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致威廉·白拉克[233](1875年10月11日)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不倫瑞克

1875年10月11日于倫敦西北區(qū)瑞琴特公園路122號[注：這一行字不知是誰寫的。——編者注]

親愛的白拉克：

我對您最近一些來信（最后一封是6月28日）回答遲了，第一是因為馬克思和我有六個星期不在一起，他在卡爾斯巴德[3]，我在海邊[2]，我在那里看不到《人民國家報》；第二是因為我想稍微等一下，看看新的合并和聯(lián)合委員會[234]的實際情況如何。

我們完全同意您的看法，李卜克內(nèi)西熱衷于實行合并，為了合并不惜任何代價，結(jié)果把事情全搞糟了。本來可以認為這是必要的，但是不應(yīng)當(dāng)向?qū)Ψ秸f出來或表示出來?？墒窃谀菢痈懔艘院缶偷糜肋h拿一個錯誤為另一個錯誤辯護。既然合并代表大會已經(jīng)在腐朽的基礎(chǔ)上召開了并且也四處宣揚了，他們就無論如何不愿意讓它失敗，從而不得不在本質(zhì)問題上再次作出讓步。您說的完全對：這種合并本身包含著分裂的萌芽。如果以后垮掉的只是不可救藥的狂熱分子，而不是他們的所有擁護者，我將感到高興，因為這些擁護者本來很干練，他們在良好教育下是可以成為有用的人的。這要取決于這件不可避免的事情發(fā)生的時間和條件。

這個經(jīng)過最后修改的綱領(lǐng)[235]包括下面三個組成部分：

（1）拉薩爾的詞句和口號，這些在任何條件下都不應(yīng)接受。如果兩個派別實行合并，那末寫入綱領(lǐng)的應(yīng)該是雙方一致同意的東西，而不是有爭論的東西。然而我們的人竟容許了這些，甘心情愿地通過了卡夫丁軛形門[236]；

（2）一系列庸俗民主主義的要求，這些要求是按照人民黨的精神和風(fēng)格擬出的[注：見本卷第120頁。——編者注]；

（3）一些多半是從《宣言》[注：卡·馬克思和弗·恩格斯《共產(chǎn)黨宣言》。——編者注]中抄來的本應(yīng)是共產(chǎn)主義的命題，但是作了這樣的修改，只要仔細一看，全都是些令人毛骨聳然的謬論。如果不懂得這些事物，那就不要觸動它們，或者把它們從那些懂得這些事物的人那里逐句地抄下來。

幸而這個綱領(lǐng)的遭遇比它應(yīng)該有的遭遇要好些。工人、資產(chǎn)者和小資產(chǎn)者在其中領(lǐng)會出它本來應(yīng)該有但現(xiàn)在卻沒有的東西，任何一方面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想到去公開分析這些奇怪的命題中任何一個命題的真實內(nèi)容。這就使我們可以對這個綱領(lǐng)保持沉默。同時，這些條文不能譯成任何一種外文，除非硬寫成明顯的胡言亂語，或者是給它們摻進共產(chǎn)主義的含義，而后者是朋友和敵人都會做的。我自己在為我們的西班牙朋友翻譯這個綱領(lǐng)時就不得不這樣做。[237]

就我所看到的委員會的活動來說，不是令人欣慰的。第一，攻擊您的和伯·貝克爾的著作的事件；如果它沒有實現(xiàn)，這與委員會無關(guān)。[238]第二，宗內(nèi)曼（馬克思在旅途中曾遇到他）說，他曾建議瓦耳泰希為《法蘭克福報》撰稿，但是委員會禁止瓦耳泰希接受這個建議！[注：見本卷第9頁。——編者注]這比書報檢查制度還要厲害，我不明白瓦耳泰希怎么能容忍這種禁令。真蠢！他們倒是應(yīng)該設(shè)法使得《法蘭克福報》在德國各地都有我們的人為它服務(wù)！最后，拉薩爾派的成員在建立柏林聯(lián)合印刷所方面的行動，在我看來也不是很有誠意的：我們的人在萊比錫印刷所輕信地賦予了該委員會以監(jiān)察委員會的職能，而柏林人卻要在強迫之下才這樣做[239]。不過，我對這方面的詳情不十分了解。

委員會的活動很少，而且正象這幾天曾在這里的卡·希爾施所說的，它只是作為通訊機關(guān)和問訊機關(guān)混日子，這倒也好。委員會的任何積極的干預(yù)只會加速危機的到來，看來人們也感到了這一點。

