系列重要論述。他強調指出:“各級領導班子和領導干部要加強斗爭歷練,增強斗爭本領,永葆斗爭精神”,“建立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中華人民共和國、實行改革開放、推進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都是在斗爭中誕生、在斗爭中發(fā)展、在斗爭中壯大的。”這些重要論述是對我們黨敢于斗爭、善于斗爭革命精神的繼承發(fā)揚和最新闡釋。

1920年10月,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成立。從建黨醞釀、準備,到組織建立后各項工作的展開,經(jīng)歷了1919—1921年3個年份。這3年有不少經(jīng)驗值得總結,而最為可貴的是斗爭精神。它貫穿于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創(chuàng)建的全過程,并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中國共產(chǎn)黨人革命品格的真諦。100年后的今天,我們回顧北京建黨的艱辛歷程,尤其是蘊含其中的斗爭精神,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xiàn)實意義。

堅持思想斗爭,批駁胡適的理論攻擊,捍衛(wèi)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

北京早期共產(chǎn)黨人斗爭精神之一:堅持真理,雖吾友亦爭之。

20世紀初葉,中國社會正處在時局大動蕩和思想大解放時期,由資產(chǎn)階級領導的舊民主主義革命逐步向無產(chǎn)階級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轉變,社會思想空前活躍,新思潮百家爭鳴又魚龍混雜。在馬克思主義加快傳播步伐的同時,實用主義、無政府主義、基爾特社會主義等思潮也不甘寂寞,以不同方式爭相表現(xiàn)自己,一時間泥沙俱下。

對于馬克思主義在中國越來越廣泛的傳播,帝國主義和封建軍閥視之如洪水猛獸,表現(xiàn)出極大的仇視和恐慌。他們把社會主義誣稱為“過激主義”,不時發(fā)布嚴查“過激黨”的禁令和通報。然而,社會主義到底是什么樣子?它是否符合中國國情、能否救中國于危難之中?人們還是“隔著窗紗看曉霧”,心朦朧、意朦朧,并不十分清晰。

圍繞這個問題,馬克思主義與其他思潮發(fā)生了三次學理論爭和思想交鋒。其中,第一次論爭主要發(fā)生在北京以李大釗與胡適為代表的兩派知識分子之間。

五四運動前,具有不同思想傾向的知識分子都參加到了新文化運動中來,他們在批判封建禮教、提倡科學和民主方面并沒有明顯的分歧。但隨著馬克思主義的傳播,這個群體逐步發(fā)生分化。以胡適為代表的一部分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很不愿意看到新文化運動發(fā)展為馬克思主義思想運動。他說:“國內的‘新’分子閉口不談具體的政治問題,卻高談什么無政府主義與馬克思主義。我看不過了,忍不住了,——因為我是一個實驗主義的信徒,——于是發(fā)憤要想談政治。”

1919年6月,正值陳獨秀因在五四運動中散發(fā)《北京市民宣言》被捕、李大釗避難準備離京之際,胡適接替陳獨秀主編《每周評論》。7月,他在《每周評論》上發(fā)表文章《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由此,挑起“問題”與“主義”之爭。

胡適反對傳播包括馬克思主義在內的各種主義,他說:“空談好聽的‘主義’,是極容易的事,是阿貓阿狗都能做的事”,“是鸚鵡和留聲機器都能做的事”。同時,他認為,“空談外來進口的‘主義’,是沒有什么用處的。一切主義都是某時某地的有心人,對于那時那地的社會需要的救濟方法。我們不去實地研究我們現(xiàn)在的社會需要,單會高談某某主義,好比醫(yī)生單記得許多湯頭歌訣,不去研究病人的癥候,如何能有用呢?”他充分發(fā)揮其老師杜威的實用主義思想,主張一點一滴地對社會進行改良,反對在中國進行革命。他奉勸人們“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他認為,“現(xiàn)在中國應該趕緊解決的問題,真多得很。從人力車夫的生計問題,到大總統(tǒng)的權限問題;從賣淫問題到賣官賣國問題”,等等。這實質上是要用實驗主義、改良主義來取代馬克思主義。這種主張,聽上去似乎很務實,對人們特別是青年學生在思想上具有迷惑性。

