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自治運動和《火星報》的計劃[49]
(1904年10月30日和11月8日〔11月12日和21日〕之間)
僅供黨員閱讀
剛剛發(fā)表了一封由《火星報》編輯部簽署的給各黨組織的信(“供黨員閱讀”)。編輯部聲稱,俄國從來都沒有象現在這樣具備立憲的條件,并且詳細敘述了“政治運動”的整個計劃,即影響請求立憲的我國自由派地方自治人士的整個計劃。
在分析新《火星報》的這個頗有教益的計劃之前,我們先來回憶一下,在群眾性的工人運動出現以后,俄國社會民主黨內是怎樣提出對我國自由派地方自治人士的 態(tài)度問題的。誰都知道,就是在這個問題上,幾乎從群眾性的工人運動一出現,“經濟派”和革命派之間就展開了斗爭。“經濟派”竟完全否認俄國有資產階級民主 派,忽視無產階級影響反政府的社會階層的任務,與此同時,他們又縮小無產階級政治斗爭的范圍,有意無意地讓社會上的自由派分子起政治領導作用,而讓工人 “同業(yè)主和政府進行經濟斗爭”。革命的社會民主派在舊《火星報》上同這種傾向進行了斗爭。這個斗爭分為兩大時期:自由派的機關刊物《解放》出版以前的時期 和它出版以后的時期。在第一個時期,我們主要是抨擊經濟派的狹隘性,“促使”他們注意他們沒有覺察到的俄國資產階級民主派存在的事實,著重指出無產階級展 開全面政治活動的任務,無產階級影響一切社會階層的任務,以及它成為爭取自由的先鋒隊的任務。目前,新《火星報》的擁護者們愈是粗暴地歪曲這一時期(見 《火星報》編輯部出版的托洛茨基的《我們的政治任務》),愈是利用今天的青年對我國運動不久前的歷史不熟悉的情況,就愈應當和愈有必要回憶一下這一時期和 它的基本特點。
《解放》出版以后,舊《火星報》斗爭的第二個時期就開始了。當自由派有了獨立的機關刊物,提出了單獨政綱的時候,無產 階級影響“社會人士”的任務自然也就改變了:這時,工人民主派就不能只限于“震動”自由主義民主派,激發(fā)他們的反政府精神,而主要是應該對自由派在政治立 場上明顯暴露出來的不徹底性進行革命的批判。我們影響自由派的方式,就是經常指出自由派先生們的政治抗議是不徹底的和遠遠不夠的(只要援引一下《曙光》對 司徒盧威先生為維特記事寫的序言的批判[注:見《列寧全集》第2版第5卷第18—64頁。——編者注]以及《火星報》的許多文章就夠了)。
在快要召開黨的第二次代表大會的時候,社會民主黨對公開進行活動的自由派的這種新的態(tài)度已經表示得相當明顯,相當肯定了,甚至再沒有人會產生俄國是否存 在資產階級民主派以及反政府運動應不應該得到無產階級的支持(和什么樣的支持)的問題了。問題只是如何表述黨對這個問題的觀點,這里,我只要指出一點就夠 了,就是舊《火星報》的觀點在普列漢諾夫提出的決議中,比在斯塔羅韋爾提出的含糊不清的決議[50]中,表述得要明確得多:前者著重指出了自由派的《解 放》的反革命和反無產階級的性質,后者一方面極力要(完全不合時宜地)同自由派達成“協(xié)議”,另一方面又提出了一些不現實的、自由派顯然不能履行的協(xié)議條 件。
一
現在,我們來談談新《火星報》的計劃。編輯部認為,我們應當充分利用有關自由主義民主派的不堅定性和不徹 底性問題以及有關自由派資產階級利益與無產階級利益的敵對性問題的全部材料,而且應當“根據我們黨綱的原則要求”來利用。“但是,——編輯部繼續(xù)寫道—— 在同專制制度斗爭的范圍內,也就是在目前階段,我們對自由派資產階級的態(tài)度是由下述任務決定的:使他們增加勇氣,使他們贊同社會民主黨領導的無產階級將要 提出的〈?還是已經提出的?〉要求。”我們把這段怪論的幾個特別奇怪的字加上了著重標記。的確,把批評不徹底性和分析利益的敵對性同提出任務,要使他們增 加勇氣,使他們贊同無產階級的要求這兩方面對立起來,又怎能說不奇怪呢?我們不對自由主義民主派在民主問題上的不徹底性進行無情的評論和嚴厲的批判,又怎 能使他們增加勇氣呢?既然資產階級(=自由主義)民主派打算以民主派的身分出現,而且不得不以這樣的身分出現,他們就必然力求依靠盡量廣泛的人民群眾。這 種要求必定產生如下矛盾:人民群眾愈是廣泛,他們中間要求政治制度和社會制度徹底民主化的無產者和半無產者階層的代表就愈多,而這種民主化勢必摧毀任何資 產階級統(tǒng)治的極重要的支柱(君主制、常備軍、官僚制度)。資產階級民主派按其本性來說是不能滿足這些要求的,因此,他們按其本性來說必定是不堅定和不徹底 的。社會民主黨人通過批評這種不徹底性來不斷推動自由派,使愈來愈多的無產者和半無產者,還有一部分小資產者,脫離自由主義民主派而轉到工人民主派方面 來。怎么能說,我們應當批評自由派資產階級的不徹底性,但是(但是!)我們對他們的態(tài)度又是由使他們增加勇氣這一任務決定的呢?這顯然是思想混亂,這種混 亂要么表明,它的制造者們在倒退,即回到自由派還沒有公開進行活動,還需要啟發(fā)他們、推動他們、促使他們發(fā)表意見的時期;要么表明,這些人有一種錯誤的想 法,以為可以通過減少無產者的勇氣來使自由派“增加勇氣”。
