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瑙河方面,除了俄軍已完全撤出小瓦拉幾亞和正準備對錫利斯特里亞要塞實行強攻外,沒有任何新的消息。為了達到這個 目的,他們在對岸集中了大量炮兵,并且有消息說,正準備調(diào)大約三萬人來這里參加這次進攻。這個消息究竟有多大的可靠性,不得而知。但是,不管怎樣,這樣的 計劃是十分可能的。而這個計劃成功的把握有多大是另一個問題。錫利斯特里亞無疑是土耳其大要塞中最薄弱的一個,在易于步兵突破的距離內(nèi),有一些我們確信自 上次戰(zhàn)爭[203]以來沒有設防的高地控制著它。但是,正是這個在1810年經(jīng)四天強攻后失守的錫利斯特里亞,卻在1828—1829年經(jīng)受住了長達十個 月之久的兩次封鎖,并在正規(guī)的圍攻開始后堅持了三十五天,在主墻被打開缺口之后堅持了九天??磥聿蝗缯f,這個命運如此變化無常的要塞,它的堅固性和防御能 力是無法估量的。[208]
但我們還是假設,錫利斯特里亞在敵人優(yōu)勢兵力的強攻下將會失守,不過這決不會為敵人打開通向君士坦丁堡的道路。為 了進攻蘇姆拉和瓦爾那,敵人必須在錫利斯特里亞附近留下不少于六千人的兵力,在這種情況下,錫利斯特里亞可以成為另一個位置比較適宜的據(jù)點的橋頭堡。敵人 大概不會去進攻蘇姆拉,因為即使占領(lǐng)了這個極好的設防營壘,它也只是奪去了對方一個極好的陣地,并沒有為自己獲得同樣的陣地。蘇姆拉擋住了俄軍越過巴爾干 的通道,但是奪取蘇姆拉并沒有給俄軍打開這條通道。
蘇姆拉的意義在于它是通向瓦爾那的鑰匙,而瓦爾那則是通向小巴爾干的鑰匙。瓦爾那的防御工 事不管有什么樣的缺點,但在守軍滿員的情況下,要圍攻這個要塞,對付這些工事就足足需要一個兩、三萬人的軍。不僅如此,除了這些用來順利完成圍攻任務的兵 力之外,還必須有足夠數(shù)量的軍隊去掩護執(zhí)行圍攻任務的部隊,以免受到來自蘇姆拉設防營壘的偷襲,因為士軍可以在那里集中自己全部兵力。1828年,瓦爾那 守軍在要塞圍墻被攻破兩個缺口之后堅守了三個星期;而當時的情況是,俄軍艦隊控制著黑海,土耳其人卻沒有任何能夠反擊圍攻者的軍隊?,F(xiàn)在我們假定,錫利斯 特里亞已被奪取,瓦爾那和蘇姆拉正面的許多極難克服的河川防線已被強渡,而且瓦爾那已被封鎖;俄軍是否可能留下足夠的兵力來制止蘇姆拉發(fā)揮作用呢?而土耳 其人卻能夠從蘇姆拉出發(fā),不僅對圍攻瓦爾那的敵軍,而且在多瑙河一線,以及對俄軍的哪怕是一條交通線,采取行動,從而迫使他們把越來越多的兵力調(diào)離主力部 隊,以致最終必然會使他們因兵力極度分散而力量削弱。
即使瓦爾那失守,如果奧美爾-帕沙執(zhí)意繼續(xù)在自己的據(jù)點蘇姆拉坐陣,準備俄軍一犯錯誤就 加利用,帕斯凱維奇又能做些什么呢?如果帕斯凱維奇擁有的唯一的交通線同時遭到來自正在向它逼近的蘇姆拉軍隊和黑海聯(lián)軍艦隊的威脅,他是否敢于向君士坦丁 堡進軍呢?我們按照他在亞洲和波蘭的所作所為可以判斷,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帕斯凱維奇是一個過分小心謹慎的軍事長官,他身上沒有任何拉德茨基那樣的性 格。如果他面臨這樣的問題,他會認為這種機動是一種極大的冒險,因為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的前任吉比奇1829年在阿德里安堡附近曾陷入了多么困難的境地。 這樣,我們甚至不考慮英法聯(lián)軍在色雷斯登陸,也不期望聯(lián)軍艦隊有比迄今更多的作為,也就是說,不指望它事實上的無所作為,我們也可以說,俄軍要想搖旗吶 喊、軍樂齊鳴地徑直向君士坦丁堡進軍,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但是,如果土耳其人仍然沒有援軍,俄軍終究會到達那里。這一點,除了時髦的軍事作家,從來沒 有人否認過,因為他們不是根據(jù)事實,而是根據(jù)什么“權(quán)利反對暴力”必勝、“正義的事業(yè)”不會有任何錯誤的信念來作出判斷[注:阿爾諾德《即將爆發(fā)的戰(zhàn) 爭》。——編者注]。
