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世
1884年7月19日于倫敦
親愛的考茨基:
你和愛德合寫的信今天早晨才收到,雖然郵戳上是7月17日自蘇黎世寄出的。
只要現(xiàn)在有進展,我同意你的那些建議,我們的工人如能象閱讀哥特字體那樣自如地閱讀拉丁字體,我當然寧可要拉丁字體。開本大致同《發(fā)展》[注:弗·恩格斯《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fā)展》?!幷咦一樣就行,倍倍爾的《婦女》開本太大。如果你們認為五千冊銷得出去,那我并不反對。總之,就這樣辦吧,請盡快把校樣寄給我。對沙貝利茨采取的辦法也是完全適當?shù)?。[196]
總之,我們對狄茨百般照顧,結(jié)果他卻把我們大家都當成他的對頭!
《新時代》要停刊[197],這對黨沒有任何壞處。越來越清楚,在德國黨內(nèi)絕大多數(shù)寫文章的人都是一些機會主義分子和鬼鬼祟祟的人,在實行反社會黨人法[23]期間,盡管這個法令使他們在收入方面頗不痛快,可是在寫作方面卻十分愜意;他們可以隨意發(fā)表議論,我們卻不能痛斥他們。因此,僅僅是為了每個月填滿這樣一本雜志,就需要采取極端寬容態(tài)度,這就使得弗賴瓦爾德·克瓦爾克之流、席佩耳之流、羅祖斯之流等等所有這一類人的博愛精神、人道主義、感傷心理以及其他反革命臭貨逐漸蔓延滋長。有些人根本不愿意學習什么東西,只是粗制濫造地寫些就書論書、就文論文的東西(現(xiàn)在德國的著作十分之九是評論別人書籍的東西);而有些人想學點東西,并且只有在他們(1)研究了別人的著作和(2)認為其確有價值時才執(zhí)筆評論別人的著作;在一年當中前者寫的東西,當然要比后者寫的東西來得多。反社會黨人法為這些先生們在德國出版的書刊中造成的優(yōu)勢,只要這個法令繼續(xù)有效,就是不可避免的??墒俏覀儞碛型耆硪环N進攻的武器,這就是在國外出版的書刊。
如果你能到這里來,那就太好了。不過,紐約人是否那樣靠得住,我不知道。艾威林在三個多月前已受聘為駐倫敦通訊員[注:《紐約人民報》的。——編者注],他經(jīng)常寫稿,可是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拿到過錢在這里本地不可能掙到什么錢?!墩x報》和《今日》雜志不付稿酬,如果在其他任何一家報紙上能撈到點什么,那馬上就有一幫人撲上去。
《新世界》上的千里眼[198]是一篇所能產(chǎn)生的最好的東西。這種“科學”總是要弄到這種荒誕的地步。走得越遠越好;完蛋就越快。當我收到你的明信片時,我不禁大笑了起來。再來兩三篇這種大膽的蓋澤爾式的貨色,我們的英雄就該趕緊滾蛋了。
海德門的書[注:亨·邁·海德門《英國社會主義的歷史基礎》?!幷咦,就象這個家伙本人一樣,是妄自尊大、厚顏無恥的俗物,他在書中時時想刺刺馬克思(因為馬克思不是英國人;海德門是個獨一無二的沙文主義思想最露骨的約翰牛);同時他對英國歷史又如此無知,凡不是他從德國人那里學來的,一概都是靠不住的。不過,海德門正處在垮臺的前夕;不錯,他現(xiàn)在用自己和莫利斯的金錢收買了整個運動(也包括《今日》雜志,巴克斯由于缺乏資金不能繼續(xù)出版,它現(xiàn)在已完全轉(zhuǎn)到海德門手里),但是,他那想充當獨裁者的焦急心情,對一切可能的對手的妒忌,高人一頭的強烈欲望,甚至使他最可靠的朋友也不得不對他存有戒心,因而他在民主聯(lián)盟[67]里的地位也動搖起來了。這個人是做不出大事來的,他不善于等待。此外,《正義報》越辦越糟糕,但愿此地運動的這個第一階段盡快結(jié)束[注:見本卷第255頁?!幷咦,它太冷冷清清了。
你由于使用了bacillum [注:Bacillum和bacillus(桿狀菌)這兩個詞是拉丁文,系由baculum和baculus(意為“棍子”)派生而成;二者通用,生物學中只用后者?!g者注],你就把一張王牌交給了蓋澤爾[199],但愿他由于他的愚蠢而不會加以利用。baculus和baculum兩個詞形是通用的,就是說,兩種派生詞都是可以用的。不過在生物學中早就只用bacillus這個詞形了。
