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九年初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年了，每年召開一次，這是第三次。兩年來，中央紀委在黨中央領導下，幾位主要的領導同志，副書記、常委、委員、工作人員以及我們各級紀委的同志，做了大量的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績。黨的紀律檢查工作正在逐漸地發(fā)生作用。當然，我們的工作離全黨、全國人民的希望和要求還有距離，這個距離在今后是會逐步縮小的。至于我個人做的工作非常少，心中非常不安。今天我根據(jù)紀委工作中接觸到的情況，講幾點意見。
　　第一個問題，中央紀委工作的成績、缺點、困難和任務。
　　先講成績。從組織上說，經(jīng)過十年浩劫，黨的組織遭到破壞，紀委也遭到破壞，停止了工作，等于是在一片廢墟上重建的。三中全會后，從中央到省、市、自治區(qū)以及軍隊和國家機關各部委的紀檢機構才逐步得到恢復和建立。機構絕大多數(shù)是建立了，但有的干部還沒有配齊。我們還要繼續(xù)努力，使它在組織上日趨健全、完備。
　　從政治上說，我們遵循黨的三中全會路線，堅持了四項基本原則，制訂了《關于黨內(nèi)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這是我們黨的建設中的一個根本性的問題。這對于恢復和發(fā)揚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和作風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自從中央通過并發(fā)布《準則》以后，中央機關、國家機關、軍隊和各級地方的黨委都對貫徹執(zhí)行《準則》采取了一些措施。其次，《關于高級干部生活待遇的若干規(guī)定》的頒布和執(zhí)行，不僅是對高級干部發(fā)生了作用，而且對各級黨委以至基層干部，都發(fā)生了很好的影響。不少單位主動提出了本部門、本機關反對特殊化的規(guī)定和措施，這是一種新的氣象。在恢復過去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和作風方面，我們雖然做得還不夠，新的事物還不多，但是，任何事物都是從無到有，從少到多，從小到大，從弱到強的。我們應當努力推動這種變化。圍繞領導干部生活特殊化的問題，在一些群眾中，對我們黨存在的不正之風意見很大，這不能怪提意見的人，也不能責怪批評的人，問題是我們黨的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要從自己檢查起，嚴格要求自己。我們有的機關，執(zhí)行《規(guī)定》往往是顧慮多，照顧多，嚴格要求不夠。要向我們?nèi)h的干部、黨員呼吁，警惕有人吹捧、抬轎子。當別人吹捧你的時候，不要覺得美滋滋的；抬轎子，轎子送上來，不坐，他有什么辦法？我常常講，有人抬轎子我們不去坐，他就沒有市場了，只好丟掉他的轎子，關鍵在于我們坐不坐轎子。所以，反對特殊化，要從我們每個黨員，要從我們領導干部做起，這是要有一點革命精神的。反對特殊化，我們應當采取堅定不移的態(tài)度。對于那些吹吹拍拍，拉拉扯扯，送東西，抬轎子的不正之風，我們應當給以批評和制止，堅決頂住，清除這類歪風。每個人都應當嚴肅認真地對待，這樣去做，我們反對特殊化才不是空談。
　　我們紀委還參與了平反重大冤假錯案和大量歷史案子的復查工作，檢查處理了許多違法亂紀的案件，接待了大量的上訪人員，處理了數(shù)以萬計的人民來信。這兩年的工作量是相當大的，許多做實際工作的同志是很辛苦的、不容易的。幾十萬人次的來信來訪要接待和處理，多少同志的結論要復查等等，這需要非常耐心、細致的工作。
　　盡管我們做了那么多工作，我們還應該看到黨和人民對我們中央紀委希望很大，要求很高，我們還沒有充分發(fā)揮作用，起到他們希望起到的那種作用。我們還有差距。有些事情是在逐步解決中，只要注意了，只要堅持下去，那末，我們相信會解決好的。當然，我們中央紀委的同志，包括我自己，要盡量努力把工作做好。