不管這種思想多么古怪,但在編輯部的信的下面一段話中這種思想表達得更加 明確:“但是——編輯部又有保留地聲明說——如果我們抱定目的,要用有力的威嚇手段,馬上迫使地方自治機關或其他資產階級反對派的機關,在驚慌之下正式答 應向政府提出我們的要求,那我們就會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這種策略會敗壞社會民主黨的名聲,因為它會把我們整個政治運動變成反動派的杠桿。”(黑體是編輯 部用的)
原來如此!當沙皇專制制度特別明顯地搖搖欲墜,對它特別須要給以沉重打擊,而且這種打擊特別有效和可能成為決定性的打擊,而 革命無產階級還沒有來得及給予這種打擊的時候,有些社會民主黨人卻在那里嘮叨起反動派的杠桿來了。這已經不僅僅是思想混亂,簡直是庸俗。一個編輯部居然說 出這樣庸俗的話,為了談到反動派的杠桿,竟特地編造了這樣一套駭人聽聞的鬼話。請想一想:有人竟在給社會民主黨各黨組織的信中,煞有介事地談什么威嚇地方 自治人士和強迫他們在驚慌之下正式答應的策略!就是在俄國的高官顯宦中間,在我們的烏格留姆-布爾切耶夫之[51]流中間,也難找到會相信這套嚇人鬼話的 這種政界黃口小兒。我國的革命者中間,有激烈的恐怖分子,亡命的暗殺分子,但就連最荒唐的暗殺主義者,到目前為止,看來都沒有要威嚇……地方自治人士和引 起……反對派驚慌。難道編輯部沒有看到,它編造這套可笑的嚇人鬼話,散布這些庸俗的論調,必然會引起誤解和疑惑,會模糊意識,造成戰(zhàn)斗的無產者的思想混亂 嗎?要知道,關于反動派的杠桿、關于敗壞名聲的威嚇策略等言論不會飛到天空去,而是落到最適于莠草生長的特殊的俄國警察制度的土地上?,F在確實到處都有人 在講反動派的杠桿,但講這種話的是新時報[52]派。確實有人總是喋喋不休地嘮叨這個敗壞名聲的威嚇策略,但這不是別人,正是膽小怕事的資產階級反對派的 首領。
就拿大學教授葉·尼·特魯別茨科伊公爵來說??磥?,他是個很有“教養(yǎng)”的,而且作為一個俄國合法的活動家來說,也是個很“勇敢 的”自由派。然而,他在自由派的《法學》[53](第39號)上,卻大談“內部危險”即極端派的危險,這真是庸俗!這才是真正感到驚慌的活生生的典型,這 才是真正恐嚇道地的自由派的鮮明例證。他們怕的當然不是《火星報》編輯們想象的計劃,不是逼迫地方自治人士正式答應提出革命派的要求的計劃(如果把這種計 劃告訴特魯別茨科伊先生,他只會捧腹大笑),他們怕的是“極端”派的革命的社會主義目的,他們怕的是街頭傳單——無產階級采取獨立革命行動的先聲,而無產 階級不推翻資產階級的統(tǒng)治,是不會罷休,不會放下武器的。這種恐懼不是由于荒謬可笑的嚇人鬼話產生的,而是由于工人運動的實際性質產生的。這種恐懼是無法 從資產階級(個別人和個別團體當然不在此例)的心中消除的。正因為如此,新《火星報》談論這個威嚇地方自治人士和資產階級反對派的敗壞名聲的策略,才使人 聽起來感到非常虛偽。害怕街頭傳單、害怕一切超出有資格限制的憲法的措施的自由派先生們,永遠都會害怕“民主共和國”的口號和全民武裝起義的號召。但覺悟 的無產階級會憤怒地駁斥這樣一種想法,即以為我們可以拋棄這個口號和這個號召,以為我們總是可以讓資產階級的驚慌和恐懼來支配自己的活動。
就拿《新時報》來說。它以反動派的杠桿為主題唱出了多少美妙動聽的曲調啊。第10285號(10月18日)的《札記》寫道:“青年和反動……這兩個詞是 連不到一起的,然而,考慮不周的行動,沖動的熱情,不管怎樣也要立刻參與解決國家前途的愿望,——會把青年引進這個死胡同。近日來維堡監(jiān)獄前的示威,隨后 首都中心區(qū)為某事舉行示威的嘗試,莫斯科200名大學生舉著旗幟抗議戰(zhàn)爭的游行……可見,反動就是由此而來的……學生的學潮,青年的示威游行,這完全是捧 場戲,是落到反動派手中的一張求之不得的王牌。對反動派來說,這真是一份可以利用的厚禮。不應該去送這份禮物,無須拆毀想象中的〈?。?!〉柵欄:現在,門 已打開〈也許是維堡監(jiān)獄和其他監(jiān)獄的門吧?〉,已完全打開了!”
