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只剩下這樣的問題:因為商人除了自己的資本以外,他自己也能使用勞動{只要商人花費自己的勞動,這一勞動就構成工資的一部分,正如在產業(yè)資本家那里一樣},不過,他通過這種勞動是否也生產剩余價值呢?他所獲得的那部分利潤是不是由于他自己的資本執(zhí)行職能而直接產生的呢?商人同他的雇傭工人(伙計等)是什么關系呢?
正如生產資本家所以能獲得利潤,是由于他出售了包含在商品中的、但他沒有付酬的勞動一樣,商業(yè)資本所以能獲得利潤,也是由于它支付給生產資本的,不是包含在商品中的(包含在作為資本產品,作為總資本的相應部分的商品中的)全部無酬勞動,而只是無酬勞動的一部分,但出售的卻是包含在商品中的[全部]無酬勞動。[264]對于產業(yè)資本來說,它沒有投入生產,即沒有預付的那部分價值表現為余額,表現為費用的附加額,同樣,對于商業(yè)資本來說,商品的購買價格和加價,出售價格同購買價格之間的差額表現為不以商品本身的生產價格和價值為轉移的東西,雖然由于競爭的規(guī)律這個差額的程度是適度的和受到限制的。
因此,如果我們說到最終價格,即與工廠價格不同的商業(yè)價格,那么,只有在這種價格中才能充分表現商品的生產價格。
如果我們把商人階層本身之間的中間交易,即這里毫不令人感興趣的交易撇開不談,那么,商人是出售商品給(1)產業(yè)消費者,即生產資本家;在這里,商業(yè)利潤作為費用進入生產。(2)是出售商品給個人消費者,而且因為商人本身屬于個人消費者,所以應該把這看作是商人把自己利潤的一部分作為使用價值直接占為己有。而[XVII—103]他自己這樣吃掉的,是從總剩余價值借以得到實現的商品量中所作的扣除;因此,商人出售給產業(yè)資本家——利潤和利息——的東西,在這兩個范疇上表現為剩余價值的直接扣除,對于工人就是出售給可變資本。最后是出售給地租獲得者。
對生產資本家來說,商人使購買者的數量減少,對消費者來說,商人使出售者的數量減少。在產業(yè)家面前,商人把消費者集中在少數幾個人身上;在消費者面前,商人把生產者集中在少數幾個人身上。因此,這就使這種交換過程大大縮減或者使單純由于流通而造成的勞動時間等等的損失大大縮減。從生產活動在流通過程中的上述[注:見本卷第387—399頁?!幷咦延續(xù)過程中分離出來的純粹商人資本的職能,如運輸等等職能,無非歸結為買和賣。在發(fā)達的資本主義生產和發(fā)展了的分工下,我們在一定的范圍內仍可發(fā)現商人資本以純粹的形式執(zhí)行職能,而不同其他活動交織在一起。例如,貨物運送和運輸,只有在它們作為商品的費用項目——商品價格的組成部分——加入商品購買價格時,才涉及商人資本。商品庫存費用也是這樣,因為它也要落到投資于港口建筑的其他資本手里。最后,零售商業(yè)所涉及的不是商業(yè)資本,而是另一類商人。
單純的買和賣要求商人除了必須直接預付的資本,從而或者是貨幣資本形式上的,或者是商品資本形式上的資本以外,也就是說,除了實際上屬于他的那部分資本以外,還要求商人支付費用。第一,是買和賣本身;這種勞動(職能)所花費的時間,文書、核算、簿記、旅費、通信費用等等。而在較大的資本那里,是為商人工作的辦事員和學徒;最后,是商人的事務所。他自己花費在這種討厭的事情上的勞動,如同在任何他種資本中的情形一樣,可以從利潤中扣除。由這一切引起的費用,構成資本的第二部分,這部分并不直接投在商品上。這是買和賣在直接投入這一職能的那部分資本以外所引起的費用。而商人在這部分資本上追加了同在其他資本上所追加的一樣多的利潤,也就是說,商品的價格不僅必須補償他的這筆費用,而且在這筆費用上帶來利潤。因此,這一切作為一個要素進入商人加在商品價格上的加價中,或者說,進入出售價格超過購買價格的余額中。因此,這個余額就清償了由買和賣的活動本身產生的以及對商人來說在某種程度上已計入商品購買價格的費用的一部分,雖然這些費用商人不必支付給賣者,而必須自己預付。