胡適的文章發(fā)表不久,就受到了以李大釗為代表的先進分子的批駁。當時正暫住河北昌黎五峰山的李大釗,于1919年8月發(fā)表了《再論問題與主義》的文章,對胡適的言論進行反擊。李大釗旗幟鮮明地宣稱:“我是喜歡談談布爾扎維主義(作者注:布爾扎維主義,即布爾什維主義)的”,“布爾扎維主義的流行,實在是世界文化上的一大變動。我們應該研究他,介紹他,把他的實象昭布在人類社會,不可一味聽信人家為他們造的謠言,就拿兇暴殘忍的話抹煞他們的一切。”他認為,宣傳理想的主義與研究實際的問題,兩者間并不是水火不容,而是交相為用、并行不悖的。一方面,研究和解決問題必須有主義作指導;另一方面,社會主義也有適用于實際的可能性,并非只是空談。他指出,“大凡一個主義,都有理想與實用兩面”,“把這個理想適用到實際的政治上去,那就因時、因所、因事的性質情形,有些不同”。難能可貴的是,李大釗在文中初步表述了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的思想。

在此基礎上,李大釗進一步指出,必須首先有共同的理想和主義,“必須有一個根本解決,才有把一個一個的具體問題都解決了的希望”。他還強調,“依馬克思的唯物史觀,社會上法律、政治、倫理等精神的構造,都是表面的構造。他的下面,有經(jīng)濟的構造作他們一切的基礎”,“經(jīng)濟問題一旦解決,什么政治問題、法律問題、家族制度問題、女子解放問題、工人解放問題,都可以解決”,而解決經(jīng)濟問題必須展開階級斗爭,必須進行革命。此后,《每周評論》等報刊又發(fā)表了幾篇爭論文章。有些團體還就此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這場論爭的實質,是中國需要馬克思主義還是實用主義,解決中國的問題是通過革命還是改良的問題。論爭過程中,李大釗等人捍衛(wèi)了馬克思主義,許多進步青年也撰文支持李大釗等人的觀點,而贊同胡適或者具有類似觀點的人也為數(shù)不少,但最終以馬克思主義的勝利和實用主義的失敗而告終。

在這次論爭之后,還發(fā)生了兩次論爭:第二次是社會主義是否適合中國國情的論爭,其實質是中國走社會主義道路還是走資本主義道路、要不要建立無產(chǎn)階級政黨的爭論。第三次是與無政府主義者的論爭,其實質是要不要暴力革命、組織紀律和無產(chǎn)階級專政。北京早期黨員和先進分子也積極投入了這兩次論爭,他們團結在李大釗、陳獨秀周圍,勇敢地捍衛(wèi)了馬克思主義,鞏固擴大了理論陣地,進而劃清了馬克思主義與非馬克思主義的界限,成為馬克思主義者。

嚴肅組織斗爭,清除無政府主義分子,確保黨組織的統(tǒng)一和純潔

北京早期共產(chǎn)黨人斗爭精神之二:維護純潔,雖黨員亦清之。

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是在與上海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密切溝通中建立的。期間,張國燾、張申府是實際聯(lián)絡人,他們往返于京滬兩地,傳遞信息,使“南陳北李,相約建黨”的計劃得以具體推進。

1920年6月,陳獨秀與李漢俊、俞秀松、施存統(tǒng)等人開會商議,決定成立共產(chǎn)黨組織,還起草了黨的綱領。黨綱草案共有10條,其中包括運用勞工專政、生產(chǎn)合作等手段達到社會革命的目的。

7月,張國燾受李大釗的囑托赴上海,住在陳獨秀家里半個月,兩人的中心話題就是建黨,談及李大釗的建黨意向,陳獨秀極力主張盡快建立中國共產(chǎn)黨。8月,張國燾回到北京,向李大釗匯報他與陳獨秀所談建黨主張和計劃。李大釗立即給陳獨秀寫信,表示贊成組建統(tǒng)一的中國共產(chǎn)黨。與此同時,圍繞著是用“社會黨”還是用“共產(chǎn)黨”命名的問題,陳獨秀征求李大釗的意見。李大釗主張定名為“共產(chǎn)黨”,陳獨秀表示完全同意。

8月,經(jīng)過一番醞釀和準備之后,陳獨秀、李漢俊、李達等在上海法租界老漁陽里2號《新青年》編輯部成立了中國的第一個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推舉陳獨秀擔任書記,點燃了在中國大地上創(chuàng)建共產(chǎn)黨的火種。