這些論調用不著解釋了。只要引證一下上述論調,就可以看出,現在談反 動派的杠桿有多么荒唐,因為現在全俄監(jiān)獄沒有一扇門為斗爭的工人稍許打開,沙皇專制制度還沒有作出任何一個能使無產階級稍微感覺得到的讓步,現在全部精力 都應該用來準備同俄國人民的敵人進行真正的決定性的搏斗。當然,只要一想到這個搏斗,特魯別茨科伊之流先生們和數以千計的“教養(yǎng)”較差的自由派先生們就會 感到驚慌和恐懼。但如果我們考慮他們的驚慌情緒,那我們可真是傻瓜了。我們應當考慮的是我們自己的力量的狀況,是人民的激憤和不滿情緒的增長,是無產階級 對專制制度的直接進攻同一個自發(fā)的和自然發(fā)展的運動相結合的時機。
二
上面談到我們的編輯部編造的嚇人鬼話的時 候,我們沒有提到他們的論調還有一個特點。編輯部猛烈攻擊那個敗壞名聲的策略,說它想逼迫地方自治人士“正式答應向政府提出我們的要求”。除了上述種種荒 謬言論以外,要自由主義民主派去向政府提出“我們的”要求,即工人民主派的要求,這個想法本身也很奇怪。一方面,自由主義民主派正是由于自己是資產階級民 主派,它就根本不能接受“我們的”要求,不能真誠地、徹底地和堅決地捍衛(wèi)這些要求。即使自由派正式答應,而且是“自愿地”正式答應提出我們的要求,他們顯 然也不會履行這個諾言,而會蒙騙無產階級。另一方面,假如我們很有力量,能夠嚴重影響整個資產階級民主派,特別是地方自治人士先生們,那憑著這種力量我們 就完全可以自己向政府提出我們的要求。
編輯部的奇怪想法不是一時失言,而是他們在這個問題上一貫采取的自相矛盾的立場的必然后果。請 聽:“中心點和主導線……應當是下面這樣一個實際任務:……給予資產階級反對派以有力的有組織的影響”;在“工人給這個自由主義反對派刊物的聲明草案” 中,應該“說明一下為什么工人不向政府,而偏偏要向這個反對派的代表會議呼吁”。這樣提出任務是根本錯誤的。我們無產階級政黨當然應該“到居民的一切階級 中去”,在全體人民面前公開地大力地捍衛(wèi)我們的綱領和我們的最近要求,我們也應當極力向地方自治人士先生們宣布這些要求,但對我們來說,中心點和主導線并 不是影響地方自治人士,而是影響政府。《火星報》編輯部把中心點問題恰恰給弄顛倒了。資產階級反對派之所以只能是資產階級的,只能是反對派,是因為它不能 自己進行斗爭,沒有自己絕對要捍衛(wèi)的綱領,它站在斗爭的雙方(一方是政府,一方是革命無產階級加上擁護他們的為數不多的知識分子)之間,它考慮的是如何使 斗爭的結果對自己有利。因此,斗爭愈激烈,離決戰(zhàn)的日子愈近,我們就愈應該集中精力去注意和影響我們的真正敵人,而不是去注意和影響本來就是有條件的、成 問題的、不可靠的、不徹底的同盟者。無視這個同盟者,是愚蠢的,一味想要威嚇和恫嚇他們,是荒唐的,——這是不言自明的,再來談論這一點,就會使人感到奇 怪了。但是,我要再說一遍,我們鼓動的中心點和主導線,不應該是影響這個同盟者,而應該是準備同敵人進行決戰(zhàn)。為了討好地方自治機關,政府向它作了些微小 的(而且?guī)缀鮾H僅是口頭上的)讓步,但實際上并沒有向人民作任何讓步,它還完全可能重新采取反動手段(確切些說:繼續(xù)采取反動手段),就象過去在俄國,在 某個專制君主作出的自由主義姿態(tài)轉瞬即逝之后所發(fā)生過的幾十次幾百次的情形那樣。正是在政府討好地方自治機關,轉移人民的視線和用空話安撫他們的時候,應 當特別提防狐貍尾巴,特別堅決地提醒人們注意敵人還沒有打垮,特別堅決地號召人們繼續(xù)同敵人作斗爭,并且百倍加強這個斗爭,而不是把重心從向政府“呼吁” 轉到向地方自治機關呼吁。就在目前,不是別人,正是有名的坐享其成分子和自由的叛徒拼命把社會和人民注意的重心轉向地方自治機關,要人們相信地方自治機 關,而后者實際上根本不應該得到真正民主派的信任。拿《新時報》來說,從上面引的文章中,你們可以看到這樣的論調:“誰都明白,如果可以大膽地公正地討論 我們的一切缺點和毛病,如果每個活動家都可以自由進行活動,那么毛病很快就能克服,俄國就會毫無顧忌地走上它非常需要的進步和改良的道路。就連取得這種進 步的工具——組織,都用不著去考慮,這種組織已經有了,這就是地方自治機關,只要〈??!〉讓它自由發(fā)展就行了;這種機構是實行真正獨特的而非外來的改良的 保證。”諸如此類的論調不僅“把實現有限君主制和有資格限制的憲法的要求掩蓋起來”(如編輯部在這封信的另一處說的),而且直接準備一種前提,使一切工作 只限于向地方自治機關點頭微笑,甚至對君主制也不加任何限制。