這些流通費用,或純粹商人資本費用,分解為一個很小的部分和一個很大的部分。前者是由商品本身的消費引起的,也就是說,例如分解為旅費、郵遞費用、紙張、墨水、辦公[費用]等等。后者是付給形式上表現為雇傭勞動的他人勞動的報酬,因為這種勞動直接同資本相交換,而且只是在資本的再生產過程中同資本相交換。這兩種流通費用部分地可以存在于生產資本本身那里(它的商業(yè)費用或辦公費用),因為流通也就是生產資本自身的過程。相反,在商人資本那里,流通費用獨立化。在那里,事務所和工廠、礦山、農場等等相并存。在這里,事務所——連同其費用——是作為純粹的事務所而存在的。
這些費用不是在商品生產本身中支出的,也就是說,不是在生產商品使用價值所必需的勞動過程中支出的,而是在商品的流通中或者為商品的流通而支出的;它們是使商品實現為價值所必需的;它們是商品的再生產過程所必需的。商品是交換價值和使用價值的統一;但是商品是使用價值,[XVII—1032]它的交換價值只作為價格在觀念上存在,還需要實現。既然這種實現要支出費用,所以這些費用就進入商品的再生產費用,雖然不進入商品的直接生產費用。只要生產是商品生產,那么,就是在沒有資本主義生產的情況下也會有這些再生產費用。流通過程不僅是剩余價值的實現,而且只有當這一過程同時并且首先是價值的實現的時候,它才是這樣。
商人資本絕對地說無非就是在流通過程中執(zhí)行職能的生產資本的獨立化形式,所以,應當這樣來解決所有同商人資本有關的問題:首先以這樣一種形式提出問題,在這種形式上,商業(yè)資本所特有的現象還沒有獨立地表現出來,而是表現為同生產資本直接結合在一起的,直接發(fā)生聯系的東西。生產資本以不同于工廠的事務所形式繼續(xù)在流通過程中執(zhí)行職能。因此,首先應該在事務所表現為生產資本本身面向流通的一個側面的地方來考察事務所、它的費用以及這些費用對商品價值和剩余價值的比例。
事務所費用首先歸結為房屋租金,而房屋租金本身又是由地租,投在房屋上的資本的利息,最后,是由為補償這一資本而扣除的年耗損組成。
地租只是剩余價值的一部分,利息也是剩余價值的一部分,資本家自己沒有把它們占為己有;而是把它們支付給別的資本家。這絲毫也不會改變事物的本質。對資本家來說,它們表現為費用。但它們終究是工人所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的扣除部分。因此,這部分流通費用歸結為這樣一點:生產資本必須以房屋租金的形式把一部分剩余價值支付給其他資本家和地主。
在事務所的房屋租金中只有一部分是實際的預付,即應每年補償的房屋耗損。
此外的一些營業(yè)所費用,可歸結為:紙張、墨水、鋼筆以及辦事員和推銷員等的薪金。這些伙計所需要的固定資本,除了紙張等的原材料外,可歸結為房屋的耗損(這部分房屋租金)和他們?yōu)榻⑹聞账匦璧膸准喡揖?。生產資本家根據其營業(yè)的性質而在較大或較小的程度上必須償付即以現金支付的費用就是這樣;這些費用構成實際的預付資本,而不是隱蔽的剩余價值,因為剩余價值對于必須把它支付出去的人來說,表現為費用,而對于獲得它的人來說,則表現為利息或地租,也就是說以剩余價值的形式出現。 資本家在計算利潤率的時候,總是把這部分預付資本同預付在原料、機器等上的那部分預付資本一樣地計算在內。這是要被消滅并且必須被消滅的價值,但不是為了生產商品本身,即商品的使用價值,而是為了使商品作為商品來流通;沒有這些價值就不可能再生產商品,因為商品在再生產以前必須被轉化為貨幣,必須先實現它的價值。這些價值屬于生產上的非生產費用,也就是說,屬于這樣一種再生產費用,這種費用不是生產商品使用價值的費用,而是從商品作為商品的經濟形式中產生的費用。這些費用同實際的生產支出相比,相對說來總是微不足道的,而且這些費用顯得越大,它們就越是無足輕重,因為當被推動的是一筆大資本的時候,這些費用才引人注意,它們同大資本發(fā)生關系——由于它們很集中——才顯得醒目,然而它們比在小資本的場合相對說來是較少的。但是在這里我們不涉及數量。我們要談的是質的規(guī)定性。
