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遭災(zāi)禍但又奇跡般地得救的圣經(jīng),或信仰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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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遭災(zāi)禍但又奇跡般地得救的圣經(jīng),或信仰的勝利

  這是關(guān)于仙逝的神學(xué)博士布魯諾·鮑威爾的驚心動魄的而又真實有教益的故事。他為惡魔所惑,背叛真誠的信仰,成為魔王,終被免職。
  基督教的英雄敘事詩四章[198]
  第一章
  為了你能莊嚴地謳歌信仰的光榮,
  飛吧,我的靈魂,飛向無邊無際的蒼穹!
  要是無人為你的羽翼增添力量,
  你豈能獨自翱翔?
  信教者大軍啊,為我祈禱吧!
  我的詩將受神的恩寵而發(fā)出鏗鏘之聲。
  薩利河畔來的雄獅[注:亨利希·萊奧。——編者注]啊,抖擻精神,怒吼吧!
  
  亨斯滕貝格啊,伸出你所向無敵的雙手吧!
  博學(xué)的扎克啊,七弦琴任你彈撥,
  偉大的術(shù)士啊,請把你的雷電賜給我!
  天父的忠仆克魯馬赫爾啊,
  請你教我用語言點燃心靈!
  克納普啊,讓我用你那信仰贊美詩的火光,
  把罪孽的洞穴照亮!
  克洛普什托克啊,你曾用十字架猛擊嘲諷者的胸膛,
  請不要忘記同我作伴!
  神學(xué)家約翰啊,沒有你,我怎么辦?
  請為我的大無畏精神祝愿吧!
  大衛(wèi)王和以西結(jié)先知啊,
  我將同你們一起把不信教的惡習(xí)滌蕩。
  信仰使你們無比堅強,
  請對著崇高的寶座頂禮膜拜,虔誠祈禱,
  好讓我唱完贊美上帝的歌:
  那時,我就不怕不信神者的誹謗!
  快樂的贊歌為什么突然中止?
  天使頌歌的甘泉為什么枯竭?
  難道是狡猾的精靈鉆進天堂,
  它的眼睛使幸福的燭照黯淡無光?
  在充滿幸福和愉快的樂土上,
  是誰在啜泣、悲傷?哭訴衷腸?
  那是遵守教規(guī)者的靈魂的聲音,
  它們凄涼的呻吟攪亂了天堂:
  “主啊,請聽!請聆聽信徒的祈禱吧,
  別讓他們在大災(zāi)大難中死亡!
  你的忍耐到何時為止,
  你何時把瀆神者處死?
  你讓卑鄙的不信神者在塵世生活中趾高氣揚到幾時?
  主啊!你說,哲學(xué)家該不該認為:‘我’就是‘我’?
  不信教者該不該對你褻瀆無禮?
  請把審判人類惡習(xí)的日期提前吧!”
  主答道:“吹響號角的時辰還未來臨,
  腐爛的死尸還未發(fā)出那么大的臭氣。
  而且我還得鼓足我的斗士的勇氣,
  免得他們在決戰(zhàn)中見到惡魔就紛紛躲避。
  尋神派已把柏林城塞滿,
  傲慢的思想就是他們的至尊老爺;
  他們想用概念把我束縛,
  使我無法從他們鋼鐵般的懷抱中掙脫。
  一心忠于我的奴仆布魯諾·鮑威爾
  也在尋思:肉體聽從,精神不振。
  但是快了,他將扯去思想的束縛,
  以后撒但也無法使他懾服。
  真心尋找我的人,總會把我找到:
  高傲的思想使他精神錯亂;
  他只要虔誠地把思維的網(wǎng)罟擺脫,
  他的靈魂就會盡情地歡跳。
  他相信:上帝終究是上帝,
  而哲學(xué)卻認為,這是陰謀詭計。”
  遵守教規(guī)者的靈魂歡欣鼓舞,
  用悅耳的贊歌把我主頌揚:
  “你不愧是光榮的,
  你這最高權(quán)力的主宰,
  你這地球和蒼天的創(chuàng)造者。
  這一天已經(jīng)臨近:瀆神者將被你的圣怒制裁,
  你將嘉獎你那殷勤的奴才。”
  主又說:“是啊,鮑威爾是我選中,
  好率領(lǐng)信教者的大軍作最后的沖鋒。
  當(dāng)憤怒之杯把怒火灑在罪惡的世界上,
  大地崩裂,地火噴涌;
  血淋淋的長鞭抽打著海面,
  烏云般的蝗蟲遮蔽蒼穹,
  群山顫抖,驚恐的野獸逃離穴洞,——
  這時,他高舉‘保衛(wèi)信仰和寶座’的旗幟,
  猶如年輕的雄鷹,飛向戰(zhàn)場。”
  遵守教規(guī)者的靈魂更加歡欣鼓舞,
  用悅耳的贊歌把我主頌揚:
  “主啊!你是偉大的,你是不可戰(zhàn)勝的。
  愿你身邊永遠繚繞祭祀的青煙。”
  莊嚴的贊歌還未唱完,
  魔鬼驀然出現(xiàn),大喊大叫,放出臭氣。
  猙獰的面目燃燒著卑污的火焰,
  看到遵守教規(guī)者的鮮血,
  貪婪的舌頭直淌饞涎。
  他立即向上帝的寶座走近,
  不肯垂下他那無恥的眼睛,
  他輕蔑地叫著:“你要猶疑到何時?
  你要把我留在家中無所作為嗎?
  真的,你怕了,你害怕有朝一日,
  你我之間為了爭奪塵世的寶座而打一場惡戰(zhàn),
  我將把你們打個落花流水,
  還要占領(lǐng)你的天堂。
  你若不是膽小鬼,那就準備應(yīng)戰(zhàn),
  命令天使長把號角吹響。
  我已命令我的強悍的大軍排列成行,
  急等著與你交戰(zhàn),
  非要把你的天使統(tǒng)統(tǒng)斬盡殺光。”
  主:“少安毋躁!
  我們中誰是全能,揭曉的時刻已到。
  俯視一下塵世吧!那里旌旗如林,
  世界在劇烈地動蕩:
  縱火、暴亂、一仗接著一仗;
  拋棄了法律,背叛了信仰;
  誹謗者猖獗,信神者悲傷……
  等著吧!可怕的情況即將百倍地增長。
  現(xiàn)在,我已選定忠實的奴仆,
  讓他向罪人們通告天國的情況。
  罪人們將嘲笑他喪失理性,
  這對我卻大有好處,我會把諸事料理停當(dāng)。
  圣鐘還未敲,假若今后一切仍如既往,
  圣鐘很快就會敲響。”
  “誰被選中?誰的名字從此成為神圣的?”
  “我選了鮑威爾。”——
  “哪個鮑威爾?神學(xué)博士嗎?”
  “是的,正是選的他。”——
  “喂,他可不是那么簡單:
  唱詩、齋戒,他都不愛。
  他向你要求特殊的瑰寶,
  以便在寂靜中加以研討。
  而在教義的辭藻華麗的奧秘中,
  他靈魂的安寧并未得到。”
  主:“他脾氣乖僻,且由他去!
  請相信,他腦中的一切很快就會清晰。
  讓他胡思狂想去吧!
  你會相信:他失去理性。”
  魔鬼:“我要把他從你們那里奪回,
  把這美麗的鉆石鑲?cè)胛业幕ü凇?br />  有人說,黑格爾的靈魂在他身上糾纏不休,
  我卻能把它緊緊揪住。”
  主:“我把他交給你處理,
  快去抓他虔誠的靈魂,莫遲疑!
  把他打入你黑暗的地府,
  把他辛辣地嘲笑!
  但是,如果他能最終證明:
  我的信徒無論被沼地的火光引向何處,
  都不會迷失正確的道路,
  那么你將感到慚愧。”
  魔鬼答道:“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
  你不要指望布魯諾·鮑威爾會為天國爭光!”
  魔鬼說完,一陣風(fēng)似地溜進黑暗的地獄,
  身后留下一股難聞的臭氣。
  正當(dāng)主的敵人大鬧天空,
  突然間地獄里發(fā)生騷動。
  那里燃遍叛逆的火焰,
  傳來了陣陣吶喊:“過來,撒但!”
  黑格爾親自統(tǒng)率造反的群眾,
  伏爾泰掄動著火紅的大棒,
  丹東在發(fā)狂,埃德爾曼在吼叫,
  拿破侖象當(dāng)年一樣發(fā)出命令:“沖!”
  一群烏合之眾
  在烈焰中飛奔,
  召喚地獄的主宰,怒氣沖沖。
  瞧!魔鬼急速從天而降,
  回到他黑暗的領(lǐng)地。
  他叫道:“吵什么?你們是發(fā)狂,
  還是想逃脫我的手掌?
  是我沒有為你們把爐火燒旺,
  還是信教者的鮮血沒有讓你們飽嘗?”
  伏爾泰氣得發(fā)狂,
  他大喝道:“住口!你這一事無成的魔鬼!我提出疑問,
  難道是為了到處散布思辨的霧障,
  為了讓哲學(xué)被人視為騙人的伎倆?
  甚至讓法蘭西來嘲笑我?
  這一切你都能忍受嗎?可恥!好一個撒但!”
  丹東喊道:
  “如果讓昏庸的顯貴和奸詐的僧侶重新主宰塵世,
  我干什么要推崇理性?
  干什么要動用數(shù)百臺斷頭機?”