　　中央紀委的工作還是有缺點的，我覺得首先是對《準則》的執(zhí)行、推動和檢查做得不夠。從中央一直到地方，都做得不夠。其次，我們工作的周密性不夠。因為不夠周密，有時候就引來了麻煩。例如在報紙上公開批評一個負責同志，有時同有關方面聯(lián)系不夠，就公布了。本來這種事情在群眾中反應是很強烈的，是非常好的，覺得我們現(xiàn)在對高級干部的問題，敢于揭露，公開進行批評，對我們黨更有信心了，在人民群眾中造成了一股非常好的糾正不正之風的風氣。但是因為某個環(huán)節(jié)工作不夠周密，結果引起了本來可以避免的麻煩。再有，就是韌性不夠。問題抓了以后，就要抓緊不放，一直抓到底，弄個水落石出。在這方面，可能我們有些同志有顧慮，有點縮手縮腳，可能是不夠大膽，或者感到困難。所以，工作的韌性不夠，對于一件事情堅韌不拔地堅持下去還不夠。在這些方面都有待于我們今后去改進，大家互相幫助。這是講我們工作的缺點。
　　關于我們工作中的困難。工作中的困難，是解決問題時遇到了阻力，而阻力往往來自沒有及時取得一致的意見。有的問題鬧得很厲害，從海外鬧到中央紀委，鬧到中央，然而問題還不能一下子解決。原因是看法不一致。紀委的工作就碰到了阻力，出現(xiàn)了困難。所以，在紀檢工作中，事先商量是非常重要的。我個人的體會，什么事情都要跟有關的同志商量，多聽取人家的意見，發(fā)揚民主，取得認識上的一致，再把問題定下來，這是很有好處的。一個人的見解總不如三個人，三個人總不如多數(shù)人。凡事多跟人家商量好。講民主是個麻煩的事情，但我們不要怕這個麻煩。我們不怕麻煩就會使工作做得更好，更周密。特別是做黨的紀律檢查工作，不能怕麻煩，遇事要向有關方面了解，更要向有關人員了解，和當事人直接見面，這樣，我們的工作就可以做得更主動一些，更好一些。
　　今后我們的工作任務。我們的任務還是要繼續(xù)檢查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情況和三中全會的路線以及中央各種重大決策的執(zhí)行情況。關于經(jīng)濟調整的決策，我們紀委應該檢查各部門和各地區(qū)執(zhí)行的情況。我們就是要對經(jīng)濟方面的、政治方面的、生活方面的一些歪風邪氣整頓一下，端正黨風?，F(xiàn)在經(jīng)濟方面的歪風邪氣還是不少的。這些事情，一方面紀委應該通過它的獨立性和創(chuàng)造性的工作去進行，一方面也要依靠它所在的黨委去推動、去執(zhí)行。這兩方面要配合好。陳云同志說，黨風是關系到黨的生死存亡的問題，我們紀委就應該經(jīng)常注意抓這方面的問題，努力把黨風搞好，要把糾正經(jīng)濟方面和其他方面的不正之風放在重要的工作日程上。當然，紀委不僅是消極地執(zhí)行紀律，重要的是防止違反黨紀的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發(fā)揮建設性的作用。
　　第二個問題，領導干部一定要堅持四項基本原則，自覺地帶頭執(zhí)行《準則》。
　　不僅是執(zhí)行，而且要自覺，要帶頭。這兩點更為重要。不僅我們自己要做遵紀守法的模范，并且要加強對子女的政治思想教育，教育他們遵紀守法。對子女的學習、工作、入黨、升級等各方面的問題，應該由他們所在組織根據(jù)黨的原則去處理。做父母的不要利用職權去插手、干涉，或者為自己的子女說情。干涉子女的事情，替子女說話，這對子女并沒有好處。我們對子女要求嚴格一點，對他們只會有好處；對子女溺愛、遷就，對子女的錯誤進行包庇，反而會害了他們。領導干部一定要教育好自己的子女，因為這個問題已經(jīng)成為影響我們黨風的一個問題。我們應當肯定干部子女絕大多數(shù)是好的，干壞事的人并不多，是極少數(shù)，但是只要干部子女中有一兩件突出的事例，就會在群眾中發(fā)生很不好的影響，人家就容易一概而論。我們不能只要求群眾發(fā)議論要有分析、有根據(jù)，更應該嚴格要求自己，自己端正自己。這樣做了以后，群眾的觀感就會改變，議論就會減少。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應當引起我們的注意?，F(xiàn)在我們很多人的子女已經(jīng)成為黨團員了，我們應該要求和教育他們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共產(chǎn)黨員或共青團員。