這些費用無論如何總是具有其特殊性,這使它們不同于真正的生產費用:如果說利潤率(在這里它等于剩余價值率,因為我撇開了平均化不談)在最好的情況下取決于生產費用,那么在這里費用卻同利潤量成比例。如果企業(yè)不大,因而利潤量很小,那么,事務所費用就會極少,因為生產者幾乎可以親自辦理這一切;如果企業(yè)很大,因而利潤量很大,那么,事務所費用就會增加并引起分工。這些費用同利潤究竟有多大聯系,這例如表現在下面這一點上:在費用增加的情況下,一部分工資要靠從利潤中扣除一定百分比來支付。只要工資采取這種形式,這部分事務所費用就歸結為資本家利潤的扣除,但是仍使資本家能得到平均率,因為他是在比平均生產條件更為有利的條件下進行生產的。
因此,這一要素也應排除在考察之外。
不管怎樣,事務所費用——只要它們不是由資本家本身的勞動構成,而是必須被支付,必須作預付——進入這種預付。它們進入商品的價格,[XVII—1033]并且為了使商品能夠被再生產出來,商品價值的一部分必須轉化為事務所、鋼筆、墨水、紙張和辦事員工資等等,也就是說,商品本身的一部分要同這些東西相交換。因為這些支出絲毫也不會增加商品的使用價值,因為它們是不進入直接生產過程的支出,所以資本家總是力圖盡可能地限制這些支出。就歸結為工資的那部分商品價值要被實現這一點來說,這些費用屬于生產商品的勞動本身的生產條件(即使不存在任何資本家),從而屬于工資的再生產條件,屬于勞動條件。因此,一個國家的年勞動的一部分要從事于這些條件的再生產。因此,工人必須把這些條件即使不作為利潤,也得作為資本再生產出來。既然需要這些條件是為了再生產代表剩余價值的那部分商品價值,所以它們同工人本身沒有關系。在所有情況下,這些條件作為必須不斷再生產的費用,都會由于這部分資本不可能被花費在原材料和工資等等上面而導致利潤率和利潤量的減少。
這里發(fā)生的唯一問題是:事務所的辦事員和其他成員在形式上都是雇傭工人。他們把自己的勞動能力直接出售給資本。在這種情況下,生產資本家是否生產利潤,是否從這類雇傭工人身上直接榨取剩余價值?他們的勞動是否進入并且怎樣進入商品的價值?應提起注意的是,這里所談的不是在生產行為中擔任指揮的監(jiān)工和經理,而是純粹的商業(yè)工人,他們只和商品價值的實現有關,和來自商品流通過程的各種勞動有關。
辦事員和雇傭工人的相似之處,首先在于:如果在他們中間例如實行分工,那么,同樣的人數就會完成更多的勞動,但是他們是作為單個的人得到他們的工資的。工資和他們的勞動生產率不保持任何比例。相反,他們的勞動的社會性質對他們來說表現為資本的生產力,表現為屬于資本本身的形式。
其次,他們的工作的強度越大或時間越長,資本家對他們的需要就越少,資本的一定部分(例如100)的利潤率就越高,該項費用就越少,相應地預付資本同剩余價值相比就下降得越多。利潤量也就越大,因為資本中可以直接用在生產上的部分就越大。
工人同直接生產的關系是怎樣的,辦事員同他人財富的直接再生產的關系也就是怎樣的。辦事員的勞動如同工人的勞動一樣,只是再生產資本這一統治著他的力量的一種手段,同時,正如工人創(chuàng)造剩余價值一樣,辦事員辦公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幫助資本實現剩余價值。