9月中旬,張申府因接待著名學者羅素前往上海,住在陳獨秀家中。張申府是進步知識分子,維經(jīng)斯基在北京活動時,他參加了座談會,對馬克思主義和十月革命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此時,上海早期黨組織剛剛成立,陳獨秀與他商談了在北京建立共產(chǎn)黨組織的事情,并要他轉告李大釗,“從速在北方發(fā)動,先組織北京小組”,再向山東、山西、河南、天津、唐山以及東北、西北等廣大地區(qū)發(fā)展。9月下旬,張申府從上海返回北京后,“把見到陳獨秀的全部情況告訴了李大釗。他非常高興,而且贊同陳獨秀關于建黨問題的意見”。他們一致認為要發(fā)展黨員,并決定在北京大學開展建黨工作。10月初,張國燾從南洋參加全國學聯(lián)募捐回到北京,于是第三個黨員就發(fā)展了張國燾。

1920年10月,李大釗、張申府、張國燾在北京沙灘北大紅樓李大釗辦公室正式成立了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當時稱“共產(chǎn)黨小組”。

11月,張申府到法國里昂大學任教,這時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就只剩下李大釗和張國燾,李大釗便吸收黃凌霜加入。黃凌霜是北大學生,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當時卻標榜自己信仰共產(chǎn)主義,贊成社會革命。受黃凌霜影響,又有陳德榮、袁明熊、張伯根、華林、王竟林5名無政府主義者加入。緊接著,又有北大學生劉仁靜、羅章龍加入。這樣,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便擴大為10人,其中無政府主義者6人,占當時組織成員的多數(shù)。

黨組織擴大后,曾在北大圖書館李大釗的辦公室舉行會議,以自報公議的方式,對工作進行了分工:李大釗主持全面工作,并從個人120元薪俸中每月捐出80元,作為黨的活動經(jīng)費;張國燾負責工人運動;劉仁靜、羅章龍負責青年團組織。

沒過多久,黃凌霜等無政府主義者因不贊成臨時綱領中寫有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條文,于11月間與李大釗等馬克思主義者發(fā)生了嚴重分歧。分歧主要有兩點:一是關于組織問題。無政府主義者崇尚個人絕對自由,不贊成黨有嚴密組織和統(tǒng)一領導,反對職務分工和黨內紀律,提出各項工作不必確定由誰承擔,也不必給各人掛上不同的頭銜,組織決定做什么,可以由大家自由分擔。二是關于無產(chǎn)階級專政問題。無政府主義者反對無產(chǎn)階級專政,認為權力、法律及政府是一切罪惡的根源,因而反對一切政府包括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政府。他們堅持自己的觀點,不時發(fā)生爭論,一度使黨組織無法正常開展工作。

針對無政府主義者的觀點,李大釗維護組織原則,堅決進行斗爭,接連撰文予以批駁。他強調自由與秩序、個人與社會是密不可分的,社會及社會團體都需要秩序和紀律,因為“真正合理的個人主義,沒有不顧社會秩序的;真正合理的社會主義,沒有不顧個人自由的”。他闡述了共產(chǎn)黨嚴密組織的重要性,指出,無產(chǎn)階級政黨同資產(chǎn)階級政黨、政客組織不一樣,它要“徹底的大改革”,就要建設一個赤色國家,因此必須“成立一個強固精密的組織,并注意促進其分子之團體的訓練”。經(jīng)過一番爭論,無政府主義者退出了黨組織。

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在無政府主義者退出后,將北京社會主義青年團骨干鄧中夏、高君宇、何孟雄、繆伯英等發(fā)展為黨員。1920年年底,北京共產(chǎn)黨組織召開會議,決定成立“共產(chǎn)黨北京支部”,一致推選李大釗為書記,張國燾負責組織工作,羅章龍負責宣傳工作。

北京黨支部創(chuàng)建后,迅速壯大組織。按照中國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成員名錄, 1921年7月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前,各地中共早期組織成員共計58人,其中北京16人、上海14人、武漢8人、長沙6人、廣州4人、濟南3人、旅法中共早期組織5人、旅日中共早期組織2人。據(jù)此可以看出,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成員人數(shù)最多,約占全國總數(shù)的27.6%。由此,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不僅有了完整的組織體系,隊伍不斷壯大,而且思想也更加純潔了。

