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國際工人協(xié)會。
不久以前,倫敦工人就波蘭問題向巴黎工人發(fā)出一篇呼吁書;請求他們在這個問題上采取共同行動。
巴黎人方面派來了一個代表團,由一個名叫托倫的工人率領,他是巴黎最近一次選舉中的真正工人候選人,是一個很可愛的人(他的伙伴們也都是很可愛的小伙子)。定于1864年9月28日在圣馬丁堂召開群眾大會,召集人是奧哲爾(鞋匠,這里的各工聯(lián)的倫敦理事會的主席,也是工聯(lián)的鼓動爭取選舉權的協(xié)會的主席,這個協(xié)會同布萊特有聯(lián)系)和克里默——泥水匠,泥水匠工會的書記(這兩個人為聲援北美而在圣詹姆斯大廳組織過由布萊特主持的工聯(lián)群眾大會,也為歡迎加里波第而組織過游行示威)。一個叫作勒·呂貝的人被派到我這里來,問我是否愿意作為德國工人的代表參加會議,是否愿意專門推薦一個德國工人在會上講話等等。我推薦了??羲梗傻煤艹錾?,而我也在講臺上扮演啞角加以協(xié)助。我知道倫敦和巴黎方面這一次都顯示了真正的“實力”,因此我決定打破向來謝絕這類邀請的慣例。
(勒·呂貝是一個年輕的法國人,30歲左右,但在澤稷和倫敦長大,英語講得很漂亮,是法國和英國工人之間很好的中間人。)(他是音樂兼法語教師。)
會場上擠得使人透不過氣來(因為工人階級現(xiàn)在顯然重新開始覺醒了),沃爾弗少校(圖爾恩-塔克西斯,加里波第的副官)代表倫敦的意大利工人團體[450]出席了大會。會上決定成立“國際工人協(xié)會”,它的總委員會設在倫敦,“聯(lián)系”德國、意大利、法國和英國的工人團體。同時決定于1865年在比利時召開國際工人代表大會。這次群眾大會選舉了一個臨時委員會,其中奧哲爾、克里默和其他許多人(一部分是老憲章主義者、老歐文主義者等等)代表英國;沃爾弗少校、方塔納和其他一些意大利人代表意大利;勒·呂貝等人代表法國;埃卡留斯和我代表德國。委員會有權任意吸收新的成員。
目前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我參加了委員會的第一次會議。會議選舉了一個小委員會(也有我在內(nèi))起草原則宣言和臨時章程。我因病未能出席小委員會的會議和接著召開的委員會全會。
在我未能出席的兩次會議上——小委員會和接著召開的委員會全會上——發(fā)生了以下的事情:
沃爾弗少校提議把意大利工人團體(它們有中央組織,但是如后來所表明的,它所聯(lián)合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互助會)的規(guī)章(章程)當作新的協(xié)會的章程。我后來才看到這個東西。這顯然是馬志尼的粗劣作品,因而你可以預先猜到,真正的問題,即工人的問題是以什么樣的精神和措辭來闡述的。同樣,也可以預先猜到民族問題是怎樣被放到里面去的。[451]
此外,老歐文主義者韋斯頓——他本人現(xiàn)在是廠主,是一個和氣有禮的人——起草了一個內(nèi)容極其混亂、文字異常冗長的綱領。
接著召開的委員會全會授權小委員會修訂韋斯頓的綱領和沃爾弗的章程。沃爾弗本人已離開倫敦,去參加在那不勒斯舉行的意大利工人團體代表大會,并勸告它們參加倫敦的中央?yún)f(xié)會。
小委員會的第二次會議我又沒有參加,因為我接到開會的通知太遲了。在這次會議上勒·呂貝提出了“原則宣言”和由他修訂過的沃爾弗的章程,小委員會把二者都接受下來提交委員會全會討論。委員會全會于10月18日開會。因為??羲箒硇鸥嬖V我,拖延就有危險[注:出自羅馬歷史學家梯特·李維的著作《羅馬建城以來的歷史》第38卷第25章?!幷咦,我就出席了會議,當我聽到好心的勒·呂貝宣讀妄想當作原則宣言的一個空話連篇、寫得很壞而且極不成熟的引言時,我的確吃了一驚,引言到處都帶有馬志尼的色彩,而且披著法國社會主義的輪廓不清的破爛外衣。此外,意大利的章程大體上被采用了,這個章程追求一個事實上完全不可能達到的目的,即成立歐洲工人階級的某種中央政府(當然是由馬志尼在背后主持),至于其他錯誤就更不用說了。我溫和地加以反對,經(jīng)過長時間的反復討論后埃卡留斯提議由小委員會重新“修訂”這些文件。而勒·呂貝的宣言中所包含的“意見”卻被采納了。
兩天以后,10月20日,英國人的代表克里默、方塔納(意大利)和勒·呂貝在我家里集會(韋斯頓因故缺席)。我手頭一直沒有這兩個文件(沃爾弗的和勒·呂貝的),所以無法預先作準備;但是,我下定決心盡可能使這種東西連一行也不保留下來。為了贏得時間,我提議我們在“修訂”引言之前,先“討論”一下章程。結果照這樣做了。40條章程的第1條通過時已經(jīng)到了夜里一點鐘??死锬f(這正是我所要爭取的):“我們向原訂于10月25日開會的委員會提不出什么東西。我們必須把會議延期到11月1日舉行。而小委員會可以在10月27日開會,并且爭取獲得肯定的結果?!边@個建議被采納了,“文件”就“留下來”給我看。