但是,在這些商業(yè)工人同處于生產過程中的雇傭工人之間仍然存在著以下差別:資本家從雇傭工人身上榨取的勞動越多,他得到的剩余價值就越大。雇傭工人提供的無酬勞動越多,他們生產的可供出售,但沒有得到報酬的價值就越大。因而在既定生產階段上使用的工人人數越多,剩余價值的量就越大。只有勞動才能夠創(chuàng)造剩余價值,而勞動的實現取決于勞動的量(把勞動是有酬還是無酬抽象掉)。商業(yè)雇傭工人的情況則相反:他們加在商品上的價值決不會大于花在他們身上的費用。這個價值并不取決于他們的勞動,而是取決于他們的勞動能力的價值。資本家只有低于工人勞動能力的價值支付其報酬,但是在費用項目中又按勞動能力的價值來計算勞動能力,這時,才能從工人身上榨取到剩余價值。這種情況不屬于這里談論的問題,因為在這里我們始終假定,價值是被支付了的。資本家支付給商業(yè)工人的越少,也就是說,他用同樣的價格迫使工人勞動得越多,他的非生產費用就越少。這就意味著,他為實現剩余價值所花費的費用就越少。但是這不涉及剩余價值本身(只是間接地涉及,因為更大部分資本能夠用于生產支出)。因此,只有當需要實現更多的價值和剩余價值,從而需要更多的這類勞動時,才會有這類工人本身數量的增加。這種勞動的增加始終是剩余價值增殖的結果,而決不是其原因。
此外,商業(yè)工人畢竟也具有與真正的雇傭工人共同之處:支付給他的是價值,即再生產他特有的勞動能力的費用,而他的勞動能力比[真正的]雇傭工人的勞動能力貴(但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競爭;而且隨著文明的進步,[商業(yè)工人的勞動能力]將變得日益便宜)。隨著資本主義生產的發(fā)展,因而隨著文明的發(fā)展,勞動能力的價格將下降,它的再生產費用將日益便宜,這是由于:(1)出現了分工,因而,[XVII—1034]必然產生出更為片面的勞動能力,并且這種勞動能力的部分生產費用不需要資本家擔負,而勞動能力——正如工人的技能一樣——通過使用本身發(fā)展起來,并且它隨著分工的發(fā)展而變得越是片面,它就發(fā)展得越迅速。(2)隨著科學的進步,基本教育、知識等等,閱讀、書寫、計算以及商業(yè)知識和語言知識等等,就會越來越迅速地、越容易地、越普遍地、越便宜地再生產出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越占統治地位,因而科學和教學方法越是面向實際,就越是這樣。(3)國民教育普及了,于是就可以從那些以前受不到教育并且習慣于較差的生活條件的階級中招收這種工人。因此,隨著資本主義生產的發(fā)展,這些人的勞動能力會貶值,他們的工資會下降,而他們的勞動能力卻提高了,這部分地是由于基本教育的改善,由于分工的擴大和傳統的繼承而使技能提高了。同樣,這種勞動的輔助手段,如商業(yè)上所需要的各種賬簿等等,簿記學等等也日益完善。
不過,這些人必須從事的勞動時間同再生產他們的勞動能力的必要勞動時間沒有任何聯系。他們在后一勞動時間以外所進行的全部勞動都是無酬勞動時間,因為資本沒有付等價物就把它占為己有了。反之,如果資本在交換中用它支付給這些勞動能力的價值僅僅取回一個等價物,那么,資本的費用就會大大增加,而它的利潤率就會大大降低。但是,不管這類工人為資本提供的無酬勞動時間對有酬勞動時間的比例如何,這種無酬勞動決不會使商品價值增大,因此也不會在商品上追加任何剩余價值。無酬勞動只會減少價值實現上的非生產費用,從而降低預付資本對剩余價值的比例,從而按它沒有被付酬并且沒有使它的等價物進入生產費用的同一程度提高利潤率。無酬勞動給商品價值增添的決不會大于自身的價值,也就是說,決不會大于自身的費用,不管它的費用怎樣小于它發(fā)揮作用的勞動時間。如果資本家能把這個勞動縮減到零,那么,利潤率和利潤量就會更高得多。相反,如果(真正的)雇傭勞動被縮減到零,那么,利潤以及資本本身連同剩余價值就不再存在。
因此,資本轉向流通的那一方面表現為兩重的東西:[表現為必須不斷出售的商品資本,并]表現為必須經常進行購買的貨幣資本。在商業(yè)資本那里,這兩者作為不斷處于流通中的資本而獲得獨立性,這一資本既交替地采取商品形式和貨幣形式,也不斷地同時以兩種形式存在,雖然在不同時期存在于不同的比例上。