關于這場黨內斗爭,在北京黨組織提交黨的一大的報告中這樣寫道:“在去年十月這個組織成立時,有幾個假共產(chǎn)主義者混進了組織,這些人實際上是無政府主義分子,給我們增添了不少麻煩,可是由于過分激烈的言論,他們使自己和整個組織脫離了。他們退出以后,事情進行得比較順利了。”北京黨組織各項工作隨之生機勃勃地開展起來,成為中國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的北方中心,與上海遙相呼應,在建黨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展開政治斗爭,領導索薪和工人運動,勇敢反抗北洋軍閥反動政府

北京早期共產(chǎn)黨人斗爭精神之三:直接行動,雖萬難亦赴之。

1919年5月1日,李大釗在北京《晨報》副刊上發(fā)表了《“五一節(jié)”(May Day)雜感》,強調指出:“那一日是什么人有什么舉動,才把這日作成了一個‘五一節(jié)’?那個日子是世界工黨第一次舉行大祝典的日子!是世界工人的惟一武器——‘直接行動’(Direct Action)造成的日子!是世界工人的神圣經(jīng)典頒布的日子。”從而第一次公開提出采取“直接行動”的方法進行斗爭,推動了五四運動的爆發(fā)。

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成立后,加大學習研究和傳播馬克思主義的力度,積極團結和引導進步社團,建立和領導社會主義青年團,幫助北方主要城市建立黨團組織,各項工作開展得有聲有色,在中國共產(chǎn)黨各地早期組織中走在前列。由于北洋軍閥政府一貫殘暴鎮(zhèn)壓進步活動,當時的北京處于高壓統(tǒng)治之下,既沒有民主權利,更談不上法制保障。所以,在當時的政治環(huán)境下,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不能公開打出共產(chǎn)黨的旗幟,必須講究斗爭策略,采取隱蔽方式,既要與北洋軍閥政府作斗爭,又要保護黨組織和黨員的安全,盡量以一些公開的、中性的團體做掩護,與北洋軍閥政府斗智斗勇,進行不間斷地斗爭。其中最能體現(xiàn)斗爭精神的是李大釗親自參加和領導的北京八校索薪斗爭,以及在李大釗指導下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率先深入勞工、舉辦長辛店勞動補習學校,使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工人運動得以結合的斗爭實踐。

由于北洋軍閥政府連續(xù)數(shù)月拖欠經(jīng)費,1921年3月14日,北京八所國立專門以上學校(北京大學、北京高等師范學校、北京醫(yī)學專門學校、北京工業(yè)專門學校、北京農(nóng)業(yè)專門學校、北京法政專門學校、北京美術學校、北京女子高等師范學校八校)的教職員在已經(jīng)無法維持的情況下,經(jīng)各校教職員聯(lián)合協(xié)議,不得不于當日起停止上課,以此抗議北洋軍閥政府的漠視教育。李大釗尖銳地指出:“在世界上斷絕教育經(jīng)費,使教育陷入一片黑暗的這種狀況,除了我國,恐怕再沒有第二個國家了。”在有幾千年尊師重教傳統(tǒng)的中國,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咄咄怪事呢?

當時,大學教育經(jīng)費由中央政府負擔,中小學教育經(jīng)費由省市縣地方負擔,私立大學、專門學校及各學術團體由中央酌情予以補助。但由于北洋軍閥專制統(tǒng)治下的中國,財政體系紊亂、入不敷出,使本已偏低的教育經(jīng)費常常捉襟見肘,而有限的教育經(jīng)費又往往難以??顚S谩?/p>

1917年后,各派系軍閥連年混戰(zhàn),軍費開支急劇增加,教育經(jīng)費多被挪用。按1919年中央預算,海陸軍經(jīng)費占預算總支出的42%,而教育經(jīng)費卻不到預算總支出的1%。這就導致許多學校因經(jīng)費短缺而難以維持。在這種情況下,教育界人士發(fā)起了教育經(jīng)費獨立運動,要求政府盡快籌集建立全國教育基金,指定特種捐稅作為教育???,并由專設機關專門保管使用。然而,由于軍閥割據(jù)嚴重,中央政府有心無力,改革措施根本無法推行,致使許多學校索薪罷教風潮迭起。

