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妮·馬克思致約翰·菲力浦·貝克爾(1868年1月10日以后)
2011-11-25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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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內(nèi)瓦
[1868年1月10日以后]于[倫敦]梅特蘭公園莫丹那別墅1號
親愛的貝克爾先生:
我沒有早日答謝您最近的一封這樣親切的來信,請不要因此生我的氣。遺憾的是,我沒有寫信的原因是極不愉快的。我的可憐的丈夫幾個星期以來又被他那沉重的、痛苦的、由于經(jīng)常復(fù)發(fā)而有危險的老病纏住了手腳。他一再被迫不能做任何事,再沒有比這更使他苦惱的了。而恰恰在目前有許多事情要做,人們需要第二部分[11],而且世界又開始燃燒起來,雖然暫時使用的還只是“希臘火”[注:希臘人用來燒毀敵方船只的一種混合燃燒物。——譯者注],而不是“紅公雞”[注:意即放火。——譯者注]。寄生蟲和懶漢們兜里有錢,身上沒病,而那些屬于新世界并且畢生為之奮斗的人們,卻貧病交迫,而且大批地被帶上“手銬”。這正象英國人在集會時所喊的那樣:“可恥,可恥!”
我丈夫經(jīng)常想念您,他由衷地尊敬和欽佩您,這是您想象不到的。他認(rèn)為您的小型雜志[注:《先驅(qū)》?!幷咦無疑是最好的和影響最大的,每當(dāng)我們聽到從我們祖國的幼兒園或者不如說《涼亭》[注:俏皮話:“幼兒園”的原文是,《Kindergarten》,同德國小市民雜志的名稱《涼亭》(《Gartenlaube》)發(fā)音相近?!幷咦傳來的消息時,他總是喊道:“啊,但愿德國人中間有更多象老貝克爾這樣的人!”
我剛剛以臨時秘書的身分給席利寫了信,并且把那個自愿擔(dān)任翻譯的人的信[575]寄給了他。莫澤斯·赫斯通過席利也表示愿意充當(dāng)譯者[42],并且打算暫時先在《法蘭西信使報》上放出幾個試探氣球。[57]但是我們已很久沒有聽到這兩位先生的消息,而且從上面提到的那封信看來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赫斯由于受過哲學(xué)教育并且掌握了辯證法的飛躍和平衡的藝術(shù),因此要勝過許多其他純粹文字上的譯者,但另一方面,我們這位神秘的拉比中的拉比[注:拉比是猶太教內(nèi)主持宗教儀式的人?!g者注]往往不大可靠(不十分“虔誠”),往往是粗心大意的;因此如果因?yàn)樗芙^別人的建議,恐怕是不恰當(dāng)?shù)摹,F(xiàn)在席利將充當(dāng)代辦并且確定誰是合適的人。
您最近那篇評論和平同盟中的二流子的文章好極了[576],向上帝起誓(可愛的上帝雖然早已失去他在人們心中的尊貴地位,但不管愿意不愿意,還總是要在口頭和筆下提到他),這是到目前為止我們見到的這類文章中最好的一篇。
渺小的戈克仍然在這兒以令人頭昏眼花的高速作他的宣傳旅行。波克罕本來可以干得更聰明一些,而不必給戈克一百法郎作旅費(fèi)。如果金幣在他的口袋里呆不住的話,那他滿可以把它們揮霍掉和用別的辦法花掉。我認(rèn)為,有比支持這個圣徒更為重要的事情可做。阿曼特[注:阿曼特·戈克。——編者注]在曼徹斯特恩格斯那兒的遭遇就完全不同了。為了供您消遣,我把恩格斯的信里關(guān)于這次訪問的一段話[注:見本卷第15—16頁?!幷咦告訴您:
“加之,昨天我接待了正在為可笑的和平同盟的事情奔忙的前獨(dú)裁者戈克的來訪[27],花了我整整一個晚上。幸好肖萊馬”(一位很杰出的化學(xué)家,“自己人”)“偶然來了,他看了看這個頑固不化的聯(lián)邦共和派,不禁大吃一驚,他沒有料到還有此等貨色存在。這頭蠢驢毫無意義地重彈老調(diào),顯得更是愚蠢十倍了,而且失去了與正常的人類悟性世界(更不用說真正的思維)的任何聯(lián)系。在這號人看來,世界上除瑞士和巴登州外至今依然不存在任何別的有意義的東西。不過,你對他的求援剛一作出答復(fù),他很快就信以為真,就是說:我們彼此住得愈遠(yuǎn),彼此來往愈少,我們的關(guān)系就會愈好。他承認(rèn)布林德在福格特事件上膽小怕事,卻硬說布林德還是個好樣的,甚至非要你同布林德和解不可!說什么福格特不是政客,是好人,好樣的,只不過是不加思索地瞎寫了一些東西;如果我們倆和他在一起呆上一個鐘頭,我們就會言歸于好了;他承認(rèn)福格特是個波拿巴主義者,可他并沒有被收買呀。對此我反駁他說:一切波拿巴主義者都是被收買的,沒有被收買的一個也沒有,如果他能給我指出哪怕是一個沒有被收買的,那我可以承認(rèn)福格特有未被收買的可能性,否則就不行。這使他吃驚了,但他到底找出來了一個——路德維?!ぐ嘭悹柛駹?!此外,他說,福格特總是不走運(yùn),他妻子是伯爾尼高原的一個農(nóng)家姑娘,福格特……出于道德原因才娶了她。看來,福格特這個狡猾的家伙把這頭蠢驢捉弄得夠厲害的。但當(dāng)肖萊馬和我向他說明福格特作為一個自然科學(xué)家無所作為的時候,你瞧吧,他可冒火啦:他沒有做過普及工作嗎?這不是功績嗎?”