但是,生產資本不僅僅交替地在流通過程中采取商品形式和貨幣形式,因而其職能表現為賣與買的職能;它不僅僅為了使生產過程不致中斷而必須不斷地表現為一定數量的,由貨幣構成的流通資本。買和賣需要勞動,而這種勞動又要支付費用,即流通費用。流通費用表現在生產場所之旁的事務所和事務所的費用中,這種費用部分地可以歸結為為了完成流通[所引起的]勞動而發(fā)生的商品消費,部分地歸結為只執(zhí)行商品流通過程中所產生的各種職能的工人的工資,這些工人部分地從事于價值的實現,部分地從事于把實現了的價值再轉化為生產條件,或者從純粹形式方面來說,從事于買和賣。商品被出售是為了實現它的價值,(生產資本家)購買商品是為了進行再生產,為了開始或者更新工業(yè)消費。這部分預付資本,例如在農場主那里并不存在;在小工業(yè)家那里幾乎看不出來,在大工業(yè)中獲得明顯的形式,但是正如生產資本作為流通資本所具有的一切規(guī)定性一樣,它也獨立地出現在商業(yè)資本中。除了作為商品或貨幣執(zhí)行職能的那部分商業(yè)資本外,另一部分作為事務所費用和在事務所內外執(zhí)行職能的辦事員的工資而預付出去。事務所是商業(yè)資本的唯一工作場所。這樣使用的資本部分在大商人那里顯得比在工業(yè)家那里大得多,因為除了同每一生產場所發(fā)生聯系的真正商業(yè)事務所以外,本來應該由整個生產資本家階級這樣來使用的那部分生產資本,被集中在單個商人的手中,這些商人既承擔使流通職能繼續(xù)運行下去的任務,也承擔由這種繼續(xù)運行所產生的進一步的流通費用。適用于這部分商業(yè)資本的情況,也適用于其他部分商業(yè)資本。每一單個商業(yè)資本都代替一定量的生產資本而執(zhí)行職能,而全部這樣花掉的商業(yè)資本則代替了本應由整個[XVII—1035]生產階級以這種形式使用的資本,而且以減少了的數量代替了這個資本,因為由于分工和勞動的集中,這些流通費用額也減少了。商業(yè)資本正是由于這一原因增加了用于生產本身的資本,因而間接增加了生產資本的生產力和生產量。
既然這些費用包括在商業(yè)資本的職能中,所以它們本身當然不會構成商業(yè)資本利潤的任何部分。正如我們在生產資本那里會直接看到這種情況一樣,這些費用作為預付資本,作為生產費用進入商品的價格。既然這些用于實現價格(出售)的費用,或把價值轉化為商品(購買)的費用,也就是這些流通費用,進入商業(yè)購買價格和出售價格之間的差額,所以這部分差額不構成任何利潤,因而也不是剩余價值的一部分,而只是預付資本的再生產。因此,如果我們是談商業(yè)利潤,那么,它就是這些費用的一部分,也就是說,是出售價格的應扣除部分,或者更確切些說,是出售價格與購買價格之間差額的應扣除部分。
但是,商業(yè)資本對它的商業(yè)雇傭工人的比例和生產資本對它的商業(yè)辦事員的同類比例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差別。
首先不言而喻,正如商業(yè)資本(生產資本的商業(yè)部分也一樣)的職能根本不會創(chuàng)造剩余價值一樣,商業(yè)資本所雇傭的工人也不會創(chuàng)造任何剩余價值。流通費用總是會使資本支出增加,并總是會使利潤率降低。在流通中消費的商品既不用于工業(yè)消費,也不是用于個人消費。這里進行的勞動總是生產勞動的扣除部分。