把影響地方自治機關而不是影響政府作為中心點提出來,自然會產生成為斯 塔羅韋爾決議的基礎的那個倒霉想法,也就是想立刻毫不遲疑地去探求同自由派達成某種“協(xié)議”的基礎。編輯部在自己的信中說道:“對現在的地方自治機關,我 們的任務歸結為〈!!〉向它們提出革命無產階級的某些政治要求。它們必須支持這些要求,才能有某種權利代表人民說話和指望得到工人群眾的積極支持。”不用 說,把工人政黨的任務規(guī)定得太好了!當我們非常清楚地看到,溫和的地方自治人士很有可能同政府聯合起來反對革命無產階級(編輯部自己也承認這種聯合是可能 的)的時候,我們不是把我們的任務“歸結為”加倍努力地去反對政府,而是“歸結為”制定同自由派達成互相支持的協(xié)議的詭辯性條件。如果我向另一個人提出要 求,而他必須支持這些要求才能有權得到我的支持,那我正是在簽訂協(xié)議。我們倒要問問大家:斯塔羅韋爾在自己的決議[注:我們要提醒讀者,代表大會(不顧我 和普列漢諾夫的意見)通過的斯塔羅韋爾的決議提出了同自由派達成臨時協(xié)議的三個條件:(1)自由派“明確地毫不含糊地宣布,在反對專制政府的斗爭中,他們 堅決站到社會民主黨一邊”;(2)“他們不在自己的綱領中提出同工人階級和一切民主派的利益相違背的或使工人階級的意識模糊的要求”;(3)“他們把爭取 普遍、平等、無記名投票和直接的選舉權作為自己的斗爭口號”。](阿克雪里羅得和馬爾托夫也在上面簽了名)中擬定的、我們在自己的書刊中已預言過不能兌現 的那些同自由派達成協(xié)議的條件,都跑到哪里去了呢?關于這些條件,編輯部在自己的信中一個字也沒有提到。編輯部要代表大會通過決議,就是為了事后把它扔到 字紙簍里去。剛一著手解決實際問題,立刻就可以看出,提出斯塔羅韋爾的“條件”,只會引起自由派地方自治人士先生們的哈哈大笑。
再進 一步問:向工人政黨提出任務,要它向自由主義民主派(或地方自治人士)提出某些政治要求,“他們必須支持這些要求,才能有某種權利代表人民說話”,一般說 來,能不能承認這在原則上是正確的呢?不,提出這樣的任務,在原則上是不正確的,這只會使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模糊起來,只會導致毫無結果的詭辯。代表人民 說話,就是以民主派的身分說話。任何一個民主派(也包括資產階級民主派)都有權代表人民說話,但是,他只有一貫地、堅決地和徹底地堅持民主主義,才能享有 這種權利。因而任何一個資產階級民主派都“有某種權利代表人民說話”(因為任何一個資產階級民主派,只要他是民主派,就都堅持某種民主要求),但同時,任 何一個資產階級民主派都沒有權利全面代表人民說話(因為目前沒有一個資產階級民主派能把民主主義堅決貫徹到底)。當《解放》反對專制制度的時候,司徒盧威 先生有權代表人民說話;當《解放》東搖西擺,只想求得有資格限制的憲法,把地方自治人士的反對派態(tài)度看成斗爭本身,離開徹底的明確的民主綱領的時候,司徒 盧威先生就沒有任何權利代表人民說話了。當德國民族自由黨人[54]為爭取遷徙自由而斗爭的時候,他們有權代表人民說話;當德國民族自由黨人支持俾斯麥的 反動政策的時候,他們就沒有任何權利代表人民說話了。
因此,向工人政黨提出任務,要它向自由派資產者先生們提出某些要求,如果他們支 持這些要求,就有某種權利代表人民說話,——這就等于編造荒誕無稽的任務。除了我們綱領中載明的要求以外,我們沒有必要編造任何特別的民主要求。為了實現 這個綱領,我們必須支持任何(也包括資產階級的)堅持民主主義的民主派;我們必須無情地揭露任何離開民主主義(例如在農民自由退出村社和自由出售土地的問 題上)的民主派(也包括社會革命黨人)。企圖事先確定比如說可容許的卑鄙行為的尺度,企圖事先規(guī)定民主派可以離開民主主義多遠,還能有某種權利以民主派的 身分說話,這真是個絕頂聰明的任務,使人不禁要懷疑:這個任務是不是馬爾丁諾夫同志或者是唐恩同志幫助我們的編輯部臆造出來的。
三
編輯部在自己的信中闡述了一些指導性的政治見解之后,接著,就詳細闡述了他們的偉大計劃。
省地方自治會議請求立憲。在N、X、Y等城市,委員會的委員再加上先進的工人,“根據阿克雪里羅得的意見”,擬定了一個政治運動計劃。鼓動的中心點是影 響資產階級反對派。選出組織小組。由組織小組選出執(zhí)行委員會。由執(zhí)行委員會選出特派發(fā)言人。盡力“使群眾同地方自治會議保持直接接觸,使游行示威集中在地 方自治會議議員開會的大廈前面。一部分示威群眾可以進入會議大廳,在適當的時候,通過特派全權發(fā)言人請求會議〈?請求主持會議的貴族代表嗎?〉準許他向會 議宣讀工人的聲明。如果遭到拒絕,發(fā)言人就對這個代表人民說話的會議不愿傾聽人民的真正代表呼聲的行徑大聲抗議”。
這就是新《火星報》的新計劃。我們立刻就可以看到,編輯部自己對這個計劃的意義所作的估價是多么謙遜,但我們還是先把編輯部對執(zhí)行委員會的職能所作的具有高度原則性的說明摘引一下:
“……執(zhí)行委員會應該事先采取措施,使幾千名工人出現在地方自治會議議員開會的大廈前面,幾十名或幾百名工人出現在會場,不致引起地方自治人士的驚恐 〈!!〉,因為在驚恐情緒的支配下,地方自治人士會立即奔向〈!〉警察和哥薩克去求得可恥的保護,從而把和平的示威變成不成體統(tǒng)的斗毆和殘酷的血戰(zhàn),歪曲 示威的整個意義……”(很明顯,編輯部自己是相信它所編造的嚇人鬼話的。從這句話的字面上的意義來看,編輯部甚至認為,似乎是地方自治人士把示威變成血 戰(zhàn),并且歪曲示威的意義。我們對自由派地方自治人士的評價并不很高,但編輯部對地方自治會議的自由派會召喚警察和哥薩克感到驚恐,這倒使我們覺得十分荒 唐。哪怕是參加過一次地方自治會議的人,也會清楚地知道,如果發(fā)生所謂破壞秩序的事情,召喚警察的要么是主持會議的貴族代表,要么是坐在隔壁房間的非正式 出席會議的警官?;蛟S執(zhí)行委員會的委員還要就這件事向派出所巡官解釋,說新《火星報》編輯部的“計劃”根本沒有包括把和平示威變成殘酷的血戰(zhàn)吧?)