　　第三個問題，干部和黨員都要團結在中央的周圍，堅決執(zhí)行中央的路線、政策。
　　堅決執(zhí)行中央的路線、政策和發(fā)揚民主并不矛盾，而是相輔相成的。中央的決策是在廣泛地發(fā)揚民主的基礎上形成的。中央允許同志們遵照正常的組織程序提出意見，但是絕不準從事黨章所不允許的活動。這就是說，我們并沒有限制同志們的發(fā)言權，也沒有限制民主。但是，一個共產(chǎn)黨員，特別是領導干部，不允許隨便發(fā)表和中央相對立的意見或不一致的意見。我們大家都曉得，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我們過去多少次的勝利，都是靠我們的步調一致。什么叫步調一致呢？就是團結在中央的周圍，堅持執(zhí)行中央的路線、政策。不允許陽奉陰違，搞兩面派手法。
　　為什么要提出這個要求呢？我們的黨是執(zhí)政黨，所處的時期，肩負的任務，都非常重要。在新的歷史時期更需要我們?nèi)h團結一致，領導全國人民努力奮戰(zhàn)。如果我們的黨員、特別是領導干部，發(fā)表了跟中央路線、政策不一致、不協(xié)調的意見，就很容易被人歪曲利用，很容易被人用以挑撥離間，敗壞我們黨的威信，破壞黨的團結。所以，現(xiàn)在中央要求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我們很多老同志，忘不了在入黨時說過的遵守黨的“鐵的紀律”，意思是說，黨的紀律是嚴格的，是不可動搖的。對那些鬧無政府主義，極端個人主義，極端自由主義，給黨的事業(yè)造成損失的人，應該給予批評教育，嚴重的要給予處分。不要認為這樣太嚴了。嚴肅黨紀與發(fā)揚黨內(nèi)民主是不矛盾的。我們現(xiàn)在的民主生活無論是黨內(nèi)的、黨外的，都比過去生動活潑多了，大家能夠暢所欲言，有什么意見也敢說，這是好現(xiàn)象。我們不怕人家說不同的意見，就怕人家有意見不說，當面不說，背后議論；當面不批評，背后去指責，這就不好了?，F(xiàn)在一方面我們要這樣嚴格要求全黨，另一方面要看到社會上，黨內(nèi)外，存在著很多問題和不同的意見，什么意見都有。所以，當我們碰到不同意見的時候，要很好地進行分析。我們要有一個民主的作風，對人家的意見，首先要聽，然后要考慮，要分析。在許多意見中，有的是對的，有的是錯的，當然也會有攻擊性、挑撥性的。我們在反映不同的意見時，不要一下就斷定是錯誤的、攻擊性的。實際上有些意見不見得是錯誤的。我們應該很好地分析，不要一來就給人家戴什么帽子。要根據(jù)群眾思想中的問題，做有針對性的思想政治工作，有的需要說明，有的需要解釋，有的需要讓他們多了解一些實際情況，有的需要提高他們的認識。即使是錯誤的、反對我們的意見，我們也不要怕，也不要一棍子打下去。我們現(xiàn)在不是實行“三不主義”嗎？我們不要輕率地給人家做政治結論，說他的話是反什么的，是攻擊誰的等等。輕率的判斷，實際上是缺乏認真聽取意見的民主精神?，F(xiàn)在我看有些地方的反映材料，情況反映，前面先來個帽子，認定是錯誤的、攻擊性的，其實有些話我看并不是。如果我們能夠堅持對不同的意見進行實事求是的分析，就能促進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黨的戰(zhàn)斗力就能不斷增強。
　　再有，領導者的言行要考慮影響。作為一個領導者，不僅是高級領導干部，就是基層的一個公社，一個企業(yè)的黨委委員、支部書記也是領導者，言行都應該考慮影響。一句話說出去，是有利于黨，還是不利于黨？是給黨造成好的影響，還是給黨造成壞的影響？應該注意這樣的事情。我們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之一是謙虛謹慎，我們應該永遠保持這種謙虛謹慎的作風。這些話是老生常談，但是做起來，確實不容易，要加強我們的黨性鍛煉。做每一件事都要想著人民，想著黨的利益，講話也應該這樣。不要認為，我可以隨便說，要注意人家可不那么隨便聽。特別是現(xiàn)在人民群眾對我們的干部的要求，比過去更嚴、更高了。
　　第四個問題，反對官僚主義。