1920年7月,直系軍閥吳佩孚在奉系軍閥張作霖的配合下,與皖系軍閥段祺瑞爆發(fā)戰(zhàn)爭。結果皖軍大敗,北京政府落入直、奉系軍閥手中。在這場20世紀20年代規(guī)模最大的軍閥混戰(zhàn)中,人民群眾“死亡枕藉,逃生無所,怨苦凄呼之聲達于四境”,城鄉(xiāng)經(jīng)濟凋敝,廣大勞動者紛紛破產(chǎn)。

然而,直皖戰(zhàn)爭之后,各路軍閥為求自保和壯大實力,繼續(xù)擴軍備戰(zhàn),致使本已窘迫的中央財政更加困難。面對嚴峻形勢,內閣總理靳云鵬表面上標榜尊重“臨時約法”,主張民主共和,卻于1921年春悍然斷絕北京八所國立專門以上學校的教育經(jīng)費和教職員薪俸。

3月12日,北京大學教職員會在第二院大講堂召開臨時大會,通過了暫停職務的議決案,并推選出由李大釗、馬敘倫、陳世璋、王星拱、顧孟余等11人組成的組織委員會。北京黨組織在此前后,曾以多種方式與北洋軍閥政府展開斗爭。索薪運動興起之后,他們認為這場斗爭合理、合法,最能引起社會的同情和民眾的支持,不僅關系到教職員的切身利益,更是對北洋軍閥政府作斗爭的重要方式,應該積極參與和大力支持。

3月14日,北京八所國立專門以上學校的教職員,在北京美術學校召開聯(lián)席會議,發(fā)表了《國立專門以上學校教職員停職宣言》,宣布從當日起停止上課,靜觀政府對教育經(jīng)費問題、拖欠教職員薪水問題的態(tài)度及解決辦法。會議臨時推定北京大學代表馬敘倫為主席,李大釗為新聞股辦事。隨后,馬敘倫、李大釗等人前往總統(tǒng)府、國務院、教育部呈遞八校教職員宣言,交涉教育經(jīng)費。在18日的第二次聯(lián)席會議上,李大釗作為新聞委員并擔任教聯(lián)刊物《半周刊》編輯,負責每天把教職員會議的情況及形成的決議向北京《晨報》發(fā)送,使之及時見諸報端,向社會公布,加強輿論斗爭。此外,與為支持此次斗爭而成立的各校學生聯(lián)合會、北大畢業(yè)同學會組織的聯(lián)絡及事務接洽,也多由李大釗負責開展,并及時向聯(lián)席會議提出報告。

到4月底時,因馬敘倫生病缺席,李大釗又以北京女子高等師范學校代表的身份代理聯(lián)席會議主席。此時,北京的教育風潮,已經(jīng)引起國內外的普遍關注,社會各界給予了多方面的支持。然而,總統(tǒng)徐世昌、總理靳云鵬卻是以拖延來應對,政府人員推諉搪塞,反以種種口實強迫學校開學。

這次索薪斗爭長達4個月之久,聯(lián)席會召開正式會議76次,加上臨時會議共百余次。李大釗作為兩校代表及代理主席,需要經(jīng)常出席和主持會議,活動異常繁忙。他很長時間不能回家,許多事情都無暇顧及,不僅非常遺憾地未能參加黨的一大會議,而且連教學和著述也受到一定的影響。

6月3日,各校校長、教職員代表和學生近千人,冒雨前往新華門總統(tǒng)府請愿,從早上9點到下午4點,始終被拒絕會見,后來竟遭到百名衛(wèi)兵阻攔和毒打,槍柄刺刀齊下。一時間,軍警往來追打,到處血肉橫飛,場面慘不忍睹。北大校長蔣夢麟當場受傷,不能行動;法專校長王家駒、北大教授馬敘倫和沈士遠頭破額裂,血流一身;李大釗遭到軍警毆打,昏迷倒地,不省人事;此外,受重傷的30多人,受輕傷的100多人。

在一個國家的首都,于光天化日之下,軍閥政府竟然因為高等學府教職員索要自己的正當勞動報酬,而對一群手無寸鐵的知名教授、社會名流、國家精英們痛下毒手,一時間血雨腥風灑京城,北洋軍閥的殘暴統(tǒng)治暴露無遺,激起了社會的憤慨,澆滅了人們對軍閥政府的最后一絲希望,燃起了廣大民眾的抗暴怒火。