“……為了避免發(fā)生這種意想不到的事情,執(zhí)行委員會應該事先告訴自由派議員們……〈為了讓他們“正式答應”不召喚哥薩克嗎?〉正在進行準備的游行示威以 及游行示威的真實目的……〈即事先告訴他們,我們的真實目的決不是要去挨頓毒打,從而歪曲阿克雪里羅得計劃的意義〉……此外,它還應該設法去同資產階級反 對派的左翼代表達成某種協(xié)議〈請聽!〉,要他們對我們的政治活動即使不是積極支持,至少也要表示同情。它當然要以黨的名義,按照工人小組和工人會議的委 托,去同他們談判;而在工人會議上,不僅要討論政治運動的總計劃,而且要聽取關于運動的進展情況的報告,——當然要嚴格遵守保密原則。”
的確,我們親眼看到,斯塔羅韋爾關于根據嚴格規(guī)定的條件同自由派達成協(xié)議的偉大思想,正在迅速地發(fā)展和鞏固。誠然,所有這些規(guī)定的條件都被“暫時”束之高閣(我們可不是形式主義者!),但協(xié)議實際上是達成了,立刻達成了,這就是關于不引起驚恐的協(xié)議。
不管你把編輯部的信翻來復去看上多少遍,關于同自由派達成的臭名遠揚的“協(xié)議”,除了下面我們指出的內容以外,再也找不出其他任何內容:或者這是關于自 由派在什么條件下有權代表人民說話的協(xié)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要達成這種協(xié)議的想法本身就會使提出這種想法的社會民主黨人的聲譽一落千丈);或者這是關 于不引起驚恐的協(xié)議,同情和平示威的協(xié)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這純粹是廢話,不必認真談論。認為影響資產階級反對派,而不是影響政府會具有中心意 義,這種荒謬思想除了導致荒唐行為以外,不會有什么別的結果。如果我們能在地方自治會議的大廳里舉行威嚴的群眾性的工人示威,那我們當然要舉行(盡管在我 們有力量組織群眾性的示威的時候,最好還是把這種力量“集中”到警察局、憲兵隊或書報檢查機關的“大廈前面”,而不是到地方自治會議的“大廈前面”)。但 這時,還要按照不引起地方自治人士驚恐這樣一種考慮行事,還要就此舉行談判,那就再愚蠢再可笑不過了。一個徹底的社會民主黨人的演說內容本身總是會而且必 然會引起相當一部分甚至可能是大部分俄國地方自治人士驚恐的。事先告訴地方自治人士,要他們不要這樣驚恐,就會使自己處于極虛偽的不光彩的地位。殘酷的血 戰(zhàn)或認為這種血戰(zhàn)可能發(fā)生的想法,也必然會造成另一種驚恐。就這種驚恐同地方自治人士進行談判,是極愚蠢的,因為就連一個最溫和的自由派分子也決不會挑起 血戰(zhàn)或贊同血戰(zhàn)的,但這完全不取決于他。這里需要的不是“談判”,而是腳踏實地積蓄力量,不是影響地方自治人士,而恰恰是影響政府及其代理人。如果沒有力 量,最好還是不要去高談闊論什么偉大的計劃,如果有力量,就該用這種力量去跟哥薩克和警察較量。盡量把群眾集聚到一個適當的地點,以便擊退或至少是阻止哥 薩克和警察的進攻。如果我們不是在口頭上,而是在實際上能夠“給予資產階級反對派以有力的有組織的影響”,那當然不是靠關于不引起驚恐的極愚蠢的“談 判”,而只是靠威力,靠群眾抗擊哥薩克和沙皇警察的威力,靠能夠轉為人民起義的群眾性沖擊的威力。
新《火星報》編輯部的看法卻不同。它非常滿意自己的協(xié)議和談判的計劃,真是不勝欣賞,贊不絕口。
……積極的示威者應該“充分了解,通常的反對警察或政府的游行示威,同目前〈黑體是編輯部用的〉時期在革命無產階級對自
由 派分子的政治策略施加直接影響的情況下〈原文如此!〉以反對專制制度為直接目的的游行示威,有著根本的區(qū)別。……要組織通常的、所謂一般民主〈??!〉形式 的、不以革命無產階級和自由主義反對派資產階級這兩個獨立的政治力量具體對立起來為直接目的的游行示威,只要人民群眾在政治上有強烈的不滿就夠了”。 “……我們黨必須利用群眾的這種情緒,哪怕是組織這樣的姑且說是低級形式〈聽吧!聽吧!〉的動員,來發(fā)動這些群眾反對專制制度。”“……我們在政治活動的 新〈!〉道路上,在組織工人群眾〈請注意〉有計劃地干預社會生活的道路上,正邁出第一〈!〉步;這種干預的直接目的是把工人群眾作為一種獨立力量,與資產 階級反對派相對抗,這種力量按其階級利益來說是同資產階級反對派相對立的,但同時又向他們提出聯合起來積極反對共同敵人的條件〈哪些條件?〉。”
這些高論的全部奧妙,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領會的。羅斯托夫的游行示威[55]是向成千上萬的工人解釋社會主義的目的和工人民主派的要求,這是“低級形式的 動員”,是通常的一般民主形式,這里并沒有把革命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反對派具體對立起來。而由委員會委員和積極工人組成的組織小組選出的執(zhí)行委員會所指派 的特派全權發(fā)言人,與地方自治人士進行預備談判之后,在地方自治會議上,對不愿傾聽他的呼聲的行徑大聲抗議,這才是把兩種獨立的力量“具體地”“直接地” 對立起來,這才是對自由派策略的“直接”影響,這才是“新道路上的第一步”。別太放肆了,先生們!就連馬爾丁諾夫在《工人事業(yè)》最不景氣的時期,也未必提 出過這么庸俗的論調!