  這時,一言不發(fā)的黑格爾,
  突然挺身而出,口若懸河:
  “我把一生獻給科學(xué),
  教授無神論,嘔心瀝血;
  我把自我意識抬上寶座,
  向神發(fā)起了勝利的沖鋒。
  可是我卻成為愚昧的犧牲品,
  被人們恣意解釋、修正;
  他們給思辨戴上鐐銬,
  制造奇談怪論,一句比一句荒唐可笑。
  瞧!施特勞斯終于出來了。
  當(dāng)這個勇敢的人對我稍有了解,
  蘇黎世的權(quán)威人士
  便立即命令他走開。[150]
  無恥之極!我機智地發(fā)明了革命之刀——
  結(jié)果又怎樣呢?
  現(xiàn)在自由的捍衛(wèi)者竟無處棲身,
  斷頭臺竟無處安置!
  撒但?。∧阋撠?zé),難道我的年華就這樣虛度?
  難道我的哲理研究就這樣徒勞?
  你說,那強大的、為我們復(fù)仇的人,
  那消滅叛教者的人何時到達?”——
  魔鬼聽了,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甜蜜微笑,
  魔鬼答道:“聽我說,別嘮嘮叨叨,
  我給你們,忠實的奴仆們,帶來了好消息:
  復(fù)仇的人是有的,我已經(jīng)把他找到。”
  大家迫不及待地喊道:“那么,這是誰,是誰?”
  “他就是——布魯諾·鮑威爾。”
  聽到的回答是笑聲和憤怒的鼓噪。
  黑格爾象頭狂獅憤怒地吼叫:
  “選得好呀!該死的東西,你在跟我們開玩笑!
  鮑威爾使理性屈從于矜持的宗教法庭,
  指令科學(xué)向信仰靠攏,還要懺悔祈禱!”
  魔鬼答道:“你是瞎了吧,神奇的賢哲。
  我的鮑威爾不會用天堂的佳肴
  把他精神上的饑餓填飽。
  一切勇敢無畏的人,他都明了。
  讓他戴上溫順的面罩!
  請相信,不用多久,我就要把它撕掉。”
  黑格爾說:“魔鬼,我算服你了!”
  群情歡騰,發(fā)出驚心動魄的呼聲,
  把主宰送出地獄的大門。
  魔鬼象只黑鳥展翅飛騰。
  在虔信者家中,一間沉悶的書齋里,
  我們的鮑威爾坐在書堆中苦思冥想。
  他那銳利的目光正注視著摩西五經(jīng)。
  魔鬼從后面揪住他的一綹頭發(fā):
  “這是誰寫的?是不是摩西?
  啊,哲學(xué),你的回答多么含混不清。
  現(xiàn)象學(xué),我精通,
  美學(xué),我全明了,
  我的智慧已洞察邏輯學(xué)的奧妙,
  形而上學(xué),我也知道,
  就是神學(xué),哦,我已絞盡腦汁掌握牢靠。
  我現(xiàn)在是博士和神學(xué)博士
  率領(lǐng)著一大批同事;
  我用思辨來調(diào)和對全能上帝的信仰和絕對概念。
  我用非凡的機智,
  對付一切奧秘;
  創(chuàng)世、贖罪和始祖墮落的教義,
  我都熟悉;
  就連純潔的童女受孕的教義,
  我也能理會。
  可是,——唉!這個廢物
  卻無法幫我驅(qū)散籠罩摩西五經(jīng)的夜霧。
  誰來為我作出確定無疑的解說?
  我從哪里獲得急需的知識養(yǎng)料?
  這是一本充滿玄妙格言的書!
  我想翻一翻那菲力皮的手稿……
  它將為我指出一條
  走出錯綜復(fù)雜的疑難迷宮的大道。
  正是這樣!最初幾頁便發(fā)出燦爛的光芒,
  范疇的清泉潺潺地向我流動。
  它們不知疲倦地互傳著金桶,
  那樣歡快,那樣輕松。
  這里幅員廣闊,無邊無際。
  科學(xué)和信仰,親密擁抱!
  我腳下是一片大自然的美景,
  多么壯觀??!卻又苦難重重!
  摩西五經(jīng)的上空依然是濃霧低懸,
  密密層層地遮掩著它的起源。
  菲力皮,出來吧!”
  高墻崩裂,一個怪影戴著三重花冠,
  突然出現(xiàn)在鮑威爾面前,令人毛骨悚然。
  “??!鮑威爾,鮑威爾,你不要離開
  黑格爾在《邏輯學(xué)》中為你指出的那條小路!
  在那概念閃耀著燦爛光輝的地方,
  你不要用理智對抗,
  因為那個精靈就是自由。”
  “誰是摩西五經(jīng)的作者,告訴我!
  哦,你回答,說啊,不要沉默!”
  “同你一樣的,就是你了解的那個精靈,
  不是我!”[注:歌德《浮士德》第一部第一場(《夜》)。——編者注]
  “不是你?別走,為我指條正確的道路。”
  他跳了起來???,魔鬼就站在他的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神學(xué)家的朋友,
  你為什么驚慌失措,無言以對?
  其實你并不愚笨,可是你從不知道:
  人們使你在圓圈中游蕩。”
  鮑威爾嚇得立即抓住圣經(jīng)……
  魔鬼哈哈大笑:“這個廢物怎能為你效勞?
  我們早已把它扔掉,
  莫非你還被它迷住心竅?
  莫非你就鎖在沉悶的書齋里,
  終日為掌握范疇辛勞,
  你想把烈火與堅冰混合,
  并用腐臭的食物滋養(yǎng)那企圖砸開枷鎖
  從陰暗的牢獄中永遠脫逃的精靈,
  難道你就這樣消除你自己的苦悶?
  丟人哪!朋友,請記住黑格爾。
  他是否教你把光明與黑暗、火與水、
  丘陵與平原結(jié)成統(tǒng)一的聯(lián)盟?
  不,他這位傲慢的上帝之?dāng)常?br />  蔑視一切事實,寧要理性而拋棄傳統(tǒng)的圣經(jīng)!”
  “??!魔鬼,你的話語象音樂一樣悠揚,
  誘惑力確實很大。
  可是,魔鬼,我不怕這種毒舌,
  因為思辨早已把你投入羅網(wǎng)。
  要知道,一切現(xiàn)象都為我的精靈開放,
  它豈會在你面前羞怯退讓?
  我知道你頗為狡猾,可你的手法已經(jīng)陳舊:
  你使我們酣醉于艷詞之酒,
  你答應(yīng)為我們美麗的形體找一個自由的靈魂,
  然后又把我們領(lǐng)進片面的抽象概念的王國;
  因為我知道的和思考的就是:我是——。
  你那高峰上的凜冽寒氣使我驚駭,
  精靈卻在那里把領(lǐng)悟的一切全部摧殘。
  你那兇惡的精靈堪與古代的摩洛赫相比:
  他要消滅一切實證的東西。
  撒但,你看,你已被我看透,
  別在我面前賣弄你那無稽之談。
  瞧瞧這里的摩西五經(jīng):只要我實證地認識了它的面貌,
  那我就理解了猶太教。”
  魔鬼發(fā)出辛辣的譏笑:“喂,不是尋開心,對吧?
  你想讓銹蝕的東西變得油光锃亮?
  在那上帝施法生出虱子的地方[注:《摩西二經(jīng)》第8章第19節(jié)。——編者注],
  在那天主描繪了房屋藍圖的地方[注:《摩西五經(jīng)》第22章第8節(jié)。——編者注],
  在民眾覺得上帝的聲音每時每刻無所不在的地方[注:《摩西五經(jīng)》第25章。——編者注],
  思辨是否適當(dāng)?
  你為這個東西大傷腦筋,真乃是白費心機,
  不如去和信仰決一雌雄,
  別象那可憐的蛆蟲在墓穴蠕動,
  去吧,到精靈充滿自信的地方去;
  在那里精靈已為自己建立了至高無上的王位,
  信仰則向它俯首恭維。”
  “魔鬼??!我在夜深人靜時暗自思忖的事,
  你竟大聲張揚,
  你使我快樂地顫抖,勝利的預(yù)感使我心情歡暢。
  但是在我內(nèi)心響起一種痛苦的聲音:
  ‘不,你的生命已白白地耗盡!’”
  “不必浪費光陰。
  只要你愿意,瞬間即能獲得新生。”
  “我該從何著手?”——
  “別想在這個地方,
  在虔誠的柏林,在這塊沙區(qū),
  你能飛向極樂天堂,
  埋葬毫無意義的信仰。
  我要把你帶到快樂的波恩[199],
  在碧波蕩漾的萊茵河里洗盡一切污濁的偏見。
  在那里,與醉人的葡萄酒和醉人的歌聲結(jié)成聯(lián)盟,
  恢復(fù)你那美好而愉快的生命。
  在那里,你可以舒暢地呼吸,
  在那里,一切都通向勝利,
  在那里,請相信,你可以自由地舒展你的心胸。”
  “帶我走吧,我跟著你!”——
  “在那里,各種意見可以自豪地爭論,
  真理將歡慶自己的誕生。
  在那里,你將在精神貧乏的廢墟上
  高高筑起自由思想的祭壇!”
  第二章
  波恩啊,真可恥,你這宗教的堡壘!
  從此你去披麻蒙灰,表示懺悔!
  現(xiàn)在魔鬼已把布魯諾·鮑威爾
  安放在至尊上帝所鐘愛的講壇上!