商業(yè)資本和剩余價值的關系不同于生產資本和剩余價值的關系。前者將后者的剩余價值一部分占為己有,即將它的一部分轉給自己。后者通過對勞動的直接剝削,即直接占有他人的勞動來生產剩余價值。對生產資本來說,流通費用表現為非生產費用;對商業(yè)資本來說,則表現為它的利潤的源泉,這一利潤——假定符合一般利潤率——同這一資本的量成比例。因此,對商業(yè)資本來說,在這些流通費用上的投資是生產投資,因此,它所購買的商業(yè)勞動對它來說,也直接地是生產勞動。商業(yè)資本只有通過自己實現價值的職能,才能在再生產過程中作為資本執(zhí)行職能。它所獲得的利潤量取決于它在這個過程中所能使用的資本量,而辦事員的無酬勞動越多,它能使用的資本就越多(它在買賣過程中能使用的資本就越多)。然而商業(yè)資本多半是迫使它的工人去完成那種使它本身成其為再生產資本(不只是生息資本)的職能,可是商業(yè)資本是把這些工人作為勞動能力支付報酬的。雖然事務所辦事員的無酬勞動不創(chuàng)造剩余價值,如同商業(yè)資本決不創(chuàng)造剩余價值一樣,但是它使商業(yè)資本能夠占有剩余價值——這對單個資本來說完全是一樣的,——因此對于商業(yè)資本來說,它是利潤的源泉。不然,商業(yè)就決不可能大規(guī)模地,以資本主義方式進行經營[265]。因此,商人同他的“辦事員等等”的關系,同他對附屬于工廠的商業(yè)事務所的辦事員等的關系相比,更近似于生產資本同生產雇傭工人的關系,雖然在這兩種場合對商業(yè)工人本身的剝削是一樣的。
貨幣經營業(yè)中所使用的資本同商品經營業(yè)中所使用的資本都同樣是一種特殊的商業(yè)資本;一個是商品資本的發(fā)展,另一個是貨幣資本的發(fā)展,或者說,一個是作為商品的資本的發(fā)展,另一個是作為貨幣的資本的發(fā)展。兩者都只是處于流通過程中的生產資本的獨立化的形式和存在方式。商業(yè)資本作為資本的第一個自由形式,存在于生產資本以前,同樣,貨幣經營業(yè)和貨幣經營業(yè)中所使用的資本(貨幣資本、生息資本也屬于這一資本)僅僅以商人資本為前提,[XVII—1036]因此,同樣作為先于生產資本的資本形式而存在。
商業(yè)資本——在資本主義再生產過程范圍內——一方面無非是處于W—G—W這一流通中的生產資本一般(但是,流通同時采取某種特殊的形式,因為這里的商品是資本,G—W′W"—G)即處于自身的買與賣的職能中的,或者說,處于自身在自己的流通領域中完成的總形態(tài)變化運動中的生產資本一般;另一方面,是同生產資本相分離的,獨立化的生產資本部分,對于這部分來說,流通領域是它所固有的生產領域,——貨幣經營業(yè)中所使用的資本的情形也完全一樣。
流通資本(而任何資本都在流通,固定資本也在流通,因為它的磨損是作為價值的組成部分進入商品的)在完成周期時作為貨幣沉淀下來,或表現為自身的出發(fā)點。對于要轉化為資本的價值額來說,貨幣孤立地表現為出發(fā)點。只有對于新投入的資本來說才是這樣。但是對于已處于流通過程中的資本,從而處于不間斷的再生產周期中的資本來說,終點和出發(fā)點都只表現為經過點。從資本在停留于生產階段和返回到這一階段之間的期間必須完成[形態(tài)變化]W—G—W′來說,貨幣實際上只是形態(tài)變化的一個階段的結果,[然后]成為對立的階段,即補充前一階段的階段的出發(fā)點。但是資本是同時進行W—G和G—W行為的,換句話說,并不是一個資本只處于G—W階段,而另一資本只處于W—G階段,而是同一個資本因生產過程的連續(xù)性而在同一時間里不斷地買和不斷地賣。資本在同一時間里總是處于兩個階段上。當一部分資本轉化為貨幣,以便然后重新轉化為商品時,另一部分資本則同時轉化為商品,以便然后再轉化為貨幣。貨幣在這里是作為流通手段執(zhí)行職能,還是作為支付手段,——因而在后一場合支付的是差額,在前一場合價值總是以雙重形式存在,在一極作為商品而存在,在另一極作為貨幣而存在,——這取決于商品交換本身的形式。但在這兩種場合,資本家必須不斷支付貨幣(而且向許多人支付貨幣;生產資本家向許多商人支付,商人向許多資本家支付,等等)才能不斷獲得貨幣付款。