在南方各城市的街道上舉行工人群眾集會,數十名工人發(fā)表講話,同沙皇專制制度的軍隊發(fā)生直接沖突,這都是“低級 形式的動員”。同地方自治人士達成協(xié)議,要我們的發(fā)言人發(fā)表和平講話,不要引起自由派先生們驚慌,這卻是“新道路”。這就是新《火星報》通過編輯部的巴拉 萊金[56]向全世界冠冕堂皇宣布的新的策略任務、新的策略觀點。但有一點,這位巴拉萊金無意中說了實話:舊《火星報》和新《火星報》之間確實隔著一條鴻 溝。舊《火星報》對那些把裝飾門面用的階級協(xié)議當作“新道路”來加以贊揚的人,除了說些輕蔑和嘲笑的話以外,沒有別的話好說。這條新道路,我們早就從法國 和德國的一些社會主義的“國家要人”的經歷中了解到了:他們也把舊的革命策略視為“低級形式”,并且把與資產階級反對派的左翼談判之后達成的關于工人發(fā)言 人要發(fā)表和平的、謙遜的講話的協(xié)議,當作“有計劃地直接地干預社會生活”而贊不絕口。
編輯部看到自由派地方自治人士驚恐,自己也感到 驚恐,于是竭力奉勸參與執(zhí)行它所編造的“新”計劃的人要“特別小心謹慎”。信上說:“作為一種非常做法,就是說在采取這個行動的時候,做到對外小心謹慎, 我們想把工人的聲明寄到議員的家里,并在地方自治會議的大廳里大量散發(fā)。只有從資產階級的革命主義〈原文如此!〉的觀點出發(fā),才會對此感到不安:從資產階 級的革命主義來看,表面效果就是一切,而無產階級的階級覺悟和主動精神的有計劃的提高過程則是微不足道的。”
對分送和散發(fā)傳單我們并 不感到不安,但是對浮夸和空洞的辭藻我們卻總是感到不安。在談到分送和散發(fā)傳單的時候,竟一本正經地談論無產階級的階級覺悟和主動精神有計劃的提高過程, 這只有一味散布自鳴得意的庸俗論調的英雄才會做得出來。向全世界大肆宣揚新的策略任務,把問題歸結為分送和散發(fā)傳單,——這真是妙極了,這是我們黨內知識 分子氣味濃厚的黨員的一個非常突出的特點:他們的組織方面的新論調破產以后,現在又瘋狂地追求策略方面的新辭令。他們還以他們特有的謙遜態(tài)度,大談什么表 面效果是無濟于事的。先生們,你們難道沒有看到,就是在最好的情況下,在你們的所謂新計劃完全成功的情況下,工人在地方自治人士先生們面前發(fā)表講話,也只 會產生表面效果,至于說這樣的講話會對“自由派分子的策略”發(fā)生真正的“有力的”影響,那只能使人發(fā)笑,你們難道沒有看到嗎?事情難道不是恰恰相反,對自 由派分子的策略發(fā)生真正有力的影響的,不正是你們所謂的“通常的、一般民主的低級形式的”群眾性的工人示威游行嗎?如果俄國無產階級必定還要影響自由派的 策略,那請相信,他們會通過對政府的群眾性的沖擊,而不是通過同地方自治人士的協(xié)議來施加這種影響的。
四
經警察 當局恩準而開展起來的地方自治運動[57],斯維亞托波爾克-米爾斯基和政府的半官方刊物的委婉動聽的言論,自由派刊物調子的提高,所謂有教養(yǎng)的社會的活 躍,這一切都向工人政黨提出了極其嚴重的任務。但是,這些任務在《火星報》編輯部的信中卻被完全歪曲了。正是在目前,無產階級政治活動的中心點,應該是對 政府而不是對自由主義反對派施加有力的影響。正是現在,工人同地方自治人士達成舉行和平示威游行的協(xié)議是最不恰當的,這種協(xié)議必然變成單純追求效果的輕松 喜劇;而最需要的是團結無產階級的先進的革命分子,準備去為自由進行決戰(zhàn)。正是現在,我們的立憲運動開始明顯地暴露出一切資產階級自由派特別是俄國資產階 級自由派固有的缺點:空話連篇,信口開河,言行不一,十分庸俗地輕信政府和一切玩弄狐貍政策的政客,——正是現在,說什么不要威嚇地方自治人士先生,不要 使他們驚慌,以及反動派的杠桿等等空話,就顯得特別不妥當。正是現在,最重要的是使革命無產階級堅信:目前的“社會人士的解放運動”,如果沒有能夠舉行起 義并且準備舉行起義的工人群眾的參加,必然會象以前歷次運動一樣,變成泡影。
人民的各個階層的政治激憤是舉行起義的必要條件,是起義 獲勝的保證,是無產階級的首創(chuàng)精神得到支持的保證;這種激憤正在不斷擴大、增長和加劇。因此,如果有誰現在還打算叫喊立即進行沖擊,號召馬上組成沖擊隊 [58]等等,那就太愚蠢了。整個形勢的發(fā)展表明,沙皇政府最近將要陷入更加狼狽的境地,對它的怨恨將會更加強烈。政府在它已經開始玩弄的地方自治立憲的 游戲中,也將必然陷入狼狽的境地。不論它作些微不足道的讓步,還是不作任何讓步,不滿和激憤的情緒都必然蔓延開來。政府在它所進行的可恥的罪惡的滿洲冒險 勾當中,也必然陷入狼狽的境地。不論是在軍事上遭到慘重失敗,還是把俄國無法取勝的戰(zhàn)爭拖延下去,這種冒險都會帶來政治危機。