  鮑威爾開口講演,唾沫飛濺!
  身后的魔鬼把一股股毒液注入他的講演。
  他象一條瘋狗狺狺狂叫。
  惡魔借鮑威爾之口說道:
  “不要屈服于陰險的神學(xué)家,
  他們時刻要把你們哄騙欺詐。
  他們喜歡歪曲普通的詞匯,
  好似蟊賊在黑夜里偷偷作祟。
  他們象狗一樣,啃著每一個字母,
  彼此爭斗不休。
  他們的活動是造謠,他們的教義是欺騙,
  是滲透著惡劣詭辯的迷霧。
  村童在學(xué)校中感到無聊,
  最大的歡樂便是跑出校園自由地哄鬧,
  教師的教鞭和怒罵也是徒勞。
  可憐的神學(xué)家也是這樣枉然地把經(jīng)文推敲;
  矛盾百出的經(jīng)文好象對他嘲諷譏笑,
  他緊捏著經(jīng)文,把它揉、搓、擠、壓,
  卻忘記剛才的所說所道。
  他狂怒地把詞匯換來換去,
  直到所有的矛盾終于呼喊著紛紛逃跑。
  他跟在后面沖著矛盾大聲吼叫:
  哪里去,哪里去?回來?你們太無禮貌!
  他氣得發(fā)狂,抓起信仰的權(quán)杖,
  兇狠地向著矛盾左邊打一下,右邊打一下,
  把它們重新抓回來塞進魔女之鍋,
  讓這些可憐的東西窒息至死。
  只要有基督教徒,神學(xué)家就都是如此,
  福音書作者也象神學(xué)家一樣。
  一個福音書作者所講的內(nèi)容,
  另一個福音書作者怎么也看不懂,
  于是,他就對前者如此這般地曲解和修改一番,
  他自己也就越陷越深地淹沒于矛盾之中。
  但是木已成舟:前者已經(jīng)被毀……
  看一看吧,誰也頂不住約翰啦!”
  可是爆發(fā)了一群信教者的憤怒呼聲:
  “瀆神者滾開!惡有惡報,
  把瀆神的舌頭割掉。
  讓他走!主啊,你是至高無上的!”
  可是,另一方卻高喊:
  “黑暗的死敵,思想自由的代表布魯諾·鮑威爾,萬歲!
  偽君子們,住口!
  否則,讓我們較量較量,
  看看你的主宰是否真的雄強。”
  右面?zhèn)鱽硪魂嚭拷校?ldquo;打倒謊言家,打倒!”
  一群叛逆者喊道:“打倒信教者!”
  “住口,無神論者,住口!”
  “把嘴閉起來吧,綿羊!你們總有一天會碰到山羊的角上。”
  “基督在此!”——“鮑威爾在此!”
  這時棍棒突然開了腔,
  大家混戰(zhàn)一場。
  激烈的毆斗,無理的嚎叫;
  這里打翻長凳,那里推倒讀經(jīng)臺;
  無神論者用這些東西壘成座座工事,
  埋伏在工事后邊,
  把一卷卷沉甸甸的圣經(jīng)投向基督教徒,
  霎時間把基督教徒壓在一堆贊美詩集下,
  篤信宗教的兄弟們徒然地發(fā)起了沖鋒。
  所有的沖鋒,一無例外,都輕而易舉地被打退,
  虔信者血流成河,死傷累累。
  無神論者的鋼鐵大軍把工事排除,
  對信徒們迎頭痛擊;
  信徒的隊伍經(jīng)受不住,狼狽逃竄,——
  推推搡搡,急急忙忙,
  麕集到大門旁喘息,龜縮在廊檐下躲藏。
  不久,門外出現(xiàn)了校長,
  還有評議會的人以及一幫教士,
  他們遵照上帝的旨意趕來幫忙。
  他們企圖用調(diào)解來撲滅敵對的火焰,
  可是不久他們也卷入急速的漩渦,
  一場瘋狂的惡斗再次發(fā)生。
  粗木棒敲打著智慧的頭腦,
  躬著的脊背被打得筆直,
  翹得高高的鼻子也馬上垂下。
  書籍上的灰塵猶如烏云翻滾,
  實證論者的假發(fā)飛向天空……
  無神論者的攻擊越來越猛。
  費希特嚇得面色如土:
  這位偉大父親的渺小兒子在瑟瑟抖動。
  無論布蘭迪斯跑向哪里,
  總有人不忘從他禮服上撣去體系的灰塵。
  唉!如果黑格爾的隊伍對他們窮追猛打,
  戰(zhàn)勝黑格爾又有何用?
  看哪,無神論者的攻勢真是猛烈,
  將把他們碾成齏粉。
  不!天國的上帝并未打盹,
  當(dāng)他的奴仆處于生死存亡之際,
  他派遣頭發(fā)油亮的扎克下降塵世,
  把橄欖油注入紛亂窘迫的心靈。
  扎克離開上帝的葡萄園,
  他的眼睛發(fā)亮,宛若寧靜的明星,
  他的鼻子是無限信仰的有力支柱,
  他的嘴巴吐露出無比的愛憐的詞句,
  他端坐在上帝揀選的驢背上。
 ?。ㄟ@頭驢的尾巴可真奇特:
  上面系著經(jīng)文,好嚇唬敵人,逼著他們逃遁。)
  他低頭沉思,
  圣靈為驢把道路指引。
  遠處傳來敵人的勝利呼喊,
  他想把前進的方向變更,
  可是,這信神的家伙卻偏偏搗蛋,
  突然撒開四蹄,馱著扎克一直向前。
  “愛驢??!你碰到什么了?
  你為什么生氣?請你稍停。”
  但是,它不聽話,一屁股坐在污泥中,
  扎克勃然大怒,頭一次拿起棍子,
  打呀,打呀,狠狠地打;
  不聽話的畜牲發(fā)了狂,
  把騎驢人扔到地上。
  突然,上帝讓它開口,
  巧妙地把自己的意圖宣布:
  “丟掉棍子!是圣靈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聽從上帝的旨意,奔向爭斗的地方。
  想想往日的勇敢,起來搏斗,
  大膽地投入上帝所喜歡的戰(zhàn)斗!
  豎起你的兩耳!傾聽上帝的金言。
  ?。≡?,你從畜牲的口中聽一聽好消息;
  你過去叫扎克,今后博伊特爾[注:文字游戲:扎克“Sack”——“口袋”;博伊特爾“Beutel”——“小口袋”。——編者注]就是你的名!
  我派你到那里為他們排解糾紛。”
  博伊特爾仰望天空,說道:
  “上帝啊,誰能理解你的神機妙算?
  你通過畜牲向我傳達旨意;
  謹遵圣命,我將投入戰(zhàn)斗。”
  他說完便向惡斗的戰(zhàn)場奔馳。
  他穿過受難者可憐的死尸堆,
  高唱著贊美和平的圣詩,
  為自己沖開一條道路。
  雙方都尷尬地站著,
  激奮的博伊特爾熱情地說:
  “難道在這曾經(jīng)響徹贊歌的地方,
  現(xiàn)在竟是一片擾攘?
  你們竟敢當(dāng)著上帝的面糊里糊涂地互相斗毆?”
  敬神的一方慚愧地后退,
  瀆神的隊伍帶著狂妄的目光在那里嘲笑。
  博伊特爾接著說:“這里是糾紛和血戰(zhàn),
  天國卻是幸福莊嚴的寧靜。
  在那里,造物主的腳旁端坐著天使合唱隊,
  在那里,上帝的羔羊,天父的獨子,
  憐憫地俯視著罪孽的塵世。
  他的周圍響起天堂的贊美詩。
  我仿佛看見羔羊在幸福的夢鄉(xiāng)。
  我聽見他在向我講述自己的思想:
  ——‘我枉然對神學(xué)家布魯諾寄托希望!
  他是惡魔的犧牲品,而今他不與我們同在。
  他曾一度坐在小小的書齋里閉門修養(yǎng),
  現(xiàn)今正把上帝的言語誹謗。
  他的嘍啰正把我的同伴折磨,
  這個不忠的奴才,
  真該詛咒!
  這時我把你選中。你到廣闊的塵世去,
  率領(lǐng)上帝的信徒,與敵人決戰(zhàn)!