　　關于反對官僚主義，黃克誠同志在上次貫徹《準則》座談會上講了，他講得很好，我不再重復。對官僚主義怎么個反法？我有那么一點認識，就是依靠我們每一個領導干部，每一個黨員，從他的本職工作、從他領導的工作單位、從日常處理問題做起，這是非常重要的。我認為最普遍、最嚴重的一種官僚主義作風就是四個字：壓、推、拖、了。問題來了就壓，壓不住就推，推不出去就拖，最后一直拖到不了了之！現(xiàn)在有些人搞文牘主義，盡畫圈圈，不解決問題。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每一個單位，各級黨委，黨內(nèi)外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要認真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提高工作質量，講究工作效率。同時還要注意體制的改革和建立一些規(guī)章制度。但是，即使體制改革了，規(guī)章制度建立了，你不做，新的體制和規(guī)章制度還不是沒有用！所以就要從做好本職工作做起。反對官僚主義不能靠空喊口號，而要靠行動。用官僚主義來反官僚主義，是反不掉的。
　　我就遇到這樣的事。中央黨校有個學生，他寫了個意見，同時分送幾位同志。我看了認為有些意見是好的。我就找有關領導同志，把他的意見提出來，其中有的問題馬上解決了。但是，有的同志收到這個意見以后卻壓了兩個月，就是沒有看，結果，本來幾句話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就耽誤下來了。特別是在北京，有些問題，為什么要拖著？為什么一定要寫文件，城里城外，送來送去的好幾天？實際上，有時一個電話，一見面就可以解決。我說現(xiàn)在不是沒事做，事情放在我們面前多得很，而是不去做。官僚主義者，就是視而不見，有事他也不當回事，天天坐著，高高在上，不解決問題。如果每個黨員、每個干部，都認真負責地做好本職工作，官僚主義一定會比現(xiàn)在受到更多的限制。官僚主義是腐蝕我們黨的肌體、腐蝕我們國家的一種毒菌。它對黨、對國家、對人民的危害極大，我們不能熟視無睹。在這個問題上，希望各級紀委的同志一定要注意。我們要健全制度，轉變作風。中央書記處成立以后，實行集體辦公，有計劃地定期開會，及時解決問題。國務院在五屆人大三次會議以后，也建立了常務會議和各種會議制度，很解決問題，事情就處理得及時了。書記處、國務院給我們作出了榜樣。有些事情我是不能理解的。有些同志有職、有權，他硬是好事不做，硬是坐著不干，別人催急了，他才干。何必要別人催呢？為什么自己不主動做呢？中直機關一個同志的申訴報告轉到中央紀委，我們決定先解決他的工作問題。后來知道由中直臨時機關黨委紀律檢查委員會去管。兩個月過去了，結果怎樣呢？中直臨時機關黨委紀律檢查委員會寫個報告，報告上去以后，又是看，又是圈，圈完了以后，又把文件轉到這個同志所在單位。公文旅行了好久，問題沒有解決。在我們中央鼻子底下的問題，中直臨時機關黨委領導下的問題，還是這樣的情況，其他的更不用說了。據(jù)我知道最近他們已采取積極措施。前兩年，我還遇到兩件事情。一是人家送人到中國來演出，付我們劇院租借費和工作人員的服務費用，還給幾名學生助學金，可以出國去學習。這不是很好的事嗎？就是擱著不做。另一件，是一個劇團出國演出的事，也是擱著不能解決。明明對我們國家有利，對兩國人民有利的事，為什么不做呢？我一過問，不是就很快地解決了嗎？這兩件事，如果不去催的話，說不準推呀，拖呀，就了掉了。官僚主義是相當厲害的哩！單憑在文件上畫圈、公文旅行解決問題，是要誤事的。對官僚主義要認真地對待，毫不放松，除了訂出制度，改變作風，改善工作方法以外，還得以堅決的態(tài)度來反對。要從我們本人負責的和所在的單位做起。這樣，我們?nèi)h才能彼此監(jiān)督，彼此推動，各個環(huán)節(jié)的積極性就都調動起來了。反官僚主義就不至于成為空喊。空喊了多少年了，現(xiàn)在官僚主義還是相當嚴重，還需要我們認真對待。最近，北京市委提出兩句口號，也是過去毛澤東同志早就提過的：我們對工作，對人對事，都要有一種為人民服務、對人民負責的態(tài)度。要提倡這種精神，不能看著陳規(guī)陋習在那兒危害我們的事業(yè)。為人民服務，對人民負責，這兩句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不那么輕巧，但是一定要認真持久地去做。