工人階 級的任務是擴大和鞏固自己的組織,大大加強對群眾的鼓動工作,利用政府的每次動蕩,宣傳起義的思想,舉出現在大肆宣揚的所有不徹底的和注定要失敗的“步 驟”的實例來說明起義的必要。不用說,工人應當聲援地方自治人士的請愿,舉行集會,散發(fā)傳單,在力量充足的地方,組織示威游行,以宣布社會民主黨的一切要 求,不管特魯別茨科伊之流先生們如何“驚慌”,也不管那些庸夫俗子怎樣叫喊反動派的杠桿。但如果過早地而且是從國外冒冒失失地談論可以和最好采取高級形式 的群眾性的示威(因為不是群眾性的就完全沒有意義),如果涉及應該把示威群眾集中到哪座大廈前面的問題,那我們就要指出,應當集中到辦理迫害工人運動的警 察事務的大廈前面,集中到警察局、憲兵隊和書報檢查機關的大廈前面,到監(jiān)禁政治“犯”的所在地。工人對地方自治人士的請愿的真正支持,不是表現在達成關于 地方自治人士在什么條件下才能代表人民說話的協(xié)議上面,而應當表現在打擊人民的敵人上面。毫無疑問,舉行這種示威游行的想法一定會得到無產階級的同情。工 人現在從各方面聽到浮夸的空話和響亮的諾言,看到“社會人士”的自由得到真正的擴大,雖然是微乎其微,可畢竟是真正的擴大(如放松對地方自治機關的控制, 召回被貶黜的地方自治人士,減輕對自由派刊物的迫害等),但就是看不到他們進行政治斗爭的自由有絲毫的擴大。在無產階級的革命進攻的壓力下,政府允許自由 派談論一下自由了!資本奴隸的無權和屈辱地位,現在無產者看得更清楚了。工人沒有遍及各地的組織可以比較自由地(從俄國的角度來看)討論政治問題,工人沒 有集會場所,工人沒有自己的報紙,工人的那些被監(jiān)禁、被流放的弟兄沒有得到釋放。工人現在看到,在他們還沒有把熊打死,但他們,而且只有他們,即無產者已 經把它打成重傷的時候,自由派資產者先生們就開始分起熊皮來了。工人看到,自由派資產者先生們剛一著手分他們將要占有的熊皮,就開始對“極端派”,對“內 部敵人”——資產階級統(tǒng)治和資產階級安寧的無情敵人,呲著牙厲聲狂吠開了。因此,工人們將會更勇敢地站起來,聚集更多的人,把這只熊打死,用實力為自己奪 回有人答應恩賜給自由派資產者先生們的一切——集會自由,工人的出版自由,為社會主義的完全勝利而展開廣泛的公開的斗爭的完全政治自由。
我們發(fā)表這本小冊子的時候,在上面注了“僅供黨員閱讀”幾個字,這是因為《火星報》編輯部的“信”發(fā)表的時候,也注了這樣幾個字。其實,這個計劃要分發(fā) 到幾十個城市,由幾百個工人小組進行討論,在鼓動性的傳單和呼吁書上進行解釋,對它還要“保密”,這簡直是笑話。這是加廖爾卡同志早已指出的(《踏上新的 道路》)編輯部和總委員會實際采用的公務保密的一個典型例子。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說明向廣大群眾特別是向自由派隱瞞編輯部的信是正當的,就是這封信大大敗壞 了我們黨的名聲……
取消對本書讀者范圍的限制,是因為我們所謂的黨報編輯部對本書作了答復,這個答復似乎是給黨員的,但實際上,只在少數派的會議上宣讀過,沒有通知多數派的知名黨員。
如果《火星報》決定不把我們當黨員看待(又不敢直說),我們只好聽天由命,只好從這個決定中得出必要的結論。
1904年12月22日
1904年11月在日內瓦印成單行本
譯自《列寧全集》俄文第5版第9卷第75—98頁
【注釋】
[49]《地方自治運動和〈火星報〉的計劃》這本小冊子是列寧為分析和批判孟什維克《火星報》編輯部1904年11月印發(fā)的給各黨組織的信而寫的,由日 內瓦弗·邦契-布魯耶維奇和尼·列寧社會民主黨書刊出版社于1904年出版,共印了3000冊。小冊子在俄國各地黨組織中廣泛流傳。
為了回答列寧的這本小冊子,孟什維克《火星報》編輯部給各黨組織發(fā)了第二封信。由于第二封信只在孟什維克中間散發(fā),于是,列寧就對業(yè)經印出并已在各個委員 會中流傳的這本小冊子作了補充。補充的文字(即注明寫于1904年12月22日的那兩段話)用有色紙張單印出來,貼入布爾什維克出版社倉庫里剩下的各份小 冊子。
列寧的這本小冊子在團結布爾什維克的力量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它使布爾什維克們得以更深刻地領會列寧的策略原則,從而在1905年1月9日(22日)的巨大事變面前不致驚慌失措。——59。
[50]這兩個關于對自由派的態(tài)度的決議,都被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二次代表大會通過。列寧在《進一步,退兩步》一書和《工人民主派和資產階級民主派》一文中對這兩個決議作了分析(見《列寧全集》第2版第8卷第327—330頁和本卷第165—174頁)。——60。
[51]烏格留姆-布爾切耶夫是俄國作家米·葉·薩爾蒂科夫-謝德林的諷刺作品《一個城市的歷史》中愚人城的市長。薩爾蒂科夫-謝德林用這個野蠻無知、專橫兇殘的惡棍的形象影射沙皇及其寵臣。——63。