  騎上驢,到喧嘩的城市,到閉塞的村莊去,
  把教父的痛苦宣講,
  把十字架上的苦難宣講。
  披上主的鎧甲,
  決戰(zhàn)的一天已經(jīng)不遠。
  拿起信仰的盾牌,它能有效地防御
  地獄的鋒利長矛和魔鬼的奸計。
  我們的選民??!把拯救的神奇頭盔戴上,
  把寫有祈禱文的腰帶系好,
  把效忠上帝的寶劍插入忍耐的刀鞘,
  行了,出發(fā)!’——
  主?。●雎犃四纳裰?,您的忠實奴仆
  會把不信神者的大軍從罪惡的道路上掃除掉。”
  這時圣潔的大軍涌入神殿,
  而無神論者卻象往常一樣溜進了酒店。
  虔誠的先知博伊特爾策驢小跑,
  開始把最高主宰盡情贊揚;
  “榮耀歸于上帝,人們滿懷感激之情。”
  周圍的人都在靜聽圣歌。
  我們這位幸福的漢子繼續(xù)兼程前進。
  上帝已向驢授意,何時從何處轉(zhuǎn)向何處。
  這時,在萊比錫靜靜地坐著三條大漢,
  地獄早已把他們選定。
  那個是盧格,正坐在桌旁發(fā)狂,
  苦思的印記還留在他的額上。
  你會說,這是個性格平和的胖子,
  但他的指甲比匕首還要鋒利。
  你也可以把他和庸俗的酒徒相比,
  但他的惡習(xí)已深埋在他的心里。
  盧格啊!笑吧!可是,你得留意:
  最后的審判已經(jīng)臨近,即將撕去你的面具。
  第二個是兇惡的普魯茨,
  正傲慢地凝視著自己的茶杯,
  他猶如噴射著激情的火山,
  懷著人道主義的精神永遠砸碎了鎖鏈;
  他的全部情感和思想都象美杜莎。
  這位機靈的蹩腳詩人,
  把不信神的罪惡種入無罪的心靈。
  普魯茨啊!笑吧!可是,你得留意:
  最后的審判已經(jīng)臨近,即將撕去你的面具。
  第三個是維干德,他捻著胡須,
  他虛構(gòu)捏造,無以復(fù)加,
  他經(jīng)常發(fā)行瀆神者的作品,
  庇護一幫作惡的歹徒。
  布呂歇爾的小胡子救不了你,老弟!
  最后的審判已經(jīng)臨近,即將把你推入地獄。
  三人滿肚委屈地悶坐桌邊,
  維干德突然開了腔:“我付出巨大的資本,我花了錢,
  難道為的是《哈雷年鑒》[注:《德國科學(xué)和藝術(shù)哈雷年鑒》。——編者注]被查禁?”
  盧格立即大叫:“可惡的時代啊!
  為了不讓書報檢查官把我的雜志全部吞掉,
  我好不容易收回三分之一的手稿,
  不過我的雜志終將夭亡。”
  普魯茨說:“唉,我的詩稿被束之高閣!
  半年了,檢查官們也沒有通過。
  不!辦不到,你們整不死普魯茨;
  活見鬼,出路是:再來寫情詩。”
  盧格(眼中燃燒著怒火)叫道:“我還能做什么呢!
  只許我出版文藝年鑒[注:《德國繆斯年鑒》。——編者注];
  小說太枯燥,把柔和婉轉(zhuǎn)的詩歌編進去!
  你將在年鑒里復(fù)活,只要你愿意。”
  維干德說:“我準備接受
  繆格的新著四卷集小說[200]。
  溫柔的小說家!從此后我把心貼在你們身上,
  書報檢查官寬恕你們,不把你們與詭辯家看成一樣。
  我贊頌過啤酒和愛情,
  我無論是在夢中,還是在清醒時,
  喊的想的都是你們。
  伙伴們,伸出我們的雙手吧!
  一起把政府緊緊地擁抱。”
  魔鬼突然走進房間,惡狠狠地喊道:
  “喂,你們這些‘自由人’[201],
  你們的勇氣和膽量呢?
  你們被書報檢查官的決定嚇掉了魂。
  現(xiàn)在我真感到羞恥,
  我竟相信了你們這些裹著獅皮的驢。
  等著吧!你們只要進了地獄,
  我就會給你們打上叛徒的烙印。
  不,我不準你們這些膽小鬼進我的地獄,
  我要把你們趕進上帝的天堂。”
  維干德驀地喊道:“別空喊了!
  我們已經(jīng)山窮水盡,你毫不了解真情!”
  魔鬼惡狠狠地說:“你們愚蠢如驢:
  只見樹木,不見森林。
  這幫人拋棄了《哈雷年鑒》嗎?
  不是,把它改名為《德國年鑒》,就會重新出版[202]。
  從今后我來執(zhí)行書報檢查,
  只求你不要魯莽,一切都會安然無恙。
  既和魔鬼稱兄道弟,
  見著無賴就不該逃之夭夭。
  大膽些吧!我還要趕路,
  對無神論要象以往一樣竭誠擁護。”
  魔鬼說完,便無影無蹤。
  不料博伊特爾兄弟突然出現(xiàn);
  神香繚繞在他的周圍。
  他騎著上帝揀選的驢,冉冉升天。
  他目光炯炯,眼望蒼穹,
  憤怒地吼叫,“背叛上帝的壞蛋,
  上帝說:你們是魔鬼的后代,
  對我的遵守教規(guī)的孩子仇恨滿懷。
  我最后一次給你們派出使者,
  提醒你們改掉惡習(xí)。
  趁你們還未死在魔鬼腳下,
  趕快向我懺悔,向我禮拜。
  上帝說:我要對執(zhí)拗者施加嚴刑,
  我將在正義的憤怒中給他們以致命打擊,
  并交給我的奴仆們隨意制裁。
  可愛的亨斯滕貝格,可愛的博伊特爾,就交給你們!
  讓你們的肚子做這些罪人的墳?zāi)埂?br />  這是上帝的旨意。”——他說完就氣沖沖地走開。
  第三章
  我看見什么?大軍急馳,腥臭沖天!
  明亮的太陽怎能不為惡臭遮掩?
  這些戰(zhàn)士是誰?是誰率領(lǐng)瀆神的人
  從四面八方來參加激烈的戰(zhàn)斗?
  不,那不是戰(zhàn)士!
  那是來自德國各地的一堆渣滓,
  他們召集會議,準備進行新的罪惡活動。
  他們確已感到末日即將來臨,
  上帝已將他們拋棄,
  魔鬼的黑手向他們高高舉起,
  他們準備放棄自己背神的主意,——
  突然,響起一種聲音:是阿爾諾德宏亮的號角
  在召喚大家到博肯海姆去開魔鬼會議。
  “‘自由人’阿!我們要在爐邊坐等何時?
  浪漫主義已把人們的心靈腐蝕,
  反動的勢力橫行無忌,
  丑惡的蜘蛛把獻身科學(xué)的人捕入網(wǎng)羅。
  鮑威爾深受威脅;你們的全部思想成果
  被書報檢查的風(fēng)暴席卷殆盡。
  朋友們,這就是我對你們發(fā)出的簡短宣言
 ?。俣〞鴪髾z查官對我手下留情,讓它通過):
  我們這些真正的外交官,
  就該聚集一堂,討論如何同死敵斗爭。
  自由!這個詞最使當(dāng)局膽戰(zhàn)心驚,
  對當(dāng)局來說,它隱藏著一切災(zāi)星,
  上帝的羔羊已同憲兵取得一致,
  只寵愛那象畜牲一樣的東西。
  因此,‘自由人’?。∥姨栒倌銈兦巴┛虾D?,
  在那里,我們將重建新的功勛。”
  宣言剛剛傳到各個角落,
  不信神者的心啊,充滿了希望。
  大家齊聲高喊:“快去博肯海姆!”
  首先柏林派出了最無恥的家伙。
  誰一馬當(dāng)先?是暴躁的阿爾諾德·盧格,
  他率領(lǐng)著剽悍的精兵。
  雅各賓俱樂部算什么?比起這支討厭的瀆神的隊伍,
  它不過是一群兒童的聚會。
  這位是科本,戴著一副大眼鏡,闊步向前。
  他本應(yīng)向隅而坐,盧格卻用無情的手
  點燃他胸中邪惡的火焰。
  他腰佩一柄銹蝕的長劍,
  不斷搖來晃去,
  象小鬼拖條尾巴。
  他戴著肩章,舉著喇叭,
  讓大家,連那些在遙遠地方的人們,
  都能聽見渴求知識的勇敢青年的呼聲。
  接踵而至的是梅因!他引起歐洲的注意,
  ——他是惡魔的希望,
  他在娘肚子里就研究過伏爾泰的思想。
  這個惡棍率領(lǐng)著一幫黃口小兒,自己的外甥。
  他曾任意地把他們勾引,
  現(xiàn)在又和他們向下飛行,
  飛進好客的地獄大門。
  最左邊的一個,穿著胡椒色的長褲,
  懷著胡椒般辛辣的心,長著兩條長腿,
  他是誰?是奧斯渥特[注: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的筆名。——編者注]——山岳黨人!
  不論何時何地,他都堅決而兇狠。
  他只撥弄一種樂器,這就是斷頭臺,
  他只喜歡一種曲子,這就是抒情短調(diào),
  他只有一種疊句,這就是:
  Formez  vos  bataillons!aux  armes,citoyens![注:組織起你們的隊伍!拿起武器,公民們?。ā恶R賽曲》詞)——編者注]
  他身邊的那個人,象大力士,
  這是不是生性殘忍的埃德加爾·鮑威爾?
  是的,是他!茸毛蓋滿他這個惡人的嘴臉,
  雖然年紀輕輕,卻老謀深算,詭計多端。
  藍色的燕尾服擋不住他丑惡的靈魂,
  華麗的裝束掩蓋不了他是個好斗的長褲漢。
  在吸血鬼身后緊跟著自己的影子,
  拉德格[注:埃·鮑威爾的筆名。——編者注],這是他為自己的影子起的諢名。
  施蒂納來了,一個打破清規(guī)戒律的兇惡敵人。
  今天他喝啤酒,明天就會大叫:拿血來飲!