我看到,想根據(jù)這種東西弄出點什么名堂來是不可能的。我要使用一種極其特殊的方法來整理這些已經(jīng)“被采納的意見”,為了要證明這種方法正確,我起草了《告工人階級書》[452](這不在原來的計劃之內(nèi),這是對1845年以來工人階級的命運的一種回顧)。以這一《告工人階級書》已經(jīng)包括了一切實際材料和我們不應當再三重復同樣的東西為借口,我修改了全部引言,刪掉了“原則宣言”,最后以10條章程代替了原來的40條章程。當《告工人階級書》中說到國際的政策時,我講的是國家而不是民族,我所揭露的是俄國而不是比較次要的國家。我的建議完全被小委員會接受了。不過我必須在《章程》[453]引言中采納“義務”和“權利”這兩個詞,以及“真理、道德和正義”等詞,但是,這些字眼已經(jīng)妥為安排,使它們不可能為害。
總委員會會議以很大的熱情(一致地)通過了我的《告工人階級書》,等等。關于付印方法等問題將在下星期二[注:11月8日?!幷咦討論。勒·呂貝拿了《告工人階級書》的一個副本去譯成法文,方塔納拿了一個副本去譯成意大利文。(首先將刊登在叫作《蜂房》[454]的周報上,這是一種通報,由工聯(lián)主義者波特爾編輯。)我自己準備把這個文件譯成德文。
要把我們的觀點用目前水平的工人運動所能接受的形式表達出來,那是很困難的事情。幾星期以后,這些人將會同布萊特和科布頓一起舉行爭取選舉權的群眾大會。重新覺醒的運動要做到使人們能象過去那樣勇敢地講話,還需要一段時間。這就必須實質(zhì)上堅決,形式上溫和。這個文件一印出來,你就可以得到一份。
(3)巴枯寧向你致意。他今天到意大利去了,將在那里(佛羅倫薩)住下來。我于16年之后,昨天第一次見到他。應當說,我很喜歡他,而且比過去更喜歡。關于波蘭運動,他說:俄國政府需要這一運動,為的是使俄國本身保持安寧,但是它絕沒有想到會有18個月的斗爭。它自己在波蘭挑起了這一事件。波蘭的失敗是由于兩件事情:由于波拿巴的影響,其次是由于波蘭貴族一開始就在明確地宣布農(nóng)民社會主義的問題上遲疑不決。在波蘭運動失敗以后,他(巴枯寧)現(xiàn)在將只參加社會主義運動。
總之,他是16年來我所見到的少數(shù)幾個沒有退步、反而有所進步的人當中的一個。我還同他談論了關于厄克特的揭發(fā)(順便說一下,國際協(xié)會大概會造成我同這些朋友的決裂![456])他很詳細地問到你和魯普斯。當我告訴他魯普斯已去世的時候,他馬上說,運動失去了一個不可缺少的人。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第11—18頁
{第191頁:馬克思在國際的文告中:我講的是國家而不是民族。參看第189頁——以前[注:見本卷第379—380、381—382頁?!幷咦民族問題被放到里面去了。[455]注意}
{第191頁:對巴枯寧很贊揚。(1864)注意}
注釋:
[450]指居住在倫敦的意大利工人于1864年6月底成立的互助團體——共進會。該會在成立初期有300人左右,處于朱·馬志尼的影響之下;朱·加里波第當選為該會名譽主席。1865年1月,該會加入了國際?!?79。
[451]魯·沃爾弗在1864年10月8日小委員會會議上提出的章程乃是《意大利工人團體聯(lián)合會條例》的英譯本;這個條例于1864年7月在《工人協(xié)會報》上發(fā)表,并于1864年10月底在那不勒斯舉行的受到馬志尼分子影響的意大利工人團體代表大會上通過。出席代表大會的有25個組織的代表。會上成立了意大利工人團體聯(lián)合會,聯(lián)合會加入了國際工人協(xié)會。朱·馬志尼及其擁護者向國際工人協(xié)會提出這個從資產(chǎn)階級民主派立場寫成的章程,是打算把國際工人運動的領導權抓到自己手里?!?80。
[452]指馬克思《國際工人協(xié)會成立宣言》(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第5—14頁)?!?82。
[453]指馬克思《協(xié)會臨時章程》(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第15—18頁)?!?83。
[454]《蜂房》(《The Bee-Hive》)是英國工聯(lián)的機關報(周報),1861—1876年在倫敦出版,也用過《蜂房報》、《便士蜂房》這兩個名稱。該報受到資產(chǎn)階級激進派和改良派的強烈影響。1864年11月該報被宣布為國際的機關報,國際工人協(xié)會的正式文件和總委員會歷次會議的報道都刊登在該報上面。從1869年起該報實際上已成了資產(chǎn)階級的喉舌。1870年4月,總委員會根據(jù)馬克思的建議,與該報斷絕了一切關系?!?83。
[455]列寧在《論民族自決權》一文里引用了這封信的提要(見《列寧全集》第2版第25卷第265頁)?!?83。
[456]馬克思在堅持不懈地同統(tǒng)治階級的秘密外交作斗爭時,在揭發(fā)性文章中利用了保守派政論家,前外交家戴維·厄克特發(fā)表的文件。與此同時,馬克思尖銳地批評了厄克特的反民主觀點,并經(jīng)常著重指出,自己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的立場同厄克特分子的反動立場根本不同?!?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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