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快的拉薩爾所寫的《晦澀哲人赫拉克利特》[注:斐·拉薩爾《愛非斯的晦澀哲人赫拉克利特的哲學。根據(jù)新收集的他的著作片斷和古代作者的證言闡述》(《Die Philosophie Herakleitos des Dunklen Von Epheses.Nach einer neuen Sammlung seiner Bruchstücke und der Zeugnisse der Alten dargestellt》)1858年柏林版第1—2卷?!幷咦,實際上是一部非常無聊的作品。赫拉克利特借以闡明肯定和否定的統(tǒng)一的許許多多形象,拉薩爾都一一提到了,并趁此機會給我們獻出黑格爾《邏輯學》中的某些片斷,而這個邏輯學未必能因此就博得好評;而且他總是嘮嘮叨叨地說一大套,就象一個小學生要在一次作業(yè)中證明,他已經把它的“本質”、“現(xiàn)象”以及“辯證過程”都掌握了。如果一個小學生作這樣的抽象推理,那么就可以深信:他的思維過程只能準確地按照開好的方子、按照神圣化了的形式進行。我們的拉薩爾也正是這樣。看來這個家伙曾妄想通過赫拉克利特來闡明黑格爾的《邏輯學》,而且老是絲毫不知疲倦地一再開始這種過程。他竭力炫耀他的博學。但是每一個內行人都知道,只要有時間和金錢,并且象拉薩爾先生那樣,能夠隨心所欲地叫人直接把波恩大學圖書館的書送到家里去,這種引文展覽是不值什么錢的??梢钥闯?,這個家伙自以為戴上這種閃閃發(fā)光的語文學的裝飾品就顯得非?!皞ゴ蟆?,他的一舉一動都完全象一個生平第一次穿上時髦衣服的人那樣文靜嫻雅。因為大多數(shù)語文學家都不具備赫拉克利特常用的思辨概念,所以每個黑格爾分子都有無可爭辯的特長——能理解語文學家所不理解的東西。(如果一個人不精通德國哲學,而因為他學習希臘語,就精通了希臘哲學,這倒是很奇怪的。)拉薩爾先生不是簡單地把這一點看成不言而喻的事情,而是把這一切用冒牌的萊辛方式奉送給我們。這是以煩瑣的法學家方式的黑格爾的解釋去反對語文學家因缺乏專門知識而弄錯的解釋。這樣一來,我們就得到雙重的享受:首先,給我們完整地復制了我們幾乎已逐漸淡忘的辯證事物;其次,給我們拿出這種“思辨的遺產”,把它當作拉薩爾先生一種特別的語言學和法學方面的博學多才去反對非思辨的語文學家。可是,不管這個家伙怎樣大言不慚,說什么赫拉克利特是迄今為止的一部深奧的著作,其實他對黑格爾在《哲學史》中所說的絕對沒有加進一點新的東西。他不過說得詳細一點,而要做到這一點,兩個印張自然就完全夠了。這家伙更沒有想到要說出關于辯證法本身的某些批判思想。如果把赫拉克利特的片斷全部印在一起,也不見得有半個印張。只有用可怕的“人”[54]的錢印書的家伙,才能以這樣的借口把[60]印張的兩卷書拿去問世。
《晦澀哲人赫拉克利特》有一句名言,他想用這句名言解釋一切事物都向它們的對立面轉化,他說:“金變萬物,萬物變金?!崩_爾說,黃金在這里就是貨幣(這是正確的),而貨幣就是價值。也就是說,是觀念的東西,是一般,是一(價值),而物則是實在的東西,是特殊,是多。他利用這一驚人的論斷,是為了在一個長長的注釋中表明他在政治經濟學這門科學中的發(fā)現(xiàn)的重大意義。每句話都是錯誤,但都是用驚人的自負的口氣說出來的。單是從這樣的一個注釋中我就看出,這個家伙竟打算在他的第二部大作中用黑格爾的方式來闡述政治經濟學[55]。但是使他遺憾的是,他會看到:通過批判使一門科學第一次達到能把它辯證地敘述出來的那種水平,這是一回事,而把一種抽象的、現(xiàn)成的邏輯體系應用于關于這一體系的模糊觀念上,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9卷第262—264頁
{第242—243頁:拉薩爾的《赫拉克利特》是小學生的習作。對辯證法的概念毫無批判。[53]}
{注意}
注釋:
[53]列寧在1915年作的《拉薩爾<愛非斯的晦澀哲人赫拉克利特的哲學>一書摘要》中引用了馬克思的這一評語(見《列寧全集》第2版第55卷)?!?6。
[54]指索菲婭·哈茨費爾特伯爵夫人(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9卷第259頁)。——38。
[55]指斐·拉薩爾打算寫的政治經濟學著作。該書第1版于1864年在柏林出版,書名是《巴師夏-舒爾采-德里奇先生,經濟學的尤利安,或者:資本和勞動》(《Herr Bastiat-Schulze Von Delitzsch der okonomische Julian,oder:Kapital und Arbeit》)。——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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