  只要有誰高喊自己的口號:à  bas  les  rois[注:打倒國王——編者注],
  他立刻就會補上:à  bas  aussi  les  lois[注:也打倒法律——編者注],
  一個愛國者[注:指路·布爾——編者注]拖拖拉拉落在最后,
  彎腰駝背,象條老狗,
  他蓬頭垢面,久未見過肥皂和水盆,
  他膽小如兔,卻要裝成長褲漢。
  無神論者就這樣急速飛奔,
  腳步聲,夾著吶喊聲,
  他們必將被你這魔鬼一口鯨吞。
  阿爾諾德走在最前面,他把一卷卷年鑒
  當(dāng)作旌旗系在長竿頂端。
  當(dāng)大家到達指定地點,
  布魯諾已等候在那邊,
  他瘋狂地揮舞著一本著作,
  這本著作將把圣經(jīng)一舉全殲。
  他那瘦削的身軀穿著綠色的禮服,
  表明他是復(fù)仇女神的親屬。
  是誰跟在他的身后,風(fēng)暴似地疾行?
  是面色黝黑的特利爾之子,一個血氣方剛的怪人[注:卡爾·馬克思。——編者注]。
  他不是在走,而是在跑,他是在風(fēng)馳電掣地飛奔。
  他滿腔憤怒地舉起雙臂,
  仿佛要把廣闊的天幕扯到地上。
  不知疲倦的力士緊握雙拳,
  宛若兇神附身,不停地亂跑狂奔!
  緊隨他的是科倫一青年[注:指格·榮克。——編者注],
  無論天堂和地獄,這種人都無處藏身。
  剽悍的長褲漢和達官顯貴的氣質(zhì),
  在這個富裕的年輕紳士身上相互共存!
  他的心靈上布滿著雜亂的皺紋,
  他的口袋里裝著一個金面魔鬼。
  萬惡的魯滕堡在他的身后緊跟,
  攥緊著大拳頭進行威脅。
  他酷愛煙草,感到妙不可言,
  嘴里不停地噴出絲絲香煙。
  只有在咧著嘴嘲笑上帝的時候,
  他才暫時拿下他的煙斗。
  那個單槍匹馬從南方應(yīng)召來此的
  威嚴的大漢,可怕的騎士是誰?
  他本人就等于一隊不信神者和無恥之輩,
  他本人就是一個陰謀詭計的智囊,
  他的嘴里總是喋喋不休,惡意誹謗。
  主啊,饒恕我吧!他就是路德維希·費爾巴哈。
  他象那邪惡力量拋出的一顆驚心動魄的隕星,
  無聲無息地掠過塵世的上空。
  現(xiàn)在,他一手拿著維持生命的面包,
  一手高舉著盛滿烈酒的金樽,
  端坐在圣水盤中,圣水漫到肚臍,
  他教導(dǎo)人們怎樣施行新的禮儀。
  根據(jù)這位賢哲的高見,圣禮的含義,
  就是擦身洗澡,大吃大喝。
  他在歡呼聲中受到親切的歡迎,
  被簇擁到酒店開懷暢飲。
  霎時間,亂哄哄,鬧嚷嚷,
  你喊我叫,半句話也聽不清。
  他們不停地吵鬧呼號,你推我搡,
  會場上維持秩序,那是妄想;
  安靜本是他們的仇敵,決非事出無因。
  科本一直坐在那兒悶聲不響,
  突然間火冒三丈:
  “怎么,我是在荒原上?
  野蠻的東西,你們大喊大叫,
  忘了我們?yōu)楹螒?yīng)召前來,豈不害臊?
  啊,阿爾諾德,朋友和領(lǐng)袖,快辯論吧!
  你說,你愿給我們指明出路嗎?”
  這時,奧斯渥特和埃德加爾齊聲喊道:
  “安靜!為什么這樣吵鬧?”
  大家立刻安靜下來,
  阿爾諾德乘機果敢地向嘴里塞進三塊牛排。
  他擦著嘴巴,跳上講臺,
  環(huán)視大廳,然后大聲說道:
  “真是盛況空前的大會呀!朋友們,準備戰(zhàn)斗吧!
  ‘自由人’??!等待著你們的是光榮,
  或者是為神圣的理想而獻身。
  聽?wèi){反動勢力對我們進行卑鄙的威脅吧!
  聽?wèi){他們嚎叫、發(fā)瘋吧!
  沒有什么了不起!
  他們能打垮我們團結(jié)一致的隊伍嗎?”
  但是,奧斯渥特和埃德加爾把出色的講演打斷,
  他們齊聲吼叫:
  “阿爾諾德,你說的漂亮話夠多啦!
  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是行動!”
  人們開始騷動,“好??!”喝彩聲猶如雷轟。
  四面八方響起了回聲:“行動,行動!”
  可是盧格嘴角上掛著譏諷的笑容,突然大喊:
  “我們的行動只在口頭上,從過去直至遙遠的未來都
  是這樣;
  實踐的碩果會自動從抽象的樹上墜落。”
  這時,兩個空談家采取一點微小的行動,
  站在椅上,就象站在王座上一樣,
  把鮑威爾高高抬起。他的周圍人頭攢動。
  天花板下,布魯諾象雄鷹在飛翔。
  看,他的雙眼燃燒著瘋狂的激情,
  狂怒使他的臉色憂郁,象布滿著烏云。
  聽,在他下面是一片吼聲!……
  ——但是,——瞧!——
  另一個角落是來自特利爾的怪人,
  他騎在魯滕堡身上
  瘋狂地吼叫。兩個人在咆哮:
  “喂,你要用空話把我們喂到老嗎?!”
  鮑威爾:“被迷惑的人??!請留神!
  虔誠的大軍越來越近!”
  怪人:“萬惡的人與日俱增!”
  鮑威爾:“博伊特爾騎著牲口,
  正在各地飄游!”
  怪人:“聽說耶和華早就打算把救世主再派往人間。”
  鮑威爾:“現(xiàn)在用毒藥毒害我們生命的不是一只羔羊,
  迫害我們的是整整一群。”
  怪人:“要知道,圣靈千變?nèi)f化,在世上旅行。”
  合:“三位一體把我們折磨,警察和信仰的聯(lián)盟
  也不讓我們安寧!”
  怪人:“如果他們不松懈!我們怎能麻痹大意?”
  鮑威爾:“如果他們拿起武器,我們怎能瞠目結(jié)舌?”
  另一個人大叫:“我們要反擊他們!”
  但是,費爾巴哈又把糾紛的烈火點燃。
  他叫嚷道:“難道你們爭論得還不厭煩?
  誰要行動,就讓他行動!
  自由人只是獨自行動,
  不論他做了什么,他只是獨自行動!”
  科本突然起立,眼鏡上閃耀著兩個亮點,
  “自由人”面對著他威嚴的面孔,一聲不響。
  他說:“費爾巴哈,你為什么反對這個團體?
  只有它會為我們的隊伍建立秩序;
  那時進步的洪流才能靜靜地流向遠方。
  更重要的是:我們要不流血地贏得勝利!”
  奧斯渥特和埃德加爾失常地喊道:“你算什么無神論者?
  你是個卑賤的吉倫特派!”
  施蒂納也怒氣沖沖地說:“這是用暴力壓制意志!
  難道他們想用喊叫把法律強加給我們?
  然后再把你們稱為‘自由人’!
  不,你們的血液滲透著卑鄙的奴性,
  一切法律滾蛋吧!”——
  一片慌亂籠罩著魔鬼會議,——
  忽然間一聲巨響,
  一條紙龍穿過屋脊,飛進廳堂。
  啊,真丟人!
  那是維干德乘著他的紙龍降臨。
  他向他們喊道:“你們的行為實在可恥!
  你們看見我能駕駛著《年鑒》[注:《德國科學(xué)和藝術(shù)年鑒》。——編者注]飛馳,
  難道還不滿意。
  是我親自把它粘糊,
  弟兄們,是我,你們的布呂歇爾,
  親自把它加固。
  我就在你們的上空飛翔!
  堅定信心,不要頭垂氣喪!
  要知道,在法蘭克福附近,
  有著一群馴服的人,
  那里和諧而寧靜。
  那里的人講話低聲下氣,
  那里的人做事恭順小心。
  你們就不愿向他們學(xué)習(xí)?
  是不是有一股邪惡的聯(lián)盟風(fēng),
  從那里兇猛地吹到你們當(dāng)中?
  或者是這里的嚴寒,
  使‘自由人’的呼吸,
  感到越來越困難?
  且隨我去萊比錫,我在那里造了一座永遠攻不破的堡壘;
  當(dāng)年我販賣黑格爾主義的那座房子,
  而今已被我改造成堅不可摧的堡壘。
  就這樣吧,我邀請你們?nèi)w去萊比錫!
  那里現(xiàn)在是出版界的中心,將來是全國的中心。”
  與會者興奮地高喊:“對,去萊比錫!
  我們在那里進行最后的決戰(zhàn)!”
  維干德乘著紙龍扶搖直上,所有的人都尾隨其后,
  只有費爾巴哈留下不走。
  還是離開這些地方吧!可愛的遠方吸引著我,
  ——薩利河畔的哈雷城在向我招手。
  好一座幸福城!上帝沒有把你忘記,
  魔鬼也不能把你的兒女制服,
  無論盧格怎樣把毒液噴吐,
  你仍然捍衛(wèi)了自己的光榮,使它不受玷污。
  因此盧格氣憤地離開了你的領(lǐng)地。
  你要為自己的幸運贊美上帝!
  是啊,為了贊美上帝,
  上帝的選民今天正歡聚一堂。
  多么出色的一群啊!