因為本月底或下月初我也許要到海濱去,所以如有可能,我希望現(xiàn)在能收到洛貝爾圖斯的《認識》,我將把這本書同《標準的工作日》[注:洛貝爾圖斯-亞格措夫《標準的工作日》。——編者注]等一并即刻奉還。但是,我一定要看看這本東西,因為他本人在1879年硬說,馬克思利用了這本東西,而沒有提到作者的名字。[200]對馬克思的這種指責,只有根本沒有想到這種武斷說法是多么無知的人才會干得出來。凡是讀過李嘉圖著作的人(在亞當·斯密的著作中,已經(jīng)有相當多的地方談論同一個內(nèi)容了),為了知道剩余價值“起源”何處,是用不著再去讀“了不起的”洛貝爾圖斯的著作的。
你的 弗·恩·
注釋:
[23]反社會黨人非常法 是俾斯麥政府在帝國國會多數(shù)的支持下于1878年10月21日通過的,其目的在于反對社會主義運動和工人運動。這個法令將德國社會民主黨置于非法地位;黨的一切組織、群眾性的工人組織、社會主義的和工人的報刊都被查禁,社會主義書刊被沒收,社會民主黨人遭到鎮(zhèn)壓。該法令的有效期每兩三年延長一次。但是,社會民主黨在馬克思和恩格斯的積極幫助下戰(zhàn)勝了自己隊伍中的機會主義分子和極“左”分子,得以在非常法有效期間正確地把地下工作同利用合法機會結(jié)合起來,大大加強和擴大了自己在群眾中的影響。在聲勢浩大的工人運動的壓力下,非常法于1890年10月1日被廢除。恩格斯對這一法令的評論,見《俾斯麥和德國工人黨》一文(《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308—310頁)?!?0、23、28、35、55、102、105、109、125、137、142、144、152、157、160、178、203、215、230、234、238、249、261、289、292、297、309、315、321、325、328、329、332、341、471、493、560、609、639、650、656頁。
[67]民主聯(lián)盟 是1881年6月8日在亨·邁·海德門領導下集立的半資產(chǎn)階級、半無產(chǎn)階級性質(zhì)的大不列顛的各種激進派團體的聯(lián)合組織。1884年8月民主聯(lián)盟改組為社會民主聯(lián)盟(見注229)。
[196]關于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一書在斯圖加特出版的問題,考茨基在和出版者狄茨長時間商談無結(jié)果以后,于1884年7月16日告訴恩格斯說,該書可以在霍廷根—蘇黎世由社會民主黨“人民書店”出版社出版,印數(shù)為五千冊,其中一千冊將交給出版商沙貝利茨在德國發(fā)行?!?77頁。
[197]《新時代》雜志盡管有一些暫時困難,但仍繼續(xù)出版。直到1923年該雜志才停辦?!?77頁。
[198]在1884年《新世界》雜志(布·蓋澤爾是該雜志的編輯)第20、21、22期上刊登了卡·杜普勒耳的《夢游癥》(《Der Somnambulismus》)一文?!?78、181頁。
[199]1884年7月10日《社會民主黨人報》在“社會政治評論”欄中發(fā)表一篇短評,評論霍亂病在貧民中蔓延一事。在一條附注中,就Bacillus一詞的寫法,跟“《人民報》和德國其他報紙的博學之士”進行了筆戰(zhàn)。這場筆戰(zhàn)也指向布魯諾·蓋澤爾,因為他在《新世界》上使用了同樣的寫法。——第179頁。
[200]指洛貝爾圖斯1875年3月14日給約·澤勒爾的信,這封信在洛貝爾圖斯死后發(fā)表在《一般政治學雜志》1879年杜賓根版第35卷第219頁。恩格斯在為卡·馬克思《哲學的貧困》一書德文第一版寫的序言中(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1卷第205—220頁)以及在為馬克思的《資本論》第二卷寫的序言中(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4卷第10—25頁)駁斥了洛貝爾圖斯這一誹謗性的指責?!?80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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