應該補充一點,不列顛軍隊在波羅的海比在黑海更少作為。
弗·恩格斯寫于1854年4月24日
載于1854年5月16日《紐約每日論壇報》第4080號,并作為社論載于1854年5月20日《紐約每周論壇報》第662號
原文是英文
注釋:
[203]指1828—1829年俄土戰(zhàn)爭。——第217、223頁。
[207]弗·恩格斯的《土耳其戰(zhàn)爭》一文寫于1854年4月24日。關(guān)于這一點的證明是恩格斯1854年4月21日給馬克思的信(見《馬克思恩格斯全 集》中文版第28卷第342頁)和馬克思筆記本中關(guān)于把這篇文章寄往紐約的注:“4月25日,星期二,軍事論文”?!锻炼鋺?zhàn)爭》直到5月14日才遲遲寄 到紐約。然而報紙編輯部對恩格斯的軍事論文很感興趣,利用寄來的材料,把它作為社論發(fā)表。同時編輯部對文章作了改動,使它看起來好象是根據(jù)一周以后即 1854年5月3日才離開歐洲的“大西洋號”輪船帶來的遲到消息寫成的。為此,在恩格斯的文章前面加了一段對聯(lián)軍艦隊炮擊敖德薩的消息的評述,這個消息發(fā) 表在同一號《紐約每日論壇報》的“戰(zhàn)爭”欄內(nèi)。這一段的末尾對海軍上將鄧達斯的勇敢精神的諷刺性評價,可能是《論壇報》編輯部從同一號報紙登載的馬克思所 寫的《炮擊敖德薩。——希臘。——門的內(nèi)哥羅國君丹尼洛的呼吁書。——曼托伊費爾的演說》(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0卷第228—235頁)一 文中抄來的?!锻炼鋺?zhàn)爭》第一段全文轉(zhuǎn)載如下:
“昨天,‘大西洋號’輪船帶來了英國和法國的艦隊在黑海對俄軍進行第一次真正攻擊的消息???來,英國的蒸汽巡航艦‘怒濤號’掛著軍使旗駛向敖德薩,以便接運英、法領(lǐng)事離開敖德薩,當他們剛一上船,就遭到岸上的射擊。英國人認為這種行為是對軍使旗 的權(quán)利的不負責任的侵犯,必須立即予以報復。俄國人這方面則堅持說,在領(lǐng)事們登上船后,軍艦仍然停留在港內(nèi),使軍官們有可能把防御工事畫下來,因此,射擊 的唯一目的是制止這種非法的行為。不管那里的情況如何,英法的海軍將軍們決定必須采取行動,因此派了強大的力量去轟擊城市。顯然,這次軍事行動進行得并不 是最漂亮的,因為,雖然我們尚未掌握官方的通報,但根據(jù)現(xiàn)有的消息,在壓制海岸炮兵連的炮火,使停泊在港內(nèi)的少數(shù)幾艘商船起火并且使離海岸不遠的沃龍佐夫 公爵的庭院遭到破壞的時候,有些英國軍艦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損壞。坐落在小山頂上的城市本身,由于距離海岸較遠而安然無恙。這樣報復之后,軍艦又重新撤走。 看來,鄧達斯海軍上將接受了他的一個軍官在倫敦發(fā)表的信件中向他提出的建議,作為行動的指南,不要過于熱心地參與到困難和危險的事情中去。”——第223 頁。
[208]關(guān)于錫利斯特里亞要塞的歷史,恩格斯后來在《對錫利斯特里亞的圍攻》(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0卷第295—296頁)一文中講得比較詳細。——第223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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