  那邊有個小皮匠,
  他那久病孱弱的身軀促使他對上帝信仰。
  旁邊有個精明的酒鋪老板,
  月亮般的圓臉蛋煥發(fā)著虔誠溫順的光焰,
  他斟給你水酒一杯,為的是賺錢;
  能說你不偉大嗎,啊,你這信仰的源泉?!
  這是個老嫗,
  她罪孽深重,彎腰駝背,
  信仰的光芒把她衰朽的軀體照透。
  她象在天堂里一樣幸福,用沙啞的聲音唱著贊美詩,
  她不停地在干癟的胸前劃著十字。
  瞧,這是來自薩利河高岸的雄獅,
  他對宗教的虔誠,
  天使長們也是一致承認;
  他懷著信仰去討伐黑格爾門徒[48],
  他懷著信仰捍衛(wèi)過寶座,也捍衛(wèi)過教會,
  他懷著信仰修正了無神的世界史,
  給它增添了永恒的神圣的光輝。
  進來吧,忠誠的人們,請進入這間舒適簡樸的房子,
  對上帝唱一首感恩戴德的贊美詩。
  你聽!他們的歌聲多么甜蜜,
  如同神香一樣,飄向上帝的寶座:
  “主啊,我們是你座前的一堆腐尸。
  我們的肉體散發(fā)著臭氣,
  在我們的靈魂中埋藏著地獄的種子。
  我們生來就注定
  為了取悅?cè)龅缸铩?br />  把我們踹碎吧!這是我們的報應(yīng)!
  但你仍用你善良的手掌醫(yī)治我們的創(chuàng)傷;
  你放我們進入天堂;
  主啊,在天堂中天使們?yōu)槟惆奄澑韪叱?br />  你驅(qū)逐了殘酷地壓迫我們的魔鬼,
  主啊,消滅這可詛咒的東西吧!
  讓他為自己的罪孽得到應(yīng)有的處罰!”
  這時,皮匠手劃十字,站上椅子,
  講述地獄的火池:
  “看啊,一個無底的大坑向我們張開大口,
  地獄的大火在坑中熊熊燃燒,呼嘯翻騰。
  末日已經(jīng)臨近——火海的旋風(fēng)將盤旋上升,
  把我們這些忠實的基督教徒統(tǒng)統(tǒng)噬吞。
  看,魔鬼們的惡念正在與日俱增!
  偉大的主啊,世界的末日就要來臨!阿門!”
  雄獅喊道:“弟兄們,真的,真的!
  恬不知恥的鬼蜮在塵世游蕩。
  巴比倫派來理性女神這個大蕩婦,
  嚇得祭壇和寶座哆嗦顫動。
  盧格哪點兒不象丹東?
  我們把鮑威爾看成是第二個羅伯斯比爾!
  該死的費爾巴哈勝似暴徒馬拉!
  你們口念禱文等著末日的來臨!”
  他剛說完,博伊特爾兄弟突然出現(xiàn),
  安息香在他周圍冒著青煙,
  他騎著一匹上帝揀選的驢
  (他將騎驢升天)。
  他目光閃耀著異彩,仰望藍天,
  大聲地說:
  “但愿道路沒有白白地把我引到你們這里;
  上帝說:這個男子是我的選民,
  他正率領(lǐng)我的隊伍進入最后的決戰(zhàn)。
  你們現(xiàn)在要服從博伊特爾的命令。
  在他面前,我的敵人將象雜草一樣被鏟除干凈。
  上帝對我這樣講了,我雙膝下跪,
  順從地領(lǐng)受了他的命令。
  我英勇無畏地踏上征途,
  用信仰之火去普照那罪惡的巢穴。
  我進過王侯的宮殿,
  到過貴族的廳堂和財主的庭院;
  但他們都醉心于塵世浮華,
  我受到的只是嘲笑與輕蔑。
  饕餮者坐在席上盡情享受佳肴美酒。
  我氣沖沖遠走高飛,永不回頭。
  但到夜里,我主上帝在我夢中出現(xiàn),
  主說:‘駱駝穿過針眼,比財主進天國還容易。
  你到窮人中去吧!貧民和乞丐
  在大路上渴望著你的到來。
  你集合起圍墻邊的瘸子、盲人和殘廢者,
  把他們帶進我的神圣的葡萄園。
  他們都是教徒大軍的中堅。
  去吧!他們會對你高喊:“善哉!”’——
  這就是上帝托夢對我說的話,
  忠誠的人啊,我遵從他的教誨來到你們身邊。
  上帝在召喚你們,祈禱吧!
  準備迎接嚴酷的最后搏斗的來臨。
  ‘自由人’的大軍正向萊比錫挺進,
  維干德的家就是他們的堡壘和要塞,
  他們將在書堆和紙捆后面把我們等待。
  忠實的人們啊,鼓起勇氣!
  我們要把反對上帝的罪惡隊伍打垮,
  我們要把他們的堡壘攻下。
  朋友們,堅定你們的愛情、希望和信仰!
  我看見,天國的大門已向我開放,
  獲取一切寶藏的鑰匙乃是神圣的信仰。
  虔誠的哈雷啊,你因信仰而無比的堅強;
  圣子在童女懷里受孕,靠的是信仰,
  約拿為大魚吐出,靠的也是信仰;
  上帝向我們宣告福音,靠的是信仰,
  上帝借助驢嘴對我把話講,靠的也是信仰;
  瞎子重見光明,靠的是信仰,
  我抬頭看,天國的大門在望,靠的仍是信仰;
  我大聲說:credo  ut  intelligam[注:我信仰,為的是能領(lǐng)悟。——編者注],靠的是信仰,
  我舉起十字架故意刺激敵人,靠的仍是信仰;
  我一切言行的依據(jù),靠的是信仰,
  我抬頭看,天國的大門在望,靠的還是信仰。
  上帝對我說:讓雄獅,我的奴仆,
  去統(tǒng)率哈雷城里的伙伴,
  讓那里成為他的總部。
  你去吧!你要走遍城市和村鎮(zhèn),
  不辭勞頓,為我招兵買馬,
  只要虔誠的大軍沒有集結(jié),
  博伊特爾,我的先知,你就不要安心休息。
  主這樣說了,我堅定了偉大的信仰。
  朋友們,再見吧!天國的大門在望。”——
  第四章
  我看見什么?圣約翰,
  請用你先知的力量給予我靈感!
  你圣潔的眼睛看見天使長與神龍搏斗。
  請除去我眼上虛幻的霧障!
  我看見什么?我看見最后殺戮的日子,
  最后審判的日子,世界末日已經(jīng)臨頭!
  我看見什么?我看見烏云遮蔽天空,
  龐大的云團在擴展、上升,——
  突然象獅子一樣撲向蒼穹。
  一群地獄的妖魔掙脫雷公電母的懷抱,吱吱鬼叫,
  有的用火尾巴狂怒地鞭打長空,
  有的象惡狼一樣狂奔亂跑,
  它們?nèi)荚诎l(fā)狂咆哮,
  好象在沸騰的魔鍋中備受煎熬。
  該死的東西,莫非你控制了天國?
  莫非你斗膽踏上神靈的大道?
  莫非閃電和霹靂已被你竊盜?
  可悲??!波恩的魔鬼訓(xùn)練你們?nèi)プ鲬?zhàn)。
  但神恩的源泉不會枯竭,
  太陽的光輝定將掃除魔鬼的黑暗。
  野蠻的大軍把“自由人”推入自己的城堡,
  但上帝很快很快就會懲罰他們的驕傲。
  維干德率領(lǐng)他們在空中向前飛翔,
  一群無恥的烏合之眾尾隨其后,大叫大嚷。
  道路通向萊比錫;
  在那里,維干德把“谷登堡”變成不信神的大軍的可靠基地。
  在那里,書籍壘成座座塔樓,
  塹壕縱橫,壁壘森嚴,這是對突襲的防備。
  鮑威爾的著作覆蓋了四個三棱堡,
  武器林立,捍衛(wèi)著連結(jié)棱堡的壁障。
  在那里,科本的《弗里德里?!穂203]排列成行,
  去年的年鑒也在那里安放。
  《號聲》[160]和費爾巴哈,儼然是龐然大物,
  在要塞左右站立,形成巨大的屏障。
  盧格啊,你的《小說家》是座不可逾越的工事;
  為了擦拭臉上的汗水,
  把《虔誠主義者》[204]揉成一團。
  主人準備退卻,
  忙把自己的鬼房子當(dāng)作工事。
  狡猾的敵人堵上門窗,
  把大批武器運上閣樓。
  如果教徒?jīng)_破圍墻,
  “自由人”就居高臨下,讓他們飲彈身亡。
  “自由人”喧嘩、嚎叫著進入戰(zhàn)斗準備,
  分散到塹壕和炮樓。
  教徒的大軍從哈雷趕來廝殺,
  雅各的梯子是他們進攻的器具。
  前方,火光熊熊,猶如一面巨大的戰(zhàn)旗,
  一路上,燃燒著的灌木,象篝火堆堆。
  神圣的靈感降臨到我的身上來吧!