同意在委員會中有三個拉薩爾分子，而只有兩個是我們的人，這是何等的軟弱！

總之，我們看來受了一點損失，雖然損失還是相當(dāng)重的。我們希望，事情不再發(fā)展下去，同時希望，在拉薩爾派中間的宣傳能起到作用。如果到下屆帝國國會選舉[240]以前情況不變，事情就會好轉(zhuǎn)。不過，施梯伯和特森多爾夫?qū)⑷σ愿暗剡M行活動，到那時候就會看清哈賽爾曼和哈森克萊維爾是些什么東西。

馬克思從卡爾斯巴德回來了，完全成了另外一個人，更加壯實、容光煥發(fā)、精神飽滿、身體健康，很快就能夠重新全力投入工作。他和我衷心問候您。有便時，請告訴我們這件事后來的發(fā)展情況。萊比錫人同這件事有很深的關(guān)系，所以不向我們說明真相，而黨的內(nèi)部事情正是現(xiàn)在更加不公開了。

忠實于您的  弗·恩·

注釋：

[2]1875年大約從8月中旬至9月22日，恩格斯在蘭茲格特休養(yǎng)。——第5、144、147頁。

[3]1875年8月15日至9月11日，馬克思在卡爾斯巴德治病。9月20日，他返回倫敦。——第5、141、147、272頁。

[233]這封信的片斷發(fā)表在弗·恩格斯《政治遺教。未發(fā)表的書信選》1920年柏林版（F．Engels．《Politisches  Vermächtnis．Aus  unveröffentlichten  Briefen》．Berlin，1920）。——第147、305頁。

[234]恩格斯在這封信中談到委員會時，指的是德國社會主義工人黨執(zhí)行委員會（見注13）。——第147、152頁。

[235]指1875年5月在哥達召開的合并代表大會上通過的德國社會主義工人黨綱領(lǐng)。馬克思的《哥達綱領(lǐng)批判》一文（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11—35頁），以及恩格斯1875年3月18—28日給奧·倍倍爾的信和馬克思1875年5月5日給威·白拉克的信（見本卷第119—126頁和第129—133頁），都對這個略加修改便在代表大會上通過的綱領(lǐng)草案作了評述和批判的分析。——第148、150、293頁。

[236]公元前321年，在第二次薩姆尼特戰(zhàn)爭時期，薩姆尼特人在古羅馬卡夫丁城附近的卡夫丁峽谷中擊敗了羅馬軍團，并強迫他們通過“軛形門”，這對戰(zhàn)敗的軍隊來說是最大的恥辱。從此便有了“通過卡夫丁軛形門”的說法，意即遭到莫大的侮辱。——第148、150頁。

[237]從霍·梅薩1875年7月4日給恩格斯的信中可以看出，當(dāng)梅薩在倫敦的時候（他于6月底離此前往巴黎），恩格斯向他讀過哥達綱領(lǐng)。梅薩在信中請求恩格斯告知德國朋友們的近況、他們同拉薩爾派合并的情況以及關(guān)于哥達綱領(lǐng)的情況。梅薩打算把這些消息轉(zhuǎn)告馬德里的朋友們。——第148頁。

[238]白拉克在1875年6月28日—7月7日給恩格斯的信中說，社會民主黨執(zhí)行委員會以拉薩爾派三票對愛森納赫派二票通過以下決議：從發(fā)表在黨的中央機關(guān)報《人民國家報》和《新社會民主黨人報》上的黨的文獻目錄中刪去兩本反拉薩爾主義的著作：威·白拉克《拉薩爾的建議》1873年不倫瑞克版（W．Bracke．《Der  Lassalle’sche  Vorschlag》．Braunschweig，1873）和伯·貝克爾《斐迪南·拉薩爾在工人中間宣傳的歷史》1874年不倫瑞克版（B．Becker．《Geschichte  der  Arbeiter-Agitation  Ferdinand  Lassalle’s》．Braunschweig，1874）。這兩本書由威·白拉克出版社出版。在白拉克的堅決要求下，黨的執(zhí)行委員會的這個決議被撤銷。——第148、152頁。

[239]根據(jù)哥達合并代表大會關(guān)于建立屬于黨的聯(lián)合印刷所的決議，1875年6月成立了“柏林全德聯(lián)合印刷所”。這個印刷所的管理委員會由過去的拉薩爾派威·哈森克萊維爾、威·哈賽爾曼和亨·拉科夫組成。萊比錫的聯(lián)合印刷所于1872年7月由愛森納赫派建立。反社會黨人非常法（見注139）實施后，社會民主黨的聯(lián)合印刷所被關(guān)閉。——第149頁。

[240]指1877年1月10日的帝國國會選舉（見注300）。——第149、150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