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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伊·費·阿爾曼德　　
　　
　　（1月19日）　　
　　
　　親愛的朋友：　　
　　
　　關(guān)于恩格斯。既然您看到了那一期《新時代》雜志，上面有考茨基的文章（和恩格斯的幾封信），其中談到有人歪曲了恩格斯給《階級斗爭》一書寫的導言，那么最好把這一點詳細地抄在一個專門的筆記本里。如果做不到，就確切地告訴我：是《新時代》雜志的哪一期、哪一年、第幾卷、第幾頁。[532]　　
　　
　　我相信，您對恩格斯的攻擊是毫無根據(jù)的。恕我直言：要這樣寫，先應當非常認真地學習一番！不然就很容易丟丑——我這是私下單獨向您提出忠告，因為說不定哪一天您會在報刊上或在會議上說出這樣的話來?！　?br>　　
　　比利時的罷工嗎？首先，在這一具體問題上，在局部問題上，可能是恩格斯錯了。當然，這是可能的。應當把他所寫的有關(guān)這一問題的一切文字統(tǒng)統(tǒng)收集起來。其次，關(guān)于總罷工本身，最近時期的事態(tài)，特別是1905年的事態(tài)，提供了恩格斯所不知道的新情況。在幾十年中，恩格斯在“總罷工”問題上聽慣了的全是無政府主義者的那一套空洞詞句，他憎惡和鄙視這些人是合情合理的。但后來的事態(tài)提供了新型的“群眾性罷工”，政治性罷工，這完全不是無政府主義的罷工。這種新的情況，恩格斯在當時還不知道，而且也無法知道?！　?br>　　
　　不能忘記這一點?！　?br>　　
　　比利時的罷工不是從舊質(zhì)態(tài)向新質(zhì)態(tài)的過渡嗎？可是恩格斯在當時（1891—1892年？？他那時已經(jīng)71—72歲，行將謝世）是否能夠看清，這不是比利時以往的（比利時人在很長時期內(nèi)曾是蒲魯東主義者）那種爆發(fā)，而是向新質(zhì)態(tài)的過渡呢？這一點應當考慮?！　?br>　　
　　在“保衛(wèi)祖國”的問題上，據(jù)我看來，您一味抽象議論，采取了非歷史的觀點。我把在反駁尤里的文章中說過的話再說一遍：保衛(wèi)祖國＝替參加戰(zhàn)爭辯護。如此而已。把這一論點推而廣之，使它變成“一般原則”，那是可笑的，非常不科學的。（我將寄上美國的社會主義工人黨綱領，其中就有這種可笑的泛泛的議論。）戰(zhàn)爭是五光十色、千變?nèi)f化、錯綜復雜的現(xiàn)象。用泛泛的死公式硬套是不行的?！　?br>　　
　?。ㄒ唬┤N主要類型：被壓迫民族同壓迫民族的關(guān)系（任何戰(zhàn)爭都是政治的繼續(xù)；政治是民族之間、階級之間等等的關(guān)系）。這種戰(zhàn)爭從被壓迫民族方面來說通常是合理的（不管從軍事上說是防御戰(zhàn)還是進攻戰(zhàn)）?！　?br>　　
　?。ǘ﹥蓚€壓迫民族之間的關(guān)系。爭奪殖民地、爭奪市場等等的斗爭（羅馬和迦太基；1914—1917年的英國和德國）。這種戰(zhàn)爭從雙方來說通常都是掠奪；民主派（和社會主義運動）對它的態(tài)度是遵循下列原則：“兩賊相爭，但愿兩敗俱傷……”　　
　　
　?。ㄈ┑谌N類型：各平等民族的體系。這個問題要復雜得多?。。?！特別是與文明的、比較民主的民族一起還有沙皇制度存在。從1815年到1905年，歐洲的情況（大致上）就是這樣。　　
　　
　　1891年。法國和德國的殖民政策還微不足道。意大利、日本、美國還根本沒有殖民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在西歐形成了一個體系（這一點要注意?。∫紤]到這一點??！不要忘記這一點??！我們不僅生活在單個的國家中，而且生活在一定的國家體系中；無政府主義者忽視這一點情有可原，但我們不是無政府主義者），形成了一個國家體系，這些國家大體上是立憲國家、民族國家。與它們一起，還存在著強大的、尚未動搖的、革命前的沙皇制度，它幾百年來一直掠奪和壓迫一切民族，并鎮(zhèn)壓過1849年和1863年的革命?！　?br>　　
　　德國（1891年）是一個具有先進的社會主義運動的國家。于是沙皇政府便勾結(jié)布朗熱主義對這個國家進行威脅！　　
　　
　　當時的形勢和1914—1917年的形勢截然不同，現(xiàn)在，沙皇制度被1905年事件動搖了，而德國為了稱霸世界正在進行戰(zhàn)爭。完全是另一回事??！　　
　　
　　把1891年的國際形勢同1914年的國際形勢混為一談，甚至等量齊觀，是極端的非歷史觀點?！　?br>　　
　　不久以前，拉狄克這個蠢貨在波蘭宣言（《波蘭解放》）中寫道：“國家建設”并不是社會民主黨的斗爭目的。簡直愚蠢透頂！這是半無政府主義，半白癡！不，不，我們對國家建設、國家體系以及國家間的相互關(guān)系絕對不是漠不關(guān)心的?！　?br>　　
　　恩格斯是“消極的激進主義”之父嗎？？不對！根本沒有這回事。您什么時候也證明不了這一點。（波格丹諾夫之流曾試圖證明，結(jié)果只是出了丑。）　　
　　
　　在1914—1917年的帝國主義戰(zhàn)爭，即兩個帝國主義聯(lián)盟之間的戰(zhàn)爭中，我們應當反對“保衛(wèi)祖國”，因為：（1）帝國主義是社會主義的前夜；（2）帝國主義戰(zhàn)爭是盜賊爭奪贓物的戰(zhàn)爭；（3）在兩個聯(lián)盟中，都有先進的無產(chǎn)階級；（4）在兩個聯(lián)盟中，社會主義革命都已經(jīng)成熟。只是因為如此，我們才反對“保衛(wèi)祖國”，只是因為如此??！　　
　　
　　致崇高的敬禮和良好的祝愿！　　
　　
　　您的　列寧　　
　　
　　青年組織的地址已經(jīng)托人去問。他們答應告訴我?！　?br>　　
　　其次，關(guān)于成立出版社的計劃：動手干起來吧。關(guān)于和平主義的專題報告準備得怎樣了？[533]　　
　　
　　附言：您最近的兩封信我是同時收到的，這顯然完全是我的過錯?！　?br>　　
　　從蘇黎世發(fā)往克拉倫（瑞士）　　
　　
　　載于1949年《布爾什維克》雜志第1期　　
　　
　　譯自《列寧全集》俄文第5版第49卷第368—371頁

    【注釋】
　　[532]指卡·考茨基的《馬克思和恩格斯幾段話的真義》一文。該文刊載于1908年10月2日出版的《新時代》雜志第1期第5—7頁?！　?br>　　
　　恩格斯給考茨基的幾封關(guān)于他給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蘭西階級斗爭》一書寫的導言遭到歪曲的信，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第425—426頁和第436頁。——521?！　?br>　　
　　[533]1917年1月21日，伊·費·阿爾曼德作了列寧這里提到的關(guān)于和平主義的專題報告（參看本卷第378號文獻）。——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