面對軍閥政府的殘暴行徑,李大釗毫不畏懼,再度代理主席職務,領導八校教職員與北京政府進行不懈斗爭。其間,孫中山曾致電八校教職員,邀請他們南下就職。全國各地學界紛紛上書請愿,要求政府維護教育,鞏固國本。各地輿論界對這次斗爭也十分關注,《申報》《晨報》《京報》《大公報》《益世報》《東方雜志》等報刊都作了大幅報道和及時評論。

直至7月中旬,北洋軍閥政府終于在社會各界壓力下與八校教職員代表達成復課復職協(xié)議。李大釗參與和領導的索薪斗爭取得了重大勝利。

索薪斗爭表面上是為了經(jīng)濟目標,實質上是反抗軍閥政府壓迫的實際斗爭。這場斗爭從一個側面使廣大群眾認清軍閥政府的殘暴、無能、自私、腐敗,為了爭奪地盤,謀取更大的勢力范圍,竟然挪用和克扣教育經(jīng)費,損害中華民族發(fā)展的根本利益。這樣的政府不打倒,國家就沒有希望。

值得注意的是,李大釗并沒有將此次斗爭僅僅停留在索要所欠薪金上,而是透過此次事件深刻剖析了背后的深層次意義。他一針見血地指出:“這種政府只能說是胡鬧,談不到責任。在這樣的政府之下,教育事業(yè)不僅現(xiàn)在得不到真正的發(fā)展,也絕無真正發(fā)展的希望。這種教育機關即使關門也沒有什么可惜之處。我國不能安于這種政府,對之容忍姑息,而應當徹底改變它,這一時刻的到來已經(jīng)不遠了。”

雖然因為擔負這次北京八校教職員索薪斗爭的領導責任,使李大釗難以分身,以致未能參加中共一大會議,留下了歷史性遺憾,但他在斗爭中所發(fā)出的“徹底改變”軍閥統(tǒng)治的預言,因中國共產(chǎn)黨的成立而使“這一時刻的到來已經(jīng)不遠了”。

當時,由于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只有李大釗和張申府是高校老師,其他成員都是學生身份,因而他們沒有參與這次索薪斗爭。李大釗在領導索薪斗爭的同時,指導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創(chuàng)辦工人刊物和長辛店工人補習學校,組織領導工人運動??梢哉f,李大釗與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其他成員分頭“直接行動”,以不同方式反抗軍閥壓迫,開展革命斗爭。

為了向工人宣傳馬克思主義,喚醒工人的階級覺悟,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率先提出“到工人中去”的口號。早在1920年夏,北京的先進分子就深入工人群眾,通過多種途徑宣傳馬克思主義。11月7日,在李大釗的領導下,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創(chuàng)辦工人通俗刊物《勞動音》,主要編輯人是鄧中夏?!秳趧右簟窂囊粍?chuàng)刊就非常注意把馬克思主義理論同中國工人運動的實踐緊密結合起來。

《勞動音》第1期刊文指出:過去一部分革命知識分子從事社會主義運動的主要缺點,是“只向知識階級作‘學理’的宣傳,而不向無產(chǎn)階級作實際運動,結果還只是空談!”同時,強調“今后勞動運動的途徑,一方面固然要改弦易轍”,加強社會主義的宣傳;另一方面,“更要積極從事于實際的運動——教育與組織——得寸進寸,得尺進尺,如此作去,五年、十年、二十年以后,也行見著我們希望中的效果,若空談,只是偷懶,只是自殺”。同時,《勞動音》非常注重結合社會生活中的具體事實和典型事例,對工人進行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這樣做,不僅更容易為廣大工人所接受,而且更能夠迅速提高他們的階級覺悟?!秳趧右簟烦霭婧螅捎趫猿置嫦蚬と宿k刊,文字通俗易懂,說理深入淺出,很快就在長辛店等地的工人中間流傳開來,受到廣大工人的熱烈歡迎。到1920年12月,《勞動音》每期銷售量達2000份以上。