這就是恩格斯信里所說的。戈克一無所獲地離開了。眼下在別的城市里碰運(yùn)氣哩。
您聽到巴枯寧的消息沒有?我丈夫把他的書[注:《資本論》第一卷。——編者注]寄給他這個老黑格爾主義者了,但毫無下文。他收到?jīng)]有?對于俄國人一個也不能完全信任。他們不是擁護(hù)俄國的“神父”,就是擁護(hù)“親爹”[注:俏皮話:“親爹”的原文是《Herzens-Väterchen》,同“赫爾岑”(《Herzen》)這個姓發(fā)音相近(暗指巴枯寧和赫爾岑的友好關(guān)系)?!幷咦,而這歸根到底都是一樣。反正是一回事。
這里的情況不壞。英國人被自己的影子嚇得亂跑。他們一聽到瓶塞迸出了的聲音就以為是希臘火。約翰牛只要看到一根無害的火柴,他就想,且慢,這是用甘油、石蠟、尼古丁還有天曉得什么東西泡過的,于是拔腿就跑??傊?,大家都在跑,真警察甚至比現(xiàn)在帶著鉛棒在街上維持秩序的所謂“特別警察”這樣的假警察跑得還快。愛爾蘭問題在一切政治綱領(lǐng)中占有首要地位,為了支持愛爾蘭,英國人已經(jīng)在集會上怒吼了,為可愛的艾林[注:愛爾蘭的古稱。——編者注]的七百年的菩提樹而悲嘆和號叫,幾乎已經(jīng)成為一種時髦,而這一切都是一根火柴和一根絞索造成的[577]。把這些先生們嚇得魂不附體是多么容易??!物質(zhì)手段所引起的短暫的恐怖比幾個世紀(jì)的道義譴責(zé)的作用要大。[注:手稿至此中斷?!幷咦
注釋:
[11]根據(jù)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卷德文第一版序言,整個《資本論》的出版計劃規(guī)定還要出版兩卷。第二卷應(yīng)包括兩冊,用以分析資本的流通過程(第二冊)和闡述資本主義總過程的各種形式(第三冊),而最后一卷即第三卷(第四冊),馬克思打算用來探討經(jīng)濟(jì)理論史(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12頁)。馬克思逝世以后,由恩格斯整理付印,并把馬克思的屬于第二冊的手稿作為《資本論》第二卷出版,把屬于第三冊的手稿作為第三卷出版?!?、12、23、70、162、191、410、518、526、539、540、551、583、586、588、672、677、688頁。
[27]和平和自由同盟是由一批小資產(chǎn)階級共和主義者和自由主義者(維·雨果、朱·加里波第等人曾積極參加)于1867年在瑞士建立的資產(chǎn)階級和平主義的組織;1867—1868年米·巴枯寧參加了同盟的工作。起初,同盟在巴枯寧的影響下企圖利用工人運(yùn)動和國際工人協(xié)會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戈克受同盟的委托在倫敦活動。他對馬克思、恩格斯和他的朋友們施加影響的企圖沒有得逞,便通過工聯(lián)倫敦理事會領(lǐng)導(dǎo)人奧哲爾和克里默的幫助,于1869年建立同盟的倫敦委員會來壓總委員會,并滿足同盟抓國際工人運(yùn)動領(lǐng)導(dǎo)權(quán)的野心(見本卷第17—18頁)?!?5、227、660、679頁。
[42]馬克思認(rèn)為《資本論》法譯本的出版具有重大意義。他認(rèn)為這對法國人擺脫“蒲魯東把他們引入的謬誤觀點(diǎn)”是重要的(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31卷第546頁)。
因此,早從1867年起在巴黎就通過維·席利同?!だ湛寺蛇M(jìn)行了談判,后者已著手與莫澤斯·赫斯合譯。根據(jù)1868年1月24日席利給馬克思的信判斷,埃·勒克律和莫·赫斯與其說是要翻譯《資本論》,不如說是要給法國讀者搞個縮寫本。談判拖了將近三年,毫無結(jié)果。《資本論》法文版1874—1875年才問世(見注359)。——第25、264、678頁。
[57]指莫澤斯·赫斯關(guān)于《資本論》第一卷的文章,他早在1867年11月就開始準(zhǔn)備這篇供法國報刊發(fā)表的文章。馬克思建議他在這篇文章里扼要地就《資本論》闡述一下價值理論。在1868年,赫斯曾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力圖將該文發(fā)表在各種報紙上,包括《法蘭西信使報》和《獨(dú)立道德》。文章后來情況不詳。——第39、124、678頁。
[575]指卡爾德(約瑟夫·茨韋爾查凱維奇)1868年1月10日給馬克思的信(見本卷第25頁)?!?78頁。
[576]約·菲·貝克爾的論文《關(guān)于和平和自由同盟》(《Zur Friedens-und Freiheitsliga》)未署名發(fā)表在1867年12月《先驅(qū)》雜志第12期上。
關(guān)于和平和自由同盟見注27?!?78頁。
[577]燕妮·馬克思暗指倫敦克勒肯威爾監(jiān)獄的一次火藥桶爆炸,這是一些芬尼亞社社員的擁護(hù)者為營救被囚禁的芬尼亞社社員于1867年12月進(jìn)行的;也指1867年11月23日三個芬尼亞社社員在曼徹斯特被處絞刑,他們是在為營救被捕的芬尼亞運(yùn)動領(lǐng)導(dǎo)人而武裝襲擊囚車時被捕的。
關(guān)于芬尼亞社社員見注24和372?!?80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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