　　第五個問題，做黨的紀律檢查工作的同志，包括中央紀委的同志，都應牢牢記住陳云同志對紀委工作的意見。
　　陳云同志說：第一，紀委工作是要做的。第二，紀委工作是有困難的。第三，我們做了工作以后，如果有人指手劃腳，或者有些什么意見，對紀委有些什么批評的話，可以不計較它。我們做得對的，他指責得不對的，可以不管它。如果他們的意見是對的，我們應該考慮。我想應該記住陳云同志這三點。紀委工作是要做的，而且是非做不可的。無論做什么工作都會有困難，除非不做工作。不做工作閑在那里，也會閑出困難的。我們應該這樣認識問題。整頓黨風，在國民經(jīng)濟調整時期，特別要注意整掉經(jīng)濟方面的歪風邪氣，使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和作風得以繼承發(fā)揚，我們紀委負有很重大的責任。做紀檢工作不能怕困難。在座的幾乎都是老同志，我們幾十年跟著黨，戰(zhàn)勝了多少困難？在困難面前我們什么時候屈服過、后退過？我們在困難面前只有前進。困難克服了，我們就取得了勝利。我們怎么能在困難面前不承擔我們的任務呢？我覺得我們紀委的工作崗位和任務是光榮的、重大的，選我們搞這項工作，是黨對我們的信任，是黨內(nèi)同志對我們的信任。有個同志跟我說，哎呀呀，現(xiàn)在管的事情多得很哪，這個思想問題，那個思想問題。我說，你要嫌工作麻煩，你就別做共產(chǎn)黨員，共產(chǎn)黨員就是解決麻煩的，共產(chǎn)黨員就是要克服困難的。沒有麻煩，沒有困難，沒有事需要我們?nèi)プ龅脑?，何必要我們共產(chǎn)黨！我們對黨要有個基本信念?，F(xiàn)在群眾不是說我們黨威信下降了嗎？我們自己也承認這個問題。經(jīng)過十年動亂，這么多的歪風邪氣，這么多的問題存在著，我們黨的威信是有所下降。但是千萬不能忘記另一個方面，對好的地方也要看到。從建黨到現(xiàn)在還幸存的一批干部，一批黨員，也包括一些黨外的同志和專家，他們經(jīng)受了嚴峻的考驗。在十年動亂中，很多同志死的死，殘的殘。有的高齡體弱，服從黨的分配，不少人現(xiàn)在還在帶病工作。他們?nèi)员３种鴪詮姷狞h性和革命意志，振奮精神，沒有叫苦，沒有怨氣，勤勤懇懇，不忘革命理想，為黨繼續(xù)努力奮斗。這證明我們黨經(jīng)過幾十年鍛煉，是成熟的，并且在長期斗爭中有了那么一支骨干隊伍。這支骨干隊伍就是我們黨的希望所在。如果這支骨干隊伍，現(xiàn)在能把經(jīng)過十年動亂造成的損失加以彌補，經(jīng)過堅韌不拔的努力，把我們的國家建成四個現(xiàn)代化的、高度民主的、高度文明的社會主義強國，那我們這個國家就了不起了。我們不能看輕自己，不能看輕中國，不能看輕我們的黨，不能看輕人民的力量。當然，我們克服“左”的錯誤所造成的影響，不是容易的事。今天我們還要繼續(xù)克服“左”的錯誤。我們對黨，要有信心，要有足夠的認識，也要有足夠的估計。我們闖了幾十年的天下，今后我們還要繼續(xù)闖，天下是靠我們闖出來的嘛！不要怕困難，困難只能鍛煉我們，增長我們的才智和能力。我們過去總是講要迎著困難上，不能知難而退。我們做紀檢工作的同志更應在這方面做模范。
　　毛澤東同志說過，我們的事業(yè)是前人所沒有做過的。的確，我們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中國各族人民做的事，都是前人所沒做過的。社會主義建設我們有正面經(jīng)驗，又有反面經(jīng)驗，現(xiàn)在總結了正反兩方面的經(jīng)驗，更加成熟了。應該看到這一點。我們革命者應該以樂觀主義的精神來對待困難，既能宏觀展望未來的革命事業(yè)和遠大的理想，又能微觀細察當前所出現(xiàn)的新事物和新進步。大家都讀過葉劍英同志今年春節(jié)寫的那首詩，用它來結束我的講話：
　　“宏觀代謝依新陳，接力華年一代興。
　　萬里長江流可斷，神州九億足資源。
　　作風制度陸續(xù)改，傳統(tǒng)優(yōu)良好繼承。
　　團結全民齊建國，歡呼大地又回春?！?br>　　*這是鄧穎超同志在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上的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