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癌癥病魔抗爭三個月后,61歲的“冰城好人”——哈爾濱阿城區(qū)金城街北新社區(qū)居民朱占華平靜地離開了人世。遵照遺囑,他的眼角膜被迅速取下,留著照亮他人生命。三天后,他的遺體也被哈爾濱醫(yī)科大學接收,用作教學研究……
善舉感動了冰城,數(shù)千市民自發(fā)送行,與他告別。
今年春節(jié),朱占華被確診為胰腺癌,且有轉(zhuǎn)移征兆。得知結(jié)果的那一夜,朱占華輾轉(zhuǎn)難眠。他并不害怕死亡,但死亡的威脅讓他思索生命的意義究竟在哪?他覺得,生命的意義在于被他人所需要。“我要捐出角膜,捐獻遺體!如果遺體對他人來說還有價值,就證明著一個人生命在延續(xù)。”
但女兒朱影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她告訴爸爸,我同意你捐出角膜,但我不同意你把自己都捐出去。女兒的意見也有道理,朱占華多處癌細胞轉(zhuǎn)移,許多器官已無法正常移植。見無法說服女兒,朱占華索性用上了懇求:“遺體就讓醫(yī)生研究用,角膜應(yīng)該還可用,就當我再活一次。女兒,這是爸爸的最后一個夢,你就為爸爸圓了吧!”
2月19日,朱占華在病房里與哈爾濱醫(yī)科大學簽訂了遺體(眼角膜)捐獻協(xié)議。簽完協(xié)議,朱占華在自己的QQ上寫道:“哈爾濱最近的霧霾天氣太嚴重了,火化不是增加霧霾嗎?就從我做起吧,把遺體留給有用的人,這是我能為社會做的最后一點貢獻了……”
1984年,幾經(jīng)工作調(diào)轉(zhuǎn)的朱占華,帶著自己的客車承包了阿城到雙豐的線路。沿途誰家有個大事小情,誰家捎點東西,誰家要在城里買點啥,他總是有求必應(yīng)。
料甸鎮(zhèn)寶山村和紙坊村位于一條10多里長的大溝內(nèi),有7個自然屯。1990年,阿城市的人代會上,山里人出行不便的問題被提了出來。朱占華得知這個消息,主動找到客運公司,放棄已經(jīng)跑熟的線路,承包下這條線。這條線是阿城第一條通村客運線。
寶山村老書記林銀河告訴記者,接了客運線,朱占華沒急著跑線賺錢,而是找來沿途5個村的支部書記,一起坐車考察,選擇一條把5個村都能連接起來的路線。
如果依靠鄉(xiāng)里村里修路,一時也拿不出這筆錢。朱占華一邊營運一邊修路補橋,賺的錢大部分又還給了這條山路。
修路修橋,朱占華投進去10多萬元。老伴埋怨他敗家,朱占華笑著安慰她:“活著一口氣,死了三尺地。人得活得有價值不是?你沒看見那些村民的笑臉,看見了,就會跟我一樣高興了!”
村里的孩子求學難、上學也難,寶山小學坐落在7個自然屯的中間,許多孩子每天上學都要走很遠的山路。最里面的紅眼蛤塘,到學校的距離有5里多。夏天還好,到了冬天,孩子的小臉凍得通紅,看著讓人心疼。開始,朱占華零星在路上接上孩子,免費送到校門。而后,朱占華開著客車找上校門,與前校長徐德江商量,讓學校統(tǒng)計一下,每個自然屯有多少孩子,選擇固定的地方一起等車,上學放學都免費拉送。
寶山小學和紙坊小學的學生們畢業(yè)一批再來一批,朱占華的客車成了孩子們的念想,陪著他們度過一個個難熬的寒冬。
熱愛生活,是認識朱占華的人的共同評價。因為熱愛生活,所以更懂生命的價值。
金城社區(qū)街道副書記甘洪江至今還記得朱占華義送女孩的善舉。有一次,一位村婦被老牛頂傷,傷勢嚴重,急需到醫(yī)院接受治療。朱占華見狀,說服等車乘客,空車載著農(nóng)婦和她的家人,一路疾馳,直接開到醫(yī)院。農(nóng)婦家人要掏錢付車費,被朱占華擺手拒絕。朱占華說:“是個有人心的哪能見死不救呢!”
2004年,朱占華檢查出患有冠心病。病痛中的朱占華,仍然有著他的夢想,他端坐在桌前,鄭重地寫下入黨申請書:我要像蠟燭一樣,燃燒自己,照亮他人……
朱占華的凡人善舉感動了冰城。有一位70多歲的老畫家趕到醫(yī)院含淚為朱占華畫像;11歲的中學生自己坐公交車來看朱爺爺,寫下祝福的話語;愛心車隊隊員齊聚病床前,表達向朱占華學習的心情;5歲的孩童——小樂樂國學堂的孩子們用稚嫩的歌聲為朱爺爺深情放歌;一位位出租車駕駛員、私家車主、普通市民手捧鮮花,懷揣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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