[52]《新時報》(《Новое Время》)是俄國報紙,1868—1917年在彼得堡出版。出版人多次更換,政治方向也隨之改變。1872— 1873年采取進步自由主義的方針。1876—1912年起由反動出版家阿·謝·蘇沃林掌握,成為俄國最沒有原則的報紙。1905年起是黑幫報紙。 1917年二月革命后,完全支持資產階級臨時政府的反革命政策,攻擊布爾什維克。1917年10月26日(11月8日)被查封。列寧稱《新時報》是賣身投 靠的報紙的典型。——63。
[53]《法學》(《Право》)是俄國資產階級自由派的周報,由弗·馬·蓋森和H.И.拉扎列夫斯基 編輯,1898年11月8日——1917年10月10日在彼得堡出版。該報主要登載法學問題的學術文章。從1904年秋起,該報也用一些版面登載政論作 品,實際上成了解放社的一個合法機關報。——63。
[54]德國民族自由黨人是德國資產階級政黨民族自由黨的成員。該黨是1866年 由分裂出來的進步黨右翼組成的,起初是普魯士資產階級的政黨,1871年起成為全德資產階級的政黨。民族自由黨是容克-資產階級聯盟的支柱之一。它的綱領 規(guī)定實行公民平等和資產階級的民主自由。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德國工人運動加強的情況下,該黨就不再為這些要求而斗爭,僅滿足于奧·俾斯麥的不徹底的改 革。它積極支持殖民擴張和軍備競賽以及鎮(zhèn)壓工人運動的政策,在1914—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力求實現德國壟斷組織的掠奪綱領。1918年德國十 一月革命后,該黨不復存在。在它的基礎上成立了德國人民黨。——69。
[55]指1902年11月在頓河畔羅斯托夫發(fā)生的罷工。 1902年11月2日(15日),該市鐵路工廠鍋爐車間工人為抗議廠方克扣工資開始罷工。11月4日(17日),俄國社會民主工黨頓河區(qū)委員會發(fā)出傳單, 號召全體鐵路工廠工人參加罷工,并提出了實行9小時工作制、提高工資、取消罰款、開除最令人痛恨的工長等要求。11月6—7日(19—20日)罷工擴展到 了全市,并發(fā)展成為政治罷工。工人們在市外的一個小山谷里連續(xù)舉行群眾大會。11月11日(24日),警察和哥薩克襲擊了集會的罷工工人,死6人,傷17 人。罷工工人群眾大會仍繼續(xù)舉行了兩個星期。罷工堅持到11月26日(12月9日)結束。這一天俄國社會民主工黨頓河區(qū)委員會印發(fā)了《告全俄公民》傳單。 這次罷工震動了全俄國,在西歐各國也引起了反響。——73。
[56]巴拉萊金是俄國作家米·葉·薩爾蒂科夫-謝德林的諷刺作品《溫和謹慎的人們》和《現代牧歌》中的人物,一個包攬詞訟、顛倒黑白的律師,自由主義空談家、冒險家和撒謊家。巴拉萊金這個名字后來成為空談、撒謊、投機取巧、出賣原則的代名詞。
列寧在這里說的孟什維克《火星報》“編輯部的巴拉萊金”是指列·達·托洛茨基。“在舊《火星報》和新《火星報》之間隔著一條鴻溝”是托洛茨基的綱領性小冊子《我們的政治任務(策略問題和組織問題)》中的話。——74。
[57]指1904年下半年,隨著彼·丹·斯維亞托波爾克-米爾斯基公爵在維·康·普列韋遇刺后接任內務大臣,俄國地方自治人士明顯地活躍起來一事。當 時俄國正在興起立憲運動新浪潮。為了削弱這個運動和通過地方自治機關把相當一部分自由派拉到專制制度一邊來,新任內務大臣對自由主義反對派作了一系列讓 步:放還一些被流放的自由派人士;允許解放社的半正式機關報《我們的生活報》出版;略微放寬書報檢查的尺度等等。內務大臣還表示地方自治會議應該獲得盡可 能多的自由和權力。地方自治人士在內務大臣的庇護下,于1904年秋召開了若干個代表大會,制定了政治改革的綱領,提出要組織具有立法權的非常代議機關。 但是,沙皇政府同自由派的這種調情很快就結束了。1904年12月14日(27日)《政府通報》發(fā)表了尼古拉二世12月12日(25日)給參議院的圣諭, 堅持“帝國根本法律不可動搖”,同時又發(fā)表了政府通告,規(guī)定地方自治機關不得涉及它們無合法權利加以討論的問題,警告它們必須遵守法律、維護秩序和保持安 寧,威脅要采取一切手段來禁止任何反政府性質的集會。地方自治運動很快轉入低潮。到1905年秋,隨著立憲民主黨和十月黨的成立,地方自治運動就不再是獨 立的政治派別了。——75。
[58]指經濟派刊物《〈工人事業(yè)〉雜志附刊》第6期(1901年4月)的社論《歷史性的轉變》一文。當時俄國一系列城市發(fā)生了工人和大學生的群眾性游行示威,這篇社論便發(fā)出了立即向“專制堡壘”沖擊的冒險主義叫喊,號召群眾加快革命步伐,馬上組成突擊隊。——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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