這種單純技術性的業(yè)務,付出貨幣和收進貨幣的業(yè)務,本身就構成勞動,而就貨幣作為支付手段執(zhí)行職能來說,在差額被計算出以后,這一勞動就使平衡行為成為必要。這一勞動是流通費用之一。資本的一定部分必須經常作為貯藏貨幣而存在(作為鑄幣準備金即購買手段準備金,以及支付基金即支付準備金),并且資本的一部分不斷地以這種形式流回來。除了付出和收進貨幣以外,這還使保管這種貯藏貨幣成為必要,而這又是一種特殊的業(yè)務。因此,貯藏貨幣不斷轉化為流通基金和支付基金,以及它作為出售時所得的貨幣或作為到期的付款而重新形成,這實際上是不斷作為貨幣而存在的那部分資本的不斷運動,是和職能本身分離開來的運動,——這一技術性的運動產生了特殊的勞動和費用,即流通費用。分工造成這樣的結果:這些由資本的職能產生的技術性業(yè)務,落到了一定的人身上,這些人為整個資本家階級完成這些業(yè)務,而且這一切都集中在他們手中。在這里,同在商人資本那里一樣,分工具有雙重意義。這些技術性業(yè)務漸漸成為特殊的業(yè)務,特殊的行業(yè),而由于它們日益成為特殊的行業(yè),并且是為了整個階級而完成的,所以它們被集中起來,被大規(guī)模地經營,而且,由于劃分為各種不同的,相互依存的部門,也由于這些部門內各企業(yè)的發(fā)展,在這些業(yè)務內部又出現了分工。處于這一運動中的生產資本的一部分同生產資本相分離,并只被使用在這些業(yè)務上,——首先是使用在保管貨幣、支付貨幣、收進貨幣、清償差額等等上,——即使用在這樣的業(yè)務上,這種業(yè)務同那些使這種技術性業(yè)務本身成為必要的行為分離開來了。在貨幣經營業(yè)中獨立化的[XVII—1037]生產資本就是這樣。
此外,如果我們考察某單個資本的再生產過程,那么,被實現的剩余價值以貨幣形式流回。利潤的一部分作為收入被花掉,一部分必須重新轉化為資本。再生產過程不僅僅是簡單的再生產過程,而是積累過程,是規(guī)模擴大的再生產過程。后者部分地表現為貨幣積累。單個資本家能否立即把他的以貨幣形式存在的利潤再轉化為資本,也就是說,能否把它使用在他的再生產過程中,這取決于:(1)市場情況,因為這種情況也許不容許立即擴大一定的企業(yè);(2)但也取決于生產資本的有機構成,因為并非任何[貨幣]額都能馬上轉化為生產資本,反之,這部分地取決于技術條件(我可能有足夠的貨幣來擴大工廠,但是還不足以增建新廠),部分地取決于這樣一點:這一貨幣額必須大得足以[把它]在可變資本和不變資本[之間]以適當的比例進行分配。只要做不到這一點,那么,貨幣就是閑置的貯藏貨幣,而現在就是閑置的資本。閑置資本的保管是貨幣經營者的事情。這是貨幣經營者的業(yè)務,是從首先表現為貨幣積累(至少是部分地)的資本主義積累過程的要素中產生的業(yè)務。只要資本家不可能把貨幣投入他自己的企業(yè),他就力圖把這種閑置的貯藏貨幣用作生息資本,即把它貸出。這一業(yè)務是貨幣經營者為整個階級而完成的;貸出和借入,以及付款和收款,日漸成了使用在貨幣經營業(yè)中的資本的特殊職能,這是從資本再生產過程本身中產生的職能。過去是貯藏貨幣的集中,現在同時表現為可以作為資本貸出的貨幣的集中。
處在這種情況下的是這樣的資本家,他積攢了很大數額的貨幣,但是不愿把它作為貨幣花掉,而是要作為資本花掉,也就是說,想靠利息生活。
所有的生產資本家,就他們要把一部分利潤作為收入花掉,但不是一下子花掉,而是逐漸地花掉這一點來說,也是處于這種情況。這種消費基金(真正的鑄幣準備金)可以在間歇期間作為資本貸出,并在一切情況下都必須作為貨幣按一定的數額積累起來。地租所得者的情況也是如此,他除此以外,還想把自己收入的一部分用作生息資本。所有非生產勞動者的情況也是如此,他們的收入的一部分資本化,一部分被逐漸吃掉,但是收入的大部分是在一定時期獲得的。