1921年7月,在《勞動音》遭當局查禁后,中共北京支部又創(chuàng)辦了新的刊物《工人周刊》,由羅章龍任主編?!豆と酥芸吩O編委會,李大釗、高君宇、何孟雄、羅章龍等曾擔任編委會常委。編委會下設北京勞動通訊社,通訊社在各地布有通訊員和特約記者,他們采集的新聞報道,除供《工人周刊》選用外,還向國內各大報刊如北京《晨報》、上海《申報》發(fā)稿。

10月,《工人周刊》成為中共北京地委的黨刊和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北方分部的機關刊物,對外則仍以《工人周刊》社名義出版。為擴大《工人周刊》的發(fā)行,中共北京地委號召各地工會和工人加入,成為通訊員和發(fā)行人員,因而影響越來越大,暢銷北方各地,每期銷售量有幾千份,最多時達兩萬份,發(fā)行量相當可觀。中共中央機關刊物《共產(chǎn)黨》月刊熱情稱贊它:“辦得很有精神,他們的努力,實可令人佩服,不愧乎北方勞動界的一顆明星”,“是全國勞動運動的急先鋒”。

在創(chuàng)辦工人通俗刊物的同時,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還開辦了長辛店勞動補習學校。1920年12月,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派鄧中夏、張?zhí)?、楊人杞和張國燾4人到長辛店與工人接頭,并多次同史文彬等工人商議,以“提倡平民教育”為名,發(fā)起籌辦勞動補習學校。

1921年1月1日,勞動補習學校在長辛店正式成立。它“以增進勞動者和勞動者子弟的完全知識,養(yǎng)成勞動者和勞動者子弟高尚人格為宗旨”。來校學習的工人,最初有100余人,分日夜兩班上課。日班是工人子弟上課,課程與普通國民高等小學堂的課程略同;夜班是工人上課,設國文、法文、社會常識、科學常識、工場和鐵路知識。教員大都由北京大學師生擔任,駐校教員是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成員吳雨銘。李大釗和其他一些成員也曾去該校講課或考察。教材由教員自己編寫。教員講課,先教識字,再講革命道理,把提高工人的文化水平同傳播革命思想有機結合起來,從工人熟悉的具體事物中來講清革命道理。

長辛店勞動補習學校的開辦,在喚醒廣大工人的思想覺悟、啟發(fā)工人組織工會的需要等方面發(fā)揮了積極作用,成為北京和北方地區(qū)工會組織的活動中心和學習榜樣,為中國共產(chǎn)黨開展北方工人運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也正是在深入工人宣傳馬克思主義的過程中,鄧中夏等北京早期共產(chǎn)黨員自身也受到了深刻教育,更加堅定了獻身革命的理想信念。

北京黨組織的實踐證明,創(chuàng)辦面向工人的通俗刊物、工人補習學校等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工人運動相結合的有效方法。這樣做,可以把革命思想灌輸?shù)焦と巳罕娭腥?,有效提高工人的階級覺悟,并在工人群眾中發(fā)現(xiàn)和培養(yǎng)積極分子,再通過他們把廣大工人組織起來,奠定建立工會和領導工人進行斗爭的基礎。因此,面向工人辦刊物、辦學校的方法,不僅很快在全國各地黨組織中推廣開來,而且成為后來黨在領導工人運動中經(jīng)常采用的行之有效的特有方式。

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已經(jīng)成立100年了,早期共產(chǎn)黨人的斗爭精神代代傳承,在實踐中不斷發(fā)揚光大,并賦予了新的時代內涵。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的,全黨要充分認識這場偉大斗爭的長期性、復雜性、艱巨性,發(fā)揚斗爭精神,提高斗爭本領,不斷奪取偉大斗爭新勝利。干部要面對大是大非敢于亮劍,面對矛盾敢于迎難而上,面對危機敢于挺身而出,面對失誤敢于承擔責任,面對歪風邪氣敢于堅決斗爭。這些重要論述,都是對中國共產(chǎn)黨人100年斗爭精神豐富內涵的高度凝練和精辟概括,值得我們每一名共產(chǎn)黨員認真領悟和努力踐行。

[參考文獻]

[1]中央檔案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一冊)[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9.

[2]李大釗全集(第二卷、第三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3]胡適文存(一集、二集)[M].安徽:黃山書社,1996.

(作者簡介:邵維正,解放軍原后勤指揮學院教授、專業(yè)技術一級、少將;劉曉寶,國防大學聯(lián)合勤務學院副教授)

責任編輯:王梓辰校對:劉佳星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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