  好讓我盡情地描繪他們這支虔誠的隊伍。
  勇猛的雄獅率領(lǐng)第一梯隊,
  毫不畏懼,大步向前,
  手里只拿著五卷世界通史[205],
  仿佛置身在和平的環(huán)境里,
  他赤手空拳,信仰使他強大無比。
  第二梯隊緊跟尤利烏斯·苑·德爾·辛德先生[206]投入戰(zhàn)斗,
  這個男子嫉惡如仇;
  他隨身不帶一件武器:
  只要他親臨戰(zhàn)場,敵人就魂飛膽喪。
  看,戰(zhàn)士們跟著他出征,
  他們只用圣詩和禱文武裝。
  敵人聽到他們唱詩,就會望風(fēng)披靡。
  波恩也出了兵,
  尼希茨[注:文字游戲:尼希茨,“Nichts”——“一無所有,虛無”,這里指卡爾·伊曼努爾·尼茨施。尼茨施的德文為“Nitzsch”。——編者注]兄弟就是這支虔信大軍的勇敢將領(lǐng)。
  一支分隊象海燕一樣從士瓦本飛來,
  他們的《基督教信使》[注:《基督教信使。教會星期日報》。——編者注]就是一面戰(zhàn)旗。
  亨斯滕貝格率領(lǐng)柏林人參加最后的決戰(zhàn),
  馬萊特啊,不來梅人跟隨你前進。
  傳教士希策爾也上陣參戰(zhàn),
  他率領(lǐng)著辱罵過施特勞斯的蘇黎世的一伙。
  還有巴塞爾人也接踵跟上。
  克魯馬赫爾啊,你這烏培河谷的術(shù)士也來打仗,
  神圣的大軍開萊比錫廣場,
  美妙的贊歌聲,象天堂的樂曲響徹四方。
  眾人異口同聲問道:
  “這令人感動得流淚的贊歌聲來自何方?”
  突然,博伊特爾兄弟騎著驢意外地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在他周圍繚繞著安息香的青煙。
  他唱道:“我們握有上帝和基甸的寶劍!
  我們將在最殘酷的廝殺中獲勝;
  雖然惡人們筑起森嚴的壁壘,——
  請相信,我們一定會砸碎地獄的大門!”
  看,驢向著高傲的要塞飛奔,
  教徒的大軍唱著贊歌匆匆緊跟。
  啊,勢如破竹的攻擊!
  上帝的敵人啊,
  你把地獄的魔鬼喊來救援吧!
  博伊特爾剛飛上去占領(lǐng)要塞,
  亨斯滕貝格又率領(lǐng)神圣的大軍發(fā)起攻擊。
  可是,魔鬼這時急忙趕到不信神者的營地,
  以便給亂作一團的烏合之眾撐腰打氣。
  看,維干德和梅因登上三棱堡,
  用成千發(fā)致命的子彈向下橫掃;
  施蒂納用力扔下一捆書籍,
  把許多虔誠的教徒砸成齏粉;
  阿爾諾德及時趕到前沿,
  他向每個進攻要塞的人扔出一卷卷年鑒;
  布魯諾從書墻上揮舞著沉重的《號聲》,
  就象揮舞著雷神的錘子。
  愛國者暗中埋伏,(誰能發(fā)現(xiàn)他呢?)
  把小冊子扔向敵人的背后;
  科本嚴峻地緊鎖雙眉投入戰(zhàn)斗,
  但是,鮮血,他卻力求少流。
  埃德加爾作戰(zhàn),剽悍英勇;
  奧斯渥特,你胡椒色的上衣已被鮮血染紅。
  科倫的戰(zhàn)士們!魯滕堡的煙斗已在激烈的戰(zhàn)斗中熄滅,
  但這位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仍是那么從容,
  他用這熄滅的煙斗把不幸的基督教徒的肚子亂捅。
  小伙子不停地撒出金幣;
  特利爾的怪人激怒了,他準備戰(zhàn)斗,摩拳擦掌,
  但是,神圣衛(wèi)隊的贊歌越來越清晰、嘹亮,
  他們的反擊越來越勇猛頑強。
  看,亨斯滕貝格向維干德發(fā)起進攻,
  揪住他的大胡子,震撼著要塞,
  拖出了這個不信神者,——他已經(jīng)喘不過氣,
  那淡褐色的胡須,被扯得精光。
  阿爾諾德危在旦夕,埃德加爾束手待斃;
  科本逃進屋子,愛國者跟他躲在一起。
  高傲的書墻已受到壓力,搖搖晃晃,
  只有布魯諾一人仍在負隅頑抗。
  他把一捆書向博伊特爾兄弟扔去,
  博伊特爾的圣容立即變得蒼白慘淡。
  可怕的打擊威脅著尤利烏斯·范·德爾·辛德先生。
  但是,哈雷的雄獅斗志昂揚,
  象參孫一樣,推倒堅固的書墻,
  書墻倒在他的腳下,鮑威爾也摔倒在一旁。
  這個惡棍摔傷了身體,全身沾滿了泥漿,
  圣徒們口唱贊歌急著要把他擊斃,
  這時,博伊特爾竭力站了起來,
  他揪住鮑威爾的耳朵:
  “主讓我們偉大的信仰取得勝利!
  他是我們堅強的后盾!
  我看見了天國之門!
  前進,忠實的人們!把敵人的觸角打斷!
  讓我來對付鮑威爾。”
  衛(wèi)隊捆好鮑威爾,向前飛馳……
  雅各的梯子已經(jīng)架上維干德的房子,
  門框出現(xiàn)裂縫,
  閣樓上的武器告罄。
  可憐的愛國者束手就擒,
  受傷的阿爾諾德在痛苦地呻吟,
  梅因的口鼻淌著鮮血,——
  而魔鬼則在慌亂中飛進地獄的大門。
  他慘叫著,飛回自己的洞穴,
  一群惡人紛紛跑來,恐懼地聚在這里,
  他們不斷地責(zé)問、咒罵、威脅。
  他紅著臉嚎叫:
  “真可恥!這場戰(zhàn)斗,‘自由人’已經(jīng)輸?shù)簦?br />  我白白地放了臭氣,我徒然進行了嘲笑:
  敵人用贊歌就把我們擊潰,
  我們的維干德失去了大胡子,鮑威爾已被囚禁。
  高傲的書墻已被殘暴者轟倒。”
  地獄上空響起了可怕的嚎叫。
  黑格爾也因羞愧難當(dāng)而絕望地哀號。
  但在卑鄙的烏合之眾的心中只留下恐懼,
  粗暴的威脅如急流向惡鬼涌去。
  叛亂者聒噪不已,黑格爾惘然若失。
  他喊道:“你想成為撒但?真可恥!
  你的硫磺煙在哪里?你毀滅性的火彈又在何方?
  膽小鬼!你一聽到‘阿門’就意亂心慌!
  太晚了!我看你已經(jīng)不能同先輩并駕齊驅(qū),
  而只能尾隨孩童老嫗。
  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聒噪,而是行動!
  伏爾泰,丹東和羅伯斯比爾,救救我們吧,請到這里來!
  你們曾在塵世生活,你們都是世俗之人!
  讓魔鬼去見上帝吧!我們自己要做地獄的主宰。
  神話般的會議毫無作用,
  焚燒一千年,也不會把膽小鬼燒紅。
  振作起來,馬拉!我們也曾經(jīng)是人;
  我們要把自己的兄弟選作領(lǐng)袖!
  魔鬼過去、現(xiàn)在、將來都是神話中的角色。
  它,正如天國的一切子孫,
  是我們兇惡的敵人。
  前進,去奪取勝利!”
  一群瀆神的鬼蜮野蠻地嚎叫著,飛出地獄。
  黑格爾親自統(tǒng)率叛亂的群眾,
  伏爾泰高舉大棒,在頭頂揮動,
  丹東在發(fā)狂,
  埃德爾曼在吼叫,
  拿破侖象當(dāng)年一樣發(fā)出命令:“沖!”
  馬拉一手一個,抓住地獄的子孫,
  咬牙切齒,渴望殺人。
  羅伯斯比爾飛速向前,兩眼閃耀著光芒,——
  真糟糕!地獄已把這群怪物釋放。
  這群野蠻的東西呼嘯著向下飛行,
  飛往博伊特爾兄弟看管鮑威爾的地方。
  博伊特爾兄弟十分驚慌,
  那頭驢淚水直淌:
  “主啊,我們完了!我們的喪鐘已經(jīng)敲響!”
  這時,野蠻的馬拉一箭射中博伊特爾的胸膛,
  博伊特爾栽倒在地,兩眼向著天國的大門瞻望。
  黑格爾親吻著鮑威爾,說:
  “是的,你是知我者!
  我的孩子,我沒有白活一場!”
  他為鮑威爾松了綁;
  惡人大聲叫嚷:
  “鮑威爾,請做我們的領(lǐng)袖!
  率領(lǐng)我們浴血奮戰(zhàn)!
  撒但已被罷免,你代他來做我們的領(lǐng)袖!”
  說罷,他們吶喊著向虔誠的教徒進攻,
  唉!圣徒們的隊伍損失越來越重,
  博伊特爾象往常一樣,眼望著天國的大門。
  驢載著這神圣的肉體冉冉升天,
  主啊,你創(chuàng)造了何等的奇跡!
  你引渡他活活升天,就象引渡先知以利亞一樣,
  而且你把一切惡念永遠消凈除光。
  上帝的隊伍都跟著博伊特爾,
  怡然自得地飛往天堂。
  唉!即使在天堂,神圣的大軍也得不到喘息。
  “自由人”正在跟蹤追擊,
  恐懼代替了幸福和歡樂;
  地獄里的怪物喊叫著闖進天堂。
  這時,地獄突然變得一片死寂,
  它失去了自己最忠實的仆役,
  惡魔站在那里,呆若木雞,
  窺探門外,只見叛亂者的隊伍,
  狂怒地疾馳而過,霎時無影無蹤。
  可是,剛一清醒,惡魔就大叫大嚷:
  “我這是活該!我被卑鄙地出賣;
  我這個傻瓜,是我親手把不信神的火種
  播在這些出賣者的身上!