所有這一切都作為可以貸出的資本集中在貨幣經營者手里,貨幣經營者除此以外還自己貸出貨幣并且不得不保留一定的現金,以便能夠隨時進行支付。他的特殊資本的職能不過是從資本的再生產過程中(利潤轉化為資本的過程中)所產生的那些過程的獨立化形式,這些過程部分地是從流通形式中,是從重新出現的資本以貨幣形式出現的過程中產生的。貨幣經營者為整個階級貸出和借入,更確切些說,完成整個階級的借貸。
匯兌業(yè)務和票據業(yè)務是從貨幣作為世界貨幣的職能中,即從各國鑄幣的差異中產生的。最后,金銀貿易[促使貨幣作為世界貨幣執(zhí)行職能:][266]部分地是由于平衡國際支付,由此形成貨幣資本的轉移(在這里,它是資本,因為[貨幣在這里是以]資本的形式[出現的]);部分地是從金銀產地輸入新的金銀。后者實際上是通過對外貿易完成的。但是事情的技術方面,即金銀的輸送由貨幣經營者承擔。貨幣貯藏——高利貸資本——國際鑄幣的兌換,金銀貿易(英國的金匠)[267]構成貨幣經營業(yè)獨立發(fā)展的基礎。貨幣經營業(yè)同商品經營業(yè)有特殊聯系[XVII—1038],因為在資本主義生產發(fā)展以前,只有商人資本經常進行大規(guī)模的買和賣,貸出和借入,付款和收款,簡言之,始終擁有主要是貨幣形式的財產。
只有隨著信用事業(yè)的發(fā)展,貨幣資本和貨幣經營業(yè)才獲得由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本身所產生的形式。
要理解貨幣經營業(yè)的利潤并不象理解商業(yè)資本的利潤那樣困難。在后一場合,困難來自這樣一點:這種利潤是由于商品加價而產生的,并且商品賤買貴賣,而這似乎同商品生產價格——歸根到底就是商品價值——由勞動時間決定這一點相矛盾。相反,在前一場合,商品完全置身于局外,并且貨幣經營者的絕大部分利潤是由他貸出的資本所得的利息構成的,而他借入這一資本是不付代價的,或是來自他貸出的資本所得的利息超過他借入的資本所付的利息的余額。因此,剩余價值本身的一部分直接表現為他的利潤的源泉,并且他的利潤只表現為這一剩余價值的一個份額。
對此的詳細論述只能放在關于作為信用[268]的資本那一節(jié)中進行,因為這不是我們在這里的研究任務。[XVII—1038][269]
注釋:
[264]參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5卷第326—328頁。——第423頁。
[265]在手稿中,這句話被馬克思勾掉了?!?34頁。
[266]參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5卷第355—356頁?!?39頁。
[267]在《資本論》第3卷中指出,“在英國17世紀的大部分時間內,金匠還執(zhí)行著銀行家的職能”(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5卷第356頁)。——第439頁。
[268]馬克思在1857—1858年手稿中,論述了《作為信用的資本》,成為他的經濟學著作的一節(jié)(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6卷上冊第219、233頁)。并見馬克思1858年4月2日致恩格斯的信。——第439頁。
[269]往下,在1861—1863年手稿第XVII本第1038—1065a頁上和第XVIII本第1068—1074頁上,包含著關于貨幣在資本主義再生產中的回流運動的《插入部分》(見本卷第10章)。——第439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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