  我在這些‘自由人’的胸中激起自由的熱情,
  給他們指出了背離我的道路。
  我同這些人的交往真是徒勞一場,
  他們無止境地追求自由,十分狂妄。
  ‘自由人’不承認任何神圣的東西,
  到頭來連我也完蛋。
  我違背己愿同最高主宰斗爭,
  而他們不過把我當(dāng)成神話人物,認為我純屬多余。
  快升天吧!我要飛到上帝那里,
  同他把永久的神圣同盟簽訂。”
  他騰空而起,飛到上帝的寶座前,
  他哀告說:“啊,不要過分嚴厲地懲罰我!
  從今后我是你的朋友。”
  仁慈的上帝說:“魔鬼啊,我暫不審判你!
  去吧,到惡人的血泊中把你的罪惡洗滌,
  等你回來,我們再談個仔細。”
  魔鬼樂滋滋地立即飛走,
  正遇上一場空前激烈的戰(zhàn)斗。
  唉!教徒們雖有天國的援助,
  卻仍被誹謗上帝的家伙們團團圍住。
  鮑威爾在星球間疾飛,
  揮舞著《號聲》,就象揮舞著錘子。
  迎面開來一隊福音派教徒,
  但他們鎮(zhèn)不住無神論者的諸侯。
  ??!路加公牛的觸角,馬可獅子的吼叫,
  算得了什么?他將用《號聲》把你們打倒。
  黑格爾隨后發(fā)起瘋狂進攻,
  要火燒天使們的翅膀;
  伏爾泰呲牙咧嘴,揮舞大棒;
  瀆神的盧格攻打圣父們的教堂,
  鮑威爾則飛上去抓住一顆星星,
  使勁地扔向倉皇逃竄的敵人。
  看!撒但被《號聲》打倒,
  天使長米迦勒準備吹號收兵;
  黑格爾勇敢地抓住天狼星,
  朝著亨斯滕貝格的后腦勺打去。
  天使合唱隊亂成一團,恐懼地尖叫,
  在天空的烏云間來回奔逃。
  上帝的天使舉著十字架迎戰(zhàn)特利爾的怪人,
  他緊攥拳頭,猶如石斗,
  馬利亞親自出馬,號召天使執(zhí)行戰(zhàn)斗任務(wù):
  “向鮑威爾進擊!
  這丑惡的不信神者竟想了解我的底細,
  我要對他報復(fù)。”
  她徒然哀求,枉送秋波,——
  不信神者的大軍緊迫。
  他們已逼近神圣的門坎,
  忠實的信徒越來越難以阻攔。
  驢的額頭和星星相撞,
  博伊特爾大驚失色,向下飛逃。
  鮑威爾撲過去,要用《號聲》永遠撲滅
  這位神人的生命之光;
  狂妄的盧格揪住雄獅的衣領(lǐng),
  往他嘴里塞年鑒,——
  啊,真是奇跡!突然間,
  一張閃著光圈的紙片從天而降,
  鮑威爾看著這張紙片,被突如其來的災(zāi)禍嚇癱,
  這萬惡的無神論者看著、看著,渾身打顫。
  那張神圣的紙片越飛越低,
  鮑威爾額上滲出汗珠,
  看!他拿起紙片一讀,惘然若失,
  嘟嘟噥噥地說:“免職!”
  罪惡的大軍一聽,
  也瘋狂地嚎啕,哀叫:“免職!”
  然后在空中推推搡搡,拼命向下奔跑。
  圣徒們歡慶這勝利中的勝利,
  “自由人”狼狽逃竄,天使們跟蹤追擊。
  惡棍們摔在地球上,嗚呼哀哉……
  真是惡有惡報!
  弗·恩格斯寫于1842年6—7月
  1842年12月以單行本形式在蘇黎世近郊的諾伊閔斯特爾出版
  原文是德文
  注釋:
  [48]“黑格爾門徒”一詞是在反動的歷史學(xué)家和政論家亨·萊奧的著作《黑格爾門徒。所謂指控永恒真理的文獻和論據(jù)》(《Die  Hegelingen.Actenstücke  und  Belege  zu  der  s.g.Denunciation  der  ewigen  Wahrheit》)于1838年在哈雷出版以后才被使用的。該書是針對施特勞斯、盧格、米希勒和其他青年黑格爾派的,萊奧鄙薄他們,稱他們?yōu)?ldquo;黑格爾門徒”。——第53、212、301、313、370、498、545、591頁。
  [150]指1839年瑞士蘇黎世州激進派政府聘請大·施特勞斯擔(dān)任蘇黎世大學(xué)教授一事。此事引起政府同保守派和反動宗教界之間的激烈的政治沖突。1839年9月6日,以來自普費菲康鄉(xiāng)村的傳教士伯恩哈德·希策爾為首的反對聘請施特勞斯的人(恩格斯嘲諷地稱他們?yōu)殄a安的衛(wèi)士,即正統(tǒng)信仰的維護者)在蘇黎世組織了武裝示威。由于這些事件的發(fā)生,在示威之前政府就被迫撤銷對施特勞斯的聘請,以后又被迫辭職。——第185、341、509頁。
  [160]指布·鮑威爾匿名出版的著作《對黑格爾、無神論者和反基督教者的末日審判的號聲。最后通牒》(《Die  Posaune  des  jüngsten  Gerichts  über  Hegel  den  Atheisten  und  Antichristen.Ein  Ultimatum》)1841年萊比錫版。——第213、376頁。
  [198]諷刺敘事詩《橫遭災(zāi)禍但又奇跡般地得救的圣經(jīng),或信仰的勝利》,旨在反對宗教黑暗勢力,該詩用諷刺的形式描繪了青年黑格爾派和神學(xué)哲學(xué)反動勢力的代表的斗爭。這首詩是對波恩大學(xué)于1842年3月底解聘布魯諾·鮑威爾一事的抗議,由恩格斯于1842年年中同布魯諾的弟弟埃德加爾·鮑威爾合寫而成。——第332頁。
  [199]暗指1839年布魯諾·鮑威爾作為講師從柏林調(diào)往波恩大學(xué)。——第347頁。
  [200]顯然指1840年在斯圖加特出版的德國作家和政論家泰奧多爾·繆格的四卷集小說《杜氏文法》(《Toussaint》)。——第358頁。
  [201]“自由人”是十九世紀四十年代上半期由柏林著作家組成的青年黑格爾派小組的名稱,該小組的核心是布·鮑威爾、埃·鮑威爾、愛·梅因、路·布爾、麥·施蒂納等人。馬克思在1842年對“自由人”的批評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7卷第429—430、435—436頁。“自由人”脫離現(xiàn)實生活,醉心于抽象的哲學(xué)爭論,在1843—1844年便背棄了激進主義,陷入庸俗的主觀唯心主義——鼓吹這樣一種理論,認為只有杰出人物,即“精神的”體現(xiàn)者、“純粹的批判”的體現(xiàn)者,才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而群眾、人民似乎只是毫無生氣的東西,是歷史發(fā)展的障礙。馬克思和恩格斯合寫的第一部著作《神圣家族,或?qū)ε械呐兴鞯呐小罚ㄒ姟恶R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卷第3—268頁)就是揭露把自己的觀點叫作“批判的批判”的青年黑格爾派的這種有害的反動思想的。——第358、390頁。
  [202]《德國科學(xué)和藝術(shù)哈雷年鑒》自1841年7月起以《德國科學(xué)和藝術(shù)年鑒》的名稱出版。——第358頁。
  [203]指卡·弗·科本《弗里德里希大帝和他的敵人。紀念文集》(《Friedrich  der  Groβe  und  seine  Widersacher.Eine  Jubelschrift》),獻給來自特利爾的我的朋友卡爾·亨利希·馬克思,1840年萊比錫版。——第376頁。
  [204]恩格斯指的是阿·盧格《小說家,一個英雄的札記記載的九十六個故事》(《Der  Novellist.Eine  Geschichte  in  acht  Dutzend  Denkzetteln  aus  dem  Taschenbuche  des  Helden》)1839年萊比錫版;愛·梅因《亨利希·萊奧,一個具有哈勒精神的虔誠主義者。文學(xué)通訊。獻給黑格爾的所有信徒》(《Heinrich  Leo,der  verhallerte  Pietist.Ein  Literaturbrief.Allen  Schülern  Hegel’s  gewidmet》)1839年萊比錫版。——第376頁。
  [205]指亨·萊奧《高等學(xué)校通史教科書》(《Lehrbuch  der  Universalgeschichte,zum  Gebrauche  in  höheren  Unterrichtsanstalten》)1835—1844年哈雷版第1—6卷。在恩格斯寫作《橫遭災(zāi)禍但又奇跡般地得救的圣經(jīng),或信仰的勝利》之前,萊奧的書出版了五卷。——第377頁。
  [206]尤利烏斯·范·德爾·辛德是恩格斯對尤利烏斯·彌勒的戲稱。尤·彌勒是1839年在布勒斯勞出版的《基督教論罪惡的教義》(《Die  christliche  Lehre  von  der  Sünde》)一書的作者。范·德爾·辛德這一稱呼來自書名中的“von  der  Sünde”——“論罪惡”。——第377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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